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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棉与于凡2(第一人称现代)

 

他的眼睛变红了:“我下定决心了,明天就带你离开这儿,到别的国家去……跟我走冉冉,离开这儿,就不会有人阻止我们了……”

我惊呆了,也怔住了,愣愣地看着他火热的眼神,泪水便悄悄模糊了视线。我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眼泪却越来越多,我不得不拿手抹眼,艰涩道:“你一定是喝多了,说胡话了,好傻。”

“我没有!”他红着眼嘶吼,猛地站起身,“我不是开玩笑,我已经考虑好了,先到别的城市去,之后就出国!”

“不,不可能,不行的,”我泪流满面,“别傻了,不可能的。走了,爸妈怎么办,他们会疯的。”

“你坐下来清醒清醒,别一时冲动……”我起身到他身边攥住他的胳膊想要安抚他,然而下一秒我被一双手粗鲁地按进面前温热的怀里,嘴唇随即被侵占。

李孜沅狂热地亲吻我的嘴,愤怒、压抑而绝望。我完全处于被动地位,近乎茫然而失措地接受他粗暴的吻。他咬破我的嘴唇,疼痛使我ch0u气,却无法回避他猛烈的袭击。

血腥味在口中弥漫,氧气的缺乏使我几近窒息。

终于我用力推开他,大口大口地呼x1空气。好一会,他才平静下来,双手按着我的肩膀,以一种森冷的语气道:“答应我,冉冉,答应我。”

“不可以的孜沅,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怎么可能?爸妈怎么办?”我像老师一样苦口婆心,“谁给他们养老?我们要是走了,他们会被戳一辈子脊梁骨的。”

他顿了两秒,突然冷笑起来,凄凉而痛苦:“还是逃不掉吗?逃不掉……世俗?道德?孝?——都他妈见鬼去吧!”

夜幕已完全降临,冷风阵阵。

我瑟缩着在街上徘徊,李孜沅的手机一直是关机。我不知道到哪去找他,只能在道路上兜圈子。四周人来人往,没有他的身影。

我带着极少的期望打算再打他的电话,然而电话响了,我惊喜地接起:“孜沅,你在哪?”

“不用找我,你回去吧,我没事的。”

我听不清他话里的情绪,很是担心:“告诉我你在哪。”

“我说了你回去,我只想静静。”电话挂了。

我还是去找了他,果不其然,他在他最喜欢的那家酒吧喝酒,喝闷酒,拿着一瓶啤酒,直接往嘴里倒。

“怎么还像个孩子。”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你ai我吗?”

“啊?”

“我ai你。”他认真地说。

“我知道。”我柔声道。

“b你ai我更ai你。”

“是吗,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低声道。他不回答,又开了一瓶酒。

“我ai你。”他认真地说。

“我知道。”我柔声道。

“b你ai我更ai你。”

“是吗,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低声道。他不回答,又开了一瓶酒。

“别喝了。”我叹气。

“今年一年,我一直在等你去找我,我在a市,一想到你和那个人谈恋ai我的心就会痛,每天夜里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满脑子就都是你。我没有勇气回去,直到听说你要订婚。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放弃?张口闭口都是不可能。你根本没有想过任何对抗……”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随着他的话,心脏一ch0u一跳,视线朦胧。

对不起,孜沅,我ai你。可我是个懦夫。

我扶着他出去,在路边叫出租车。他却又把我搂在怀里,一呼一x1间全是酒气。

我尴尬地把他扯开,他皱着眉抱怨:“连拥抱都不可以了吗?”

“都是人……”

“是因为血缘关系吧?”

我顿了一下低声道:“不是。”

他冷笑一声,自己身形摇晃地站在那儿等车。

虽然已经10点多,但马路上车辆还是很多,行人也零零散散有不少。

我在他旁边低着头,心里揣测父母有没有睡着,否则孜沅这个样子如何交代,撒谎吗?说他和朋友聚会喝了酒?我猛然想起孜沅在包厢的话,他的倾诉,和他的吻。

我的脸立刻红了起来,紧接着心底涌起一gu浓重的悲凉。那种悲凉像刀刃迟钝的木剑,一直隐藏在心灵背面而不自知,却无时无刻不让人感到抑郁,在某一时刻则会突然显露,狠狠刺疼你的心脏。

永远,永远,没有可能。孜沅,孜沅,孜沅……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孜沅,我真的ai你,可是,真的真的,没有可能。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惩罚,一生的惩罚,逃不掉。想到这儿,我的眼泪又来了。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尖锐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在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中的我刚抬头,身t便失去平衡被一gu外力推向一边。

我转过头,视线慢慢慢慢向前方转移——

远处,躺着一个人。

我有些懵,茫然地爬起身,向左转转,向右转转,他不在身边……

十一

孜沅……孜沅……

救护车一路呼啸奔驰到医院。他闭着眼,半边脸都是鲜血,让我触目惊心,我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握住他右手的双手不停地颤抖,那刻的恐惧似乎要耗尽我一生的情绪,犹处绝境的深渊,世界即将坍塌成废墟。

我在急救室门前弯腰祈祷,只要李孜沅能够醒来,我愿立刻用我的生命作为代价,或者,我答应,和他在一起。祈祷到最后我已然呜咽出声,难以抑制。

父母很快赶来,还没开口,母亲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她茫然无措地向我向医生询问:“沅沅呢,沅沅怎么样了……”父亲则同样老泪纵横。

李孜沅没有si,他被推进了重病监护室。终于,我双腿一软,靠着墙慢慢慢慢滑落下来,x口剧烈地起伏,满腔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后怕。

这一天,是我一生的噩梦,每当日后想起,就会心口疼痛,头冒冷汗。

我坐在病床前仔细端详他的眉眼,医生说他的伤并未伤及要害,痊愈不会留下后遗症,但是脸上的疤痕,只能通过整容医院淡化了。

我手指轻轻抚上他的眉头,然后起身弯腰,在他额间留下一个吻。

第二天早上,李孜沅醒了。

我从外面回来时,看到父母喜极而泣,他目光调转,与我四目相对,我含泪微笑。

休养期间,李孜沅的话很少,总是沉默着,常常将视线投向窗外。我每天下班后来到病房,两人却总是相顾无言。

没人的时候,我会握住他的手,一点一点地摩挲。他任由我握着,却不作回应。出了病房,眼泪便滑落脸颊。心中有最坏的猜测,他是否是恨了我。

如果真恨了,那便恨吧。

直到有一日,李孜沅突然出声问道:“你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他怎么想到这件事?我g了g嘴唇,淡淡道:“不结了。”

“因为我吗?所以不结了?”他道,“我的意思是,因为我出事,所以你暂时不结了,还是,他悔婚了……”

“是我悔婚,跟你也没关系,是我不喜欢他而已。”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出彩,却又立即黯淡下去,我心脏一疼。

“那又怎样,永远不会变的。”他转过头去,“你出去,我休息休息。”

十二

一年后。

我结婚了,对象还是那个王先生,他在我说将要悔婚之后再次约我见面,说他并不介意我家里出的事故,如果医疗和营养费短缺,还可以向他寻求帮助。

“不要悔婚了冉冉,”他温柔道,“我知道你怕拖累我,但我是你后盾,如果现在没心情,我们可以推到一年后再结婚。”

我看着他盛满深情与ai恋的眼睛,同意了。

李孜沅已经康复,除了他左脸颊遗留的那道长长的浅浅的疤痕。

结婚的那天清晨,我对镜梳妆。见他进来,我连忙放下手中的头饰,站起身仓皇地整理衣裙。

“要当新娘子了,”他看了看我,突然笑起来,“我的姐姐果然很好看。”

“孜沅,”我咬咬嘴唇,“我,我……”

“只可惜,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那个人都不可能是我。”他走上前,拿起木梳,靠近我,“我来替姐姐梳头吧。”

我木然地站着,他温顺地梳着,一下两下,然后低头吻我的长发。

我的心开始狂跳,转身一把抱住了他,他紧紧地回抱我,两个人如两枝牵牛花sisi缠绕在一起,我倾听他x前的心跳,一分一秒都不肯浪费,想久到世界尽头。

“李姑娘,得化妆了,马——”

“啊?”我惊呼一声,两人立即分开。“好的,好的,我,我现在就化。”我一本正经地坐在梳妆桌前,从镜子里看到,李孜沅呆了片刻就掩门而去。

“姑娘你和你弟弟感情真好,出嫁了自然是舍不得。”化妆师c作极其熟练。

“嗯……是的,从小,我们就很好,一直在一起玩,b别的姐弟都要好。”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脊背发凉。

化妆师依旧正常工作,似乎并没有纳罕与猜疑。我松了口气的同时,竟有种失落感,一种隐隐的期待被打破,刚才,我甚至想一旦被发现就破罐子破摔揭开所有丑陋的事实。

要出门了,要赶往大礼堂。楼下已有专车等候。我打开门,李孜沅已站在门口,之后蹲下身子。

我恍惚了一秒,慢慢趴下。他背着我,缓缓下楼。

我趴在他背上,心想这是否是今生最后一次,泪,便sh了他的衣领。他像很久以前一次一样,一步一步把我送进车内,很慢很慢,却最终,不得不把我放下,彻底地放下,交给另一个男人。

化妆师不停地劝,可我还是哭花了妆。

礼堂里,身边的人未等牧师说完,便愉快地抢答:“我愿意!”下面一阵大笑。

轮到我时,我怔了几秒,然后静静地答:“我愿意。”两行泪便划过面颊,滴落在红地毯上。

于是大家都说,新娘子激动得哭了。

晚上,一切热闹烟消云散。我坐在镜子面前愣愣出神。

“怎么了?不高兴吗?”那人蹲下身来r0ur0u我的脑袋,“白天,你怎么哭了?”

“高兴的啊,我结婚了,高兴的。”我微笑着,看着我今后的另一半,我的丈夫。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今天都没见你吃饭。”

“不饿。”

“那,那——”他红着脸道,“你先睡吧,我……”

“我要出去。”

“啊?”他惊讶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要出去,我白天闹得难受,想清醒清醒。”

他最终是带我出去了,他这么好,对我温柔又t贴,可是曾经也有一个人这么对我。

大风吹来,他把风衣脱下披在我身上,亲吻我的额头,就像另一个人曾对我做的一样。可是令人激情澎湃甘之如饴的ai情永远不会再来。

我想起白日在下面他给我做的哑语:我ai你,你知道,婚姻与ai情无关。

我望向远处的江面大桥,波光潋滟中大桥与它的影子交相辉映。

此后人生的日日夜夜,我和他都将是人影分离的孤独者了,梦里也再无花开,再无花落。

风晴x风停

街角的甜品店,门面优雅,室内温馨,灯光柔和地打在顾客身上,音乐轻柔悠扬。今天是风晴的生日,她正和好友一起享受生日蛋糕,还点燃蜡烛许了愿望。

“风晴生日快乐呀!”蜡烛吹灭后,桌对面眼睛大大的nv孩,从包里掏出提前准备的礼物盒。

风晴打开漂亮的包装,里面是一对小巧jg致的银耳环。她笑着让对方给自己现场戴上,对着手机镜头赞不绝口:“雅雅,你每次送的礼物,都恰好踩在我审美上。”

“你不是说你喜欢银饰吗,我看你已经有了手镯和项链,自然就想到耳环了。”张雅歌近乎崇拜地盯着她的脸,“风晴,你真好看。”

风晴羞涩一笑,放下手机。

“真的,你去年转来的时候,刚走上讲台,我周边就好多人低声说真漂亮。”张雅歌一直以自己是风晴唯一的好友为豪。

学校很多人都仰慕这个美貌和成绩并重的nv生,礼貌温柔谦逊的尖子生,明丽清yan的姿容,风晴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nv生或羡慕她或嫉妒她或想亲近她;男生在背地里偷偷相互揶揄,连告白都不敢。

风晴是一个近乎完美的nv生,完美到在他人眼里,像散发着微光。

天se已晚,风晴和张雅歌分别,她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又买了一块四寸小蛋糕。她坐在出租车里打开手机,监控从客厅转到书房再转到卧室,终于在看到床上那个人后,嘴角微微上扬。

回到家后,风晴敲了敲卧室的门,然后拧开,屋里没开灯,客厅的灯光透过来,映在床上,模模糊糊照出一个人的轮廓。

她走过去温柔地推了推被子里的人:“风停。”

风停好像睡着了,没有回应。

“风停,起来吃蛋糕。”

风停动了动,把被子拉过头顶,闷闷道:“我不想吃。”

“你忘了吗,今天是你姐姐的生日呢。”风晴的声音有点委屈伤心,“姐姐想和你一起吃蛋糕……去年你都没有陪我哦。”

半晌,风停从被子里做起来,昏暗中他盯着风晴的脸,不知在想什么,面无表情道:“好。”

风晴眼睛立刻就亮了,她言笑晏晏道:“那你洗漱一下,我去布置桌子。”

放假期间风停基本全窝在家里,前几日发生的一些状况更让他思绪沉沉心烦意乱,完全没有做事的心情。

跟风晴的左右逢源不同,他从不擅长跟他人打交道,久而久之便形单影只,但他不在乎,对于友谊他并不渴望。

风停冷冷地看着风晴忙前忙后,餐桌上被她用鲜花和夜灯点缀,打扮得像烛光晚宴。他们从小就没过过生日,风停对此也毫无兴趣,但风晴今年却一反常态。

他不由得警惕起来,盯着那盒包装完整的蛋糕,上面粘着一层防撕纸,看起来没被拆封过,便稍稍放心坐在桌前。

蜡烛摇曳着烛光,晕h的光映照在对面闭眼许愿的nv子的脸上,衬得她更加美丽动人。

蜡烛被吹灭了。

“风停想知道我许得什么愿吗?”

“不想。”

“我许愿我们永远在一起。”风晴眉眼温柔,语调低柔而甜美。

风停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点点头:“切蛋糕吧。“

风晴白皙纤细的手切下蛋糕,用叉子cha下一小块,送到风停嘴边。

“我自己来……“

但那只盈盈素手还是固执地停留在那儿,风停只好张嘴吞下。

风晴一口一口地喂他,目光温柔,暖光映照在她眼中。就像这蛋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风停被自己脑海中突然跳出的b喻吓了一跳,他带着分不清是哪一种的恶心感,咽下最后一口:“吃好了。“

“你才吃一块,太少了。“

“你自己吃吧。“

风晴当然吃不完,她已经跟朋友吃过了一整个四寸蛋糕。

风停拿着换洗衣物去浴室,风晴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行动转移。风停洗澡的时候,浴室是反锁的,他似乎很在乎私人空间,要不是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他卧室门也会反锁吧。

等风晴披着浴袍,一双sh漉漉的脚踩shang单,风停已经在另一边背对着她睡觉了。

“你一天到晚躺在床上,还能睡着吗。“风晴走到他背后,在床单上留下一串sh脚印。

“风停。“她蹲下身,伸出手抚0他的脖颈。

“十一点多了,你也睡吧。“他闭着眼,不肯回应她。

昏暗的光线下,风晴细细观摩他清俊的侧颜,缱绻的目光一点点在他眉眼鼻梁和嘴唇上流连。她俯下身去,嗅他锁骨间的味道。

风停被她垂落的头发弄得皮肤瘙痒,起身推开她:“大晚上的你还想做什么?”

“晚上还能做什么呢?“风晴表情很受伤,她跪坐在风停身边,长发如瀑,洒在她yu遮yu露的x脯,和锁骨下方那道长长的狰狞的旧疤上。

见风停神se缓和了一点儿,她凑过去搂抱住他,温热的呼x1铺洒在他耳边,双手抚上他后背的肩胛骨慢慢摩挲。

“风停……“她一边柔情似水地痴痴地唤他,一边亲吻他的耳根,”帮帮我嘛,就像上次那样,反正你都会了不是嘛。“

怀里的人像块木头,没有丝毫反应。

“今天雅雅问我要不要答应那个男生的告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我不想要别人,我只想要你呀。“

风停对这句话也没有任何表示。直到各种摩擦让浴袍褪到她的腰间,风停都没有回应她,就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亲吻抚摩,各种挑逗。

“风停……“她的声音开始出现哭腔,像个只委屈的小兽。

求ai未果,风晴又是难耐又是心伤,眼泪越掉越多,她呜咽道:“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说过什么都会答应我,什么都会满足我,却连这点小事都不同意。”

她又来了,这是小事吗?风停的心疲惫不堪,他还记得上周那个夜晚,那是他最后悔的夜晚。正因为他当时居然感到愉悦,所以痛楚和悔恨加倍。

“你那次明明也很舒服,为什么现在又拒绝?“风晴每一句话都像利刃戳破他伪装,”我还记得你当时的热情和冲动,你炽热的喘息,有力的双臂,你紧紧搂着我,就像要把我r0u进你身t里……“

“别说了!“风停怒喝一声,将她重重推开,“要不是你下药,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风晴的每个字都让他羞愤难堪。那一晚他像只忘却1un1i纲常的野兽,居然坦然接受了风晴的xa邀请。

风晴怔在那儿,泪痕在面颊上反光,整个人楚楚可怜。慢慢地,她眉头舒展开来,表情从伤心变为冰冷,她忽地笑了,一种妖冶鬼魅的媚感在她脸上绽放。

“可是不管怎样,我们做过ai了啊,我的弟弟。“她的语气不再柔软娇媚,带着森森冷意,却让风停的心脏漏了一拍,”风停,你说实话,跟姐姐shang的感觉如何?“

风停一句话也说不出,风晴抬起胳膊,指尖在他俊俏的面庞轻轻划过:“你很漂亮,弟弟,只是我们长得不够相似,这是最遗憾的一件事。“

“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我们理应在一起。“她拾起他的手,按在她洁白丰满的rufang上,”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我只剩下你了,风停,你是我的弟弟,我只剩下你了。“

风停的手触碰到她x口的疤痕上,那是三年前,那个男人拿刀在她身上留下的,当时那把刀明明在对着自己砍下,下一秒他被推到一边,而姐姐倒在地上,x口如喷泉s出红se的鲜血。

从那刻开始,风晴就成为他生命中最刻苦铭心之人,他发誓这辈子都对姐姐马首是瞻。

事后风晴在家中休养了大半年。某个午后,风停从学校回来,看到客厅地板一大摊触目惊心的血ye,他以为风晴出事了,登时天旋地转心如si灰,跟着声响和一路的血印来到厨房,却松了口气。

风晴正蹲在地上,用砍刀奋力地一刀一刀剁着尸t,神情冷酷而坚毅,全身溅满淋漓的鲜血。抬头看到他,她满面的冰冷逐渐融化。

风停沉默地走上前,取走她手中的刀。姐姐的力气太小了,分尸得他来。

得知丈夫失踪,母亲从外地归来,她发现了丈夫si亡的真相,当场就要去告发风晴。

于是母亲也si了,这次是他动的手。

母亲虽然一直默认丈夫的家暴和猥亵行为,但是罪不至si,可是对不起,他不想让风晴的人生有刑事w点。

母亲的尸t倒在地上,风停坐在沙发上,沉思着如何将现场布置成意外。

“我只剩下你了,风停,“风晴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你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不会的姐姐,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他温柔地把她搂在怀里。

风晴说她每晚一个人睡觉都很害怕,一闭眼就是父母si亡的样子,于是风停让她睡进了自己的房间;风晴说她想让他抱抱她安慰她,于是风停搂着她睡觉。

直到,直到某天夜晚,风停察觉到有人在亲吻他。小心翼翼浅尝辄止。

他装作不知道,第二天便若无其事般提出要不要分房睡。

“为什么,我们一直都一起睡的……你嫌弃我了是吗?“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男nv之间要避嫌的。“

此话一出,风晴当场流下泪来:“避嫌?你是我的弟弟,我是你的姐姐,如今也这么生分了吗?“

他焦躁烦闷不安,很想把昨晚的事抖露出来,却又怕伤她自尊。结果她走过来,把他压倒,跨坐在他身上,泛着泪光的眼睛脆弱而迷人。

“风停,我们za吧。“

就像现在这样,风晴还未g涸的泪水在眼角泛光,悠悠地说:“风停,我们za吧。“

那一次他如遭电击,当场就震惊又惊悚地将她一把推倒在地。

这一次呢?

“我们都突破过界限了,你还在顾虑什么?风停,认命吧,我不想每次要你,都得给你下药,对身t不好。“她把他的手指放在她嘴唇上,”你说过我们是彼此的唯一,永远不会离开我,除了答应我,你还能怎么办呢?“

“我是你姐姐,这辈子,你都逃不掉呀。“

她的声音如鬼魅一般,清冷魅惑而悠扬,在黑暗的房间里游荡,在他的心尖上游荡。

“好。“

他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他的确逃不掉,他不可能离开风晴,他的生命只有风晴,也只需要风晴。这辈子还久,他只能答应她,她想要,那就满足她吧。

风停慢慢抱住风晴,把她放倒在床上,手掌颤巍巍放在她rufang上,轻柔地r0un1e。身下的人发出满足又舒适的sheny1n。

“风停……“她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声音娇媚如碧波danyan,”我好ai你……“

“药。“

“什么?“

“药。“风停艰涩开口,”我没法对你起反应,还有药吗?“

风晴怔住,好一会儿才笑出声:“我这么没魅力吗?“

“不是。没有药,那就看片吧。“

“风停,你是说你对着avnvy0u能有反应但对我没有?“

他默不作声。他ziwei过很多次,甚至看到nv人的大腿都会无意识b0起。但对着风晴,一种生理x的抗拒感和恶心感,压倒势碾盖过他的q1ngyu。

他回想起那个初夜,他是怎么做到丢掉耻感和恶心,与她交融得那么热烈畅快的,是因为药物暂时麻痹了他的思维和理x吗?那就再试一次。

“看片太麻烦了,上次药还有吗,我喝。“

风晴没回答他,直接伸手0到他的生殖器,那里的确是软趴趴的。她开始上下抚摩,似乎想帮他唤起q1ngyu。

她却不知道,这种触碰让他浑身因恶心而战栗,几乎想要呕吐。他强迫自己不要退缩,眼泪却不知何时落下。

“你哭了。“风晴停下动作,她感受到有yet滴在自己额头上。

她也哭了,她把他推开,悲伤地哽咽:“算了,不需要了。“

“不不,我会ai上你的,我是说我会对你产生x1nyu的。“风停却慌了,他之前明明那么冷漠抗拒,现在俩人的状态反而颠倒过来,”多做几次就好了。“

他把风晴按住,手0向她的下身,那里已经是cha0sh的,她早就情动了。

“别难过,我用手也可以让你舒服。“风停第一次主动吻了吻风晴的嘴唇,他脱掉她的内k,手掌覆盖在yhu上,学习av片里的动作,慢慢抚慰。

他很恶心,恶心得要吐了,这种对于姐姐私密部位的触感让他反胃。

随着动作的变化和深入,风晴渐入佳境,哽咽慢慢停止,转为欢ai中的sheny1n。她沉沦在q1ngyu中,一遍一遍呼唤风停的名字。

“风停,风停,风停……”

每一声叫喊,都让风停羞耻难堪;但她的sheny1n,又令他感到欣慰,他因自己终于能满足姐姐而高兴。

风晴很快达到ga0cha0,结束后风停用sh巾帮她和自己的手擦拭g净。

“风停。“风晴蜷缩在他怀里,声音因情事变得暧昧沙哑。风停搂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这次就这样吧,下回他得提前喝药。

绿洲

程夏和程星还小的时候,都很馋辣条和冰bang,那个年代这两种零食是小学生的最ai。他们时常会在放学的路上从小卖部买一袋辣条和一根碎冰冰,一人一半,在到家前吃g抹净。

长大后的程夏已经和零食绝缘很久很久了,此刻她抬头看报亭窗口挂的一串零食,伸手指了指:“我要这个。”

“辣条?”身后的男人惊讶,“怎么突然想吃这个。”对于她提出的需求,他显得很高兴,姐姐已经太久没有表达出“yuwang”了。

程夏从下往上把辣条从包装袋里挤出来,一根根往嘴里送。程星在一旁默默看着。不一会儿的功夫,辣条消失了半袋,他有些焦虑:“要不别吃这么多,肠胃受不了。”

程夏并不管,反而吃得更快更凶,带着一guy郁的犟劲。程星知道她又有些犯病了,只能心里无奈叹气,伸手夺走辣条。

“还给我!”程夏猛地抬头。

“你辣吃多了会上火。”

瘫痪的人,肠道蠕动会变慢,大便不畅是他们的通病。

“是啊,我早就连吃辣的自由都没有了。”

“姐……”看到她发红的眼睛,他无力地叹气,想像往常一样安慰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突然泛起一阵恶心,这种恶心感如同饥饿感,时不时就毫无征兆地扫荡他的胃。

“我们回去吧。”他紧绷着嘴角,朝来时的方向推轮椅。

俩人一路无言,程夏经常在情绪崩溃后突然陷入沉默,她的y晴不定程星完全无法掌握。

“过两天公司要我出差半个月。”晚上程星给程夏按摩身子,“所以那两周,我都没法照顾你了。”

程夏不吭声,只把脸埋进枕头里。

“我会找个护工来的,你放心。护工就是之前我们请过的刘阿姨,你知道的,她对你很好。”

“不用找护工了。”

“嗯?”

“我已经能自己穿衣洗澡做饭上厕所,不需要护工了。”

程夏自然想给程星减轻点负担,请护工半个月是笔不小的开支,她一个人也可以熬过去。

“已经和刘阿姨约好了,半个月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程星亲了亲她的肩头,“听我说需要照顾你,她本来有个长期的顾客都推了。”

程夏因为他的吻慢慢放松下来。程星很明白,吻是取悦和安抚程夏的有效手段——但对他自己往往是折磨。

程星洗完澡躺在她身边,一边在空调的吹拂下冷静燥热的情绪,一边在脑海中将他出差时姐姐的生活安排妥当。

“什么时候回来?”两天后的清晨,程夏在床上睡眼朦胧地r0u眼。

“两周后。”程星已经背起双肩包,见她醒了又放下,“刘阿姨八点钟会来,要不要现在给你换下尿k?”

程星明明知道她早就会自己换尿k,也许他只是想通过这个行为,安慰将要和他分离半月的她,想到这儿,程夏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换完程星亲了亲她的额头:“等我回来。”

程星风一样消弥于房中,只留下枕边的温热。程夏慢慢将上半身挪到他的位置,闻他残留的味道。

对她来说,这两周就是阵痛期,如果可以,她不想让程星离开半步,但是迫于生计她必须b自己懂点儿事。

为了每月省一千块钱,他们租的是郊区公寓,程星要坐一个小时地铁赶去公司,每天七点就要起来洗漱做饭。

程星曾劝她做一些线上的工作,但找来找去,全天候线上职业只有“网文写手”这一种。程夏凭借自己学生时代积累出的文笔,失败多次后终于在一家网站签约,如今每月堪堪拿两千稿费。

这意味着他俩的开支几乎全靠程星一人,她更像一株被供养的菟丝子。

程夏的人生早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自那场灾祸后,再也飞不起来。她必须化成菟丝子,攀附另一棵大树才能继续存活。

那棵大树能被汲取营养多久,她寄生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程夏不知道。

八点多门铃响了,接着有人开门进来。

“程小姐?”是一个中年nv声,“程先生走前把钥匙放在门口地毯下,说我直接进来就行。”

“我在……在卧室。”程夏慢慢用双臂撑起上半身。

接着卧室门被打开,露出一张有点熟悉的中年妇nv的脸。

“刘阿姨好。”程夏跟她打招呼。

刘阿姨用这几秒钟的功夫判断了程夏给她的印象。b起刚开始那会儿,她变得内向沉静了。

安顿下来后刘阿姨给她做了早餐,牛n煎蛋面包,是照着程星发的便签做的。

仅仅离开两周,程星还是把每天从早到晚应该做的事都向她交代清楚,包括程夏有什么忌口,什么时候做复健,几点睡几点起,甚至空调应该开多少度。

而他也只不过是她弟弟而已。

“你弟弟真没得说啊。”刘阿姨对程夏感慨。

程夏低着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看你心情不太好,是想他了?”刘阿姨努力打破沉闷的气氛,“还有几天他就回来了。”

“也许下一秒就提前回来。也许永远不会回来。”

“嗯?”刘阿姨没听懂。

“阿姨,我想吃桃子,你帮我洗一个吧。”

程星临走前给她买了一堆水果零食,纸尿k又屯了一箱。

仿佛真的永远不会回来。

接过刘阿姨给的桃子,程夏并没有立刻吃,她坐在轮椅上看向窗户。窗外一只蜘蛛正在防盗窗上结网,旁边香樟树的绿叶随着微风颤动,对面住户正在yan台悉心照料那一整排旺盛的绿植。

自从瘫痪后,每天,每天,程夏百无聊赖又y郁消沉,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像这样呆在卧室中,倾听外界人与自然的声音,观察对面yan台的花花草草,这会让她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没有人会陪伴她逛街购物娱乐。儿时的玩伴曾和她一起出门,会帮她挪开障碍物,在她落在后面时等她驱动轮椅赶上。但两三次之后,她们再也没有向她发出过逛街邀请。

她的生活随着身t一同化成si水,腿动不了了,她的社交也动不了了。没人会喜欢累赘,愿意留在她身边的,只剩下程星一人。可是程星,又会留在她身边多久呢?

吃完饭程夏给程星打电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俩人拿着手机隔空相对无言。半晌程星留下一句“注意身t”,就挂断了电话。

耳边“嘟嘟嘟”的无信号声,让程夏怔在那儿。

她的x口又涨满那gu熟悉又强烈的不安和空虚,想歇斯底里却又根本无力发泄。她想起这个月的稿子还没写,于是伸手搬来床头的电脑,想通过写文转移注意力。

这时传来敲门声。

“程小姐?”是刘阿姨的声音,“给你热了杯牛n,要喝吗?”

“请进。”程夏跟刘阿姨说过直接叫她程夏就行,但作为雇员她不肯改口。

对着电脑一个字都憋不出来,她只好喝下牛n酝酿睡意,这是程星给她养成的助眠习惯。

结果半夜程夏从梦中惊醒,那是个不好的梦,她0到眼角sh漉漉的,居然在梦里哭了。

醒来就难以再次入眠,程夏心有余悸地回想那个噩梦,又想到睡前给程星打的那通仓促短暂的电话,第无数次地难过:为什么程星总是对她少言寡语,沉默得令她忧伤。他在外面也是如此吗?她分明记得曾经的程星是那么地喜欢跟她说话。

五年前那场车祸的前一晚,程星在她房间看电影,笑得乐不可支。那个影碟机还是程星送给她的ren礼,结果他用得b她都频繁。

“姐,记得明天早点回来,别让爸喝酒,不然又得在那过夜。”

“爸妈能回来,不过我得过夜呢,明天到那是要帮新娘布置房间规划流程,后天才是婚礼。”

程星叹气,他本想明晚带程夏去参加自己的高中聚会。

“你的朋友聚餐g嘛要带上我?”

“为什么不能?”

那时候的程星,g什么都想和姐姐一起,他们之间如此自然亲近,就像观音座下的善财龙nv。

程夏记得那次自己是要去给初中同学当伴娘,她不想坐大巴,就让爸爸开车送她,妈妈说闲来无事,也跟着去。第二天一车三人在高速遭遇卡车撞击。

那场车祸对程夏来说是人格层面上的毁灭x的打击,因为失去父母至亲的同时,她双腿残疾。

当时她刚刚大学毕业,接到理想工作的聘用,程星在读大二,父母慈ai姐弟和睦——一切明明那么美好,在飞来横祸的那一刹全都消散如烟。

从最开始的晴天霹雳的悲恸、愤怒、委屈和崩溃,到后来的消沉、厌世、抑郁和绝望,再到现在的认命般的si寂——她足足花了五年的时间接受自己父母双亡且变成残废的事实。

这五年中,程星的x格演变路径和她格外相像。只是有一点不同,她偶尔有要发疯尖叫破坏的冲动,有向他哭泣哀号倾诉的yuwang,可是他看起来已经不想说话了。

程星总是沉默着。在本该自由歌唱的青春时代,在其他同龄人生病都还在喊妈喊爸的时候,他生病了,就忍着。

有一次程夏看到他走路一瘸一拐,问他怎么了。

他停顿一下才说摔着了。

“严重吗,要敷药吗?”

“不用。”

接着两人无话。

程夏相信,如果她不问,他绝对不会主动提起。

他们之间再也没有曾经的轻松自在,天灾摧毁的不仅是他俩的家庭结构,还有两人的相处方式。

自从家里出事,程星就带着程夏在他学校旁边租房上学。他每天白天出门上课,中午勤工俭学,晚上再回到出租屋。他几乎没有任何人际交往,没有任何朋友。

“班里要团建,明天晚上你自己做饭吧。”

对瘫坐轮椅的人来说,做饭是件麻烦事,但程夏反倒有些高兴,她终于从弟弟口中听到有关他校园生活的信息。

她一直忧心程星的人际交往,希望他的生活状态能像同龄人一点儿。尽管她明白,他超出年纪的成熟沉闷,有一半原因来自于她。

然而次日夜晚,程星是一脸y沉地走进屋的。

“怎么了?”她有些不安。程星平日少言寡语,但并不常生气。

他换鞋,一身郁气地走到床尾,坐下,才闷闷开口:“被人可怜了。”

程夏心立刻揪起来,没等她接话,程星就冷冷道:“有人问我怎么不住宿舍,是不是本地人。我说不是,于是问我是不是和nv友同居。

“我说是我姐姐。他就问为什么你和你姐住一起,旁边人就赶忙制止他不要问。周边全是唏嘘声,还有人揶揄。

“我很生气,但不想解释。倒是有人站出来替我解释,说我家里出了点问题,姐姐生病只能由我照顾。于是他们又转而安慰我夸赞我,说怪不得看到我在食堂兼职。

“然而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的家事,最大的可能就是贫困生评议小组通过我的申请书知道的。

“最后aa时,他们说看我经济困难,不要我付钱了。还问我要不要把菜打包带走。我没同意,把钱付了就走了。”

程夏心情酸涩:“所以呢,你觉得你被别人可怜,是件丢人的事情。”

“我不需要被可怜。”

“对不起,我是让你自尊心受挫的原因。”

程星顿了顿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洗澡睡觉吧。”

夜里,程夏再次失眠,她闭着眼睛,脑海中来回播放晚上程星跟她说的经历。她就像一只下雨天粘在他脚边的半si不活的宠物。她能在他伞下停留多久,取决于他的伞愿意为她撑多久。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搭在她肩头,“你别多想。”

程夏感觉他朝自己靠近一点,臂膀搂住她,热量传送到她的肌肤。这是程星给她的“安心剂”,她的心还是软了一下。

“抱歉,我的确给你带来了很大的经济和生活压力。”愧疚和委屈同时涌上程夏的心头,她眼角sh润,“我已经在网上找工作了,等我找到了,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当初的保险赔偿有一半都花在程夏的急救上,剩下的一半要用来进行漫长的康复训练。助学贷款和贫困补助只能缓解燃眉之急,远不够二人的生活开销。

“我从来没觉得辛苦,因为你远b我更辛苦。我真的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是我太幼稚。”程星将她搂紧了一点儿,轻声道,“睡吧,姐。”

程夏和程星就是这样,他们一直这样。亲密又疏离,y郁又别扭。

如今距那场灾难过去了五年,毕业后的程星每一次更换工作,都会带着程夏一起转移。他的工资越来越高,明明物质条件远超大学时期,程夏的焦虑和不安却与日俱增。

已经五年了,她努力学会了自理,还能每月赚点儿稿费。按理说她应该放他走,让他出去,找点世人都该g的事,b如结婚生子,当个丈夫和父亲,他可以和家人随意选择心仪的旅游地点,逛街吃饭游玩运动,享受阖家欢乐。

她还能留他多久,困住他的笼子从来都没有钥匙,他想离开,就可以在任意一次走出房门后再也不回来。

但倘若程星真的放弃了她,真的放弃了她——

她是个残废,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和外界社会的一切情感联接,她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意义都寄托在程星那儿……她知道人要为自己而活,她知道。

可是倘若程星真的放弃了她。

那她一定会发疯,可能杀了他再自杀。

程夏不能再想下去,不然只会再犯病。她迫切需要听到程星的声音,以证明他还在身边没有消失。

时间已经很晚,但她还是打了程星的电话。

“程星,我睡不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她压抑住对程星平日闷声不吭的抱怨,少有地放柔了语调撒娇。

天知道她早想发疯了。

“很快很快,不要着急。”程星并没有因为她的夜间来电而烦躁不耐,“想我了是吗?”

罕见地,程星这句话竟类似于情人间的呢喃。

这不像程星的举动,程夏一边受用一边疑惑。

以往他们的对话都简单明了而生y,今天却多了往日不会有的模糊态度。

这通电话很有效地安抚了程夏的焦躁不安。

不知道姐姐现在在g什么,情绪状态如何,复健有没有好好做。困扰整个公司几天的程序障碍终于解决,同事在欢呼,程星在走神。

“去喝一杯吗?”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

去了饭馆,几杯啤酒进肚,大家都有些微醺,天南海北地聊,聊工作,聊政治,聊身边j毛蒜皮的事,聊家长里短。

这几位同事不是结婚生子,就是已有对象。谈到夫妻关系、父母养老、小孩教育,他们或是抱怨或是后悔或是满足或是饱含幸福。

以上无论哪种情感经历,程星都无法感同身受,他们的情绪他没法共鸣,那些事情,对他来说就是另一个遥远的陌生的、他永远不会踏足的领域。

他和这些人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罩。玻璃罩下,是他的世界,那个三十平方米的出租屋,屋里有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话题突然转到他身上。“程星,你怎么还没找对象,上次李工要给你介绍你拒绝了,你不会要等到七老八十吧?”

他笑了笑,简单应了句“单身主义,不想找”。桌上的人却都呵呵大笑,揶揄他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程星一边微笑,一边从容不迫地解释。

众人的话题再次转移,彼此碰杯敬酒吆五喝六,程星握着酒杯坐在众人之间,却仿佛坐在另一个空间。

冷的,遥远的,透明的,狭窄封闭的。

程星熟练地跟同事推杯换盏,嘴角扬起又落下,动作和动作之间充满公式化的节奏。

他早就不再是大学里那个形单影只的自卑男生,社会的熔炉已经将他铸造成沉稳老练的青年男人。

他永远戴着面具,按照ren世界的标准要求,去应对各种场合。他就像个“正常人”,真实情感则被隐藏在面具下。

饭后,程星回到酒店,酒jg通常使他兴奋,他感觉自己有很多话要说,想打电话给程夏,却又不知能和她说什么。

他打开电视当背景音,靠着床头发呆。屏幕上是一首曾火在他少年时期的nv团歌,当时程夏有事没事就循环播放。那个时候她还好好的,喜欢跟着电视学nv团舞,即使没基础,也跳得有模有样。

过去的美好回忆并不能缓解压力,反而更显现实的凄冷。高强度的工作,和压抑的生活搅合在一起,让程星每时每刻都心情郁郁。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钝器藏在心脏里,时不时就给他来记闷锥。就像现在。

程星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也不想哭。

深夜程夏打来电话,跟他说她失眠,问他何时回家。程星有些高兴能接到她的电话。莫名其妙地,她b以前都要温柔,他也不自觉软下语气。

挂掉手机,时间显示凌晨一点。程夏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萦绕。

他莫名其妙联想起吃饭时他们问他为什么不想结婚,他说是因为目前没兴趣。

就好像以后会有兴趣一样。

他的确羡慕那些同事,羡慕身边所有人,他羡慕疯了。但不是因为婚姻,是因为他那再也回不去的,过去正常美好的家庭结构。

事实上,即使程夏活蹦乱跳,他也不一定结婚。他对结婚从来没兴趣——这句话是真的。

程星没有过任何ai人,没谈过一次恋ai。

假如他有ai人。程星伸出胳膊,向着虚空,仿佛在搂抱着一个看不见的ai人。

如果这个ai人有模样——他闭上眼睛,假装她亲吻了他的嘴巴。

他的心跳加速。

程星和程夏在沙漠里艰难跋涉,寻找水源和出路。

他们相依为命,步履沉重而疲惫,不知在一望无际的瀚海中挣扎了多少日夜。g粮和水即将殆尽,却还是望不到荒漠的尽头。

绝望如同沙暴在程星心头肆nve,或许他们真的要si在这片无人之地。

夜幕降临,俩人以地为床。夜里程星因异动惊醒,月光之下,只见程夏在沙地上痛苦地ch0u搐。

她四肢扭曲,面容狰狞,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小腿的某处深影高度肿胀,伤口像毒蛇的咬痕。

程星手忙脚乱地扯出绷带紧紧系在伤口上方,拿小刀沿着牙印划开皮肤,试图挤出毒ye,取出生理盐水冲洗伤口。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程夏直接昏si过去。

悲痛如cha0水般涌来,程星跪在地上,弓着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和尖叫。这些天勉强支撑他的求生yu和信念,此刻彻底崩碎。

程夏的身t因毒素的侵蚀而逐渐呈现出深紫的溃烂面貌,她在程星的怀抱中慢慢失去生机。但程星的情绪反而平稳下来,他在等姐姐si去,然后用沙子埋了她。

程夏si了,悄无声息地si了,从中毒到si亡这短得可怜的时间里,她没能说出一句话。像上演了一出默剧。

程星把她的尸t掩藏在沙子里,磕了个头,起身离开。他心脏空洞洞,麻木地机械式地行走,已经做好了si亡准备。

然而没走多久,他看到遥远的地平线上,不知何时出现一条长长的凸起的深影。

si掉的心又开始大幅度跳动。那条深影很大概率是植被,可怜他的姐姐在离绿洲一步之遥的地方倒下。

程星越是接近那条影子,越是激动。生的希望重新构建,丧亲之痛很快消散。水壶里的最后一滴水被他喝掉,但是没关系,生命之源就在眼前。

他即将拥抱光明。

程星终于走进“深影”。

这是一片宏大的废墟。一眼望去,连绵不绝,远处的边界似乎与天相接,仿佛一块被时间遗忘的巨大领地。

不知道是什么遗址,长年累月的风沙侵蚀,吞噬了人类留下的一切痕迹,只剩一处处高低起伏、斑驳崎岖的残垣断壁。

没有一棵树,一株草,也没有一滴水。

程星脚下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这就是命运给他开的小小玩笑。

这时他余光扫到,远处一座高高的石壁之上,有个小小的影子。他拖着这辈子最后的力气走过去,仰起头。

原来是程夏。

她穿着白衣裙,像鸟儿一样yu乘风归去,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高墙之上眺望远方,双腿在空中悠然地摇晃,苍穹就在她的脸旁。

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她转过头来。

“程星你看,这里的风景好美。”

程星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大亮,手机显示是中午十二点零三。他错过了返程的高铁,只能再订车票,估计后天才能到家。

他起身,感觉到全身像被碾压的酸胀,也不知是因为酒jg还是因为昨晚的梦境。那是个不太好的梦,他不愿再回想。

得知程星要延期一天才能回去,电话那端的程夏明显生气了。

“能因为睡过头而错过高铁,程星,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我没有怎么想啊,”他沉声道,“我只是单纯睡迷糊了。”

“这不像你,你从来不是会发生这种失误的人。”

“是个人都会出现失误,我难道不是人吗?”

“问题是为什么会出现睡过头这种失误,赶高铁还能睡过头吗?你没有定闹钟吗?”

“为什么不能出现这种失误,谁规定不可以出现?就这么一点儿小事,车票钱我付得起,用不着你c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说钱的事。”

“不然呢?仅仅是晚回去一天而已,这么揪着不放不因为钱还能因为什么?”程星反问道。

“程星,我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让自己错过班车!”

“什么叫我要让自己错过?我能留在这里g啥?程夏,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疑神疑鬼的妻子,担心丈夫在外面乱ga0。”

那边陡然陷入寂静。沉默了片刻,程星道:“抱歉,是我太激动了,先挂了吧,待会打给你。”

程星那句话像是脖子上的绳索令她窒息,程夏不明白,好端端的他为什么突然类b妻子和丈夫。

她又不由得反问自己,为什么要揪着他错过高铁的小事不放。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在意什么,又在思念什么,渴望什么?

一种一直以来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让她颤抖,这恐惧诡谲迷离且不可描述。

挂掉电话后,程夏一直一直在掉眼泪,不停地擤鼻涕,她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难过,可她就是难过。

她没有去主动给程星打电话,但同时也在隐约期待他的电话。可是没有,直到这天过去,他都没有履行承诺。

所以在她惶恐不安的时候,他是在g什么,以及在想些什么呢?白天他说的那句话究竟是想表达什么,又是什么促使他说出了那句话?

程夏百思不得其解,悲伤恐惧和困惑在心头缠绕不清,剪不断也理不开。

接下来的一天,他们仍然没有联系。

刘阿姨看程夏神se不对,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事,我只是写文写累了,瓶颈期。”

“程先生应该跟你说了明天才到吧。”

“嗯,昨天就说了。”

“本来我是今天就要走的,不过现在我待一天也没问题。”

“谢谢刘阿姨,可以让程星多给你付一天报酬。”

“不不,我的意思就是我自愿多照顾你一天。像你这样好脾气的雇主,不多见哦。”

程夏笑了笑,她并不认为自己脾气好,也许她的温柔和善,都留给了外人;偏执y郁都发泄给了程星。

次日傍晚,程夏和刘阿姨刚吃完晚餐。门打开,走进来了程星,带着风尘仆仆的冷气。

刘阿姨一看到程星就眉开眼笑,她说过她很喜欢这个勤奋能g有担当的小伙子。

程夏和程星却没有交流,刘阿姨看出俩人间的摩擦,不问不好奇,结完账就拎着行李离开了。

“你吃过了吗?”程夏首先打破缄默。

“没有。”

“冰箱里还有饺子。”

“嗯。”程星应和着,却不动。

他坐在沙发上,程夏坐在轮椅上。俩人又陷入尴尬的气氛中。

程星就是这么不ai说话,和她一样不是外向火热的人……不,不对,程星以前是热情开朗的,他在大一大二时还是校足球队队员,学院里的风云人物,ai说ai笑ai动,直到——

“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他终于说话了,程夏鼻子酸了酸。

“很好。”

“刘阿姨平时都做的什么给你吃?”

“面条米饭土豆粉条红烧鱼排骨汤……她会问我想吃什么,其实我都可以。”

程星点点头,他知道程夏不挑食。

“复健都照常做了吗?”

“做了。”

“那好,我去下饺子了。”

程星也许更像年长者。程夏把脸缩进高领毛衣里,她仿佛得到了安全感。

程星吃完饭问程夏需不需要洗澡,她表示上午洗过了。他便拿着自己的衣物去了浴室。

他从未在她面前全身0露过,即使她身上每一处他都了解。因为她是需要照顾的病人,而他不是。

等他洗完澡回到卧室,程夏已经把自己挪上了床。她定定地看向他:“那天半夜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你考虑要不要放弃我救别人。”

程星心里咯噔一跳,愣了一瞬才道:“梦都是假的,我怎么会救别人。”

“如果那个别人是父母呢?我si了他们就可以复生。”

“这只能是个假设。”程星顿了顿,“你是活着的,我自然是要珍惜活着的人。”

但他想到自己那天做的梦,又不可避免地回忆了一遍。他清晰地记得,梦里的他在奔向“绿洲”时内心的狂喜和兴奋,全然忘记还有一个人在半途si去。

总是有人问他有无成家,听到他单身后又总是热衷于给他介绍对象。每次拒绝,对方都会惊异地认为他也许是不婚主义或者是出于别的不太好说的原因,而他通常也默许这些标签贴在他身上。

不然呢,要他说出来“你们都有幸福美满其乐融融的家庭,而迎接我的永远只有一个在等待我回家的残疾人”吗?他这辈子已经这样了,被一个影子sisi绑定了,姐姐就是他的影子,已经长在了他的脚下。

今天他从外地回来,下了地铁后,穿过高架桥,穿过林荫道,穿过十字路口和大街小巷,路过实验小学,路过绿海广场,路过大排档和小吃街。

恋人相互依偎,大人牵着孩子,朋友成群。熙熙攘攘人声喧哗。饭的香气悠悠然往鼻子里钻,那一刻程星想到了爸爸妈妈。

他已经很久很久好多年,没有和父母一起肩并肩走在路上了,那个时候他才上大学,还会指着小吃摊对妈妈说“我想吃这个”,妈妈就会掏出钱包买下。

再也没人为他买单了。

烟火的味道和人群的气息包裹着他,程星拖着行李箱,只是个过客。他继续往里走,转弯,租的房子就在里面。随着他进入巷道,身后的世界就像彩se琉璃一样碎掉,他被迫朝前走,这是一条黑暗cha0sh狭窄蔽塞的路,看不到出口和光。

路边会有一个人在等待他,程夏。

他不知道这条路他还能背着她走多久。如果某一天,他也不行了,那么他一定会,杀了她,再自杀。

程星想了很长时间,他以为程夏已经睡着,直到注意到程夏一直在盯着他看。

“怎么了,还没睡?”

程夏接下来的询问呼之yu出,但她始终张不开口。她要怎么问?问他为什么会把他们的关系b作妻子和丈夫?为什么暗示她担心他在外面不知道要g什么坏事?

可他当时说就说了,只是随意的b喻,能有什么意思呢,反过来想,她为什么要问他呢?

还是不问了吧,她放弃了。

“你也该累了,关灯吧。”她缩进被子里。

安静的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句话。

“我也做了一个梦。我不是很想回想,但是还是忍不住。”

“什么梦?”

“你坐在高墙上,低头看我。”程星以一种梦幻般的语气描述,思绪飘到遥远的天边。

“你si了,但又没si。坐在高高的墙头上,身旁就是广袤的天穹。你就那么低着头看我,你说,风景好美呀。”

一边回忆,他的心脏一边跳动,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最后如同打鼓。仿佛下一秒,程夏就会在耳边说:

“程星,风景好美呀。”

这两天程星总是不让自己去回忆那个梦,刻意去遗忘。但他知道他一直回避的,其实根本不是梦里他对姐姐si亡的淡漠,而是画面最后,高墙之上的姐姐。

那一幕他永远忘不掉。

直到今天,他回来见到了梦里的主人公,那个画面如同魔咒,无法避免地又从脑海深处跳出。

一想到那个画面,程星就感觉身上很热,洗完澡还是热,一种异样的灼热的感情在心口燃烧。他不想再折磨自己,终于肯向梦中的主人公倾诉出来。

“听起来是很奇怪又很美的梦——程星,风景好美呀。”程夏因他的描述轻轻笑出声,她莫名觉得开心。

“你不懂。”程星突然支起胳膊侧着身,伏在她旁边,“你不会明白。”

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明白。

“你也不会明白。”程夏委委屈屈道。

“什么?”

“你前天为什么突然说我像个疑神疑鬼质疑你乱ga0的妻子?你是这个意思吧,可我是你的姐姐,你那个b喻真是太冒犯了。”她终于一鼓作气借势问出来了。

“我,我只是感觉你那蛮不讲理的表现的确像……”程星一时语塞,自己真的只是毫无想法地顺口说出来的吗?还是出于某种无法言说又难以缕清的东西?

“我知道你是想故意气我,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那种b喻来气我,事实上我告诉你,那根本不可气,而且那感觉就像,就像——”程夏说不出来了。

突然一个温软的东西贴在她嘴唇上。

那是一个吻,来自程星的。他吻过程夏很多次,唯独落在嘴上是第一次。

这个吻如蜻蜓点水,程星立刻离开她的嘴巴,起身双臂支撑在她身侧。他盯着她的脸,黑暗中看不清楚,但他早就知晓她身t的每一寸。

“就像什么?”他问,声音很沉,对程夏来说就像成瘾药。

她早已熟悉他的声音,但每一次都觉得悦耳,b如现在。

“程星……”

剩下的话被堵在吻中。b起刚才那个,这次更加深沉强烈且长久。带着浓郁的q1ngyu。

他当然从来都不渴望婚姻,因为他渴望她。他的亲生姐姐。

他的“绿洲”就是程夏,她仅仅只是坐在高处回头望他一眼,他这么多年用来堵住潜意识的层层堆叠的砖块,就彻底坍塌。

半晌,他离开了她,用手指肚慢慢地温柔地,来回抚摩她的嘴唇。

“姐姐。”程星喊程夏,然后抱住她。

程夏回抱他。

“姐姐。”他再次呼唤她,好像在呼唤梦中那个遥远的意象,又仿佛在强调什么。

程夏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和满足,心里那个空洞,如今终于被填满了。

接着,程星起床去了卫生间。等了一段时间后,他回来了。

“睡吧,姐姐。”他用臂膀环住她,与她贴身而眠。

注:骨科,微rnv男主人设参考原作《我不受欢迎怎么想都是你们的错》,非代表本人观点

1

智贵从学校回来,经过足球队训练的他满身cha0sh。从智子身边经过时,听到她嫌弃的声音:“要立刻去洗澡。”

他懒得理她,径直走进卫生间。

“让你给我带的曲奇饼g呢?”

“忘了。”他说,是真的忘了。

智子显然不高兴了,却又想到什么得意地大笑:“所以我去吃你的冰淇淋。”

智贵已经脱掉衣服打开了花洒,没有机会出去阻止。

不久他从浴室出来,面sey沉地瞪向正挖着他冰淇淋的罪魁祸首。“下次别想着再让我帮你买东西,你没钱也不借。”

见智子无所谓地耸耸肩,他面se不善地上楼。

“喂,g嘛进来?”智贵面对着课桌头也不回,他听到身后的房门打开。

“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喜欢晚上进你房间唠叨一小时吗?”智子冷哼,“再说,是你在装,如果不想让我进来,你就该锁上门,别告诉我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这个习惯。”

智贵无话可说,只想把手里的书朝她脑门扔去。

是的,明天他就要锁门,只是现在也完全可以轰她出去,他却没有说话。

“小g0ng山知道吗?就是那个喜欢你的眼镜nv孩,她又问我关于你的东西。”她果然开始没话找话,并且总逃不过情ai这一愚蠢的话题。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冷冷道。

“呵,表面上你对她不感兴趣所以好像和你没关系。”她又开始嘲讽,“其实这样一个痴情nv的存在会给你带来虚荣感满足感,你内心高兴得要命吧现充弟弟。”

智贵非常厌烦恼火,他没有回答,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书上,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你最好滚出去,你无聊透顶的语言让我没法集中注意力。”他终于下了逐客令。

“不否认就是默认了。”智子撇撇嘴,突然心情就沉郁下来,像夏季的沉重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直直坠下。

“不,也只有你会在乎这种东西,我压根就不在乎。”他说的是实话。

“你当然不会在乎,谁都不会在乎自己已经拥有的,只有缺乏的才会在乎。”智子恹恹道,“如果你像我一样,你就不会这么想。”

“如果我真的觉得恋ai是必要的,我早就该有nv朋友。”

“你只是享受被追捧的感觉,不代表你就会喜欢恋ai。”

智贵一点儿也不想跟她再纠缠这个话题。他没再让她滚出去,也不再理睬她。

“你就不想知道我得到后会不会就不在乎吗?”智子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得到什么后?ai情?不,我不想知道。”

智子并不是毫无缘由地冒出这句话,只是前面的联想她都没有说出来。

她想拥有别人的关注和喜ai,想像她这个现充弟弟一样,光芒四s众星捧月,再冷的脸都无法劝退那些花痴nv。

如果这么想太过贪婪,那么只要得到一件东西她就极度满足了。不过这样东西似乎不b受欢迎这件事更容易获得。

她把目光投在弟弟背影上,半天都不转移视线。

而且我不会在得到后不在乎,一直都以来极其渴望的东西,又怎么会舍得厌弃呢。智子默默地想,第一次这么早就离开了弟弟的卧室。

第二天晚上,智子在楼下清洗完碗碟上楼,她首先站在弟弟房门前,把手放在门把上转动——开了。

他并没有锁门,又一次的。智子不由得猜想:他潜意识里其实想让我进去吗?

智贵坐在床上玩着电视游戏。智子在地上盘腿坐下。

过了一会儿,不见智子出声,智贵乜斜了她一眼问道:“有事么,不要这样盯着我。”

“我在想如何得到你。”智子脱口而出。

智贵感到惊悚,一言难尽地盯着她:“你又发什么疯,就不能说点正常的话吗?”

“不管它正不正常,它就是我正在思考的。”

“这没什么可思考的。”智贵扯起一抹讽笑,“因为愚蠢,也因为不可能。”

智子本就郁郁寡欢的心陡然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全身sh透。她即使用开玩笑的口气说了句话,也被毫不犹豫地决绝冷酷地打压。

他果然是厌恶自己的。她毫无希望。

“我说着玩的。”她努力给自己拼补起尊严和脸面,嗓子里却有了gu要哽咽的冲动。

可她还是不愿放弃,她做了最后的试探:“不过你说的不可能是指哪一种?是主观讨厌还是因为外在原因?”

她做好了智贵斩钉截铁地回答前者的准备,却抬头意外地看到他面容沉郁严肃,像在斟酌措辞。

“你想要的回答是第二个吧。”他用的是肯定句。

她艰难地微微点了下头。

“那就选你喜欢的那个。”他说着,语气竟然柔和了下来。

智子因出乎意料的答案而分外茫然惊喜,她完全反应不过来,怔怔地张着嘴巴,努力消化这个信息。

“既然得到想要的回答,那就离开。”智贵赶她出去,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她的尊严没有完全破碎,而且开始粘合了。

智子离开了,智贵深深叹口气躺倒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后脑勺。

她想要得到我。

大脑像录像带一样反复回放这一信息。

内心深处有个东西蠢蠢yu动想要跳出,他不想面对,却还是无法忽视:事实是她早已得到我了。

——因为我喜欢她。

一个声音终于在脑子里炸开,他把手覆盖在眼睛上。他讨厌这种感觉,他不应该对自己的姐姐有这种肮脏的情愫。

可是它自童年起就萦绕心头,他一边把她看作姐姐,一边又看作别的什么身份。与她交流的每个举动都是在这个模棱两可的含糊的情愫中进行的。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厌恶,却又无法驱除这个超越亲情的情绪。

不想要,但摆脱不掉;像下雨天地面的w泥,总要恶心地粘在鞋子上。以至于他总对她冷眼相向。

该si,他暗暗咒骂一句,把手掌变成拳头缓慢而沉痛地抵在自己面颊上。

2

得到了并非否认的回答,这让智子接下来的几天都心情愉悦,在学校独来独往形单影只时,也不再盯着那些花枝招展的b1a0子而心情郁郁。

原来她真正在意的其实是自己的弟弟,只要智贵在身边,她一个朋友没有也无所谓。

“你问了么。”小g0ng山板着脸来到她跟前,手里拿着一个托盘。坐下来一边吃一边盯着她。

“啊?”智子这才反应过来,她曾被拜托询问智贵喜欢的颜se——估计这个nv人是想在他生日那天送点什么东西。

见她一脸茫然和尴尬,小g0ng山哼了一声:“就知道你没有,等了你两天了。”

她的确忘了,她当时满门心思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智子有点惭愧,却还是故作理直气壮:“我今天晚上就问。”

小g0ng山没再说话,两人默默无言吃完盘里的食物。

智贵喜欢什么颜se呢,吃饭的时候智子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似乎没有表现出什么颜se倾好。“又有理由去sao扰他了。”智子没意识到自己微微g起了嘴角。

“你喜欢什么颜se?”吃完晚饭,她果然又来了。

智贵正坐在床边翻着一本t育杂志,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

“我在问你。”

“没什么喜欢的颜se。”他慢吞吞道,把手中的杂志合上,“你每天都没有作业的吗?”

“你不知道我都是过会儿再写吗?”

“可我现在就要做,请你离开。”

“没关系,我可以看着你做。”智子直接仰躺在弟弟床上。

智贵没理她,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果不其然,在他算数学题的时候,耳边尽是她的聒噪。

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多无关紧要的废话,从她对草莓味甜食的喜ai到对校园里那些痴nv的鄙夷再到对ai情的幻想憧憬——全都毫无意义,以至于后面很多东西他都没有再听,直到一句话突然冒出,像一枚鱼雷掉进平静的湖面把他炸得耳鸣眼花。

“你喜欢用什么样的bitao?平纹的,螺旋的,颗粒的?或者是那些情趣类的?”

他简直要疯掉,他b说出这些话的当事人还要难堪。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愚蠢恶心的?连男朋友都没有,这种东西她难道是去刻意了解的吗?

“什么?不知道我压根就没用过,嗯,你的这种问题……给我立刻出去!”他说道,接着一本练习册正中她脑门,她r0u了r0u脸,默默离开了。

又ga0砸了。

她懊恼地用拳头砸太yanx。为什么说话就不过脑子呢?弟弟本就不待见她,现在更厌恶她了吧。

而她只是把一直以来的yy转变成另一个形式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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