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罗帐四垂红烛背玉钗敲着枕函声〕
宗滢被安抚了些许,姜鸢牵着她在翘头案前坐下,又吩咐岚烟出去。
一盏茶下肚,宗滢心绪平复下来。
“而今是九王总理此事,若要知晓细节,总得有能与他说得上话的人才是。可九王这些年镇守北疆,从不介入朝局。”姜鸢给宗滢分析着局势。
宗滢急切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我就是要与你说这事,我嫂嫂家是走镖的,这事一出,嫂嫂就回娘家托了人去查,镖局来往人多,很快就发现……”
姜鸢展开信纸,开篇。」
「境外探查时遇险,女扮男装已被陆存柘发觉。」
最后才是关于楼兰的消息,
「老国王已久不上朝,如今国内掌实权者为王子赫铉,其胞姐赫云被送往匈奴联姻,据悉于近日丧命,原因不详。」
赫铉在昌政殿一住就是五日。
匈奴王帐的消息不好探查,而关于赫云的死因和赫铉的诚意,大家立场也并不一致。
姜鸢觉得赫铉在朝政一片大好的形势之下,只身远赴至此,必然是赫云遭难、血缘情深。
“赫云遭难应当不假,但血缘情深就未必是真了。”陆存梧一下接一下抚摸着她的脊背,眸色沉沉道。
正是午后,姜鸢此刻俯卧着蜷成一小团,下巴搁在陆存梧腿上,陆存梧抚摸她的手法愈加温柔,像在对待心爱的小猫。
“毕竟一母同胞啊……”姜鸢被他弄得有些昏昏欲睡,吐字都含糊不清。
陆存梧怕她睡得不稳掉下去,虚虚揽了她一把,声音也低下来:“是啊,毕竟一母同胞……”
姜鸢没再搭话,陆存梧抱了她一会儿,等她睡实了才摆摆手唤人,岚烟立刻捧了枕头来替换他的腿。
“今日朕事多,等会儿你家主子醒了和她说,晚膳等着朕回来一起用。”他低声嘱咐。
“是。”岚烟行礼道。
姜鸢有这种想法并不难理解,姜端与她素来兄妹情深,甚至京中流言传的那样难听,远在老家岳阳的姜回秩夫妇都没有一封信苛责,实在是一家和乐,但并非所有人都如此。
“陛下。”宣明殿外,李时珠已立候多时了。
陆存梧没看她,只降低了走步的速度:“事情有头绪了?”
“是,”李时珠也不在乎,提步跟上,“母亲今日一早进宫回禀,冯太嫔身边已安插好了人,只要陛下有意,随时可以给冯太嫔下药,拖一拖五王。”
陆存梧已上了辇,听到这话斜睨她道:“太史令夫人说的不止这一件事吧。”
早朝之上,李埭面色不好。
陆存梧遣了太监赐药以示体恤,顺便打探出其子病重的消息。
“其余的都是妾家中小事,不值一提。”李时珠低眉顺眼的跟随着步辇。
李埭膝下嫡出二女一子,其子与他本人行事作风一脉相承,若说信阳侯的嫡庶兄弟相争为李时珠入宫奠定了前半局,那么她的亲哥哥则顺水推舟的设了后半局。
李埭长女容貌平庸,自然是出众的次女入宫更为有利。
剑生双刃、人非草木,这位李公子还是太嫩,怕是被自己的同胞妹妹摆了一道还不知情呢。
不过这说到底是家族内斗,于陆存梧有什么相关,即使李氏一族就此没落,能替代他们的人也如过江之鲫。
“告诉沈庭斟最近把他的道德心放一放,别搅了朕的事。”陆存梧道。
“妾明白。”李时珠回答。
陆存梧一进承明殿,就看见韩翃笑眯眯的从阴影里走出来。
“贵妃娘娘佳人在侧,怎么不谈风月啊?”韩翃捻着兰花指,语气做作。
陆存梧啧了一声,道:“睁开你的眼看看这内宫,朕也就进个宣明殿。事办的怎么样?”
“小爷我出山,还不手到擒来?”韩翃挑眉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坏的。”陆存梧正襟危坐。
“不止贵妃,贤妃你也保不住了,”韩翃幸灾乐祸,“宗氏像是对九王动了心,最近打得挺火热,查案调情、样样俱全。”
“好的呢?”陆存梧闻言松懈下来。
“那伙山贼确实有古怪,汉话说得不通顺不说,饮食习惯、所用兵刃也不似中原人,倒像匈奴人。九王戍边日久,生了自己的心思、与匈奴时有勾连也在情理之中,但……”韩翃停顿片刻。
“宗均伟于老九并无直接利害关系,他缺一个动机。”陆存梧接道。
“是,所以我又查了查,果然有所发现。”韩翃得意道,“虽然线索条条皆断,但这里面怕是有你那位五弟的手笔。”
“眼下老五怕是正想着用什么辙能让老九把宗均伟这案子凿实呢。”陆存梧语带讽刺。
“给老六捎个信,让他把宗家人查的「此事与老九有关」的消息放出去,再加一条,就说宗氏已把卷宗递到御前了。”陆存梧提笔写字,冷静道。
“阴啊。”韩翃啧啧。
五王得了消息,必然会迫不及待的告诉九王。
当然了,他保不齐还要添油加醋。
「大家兄弟一场,如今宗氏为保自己的亲哥哥,凭空诬陷于你,她又身怀有孕,陛下为了皇嗣,多半要治你的罪啦!」
九王如今已知宗滢身份,五王这样的说辞根本站不住脚。所以接下来要如何抉择,全看他自己。他识趣倒向陆存梧最好,若执迷不悟,可就是谋逆大罪了。
陆存梧的「运筹帷幄」四个大字此刻正好写完。
“韩翃啊。”陆存梧定定的看着他。
“诶!”韩翃站好了等待夸奖。
“你这两个消息说反了吧。”陆存梧批评道。
“没反啊,”韩翃正色,“丢了美人是坏消息,抓住五王与外敌勾结是好消息,出师有名,一举拿下啊!”
陆存梧反驳:“终于把宗氏送出去了是好消息,兄弟骨肉相残是坏消息吧!”
二人对视半晌,而后同时展颜。
“要我爹回朝吗?”韩翃问道。
“不必,让韩老将军在南疆歇歇吧。”陆存梧转了转扳指,道,“给赫铉那小子个机会。”
“若他临阵倒戈……”韩翃斟酌着。
“赫铉有几分真情不好判断,但他有句话说的很在理。”陆存梧眸色戏谑。
“楼兰不过小国罢了。”他字字停顿,到最后已是杀意凛然。
是了,摩颉前脚杀了他们的公主,后脚仍毫无顾忌的与他们结盟,无非是因为楼兰不过小国。
金戈铁马、相互倾轧,那是大国的战场,情势之下,楼兰除了屈从,毫无对策。
定了大致方向后,陆存梧邀赫铉入承明殿密谈。
“摩颉并非只携书信而来,”赫铉确定了陆存梧的合作意图后,进一步道,“来传话的人还说,送遣入中原的使团务必尽可能的拖延留在京中的时间至起兵之后,且个个都要挑选忠心的好手,想是贵国给摩颉做内应的人不止要扰乱北疆,连京中也要掺和一手了。”
陆存梧轻笑:“摩颉想让你留,你便留下。中秋临近,外使正赶上了好时节,怎能说走就走呢?是吧?”
赫铉行礼道:“陛下英明。”
“那玉雕真能暗夜生光吗?”陆存梧骤然转移了话题。
“啊?”赫铉一时反应不过来。
陆存梧也察觉问题的突兀,解释道:“那块玉璧,真的能让玉雕亮起来吗?”
这当然只是个虚假的幌子,但赫铉无意在此刻惹陆存梧不快,于是一口承诺下来:“随我而来的人里有几个擅做机巧之物的,至多一月定能成功,愿为陛下一试。”
话音一落,陆存梧微微蹙眉,却很快舒展开。
赫铉看在眼里,很快反应过来,行了个楼兰的深礼道:“定然于中秋之夜奉在宣明殿娘娘面前,尽力搏娘娘一笑。”
“那便有劳了。”陆存梧的笑意这才彻底爬上嘴角。
中秋这日天不亮就下起雨来,不大却下个没完,九王陆存柘生母葛氏寅时末就接到了进宫的口谕。
来人是李时珠身边的大太监陈安成。
“贤妃娘娘月份正到不安分的时候,成日里腰痛的睡不着觉,听闻葛娘娘怀九王爷时也有过这么一阵子,贵妃娘娘想着,您许是有什么法子?就算没有,入宫陪贤妃娘娘聊聊天、疏解一番也是好的。”
葛氏领了谕,车驾刚到宰德门就被拦了下来。
随她入宫的侍女撩帘去扶她,低声道:“主子,是贤妃宫里的大太监。”
“我家主子已在宫内等候多时了。”魏有山笑着引路。
章泉宫依旧富丽堂皇,看起来丝毫没有被宗均伟革职查办影响。
葛氏一边往里走,一边在心里有自己的盘算,陆存柘如今办着宗均伟的案子,此次入宫怎么看都处境不妙,她早在观中留了心腹,若午时末自己还未出宫,就立刻往北疆传信,叫陆存柘珍重自身。
因着章泉宫主位有孕,殿内的纱帘都换成了细腻的材质用于遮挡夏日过盛的阳光,可现在本就阴沉有雨,这样的陈设无疑使得室内格外暗了几分。
有女子窈窕的背影立在紫檀绣案前,看不真切形容。葛氏深吸一口气,尽力显出关切的语气,道:“贤妃腰痛怎么还站着?要靠了软垫多歪着才好啊。”
那人回过身,发间斜插的凤钗流光溢彩:“多谢姐姐关怀。”
——是姜鸢。
“陛下有什么旨意。”葛氏见是她,反倒松了口气。
于葛氏眼中,而今内宫形势复杂,贵妃李时珠有位无权,贤妃宗滢前程未定,姜鸢则有权无位。
此时无论哪两位统一战线,剩下的一位都处境危险。
因着来传口谕的是李时珠的大太监,她下意识的以为贵妃与贤妃已然联合在一起,想先拉姜鸢下马。此番引自己入宫为的无非让贤妃出口气,多半是贵妃给贤妃的一份礼。
可贵妃的人、贤妃的殿,此处站着的是姜鸢。
那么至少此刻,内宫三位娘娘是站在同一边的,这一边——必然是当今陛下所在的一边。
“旨意谈不上,陛下只是想为兄弟做个媒罢了。”姜鸢笑得一派柔和,“九王眼瞧着快到议亲的年纪,若有了心仪的女子可不得抓紧些?”
葛氏应对从容:“北疆偏远,哪有那么容易啊。”
“姐姐还不知道吗?”姜鸢故作惊讶的用手中团扇掩了半张脸,双目圆睁道,“九王与宗家女因案结缘,已然相许终身啦。”
“案?柘儿正办着不是骠骑将军……”葛氏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骠骑将军宗均伟行伍出身,宗家子嗣不丰,唯一拿的出手的女儿就是已经送进了宫的……
“是了,就是骠骑将军的妹妹,本该站在此处的宗贤妃啊。”姜鸢印证葛氏心中所想。
「怎么会这样?」葛氏几乎要站不住。
巳时初,葛氏从章泉宫出来时天边终于开始泛晴,初秋微凉的风裹挟着雨后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主子。”侍女为她披上披风。
“快,回观里去!叫克胜即刻启程往北疆。”葛氏想了想,又取下左手食指的戒指,放在侍女手中,“只将此物交给柘儿,其余的话不必多说。”
姜鸢在章泉宫待了许久,直到用完了午膳、又歇了午觉,慢慢悠悠的写完了好几幅字,甚至叫了几碟子糕点并一壶茶,天都彻底暗下来才起身往摆了中秋宴的太和殿去。
步辇一晃一晃,却越走越寂静。
“宴歇了?”这本就是她的目的,宫宴上打量的眼神太多,那些笑着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真诚,让她觉得厌烦,她今日已经演了一出戏,再不想演泉宫灯火通明,姜鸢屏退左右,偌大的正殿内只剩下她和葛氏。
葛氏颤抖着,用袖口擦了擦染血的长钗,可有些血迹早已干涸,根本擦不干净,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亲王正妃何其尊贵,她不止要有新的名字,也要有新的脸。九王妃——绝不可以和宗贤妃容貌肖似。”
姜鸢定定的注视着她,张了张嘴,却根本说不出话来。葛氏说得对,这样的把柄太大,就算皇帝不计较,有朝一日也可能会被有心之人揪住。
况且——谁又能保证皇家的兄弟永远同心同德呢?
此刻是盟友,来日就可能是仇敌。
“王妃尚且如此,更别提宣明殿是多么高不可攀的地方,皇后,又该长着怎样一张脸呢?”葛氏和姜鸢对视,目光里满是空洞与苍凉。
「总归——不会长着先帝幼湖夫人的脸」
初秋时节,姜鸢如坠冰窟。
陆存梧来时,正殿只剩下姜鸢自己。
她妆容衣衫丝毫未乱,端坐在圆凳上,可周身血迹斑驳,看起来疲惫不堪。
“微微。”他路上已听闻了变故,此刻只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揪起来。
姜鸢勉强一笑,顺势跪在了地上。
“吾蒙陛下信任、代掌六宫,而今却未照顾好贤妃,恳请陛下降罪。”她字字清晰。
陆存梧左手负在身后握紧,道:“不必。”
“恳请陛下降罪!”姜鸢手掌交叠扶地,头缓缓触地,维持住磕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陆存梧不搭话,姜鸢也沉默着。
半晌,他开口道:“张德喜。”
“奴才在。”张德喜被点了名,只得硬着头皮应声。
“宣明殿姜氏,有负圣恩,按宫规处置吧。”陆存梧念着她的罪名,定下责罚。
“谢陛下!”姜鸢直起身子,然后又磕了个头。
张德喜退出正殿,仰头望了望夕阳。
“没听见皇上旨意啊?备板子去啊!”他踹了李文英一脚。
李文英犯了难:“有负圣恩可是大罪啊,姜娘娘向来是陛下的心头肉,这若是底下人下手没轻没重……”
“蠢呐!”张德喜给他解释道,“叫人进正殿摆春凳,伺候好姜娘娘姿势就出来,把板子、鞭子的全都留下,这是陛下要动手,哪轮得到底下那帮小子。”
“是是是,谢师父提点。”李文英打了个千儿,一溜烟的去筹备了。
内宫受刑的春凳是特制的,两侧都有捆缚手脚的吊环,受刑之人伏在春凳上,双腿被大幅度拉开,小腹处还有一个软垫,将臀肉高高顶起,这样的姿势之下,莫说是臀瓣,就连臀缝深处也暴露的一清二楚。
固定姿势的小太监连眼都不敢抬,遑论为姜鸢褪衣。
刑具架子就摆在春凳前、姜鸢的视线范围之内,目的是震慑将要受刑之人,这是内宫的规矩。
一番动作之后,小太监退了出去,室内再次只剩下陆存梧与姜鸢。
他从架子上取出一支短匕首,在姜鸢面前晃了晃,她稍显不自然的错开了脸。
陆存梧转身,隔着衣料摸了摸她高高翘起的臀肉,而后将匕首抽出刀鞘。
冰冷的锋刃瞬间破开布料、挨上皮肤,被从中间割开的齐腰襦裙向两侧散去。
内袴很快也被拉下,姜鸢不由得轻轻一颤。
啪——冰冷的金属毫不留情的抽下,于白皙的臀峰留下两指宽的红檩。
“呃……”姜鸢未料到这一下,轻哼一声。
“请罚就要有请罚的样子,姿势稳住了。”陆存梧训道。
“是。”姜鸢答得很快。
她听到匕首入鞘的声音,而后金属制品再次凑近,这一次抵在了花穴上。
镶嵌着宝石的刀鞘一点点撑开甬道内壁,向深处入侵,直到只余了一指节长的刀柄在外才停下。
陆存梧拨了拨那一小截刀柄,甬道之内的宝石意料之中的戳在姜鸢的敏感之处。
“啊呃……”她呻吟着。
“不好夹吧,”陆存梧轻轻的掌掴她的左臀,“那就把屁股翘高点、含住了,若是掉出来,就重新罚过。”
姜鸢小声答「是」。
陆存梧挑挑拣拣,从刑具架子里拿起个长柄圆头的木板,于她右臀点了点。
姜鸢会意的奋力抬高屁股去迎合。
啪——陆存梧法。
巴掌落在侧臀,虽然只是轻轻的.车外时有时无的行人交谈声却让姜鸢强烈的感到耻辱。
“不想挨打就乖点。”陆存梧低声道。
他很快变换了姿势,让姜鸢背对自己,握了早已蓄势待发的性器于她穴口摩擦几下、缓缓插了进去。
熟悉的酥麻感自甬道而起,很快传遍全身,姜鸢猛烈的哆嗦了一下,觉得眼前一白。
陆存梧并未停顿,捏着她的腰侧、带着她直接坐到了底。
“啊——三郎……别……”瞬间被填满的、铺天盖地的被入侵感吞噬了姜鸢的理智,她摇着头求饶,眼尾生生被逼出几分湿润。
陆存梧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探向她双腿之间、大力揉捏起她的阴蒂。
姿势被固定,姜鸢分寸难动,只得承受他一下猛过一下的抽插。
“不行……我不行……”外界细微的声音好似被放大,姜鸢生怕车外的人听出端倪,体内的硬物却愈发有力的肏干起来,水泽声与肉体拍打声连接不断。
她稍微有躲开的动作,阴蒂处就会迎来陆存梧惩罚意味十足的揉捏。
“饶了我……三郎……”她哀哀的求着,全身都泛起微微的红色,声音沾染了细弱的哭腔。
陆存梧笑着收紧禁锢她的手,可供挣扎的余地越来越小,他道:“还早呢。”
“真的不行,我真的……”姜鸢话没说完,就软软的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已是宣明殿熟悉的布景陈设,陆存梧就坐在榻边。
看她睁眼,姜鸢招呼着室内的玉蟾、澄霄并一群太监宫女跪下,道:“恭喜娘娘!”
姜鸢显然有些懵,偏头去看陆存梧。
陆存梧的眼神温柔激动,握着她的手、隔着被子按在了她的小腹处:“微微,我们又有了一个孩子。”
“孩子……”姜鸢呢喃着,像是要把这两个字拆开、掰碎,反复琢磨。
“可如今并不是……”她短暂的欣喜转瞬变为担忧。
“你们退下吧。”陆存梧摆手道。
他明白她的意思。
「如今并不是有孕的好时机」
但很多时候,我们都没得选。
陆存梧并没瞒着姜鸢,室内的奴才们甫一散净,他就她讲了六王受伤一事。
“老六退下来,老九才更好行动。”陆存梧分析着局面,“几场败仗下来军心不稳,又加之亲王受伤,眼下急需鼓舞士气。”
“六王他……伤势如何?”姜鸢问道。
陆存梧松口气,道:“老六早有防备,并无大碍。”
“按计划朕会等老五使点手腕、除掉几个驻边将领后再图后事,但如今你有了身孕,朕绝不会让这个孩子没名没分的生下来,”陆存梧下了决心,“朕等不了太久了。”
“鸣岐……”姜鸢反握住他的手。
“朕会让信阳侯闭门不出,很快老八会以探病为由进京,他一到,朕就御驾亲征。”陆存梧眼中全是坚定。
“到时——朕会封你为后。”
这一个孩子怀起来并不像怀陆慎稷时候那么容易,姜鸢整日困倦、食欲也不高,眼瞧着虚弱下去。
胃口不定,来得快去得更快,陆存梧觉着尚膳局太远,拨了她素日爱吃菜系的几个厨子在宣明殿外日夜待命,只为她能随时多吃几口。
可她还是瘦了下去,八王进京、内宫摆宴的时候,姜鸢手上平时尺寸刚好的玉镯已经能滑到小臂的一半处。
于是被德太妃保护的很好、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心眼的八王陆存柏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还是忍不住、在只有他们三人的小宴上开口道:“皇兄,您是不是为着封后大典好看,不叫皇嫂吃饱饭啊?”
陆存梧闻言,豁然抬头、瞪了他一眼。
姜鸢先是怔忪片刻,而后掩唇轻笑。
与六王信中的「皇嫂」不同,八王这声「皇嫂」喊得很自然,而且直接落进耳朵里,比字面的冲击大得多。
见她不说话,陆存柏的面色更加急切:“而今皇嫂日月入怀,为着皇嗣也要多进补啊。”
“朕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陆存梧叹口气,无奈道。
姜鸢终于开口:“不过是胃口差些,八王不必忧心。”
陆存柏稍微放下心来,后知后觉、从善如流的向陆存梧拱手道:“皇兄为政以德、内政修明。”
“说点别的。”陆存梧鼓励道。
陆存柏面色如常:“内帏之事臣弟不便置喙。”
「刚还叫你皇嫂加餐呢。」陆存梧表面点头,暗自腹诽。
不过陆存柏还是尽心竭力的帮了忙。
他从封地一路带入京的医者据说十分擅长妇科疑难,于小宴。
延昭元年腊月廿三,十王于白云观遭人掳掠,五王陆存楷披麻戴孝、屯兵京郊,拒不入京。他更是于转日,派了兵士于城墙外编唱童谣污蔑武帝陆存梧残害手足、歹毒异常。
延昭元年腊月廿七,皇后姜氏于一处破庙寻到十王尸骨,经刑部细验、伤痕皆为匈奴弯刀所致。姜皇后遂将十王近卫皆下狱,重刑之下有三人吐露——有人重金收买于他们,以图谋害皇子。
延昭二年正月初五,北疆战报。武帝与九王陆存柘连阵大捷、夺回二城,骠骑将军宗均伟戴罪立功,只身一人穿营而入匈奴王帐、斩五员敌将,尽焚其粮草。
延昭二年正月初十,北疆军报再次入京。陆存柘尽收失地、随战报献上匈奴将军贴身佩刀,并言此刀于先前匈奴兵刃有异,望详查。
兵部将物件转呈刑部,刑部察觉将军佩刀似与十王遇刺凶器相近,一查之下果有蹊跷,外敌所用兵刃竟由中原所造。
遂上奏疏言明,或有位高权重者通敌卖国、残害皇嗣。
事关重大,皇后姜氏难做决断,请武帝回京。
“五王后日进京。”姜鸢此时正站在天牢门口。
她身侧的侍卫开口道:“老五当然坐不稳当,摩颉失利,他勾结外敌的事眼看就要瞒不住,若再不进京,可就要满盘皆输了。”
这人是陆存梧。
“这个节骨眼上,天牢里那几个近卫可千万不能出问题。”姜鸢蹙眉,满心都是焦虑不安。
“要不要去看看?”陆存梧突然问道。
“什么?进天牢?”姜鸢一怔。
陆存梧笑道:“是,进天牢。”
“也好。”姜鸢定了定心,抬腿往里走。
狱卒不远不近的提着灯笼走在前面,虽然天牢之中光线昏暗,但一路上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场面。
即使这样,它依旧显得威严可怖。
“算算日子,赫铉快到楼兰了。”姜鸢低声道。
陆存梧点点头,回道:“是,匈奴居无定所,值此隆冬更是无处可栖身。摩颉自以为楼兰与他同盟,逃窜之时必然朝着楼兰城池方向,到时或可一举歼灭。”
“殿下,就是这了。”狱卒停住脚步。
“去吧。”姜鸢摆了摆手。
狱卒恭敬的放下灯笼,远远退开。
传给外界的消息是假的,虽然三个近卫有名有姓,但他们并未招供。
事实上,自他们被投入天牢后,哪怕重刑加身,始终一言未发。
“有些骨气。”陆存梧都不禁感叹,“不过招不招都无所谓,毒哑了剁下指头来,供词上摁了手印就行。”
所以如今,二人眼中、牢房之内的三人皆被斩了十指,四肢被钉子镶在墙壁上。手腕、脚腕处皆有好几个孔洞,应该是反复提审、拔出来又重新钉死的痕迹。
听到人声,有一个囚犯抬起了头。
姜鸢这才看见他的琵琶骨也穿了铁链,一动之下哗啦啦的响。
姜鸢浑身一僵。
“害怕?”陆存梧从背后抱住她。
姜鸢往他怀里缩了缩:“有些。”
“朕在北疆时想,若朕兵败,朕的小皇后就要受人折辱。”陆存梧贴近她耳侧,低声道,“这可不行,所以朕拼了命也要胜。”
“天牢对待女囚的手段比对男囚还多些。”陆存梧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她的侧颈,“好不容易来一次,不若去见识见识?”
姜鸢这才反应过来她跌进了陆存梧的情色陷阱。
陆存梧早有准备,那是一处空无一人的刑房。
方方正正的房间之中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架,他一边摆弄着姜鸢,一边告诉她自己会扮演五王派来对她用刑的刑官。
“朕来想想,老五一定翻遍了整个中原也要找朕出来,今日朕便问你朕的去向。”他道。
姜鸢很快被剥得干干净净,细细的绳索深深嵌进赤裸的皮肉,将她的手腕悬吊于半空。
她双腿分开、跨坐在小小的木架上,架子的造型独特,使得她臀肉挺翘、双穴强制暴露于人前。再往下是两道精钢的锁链,钉死在地面之中,松松地挂在脚踝上,一动就哗啦啦的响。
“陆存梧在哪?”陆存梧问道。
姜鸢觉得有点出戏,错开眼睛不与他对视。
短鞭抵上下巴,冰冷的触感令人通体生寒,刑具逼迫着姜鸢仰起头,四目相接之下、陆存梧的眼中没有丝毫爱怜。
好似他真的是个来逼供的刑官一样。
不知是何来的风雅,刑房之内竟也点了线香。陆存梧随手捻出一支,燃烧着的细长物件被按在女子光滑的肩头上,清甜的香气四散,于美人肌肤烙上了危险的印记。
“啊……”姜鸢想要躲开,可双腕被绑得极紧,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拼命地倒吸凉气。
陆存梧稍一用力,于是线香碾在伤口上拧了一圈,很快应声而断。
“你跑不掉的,如今事情都在我们掌控之中了。”他弯下身,轻拍姜鸢浮起一层细汗的脸颊,又捻起一根香,“不如趁现在说说陆存梧藏在哪。嗯?生杀予夺都是男人们的战场,何至要你这样的小娘子用命来抵。”
姜鸢生怕他再烫下来,有点崩溃。
他瞧出她的恐惧,终究不忍,将线香插回香炉,转而用鞭子蹭她的侧脸,叹道:“不过像姜后这样的好皮相,卖去窑子没准能活命呢?谁不想与皇后春风一度啊?不太听话倒也无妨,打一打自然也就乖了。”
陆存梧于她一句重话也没说过,姜鸢出身大族更是从未听过如此的污言秽语,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别浪费时间,快说!陆存梧在哪?”
啪——
鞭子凌厉的抽下来,脸上骤然挨了责打,姜鸢侧过头去,只觉得受责之处一片火辣。
“窑子里可没这样的好地方,说不准要被捆个结实、只露出嘴和屁股来,”陆存梧嗓音很平稳,短鞭先是轻抽在她另一侧脸颊,而后绕过去又是一记重责横贯双臀,轻描淡写地说,“没完没了的吞吐男人性器,塞满了东西流出来再捅进去。你这样娇滴滴的小娘子能撑得了几天?”
姜鸢吃痛,呜咽一声。
她心里清楚他说的极对。
君死臣辱,陆存楷绝不会留她活路,定然要百般折辱、而后痛下杀手。
不过她手中仍有筹码。
“我哥哥……”她思维清晰,“姜家世代为官……”
“姜侍郎在哪呢?”陆存梧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视,短鞭毫不留情地狠狠抽在脆弱的腰侧。
这样的姿势下挨了打,她只能闷哼一声歪过身子,任绳索带着在半空摇摇晃晃。
“啊,或许皇后接客的时候看得见姜侍郎呢?”陆存梧手下不停,几乎鞭鞭抽在同一处,“到时候牵上台表演,记得叫大声点。”
这可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
疾痛让人没有喘息之机,姜鸢忍了几鞭后终于哭出声来。
“疼……求你了……换个地方打……”她哀哀的求着,眼中水汽氤氲。
陆存梧有求必应,短鞭稍稍偏移了位置,朝着她身后臀肉而去。
姜鸢早挨惯了打。
鞭子着臀,虽然疼痛不减,却沾染着情色意味。她呼痛的声音渐渐变了调,平添几分暧昧。
陆存梧待她整个臀面都绯红起来后,整个身子俯上去,手指摸进她下体的花穴,那里黏腻一片,不需要多么用力就能挤进去。
干燥的手指破开入口,姜鸢下意识耸动着屁股去迎合。
啪——巴掌的力度很重,砸在红肿的臀肉上。
“别乱动。”陆存梧训道。
姜鸢疼得连呼吸都带上了凉丝丝的抽气声,颤颤巍巍的不敢再靠近他。
两指只探进半寸就抽了出来,指间的粘液被陆存梧蹭在她腿外侧,而后又插进甬道。
这下那里彻底失去了润滑。干涩的甬道被剐蹭得生疼,陆存梧故意掐在肉缝边缘的嫩肉上,引得姜鸢哆嗦起来。
手指在甬道内大力抽插,身体的反应难以抵抗,很快就有水泽声响起。
陆存梧故技重施,粘液又一次被涂抹至大腿,再次插进花穴中的手指增加至三根,是如出一辙的干涩。
“啊——不要……不要了……”姜鸢哽咽着求饶。
“要的,”陆存梧笑起来,“很快就又湿了,皇后说是也不是?”
他太清楚如何调动她的情欲,很快她双腿间恢复滑腻。
“这样欲拒还应的,真是不乖。”男人抽回手,狠狠地连续抽打上柔嫩的穴口,力道大到连附近的皮肤都被打得泛红,腿侧的嫩肉小幅的痉挛起来。
骤然的粗暴对待之下,姜鸢无法控制地惊叫哭喘,两条白皙的腿在半空中胡乱蹬踹。大腿肌肉紧绷,微微颤抖。
疼痛避无可避,更让人羞惭的是如此疼痛之下她仍止不住情动,晶亮透明的液体像露水一般涌出花穴。
陆存梧用食指蹭了几下,黏黏的,抽手时拖拽出不依不舍的缠绵银丝:“这就给你。”
他身下一挺,将火热的性器齐根送入。
“唔——”姜鸢瞪大了眼睛,想脱口而出的尖叫被陆存梧截在了唇齿之间,粗大的性器到底比手指难挨,甬道被强行贯穿的疼痛迫得姜鸢落下泪来。
温热的泪珠落在陆存梧手背上,却激起他更为浓郁的侵犯欲,捉着她的腰抽插起来,本就紧致的花穴因紧张而痉挛,肉壁痛苦地缩紧,更紧密地包裹住交合的性器。
啪——又是一巴掌扇在臀峰。
“放松点。”陆存梧下身动作更加凶狠,姜鸢纤细的腰肢上很快被掐出青紫伤痕,落在常年不见光的白嫩肌肤上更添凌虐的美感。
她身材向来匀称,腰身收束如精雕细琢的美玉,即使怀了孕、从后面看起来仍如未出阁的少女一般。
姜鸢呼吸逐渐困难,陆存梧松了松手掌,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她脸上被打红的鞭痕。
他不知扯动了什么机关,姜鸢手上压力陡增,上身随之猛地抬高,恐慌仅停留一瞬,扯高不过寸许的距离,绳子扯直、到了尽头。
突然的动作之下,姜鸢身体本能绷紧,男人滚烫的性器深埋在甬道之中,被她这一弄发出满足的喟叹。
大开大合的肏干使得姜鸢微微张开嘴。
“来,舔一舔。”陆存梧轻声引导她舔舐自己的拇指,说话的语气依然温柔。
姜鸢顺从的去舔,女子柔嫩的舌尖滑过他的指尖,被取悦的陆存梧眯了眯眼,却仍不知足的将手指塞向更深处。
喉咙里含着异物,姜鸢呜咽不止,来不及吞咽的涎水滑过下颌、滴到地面上。
手指细长,轻松的压下她的喉咙,逼得姜鸢反复收缩喉头,这样就绝妙地包裹住了陆存梧的指尖,他停在这里,只觉柔软、紧致、令人着迷。
“以后试试射在这里。”他道。
姜鸢皱着眉挣扎,腕间在不停的扭动中已是红肿一片,绳套不依不饶的缩得更紧。
每一次挣扎都使得锁在脚踝上的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脆响。可铁链实在太重了,渐渐的,她的动作幅度变得微弱,只剩下钢索拖拽过地面的“呲啦”声。
“不要……”
一句不要换来更重的几个巴掌,落在挺翘的臀上,陆存梧道:“不要?那下面怎么咬得这样紧?”
他的抽打急促又集中,总是打在相同的部位,让痛苦叠加,翻倍递增。
在肏干的间隔里,陆存梧从一旁的刑架上取下一条宽皮带,坚硬的皮革挥起,镶了银质装饰物的前端划出破空的呼啸风声,令人心生恐惧。
啪——
法的戳弄无法舒解欲望,惹得她更加难受。
迷蒙之中,她喘着气、伸出手去扯陆存梧的衣襟,难耐的呻吟断断续续的从口中溢出,双眸氤氲起水雾。
“三郎……”她唤他,“帮帮我……帮帮我……”
陆存梧捉了她的指尖放在自己唇上,缓缓的亲吻。
如此这般,穴内的动作便停了。
“求你……求你了……”她的声音更软,不管不顾的朝他靠过去,分开腿坐上了他的身子。
四唇相接,陆存梧再一次将手指探进她的甬道,这次并了三指、敏感点被重重的照顾到又抽插的极深极快。
快感迅速传遍全身,姜鸢不可抑制的颤抖着,身子随着男人的抽插动作而止不住的起伏。
“啊…唔…太快了…停一下…”姜鸢手撑在他的腿上,仰着头呻吟。
陆存梧依言停下,姜鸢始料未及。
她骤然从欲海中清醒过来,颇为不满的自己撑起身子、收紧甬道内壁动了动,可男人的手指只停留一瞬便抽了出来。
“停一下。”陆存梧恶意的重复着她的话。
“别……别停了……”姜鸢反悔。
“难伺候。”陆存梧拍了下她的屁股道,“自己坐上来动。”
衣袍被拉开,姜鸢一只手扶着陆存梧挺立的性器、寻找角度。
穴口早已经湿润一片,甚至不用再次扩张就可以直接顶进去。它比手指粗壮的多,甬道柔软的内壁严丝合缝的包裹住柱状物,将高热的体温一并传给陆存梧,就连二人交换的呼吸都暧昧不清起来。
性器一点点破开阻碍,最终直直地插到最深处,两个人一起发出喟叹。
姜鸢一手撑在陆存梧的小腹,一手扶着肚子小心翼翼的动作起来。
动作轻浅,节奏缓慢。
陆存梧揽住她于侧脸轻吻,而后突然之间抓着她的小臂就狠狠往上顶。
“啊……太深了……”姜鸢生怕他再度停下,连开口讲「不要」都不敢。进退两难之际,她只得奋力仰起脖子,想要撑起身子远离陆存梧的性器,可是却没有力气,腿根酸软使不上劲,这么一动非但没起身,反而更深的坐了下去。
“三郎……三郎……”染了情欲的呼喊令人心摇。
这样的哭求太过隐晦且毫无作用,陆存梧为她调整着姿势,逼迫她摇臀扭腰。
实在太顺手了,陆存梧一掌接一掌的抽在她的臀峰上,拍打与交合声此起彼伏。猛烈的快感逼得姜鸢快要发疯,低下头用力的咬住了陆存梧的肩膀,呜咽的颤抖着身子。
陆存梧嘶了一声。
啪——极重的巴掌着肉声响起,他加大了力度。
姜鸢吃痛,松开唇齿。
“御前行刺?嗯?”他逗她。
彻底没了逃避之处的姜鸢哽咽着,话都说不出来了。
“要罚。”狠厉的巴掌继续砸下来。
“三郎……我不敢了……别打……疼……”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认什么错,只本能的求饶。
陆存梧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靠近自己、用力的吻住,将她的哭叫呻吟全部堵进喉咙。
抽插的力度同时加快,姜鸢闷闷的呜咽,整个人都剧烈的抖动着,甬道内更是痉挛一般的颤抖着,绞紧了里面的性器。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软软的倒在他怀里,凭君处置。不停绞缠的穴肉使得他舒服得眯了眼,终于一下挺到最深处射了出来。
小鬼难缠。
陆存楷已然被囚天牢、等候处置,但这位王爷显然余热仍在。
有人死忠,就必然有人审时度势。
所以李时珠走进宣明殿,上交内宫中排查出来的可能是他安插人员的名册之时,姜鸢并不觉得意外。
“其余的倒还好,这几个。”李时珠指出并列的几个名字,“他们似乎被指了去暗杀皇长子。”
冰雪消融。
虽然早晚偶有寒风刺骨,午间已经实打实的暖和起来了。安胎药姜鸢一碗不落的喝,这般精心的养着,终于面色红润些许。
她此刻懒懒的倚在美人榻上,闻言四平八稳道:“处理掉。”
“自然要处理掉。”李时珠坐在她下首的红漆圆凳上,斟酌着词句道,“不过来之前妾以为娘娘不会如此果决。”
姜鸢笑了下,并没搭话。
按常理,她应该先说「本宫有孕不宜杀生,不若放他们出宫去吧。」
然后李时珠会劝「娘娘,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啊。」
紧接着,姜鸢迟疑。
李时珠进一步道「娘娘怕有损阴鸷,妾来动手。」
“信阳侯沈家的儿郎近日案子办的不错,眼瞧着就要升官了,这样前途无量的男儿,听闻他至今未娶啊。”姜鸢慢悠悠说来,摸了摸脸侧垂着的步摇。
李时珠到底年轻,被她这样一说不由得双手攥紧了膝上布料,但她很快发觉自己的失态,深吸几口气、仰头与姜鸢对视:“妾没有故贤妃那样的好运气。”
姜鸢脑内闪过宗滢血染的脸庞,只觉心口一疼,面色却依旧平静道:“你与阿滢到底不同。”
二人的不同是方方面面的,沈庭斟与李时珠于各自的路上都没有后援,只能孤军奋战。
“娘娘,陛下也曾与妾说过相似的话。”李时珠满目毅然的跪下了,“妾并不敢奢求娘娘相助,只求娘娘给妾个机会。若此次不成,妾便不再妄想。”
“你想利用五王的人?拿本宫的孩子去赌?”姜鸢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妾不敢。”李时珠虽跪着,却脊背挺直,“妾以性命起誓,皇长子绝不会有任何危险。”
姜鸢盯着她,眸色沉沉。
“你想怎么做。”她到底决定听听看。
三月初七——局势紧绷了许久的中原急需一场举国欢庆的仪典,这日恰是陆慎稷的生辰。
“玉蟾。”姜鸢刚醒,迷蒙的唤了声。
“奴才在。”玉蟾的回应很快传来。
她领着宫女们鱼贯而入,侍奉着姜鸢起床。
姜鸢漱了口、仍有些不清醒,直到柔软温热的巾子擦好了脸,她才开口问道:“几时了?”
“巳时一刻了。陛下颁了昭令,从今日起天下诸州咸令宴乐,休假三日。今日有庆典,陛下此刻应该……”玉蟾扶着她起身,“在从太庙回宫的路上了。”
为求吉庆,这日的流程极尽隆重盛大。
太庙祭祖之后陆存梧会回内宫接陆慎稷,二人一路策马游街至京中最高的阊阖映秋楼接受万民朝拜。
“让贵妃去送稷儿。”姜鸢道。
“娘娘……”玉蟾欲言又止,只轻轻唤了她一句。
可就是这样,姜鸢也明白过来了:“陛下知道了,是不是?”
“是。”玉蟾答。
“无碍,本也没觉着能瞒过他。”姜鸢摆了摆手,坐在了梳妆台前笑容清浅,“陛下怎么说?”
“陛下说不如来赌一局。”玉蟾为她挽发。
“赌什么?”姜鸢闻言提起些兴致。
贞度门旁望火楼上,陆存梧与姜鸢并肩而立,下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宫道之上,贵妃仪仗缓缓而行。
“她怀中所抱并非稷儿,只是布偶罢了。陆存楷的人会在这里伏击,贵妃必死。而后内卫反击、拿下贼人。”姜鸢轻声道,“贵妃必死,可李时珠……若能活着过了这道门,李时珠就是自由身了。沈庭斟的车马就等在贞度门外,天高海阔。”
陆存梧却好似对此事并不在意,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侧的侍卫立刻转身背对二人。
“夹着。”他自袖中抽出一根玉势。
姜鸢惊愕的睁大双眼。
陆存梧站到她身后,寻到了衣裙间的缝隙,用玉势戳了戳她的臀肉:“分开。”
“你怎么随身带这种……这种……”姜鸢被微凉的触感激了一下,语句都磕磕巴巴起来。
陆存梧用膝盖强行分开了她的双腿,玉势不由分说的探入腿间。
姜鸢微微前倾,双手扶上栏杆认命的抿了抿唇。意外的是,玉势并未破开花穴侵入甬道,而是横着摩擦起她的阴唇与阴蒂。
“腿夹紧。”陆存梧道。
姜鸢照做。
玉质冰冷,与女子的温热紧紧相接。强烈的反差快感使得姜鸢简直要站不住,她细细喘气,奋力维持着姿势。
腿间的玉势模拟着抽插的动作在她腿间反复碾过敏感的阴蒂,很快与肌肤同温。
宫道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几个蒙面人从暗处涌现、冲向贵妃仪仗。
打斗声清晰可闻,姜鸢正欲低头去看,却被捏了脸、被迫转过头来与陆存梧对视。
“专心点。”他说着,吻了下去。
腿间玉势抽插的速度加快,摩擦阴蒂的愉悦感翻倍。姜鸢呼吸一窒,细碎的呜咽从唇齿间倾泻,她再也无暇去看李时珠。
即使腿间有粘稠淫液的润滑,姜鸢仍开始感觉自己的大腿内侧烧得火热,也疼得不行,好像随时都能被磨下一层皮来。
陆存梧偏又在此刻朝她的方向压了压,不安全感加剧,她哽咽着向一旁挪身子想要躲远些,却被陆存梧压得更紧贴栏杆。
姜鸢终于扬起脖领、避开他的亲吻,一直隐忍在喉咙里的闷哼声变成高亢的呻吟,泪珠被激出,悬在羽睫之上楚楚可怜。
她的喘息都沾上哭腔,微微蹙起眉,露出一种迷蒙的、渴求的神态,这是她迎接高潮的征兆。
陆存梧加快玉势的摩擦速度,推一叶小舟上了岸。
下身猛地一阵痉挛,然后姜鸢双手攥紧了栏杆,视野昏暗,她大口大口地喘气,经历了一阵难以抑制的战栗后,躯体软下去,带着一腿心的黏腻。
陆存梧眼疾手快的搂住她,防止她脱力站不稳、滑下去。
待姜鸢缓过气来向下望的时候,战局已定。
青砖之上,鲜红一片。
陆存楷的人死的死、被擒的被擒。
内卫大获全胜。
发钗凌乱的李时珠踉踉跄跄走向不远处的贞度门,她看起来左腿受了些伤,但眼中的光即使相隔遥遥也看得清楚,唇角更是非常明显的上扬。
陆存梧就在这时开口:“弓。”
侍卫不敢抬头看,跪在地上摘下随身佩戴的弓箭,双手捧高递给陆存梧。
陆存梧把姜鸢抱紧,整个揽在怀中、拉满弓箭,毫不犹豫的朝着李时珠射了过去。
姜鸢惊恐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李时珠胸口中箭,缓缓软了身子跪下去。
“微微莫急,不在要害。已近午时了,朕告诉沈庭斟,信阳侯一门煊赫,即使李时珠侥幸活命也做不了宗妇、只能为妾。若午时她还未出宫那便是事情有变,要他进宫营救。”陆存梧语气平稳,“强闯宫门、五马分尸,即使朕已经撤了贞度门的守卫,可这位一无所知、前途无量的沈大人是否会为一个妾室冒天下之大不韪呢?”
李时珠已经伏倒在地,可她仍一寸寸的朝贞度门挪动着,蹭出一道蜿蜒的暗红色血迹。
姜鸢没再说话,她明白陆存梧的意思。
爱情需要双向奔赴、坚定选择,李时珠于此事拼尽全力,那么沈庭斟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贞度门纹丝不动。
她已不忍再看,转过头去。
「咚——」
「咚——」
「咚——」
砸门的声音终于响起。
姜鸢双眸一亮,又把头转回来。
那是轻袍缓带的俊朗公子,慌慌忙忙的推开宫门,急匆匆奔向气若游丝的姑娘。
这一抱迟了许久,痴情的人跨过兄弟相争、权势倾轧,终于等到了来之不易的相守。
“是微微赢了。”陆存梧笑着道。
延昭二年三月初七,武帝携皇长子于阊阖映秋楼燃爆竹千响。金吾及四军兵士陈仗而立;太常设乐;教坊大陈山车、旱船、走索、丸剑、杂技、角抵、百戏,又引上百匹大象、犀牛、舞马隆饰入场为戏。
盛世太平。
刺杀皇长子的事是瞒不住的,先前李时珠下的药也到底把自己亲哥哥给拖死了,李埭短期内接连折损一子一女,上朝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都老了十岁。
贵妃已是赏无可赏的富贵,陆存梧于是叫内务府拟了不同于寻常妃子二字谥号的四字尊号,更将李埭唯一在世的长女册为县主、赐下宅邸。
李埭毕竟浸淫官场多年,他消沉没几天,很快振作了起来、每日一奏本的弹劾陆存楷,言辞也是一次比一次激烈,甚至提及了「凌迟示众」。
可朝中却对如何处置陆存楷这事依旧争执不下,虽然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罪大恶极,但「屠杀手足」这样的事一旦被载入史册,多少都会于陆存梧圣名有损。
所以文官大多建议终身监禁陆存楷,而打了仗、死了兄弟的武将则大多站在李埭这边。
“微微觉得呢?”承明殿中陆存梧问道。
时值五月初,姜鸢有孕畏热,内务府又怕于帝裔有损,不敢大量用冰。所以只用浅盘盛着冰块,叫人扇风取凉。
姜鸢皓腕如玉、侧撑着头,整个人斜倚美人榻,回道:“罪无可恕也要恕,为他这样的人背千古骂名,实在不值得。”
“是啊,所以朕在等。”陆存梧揉了揉太阳穴,放空道,“等个好时机。”
“快了,就快了。”姜鸢笑着回应,抚了抚高高隆起的小腹。
延昭二年五月十二,皇后姜氏骤然临盆。
虽然早有准备,可当天宣明殿内仍旧稍显慌乱。
分娩前宫缩的阵痛格外剧烈,内室中姜鸢每哀叫一声,外间陆存梧的脸色就凝重一分。
“陛下……”张德喜咽了口吐沫,试图缓和跌至冰点的紧张气氛,“娘娘生产的时间还长,陛下喝口茶吧。”
陆存梧闻言,骤然发问:“内室中备了茶没有?皇后这样喊下去,怕是嗓子都要疼起来。”
“有的,早早都备齐了。”张德喜答得很快,“润嗓的茶,恢复体力的参汤,连补血的药都熬得浓浓的,煨在火上了。”
宫女们进进出出的换热水,太医们在陆存梧面前跪了一地、紧张的观望着。
身体深处的痛感愈发强烈,姜鸢紧紧抓住手中的干海马。
她皱着眉,额发被水汽与汗打成一绺一绺的,纠缠在额头、侧脸和脖颈上。
“娘娘……娘娘试着用用力。”接生的姥姥道。
姜鸢深吸一口气,而后反复跟随着接生姥姥的节奏用力。
体内总算有了点动静,她感到婴儿的头正逐渐压迫着宫口,现在连小幅度呼吸都会引起剧痛。
姜鸢忍不住呜咽,双脚徒劳地磨蹭着身下的百子纳福单,眼角逐渐湿润。
肚子被按压着,产道疯狂的痉挛,急切的想要将孩子诞下来,姜鸢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哀鸣,陆存梧豁然站起身,室内旋即传来小婴儿清脆的啼哭。
姜鸢疲惫地笑起来,同时鼻子也发酸。
“是皇子!恭喜陛下!是皇子!”报喜的宫女一叠声的向外间传递消息。
陆存梧对于此事其实焦虑多于喜悦。
忍了好几次,才没冲进去。
“怎么会这样早?皇后有孕才七个月,如此一来皇后会否有恙?”他沉着脸问太医。
内室中,姜鸢刚生产完。虽然体力耗费极大,却依旧醒着。
所以她能清楚的听到外间太医们紧张的回话:“无碍无碍,皇后娘娘养的极好,定会凤体康健的。”
而后又是冗长的、掉书袋的话。
姜鸢想唤陆存梧进来,可她实在没有力气,听着听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宣明殿内生产的血腥气已散干净。陆存梧正拧着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有没有哪里不适?”他问着,还想去抱一抱她,却终究怕牵扯到她痛处,只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
“没有,只是有些累。”姜鸢反握住他。
男子掌心温热,安全感十足。
“孩子。”她累极了,连讲话都是气音。
“还不快抱二皇子来!”岚烟转头道。
新生儿很快奶娘抱来,看起来皱皱巴巴,可奶娘还是讨喜的道:“殿下天庭饱满,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朕与皇后的孩子,自然是有福气的。”陆存梧直到此时才隐隐显出开心来。
“稷儿呢?”姜鸢又问,“看过弟弟没有?”
“看过了,孩子还小,朕没让他进来,怕扰了你。”陆存梧答着,摆了摆手让室内的人都退出去。
“人常说,刚生育过的妇人心肠软些。”陆存梧慢悠悠着说,视线与姜鸢纠缠。
“陛下想做什么?”姜鸢顿觉好笑。
“先前微微要帮贤妃,之后又成全贵妃。”陆存梧凑近了道,“皇后这样心怀天下,何时才有空疼疼朕啊。”
“又乱讲。”姜鸢彻底笑出声来。
“事实如此啊。”陆存梧柔声道,“为了让皇后别再想着为人牵红线,不若朕遣散内宫吧。”
姜鸢闻言一愣。
陆存梧依旧说下去:“余下的不过几个美人,她们若愿意就可返回本家,若不愿意也可去道观与葛太嫔作伴。”
“朕不会再立任何妃嫔,朕之余生,只托付给皇后了。”他眼中爱意浓稠的像是要溢出来,傍晚的夕阳斜斜映照进室内,温馨柔和。
延昭二年五月十五,武帝公告天下。
诏书内明言——朕与皇后相识多载,白云观初见而相悦。居东宫时欲尚后,五王少、未有知,亦求之。先帝好兄弟,遂不允。朕与皇后同历千险,皆属无所离。情深如许极难得,朕无甚奇珍可予皇后,惟散遣内宫,与后偕老。自今以后,凤谕如朕旨,凤驾所至如朕亲临。
坐拥天下的帝王说他没什么珍贵的东西能给他的皇后,惟愿与她偕老一生。
然后他与她并肩而立——
「凤谕如朕旨,凤驾所至如朕亲临」
待内宫中的莺莺燕燕被陆存梧处理干净时,姜鸢也顺顺当当的坐完了月子。
皇子的洗三礼姜鸢并未亲见,只听岚烟转述说阵仗很大、极尽恢宏之能事,满朝文武都说了一箩筐的吉祥话,也奉了不少物什于御前。
岚烟这一个月来都披星戴月的安排宫内事宜、无不尽心,连眼下都乌青一片,脂粉都遮不住,于是姜鸢舒舒服服的沐浴焚香后,给她放了一旬假期。
所以此刻于宣明殿内回话的是澄霄。
“有诰命、品阶的夫人几乎都递了帖子拜宫,随帖子来的东西也登记造册,请主子过目。”澄霄招呼小宫女捧了礼单来,又道,“陛下吩咐不必尽见,主子瞧哪个顺眼挑着叫进宫来说说话、解个闷儿也就得了。”
尚膳局进了四碟子甜品,糖蒸酥酪搁在白玉盏里,桃花酥小小巧巧的摆于景泰蓝珐琅彩的小罐中,杨梅混着荔枝、白里透红的压成汁水盛满了斗彩葡萄纹高足杯,粉釉荷花美人盅盖得严严实实,尚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姜鸢拿着小汤匙舀了一口乳酪,待香甜的奶气在唇齿间荡漾开后,她问道:“四王府送了什么来?”
“中宫诞嫡子,王府应进的礼单都有定制,四王妃并未逾矩献重礼,但确有形制外的物件送进宫里来了。”澄霄翻开厚厚的礼单,很快找到了那一页,麻利回答,“是松烟徽墨,描金图画、胶质均匀,不过绘的样式奴才不认得。”
“取来瞧瞧。”姜鸢心情不错。
装着墨的锦盒很快被捧来,于姜鸢面前打开。
「是长尾鹡鸰」
姜鸢看的真切,笑道:“她倒会选。”
诗经有言: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亦叹。
毛传也说:脊令,雍渠也,飞则鸣,行则摇,不能自舍耳。急难,言兄弟之相救于急难。
郑笺更讲:雍渠水鸟,而今在原,失其常处,则飞则鸣,求其类,天性也。犹兄弟之于急难。
“兄弟情义啊。”姜鸢叹了一句。
澄霄语带不屑,道:“陛下千里北伐不见他帮衬,如今五王爷遭难,他倒想起哥哥弟弟来了,真难为他。”
“到底是一母同胞。”姜鸢抚了抚那墨,“遣人下谕,就说四王妃这墨选的极合本宫心意,从库里捡些物什给四王妃回礼吧。”
“娘娘。”澄霄撇了撇嘴。
“去吧,”姜鸢笑着吩咐,“东西太多本宫也吃不下,把那碟子桃花酥带下去你与玉蟾分着吃了吧。”
澄霄素来嗜甜,闻言这才又高兴些许。
四王妃非常上道,前脚领了赏赐,后脚就从封地启程、进京谢恩了。
“上次见娘娘还是前年年宴,娘娘风采如旧,丝毫看不出刚生产过的样子啊。”四王妃笑意盈盈的说着话。
姜鸢也笑:“这都是托陛下洪福。”
“是啊是啊,”四王妃颔首,“陛下乃天子,于战场之上无往不利,又得添龙裔,实在是圣帝明王。不知妾可有幸瞧瞧小皇子?”
“玉蟾。”姜鸢扬声唤人。
刚满月不久的孩子什么也不懂,于襁褓之中昏沉的睡着被抱进内室。
四王妃有意避嫌一般,虽起身凑近了去看,却并未伸手抱,只笑着夸道:“小皇子这般的健壮,实乃皇室之福啊。”
提起孩子,女人们总是柔和些。
姜鸢不再言语,笑容里多了几分真诚。
“妾来的匆忙,也没什么能给小皇子的,静春。”四王妃唤了自己身后的侍女,那侍女低眉顺眼的打开手中捧着的木盒。
“这个足金祥云嵌红宝的长命锁项圈还是王爷出生时先帝赏的,送与小皇子正合适。”四王妃继续说道。
只看了一眼便知道确实是好东西。
“王妃疼他。”姜鸢领情。
“孩子嘛,总是捧在手心上的。”四王妃和颜悦色着说话,语气如同寻常百姓般,“妾家里孩子多,哥哥弟弟寻常打闹着,总是跌了这个、摔了那个的,吵架斗嘴、磕磕碰碰个没完。”
她与姜鸢四目相接:“皇长子殿下也常与小殿下一处玩吧。”
婴儿就在此刻醒转,不管不顾着嚎啕大哭起来。
“稷儿倒是想和弟弟玩,”姜鸢看起来表情颇有些无可奈何,“可王妃你看,这孩子还这样小,十次里有九次见了哥哥就哭个没完,即便这样,稷儿还是乐此不疲的来,当真是极喜欢弟弟的。”
四王妃眼中有光亮起来:“兄弟嘛,大多是情义深重的。如今虽没什么话可说,大了渐渐就好起来。”
“本宫瞧着倒是小着好,若年岁大了,你算计着我、我算记着你,防着这个、躲着那个,才真是没趣儿。”姜鸢把婴儿抱在怀里哄,声音不大不小的稳稳传进四王妃耳朵里,“王妃说是也不是?”
婴儿哭声减弱,四王妃眼里的光却暗了下来。
“本宫听闻南直隶今年洪灾有些严重?”姜鸢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四王妃抿了抿唇,接道:“妾,并不过问王爷这类封地政事的。但一路走来,瞧着似乎……并不严重,或只是寻常水涝吧。娘娘不必忧心。”
“王妃慎言。”姜鸢把孩子递还给玉蟾,摆摆手叫她退出去,“黎民之事岂有小事?”
“娘娘所言极是。”四王妃敛眉,思忖片刻、跪下道,“妾会劝说王爷以百姓为重。”
姜鸢扶起她,轻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背,道:“陛下若知四王仁爱,也会觉得有如此兄弟是苍生之幸的。”
“是,是啊。”四王妃闻言松了口气。
延昭二年六月,南直隶水涝,武帝命四王陆存桥督办赈灾事宜。
四王事善,武帝悦,念及兄弟之义,免五王陆存楷死罪。囚陆存楷与妻、嫡子女于天牢,终生不得出,王府其余人等皆戍极边。
“赈灾的银两册子呈上来没有?”陆存梧于承明殿批着奏折。
张德喜捧了奏折放在御桌前。
陆存梧看也不看,转手递给了姜鸢。
姜鸢习以为常的打开细看:“平粜、平粥店、施饼饵小菜、助寒士、贩佃户、代赎农具、收养遗孩,再加上施医药,即便有乡绅义赈,也需一万七千余两了。四王这厢当真用了不少银钱买弟弟一命啊。”
“到底血浓于水。”陆存梧感慨道。
“不好。”片刻后,他突然开口。
“什么不好?”姜鸢有点懵。
“兄弟多了不好。”陆存梧高深莫测。
姜鸢觉得无厘头,笑道:“这又哪跟哪。”
“是非缠身啊,微微。”陆存梧语带苦恼,而后绕过桌子朝着姜鸢走过去,“你争我抢何其劳心,皇子到底不如公主好。”
他执了姜鸢的手,于她指尖轻吻,语气暧昧不清:“皇后不若,赏朕个公主吧。”
承明殿内日夜不断的点着长明灯,有人说那象征着千秋万代、永世传承的帝王气运,其实不然,那些烛火照彻每一个本该黑暗的角落,最根本的目的不过是防止有人御前行刺。
室内的奴才们全退了出去,男子身形于面前高处笼罩而下,姜鸢没来由的想起这件事,稍显紧绷的身体放松些许。
陆存梧一寸一寸靠近,终于将嘴唇贴在了姜鸢耳侧:“若能生个有七八分像皇后的公主,定然绝色。”
姜鸢因耳垂传来的轻微震动而差点失了力气,身形不稳的同时一股酥麻感从耳廓蔓延到全身,左手臂的皮肤上浮起一片小颗粒又很快消了下去。
“痒……”她刚想推开陆存梧,却发现双手动弹不得。低头望去,果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丝带紧紧捆住,且越是挣扎,它就收束得越紧。
双手被拉高,固定在了脑后。
姜鸢的衣衫被缓缓解开,陆存梧的动作很慢,但此刻的慢条斯理无疑只能拉长姜鸢颤栗的时间。
宫廷的滋养药物向来是最好的,她恢复的很快,甚至看不出生育过的痕迹。
不过自然有其他变化昭示着她的身体情况。
赤裸的肌肤与空气接触,微红圆润的乳尖挺立起来,一滴透白色的液体毫无征兆的从尖端落下。
“这也是……寻常事……”她有些难堪,语气僵硬着。
陆存梧的手覆上她的一侧乳尖,轻轻揉捏:“朕听闻若不排净,会痛。”
姜鸢被他弄得微微弓起身,含糊不清的答了声「是」。
“朕帮帮皇后。”陆存梧自告奋勇。
二人位置迅速转变,陆存梧坐在了椅子上,而姜鸢则分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
湿润的穴口慢慢吞吐男人的性器,陆存梧一手勾着束缚她双腕的丝带、将她扯向自己的方向,一手按着她的后腰,将肉刃深深插入甬道最深处。
停顿片刻后,抽插开始了。
“得有座公主府,要大些。”陆存梧有条不紊的计划着。
“到时也不必议亲,她若有钟意的男子,朕自会撮合他们二人。”陆存梧想了想又补充道:“三人、四人也无妨。”
“孩子还没有呢,怎么就想着建府了。”姜鸢细细的喘气、呻吟出声,脸上有片刻失神。
陆存梧不以为然:“女儿家的事自然要早早打算。”
“这可……说不准……”姜鸢仰高了头,随着抽插的动作上下起伏,语气不稳道,“如若下一胎仍是皇子……呢?”
姜鸢酡红着双颊,饱满艳丽、汁水盈盈的乳头一晃一晃,正对着陆存梧的双唇。
离得近了,还能闻到甘甜的奶味,诱惑着人去吮吸。
他眯了眯眼,从善如流的靠上去,张开嘴,将右边还流着蜜汁的乳头含进口中。
“唔!”姜鸢浑身一震,扣在身前的手陡然收紧,就连甬道也蠕动的更加剧烈,不知餍足的包裹住男人的性器。
“若仍是皇子,皇后可就要多遭一回罪了,又或许不止一遭。”陆存梧用舌头挑逗着乳头,淡淡的奶味弥漫在唇齿之间,然后搂紧了姜鸢颤抖不已的身体,用力吸吮起来。
姜鸢无法自控地挺起胸膛,乳汁迅速聚集,渗出,被吸入。芳香浓郁的乳汁在唇齿间流转,吞入喉后又让人贪婪地想要更多。
吸吮之下乳汁渗的更快,陆存梧来不及吞咽,乳汁从唇角泄出濡湿了一片。
他撤开,继续道:“下一胎、下下一胎,朕的小皇后总有一回能为朕带来位公主的,朕不急。”
说罢他抬掌揉捏她的左乳,尖锐的快感从乳肉蔓延全身,姜鸢迷蒙着双眼全身无力地半靠进陆存梧怀里。乳汁顺着男人的指缝而下,黏黏腻腻的淋漓在二人小腹前。
陆存梧握着她的大腿根将她整个人向下压,灼热的性器抵进更深处的地方,直戳到脆弱敏感的宫口,姜鸢的呻吟哽了一下,足尖一时紧绷着蜷缩起来,想要消化这过于激烈的快感。
“太深了……轻点……”姜鸢哭出了声。
可陆存梧显然没听她的,脆弱的阴蒂冷不丁被揪住搓弄,性器也一下比一下捣得更深,姜鸢拼命摇着头求陆存梧轻些,青丝缭乱、满头珠玉相碰,煞是好听。
“唤朕。”陆存梧没头没尾道。
姜鸢从欲望洪流中被拉回一点,试探着开口:“三郎?”
“不对。”
“鸣岐……”
“还是错了。”
姜鸢根本想不起该唤他什么,只无助的摇头,承受着一波快过一波的抽插。
“小娘子姓甚名谁?”陆存梧终于开恩提示道。
电光火石之间,她回忆起白云观二人的初次交锋。
“放浪竖子……”她埋进男人肩窝,扬起唇角笑道。
身上的敏感处大半被他拿捏在手,几个深顶之后坚硬滚烫的性器猛地刺入了娇嫩的宫口,手指向外揪扯着花蒂,疼痛与快感几乎将她整个人瞬间淹没。
自继位以来就一直风波不断的武帝终于处理完了内忧外患。
在这以后很多年——中原一直海晏河清。
宫里中秋宴的步骤繁琐,陆存梧紧赶慢赶,等到了宣明殿的时候天还是黑了。
“怎么走得这样急,”姜鸢取了帕子细细给他擦额前薄汗,“刚入秋,这时候风正冷,叫一扑着了寒还怎么得了。”
陆存梧笑着抱她:“皇后说的是,快让朕暖暖。”
姜鸢挣了两下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抱。
“备了什么吃的?”陆存梧半晌才牵了她的手,往小间里走。
在这个空隙里,玉蟾领着人进来摆膳。
都是些寻常的菜式,因着是私下用的,盛菜的碟子也不大。
“楼兰呈了礼上来,验完才叫往内宫送,皇后一定来不及瞧吧?”陆存梧夹了干炸排骨在碗里,骤然发问。
姜鸢确实还没看见,不过已经看过礼单了,于是在心里回忆了一圈都有些什么东西:“一方水土一方物件,看着倒都挺新奇的。”
“单子朕也看过,”陆存梧眼神示意张德喜,后者很快退了出去,“今儿日子好,玩玩儿也很不错的。”
很快有人捧了半人高的架子进来,调试完方向,李文英跪在一旁摇动摇杆,屏障之后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姜鸢怔了一瞬,笑道:“皮影戏?”
“是。”陆存梧侧头看她,“不过用了些机关,想瞧的时候只使唤人摇摇杆就行了。”
“不用人唱?也不用人舞?”姜鸢惊讶的眨眨眼。
“不用,但现下只排了这一出嫦娥奔月。”陆存梧答。
“这已是极好了。”姜鸢围着架子绕了好几圈。
“还有别的。”陆存梧领着她,起身往承明殿的方向走。
宫道上按着时令在宫中挂了不少花灯,风一吹烛影摇红,煞是好看。
八月十五的月亮圆润明透,拐过一个弯,姜鸢就看见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集会。
那是宫女太监们支了摊子,扮做行人模拟出来的繁华市景。
糖人、云吞、蜜饯果子,猜谜的、杂耍的、说书的,平日里巍峨严肃的宫城被烟火气浸泡着,让人嘴角都止不住的上扬。
“这是……”姜鸢侧头看身边的陆存梧。
陆存梧眼中灯影憧憧:“朕特意问了姜端岳阳中秋风俗,他提起儿时常带着你去逛祭月会,怎么样?像不像?”
“很像。”姜鸢心头暖意融融。
不过很快这种「被人体贴对待」的喜悦就被另一种情绪代替了。
“赌骰子?”姜鸢微微睁圆了眼。
陆存梧点点头,朝着写「赌」字的小摊走过去,对着小太监摆了摆手。
小太监把手里的骰盅双手捧给他,退到一旁。
陆存梧摇了几下,让骰盅落在摊面上:“里面有三个骰子,皇后猜猜颜色。”
「三红」
「一红二黑」
「二红一黑」
「三黑」
四个格子摆在面前,姜鸢抬手摸了摸发鬓,从上面取下支银角簪,随意挑了个盒子扔进去。
“不仔细想想?”陆存梧问。
姜鸢通透:“陛下会让妾输吗?”
陆存梧笑着开盅,一红二黑——与姜鸢选的一样。
“只让你一局,下面猜不对可就要罚了。”
他食指点了点旁边的签筒,想来里面写着些惩罚方法。
承明殿内,姜鸢小腹下垫了软枕,浑身只剩了浅紫色肚兜,认命的塌腰抬臀、跪在榻旁。
“抬高点。”紫竹鞭自身后探入臀缝,用了些力气向上抬。
姜鸢红了脸,顺着陆存梧的意。
咻啪——
法且数量不定的,陆存梧左右交错抽下来,原本剥壳荔枝般的臀瓣很快凌乱的浮起条条红痕。
叠加的疼痛愈发难挨,姜鸢呻吟着求饶:“鸣岐……饶了我……不躲了……我不躲了……”
然而身后的竹鞭依然抽下来,不堪重负的红臀上再添颜色,渐渐填满每一处白皙。
打过三十,鞭责终于停下来。
“稳住。”陆存梧指示道。
咻啪——
再次被竹鞭抽进臀缝的瞬间,姜鸢有如一只被咬住命脉的小兽一般绝望的向上拱起脊背,疼痛这般清晰,竹鞭甚至没有离开她的身体。
冰冷的刑具与滚烫的隐秘处反差极大,它们扭曲着融合在一起,终于转变成没顶的愉悦。
又是两鞭,鞭头刁钻咬在花心,逼得姜鸢把低声的啜泣、未出口的暧昧呻吟张扬成肆无忌惮的哭嚎和断续的抽噎。
紫竹鞭再抬起时竟有盈盈水泽。
“疼……”姜鸢颤声道。
鞭头不紧不慢的戳着殷红而水润的、不断翕张着的花穴,陆存梧刚一扬鞭子,姜鸢就再次嗫嚅着开口:“就错了四次……”
“啊,就四次。”陆存梧坐在她身旁,俯身揉了揉她受责最重的臀尖,调笑道,“那接下来该做什么?”
姜鸢挪了挪身子、撑起来去吻陆存梧握着紫竹鞭的指尖。
“皇后好乖。”陆存梧夸赞道。
他动作很慢,但是却再次扬起了鞭子。
姜鸢看得一颤,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难耐:“还还要打吗…”
美人垂泪,惹人爱怜。
她紧闭双眼。
可男人的手掌只是顺着红肿的臀面滑进臀缝,捏了捏她黏腻一片的穴口:“不打了,别怕。”
姜鸢松一口气,讨好的把臀肉往他手里送。
陆存梧避开伤处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泪水润湿的面颊。
“这才对。”陆存梧把玩着她丰盈的乳尖,“练练松月明,泫泫花露坠。人道是露水,侬道嫦娥泪。”
“姮娥可不是因为挨了打才泫泫坠露的,那是离恨。”姜鸢嗔道。
“朕既不会放皇后奔月,皇后了无离恨,落泪自然只能为了…”陆存梧衔住她的耳垂,“春宵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