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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繁夏执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温凉一吻,安抚道:“澜生我当然是爱你的,自从我父母去世后,只要给给了我温暖,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小时候你对我的好,除了你,我这辈子不会在爱上任何人但是、”

她话锋一转,看向紧闭的病房:“我知道,你刚刚跟我说的话都是在骗我。其实你们在里面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我知道你爸你妈对我心生怨怼,更知道你为了我委曲求全,不惜跟你妈你妈决裂,澜生,我实在不想看到你这样。”

“所以,你还是想跟我分开,想让我跟其他女人结婚?不可能!繁夏,我死也不会跟其他女人结婚,我是你的男人!高二那年我就是你的男人,谁都能把我从你身边赶走!谁都不能!”温澜生神情激动,嗓音快要被撕裂一般,身体也在不受控制的颤抖,明明是十月份,他却觉得如同身处在凛冽的寒冬,牙齿都在打颤。

“谁说我要把你赶走了?”繁夏看着他几乎陷入魔怔的情绪里,立马抱住他,淡淡的、冷冷的话灌入他的耳朵:“我只是担心你妈,谷诚集团的股票还在跌,亏损的钱不止五十万,我能承受得住,是因为我工资高,又有房子兜底。可你妈呢?她有什么?一个月几千的工资?”

“澜生,我爱你,可是我你妈留下的负担太大了,我们现在没有结婚,她都吵着闹着让我给她垫钱,要是我们结婚了,她肯定就赖定我了。”

“我是真的想跟你结婚,真的想对你好,可是你的家庭还没有办婚礼的时候,你爸话里话外的就让我给菁菁打生活费,哪次不是几万块,现在他们变本加厉,从几万块,变成上百万,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澜生,我真的好累。”

“”温澜生呆瞪瞪的,脸色惨白,却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别的家庭,丈夫一心一意为自己妻主,逢年过节,两个人一起回去看望父母。好像没有哪个家庭像我们一样,一家三口人,挤在我们的小家里。这还不够,我还得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去给温菁找工作,现在又莫名把上百万的债扣到我的头上,就连我给你买衣服护肤品的钱,你都要紧紧巴巴的分出大部分,去供养两个老人。”

“以前我很期待结婚,梦想着早点跟你生个孩子,现在我甚至不想回到那个吵架拥挤的家里,对我来说,在公司待着,都比在家里舒服。”繁夏缓缓地松开了手臂,慢慢后退一步,无可奈何的说道:“我想,我们还是冷静一下吧。”

说完,繁夏大步离开医院大楼。

温澜生像雕塑一样愣在原地,等到繁夏的影子快要在大门消失时,他才如梦初醒,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

“夏夏!”他跑到门口拉扯着她的手,像是苦苦哀求妻主不要弃他而去的怨夫:“我错了,我会让我爸妈搬走的,我知道是我让你为难了,是我太任性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不会再让我妈爸吵到你了,我会让他们离开的,你别走。”

他好傻,将繁夏的所有付出视为理所当然,却不知道,她所有的温和表象下都是隐忍,就像被压抑已久的弹簧,当初为了他,忍了多久,如今爆发出来就有多厉害。

繁夏撇过头,没有一丝缓和的迹象。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闯入两人的视线,容修慢悠悠的从车里走出来,修长有力的双腿靠在车门边,金属质感的金丝边眼镜框泛刻薄文又危险的光泽:“怎么在大街上就哭哭啼啼的,不知道还以为繁夏欺负你了。”

果然,周围人都在看着。

温澜生慌忙抹去眼泪,不让繁夏丢脸。

“忙完了吗?公司还有事等着你。”容修对着繁夏说。

繁夏点点头,看见容修,她的脸上才终于露出笑意:“走吧。”

温澜生脑中顿时响起繁夏刚刚说那句‘在公司都比在家里舒服’的话,她为什么愿意待在公司,是因为公司里有容修时时刻刻的引诱吧。

温澜神心中痛的发苦,如果他没有令繁夏感到厌烦心倦的家庭,容修根本不会有机会趁虚而入。

他的家庭生生把他从婚姻的殿堂里拖拽出来,他无能为力的看着繁夏进了容修的车,自始至终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温澜生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他再不想办法,这次繁夏走了,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

他心中荒凉又绝望,忌恨的看着容修得意的神情,他一把拽住容修即将进入车内的手臂,压着嗓音咬牙切齿:“你得意什么?抢别□□主的小三!”

容修轻飘飘的抚了抚西装上的褶皱,金丝边眼镜下狭长的双眸如同一条吐着猩红信子的蛇:“原来你知道啊,没错,我是小三那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你跟繁夏领证了吗?”

温澜生的脸煞白如纸。

一抹嚣张掠过容修轻慢的眉眼,他讽刺的低笑着:“少在我面前拿捏正夫的架子,一个连结婚证都没有的男人,跟小三也差不了多少。”

温澜生牙根几乎要咬出血来:“我跟你不一样。”

容修轻蔑一笑:“是不一样,小三还有机会转正,可有你那样的家庭,这辈子都不可能转正。”!

绝情

“你再说一遍,你有什么资格说话,我陪了夏夏这么多年,你才是最见不得人的那个!”

容修轻慢又得意的笑容,肆意在温澜生的脸上凌虐着:“这就忍不住了?活该你被繁夏厌弃,是,你确实陪伴繁夏很多年,可她现在玩腻了,你该出局了。”

温澜生目眦欲裂,一股火直接从眼里蹿腾出来,揪着容修的领带狠狠勒着他的脖子。

容修得意的笑着,哪怕领带将他的脖子勒出一条鲜明的痕迹,他反倒笑的更加开心。

“温澜生,住手!”繁夏从车子出来,一把将他的手扯开,将容修紧紧地护着,眼神关切:“你没事吧?”

容修摇了摇头,刚才得意嚣张的神情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憔悴柔弱的可怜相:“我只是没想到澜生他,脾气这么暴躁,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让他好好劝劝阿姨,别再炒股,他就突然对我动手。”

温澜生百口莫辩:“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你不用解释。”繁夏冷着眼看他:“我只相信我看到的,真没想到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泼夫有什么两样,容修,我们走。”

繁夏护着他的肩膀,体贴备至的将他带进车内,车门重重一甩,好像在他脸上刮了一道响亮的巴掌。

汽车扬长而去,难闻刺鼻的尾气呛的他流出辛酸的泪,他仰着头,在来来往往病人就医的医院大门前,在诸多像苍蝇一样隐晦的注视中望着天,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美好的生活,好像在他不知不觉中,走向了破灭。

为什么?温澜生低着头,一遍遍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回病房,失魂落魄的抵在病房门口,听着病房内谢岑让人心烦的絮絮叨叨,以及温菁不耐烦的声调。

他茫然的眼神里好像出现了一点渺茫的光。

对了好像就是从温菁打人被抓进派出所开始,别人逼着要钱,爸妈不得已卖了房子,搬进他和繁夏的温馨小居。

不对,温菁为什么会打人?因为她被学校开除,无处可去。

不对不对,在那之前,爸妈就已经住在他们家了,对了,是因为妈摔伤了,图方便住进了他们家。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从那之后,所有的事情就开始不受控制,繁夏父母早逝,她根本就不适应跟其他老年人一起居住的环境,是因为他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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