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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节

 

如今顾笙真的是身怀六甲的状态,原本轻盈的人儿此时已经比往常重了许多,就连原本精巧的脸此时也圆润许多。

顾笙下意识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晏辞把他在臂弯里掂了掂:“比上次见面又重了。”

顾笙咯咯直乐,一只手娴熟的搭在隆成小山包的肚子上,悠闲地晃了晃小腿:“郎中说我的肚子比寻常孕夫的要大。”

他神神秘秘嘿嘿一笑:“里面可是揣着两个呢。”

晏辞一怔,随后他面上露出惊喜,将顾笙放在床上:“当真?”

顾笙平躺在床上,看着上方的晏辞,用手推了推他:“哎呀,你小心点,不要压到我。”

随后又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肚子上:“你来摸摸看,两个小家伙已经很久没感受到爹爹了。”

“我刚从外面回来,手还凉的。”

晏辞将两只手相互搓了搓,等到掌心都搓红了,这才小心地将手贴在顾笙的肚子上。

屋里火炉烧的很旺,暖的像是在春天,所以顾笙只穿了一件薄衫,晏辞的手刚刚覆上去,就感受到掌心之下传来一阵翕动。

他惊喜地低头看着顾笙,顾笙的脸颊被暖气熏得微红,浓睫在晏辞的注视下轻轻颤动,面上却带着一丝满足与自豪。

小予安如今已经八个月了,头上的胎毛从原来柔顺的样子变成现在这般浓密微卷,他顶着一头一看长大就会很浓密的黑发,扒着摇篮的边缘用一双还不怎么好用的小腿站着。

这孩子肌肤白的像是刚出炉的细腻白瓷,一双已能看出形状的桃花眼眼角还带着圆圆的弧度,漆黑的眼眸好奇地看着周围路过的一切。

晏辞蹲在摇篮边和他对视,仔细打量着他的小脸,心道和他爹长得真是一模一样。

他伸手将小予安抱起来,刚想说爹爹抱抱,想了想换了一下称呼:“表哥抱抱。”

好在小予安现在还不会叫人,只会阿巴阿巴咿咿呀呀指着其他地方乱叫,晏辞把他抱在怀里掂了掂,好像沉了点。

顾笙挺着肚子从他们身后慢慢走过来,拉了拉小予安的小手,接着有些担忧地对他道:“你不在这些日子,外面总有人登门拜访,我们府里一众哥儿也不知如何是好。”

尤其是前几次,有人上门带着几个稍有特色的花瓶,贵重倒是不贵重,可是走了以后顾笙在里面发现一卷卷银票,可把顾笙吓坏了,从此就不敢擅自收人东西了。

晏辞用空着的另外一只手搂了搂他的腰:“我不在的时候,你便与他们说自己拿不定主意,万万不要收他们的东西。”

顾笙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夫君在宫里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平日里总有人上门拜访,刚开始还送些珍奇的宝贝,后来发现这些稀奇宝贝送不出去,但是点心倒是送的出去。然后他们就开始送燕都里卖的最好的点心。

只不过那些点心大部分都进了旺财的肚子,使他短短一个月就胖了十斤。

晏辞如今在御前当差,比先前在少阳殿的时候更忙,每次回来都嘱咐他们别再给旺财吃点心了,再胖下去他都要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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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辞没在府里待很久,因为他还有其他事要做。

他站在门口拥着狐裘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一旁琳琅过来道:“公子,东西都准备好了,现在出发吗?”

晏辞抬头看了看天色:“嗯,现在就走吧,晚上可能要下雪了。”

琳琅应声称是,晏府的马车缓缓在落了一层薄雪的地面上前行,一路朝着城郊的方向而去,等到经过城门附近一处酒肆的时候,晏辞道:“停车,下去买几坛清酒回来。”

琳琅停了马车,从车上跳下来进入酒肆,酒肆卖着几文钱一碗的清酒,度数不高,与其说是酒,倒更像是现代的梅子口味的饮料。

晏辞坐在马车里等着琳琅回来,他看着窗外纷纷落下的雪花和路上快步行走的路人,以及酒肆内点着的烛台上跃动的烛光,几只麻雀在房檐上飞上飞下,晏辞正绕有兴趣看着,忽然透过窗口看到酒肆内靠窗的位置隐约有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他定睛一看,下一刻立马掀开帘子跳下车,璇玑坐在马车前面见他忽然跳下去一惊:“公子,你要去哪?”

晏辞大步朝酒肆走去,伸手将酒肆的门推开。

那门是朝内开的,他这样一推,外面满堂风雪瞬间涌入热闹的酒肆里,酒肆里正在喝酒谈笑的人闻声全朝这边看来,邻桌的几个被突如其来的寒意惊到了,有脾气急的正想发作,然而目光落在晏辞身上那雪白的整皮狐裘和腰间隐隐约约露出的玉佩上后,便没再说话。

酒肆的老板经营店铺几十年,一眼就看见这位打扮不凡的客官绝非等闲之辈,立马满脸堆笑的从柜台后面绕过来,问他想买些什么。

晏辞一进门,双眼就盯着窗边一个年轻的男子,琳琅这时刚付好酒钱转头就见到自家公子进来了,他顺着晏辞的目光看向窗边,心下了然,立马走到门口将门关上。

晏辞径直朝着靠窗那桌走过去,然后仿佛遇到一个老朋友一般在那桌唯一的客人对面坐下,接着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孙大人,好巧啊。”

然后他就见对面本来还算尽兴的人慢慢抬起头,那双本来清冷与世无争的眸子在看到他的那刻,眼神瞬间变得想刀人。

晏辞面上笑容不变:“孙大人,一个人喝酒未免无聊,不如在下陪你一起?”

孙承修眼神清明,但看桌上零零星星的空酒坛,看起来没少喝。

他紧紧盯着晏辞,清冷孤傲的眉眼微不可闻地蹙了一下。

晏辞熟知他这种人出生世家,又天赋异禀,从小孤傲惯了,一朝被贬,肯定视之为人生中的奇耻大辱,所以一怒之下连太医署都不去了。

晏辞就欣赏他这种孤傲起来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性情。

孙承修眼神虽然十分不满对面这人坐过来,但是由于从小受到的教养很好,除了眼神透露着浓浓的不满,肢体上依旧保持良好的风度,坐的端正,只是用不满的眼神上下扫视晏辞:“你干什么?”

晏辞笑道:“没位置了,跟你拼个桌。”

孙承修目光环顾了一下酒肆里零零散散的客人和有一大半空着的桌椅,然后又将目光落回晏辞身上,目光里满满都是警惕。

晏辞没有理会他的眼神,他伸手拿起旁边一个干净的碗,然后又拿起孙承修面前一个开了封的酒坛,自己给自己斟满。

孙承修沉默着看着他将酒坛里最后一碗酒倒干净,然后将空了的酒坛重新放回自己面前,动作自然地仿佛他才是花钱买酒的人。

于是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攥紧成拳,隐隐有青筋暴起:“佞臣。”

晏辞端起碗浅嘬了一口,故意忽视了孙承修愤怒的目光,笑道:“孙大人说是就是。不过大人最近怎么没去太医署,在下十分担忧大人,几次前去太医署都没见到大人的影子,您真是让在下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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