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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都烂了,不是那种被人无意间踩了一脚的烂法,而是被人踩在脚下狠狠碾过的惨状。凶手是故意的,他知道这束花是谁送来的。
刘国华也凝重起来。
“监控查了吗?”沈眷问。
“有几位警官正在查,我已经跟他们要了一份,可惜太平间里面没有装监控。”出于某种封建迷信和畏惧,太平间内没安摄像头。
沈眷点了下头。
警方还在侦查,让她进来已经算是破例,过了一会儿,就有一名警官过来,歉意地请她离开。
这边不用说,一有进展肯定会通知她。而查案沈眷是不擅长的,留下来也是干扰警察而已。
她离开现场,刘国华说:“如果您方便,可以整理一份可疑人物的名单给我。”
既然凶手是衝她来的,那么她多少应该有些想法。
沈眷回到家,就进了书房,她拿了一张白纸,打算列出可疑人物。可她想了很久,脑海中出现了很多人名,却没一个能让她确定的。
人在商场,得罪人的事是肯定少不了的。可商人逐利,却不是狂热的犯罪分子,谋杀小歌,引起顾氏内部动荡,从而得到某些利益,还能理解,但为了折磨她去把小歌的遗体偷走,这件事是怎么都说不通的。因为这样做无利可图,只是情感宣泄而已。
沈眷单手支着额头,手里的笔放下了。除了商场上的竞争对手,她想不出别的人,因为她除了工作,根本就没有什么休闲的消遣,她私底下,连朋友都没有一个。
如果是衝着她来的,那么小歌很可能是被她连累,可她竟然半点头绪都没有。她甚至连小歌的遗体都护不住,让她亡灵都不得安息。
顾树歌只能看到,沈眷从提笔,到放下笔,闭起眼睛,神情疲惫。她不知道沈眷在想什么。
几个小时过去,天都黑了,沈眷没有任何动作。顾树歌看得揪心,她过去,碰碰她的肩:“姐。”手当然是从沈眷的肩上穿过去了。
“你在想什么?是写不出人名吗?”顾树歌问道。她知道在工作之外,沈眷是一个很忍让的人,只要没有踩到她的底线,她都不会计较。只是也没人敢去触碰这条底线就是了。
沈眷没有听到,没有回应。顾树歌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你是在想我的身体去了哪里吗?”虽然没人提出,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具尸体哪怕被找回,也多半不成样子了,一是因为尸体腐烂,二是既然为了折磨家属,绝对不可能对遗体尊重。
“就是一具尸体,没关系的,反正我也用不上了。”顾树歌轻松地对着沈眷说。
一滴眼泪从沈眷的眼中滑落,坠在白纸上。
顾树歌一顿,她的声音轻了下去,低下头,不敢看那滴眼泪:“真的没关系……”
她话音落下,沈眷忽然抬头,她眼睛里还含着泪,泪光闪着惊讶,径直地衝着顾树歌望过来。顾树歌吓了一跳,愣愣地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