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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泊舟:“能。”
孟欢牵着他,缓慢地走,走出庙宇到了河边,先带蔺泊舟走到一块石头附近:“夫君坐下,就在这个地方,慢点哦。”
蔺泊舟听他的话,坐下了。
寒风猎猎,蔺泊舟无意识侧过了头。他眼前一片黑暗,只有无穷无尽的混沌,好像深陷于深不见底的深渊。
慢慢,他感觉到手腕的绳子轻轻动了动,孟欢的声音传来。
“夫君,能感觉到我吗?!”
声音明亮干净。
蔺泊舟垂首:“可以。”
孟欢往前走了两步:“这里呢?”
“可以。”
再往前走:“这里?”
蔺泊舟再点头:“能感觉到。”
孟欢声调抬高:“好,那你就坐着等我啦,可不许乱跑!不然我一会儿回来咬你!”
“……”
好像个被家长叮咛的孩子。
蔺泊舟声音也尽量抬高:“好,不乱跑。”
“这就对了,”孟欢取出他在庙里找到的锤子和铁锹,尝试查看附近的冰层,停在了岸边的一个地方,冰层似乎比较薄。
孟欢拿起锤头往冰上砸了几下,冰层开了一个窟窿,底下游动着鳞片银亮的肥美的鱼。孟欢连忙伸手去捉,手指伸到冰冷的水中时,冷意顺着骨髓涌入。
“嘶——”孟欢手抖了一下,猛地将一条鱼甩在岸上。
孟欢连忙擦干手,但右手已经冻得通红,指甲盖开始冒着寒气。
“……”
救命啊。
这什么人间地狱。
孟欢没在北方待过,这辈子头一回感觉到苦寒。
他拿了根棍子想拾起鱼,鱼尾摇摆时孟欢有点儿害怕,但一咬牙用力将鱼身叉穿,血水涌出。
不知道为什么,孟欢觉得可能是这里的天气和逃亡的经历,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跟这雪地一样冰冷,知觉变得模糊了许多。比如眼前这条鱼,不再是活蹦乱跳的小动物,而是一碟菜。
——能让他和蔺泊舟恢復热量的菜。
必须进他俩的肚子。
孟欢右手拎鱼,左手牵着蔺泊舟回到了庙里,将鱼处理干净了,挂在了火堆上。
“运气好像还不错,”孟欢盯着炙烤的鱼,开始思索,“这几天至少顿顿有鱼吃。”
他回头打量着这座庙宇。
换以前,嫁给蔺泊舟不愁吃也不愁喝了,什么都不用考虑,可现在,他的病弱丈夫眼盲不能视物,什么都干不了,孟欢可就是一家之主,要照顾他,也要为生存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