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听到陛下又来了,林宝珠暗暗捏了下云画的手,云画会意,循规蹈矩的叩首后便退了出去,屋里只剩帝后二人相对而坐。
沈禹州率先打破沉默,“近来我南梁与北离局势紧张,皇宫上下时有刺客暗探出没,为了确保安全,只得将你暂时困在凤仪宫,还请宝珠能够体谅我的苦心。”
林宝珠说她不吃,晚膳他也没用,就等着和她一起,他边说边从食盒里摆出几样菜,依旧不用宫人伺候,只是他和宝珠两个人的世界,“新学的菜,尝尝。”他夹了块鱼肉放到林宝珠碗中,罕见的,看她慢慢端起碗,小口小口吃起来。
沈禹州大喜过往,湿润的眸带着久违的激动,“好……好好吃饭,才能养好身体,不容易生病。”他又多夹了几块剔去骨刺的鱼肉,林宝珠虽没说话,却是一口不落的都吃了。
她知道怀安哥哥不曾放弃过南梁,也不曾放弃过她,她不能和无关紧要的人置气,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着怀安哥哥回来的那一天。
思及此,更加用力扒着碗里的饭。
“慢点吃,还有。”沈禹州怕她吃太急噎到自己,又给她盛了碗汤,“喜欢的话,往后不管再忙,定然都日日给你做,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夹。”他报了一遍菜名询问她的意见。
林宝珠动作顿了下,没有回答,兀自吃饭,只是不知为何脸上湿冷,沈禹州还在自语般喃喃:“都不喜欢吗?那可有想要的东西,我都给你招来,还是……你想要我放了李青松?”
始终沉默着只顾闷头吃饭林宝珠放下了碗筷,沈禹州伸手摘掉粘在她嘴边的米粒,“你还想着他,是吗?”
这要她怎么回答?林宝珠恹恹的,“……全凭陛下做主。”她不敢为任何人求情了,多求一份,他就越恨一分。
沈禹州笑了,“傻瓜,你想我放了他,开口便是,我已经下旨赏他黄金千两,封他做我南梁的忠义伯,还给他赐了府邸,赏了美婢三百,你觉得我这番做得如何?”他继续往林宝珠碗里添菜,全程心情愉悦,“若是觉得一个伯爵不够,不如由宝珠来定夺,给他封个什么官呢?”
林宝珠却笑不出来,极力克制着碗的手不要抖,他真不知道李青松的身份吗?以为封赏了他,能卖她一个好,讨她欢心么?
李青松是北离战神顺安王之子,如此封赏他,还忠义伯,让北离君主知晓此事又该如何想?什么忠义,全然是不忠不义了。
林宝珠哑着声,“陛下,您不必封赏他。”
“为什么不?”沈禹州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语调轻快,墨眸却渐转阴沉,“他能治好你的眼睛,封他个忠义伯绰绰有余,还是……宝珠有什么顾虑?”
被他问起,林宝珠再不敢说话,“陛下您自己决定便好。”再说下去,沈禹州必定认为她已知晓李青松身份了。
沈禹州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漆黑的眸犹如古井,一点点凉了下去,慢悠悠地剔着鱼刺,“既然宝珠没有意见,那明日一早就让李福瑞颁旨。”最后一块鱼肉没有放到碗里,而是送到她嘴边,“乖,张嘴。”
林宝珠看不见他此刻阴沉如水的脸色,却也本能地不寒而栗,“我吃不下了,陛下慢用吧。”沈禹州唇边最后一丝笑荡然无存,他将人拉住,“朕还没用完,爱妃为何如此着急走?”
被他拽住的手腕瞬间红了一圈,“陛下,您不要这样……”她惶恐地落了泪,又一次被逼进角落。
她哭了,沈禹州的心不比她好受多少,粗糙的指腹按在她柔滑的小脸上,胡乱拭泪,可林宝珠却哭得愈发厉害,他没了主意,脸颊肌肉以为隐忍而颤抖,脑海里有另一个声音拉扯着他。
沈禹州,你不能再用强了,不能再逼她了,不可以再失去宝珠了。
良久,在林宝珠的泣音里寻回一丝理智,“别哭了,我已经顺着你的心意放过李青松了,为何还要哭?”
林宝珠没说话,小腿肚都在打颤,身子禁不住的往下掉,沈禹州也顺着她一同跪倒在地。
他真的没有办法了,摇晃着她的肩,“你说啊,宝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再度打开心扉接纳我?”
“宝珠,你说话啊,你告诉我,我要在怎么做才能让你笑,才能让你开心快乐,你告诉我啊……”沈禹州的声声逼问,叫林宝珠头痛欲裂。
“放开我……陛下你放开我……”林宝珠低泣着,“你不要这样,我害怕……”她瑟缩着,双臂抱着膝盖把自己蜷成一团闷声哭。
沈禹州终于冷静下来,停了逼问,他将她一整个拥在怀中,下颌压着她的发丝,“宝珠,我会对你好的,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他发誓,等一切都风平浪静后,他再不会欺骗她,不会囚禁她。
可林宝珠还是哭,哭得昏天黑地。
“不要哭了,眼睛又不好了……”沈禹州颓然地拥着她,坐在冰冷地面上茫然无措,安抚许久不见好,只能抬手强迫她抬头,“宝珠,不要再哭了,再哭……我的心就要疼死了,你也可怜可怜我……”
“林宝珠,你继续哭吧,把我哭死了……可是要你陪葬的。”他最后一句话说完,林宝珠便收了哭音,抬眸时,两只眼睛肿似核桃,比兔子的眼睛还要红,沈禹州拍拍她的背,释然了,“哭吧,反正我死了,黄泉路上寂寞,没有你我可不愿走。”
不要!她才不要和他一块死!
林宝珠推开他,方才哭得狠了,这会儿忍不住打起哭嗝,抽抽搭搭的,眼泪还在流,只是噤了声。
沈禹州又凑近了些,捧着她的脸,在她哭红的唇上轻轻吻了下,“乖宝珠,不哭了,你摸摸看,衣裳都哭湿了……”
他眸色愈来愈深,话里带着蛊惑,“都湿了,也哭累了,我来伺候宝珠沐浴可好?”
初七
注定要在忏悔中度过,不死不休
林宝珠大惊失色, 眼泪也不敢掉了,足尖在地上挪啊挪,同面前的男人拉开距离, “你、你不要碰我……”
她双目失明,不知往何处躲, 只能被男人捉住肩膀, “乖了。”沈禹州还是那般轻柔低喃, 将人打横抱起往净室走去。
偌大水池上雾气缭绕,鲜花弥漫, 池水温热,泡一泡正好解了多日来的乏累,“宝珠细皮嫩肉需得娇养着来, 我特意让人引下的泉水为你濯洗沐浴, 可还舒服?”
犹如魔音灌耳,惑人心弦, 林宝珠全然凭着理智抵抗, “不、我不要!一点儿也不舒服, 我不喜欢。”那日也是在这个池子里,让她备受屈辱, 她不要记忆重演,只能哭着哀求, “沈禹州,求求你了, 放了我好不好?”
沈禹州置若罔闻, 俯下身亲她, 动作轻而缓, 好似品着世间美味, 一点点的侵吞着她,“宝珠,你好香,好软……”
室内只有他擂鼓般的心跳,一下一下,鼓动得他意乱神迷,在她小嘴上乱亲,逐渐往下咬,旋即很突然托着她的臀,将人抱起搁在池边,慢慢品尝她的丰润柔软。
林宝珠恨透了这副身子,分明是抗拒的,却禁不住软了腰肢,除却一身绵软,再没什么能伤他,只能哀求,期盼着他还有一丝良知。
“你放开我,不要了……”他若同样得厌她恨她,不如一剑杀了她,也不要如此羞辱。
可是男人钳住她的力道丝毫不减,甚至开始一层一层褪下她的衣衫,她早哭得声嘶力竭,眼下没了力气,“我求求你,不要,不要这样……”
即将剥下最后一层时,沈禹州止住了动作。
幽邃的眸欲念与隐忍交替,他垂眸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林宝珠,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挫败,“宝珠,你已是这般抗拒我了吗?”
若她还是沈家那个的阿娇,兴许还不会痛苦至此,至少那时候的她除了沈禹州,眼里再没有过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