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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优作番外:报复(下)

 

奈绘美咬着牙,“我确实暗示过他,让他觉得我很漂亮,但那已经交往之后的事情了。”

“哦真的吗?难道你就没有,一次也没有,对他这样引导过:工藤优作不舍得拒绝这个女孩的任何要求?是你先表的白吧,奈绘美。”

在暗示工藤优作不爱她的时候,甚至有点报复性的快感和暗喜,但很快我就后悔了,因为奈绘美脸上并不是我所期待的那种,被友人戳穿做了坏事的尴尬和羞恼,而是所有的表情都忽得一下从她的脸上消失了。

她仿佛变成了一个人偶娃娃,用让人害怕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她说:“脱。”

我便把所有的布料都从身上扯下。

她说:“肏我。”

我便在地上,就把她拉过来肏干。她把脸埋进我的肩膀上,不知道是因为高潮还是眼泪,身体一抖抖得痉挛。她没有说停,于是我肏了她一个晚上,她在我肩上趴了一个晚上。在第一缕晨光射进窗户时,她抬起了我的脸,鸦黑的眼睛盯住了我,我感觉自己被那两只黑洞一样的眼睛吸了进去,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只有那双眼睛,那双奈绘美的眼睛——

她说:“你必须爱我。”

可是一根假阴茎,到底如何爱她呢?

奈绘美不允许我再出门了。我知道这是她对我那番冒失推理的报复。我却没什么法子。他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种生活,在晚上被奈绘美使用,在白天醒来,在等待中度过大部分的时光,然后再在晚上被奈绘美使用。我在奈绘美窄窄的,沾满了少女馨香的床上醒来,第一个想法是关于上次那个案件中死者留下的双关,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了这些都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奈绘美不会再带我出去了,我不能再破案解密——除了作为一根假阴茎之外,我没有用了。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简单的惩罚,远比如何揍我一顿能够让我痛苦。唉,我想起来之前我评价奈绘美的话。然而我又何尝不是和拥有我的奈绘美一样毫无社会联系,在社会意义上我根本不存在。我所知道的一切知识,产生了一切想法,都只能留在这个小房间,对着奈绘美一个人说出。

我对世界没有任何影响,世界也与我毫无干系。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意义。这样的心态反映到外在来,大概就是我的话越发少了,对外界的反应也越发迟钝了起来了吧。

奈绘美大声地读着一本日语的侦探小说,小小的房间里很长时候都只有她的声音在回荡。她忽然受不了了,把书猛地丢到了我的头上。看到书掉到我的双腿上,我才慢慢感受到额角的痛苦。

“喂!”奈绘美大声地对我问,“和我在一起有这么让你痛苦吗?”

不,奈绘美。让我痛苦的并不是和你在一起,而是更加无解的东西。说到底,没有人会听一根假阴茎说话,没有人会和假阴茎做朋友,我无法和社会建立任何联系。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让我为什么又有这些感觉,这种意识?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但这沉默在奈绘美听来,或许是有别的意思的。她在房间里大步地来回走动,激动地指着我唾骂。她又开始叫我工藤优作,摇晃着我,殴打着我。

然后像是被人仰面打了一拳一样,忽然身体往床上一倒,嘴唇一下紧紧地咬合,双眼紧闭,白皙的面孔一下变得紫红,像是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一样,浑身剧烈地颤抖,抓着胸口猛烈地呼吸,使劲地、用力的喘息,引导着自己的呼吸。整张床都在震动,她整个人也在颤抖。

我惊慌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霎时把自己的想法全都丢到云霄之外了,只想知道她怎么了。但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抓住她的手,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在一阵持续的强烈震动之后,房间忽然平静下来,奈绘美静静地躺在床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安稳地喘息,眼睛始终停留在远远的,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空中,陷入了平静的痛苦之后。

我要怎么办才好,我要如何减轻她的痛苦。我多么希望我就是工藤优作,那么我就能温柔地抱住她,轻轻地叫她的名字,告诉她自己多么爱她。我可以大声地向她保证,这份爱完全出自自我的意愿。但我说到底,只是一根假阴茎。所以我爬到了奈绘美的身上,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吻着她的嘴,分开了她的双腿。

她在我身下哭喊,紧紧地抱住我,说自己多么爱我。我已经不再去想这件事听起来多可怜了,只要能让她感到一点安慰。可她又问我:“你爱我吗?”

如果我是工藤优作,如果我是随便什么人,我会坚定地告诉她:“是的,奈绘美,是的,我无可救药地爱着你。”

但我是一根假阴茎,假阴茎要怎么明白什么是爱,于是我只是抿着唇,把阴茎往深处插送。奈绘美呻吟着把头埋进我的胸口,沉闷的呜呜哭声从极近的地方传来。她哭了一会,双手慢慢地摸上了我的脖子。奈绘美纤细的双手十分有力,合拢之后只压了片刻,我就感觉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地倒了下来。奈绘美坐到我的身上,持续不断地掐着我的脖子。

眼前的黑色斑点越来越大了,像是被燃烧的纸张,或者仓谷——唔,我为什么会想到这种比喻?

哎,总之。我应该不会醒来了,因为我要被奈绘美杀死了。

真是可惜。我迷迷糊糊地想,到最后了还是不知道工藤优作的尸体被奈绘美藏到哪里了。

脸上不断地有温烫的液体滴落,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我的意识像是被这些液体带走了一般,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微弱。直到——完全的平静。

……

……

……

睁开眼时,我躺在医院的床上。阿笠博士坐在床边,看见我醒了之后激动地哭了出来,然后去叫医生。

片刻之后医生护士鱼贯而入,在我身上进行了一系列检查,最后通知我:“恭喜你,工藤先生。你的身体一切正常,就是有点体虚,马上就可以出院了,注意日常不要纵欲,马上就会恢复健康了。”

完全不知道医生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判断!我可是个单身男子!辩解了一通,红着脸感谢过医生把这个庸医送走之后,我连忙问起,我到底为什么会在医院,阿笠博士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笠博士睁大眼睛瞪着我:“还不是你。说好的要回日本,我在机场等了一天都没接到人。打电话也没音信。记得我直接订了机票飞到康奈尔,才发现你因为低血糖倒在了街边,被好心路人送到了医院,一睡睡了好几天,现在才醒来。”

低血糖会昏迷这么久吗?一丝不自然从工藤优作心底滑过,但他刚对这一结论产生疑惑,立马这种疑问又消隐无形。

工藤优作捂着脑袋:“真是抱歉啊阿笠,一定是我连夜写稿子太累了。”

“你身体没事就好了。啊对了,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哦,还有人一听到你消失了,可是立刻就慌慌张张地跟着我一起飞了过来呢。”

“哦,是吗,是谁啊?”

脚步声在走廊中响起,少女欢快的声音渐渐靠近,阿笠立刻去拍工藤的肩膀。

工藤优作朝病房门口看去,在温馨的暖色光辉之中,一个纤细的少女身影渐渐浮现。恍惚之间,他看见一个蜷缩着身体,黑发摇曳,肩膀微微晃动的少女,但是很快,这幅图景都相识一场无痕的梦一样弥散在空中,再也想起不起,甚至都忘了自己做过一场这样的梦一样。

他有点迷茫地眨眨眼,调整视线,看见了背着手发,棕发发尾卷曲的少女。

“啊!”他认出了对方,因此微微笑了起来,“是有希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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