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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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岑青茗找到李元朗,李元朗也正在等她,从他这次进寨后岑青茗还没来找过他,这次她做搞了这么大的场面又加上上次在刘家村里她逼迫自己做她心腹,李元朗用指头想想也知道岑青茗会来问他进攻龙虎寨的事。
岑青茗没让李元朗等太久,在油灯的灯芯爆出第一簇火花时,岑青茗拎着两坛子酒过来了。
“恭喜大当家得偿所愿。”李元朗躬身行礼道。
岑青茗大概是来的路上就已经喝了一点,脸颊微红,眼含秋水,看到李元朗的动作,没忍住笑了出来,拍着他的肩膀:“你还挺上道,走吗,请你吃宵夜。”
两人在寨子一处空旷的田埂上坐着,已是寒冬,四面八方迎来的风沁的人有些萧瑟,岑青茗架了个火堆,燃起的火焰烤的人身上有了些热意,岑青茗把两坛子酒放在火堆旁,又在旁边的土里扒拉了一会,翻出了些红薯土豆。
“还好,还在。”岑青茗笑意盎然的把这些东西扔到火堆里。
李元朗仰头,今夜的月亮很亮,清晖散落人间,头顶繁星似海,是难得一个好天气。
两人执坛相碰,李元朗被这烈酒呛了一口,忍不住扶着酒坛咳嗽起来,岑青茗看着他这怂样直笑:“你怎么武功不行,连喝酒也不行啊,这点你比六安弱。”
李元朗擦掉嘴边的水渍感叹:“比我之前喝的酒辣。”
岑青茗得意:“那当然,这可是枉叔自己酿的,外面的都比不上,何况这还是被他存了十年的酒。”
“这么久?!”李元朗故作惊叹。
“这没什么,他还有藏了二十五年的酒,可惜一直问不出来到底藏在何处了。”岑青茗叹息。
二十五年,李元朗心中飞快计较,那这枉叔几乎是有聚义寨的时候就存在了。
“那他怎么——”李元朗还想再套些信息,岑青茗就打断了他,她从火堆里把之前放入的红薯土豆拣出来,庆幸道:“正好,再多烤一会就糊了。”
说完扔了几个到李元朗身边,话题既被转移,李元朗也不便再多问。
此时此刻,岑青茗手里这些被烤熟的食物脱了外壳愈发散着香气勾的人食指大动,岑青茗已经快速解决了一个,她又饮了一口酒,脸上带着惬意餍足的表情对李元朗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大当家既然允我当您心腹,大战当前,自然是让我来献计的。”
岑青茗点点头又摇摇头,脸上带着两朵红霞一本正经道:“是也非也,我来问你计策当然是主要的,但是来跟你喝酒谈天也是主要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大当家信任小人。”
岑青茗长吐了一口气叹道:“是啊,我信任你,但我也信任我娘,信任翠翠、杨起还有六安,但是他们都没法和我坐下来一起欢喜。”
岑青茗掰着指头数:“我娘她会担心我,她其实并不愿意我当这个寨主,翠翠对我很衷心,但是她只会服从我的命令,杨起呢他倒是会夸我厉害,但还会时不时跟我娘汇报我的一举一动,六安,六安我今天刚用寨主的身份教训了他呢。”
“这样数下来,反倒是你能和我简单的庆祝一下。”岑青茗傻笑,笑完后又呢喃道:“我这么信任你,你可别辜负了我,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的,献计这个事也不算急,你这两天好好想想告诉我啊……”
李元朗捏着酒坛垂下眼眸回道:“这是自然。”
第12章 认可
岑青茗今天很高兴,她终于完成了一直梦想的蜕变,她不再是一个大家口头上敷衍的大当家,她现在是大家心上真心实意的大当家。
在来找李元朗之前,她娘还特意把自己叫过去一趟。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得到她母亲的认可。
她说她长大了,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也能撑得起这个上百人的寨子了。
岑母是眼里带泪怀着欣喜又惆怅的情绪说的,岑母一直觉得岑青茗还小不懂事,虽然当时青茗自己想当寨主,但也是无奈之举,所以她事事担心,万事操劳,只是没想到青茗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厉害。
岑母回想起曾对岑青茗的期待,她从青茗出生的时候就希望她能做个无忧无虑简单快乐的普通姑娘,她是带着她小时候对自己的愿景与期盼来培养岑青茗的,只是没想到,现在这个不足二九年华的小女孩就要承担几百个人的性命,
只是她要放手了。
早上岑青茗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岑母都看到了。
当时岑母在台下看着上面那个有理有据高声阔论的女儿,恍然间看到了她父亲的样子,甚至,她比岑山做的更出色。
这是岑母第一次表现出了对岑青茗的支持,她说:“青茗,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所以我不愿你逞强露头,但我今日才知道我自以为是的为你好,可能才是拖了你的后腿,青茗,你别怪娘,以后你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吧,母亲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
岑青茗笑得心满意足。
只是画面一转,岑青茗又想起了母亲的叮嘱:
“但青茗,打仗一事非同小可,我已经失去了你父亲,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岑青茗想她应该是醉了,在诚义堂前讲话以后的事情断断续续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其实她想动牛洪二人很久了,就是以他们为首一直对着岑青茗管理寨务一事诸多阻挠,仗着入寨时间久,几乎要把自己家当成了山大王,这次遇袭是一个机会,她干脆就一闹到底,再以对抗龙虎寨一事凝聚寨中信任加深自己威望,只要,她胜了龙虎寨。
所以这一仗,她只能赢不能输。
“大当家?”李元朗看着已经意识迷离的岑青茗,轻喊了她几声,见她没有回应已经醉了过去的样子,李元朗微拧着眉重新执坛饮了一大口。
岑青茗做了一个梦,梦见她统领全寨,人人都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大家不必再提心吊胆,也不必再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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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青茗清醒过来时已经是次日了,她揉了揉自己因为宿醉而有些发疼的额头,蹒跚着走出房门。
昨日喝的有些多,岑青茗这时回想起来也有些过火,身体虽有些不适,但是今天也是她承诺要跪诚义堂的第一日,她吃完早饭就去了诚义堂,原本想着时间尚早她还可以稍微偷会懒,没想到诚义堂里已经聚满了人。
岑青茗疑惑:“大家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