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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欢本来以为蔺泊舟只是祈福几天,但没想到他接下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佛堂,差不多持续了一个月。
但蔺泊舟并非六根清净,先前就不断有人把时局动向写信寄到王府里来,现在,寄来的信越来越多。孟欢也看过几封,写的几乎都是镇关侯在燕山胜了败了,晋城总兵向冀州进军,黄淮流寇向南京进军等等消息。
蔺泊舟看完之后,便把信放在一旁,指尖搓捻着串珠,低声念诵着经文。
桌上又有了一封信。
孟欢进佛堂找蔺泊舟,以往蔺泊舟都会守在佛祖座下,白衣胜雪,一心一意地念诵。
但孟欢进去后,难得没看见人。
僧侣趋步走近,替长明灯添灯油后加上细绢的罩子:“王爷有事去后堂了。”
“好。”孟欢说,“那我等等他吧。”
等的有些无聊,孟欢把小桌上那封信捏起来,较为艰涩的辨认。
“……镇关侯大败京军左掖将军安楚,叛军屡次进犯京畿——晋城总兵徐亭坚绕过冀州,进入宣化,与镇关侯互通往来,勾结作乱,共克京师直隶……”
孟欢念着,脑子里大致勾画线路和脉络。
背后,响起一声温和的低音:“欢欢。”
“夫君。”孟欢捏着信转过身,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蔺泊舟穿了三个多月的纯白丧服,换回了先前蟠龙缠绕的绯红王服,站门口捏着串念珠,宽大的袖口遮住了半截手腕。
与这一个月守着佛像,垂首诵经,虔诚几似波旬问道的信徒不一样,蔺泊舟衣裳鲜红似火,眉眼妖异飞扬,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他问:“等久了吗?”
孟欢手里的信放了下去。
他看着蔺泊舟这身花衣王服,大概有几个月没见他穿过,喉头轻轻滚了滚:“夫君,怎么换了衣裳?”
“用不着守孝,也不必闭门在家祈福了。”蔺泊舟走上前来轻轻揉他的头髮,“这段时间有事要忙。”
让他揉得头髮微乱,孟欢随口一问后再看了看信纸,没太看清楚想着再仔细看一遍。
“忙什么?”
蔺泊舟道:“点兵,勤王。”
孟欢手指猛地捏紧了信纸。
他视线追逐着蔺泊舟,蔺泊舟这会儿眉眼愉快,手里捏着念珠缓慢推送,不复先前礼佛时的肃穆和沉静。
他示意下人:“去叫陈安和山行过来。”
没一会儿,两道人影出现:“王爷。”
“下午去护卫营清点兵数,查阅粮草辎重,不足的早做准备,陛下勤王的圣旨择日就到。”
山行听到消息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镇关侯攻入京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