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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眷已经打理好自己了,但她还是没有出去,停留在洗脸池边上,和顾树歌说着话,看起来倒像是刻意拖延,不愿出去面对那截手指。
“有可能。”她右手按在洗脸池上,手下很用力,像是浑身力气都蓄在了手心,支撑着自己站稳。
顾树歌看得心软,放缓了声音,说:“如果你依然不伤心呢?”
那么凶手必然会更加生气,或者说是不甘,肯定还会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做得越多,漏出的马脚也会越多。
这么一看,就像是凶手心里有一本自己一早就编排好的剧本,每个人都得照剧本上写好的剧情走,沈眷在剧本里应该要悲痛欲绝,她没有悲痛,凶手就觉得偏离了剧本,要把沈眷强行拖回到轨迹上来。
按照这个思路,最好的选择就是不照凶手的剧本走,逼着他做出更多的行动。
沈眷也知道应该这样,但是她没有开口。顾树歌一看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了。她害怕不照着凶手的意思来,他还会对尸体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刺激她。
“那个身体不重要。”顾树歌轻声说道。
沈眷看了过来,怜惜地凝视她,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她的手指上,问:“疼吗?”
顾树歌笑了一下,摇摇头:“不疼。”
她和身体的感知联系很小,近乎于无,所以手指被砍了一根,她都没什么感觉。
“听我的,我们不能让凶手得逞。凭什么他杀了人,还能玩弄我们的情绪,要我们笑就笑,要我们哭就哭。”顾树歌坚决地说道。
警察来得很快,一堆技侦在快递盒、标本瓶上采指纹,还采集了照片上的字迹带回去比对。
“很可爱是不是?虽然舍不得,但如果是和你分享的话,相信她也会愿意的。”李队把照片上的字迹默念了一遍,隻觉得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凶手是把顾树歌的身体当成私有物件了,想和人分享,就砍下一部分赠送。
再看字迹,照片上的字迹是典型的学写字不久的小孩子的笔记,下笔凝滞,绵软,横竖撇捺都像是照着画出来的,显得笨拙天真,别有一番纯真意味。
“这字迹,字迹库里肯定没有。”李队凝重地说道,想要比对出结果恐怕是不可能。
“怎么偏偏用了小孩子的笔迹?”刘国华问道。
“孩子意味着纯真、干净,难道凶手认为自己的行为也很干净?”李队猜测道。
“有可能,一些严重心理异常的犯罪分子的心理是很难琢磨的。”刘国华说着,看向了沈眷。
沈眷坐在办公桌后,照常在看文件,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刘国华和李队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她太过冷漠了,听说看到手指时现场还有另一个助理小姑娘,那小姑娘吓得尖叫不止,整个人都没了形态,这么一对比,沈董事长的反应简直是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