第15节
呛着凉风的饭,吃进胃里很是难受。
可今日他有意讨好,阿虞更好奇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阿虞轻笑着,“今准许你在屋里吃。”
陆衡之坐下,安静夹着碗里的米。
他想她今日应是心情很好。
两人相顾无言,直至饭后,阿虞快要歇下。
陆衡之捧着个兔子灯走进。
那灯笼上的兔子活灵活现,惟妙惟肖,很是灵动。
他低垂着眼,轻声道,“三日后是她生辰。”
阿虞看着那兔子灯编制起很是复杂,可见陆衡之用心良苦。
为给叶玉送个生辰礼物,委屈求全哄了她一日。
阿虞静默良久,摇头,“不能。”
她摆弄着那兔子,问道,“编了多久?”
陆衡之茶色眼眸微暗,“若是喜欢,我也为你编制。”
阿虞笑着,她拿着烛灯点燃了兔子灯。
不到一刻钟,活灵活现的灯笼便化为灰烬。
她笑的眉眼弯弯,“谁稀罕你这破灯笼。”
……
三日后。
江埕不顾皇上旨意,大办叶玉生辰宴,引得妖异之兆,天降神火,烧了东宫整整一夜,直至天亮神火才灭。
东宫抬出具烧的面容尽毁的尸体。
贤贵妃得知后,突发恶疾病逝。
皇帝龙体欠安,由六皇子暂理朝事。
贤贵妃与其子之死,昭告天下。
村里人四下交谈着天降神火,叶玉乃不详之人的传闻。
阿虞整日拉着陆衡之同村里妇人闲谈。
每每提及叶玉为不详之人,陆衡之垂在袖摆手总是握了又握。
阿虞笑容明媚,她喜欢看他默默隐忍的模样。
江埕一死,继位之人便只剩江晏行。
江晏行曾言谢过她几回,后来皇位易主,他登基后也无暇顾及她。
所谓乐极生悲,阿虞是万万没想到,江埕愿假死放弃皇位,也要为叶玉报仇雪恨。
院内脚步声混杂,漆黑的夜宛如白昼,院门前围着数个身着黑衣的暗卫,个个高举着火把。
为首之人是江埕,他瘦骨嶙峋,脸上有着烧伤,厉声道,“你是怎么安心活在这世上的。”
阿虞被暗卫拉扯着,迫使她跪下。
“阿玉死前,被情蛊虫蚀了血。”
“情蛊虫会啃噬五脏六腑,疼痛难忍。”
江埕脸色愈发阴郁,“你和江晏行,怎么下的手?”
阿虞怔愣良久,她脸色苍白,磕头求饶着,“太子殿下,我是一时糊涂!”
陆衡之缓缓走出,他神色平静,未有过多情绪。
江埕声音沙哑,“陆公子,好久未见。”
陆衡之凭着声音隐约记起眼前人是江埕。
他眼睫微颤,抿着唇。
他本该笑的眉眼弯弯,像阿虞平日里拿长鞭抽他时那般笑。
他该为叶玉被救出深渊而觉得高兴,该为阿虞作孽多端,恶有恶报而觉得解气。
少年试着牵扯嘴角,努力了良久,笑意还是虚假。
他将手缓缓移至心口,还是如往常般平稳跳着。
陆衡之怔了良久,目光微冷,问道,“你是怎么找来的?”
趁二人闲谈之际,阿虞挣脱侍卫束缚,将藏在腰间的刀首抵向陆衡之脖颈。
陆衡之脖颈冰冷,浑身被凉意贯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