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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大明 第160

 

大约有有个十天左右的时间,差不多也能到了。而若是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的话,一天多就能到。闻安臣沉吟片刻,问道:“纯翁,你打算何时动身?”赵纯道:“最晚后天就要走,那边事情也很急,这笔生意我也想赶紧拿下来,所以,就要走的早一些。”闻安臣点点头:“我了解”他想了想,道:“这样吧,纯翁,若是我打算跟你去龙安府那边,则明日晚上之前,我会着人告诉你”赵纯点点头:“好,那我便等你消息”两人又说了几句,赵春便告辞离去。赵纯走了之后,闻安臣又在客厅之中呆了好一会儿,他脑海中一直盘旋着赵春提出来的这个建议,越想越是觉得可行。 告假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自已读书不少了,去的地方也不算少,但那时候都是为生计所迫,不得不去,一路之上,也未曾得见什么风景。而现下,却是有一个机会,可以让自已去四川转一圈。四川乃是天府之国,景色秀丽,值得去的地方很多,去那儿一趟定然是不虚此行的。这也算是去放飞一下自已的心情了。要说时间上,也定然是铺排的开的,现下衙门里还没有重新上班,自已还有差不多十来天左右的假期。再说了,就算是这些假期不够用,自已也可以跟黎澄请上几天假的。黎澄那儿,这一关是很好过的,自已请几天假而已,他定然不会为难自已。后世说,旅游的三大因素是什么?有钱、有闲、有意愿,而现在闻安臣这三大因素都具备了。他心里想着,越发是心痒难耐,已经打定主意,要去那边走一趟。只不过,这次出去,更像是旅游,是为了开心,为了玩儿的,他决定,干脆就别自已一个人去了,既然是出去玩,是开心的事情,那么就多带几个人。心中主意一定下来之后,闻安臣便去找了谢韶韵,对她说了此事。谢韶韵闻言,很是诧异道:“夫君,你的意思是?”闻安臣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这次就别我一个人去了,你、赵长宁、铃铛,还有陈季他们兄弟四个,就都跟着我一起去吧,大伙儿都是北方人,还未曾去过南方,此行去天府之国,见识见识那里的秀丽风光,也是极好的。”谢韶韵听了,顿时有些为难。她本心里其实是想去的,但是又对出远门本能的有一些畏惧,贝齿咬着红唇,有些拿不定主意。闻安臣见她这样子,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很是霸道的摆摆手,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笑道:“行了,你也不用多想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俗话说夫唱妇随,自然是我去哪儿你就跟着去哪儿。”这一句妇唱夫随,让谢韶韵心里好一阵甜蜜,乖乖的点点头,低声道:“是,夫君,我晓得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这就开始收拾东西。”闻安臣笑道:“倒也不是很急,后天一大早。”“啊,这么快呀?”谢韶韵吃了一惊,赶紧道:“那我得紧着收拾收拾。”闻安臣笑道:“成,你先寻思寻思,看看咱们须得带什么东西?家里又需要如何安置,想好了就行,这些活儿却不用你亲自动手的,咱们现下家里人多,干活的人多,弄这等事也是方便。”说完他便出了卧室,而后去找了赵长宁和铃铛,赵长宁和铃铛两人一听可以去四川玩,也很是开心,当即便是欢呼雀跃的答应下来。之后闻安臣去了外院,陈季四兄弟在闻安臣家中,大概的身份算是护院这一类,自然是闻安臣去哪儿他们就跟着去哪儿,没有任何意见。至此,这个事儿就算是定了下来。稍晚时候,闻安臣便派陈季去告诉赵纯,自已已经定了。第二日,闻安臣则是去了州衙去找黎澄,黎澄贴身的那小厮告诉他,知州老爷此时正在三衙之中喝酒,并且知州老爷早在吩咐,若是他来了的话,无需通报,直接进去便是。闻安臣谢过黎澄的那位贴身小厮,而后便是进了三衙。这会儿,黎澄正自坐在三衙之中自饮自酌,面前只有一张小几,上面摆了两三个并不算多么精致的下酒菜,他则是一身宽袍大袖,跪坐在小几后面。他脑袋上既没有戴四方平定巾,也没有戴六合一统帽,甚至都没有拿簪子扎一扎,梳一梳,而是直接就这么披散在后面,大袖飘飘披头散发,这一身打扮,颇有些古意盎然,竟有些魏晋时候名土风流的样子。闻安臣瞧了,不由得挑了挑眉头,很是有些诧异。他和黎澄认识的时间不短了,却几乎未曾见过黎澄这种打扮。瞧见闻安臣,黎澄很是高兴,笑着招呼道:“哟,闻安臣你来了?快过来坐下,陪我喝喝酒,说说话。”“是。”闻安臣笑吟吟地应了一声,他不敢在黎澄对面坐下,只是在他侧面打横了相陪。黎澄瞪了他一眼:“这会儿三衙之中只有咱们两个人,又不是上下级官员之间的奏对,还讲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作甚?”他敲了敲桌子,指着自已对面,道:“坐在老夫对面!”闻安臣苦笑一声,点头应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在他对面坐定。黎澄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笑了笑,道:“这才像话嘛!”他招呼小厮,又上了一副碗筷酒杯,而后竟是亲手给闻安臣倒了一杯酒。闻安臣受宠若惊,连称不敢,黎澄瞪了他一眼:“我既然给你倒酒了,你便老老实实地坐着,有什么敢不敢的?”他这么一说,闻安臣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黎澄给闻安臣倒上酒之后,而后又给自已满上,不等闻安臣举杯,他便举起酒杯跟闻安臣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便是直接一饮而尽。闻安臣见他干了这杯,赶紧也陪着喝了一杯。黎澄放下酒杯,轻轻叹了口气,神态之间竟是一片萧索。闻安臣认识他这么久了,却几乎从未见过他露出这般神态。在他印象中,这位年富力强的黎澄黎大人,从来都是一副精力充沛,干劲十足的样子,精神状态非常昂扬。对于黎澄来说,做这般样子可是少见的很。

闻安臣刚要开口询问为何,忽然心中醒悟,赶紧将那句话给咽了回去。还能因为什么呀?还不是因为这会儿正过年嘛!黎澄孤身一人在外做官,眼瞧着别人都在过年,而他却只能一个人在这儿饮酒解愁,心中滋味可想而知,这种话还是不要问的好。黎澄又连着干了几杯,闻安臣也不说话,只是陪着他喝。他喝一杯,闻安臣也陪着喝一杯,两人都不吭气儿,一时间这三衙之中竟是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一阵阵灌酒的声音时不时响起。最终还是黎澄先开口了,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元宵节过得如何?”闻安臣实在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道:“还行,也就那样儿。”这会儿他可不敢说自已过的多好,自已过得越好,黎澄难免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儿。“只是还行么?”黎澄斜着眼瞧着他,笑道:“我瞧着你这阵子,过的可是不错,人似乎都胖了一些。”闻安臣尴尬一笑:“过年时候吃的是多了点,每逢佳节胖三斤嘛是吧……”“每逢佳节胖三斤?哈哈,这话有意思……把古诗改成这个样子,也算是你小子有点儿歪才。”黎澄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然后又啧啧两声,摇摇头道:“不行,不成,这样下去不成?凭什么你日子过得这么舒坦,老夫就得一个人在这州衙之中受罪?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每日下午都过来州衙这边,咱们谈经论道,你陪我饮酒作诗,如何?”说完,便很是有些戏谑地瞧着闻安臣,想看看他怎么回答。听见黎澄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已说话,闻安臣心中并不气恼,相反他很是开心,现下整个秦州城中能得到黎澄这般待遇的,只怕也只有自已一个人而已。黎澄这样的语气,说明他现在更多的是把自已当成朋友,而不是下属,这难道不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吗?只不过,闻安臣这次确实得让黎澄失望了。他苦笑一声,道:“黎大人,照例来说,您既然都张嘴了,本来属下怎么着都是该来的,舍命陪君子不是?但属下着实是来不了了,实际上,属下这次过来,是为了向您请个假。”“哦?请假?”黎澄诧异道:“请什么假?”“是这样的。”闻安臣道:“属下想跟您请上几日假,去四川那边转悠转悠,游历一番。”而后他便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黎澄。当然,闻安臣不会老实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尽数托出,告诉黎澄。事实上,现在他经营着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这件事,他还是瞒着黎澄的。他还不想让黎澄知道这一点,自然就不能如实相告,他没有提跟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相关的事情,只是说,他跟赵纯关系不错,两人很有些交情,这次赵纯要去四川,便盛情邀请他一起,他考虑良久,便也答应了。黎澄听闻,却是有些神思不定,一双眼睛虽然瞧着闻安臣,但却没有焦距,明显是走神儿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闻安臣也不着急,也不催促,只是很耐心的在那儿等着。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黎澄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有些飘忽:“哦,你是要去四川呀!”“是。”闻安臣笑了笑,道:“先去龙安府走一走,若是可以的话,说不得还要去成都府周围转一转。”“嗯。”黎澄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四川,好地方啊!” 幽会不知怎么的,闻安臣瞧着他这会儿似乎总有些怅然若失的意思。他看得出来,自已这一番话说完之后,似乎是记起了黎澄的心事,但到底是什么心事,他却也不敢乱问,问了的话就有可能惹得人家不高兴,这又是何必?自从谈了这个话题,似乎黎澄似乎就没了兴致,对闻安臣道:“成,你既然要去,本官便成人之美,本官给你批一个月的假期,可够了么?”闻安臣笑道:“够了,够了,一个月是满够了。”黎澄点点头,道:“你要去可以,但咱有一点要说清楚,州衙里的事,你不能落下,你走之前,要把事情都分派好。”闻安臣点点头,道:“属下醒得。”交代完这句,黎澄便是摆摆手,闻安臣很是知趣儿的告辞离开。回到家中之后,他派陈季去通知了自已手下的那几位各个衙门的管事人,没过多一会儿,卓安平,鞠效忠,朱通,赵四等人便都到了。闻安臣向他们吩咐了一番,言道自已可能要离开秦州一段时间,说不得要过一个多月才能回来。闻安臣交代了他们一番,告诉他们自已不在的这段时间该当如何行事,大伙自然是纷纷点头,应了下来。而后,大伙儿便是纷纷告辞。接着,闻安臣也没闲着,他跟谢韶韵说了一声,说要出去一趟,谢韶韵也没有多问,闻安臣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溜溜哒哒的出去了,而后却是去了张记绸缎庄。今日他这一天也是挺赶的,但他还是得去张玉琳那儿走一趟,他也没办法,他今天不得不来,因为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今儿个若是不来,可就没法子跟张玉琳告别了。张记绸缎庄热闹依旧,或许更严格一点来说,张记绸缎庄比过去生意更好了,涌入的顾客也更多了。因为过年前后这段时间,本就是百姓们大量消费的一段时间,有些穷苦人家,平常人家,素日里或许舍不得买衣服,舍不得买布料,但到了过年时候,哪怕是再穷的人家,只要是能挤出点儿钱来,就终归会拿出些银钱来,买上几尺布料,给家里的人做件衣服。所以过年前后,张记绸缎庄的生意,就格外的好。张记绸缎庄里面的东西物美价廉的名声,早就已经在整个秦州传开了。而且张记绸缎庄里面的料子非常齐全,从各个价位,各个档次的都有,要说贵的,有昂贵的蜀锦,湖湘绸子,甚至有来自南方土司那边的产的金红色的,颜色极其鲜艳炙热的那种丝绸。而要说便宜的,那也有,而且还很不少,寻常的青布黑布,甚至是未曾染色的白布等等,都是一应俱全,这些就很便宜了。东西齐全,什么档次都有,再加上整体价格比别家低,所以比起别的绸缎庄子来,张记绸缎庄的生意就格外的好一些。闻安臣过来的这会儿正是下午,张记绸缎庄里人潮汹涌,几乎可说是人挨人,人挤人,用摩肩接踵四个字来形容,也只是略有些夸张而已。许多人都围在柜台旁边,挑选着自已中意的布料,伙计们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为顾客报出货物的价钱,旁边负责收银子的那儿,几个算账的先生,把手中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一阵响,这种响声就一直没有停歇过。一卷卷丝绸布匹卖了出去,一笔笔银钱流了进来。闻安臣打眼儿一瞧,便瞧见了张玉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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