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全员火葬场 第55
你看见了吗,花三。这一世颠倒了过来,痛失所有的不再是你,落魄如尘埃的也不再是你。坏人像画本中那样被惩戒。最后一个心愿,愿不再做花三娘,不再是燕王妃,拼尽所有,她也一定可以做到。 花锦取上了侍从拿来的匣子, 没有在花府停留,径直离开了宴席。匣子是远在寒山寺的高僧所赠,他熟知花锦重生的事, 自桃娘子一事了结,花锦刻意忽略高僧的存在, 如今她想在沈昭的掌控下离京,只能希望高僧有办法了。花锦出了府,让添云遣人即刻拿着匣子去寒山寺找高僧, 不要经沈昭的手。花锦交代完, 还没上马车, 就听见身后有人唤她:“窈窈。”上官夫人被人搀扶着,面色惨白,早不复从前容颜, 母女二人隔着远远的距离相望,花锦收回视线, 并不打算理会。上官夫人早料到她的反应, 快步走上前, 添云没敢拦, 硬生生让上官夫人冲到了花锦身边。上官夫人握住花锦的手腕,在花锦甩开她的那一刻, 上官夫人忽然说:“玉儿,见了太子殿下一面。”花锦动作更快,将手挣了出来, 上官夫人没站稳, 踉跄两步, 花锦挑眉:“夫人这话,告诉我, 不如明日提点李小侯爷两句。”百里侯是沈昭的人,这毋庸置疑。但上一世,李昶沼受花瑟蛊惑,早就倒戈了太子,五皇子叛乱一案,沈昭无缘无故受罚,肯定有李昶沼的功劳在里面。花瑟见沈焰,绝不可能是为了挽留沈焰,应该是与沈焰谈成了什么交易。这一世花瑟没能做成太子妃,居然还愿意为太子办事。花锦面无表情的看着上官夫人,她是因为有了上一世的记忆,结合这一世对沈昭的理解,才能反应过来花瑟的意图。而上官夫人只是凭花瑟一个动作,就猜到了花瑟目的不纯。花锦:“夫人比我想象的还要聪颖,这么告诉我,不怕你的好玉儿被你害死吗?”上官夫人面容悲戚,她眉宇间写满了惆怅:“燕王殿下,待你好吗?”这是花锦上一世最期盼渴望的关怀,时过境迁,她听着上官夫人的宽慰,只觉得一阵反胃,不再留恋的转身离去。回去的路上,花锦闭眼小憩,添云却在一旁问:“大娘子,为何要去见太子殿下?”花锦原先是打算,只要不危及她的性命,不阻挡她离京的脚步,不管京城乱成什么样,谁被谁压制陷害,她都不会插手。花瑟手段了得,想来重新骗李昶沼为太子办事不是什么难题。花锦并不打算帮沈昭。他若真的被罚,像上一世一样被关禁闭,要是恰巧僧人有办法送她离京,不走都说不过去。陛下病重,太子蠢蠢欲动,怪不得蓉娘提点她早让沈昭做打算。回府以后,沈昭早等在了她的房中,正摆弄着他手中的折子,听见脚步声,也没顾得上抬头。花锦抻了抻懒腰,走上前,没经沈昭允许,随手挑了一个未拆开的信件,恶趣味地捏在手中,毫不留情的将信件折了起来。她玩心大起,也有故意给沈昭找茬的意思,见沈昭依旧低着头不为所动,花锦斟酌了一下,状似无意问:“你用什么威胁了韩小将军?”沈昭写字的手一顿,抬眸瞥她一眼:“怎么?今夜花大娘子的宴席,还留了韩小将军的酒?”花锦只是猜测,她不清楚沈焰会不会为了皇位去牺牲韩氏,但他能扳倒沈昭的机会只有一次。花锦见沈昭轻佻模样,甩手也不想管了,且看他自己本事如何,这么想着,花锦将被她揉作一团的信丢下,起身就要去榻上睡了。沈昭却出声拦她:“怎么不玩了?”他没问她在花府的宴席如何,想来也不是很愉快,花锦回眸,瞥了眼被她折的乱七八糟的信,沉思片刻,还是坐了回去,将信重新铺平。见信被折进去的棱角都被她拽出来了,拼凑着又恢复原状,专注模样,像是在跟自己较劲。沈昭瞧着花锦的动作,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莫名想起她嫁来燕王府没多久,还是爱与仆从玩躲猫猫那种幼稚游戏的女娘,他只能从她不经意的动作,窥见从前那个可爱幼稚的花三娘。她坐的不远。沈昭起身,本是想把她的手从信上移开,但伸手,却捏在了她的脸颊上。花锦怔了怔,蹙着眉心抬头。沈昭捏的很轻,他的新妇刚嫁来时,受尽了家中磋磨,面上的婴儿肥都惨兮兮的,让他总忘了她年岁不大。都说女娘的身子是水做的,沈昭从前只觉得这是谬论,如今真体会了,才知其中妙语。沈昭连忙松开手,轻咳一声,在花锦寒眸下手忙脚乱一阵,才将案上信件都递在她手边:“玩个尽兴才好。”花锦勉强握住他递来的信件,莫名有种昏君误事的感觉,她甩了甩脑袋,将杂念甩了出去,起身将信件丢下:“我不想玩了。”她走了没两步,手腕忽然被沈昭桎梏住,将她硬生生拉了回去,花锦惊呼都未来得及,就被沈昭抵在了桌案前。花锦的手下还摁着几封信,她眨眨眼,借着火烛看清了沈昭的脸,昨夜喝多了,恍惚间只记得意乱情迷,欢愉痛苦,总之,完全忘了是谁带给她的感受。今夜被紧紧地摁在他面前,昨夜那些凌乱的,让她一瞬红了脸的记忆全部醒了过来,叫嚣着,让她下意识就想跑。沈昭嗓音低沉:“为什么不想玩了?”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花锦看着沈昭眼中欲色,今日午后就去花府赴宴了,她一直没空闲去想。
要说上一世,她嫁来燕王府,也没打算给自己立牌坊,那时她眼界只局限在京城,就算不爱夫君,夫君也算是她的全部,她被迫学了好多功夫,只为取悦夫君。不过上一世的沈昭无意于情爱,他淡然冷漠,只对柳氏爱怜。所以她躲过一劫,没有像女官说的那样卑微求欢,后来就再也没想过那档子事儿。常有人催促,问她嫁给燕王这么久,怎么肚子还不见动静,起初她会觉得难堪,不过后来破罐子破摔,羞涩掩面,将难题都抛给沈昭。她这一世刚嫁来的时候,京中还闹过一阵子笑话,是说燕王殿下妻妾成群,却至今没有一个子嗣。燕王殿下不行。这六个字甚至传到了敬皎皎耳里,敬皎皎好奇,就来问她,为何嫁到燕王府这么久,肚子还没有动静。花锦对着敬皎皎倒不觉得难堪,一五一十说了,敬皎皎惊呼:“燕王殿下真不行啊?”二人对视一眼,红着脸挤在一处笑作一团。敬皎皎走后,添云才红着脸进来说,燕王殿下方才就在门口站着呢,话全给他听去了。要说沈昭也算大度,并没有困于他行不行的风言风语,也没有计较他新妇的猜测,面子对他来说狗屁不是,应该还没有皇位上的一块儿金子来的值钱。那时给她一百个脑子,她也不敢想沈昭会变成这般无赖模样。沈昭见花锦出神,正中他下怀,将人抱在了桌案上,将案上信件一扫而空,花锦搡着他要取笑,却被他吻了回去,毫无招架之力。火烛摇曳,黑影映在屏风上,看的人面红耳赤,花锦收回视线,温热指腹抵在沈昭唇上,用残留的理智问他:“你拿什么威胁了韩嘉鸿?”沈昭话没听全,总之最后只听清韩嘉鸿三个字,他轻笑一声:“将这些纸折完,我就告诉你。”深冬已至,天亮的越来越晚。沈昭早已入宫,添云推开一个门缝,见房中的书案旁零零碎碎一地的纸,她蹑手蹑脚地清扫,见有些信件被折成了一团,一时间犯了难。花锦下榻时,看着屏风后零落的纸团,愣怔片刻,听见添云问:“主子,这些信要不要给殿下再收起来?”花锦摆摆手,快步离开:“扔了。”今日是李昶沼的婚宴,凭着与百里侯的交情,沈昭是免不了去一趟的。花锦与沈昭到时,宴席已过半,李昶沼喝的晕头转向,要不是百里侯盯着,早就掀桌子找茬了。今夜来的人不少,百里侯德高望重,与许多人交好。与清熙时隔两日不见,花锦与清熙的视线一撞上,就不可抑制的想起来芙蓉阁的好戏。美男的腱子肉就贴着她的记忆,不过随着沈昭踹门的动作,戛然而止。沈昭搁下酒杯,像是猜到了花锦在想什么:“若有下次。我先活剐了小倌,也绝不会放过组局的人。”他瞧着实在没什么威慑力。花锦撑腮,有些坐不惯今日的椅子,她努力调整坐姿,尽显端庄,又不显奇怪,见她脸色不好,清熙还是没忍住,绕过来问她:“窈窈,你可还好?”花锦点了点清熙的脑袋:“好的很。”清熙拱拳:“这次殿下没有告状,一定有窈窈你的功劳在,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是这么大的恩情。”沈昭坐在一旁,听不到二人谈论什么,却从清熙兴奋的目光中推测出来——“你放心,下回我一定加强防范,绝不让殿下发现。”花锦闭了闭眼,捂上了清熙的嘴:“下回再被抓,我可保不了你。”清熙拿开花锦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韩小将军想见你,说是要当面谢罪。”清熙的世界很简单,她无忧无虑,处理很多事都凭着本性来,她觉得友人之间就该有话直说,知错就改,也并不懂背叛二字的含义。清熙眼眸澄澈,她觉得韩嘉鸿诚意有了,就同意为他搭个桥。花锦拍了拍清熙的头:“刚巧,我也有事想问小将军,你带路吧。” 刺伤(二合一)许久未见韩嘉鸿, 他立在干秃秃的树枝旁,正局促不安地踱步。清熙陪花锦一直走到韩嘉鸿身边,未免旁人看见扯出闲话, 清熙没敢走远,一直警惕四周的动静。韩嘉鸿是真的想道歉, 他以为花锦不会来,可她面容冷静,没有半分怨怼, 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今日来, 是想知道燕王殿下用什么威胁了小将军。”韩嘉鸿一噎, 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他的兄长韩烨鸿早年通敌叛国,犯的是死罪, 韩嘉鸿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此事,下意识回避地偏过头去。“是我鲁莽了, 那我先行一步, 小将军自便。”花锦见他不想答, 也不想强求, 转身就想走。韩嘉鸿急了,连忙拦她:“我与你说。”花锦听完, 就大抵猜到了花瑟与太子的交易,沈焰比任何人都清楚韩氏族人的动向,手中肯定也拿捏着把柄, 他这是要弃了皇后的母族来保东宫的位子了。就是不知道, 这一口大锅, 沈昭能不能扛得住。见花锦走神,韩嘉鸿小心翼翼的要道歉, 但花锦反应过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麻木,还是扬起唇说:“我从前说过,小将军帮我是情分,不帮我是本分。不必自责,你我本就只有几面之缘,往后,小将军就当不认识我吧。”韩嘉鸿哑口无言,他紧紧地攥着拳,没再执着道歉,而是问她:“你还想离京吗?”花锦不想再傻兮兮亮出底牌给别人看了,她是真的疲倦,不想再与韩嘉鸿纠缠,斟酌片刻,笑答:“京城很好,燕王殿下待我也极好,我再也不想走了。”清熙见二人迟迟没说完话,有些急了,跑过来说:“该回了,窈窈,一会儿殿下追出来,我又不好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