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节
他们都是最了解定北军需求的人,没一会儿,两人就结合实际情况,给出了一张不算很长的物资清单。
叶安澜让人照着他们给的清单,从自己带来的军需物资里,分出相应数量的弓箭和盔甲,李璟则是让人送谢氏送来的军需物资里选了一批用于止血治伤的药材。
白瑞文全程跟着他们一起忙,见到将士们把车上超过负重限制的东西搬下去,他忍不住问了叶安澜一句,“这些被搬走的东西,您和李公子打算如何处置?”
叶安澜抬手一指队伍后方的其他马车,“我们这些人,这些天一直人吃马嚼的,早就已经腾出不少车辆了。再有就是我们还缴获了近五千匹战马,我带走两千匹,剩下的近三千匹也能帮着驮运一些东西。”
如果还不够用,那就再跟沿途的商贾买点儿马车或者骡车呗,总之不是什么难解决的事儿。
白瑞文一听顿时安心不少,他有些羡慕的瞅了一眼叶安澜随手塞给文六娘的一沓银票。
曾几何时,他们白家也是这样的富裕人家,银票什么的,他也没少花,可现在,唉……(╥﹏╥)
第二天一早,以叶安澜为首的先遣小队,带着极少一部分军需物资,快马加鞭直奔居庸关。
有白瑞文全程帮忙刷脸,他们在北境之内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他们在前进的过程中,遇到了两队正打算在北境烧杀抢掠的胡人。
也是那些胡人倒霉,他们费尽心思查探定北军的巡查路线和时间,然后小心翼翼躲过了负责巡逻的定北军将士,还以为这下自己终于可以对生活在村子里的北境百姓大开杀戒了,却不料居然好死不死被突然出现的叶安澜等人给撞了个正着。
一看他们的装束、武器和体型,叶安澜和白瑞文麾下斥候就知道这些家伙肯定是胡人。
再加上他们又对北境百姓举起了屠刀,叶家军和定北军的将士能放过他们才怪。
北境困局
一百多对五千多,而且还是对上的叶家军和定北军精锐,那些胡人顿时从砍瓜切菜的刽子手,变成了被叶安澜他们随意砍切的瓜和菜。
战斗开始的突兀,结束的迅速,叶安澜他们除了在安抚百姓时花了点时间,行程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被耽误。
“这些狗贼,又翻山越岭的过来袭扰百姓!”白瑞文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但却依然十分不齿胡人对无辜平民下手的猥琐作战方式。
叶安澜倒是没有鄙视这些胡人的意思,战争嘛,大家当然是要各出奇招,不惜一切代价来打垮敌人了。
胡人派出最精锐的一批人潜入北境烧杀抢掠,所得物资还在其次,最重要的还是他们此举,能够在很大程度上牵扯定北军的兵力和人心。
处在“保护”立场上的一方,需要顾忌的东西,永远比处在“侵略”立场上的一方多,这是谁也避免不了的。
定北军如今就是这样的保护者立场,为了护住那些生活在北境的普通百姓,他们就算明知胡人翻山越岭穿越关隘是个什么用意,却也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每天在北境几州不断巡视并严加防范。
“别生气,他们猖狂不了多久的。”叶安澜骑在马上,一边跟着队伍不断前进,一边开始盘算怎么才能解决掉胡人翻山越岭潜入北境的这个问题。
她问白瑞文,“居庸关两边的山,有多少地方是身手不错的胡人能够随意翻越的?”
白瑞文张口就来,“三处。”
叶安澜蹙眉,“那你们为何不把这三处也给封堵起来?是兵力不足还是地形地貌不允许?”
白瑞文也不瞒她,“是地形地貌不允许。老侯爷和侯爷一直想要在其中的两处修建关隘,甚至还想过要整修、扩建居庸关,可却因为没有足够的民夫、匠人、钱财,所以一直没能将这件事给做起来。”
白庆之的父亲白老侯爷镇守北境时,居庸关就曾被胡人从关隘的两翼攻破过一次,那时候他就意识到,光凭现在的居庸关,要想再拦住胡人进犯,定北军将士就得多做牺牲。
那时候他就写了折子给朝廷,请求朝廷调拨匠人、民夫整修、扩建居庸关。
然而对于高高在上惯了的皇室成员和达官显贵来说,普通定北军将士的命根本就不值一提。
无数大好儿郎的鲜血与牺牲,到他们嘴里却只换来了理直气壮的一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怕死还当什么兵啊?”
那些帮忙斡旋的有识之士,甚至还因为过于烦人而获罪被贬。
至此,朝中再无人敢帮定北军将士进言。
再后来,居庸关在白庆之手上再次被胡人攻破,白庆之忍无可忍,到底还是再次发了折子给朝廷,请求朝廷能够采纳其父白老侯爷的建议。
他的这封折子,详细陈述了居庸关为何需要整修、扩建,列明了如果整修、扩建,定北军将会少死多少将士,可最终,这封折子却只是为定北军换来了一堆嘉奖、一篇祭文。
祭文是祭奠死去将士的,嘉奖的圣旨、金银是给活人论功行赏的,但白庆之提出的整修、扩建居庸关,却直接被朝廷给无视掉了。
若是朝廷没钱也就罢了,可偏偏就在同一年,皇室新建了一座离宫,又为当时刚刚以继后身份嫁入宫中、年轻貌美正受老皇帝宠爱的皇后娘娘大办了一场盛大奢靡的千秋宴。
千里之外的京城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好一派极度繁华奢靡的盛世景象,仿佛已经被关内百姓遗忘的居庸关却空旷寂寥、千疮百孔,守关将士更是一直在为保家卫国付出性命。
如此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放在一起对比,那些定北军将士怎么可能不心寒?
可就算心寒,他们也依然用性命、用热血,牢牢守卫着包括居庸关在内的北边防线,既没有摆烂,也没有想方设法离开这里。
听白瑞文简单讲完朝廷和皇室是多么的轻重不分,叶安澜不由腹诽,“活该他们坐不稳这江山。”
她对白瑞文道:“民夫和匠人确实是个问题,钱财的话,木材、石料之类可以就近选取,所需也不过就是民夫和匠人的口粮、工钱了吧?”
白瑞文点点头,“朝廷征劳役只需管民夫饭食,不需另付工钱。匠人的工钱也十分有限,再加上采买、运输一些材料的钱,满打满算三十万两也够了。”
叶安澜问:“三十万两应该只够整修、扩建居庸关吧?”
白瑞文点点头,“若是想要再往北修建两处关隘,还需再多三十万。”
叶安澜嘶了一声,她抢钱咳咳,她劫富济贫这么多年,攒下的私房钱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共二十多万。
就算再把那些被她堆在库房落灰的古籍古董、名家字画、珠宝玉石也拿出来,她也凑不够一共六十万两雪花银_(:3」∠)_
e=(′o`)))唉,钱这东西真是有多少都不禁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