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君无法死去
——啊。又是这个梦。
东方仗助撑着头,静静地看着趴在桌对面睡着的少年。
土气的圆框眼镜躺在桌面上,横亘在15岁的伊藤和15岁的仗助之间。
在那天之后,仗助最初每天都会做这样的梦。他会不由自主地藏起眼镜,润二就会醒来,他们争吵……直到他一次次对上润二受尽折辱的空洞目光,随后惊醒过来。
报警没有结果;向某位名侦探投递过去的委托书也没有回音;假期想去东京撞运气寻找,也每每无果而终。
渐渐地,他发现了。只要他意识到这里是梦境,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去碰那副眼睛,梦就不会继续下去,润二只会在他一臂之遥却不能触及的地方,无知无觉地沉睡着。
后来,梦见他的频率开始降低了。毕竟高中的学业比国中复杂不少,杜王町也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只有在偶尔触碰到回忆时,他才会再一次回到这个梦里。
梦里还是那个夏天,他的少年也还是15岁的模样,永远停留在这里。
而仗助已经18岁了,到了高三,要开始忙于升学的事情,要看向自己的未来了。
在今晚之前,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润二了。
今晚的梦里,他也准备像之前一样,就这样静静看着,直到醒来。
“也许今晚就是最后一次在梦里见到你了,润二。”
仗助苦笑了一下,用眷恋的目光寸寸描摹熟悉的容颜,喃喃自语。不知为何,他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然而,梦境发生了从未有过的变化。
“!”
对面的伊藤猛地惊醒坐直,双手发抖,厚长的额发被冷汗打湿,凌乱地黏在额头上,露出茫然的失焦双眼。
“怎么了,润二?做噩梦了吗?”
本能在想法之前行动了。仗助急切地凑过去,在看到伊藤的眼泪的时候脑海一片空白,除了慌张的帮人擦去泪水之外,该说点什么安慰都想不出来。
“仗助……对不起……我好害怕……”
他的胸口一阵闷痛,对怀里如此真实的存在感一瞬间竟产生了恐惧,像是怕人再次消失,不管不顾地将人紧紧拥住。
“……别怕。”
“我在这里呢。”
……
冷静下来之后,两人不免都有些面红。毕竟已经快15岁的人了,还因为被噩梦吓到扑到好朋友怀里哭什么的……伊藤捂住脸,这也太丢人了。
“咳。润二,……眼镜。”
仗助也是一脸别扭,把眼镜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没戴眼镜的伊藤擦了把脸,接过眼镜,但是戴上的感觉居然意外的陌生了,好像他已经很久没有戴过一样。
“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仗助又凑过来了。混血少年俊美的轮廓在眼前放大,略微下垂的外眼角和纤长浓密的睫毛衬得那双蓝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总是真诚又无辜,伊藤不由得偏移了目光,推了推他。
“……没什么,离我远点啦笨蛋,好热!”可恶,这家伙的肌肉到底怎么锻炼的。他推不太动仗助,只能自己往后挪了挪屁股拉开距离。
对方看他好像没什么事情,虽然还有些担心的样子,却也乖乖地坐了回去。“真的没事吗……啊,说起来,今天是你生日吧。”
“哈?”伊藤挑起了眉头,觉得今天的仗助肯定有哪里不对劲,“今天才几号啊,还有十几天呢!你这家伙居然记错……诶?”
他一边抱怨着对方记错了自己的生日,一边摸出手机翻开一看……7月31日。这回愣住的换成他自己了。
“怎么回事……难道我睡傻了?”
看着伊藤皱着眉头戳着手机来回确定的懊恼样子,仗助伸手过去,狠狠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在他把注意力挪回给自己之后灿烂一笑。
“好啦,别管那些了。带你去吃意大利菜怎么样?我请客。”
伊藤一边顺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眯着眼睛打量仗助,“嗯……果然还是好可疑啊仗助,突然这么大方,是不是有瞒着我什么事情?”
仗助摸了摸后脑,又摆出那副无辜的表情,拖着长音说:“哎——我明明对你一直很大方的好不好?”看着伊藤还在怀疑,他再丢下一记重磅诱惑,“那家的冰淇淋,很好吃的。”
“……带路!”
……
伊藤将自己杯里最后一勺冰淇淋珍而重之地含入口中,露出了幸福的神色。
“好好吃——话说,这家店是什么时候开的,仗助怎么比我还早知道啊。”
把自己的冰淇淋也推了过去,一直看着他享受甜食的仗助愣了一下,摸了摸后脑,“哈哈……”地笑着,目光游移。
没有得到回答,伊藤也没接着追问,只是安静地吃完了另一份,起身先出了门。
他看着杜王町的天空,等仗助结完账出来,才收回视线,转而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起又长高了些,更壮实些,也变成熟了的友人。
“仗助。”
他眼中蕴含的什么被厚重的刘海和镜片掩藏。
“带我逛逛杜王町吧。”
从餐厅出发,经过有住人的铁塔,路过知名漫画家的豪宅,在奇妙形状的岩石和跳跳崖前合影。
两人欢笑着,仗助不停的在讲他的“辉煌战绩”,伊藤认真地听着,赞叹着,感叹着。
直到路过某个便利店,仗助还在向前走,而伊藤停下了脚步,停在不知何时出现的小巷口。
“仗助。”他微笑着,轻声呼唤友人的名字。
仗助垂下的手掌紧握成拳,转过身,看着时光定格在过去的友人。
18岁的仗助和15岁的伊藤,隔着一个巷口,如同站在此岸和彼岸。
“仗助,我……”
未出口的话被堵在厚实的胸肌里,结结实实的大力拥抱叫他骨头都有点痛。头顶传来的仗助的声音在抖。
“别走,别再一个人离开了……眼镜已经还给你了,为什么还要走啊——!”
真像是仗助会说出的话。伊藤安静地待在这个怀抱里,眉眼弯弯,眼泪却不断地往下流。他抬起手,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回抱住他,于是又轻轻放下。
“仗助,我喜欢你。”
他能感觉到对方因为过于惊讶而变得僵硬,连呼吸都屏住了似的。他不在意,这是正常的。他平静地继续陈述着。
“是很俗套的一见钟情。你第一次替我赶走霸凌的人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明明那个时候,你说了“谁要你掺和多余的事情,离我远点”。
仗助喉中又干又紧,什么都说不出来,身体也不听使唤,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动作,因为对方这么说着却不回应自己的拥抱而感到委屈。
“……和你成为朋友的这两年,我真的很开心。”
“能这样和你道别,我也真的很开心。”
伊藤抬头看着“仗助”,被那泛红眼眶中湿漉漉的蓝眼睛一瞬间晃走了神。仗助在他的印象里,原来是会这样哭的人吗?
“永别啦,仗助。”
他轻松地从那个过紧的怀抱中退开,以虚幻无实的姿态,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入那个小巷。
他的背影在仗助模糊的视线里抽条,长高了一点,还是很瘦,发尾垂下来长到后颈,微微晃动。
“——我也、我也喜欢你啊!!!”
他终于找回了声音,却失去了力气,脚步停在巷口,声嘶力竭的告白着。
视线前方却再无人影,也没有小巷了。
……
伊藤停下了脚步。
在梦里,从小镇的某个巷子,到理想乡阿瓦隆,只有一步之遥。
花海中,送他这场梦境的人正笑眯眯地向他招手。
“呀,伊藤君,好久不见了!”
“梅林。”伊藤长出口气,揉了揉额角,“你到底为什么搞那么一出……别说你是为了让我激起求生欲。”
梅林爽朗地笑着:“哈哈哈哈,失败了吗?”
伊藤没回答,看了看周围似乎一成不变的花海和高塔,反问道:“所以你又来干什么,带我去地狱吗?”
“为什么这么确定自己要下地狱啊……”梅林吐槽了一句,咳了两声才正经起来,魔杖一挥,凭空变多出了两扇一模一样的虚幻大门。
“我来给你三个选择。”
魔术师介绍着,先指了指左边的门。
“其一,抛却前尘往事、恩怨纠葛,去转世轮回吧,我们这边有地府的一些关系,所以手续办起来很快哦!”
伊藤看了看那扇门,又转回来看着梅林。
“那我的身体呢?——富江,会怎么样呢?”
“嗯——”梅林露出苦恼的表情,“那个解决起来有点麻烦。能顺利的一次性处理掉就万事大吉,但搞不好就要落到整个世界都被污染的地步。老实说,你不在身体里的这段时间,都是太宰治在控制富江,但总不能一直那样下去。”
“……”伊藤摸了摸自己的脸,当然什么也摸不出来,只能从梅林的眼睛里隐约辨认出眼下白净一片。
“——其二!”梅林欢快的声音打断了伊藤的思考,他的杖尖指向右侧的门,“你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继续活下去,就能压制富江,如果你锻炼的好,也可以彻底掌控它。这样一来,因此而世界毁灭的可能就会大大降低。”
随后,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神色也严肃许多,“但是,在这之后,直到你的寿命自然终结的那一天,无论如何,你只能、只会“活下去”。”
这句话蕴含着的残酷意味,令伊藤感到格外不适。然后他突然间意识到,这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不适感,意外的其实很熟悉。
“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梅林的表情还是严肃的平静,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他是似乎有些悲伤。“你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死亡了。”
冬木市的大火舔舐皮肤、肌肉……
子弹穿透身体的巨痛和失血的眩晕感……
体力透支后,冰凉的水和暴力的对待……
长久的黑暗寂静和电流的烧灼刺痛……
开膛破肚、斩下头颅……
伊藤双腿一软,跪在花海里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疼痛、恐惧、憎恶、执念……积攒在他灵魂深处,怎么也吐不出来。
“……你还有第三个选择。”梅林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站在伊藤的面前,垂着头,梦魔的眼睛凝视着痛苦地缩成一团的可怜人类。“跟我去星之内海阿瓦隆,一同见证人类创造的结局。”
“哎呀,凯西帕鲁格被我送走了,但一个人在高塔里果然还是会寂寞啊。”他又换上那副轻佻的笑脸,蹲下身,捧起伊藤的脸,毫不介意地帮他擦去眼泪和口水。“怎样,要陪着孤单的大哥哥吗?”
伊藤呛咳着,没有回话,但梅林已经从那双眼睛中得到了回答。
“……唉。”
梅林盖住了那双眼睛。
“那么,让我从最开始给你说明吧——”
……
伊藤原本的异能雏形,是「漩涡」——带着亵渎般吸引力、不分敌我污染精神的漩涡,让他和汐华初流乃从疯狂的caster手下活了下来。
这正是因为这个异能雏形,在大火中走向死亡的伊藤,带着“不想死”的执念,吸引来了那块带着黑泥污染的圣杯碎片,让他活了下去。
而那份被“此世全部之恶”污染的圣杯之力,与他原本的异能叠加、扭曲,最后化成了「富江」的雏形——那将会是一个有着恐怖的魅力、无限复活可能的强大能力,但也极端亵渎人性、造成可怕后果的异能。
但是,“此世全部之恶”诞生的最初,是为了“拯救”,为了证明“人类皆有善性”,人为塑造的“反英雄”——因此,有着这样属性的力量,在和异能互相影响的同时,也借由圣杯碎片不断吸收大源魔力ana,勉强占据上风,压制着异能的成长。
而正是伊藤本人无意识间始终抱有的“不想死”的执念,推动圣杯碎片通过魔术回路反向将魔力化为生命力,才能健康平安地成长起来。
伊藤的灵魂和意志,是这场平衡中至关重要的砝码。圣杯之力毕竟只是纯粹的工具,但「富江」是有微薄意识的存在。伊藤不在,它不用很久就可以压制另一边,彻底成为主导。
“虽然只要你回到身体中就好……但是现在出现了一点问题。”梅林夸张地叹了口气,“它成长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伊藤的眼睛眨了眨,睫毛在梅林的掌心搔动,等他继续啰嗦下去。
“解决方法嘛,概括地说就是“毒”与“药”。”
“毒”——在伊藤身体里的圣杯碎片,曾无意中吸收了某个英灵伊藤:“真的不是你搞得鬼吗,梅林?”,让那个英灵的灵基附在伊藤身上成为“亚从者”,“毒”就会不断地侵蚀肉体,再不断复生,以此消耗「富江」的力量。
“药”——伊藤自己主动地去获取小源魔力od,维持生命的同时供给圣杯碎片,压制「富江」继续成长。而在暂时没有御主人选的情况下,获取魔力的方法,则是“猎魂”和“体液交换”——杀人或者做爱。
“……”伊藤咬着嘴唇,轻轻地发抖。梅林放开手,看着那双漂亮晶莹的眼睛。
“现在,你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伊藤闭上眼睛,抬起一边的手臂,指向那扇门。
一阵风吹过,卷起花瓣纷飞,淹没了他们的身影。
“好!本次作战会议的主题是,下一阶段的修正目标——冬木市,第五次圣杯战争。”
南极。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
——实际上,这个世界线中原本是不应该存在这样一个机构的,而其在四年前降临于此的诸多复杂原因在此不作赘述,总之,世界欢迎它的到来,并乐于为它提供一些入境便利世界级的认知修正。
目前,迦勒底目前实际上的最高负责人,罗玛尼·阿基曼,也就是罗曼医生,正在台上主持会议。
“呃,从之前的迦勒底现存从者灵基普查和梅林的佐证来看,saber·阿尔托莉雅,也就是亚瑟王的那一位,目前还没有回归阿瓦隆;除此之外,在迦勒底来到本世界线之前已经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受肉的archer,吉尔伽美什王,灵基内的记忆应该已经合并了,但因为暂时无法取得联系,态度不明。”
“这两骑从者是本次计划中的不确定因素,所以我们进行干涉的计划需要有一些灵活调整,最终目标是在尽可能少造成人员伤亡的前提下,成功回收小圣杯,以及让亚瑟王了却心愿,登上英灵座后合并灵基。”
“所以……诸位对计划细节有什么建议吗?”
因为被赶回日本和马修·基列莱特一起从高中开始重新上学适当剂量的返老还童的灵药,由小小的吉尔提供,所以远程参会的御主——藤丸立香,按了举手键。
“那个,东京离那边距离比较远,需要我提前向请假过去吗,或者用什么别的传送手段?”
罗曼医生摆了摆手,“不不,这次是打算让原本参与圣杯战争的御主召唤出我们安排好的我方从者,从而进行干涉的计划,藤丸君和马修安心学习就好。”
立香光速下线逃会。
下一个举手的是咒腕哈桑:“间桐脏砚要不还是尽早处理掉?还有间桐樱……”
后半句话消失在了美杜莎的魔眼里。
“啊,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间桐樱那边也是一个小小的变动因素,不过不用担心,帕尔瓦蒂女神通过联系确认了,圣杯碎片没有被植入她体内。”
罗曼医生笑容灿烂地说明着,旋即陷入沉思:“间桐脏砚……要不显眼、和原世界线差别不大,还要快速利落的解决他,稍微有一点复杂啊……”
“那就让我来吧。”静谧哈桑平静地举手,“要解决干净那些虫子的话,我的毒应该比较有效。”
“但是,只有在某些世界线上,他才会用小次郎阁下的身体来召唤吾等assass……”咒腕拍了拍脑门,和佐佐木小次郎面面相觑。
“在下其实并无所谓,需要的话,在合适的时机自裁也可以。虽然能和强者堂堂正正一决胜负很好,但本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不是吗?”
“那assass组先暂时按这个来,麻烦美狄亚也照应一下……其他的英灵诸君,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库·丘林蓝色枪兵ver也举起了手,“我的御主……”
“做出死亡的假象,让她在梦里待到结束就好,迦勒底这方面的人才有很多哦!”
“那是要怎么打?真打,还是演戏?”
“当然是真打……不过要按着计划好的胜败,需要委屈各位了……至于被击败之后,看各位的选择是由迦勒底介入先回收,或者被圣杯吸收。虽然现在那个黑杯子有一点风险,但如果有人想和御主延续羁绊的话,走那边还是更方便一些啦。”
除了哈桑和不在此处的吉尔伽美什、阿尔托莉雅,其他原本在五战中参与的几位英灵都点了点头。
……
总之,有惊无险的,圣杯战争结束了。
在那之后,参战英灵们,全程围观的吉尔伽美什王“就让本王看看你们能搞出怎样取悦王的剧目吧”,被告知了一切的存活御主们,以及到达了阿瓦隆、由迦勒底和梅林做中介、重返冬木的阿尔托莉雅,平静地继续着日常,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断行进着。
“咦,等一下,静谧酱呢?”
“静谧?是指没出现过的真assass吗?”伊莉雅稍微回想了一下。“没有那种灵基被圣杯吸收的印象啊。”
“那应该就是回迦勒底了吧。”
金闪闪的王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卫宫士郎也向他们确认过,大约两年半之前,在暑假的时候急匆匆地来找他的那个两个人,就是迦勒底的御主藤丸立香和亚从者马修·基列莱特。
他们当时寻到冬木,是为了确认网友“双一”,也就是伊藤润二的情况。
那一天。
“本来是毫无线索的,但切、呃,一个大叔说他应该会是在这里。”满眼担忧的黑发蓝眼少年非常的失落,粉发的少年也抿紧了嘴唇,“双一君,啊,就是伊藤君,几年前就搬走去杜王町了?”
士郎能理解他们的感受,毕竟他在收到那些照片之后,也心神不宁了好久,还和藤村大河一起去了一趟杜王町询问。
“是啊。那边的润二的朋友,东方君说,润二和他吵了一架,独自去东京了,然后就……”
“是这样啊。抱歉,打扰你了。”
立香勉强笑笑,转身离开了。
如今想起这回事,士郎也向迦勒底来的英灵们——尤其是archer——询问过。
“迦勒底的系统没有那种在无特别记录或者锚点的前提下定位寻人的功能,也不能去入侵什么监控去人脸识别大海捞针。也就是说,我们的情报和你们的一致,在东京就断掉了。”
而迦勒底这边。
“咦?静谧是也留在那边了吗?”
“不,不可能啊……静谧的体质不允许的。”
“灵基反应……找不到?!!”
“到底怎么回事……梅林?魔法梅莉?给我出来解释一下啊!”
“呜……”
伊藤的意识回归身体,最初的感受便是细密的痛痒渗透进每一个细胞,如万蚁噬咬,他难以忍受地发出微不可查地细弱叫声。
某种意义上可称为“毒之化身”的英灵,其灵基内的剧毒在附体的一瞬间就开始侵蚀肉体细胞,这是成为符合其身份的亚从者必要的改造,也是和被「富江」影响的身体细胞的拉锯战。
眼皮好重……伊藤努力地睁开眼,却感觉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这才察觉到了睫毛划过什么的轻微阻力、以及盖在面上的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随即,在他身边响起了声音。
“好,第五次赌局开盘了!我把手松开后,睁开眼的是富江还是伊藤呢~话说,中也怎么可以四连胜,作弊了吧你。”
“擅长作弊的分明是你这家伙吧!再说伊藤已经醒了,你倒是把手拿下来别让人太困扰啊。”
“切。”
伊藤的眼前终于有了景象。阳光被窗帘挡住大部分,剩下的足以让更适应黑暗的眼睛舒适地看清室内环境。
“……森先生的诊所……?”他将询问的视线投向病床边的两个少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丢出了另一个问题。“没有其他活着的人吧?”
“没有呢,全都凄惨痛苦地死掉了哦。最后剩下的那个人,”太宰治指了指一边的中原中也,“也被中也杀了。”
伊藤松了口气,仿佛周身的疼痛也远去了片刻,轻松惬意地笑了:“太好了……谢谢你们。”
“以及,对不起,中也。”他看向自他醒来后一直没有出声的中原中也。“我当时应该听你的话才对。失约这么久,真的很抱歉。”
“……嗯。”中原中也压了压帽子,闷声回应了。“那,你之后要怎么办,回家吗?”
伊藤看着天花板愣了一会儿,故作轻松地说:“虽然不是很懂,但我那样应该算教唆杀人吧?都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回不去啦。”
“——警方那边的定义好像是'邪教诱导的自相残杀'。核对死亡人员信息的时候因为尸体太过七零八落难以分辨,所以'川上富江'也被一起划进死亡名单了。”太宰治耸了耸肩,“你完全可以用回本名离开,失踪三年的孩子终于回家,你的父母也许会——”
“不会发生那样的事的。”伊藤打断了太宰治的话,他勉强坐起身,额上微渗出细汗,“我家已经没有我以外的人了,所以不回去也没关系。而且、呜……我还有、嗯、更重要的事情……”
好痛。伊藤咬着嘴唇,目光有些涣散,越发明显的疼痛是催促他获取魔力的信号。
普通人类的性命与灵魂眼下难以取得,若说要溶有魔力的血,他又实在不想恬不知耻地要求看上去瘦弱单薄的太宰、或者被他放了三年鸽子的中也给他放血。
而精液……且不论伊藤自身对性行为的抗拒心,眼下病房里除了他只有两个15岁左右的少年,一个是他的朋友,另一个……也算有点交情,向他们索求精液这种事,伊藤实在是做不到。
看伊藤这副挣扎的样子,太宰治很是夸张地叹了口气:“唉……笨蛋就要用笨蛋的思考方式,想太多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但正是这样挣扎着的矛盾感,才让太宰治提起兴趣来。说话间他已然跪上床板,扳过伊藤的脸准备亲下去,却在唇瓣相贴之前被人揪住后面衣领拉开,顺着力道向后仰倒,要不是伊藤条件反射地拉了他一把,肯定要摔在地上。
“喂,混蛋太宰,你要做什么?”中原中也嗓音阴沉,按着指节咔吧作响。
“唉……”太宰治借着伊藤的力直起身,又一次叹气,“这里笨蛋的比例太高了,好累。所以说,就是这样——”
他收回了方才玩闹般的心态,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刀片,“唰”地就在手指上开了个口,将渗出的红润血液涂抹在伊藤的嘴唇上,在他下意识舔去时趁机追着那滑腻软舌探入口腔,引得他本能地吸吮起那蕴有魔力的鲜血。
“他现在急需补充魔力,这算是比较快的应急方法了,接吻也是。当然此外还有别的方法——嗯?”太宰治慢吞吞地向一脸震惊的中原中也解释,感受着软腻的舌头在指尖伤口滑动,他眯了眯眼,敏锐地察觉出那一丝丝的差别:“你的魔术属性变了?”
“……唔、甚么……?”伊藤半眯着水光潋滟的眼,面颊泛红,沉醉在浓厚的魔力气息里,完全忘记了之前的犹豫,贪婪地吮吸着,一时间也没听清他的问题,舌尖还被灵巧的手指逗弄,吐字含混,带着被搅出的些微水声。
面对不经意间显露出些许痴态的伊藤,太宰治感到有趣似的翘起嘴角;而中原中也烦躁地咋舌,又压了压帽沿,干脆转身不再看他。
结果一转身,就发现门口站着一个被捂着眼睛、嘴巴鼓起的金发红裙萝莉,和捂着她眼睛神色复杂的森鸥外。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首领。”中原中也立刻摘下帽子行礼,太宰治也抽出被吮到伤口泛白的手指,顺手拍了拍意犹未尽的伊藤的脑袋,也跳下床低头示意。
“好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太宰君记得去处理一下伤口。我需要和伊藤君单独聊聊。”
森鸥外的笑容非常温和。
但直觉察觉到危险一般,伊藤不寒而栗,抓紧了被角。
……
“——原来如此。”
听伊藤讲完关于他异能力「富江」的种种——当然,他隐去了通过性交补魔的部分——森鸥外长叹口气,头痛似的揉了揉额角。“所以你是想?”
伊藤低着头,逃避着能将他整个看透的锐利视线。“希望您能允许加入港口黑手党,并让我参与武装冲突多的场合、或者别的需要杀人的任务——”
“爱丽丝,过来。”
森鸥外打断了他的话。男人呼唤着他的人形异能力,原本安静地在一边涂着填色绘本的鲜活的女孩瞬间出现在谈话着的两人之间,表情冰冷,散发着强烈的非人感。
森鸥外拿出一把手术刀,将刀柄塞进伊藤手中。
“那先来做个简单的测试吧。”他搭着人偶一般一动不动的爱丽丝的肩膀,手指在那纤细的脖颈处比划了一下,“杀了这个异能生命体,我就同意你的要求。”
“……诶?”
手术刀冰凉的温度从掌心透进肌肉、骨髓,让手臂都僵硬了起来。伊藤抬起头,无措地看着森鸥外,试图从那表情中看出一点开玩笑的意味。
可惜,森鸥外是认真的。
他还在循循善诱:“手术刀刃很锋利,挥动的时候记得快一些,记得从这个角度切最好……”
伊藤方才红润了些的脸色又渐渐褪去了血色,他闭上眼,咬紧牙关,颤抖的手臂平伸出去,无力地划了一下。
什么都没划到。
手腕被大力握紧,吃痛的伊藤松开了手术刀,刀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爱丽丝又是那样鲜活生动的表情,好像很生气地踩了森鸥外一脚,跑开了。
伊藤抬起视线,在对上森鸥外极具压迫力的目光时瑟缩了下。
“黑手党的本质是把暴力转化为经济的行为体,无论追求什么,杀死谁都无所谓。但只是拥有人类样子的异能生命体你都无法去伤害,这样的你又要如何去亲手杀人呢?”
“啊……”
无法反驳。
杀人和被杀,都是那样让他感到恐惧而恶心。
幼年目睹的母亲被杀人魔残杀的景象、孩童们被虐杀的悲鸣、在那间别墅里横飞的血肉,被鲜血浸透的记忆似乎尽数倒映在凝视着他的暗红眼眸里。
“但是、我、不想……”
伊藤发着抖,难以自控地流着眼泪,唇瓣颤抖着泄出支离破碎的词句。
不想死。不想通过另一种方式补魔。
尽管讨厌杀人,但像小时候讨厌吃某些蔬菜,为了身体健康成长,还是会努力去吃一样,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努力克服,去学习如何杀人。
所以……
“唉。”
森鸥外又一次叹气,他实在是不能放着这样一个比q还要恐怖的危险因素在横滨不管。而且,在不确定需要多少魔力才够的前提下,猎魂效率低风险大,明显不如另一条路好走。
森鸥外当然是了解一点魔术师的有关事项的,他之前没拆穿伊藤,只是为了让他看清自己的界限。
“就那么讨厌性爱吗?”他收敛起上位者的威压,换上了温和的长辈姿态,然而谈论着的话题、手上的动作,却带着几分狎昵。
他松开了留下一圈红印的手腕,白手套的表面摩挲着腕骨,掌心,最后强势地插入指缝扣住,俯下身,与那湿润的堇眸对视,鼻尖气息交融,极近距离地温声诱哄着。
“其实不讨厌,对吗?”
“你只是害怕再次被罔顾人性,当做工具使用,也怕自己真的沉迷其中。”
“但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你是自由的,独立的人,不会有人再把你当做宠物或者物件。”
“而作为一个人类,享受性爱的快乐,再正常不过了。”
“正常……吗?”
被剖开内心深处想法的伊藤动摇着,他的不安和隐隐的期盼从眼神中暴露出来。而看透这些的森鸥外微微一笑,给出重击瓦解他脆弱的心理防线。
“那是当然,毕竟人类就是那样一种生物,我也不例外。老实说,我个人对你也很感兴趣,不知道伊藤君是否愿意给我个……春风一度的机会?”
没有说爱和喜欢,也没有丑陋扭曲的变态恶欲,只是一个成熟男人基于自身需求发出的一夜情的邀请函,克制而礼貌,而点头与否的权利完全掌握在伊藤自己手中。
“……亲我一下。”
半晌沉默后,细如蚊呐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伊藤终于是用回了他过去喜欢的祈使句,他羞红了脸,闭上眼,睫毛轻颤,明明是任性的话,却被他说的小心翼翼:“亲我一下,就答应你。”
如果这个男人不在意他的过往,能接纳那样的他的话……为了获得魔力,他也不算吃亏。伊藤是这么认为的。
可见他轻信的坏毛病居然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后仍不曾改善,现在的他也远不了解森鸥外此人是何种程度的不择手段。
而对于森鸥外来说,当下的最优解,也正合他心意。一个带着怜爱之意的轻吻,唇瓣短暂相贴又分离。
正当伊藤因这个不含任何情欲意味的吻而疑惑不安的时候,他的肚子适时地发出饥饿的声音。森鸥外没忍住笑出了声,彻底打散了室内暧昧的气氛。
“走吧,先带你去吃饭,我想以你的身体素质,就算睡了很久也可以正常进食才对。”他俏皮地对伊藤挤了挤眼,“喜欢吃什么?不用客气,可以多吃一点。”
伊藤盯着对方眼角的笑纹,也笑了起来,露出了18岁的活力样子。
“喜欢吃甜的、讨厌不熟的肉、海鲜的话做的好吃ok!”
伊藤现在穿的还是森鸥外留在此处用于更换的旧衣,可要出门还这么穿有些不太合适。森鸥外显然是早有准备,之前不知道跑去哪里的爱丽丝又踩着小皮鞋“哒哒”地跑回来,把装着衣服的袋子丢到他身上。
“林太郎今天使唤我太多次了!过分!我要吃点心!”
“爱丽丝酱抱歉啦……啊别打,好痛、痛痛痛……”
伊藤拉上了隔断的床帘,换上了外出的衣服,再次出现在森鸥外面前时,已经是个衣着得体的翩翩美少年了。
“唔,果然很好看。”
连爱丽丝都“呜哇”地发出了赞叹,森鸥外自然也不会吝啬赞美。他伸手帮伊藤整理了一下衣领,手指撩起他及肩的灰栗发丝,目光在里层混杂着的几根异样的紫发不着痕迹地停留片刻。
“要顺便去剪一下头发吗?就当庆祝新生活的开始。”
新生活……
伊藤灿烂一笑,颇有些天真的孩子气。
“嗯,好啊!”
“我去哄爱丽丝睡觉,伊藤君先洗澡等我就好。”
“好哦。”
房门关上,只有伊藤一人留在这间暗色系的卧室时,仿佛脑子里某根弦刚刚才搭对了地方,他后知后觉地想到。
——啊,和实际上没见过几次面的大叔约炮了。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可抗力因素在,但实质就是如此。
他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颊,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始到处观察这间卧室。
深色的沉重窗帘拉的很严实,伊藤蹲下来撩起一角确认了一下,是很大的落地窗;房间的角落摆着小酒柜,从红酒的余量和一边摆着的酒杯来看,应该不是摆着装饰用的;衣柜里整齐排满了高档服饰,边缘却还放着几套随意的便装;雕花大床上用的是暗红色系的寝具,枕头的尺寸有点差别,小一点的拍起来感觉很新。
床头柜之类的地方伊藤没敢翻,但从表面上的这些判断,这里应该是主卧,而且森鸥外平时大概也没有把一夜情的对象或者情人带回来一起睡的习惯。
想想也是,他才坐上这个首领之位一年多,哪里有能让他放心的枕边人呢?想到这里,伊藤不知为何生出一抹微妙的得意,一边哼着莫名其妙的小调一边脱下衣服去洗澡。
而等他把自己收拾干净,习惯性地裸身走出浴室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森鸥外已经回来了,脱下的外套马甲整齐地挂在衣架上或者叠好,整洁利落的让衣服乱丢在椅背上搭着的伊藤有些尴尬。
站在落地窗边,端着杯红酒衬衫半敞,正透过窗帘的一点缝隙看着夜幕下的横滨的森鸥外,回过头来就看到有些手足无措地呆站着的伊藤,嫩白的肌肤被热水冲刷后还透着几分红。
眼中的暗色渐渐淹没了倒映在其中的白皙身体,森鸥外放下酒杯,走过去把人搂在怀里,手掌从腰际摩挲到尾椎,轻拍了下那两瓣浑圆挺翘的臀肉,弹回手里的质感极佳。
“医、啊,森先生……”
“称呼什么的随你喜欢就好。”成熟男性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鼻尖还能嗅到淡淡的烟味和红酒的香气,伊藤脸上的温度又升了起来。
“好了,润君乖乖去床上等一下,我很快洗好回来。”
伊藤老实缩在床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一时间万千思绪搅成一团乱麻,浮想联翩。
——森医生原来还记得那件事。唯独没能正确传达给他的那部分名字,居然那样当昵称……
不知怎的,伊藤紧张起来。明明不是第一次了,此时却心跳如擂鼓,不断地再脑海中预演着或矜持或孟浪的表现,构想着可能得到的回应,光是想想前面就慢慢挺立起来。
“在想什么,脸红成这样?”
床垫微弹,被意淫的正主揽着床伴的纤腰往自己怀里带,附在耳边将气息和低笑打在泛红敏感耳朵上,如期收获可爱的惊喘。
伊藤靠在身后结实的胸膛上,最终还是选择大胆一点,他拉着森鸥外的手往下摸,将欲望诚实地袒露在他面前。
“……想着森医生的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呀、嗯嗯……”
勃起的肉茎被男人单手拢住打着圈的撸动,顶端磨过掌心又依次刮过并拢的手指,伊藤难耐地挺着腰吚吚呜呜地叫,屁股贴着的肉棒也变得又硬又烫。
“呜啊、要射了,在医生的手里、呜呜、要射了……”
很快,伊藤便泄出精液,量不少,想必是在他昏睡的时候积攒的,被森鸥外尽数抹到后穴,在紧闭的穴口按揉,伸进手指开拓。
润滑剂实际上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只要松开怀里的人,起身就能摸到。但森鸥外意识到,此时他连那片刻的分离都难以忍受,恨不得将人揉碎在怀里。
有什么东西失去了控制,森鸥外的理性拉起警报,这绝不是最优解。
“啊啊啊啊……那里、呜嗯、一直碰那里嗯啊,好舒服啊呜呜……”
那紧致的甬道中很快便纳入到三根手指,湿热的淫穴随着手指搅动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腺体被准确的找到、玩弄,穴肉便哆嗦着绞紧,越发湿润。
肉体被快感驯化,可森鸥外的沉默让伊藤的精神被泼了冷水一般清醒过来,巨大的恐慌和不安裹挟着他,眼眶发酸,眼泪滚落。
“唉……哭什么。”
抽出手指,森鸥外将人翻身压在身下,吻去那些泪水,再冷硬的心肠都被哭化了。
“背对着,看不到医生的脸……不说话,感觉不到森医生,很害怕……”伊藤抽噎着,伸手搂上男人的肩颈撒娇,“亲我……呜……”
这是会让人上瘾的致命毒药,森鸥外非常清楚,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吃下,含入嘴中,有如蜜糖。
舌头强势地探进了口腔搅动,扫过口腔里的每一寸粘膜,捉到了那条软嫩敏感的小舌便绞缠不放,拉入自己的阵地中舔吸。
伊藤在霸道强硬地深吻中战栗着,似乎触碰到一些对方浸入黑夜的本质的感觉让他又喜又惧,身体被大手用力地抚弄,每过一处都像着了火。
贴在他大腿上怒张勃发的硕长性器一直戳着着娇嫩的腿根,有时蹭到小腹,和他自己又一次立起的肉茎贴近磨蹭,展示着极强的存在感。
“哈啊、哈啊……”伊藤眼神恍惚,被长时间吸吮的舌尖暂时无法收回口中,搭在同样红肿的嘴唇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息。从心到身都在渴求,空虚的内里需要被填满,魔力的缺口亟待补充,他自己抱起腿弯,让后穴暴露在肉棒前,是一个便于肏入的姿势。
“医生……给我'药',快点……”
“!”森鸥外的呼吸也乱了一拍,呼吸粗重,眸色猩红。他低声笑了,声音好似还温和,接下来的动作却强势粗暴。
“真是的……润君,我本来想温柔一点的。”
大掌用力掰开臀瓣,暗色的龟头顶开粉嫩穴口,精壮的腰身狠狠下压,一气连根没入!
“呀啊啊啊……呜嗯、医、医生,一下子就、呃唔呜呜、这么激烈的话啊啊啊——”
连好好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留,快速而猛烈的撞击将媚叫打碎成一片呜咽,腰身被钳制着无法逃脱,只能反弓挺起,在连续不断的情潮中颤抖。穴壁的皱褶被青筋凸起的凶器来回碾磨压开,最为敏感的腺体被毫不留情地攻击,不断分泌的淫水将随着抽插溢出穴口,将交合处染的水光一片。
“呃!突然吸这么紧,这就要去了吗?”
“唔啊啊、是、是的!要去了呜呜,要去了要去了——”
伊藤反手抓紧了床单,嫩白的皮肤下泛着熟艳的红,香汗淋漓的身体在暗红的床上妖艳地绽放着,粉嫩的肉茎迸射出的白浊溅在胸口,还有几滴挂在挺立的乳头上,被人俯身舔去,连带着嘬吸几口可爱的乳首,后穴抽搐着喷出大股汁水,绞吸肉棒想要榨出精华,被忍得辛苦的男人大力拍打屁股,委屈地哼唧着。
“呜,我需要精液嘛……森医生快点射——咿呀啊啊啊、等、才刚去过呜呜呜……”
森鸥外撞击的力度更是凶狠,蓄满精华的沉甸甸的囊袋重重地拍打着臀肉,恨不得一起塞进那湿热的骚穴里,失笑时胸膛中的震动也随着身体的相连传递过来。
“润君真难伺候,要快点的是你,要等一下的还是你,到底哪一句是真的,嗯?”
说着他当真放慢了节奏,慢吞吞地几乎整根抽出再尽数没入,慢条斯理地细品着每一寸媚肉的形态,逼得伊藤忍不住自己晃起腰,想再多来一点摩擦肠肉的快感。
“要、啊、要快……医生,森医生……哼呜、嗯啊啊啊……”
小家伙连句请都不肯说,对着几乎是他年龄两倍大的年长者也不带敬语用祈使句,但森鸥外也乐得受着,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腰臀大力耸动着干进肠道深处,被干的酥软的肠肉谄媚地绞上来又被强势地破开。伊藤尖喘着绷紧屁股,“医生、医生”地哀叫着,死命抓着森鸥外因发力而肌肉紧绷的手臂,又一次激烈地高潮了,指甲抠出几道印子来。
一股股滚烫的精液也喷在那痉挛着的肠道深处,浑身颤抖着的伊藤几乎要被内射到再高潮一次,快感的漩涡在脑海中快要搅碎他的神志,生命力的注入终于打开了某个开关。
“……啊、啊唔……”
被接连的高潮带走了大部分力气的伊藤瘫软在床上因余韵而轻轻发抖,皮肤下隐隐有回路的流光闪过,丰沛魔力的转换让魔眼也不自觉的被激发,让一直观察着他变化的森鸥外猛地僵住,他这才意识到眼睛的激活,没有力气抬起胳膊,那就默默地偏头过去闭上眼睛。
“……抱歉森医生,我真的不是故……唔?”
身体里的那根肉棒又硬了,撑开肠道,小幅度地磨蹭起来。嘴唇被温柔地包覆吮吸,因他暂时不敢睁眼,故而错过了森鸥外眼中划过的一丝爱怜。
“这样就够了吗?”
“理论上说……应该是越多越好……嗯唔、啊啊……”
年过三十、正值壮年、且无婚配的事业心男人被勾引后在床上能如何生猛,被翻过来覆过去操了个烂熟的伊藤现在深有体会了。
高档料子的床单被套、连地毯都被他的精液淫水之类搞得一大片一大片的深色洇湿,前胸后背遍布吻痕,红肿的乳粒几近破皮边缘,腰身、大腿、弹软的屁股上全是青紫指印,要不是模糊中伊藤还记得制止,恐怕他身上还要多几个带血的齿痕。
而且因为魔力在身体里的回路中激荡,他始终不能体力透支累到昏过去,意识之中在情欲的深渊中浮沉,叫到嗓子都哑了,又被肏干的尿意上涌,这才哭着求饶,被抱起来一边操一边去浴室。
“哈啊、呃唔……真的不行了,快尿出来了呜……”
“那就、在这里、尽管尿出来吧!”
森鸥外以一种给小孩把尿的姿势抱着伊藤,和媚肉混熟的大鸡巴从下往上又重又深地向着穴心狠捣几下,又是一泡浓静灌入腔内的同时,伊藤哭着解放出了淅沥沥的尿水,大部分都落在了便器之外。
“啊、咕……对、不起……”
“在这种事情上道歉,真是……”
将肉棒和依依不舍的穴肉分开,没了堵住的东西却也不见射进去的那么多精液,只有透明的淫水从合不拢的穴口涌出,顺着腿根往下淌。
调好水温,放满一池温热的水,森鸥外搂着伊藤一同泡进去,在长久的欢愉后放松身心。
伊藤靠在森鸥外肩头,迷糊地生出睡意,却又无法安稳地沉眠,一个劲地哑着声音“せんせい”“せんせい”地唤着。
森鸥外起初没做回应,只是一下一下地抚摸伊藤的头发,直到品味出那称呼想表达的另一个意思后,便在伊藤额上落下一个轻吻,低声回应了。
“……老师。”
“我在。”
第二天,跟着森鸥外一同出现在港黑的伊藤自然受到了不少注目。
这其中有惊艳的、好奇的、不善的目光,当然也有震惊或恐惧的眼神——来自“先代派”的残党,其中有不少伊藤的“熟人”。
伊藤垂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森鸥外身后。
首领办公室中,只有他们两人和爱丽丝。
“润君,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带你来吗?”森鸥外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因为逆光看不清表情,只能从语气上判断大约是在笑。
伊藤实际上很想回答不知道,但怕森鸥外失望的他还是努力地思考了一下:“嗯……为了震慑、不,警告先代派?”
“有一部分是那样。”
森鸥外按下手中的按钮,黑色的屏障逐个降下,室内陷入一片漆黑。
在最后一丝光线也被吞没的瞬间,伊藤紧咬嘴唇,攥紧发抖的手背在身后,努力克制拼命呼吸的想法……有脚步声向他靠近,他也本能地贴近过去,嗅到令他安心的气味的同时,头顶也被温柔的抚摸。
随后投影亮起,冷光驱散了黑色的恐惧,照亮了伊藤幽暗的堇眸。
在那上面播放的,是一张张熟悉到作呕的脸。
“润君之前不是说想加入港黑吗?从今天起,你就去红叶君手下学习暗杀技术,这份名单就是你未来的任务目标。”
手从头顶移到肩膀,轻拍两下又力道适中地一捏,埋下暗示,给予信心。
“害怕吗?”
“有一点……但我想去做。”
报复的渴望澎湃地翻涌着,因此而微微战栗着的伊藤,耳边响起暧昧低沉的邀请。
“那就来成为我的怀刀,我的猛毒吧。”
“……是,老师。”
投影关闭,屏障升起,灿烂的天光再一次照亮了这间办公室,森鸥外的阴影彻底将伊藤笼罩。
他拿出一条紫色的细窄领绳,仔细地帮伊藤系上,固定用的宝石饰扣和伊藤的瞳色相近,相映生辉——这是根据“传统”赠予他的礼物。
森鸥外替他整理好衣领,上下打量一番,颇为满意地点头,退后两步,微笑着张开臂膀。
“欢迎来到portafia——伊藤润二君。”
——
在那之后的严酷训练和旖旎夜晚暂且按下不表。
总之在尾崎红叶日复一日地“亲切教导”以及和森鸥外夜夜笙歌地补魔下,伊藤的暗杀技巧、体术都有了明显提升有一部分得益于和灵基契合度的上涨,如今终于接手了第一回的杀人活计。
——处决叛徒。
处决对象是某个小领队,在港黑算不得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清理这些小角色也是割下大人物羽翼的重要环节。
这天夜里,他随着太宰治以及看守护卫人员一同前往计划中的处决地点,在擂钵街某个不为人知的偏僻角落,一个绝佳的弃尸场。
路程的前半几乎只有太宰治手中psp的声音和他零碎的嘟囔,伊藤起初还试着搭话,却毫无回应。看他似乎很专心的样子,伊藤自然就安静下来不继续打扰他。
可沉默下来的他似乎又触到了太宰治的某根神经,玩到中途的游戏机被他看也不看地反手塞给伊藤,自己则掏出那本《完全自杀手册》一边看一边给伊藤念上面的新奇死法,要他评价。
游戏方面伊藤姑且还算擅长,如今手眼协调能力更上一层的状态下,他一边按着键位努力通关还能抽空回应太宰治跳跃性极强的话——虽然他并不觉得寻死这种事有什么好讨论的。
“啊。说起来,”伊藤手下按键流畅不停,却苦恼地拧起了眉头,“我最近才发现,努努力的话我好像也可以做到让人无痛死亡……”
“真的?无痛?”
太宰治猝不及防地转身,披在身上的大衣划出激动的弧度,伊藤手里的掌机屏幕被他压下去,叫伊藤不得不转移视线到这张洋溢着天真期盼的可爱脸蛋上。
“嗯。但是对太宰应该是没用的。”
伊藤眨眨眼,平静的语气下是坏心眼的捉弄,和游戏机的“gaover”声一同响起。他看着肉眼可见地低沉下去的太宰治,实在忍不住弯起嘴角,得到了一只鸢眼阴沉沉地瞪视。
“……到了。方法不用我教你吧。”
“红叶姐之前和我讲过了。”
让背叛者咬住台阶,用力踢打后脑,最后翻过来在胸口开三枪——简单又很有仪式感的标志性惩戒。
对伊藤来说也没什么难以操作的。硬质的鞋跟踢在枕骨上,翻过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下颚撕裂的人蠕动着牙齿断裂血肉模糊的口中的舌头,也许在骂“婊子”之类的话吧,伊藤笑了笑,规定外的对着男人两腿中间的位置一脚狠踩下去,抬手三枪打断了令人生厌的哀嚎。
随后,方才扣下扳机的手指不自然地轻颤,枪从手里滑落。伊藤蹲下身,脸埋在双膝之中,纤细的背微微颤抖。
其余闲杂人等也许是见惯了第一次见血后的菜鸟表现,又或者是惧于谁的威慑不敢妄言,安静沉默地离去。
只剩下太宰治还轻飘飘地晃在他周身的黑夜里。
“唔。有泄私愤的多余操作啊,不过不是什么大事,给我买蟹肉罐头就算了~”
“打的位置还挺准的嘛,不过这个距离下,要是打不中才真的是废物了。”
“……喂,我说你呀。”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有这么舒服吗?”
且不论复仇的心情如何,身体确实是爽得头皮发麻。
终结人类的生命、猎取灵魂,在那个瞬间转换进回路中的魔力量,激荡着打在身体里,险些让他呻吟出声。
反射神经似乎擅自将魔力充沛的感觉和高潮的快感关联了起来,他不得不蹲下来掩饰自己潮红的脸色和硬挺的下体。
“……哈啊……真是的,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就好。”
稍微冷静一下就赶快回去休息,伊藤想着,虽然今天老师有事要忙,但魔力很充足,一个人的夜晚也没关系,完全没有想要被抱。
四周安静了下来,但伊藤能感觉到太宰治没有离开,他就静静地站在几步外,无声无息地观察着他……像个黑夜中的幽灵。
“……干嘛还盯着我,有什么好玩的吗?小孩子不早点回去睡觉的话会长不高的。”
闷闷的声音从膝头响起。
“这话你去和中也小矮子说啦。我在等你带我回去。”
“为什么……啊,”伊藤抬起头,本能地反驳到一半,大脑后知后觉地思考了一下,才回过味儿来,“老师要你看住我?”
“森先生毕竟不是魔术师,没法精确把握你的状况波动,当然要有保险才能让他安心。”说到“保险”的时候太宰治指了指自己。“不过在我看来,你大概三天内都不会因魔力短缺出现问题了。”
“才三天……”伊藤叹了口气,站起身拢紧了风衣以藏住下体的异样,走了两步意识到太宰治没跟上来。
“又怎么了?”
太宰治站在原地,暗沉的鸢眸里情绪浮沉不定。既然三天内不会有问题,那他不跟过去也无所谓,森鸥外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处罚他——太宰治又不是第一次自作主张了,结果上看一切都好的话,那些举动通常都会被轻轻放下。
但他不想去的原因不止如此。他不想听从内心跟过去的渴望,抗拒着继续接近名为“伊藤润二”的漩涡。
“太宰?是看不清路吗?”
他的手被伊藤轻轻拉住,这是第二次在他思考的转瞬间毫无防备地被伊藤靠近。
没有枪茧、刀茧,依然嫩滑的肌肤盖着温暖的血肉和纤长的骨骼,那样的手正毫无防备地握着他。
“……嗯。我看不清。”
像喝水一样轻松地吐出谎言的太宰治,反手回握住伊藤,利用起年龄的优势,撒娇一样往他手臂上贴。
果然,伊藤只是稍微僵硬了一瞬,想着“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就还是放任了动机不纯的人形猫黏上来,带回家去。
——
所谓的“家”,并不是森鸥外相对固定的那个居所,而是在某栋港黑名下的房产中,提供给一些做出优秀贡献的港黑成员的高级公寓。
太宰治原本也该是在这里有一间房,但他从来没有接受过房门钥匙,反倒是自己去了擂钵街某个偏僻的地方窝着;中原中也倒是非常顺其自然的入住了,只不过他的房间比起说是一个“家”,更像是临时住所一样,单调简洁到看上去有些简陋的程度。
而伊藤的名额则是森鸥外的特批,让他独自一人的时候能有个回去住的地方,是一个“属于他的居所”。不过房间是按照要求布置好了,人倒是没回来过几次——前段时间森鸥外没忙到夜不归宿是一方面,训练带来的体能魔力消耗让伊藤只能和男人共度夜晚又是另一方面。
太宰暗自腹诽着首领。这老男人怕不是真觉醒了什么新的变态嗜好,分明是故意将伊藤限制在他身边,还做了个好表面功夫,硬生生将“不愿离开”的主体换成了伊藤,自己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忠诚和依赖。
森鸥外的算盘响的太宰治听着都烦,也就他身边这个当事人是个色情笨蛋才听不出来。
太宰治一路紧贴着伊藤,这种组合被认识他们的港黑成员撞见几回,人人都露出了一种“撞破奸情命不久矣”的表情,这才让太宰治心情稍微好上一点。
直到他看到伊藤隔壁的门牌上的姓氏。
“……你和黏糊糊的小蛞蝓是邻居。”
“?你是指中也吗?”
伊藤还是头一回听到太宰治对中也的代称,开门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有点搞不懂你们这些现在的男孩子们关系好的表现了。”
太宰治从打开的门缝溜进去,一点没把自己当客人,一边换鞋一边抱怨着:“谁和他关系好了!而且说的好像你很成熟一样!”
“不,只是想表达我和社会脱节的有点久……”伊藤把自己和太宰治的外套都挂起来,顺手揉了把蓬软的微卷黑发,“年龄上讲你也确实该叫我一声‘哥哥’。”
“诶,我才不要。”太宰治从冰箱和橱柜里翻出了薯片和饮料,这些耐储藏的东西想必是布置房间时顺便准备好的,他抱着一堆就去沙发上窝着,打开电视再不理人。
伊藤也无所谓,只要太宰治不心血来潮在他这里试着自杀就好。他直接去了浴室,摘下来的宝石领扣和领绳小心地放好,脱下的衣服丢进脏衣篓,放了一缸冷水泡进去。
“嘶……”
好凉。伊藤瑟缩着抱紧自己,任由冷水带来的讨厌的记忆漫上来,好快点达到让身体冷静下来的效果。
今天死掉的那个人,喜欢用嘴榨精。像是吸取什么美味饮品一样,吸吮着伊藤的性器,再玩弄着后面,强迫他一遍又一遍的挤出精水,直到什么都射不出来。
要是靠自己疏解平复身体的躁动,感觉就像被死掉的人又一次侵犯了一样,所以伊藤才选择这种自虐一样的方法。
……但好像没什么效果。
有外界的低温对比,身体里的燥热反而越加明显了,下身挺立的器官依然精神着,连想清洗那里、洗掉早就不存在的他人的残留都做不到。
得益于最近的训练,和灵基渐渐融合、现在魔力也处于充沛阶段的身体,怎么会被简单的冷水影响呢。
疼痛就更不行了,对这个身体来说那样简直是火上浇油。
伊藤面无表情地靠在浴缸边上,眼神飘渺地散在虚空中。
——怎么办呢……
外面隐约传来了吵闹声,伊藤没专心细听,也许是太宰治放的电视的声音吧。
——对了,太宰。
虽然使唤一个才15岁的“弟弟”帮他做这种事多少会良心不安,但毕竟之前也和太宰有过那样的亲密接触,心理负担还稍微小一点……就当作那天帮太宰纾解的回报。
想到这里,他起身擦掉身上的水,打开浴霸驱散冰凉的水汽伊藤:毕竟可不能让太宰治那种娇弱的体质受凉,再去打开浴室门锁,拉开一点小缝——电视里娱乐节目的声音吵闹的很,太宰治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到。
“太宰?来帮我一下,稍微有点麻烦。”
没有回话,但是有一些什么东西碰撞,还有布料悉悉索索,甚至还有重物落在地毯上的闷响。
……这孩子不会是睡着了摔在地上了吧,或者,难不成在自杀?
伊藤心里一紧,担忧地正准备出去看下情况,门却被从外面“唰”地拉开了。
看到进来的人的脸,伊藤慌张地用浴巾遮挡下身,臊红了整张脸。
进来的人反手把门关上落锁,赭发在浴霸的暖光下晕着柔和的色彩,表情却完全称不上柔和。
“中、中也……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中原中也今天的任务,是跟着尾崎红叶一同出席酒会,一直到这个时间才得以脱身。
“还好吗?”
轿车在楼下停靠,尾崎红叶皱着眉头,轻轻拍了拍有些迷糊的中原中也的肩膀。尾崎红叶一眼没看住,就叫他被人灌了几杯酒,这会儿醉态尽显了。
“……嗯,没事。”中原中也眨眨眼,清醒了一下,还算动作利落地拉开车门下了车,“麻烦大姐头送我回来了,今天您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中也。好好休息。”看着后退两步按着帽子微微鞠躬的中原中也,尾崎红叶颇有些宽慰地点点头,今年被首领带进来的几个孩子,只有中也是最守礼的,做事也认真负责,实在是太让人省心了。
目送着轿车远去,中原中也长舒一口浊气,将领带扯松了些,今天穿了大半天的定制正装,老实说让他浑身紧绷的很不适应。
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住所所在的楼层,稍微考虑了一下要不要直接翻窗回家,多省出一点休息的时间。只是……他眼神微动,看着旁边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润二回来了?”
少年人的眼瞳被那一小格光点亮,暗红的异能光芒亮起,他就这么直接飞上了邻居家的阳台。
他原本只是想敲敲窗户打个招呼,却不曾想定睛一看发现沙发背上探出个熟悉的令人生厌的黑毛脑袋,被酒精麻痹了大部分理性的中原中也想也不想就直接推开了阳台的门——居然没锁——闯了进去。
“喂!你这条青花鱼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拧起眉头,拎起太宰治的衣领晃了晃,太宰治单手拿着遥控器,也是一脸嫌弃地咋舌,“啧,翻阳台进来的蛞蝓居然敢说我啊,我可是被主人邀请正当进入的哦~”
“哈?你这家伙一定是缠着……”
电视的音量从刚才就被太宰治调的很大,中原中也没注意到,这不止让两人吵闹的动静混在里面变得模糊,也掩盖了浴室门锁打开的轻微咔哒声。
“太宰?”
两个少年瞬间安静下来,同时看向那边。没有人出现,只有声音传来。
“来帮我一下?稍微有点麻烦。”
带着些焦躁和羞涩的,伊藤柔和的声音,说着令人浮想联翩的内容,在有点暧昧气息的地点。
太宰治的嘴被中原中也死死捂住自然是回不了话,他翻了个白眼抬脚踹过去,被轻松躲过,紧接着又被对方用茶几上扯下来的垫布、沙发靠背上的装饰布反剪着手捆起来,直挺挺地丢到地毯上。
而中原中也把外套和帽子甩到沙发上,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
切,绑架的手法变得很熟练了嘛。太宰治咬着被随手塞进嘴里还带着红酒味道的方巾,不着边际地想着。中也受到的影响比他预想的更深一些,具体是哪一方的原因就不好说了。
他不想搅和进笨蛋的事情里,无论是哪一个。这种程度的束缚对太宰治来说小菜一碟,现在正是跑掉的好机会。
——
“看到你家亮着灯,就过来了。”中原中也抱着胳膊,在看到伊藤裸体时稍微飘忽了一瞬的视线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直视着他,“太宰为什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