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皇上果然很吃原主这一套,伸手将她揽住:“是朕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然后扬声吩咐外头:“把宜贵人送回去。以后有皇后在,不许别的妃嫔进来。”
外面静了一瞬,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片刻之后才响起梁九功应是的声音。
郝如月:宜贵人,事出突然,对不住了。
吃醋,很好地解释了她上午在堆绣山上那一系列的蜜汁操作,意外地合情合理,也很符合皇上对继后的要求。
皇上站着,郝如月坐着,脸贴在皇上腰间的龙袍上,悄咪咪偷瞄了一眼放在墙角的自鸣钟。快到叫太子夜尿的时辰了,得赶紧脱身。
“皇上,夜深了,明日还要上早朝,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休息了。”
演完原主,演仁孝皇后,郝如月感觉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今日才搬家,臣妾怕太子睡不习惯要回去照看。”
说完起身要走,又被人按着肩膀按了下去。
郝如月扬起头,正对上男人含笑的眼:“朕把宜贵人送回去了,你也要走,今夜让朕一个人睡吗?”
眼瞧着就快二更天了,五更早朝都开始了。之前还要更衣梳洗用早膳,还得传轿撵过去,皇上不用睡觉的吗?
事实证明,皇上龙精虎猛不用睡觉。三更天叫了最后一次水,皇上才意犹未尽地问:“留吗?”
郝如月浑浑噩噩摇头:“等太子出阁读书再留吧。”
太子年纪还小,在皇上面前能做到兄友弟恭,可对她的占有欲很强。她多抱三阿哥一会儿,太子都气得吃不下饭,若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
等到出阁读书,太子就要离开她自己住了。
那时候太子的世界里会有更多人,读书不但能明理,还能成功分散注意力,他便不会钻这个牛角尖了。
“你就是太惯着他了。”皇上嘴上这样说,却像往常一样抬手给她揉起了肚子。
虽然皇上每次都问她,每次都给她揉肚子,可是郝如月每次都适应不了,每次都羞得不行。
这次也不例外。
她拉起被子将头蒙住,闷声说:“皇上歇着吧,让司寝嬷嬷揉也是一样的。”
皇上不肯:“司寝嬷嬷手劲儿大,疼得很,万一伤了你,以后想留都留不住了。”
郝如月又累又困,很快睡着了。等她再睁开眼,身边的人从皇上换成了太子。
太子红肿着眼睛趴在床边看她,一副想靠近又不敢的样子,把郝如月心疼坏了。
可她昨夜太累了,没来及穿上寝衣便昏睡过去。此时全身只穿了一件红肚兜,不能坐起来抱太子,只得先叫人把太子抱出去。
话音未落,保姆还没走进来,太子先大哭起来,怎么哄都哄不好,问他哭什么也不说。
郝如月急起来,先问乾清宫服侍的,都说太子过来时眼睛就是肿的,好像哭了一夜。
皇上临走前交代让皇后睡饱,谁也不许惊动。所以一大早太子红着眼睛找过来,怕太子哭闹,乾清宫服侍的明知不妥也无人敢拦。
生怕因此吵醒皇后。
这时两个保姆蹑手蹑脚走进来,郝如月又问她们出了什么事。两人只说昨晚太子起夜,尿完便一直找皇后,找不到就哭,闹到五更才睡下。
“原以为没事了,谁知天不亮太子好像做了噩梦,再次哭醒。见不到娘娘就一直哭一直哭,哄也哄不好。”两个保姆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口齿比较伶俐的说。
此时太子嗓子都哭哑了,郝如月安慰也不管用,只得忍痛吩咐保姆先将太子抱出去,等她更衣之后再做计较。
大约听说又要与自己分开,太子忽然嚎啕大哭,小手攥着床帐不肯松开也不肯走,嘴里嚷嚷着小姨不要他了。
郝如月听出一些蹊跷,仍旧狠心挥手,让保姆将太子抱出了暖阁。
只来得及穿好衣裳,太子又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看见郝如月便一头扎进她怀中,哭着问郝如月是不是不要他了。
郝如月再三保证不会不要他,太子的哭声才弱下去。郝如月将太子抱起来,搂在怀中问他为什么会这样想。
被她抱在怀中,太子明显受到了安抚,抽抽噎噎说:“昨夜找不见小姨,我哭了要找小姨,她们说小姨在侍寝。我问什么是侍寝,她们说侍寝就是陪汗阿玛睡觉,她们还说……”
说到这里,太子又抽泣起来:“还说,也许明年小姨就会给我生个小弟弟出来了!”
“保成不是很喜欢五格格和三阿哥吗,以后小姨再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陪你玩,不好吗?”
尽管郝如月打定了主意,要等太子出阁读书再考虑生孩子的事,可她也不想过度保护太子,把他养成一个小心眼,不肯容人。
毕竟他生在皇家,还是太子,而他的汗阿玛又是一个长寿且精力旺盛的男人,注定会有很多子女。
如果现在这几个太子都容不下,将来如何面对大清历史上最出色的皇子天团?
太子闻言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不要,保成不要小姨生小弟弟!”
郝如月板起脸,太子看她一眼,再次哭起来:“保成不是小姨的儿子!保成不想小姨生儿子!小姨生了自己的儿子就不要保成了!”
这话明显不是一个三岁孩子能想出来的。
然而太子的心性随了他的汗阿玛,但凡被他划为逆鳞的部分,谁碰谁死,且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
只一味顺着毛捋也不行,会让他蹬鼻子上脸,越发问不出真话。
这个度极难拿捏。
偏偏郝如月是懂拿捏的:“小姨最爱保成,保成也最爱小姨了,这样的浑话绝不是保成说的。保成最懂事,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小姨的心。”
太子哭着哭着怔了一下,很快停止哭闹,安静下来。这回不必郝如月问,他自己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什么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