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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从泰安堂初见起,每次她与苏景玉发生争执,他何时忍让过半点?每次都说一大堆难听的话挤兑她,更别说以德报怨了。

她故意用黑蛇吓他,他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好心给她剥葡萄皮?那条黑蛇也不知道被他藏到哪去了,说不定他会偷偷把黑蛇放在她枕下,反过来吓唬她,等她睡到半夜,或是早上醒来时,手无意间伸到枕下……

一想到那个画面,逢月心里咯噔一声,登时连泡澡的心思都没了,抓过布巾擦了擦身子,换上一套干净的里衣,轻手轻脚出了盥室。

果然,苏景玉已经将她的枕被都搬到外间的榻上,铺的平平整整。

逢月走到榻边坐下,目光朝内室望过去,苏景玉正坐在圆桌边摆弄着一个金色的空笼子,圆环形的锁扣开了锁,锁了开,神情专注,看不出半点异常。

她满心疑虑地转回头,伸手探到枕下摸了摸,底下竟然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是我想多了?

逢月不禁窃喜,心道或许他不怕蛇,一条假蛇根本吓不到他,所以他才无需报复。

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逢月打了个哈欠,懒懒地掀开被子,一条一尺长的黑蛇突然闪现在她眼前,吓得她全身一颤,蹭地站起。

苏景玉指尖轻旋锁扣,金笼子的锁咔的一声打开,他慢悠悠地转眸望向逢月,脸上尽是玩味的笑意,“你怕蛇?”

逢月俏脸一绷,气势汹汹地瞪着苏景玉,可毕竟是她买假蛇吓唬他在先,他反击在后,吵闹的话梗在喉间,只能在心里怒斥他睚眦必报、小肚鸡肠、心胸狭窄、气量狭小……硬着头皮抓起黑蛇,打算先扔到外面去再说。

刚迈出一步,逢月仿佛觉得手里的黑蛇动了动,脚下猛地顿住,低头一看,那黑蛇正仰着脖子张口吐信,惊得她瞳仁猛地一缩,拼命甩开手,震耳欲聋的尖叫声瞬间传遍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苏景玉险些被她的尖叫声撕裂了耳膜,不由得鼻尖一皱,心底一颤,完了!这回玩笑开大了!

他一把拎起金笼子快步朝外间冲过去,目光四处搜寻,终于在榻角处寻到了那条被摔的奄奄一息的黑蛇,抓起来塞回笼子里。

逢月惊魂未定,趁机逃进内室,缩在床上双手抱着膝,双眼死死地盯着拎着蛇笼子、一步步朝内室走来的苏景玉,声音颤抖,“你别过来!”

苏景玉脚下一滞,推开盥室的门把蛇笼子放进去,转身走到圆桌边看着逢月脸蛋鼓鼓着,又气又怕的模样,内疚之余竟觉得有几分好笑,双手抱着胸前笑出了声。

“苏景玉你混蛋!”

逢月抓起床上的枕头用力向他砸去,眼眶涌起一汪泪水。

苏景玉一把抓住枕头扔在圆桌上,无奈笑道:“林逢月,你自己这么怕蛇,还拿蛇来吓我?”

逢月自知理亏,抿唇道:“我买的那是假蛇,又伤不到你……”

“刚刚那条真蛇没有毒,又是拔了牙的,除了会动,也伤不到你。”苏景玉理直气壮地打断。

逢月哑口无言,一股怨气堵在胸口,心道她果真没有看错他,他这等气量狭小之人,自是有仇必报的,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又实在想不出斥责他的理由,视线小心地向盥室瞟去,想到那条被拔了牙的黑蛇,冷声道:“残忍!”

苏景玉登时被她气笑了,慢悠悠走到床边,“林逢月,那条黑蛇是泰安堂崔大东家从小养大的玩物,我只是借来用用,你一甩手把它摔了个半死,你说我残忍?”

“我……”

逢月被苏景玉怼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刚刚涌起那点对他的同情心瞬间烟消云散,委屈的泪水蓄满了眼眶,捂着脸放声大哭。

苏景玉从未见她哭过,顿时慌了手脚,以为她吓坏了,忙打开柜子,从药盒里取了两粒绿豆大的黑色药丸,走到圆桌边倒了杯水递给她,“快把压惊药吃了。”

逢月厌恶地推开他的手,杯中的水被摇晃出几滴,顺着他的手腕滑进衣袖里。

苏景玉内疚地蹙眉,手又向前送了送,逢月揉揉哭的通红的眼睛,没有抬头,接过药丸用水送下。

恣意地放声大哭了一通,加上苏景玉的压惊药药效强劲,逢月心里舒服多了,眼皮却沉的快要抬不起来,懒懒地倚在床角堆叠的被子上。

“林逢月,困了回榻上睡去。”

苏景玉坐在床边,用力拍了拍被子。

逢月忽地睁大了眼睛,双手支在身后挪动到床边,发散的双眸渐渐聚焦,视线落在榻上那一刻,双肩不由得抖了一下,那条会动的黑蛇刚刚就藏在那座榻上、那张被子里,扬头吐信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盯着卧榻不断摇头,身体又向床里缩了缩,“我……我不要睡那!”

苏景玉呵笑一声,上身向前探了探,完美无暇的俊脸距离她不足一尺,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嘲弄,“你该不会是想睡在我床上吧?”

逢月耳根一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头扫视着内室的地面,最后定格在紧贴在床下,宽约二尺的脚踏上。

“我睡这里!”她不容分说,回身抱起苏景玉的被褥放在脚踏上。

苏景玉忙双脚高高抬起,眼睁睁看着她把自己的褥子铺在脚踏上,被子卷成个筒钻了进去,没片刻功夫就睡着了。

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心道还不如让着这丫头些,不过就一年光景,何必招惹她,这下可好,脚都没地方放了!

他抬着双脚平移着蹭到床尾,从逢月的脚下迈过去,走到圆桌边夹起桌上的枕头,托起她的脖颈给她枕在头下。

圆桌上白瓷碟里的葡萄皮还没收拾,不方面让丫头进来看见逢月睡在脚踏上,苏景玉亲自端出去,刚走到外间就看见门外有人影晃动。

他推门把白瓷碟放在门口的地上,幽黑的眸子瞟向四喜落荒而逃的背影,哂笑一声,满眼鄙夷之色,随即推上房门,抱起榻上逢月的枕被扔到床上。

夜里乌云遮月,阴风四起。

苏景玉呼吸急促,汗水浸湿了大红色的衣领,双手死死地攥着被角。

“不要!”

他猛然惊醒,起身向床边的脚踏看去,昏暗的光线下,裹着他被子的少女沉睡正酣,他松了口气,定了定心神,梦境中惨烈的画面仍在脑中挥之不去。

一座潮湿的山洞,四五个身穿铠甲的追兵,鲜血,惨叫,逼问,倒在他怀中口吐鲜血、长得跟林逢月一模一样的姑娘,他失声痛哭,最终心如死灰,抱着她从崖上跃下,尸骨无存。

梦境支离破碎,但每一幅画面都太过真实,就好像亲身经历过一般。

他抬袖沾了沾额上的汗珠重新躺下,回忆起小时候拂风同他说过,不吉的梦不要想,更别向任何人提起,好好喝顿酒,多撒几泡尿就把梦冲跑了,保准不会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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