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祁湛看了看自己两人身上的衣服,“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进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之后才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祁湛:……所以他们偷穿别人衣服的场景正好被他看到了。
“看起来,你应该是这附近的猎户,是不是想要让我们出去的时候带上你?”
男人点了点头,“我被他们抓过来,半个多月了,因为试图逃跑,被发现了,后来就被,打成了这样,这里的负责人是谁,我不知,但我听同屋之人话里的意思,这些人自称是……镇北将军的部下,我是当地人,听过镇北将军,他的驻扎地……明明离这边还有百八十里,而且,这里的人自进山后,就从没出去过,这件事怎么想……都不正常。”
“那你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人吗?”
男人摇了摇头:“不知,但最少有八九千人,这山谷,可是不小。”
祁湛目测这里大概也有近一万人,可,镇国将军若是想多养一万私军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一万人塞进他的队伍里,何必弄得这么神神密密?
再有,若他真有什么想法,就这近万人,又能顶什么用?
所以,祁湛怀疑,这里的私军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大头还是在镇国将军的驻地。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搬动,而且,若你失踪很可能会打草惊蛇,那和你一样被抓到这里的就危险了,你记着这几天不要再想着逃了,安心在这里养病,用不了太久你就能回家了。”
男人道:“你们真的,还会回来吗?”
“会,一定会!”祁湛的语气很坚定,说罢,他还将怀中的小药瓶交给了猎户,“这个是退烧药和消炎药,若你还发烧就再吃一粒退烧,消炎药每日吃一粒,但愿你能早日康复。”
男人感激的道了谢,接过药后就小心的将两个药瓶贴身藏好。
“你们千万要小心点,这里的守卫很严,若你们被人发现,估计就没我这样的好运了。”
祁湛点头谢过他的提醒,然后没再多做逗留,带着暗卫便离开了帐篷。
猎户因为见了祁湛,心中升起希望,身上的伤就好的快了一些,不过三天功夫,他就恢复了一些精神气,这让和他同住一间帐篷的士兵都非常诧异,“这山里人的命就是硬,没想到这眼看着就要死的人了,竟然还真活过来了。要不是你被送回来的时候是我帮着换的衣服,我都要以为你偷着吃了什么仙丹妙药呢!”
猎户心道:他可不就是吃了仙丹妙药了吗?若没有贵人那几颗药,他说不定当天就一睡不起了。
躺了半天,膀胱憋的慌,猎户就慢慢坐起了身,自己慢慢挪去外面解手。
他走后,挨着他躺的士兵突然看到了他的铺位上有一个白底蓝花的小瓷瓶。
他忍不住就拿起来看了看,这小瓶子实在是太精致了,让人一看就喜欢的紧,但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猎户的身上?
突的,他在翻转的过种中,竟然发现瓶底有字。
士兵是不识字的,就拿着那瓶子给同屋的十夫长瞧了瞧,十夫长一眼就看清那是个“祁”字。
十夫长觉得这瓶子出现的有些不对劲儿,这大兴朝姓祁的贵族可就独一份儿啊,那就是皇后娘娘的娘家,承国公的府上。
十夫长突然打了一个机灵,他拿着小药瓶,便直奔中军营帐。
……
此时的祁湛一行刚刚拿到镇国将军养了五万多私兵的证据,偷偷出了军营后,一行人步行走了近十里路终于找到了他们来时拴在林子里的马匹,祁湛是一刻也不敢耽误,胯上马便一勒马缰调转方向直奔京城。
然而这些人刚刚离开没有一个时辰,远在镇国将军府的夏大将军就收到了一封密信,当他阅读完全文后,大将军的脸色就难看起来,他直接将自己的亲卫全部聚集起来,提前埋伏在了祁湛回京的必经之路上。
一场刺杀在月上中天之时正式展开。
祁湛一路快马加鞭的回京,几个时辰下来早已经精疲力竭,没想到眼见就要到城门附近了,斜刺里突然杀出了一群人,一行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本来就是敌众我寡,对方又是早有准备,很快这些人的身上就全都见了血。
祁湛眼见着自己这边的人越来越少,想活命就只能拼一把了!
他直接打马朝着一边的树林里冲了进去,但林中的视线更暗,他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只是一个不小心,他便连人带马直接摔了出去。
身后已经有人跟了进琮,祁湛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翻身爬起来就接着在林中穿梭,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过这场追杀,但他搜集来的东西绝对不能就这么落回某些人的手中。
因为所有人都去林中追杀祁湛,一名受了伤晕倒在地的暗卫偷偷爬了起来,然后一点一点挪出去几百米远,在确定无人会注意到他时,终于爬上了一匹逃出来的马上,双腿一夹马腹,朝着城门处而去。
城楼上,守城的士兵听到城下的动静立刻喊道:“来者何人?”
“快,快开城门,承恩公府世子在城外遭人劫杀,情况紧急,我是东宫的侍卫,这是我的腰牌……”
城门上的士兵一听又是承恩公府,又是东宫的,赶紧放下一条绳子,绳子上系着一个小篮子,那暗卫便将自己的身份名牌放进篮子里,那侍卫检查过后,竟真的将城门打开了,暗卫只快速拿回自己的身份凭证,然后直接快马加鞭回太子在外面的的据点,搬救兵去了。
城门处,只有老弱残兵二十几人,对付那些训练有素的精锐,根本就不够看,而且祁世子手中的东西太过重要,他只能去找自己人出城去求祁世子。
……
七皇子迁府
眼见天都亮了,祁湛在那片林子中左冲右突逃出去后,又看到一处村庄,他在那处庄子上挑了一家看着房子比较多条件比较好的,就翻墙越了进去。
他也没敢进人家正院,而是直接进了那家的柴房,柴房里有上好的稻草,他在稻草堆里睡了一个多时辰,人有了些精神后,又在这家翻出了一身粗布衣裳换上,在脸上抹了把尘土,又在地上滚了滚,再把头发弄乱,双手也在泥地里抓了抓,确定没人能认出他了,这才又翻出那户人家的院子,辩别了一下方向后,祁湛便快速的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走了近四个时辰,祁淇终于来到了城门外,除了进出城门的人以及守城的士兵外,城门口果然有几名行色有异的人在守着了。
祁湛知道这些人肯定和之前拦截他们的那批人是一伙的,也就是夏大将军的人,那些人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扫过后便迅速转开,显然是没发现祁湛身上的异常。
祁湛从身上摸出一枚铜板递于收钱的士兵,那士兵看着他那脏兮兮的手有些不忍直视,直接示意他将铜板扔进钱匣子中。
祁湛一脸心疼的将铜钱扔了进去,他周围的人要么捂住了鼻子,要么一脸嫌弃的离他远远的,祁湛便在所有人嫌弃的目光中进了城。
一个时辰后,太子带着祁湛以及祁湛查找到的夏大将军豢养私兵的证据去了朝阳殿。
有时候语言是最大的武器,有时候语言又是最无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