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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欢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
——苦酒入喉心作痛。
喝着,喝着,孟欢额头重重地抵在石桌面上,眼皮发烫,呼出了一口软绵绵的酒气。
呜呜呜,想回家。
亭子外,响起游锦的声音:“王妃。”
孟欢醉迷迷地看去:“啊?”
“王妃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啊?”游锦有些不解。
一看到他,孟欢就猜测,是蔺泊舟召见自己。
孟欢问:“王爷找我吗?”
游锦点头:“对,王爷头疼,召王妃过去说说话,夜里留宿。”
难得第一次,孟欢摇了摇头:“我不想去了。”
少年唇瓣往下重重一撇,开始犯倔:“我心情不好,我要自由,今天我不伺候任何人。”
“……”
凉风拂过亭子, 让气氛显得尤为静谧。
说这话时少年脸颊绯红,语气执着,好像以前受了什么惊天大委屈, 今天要一次发泄个够。
游锦表情惊讶:“王妃——”
孟欢暴风吸入一口气:“别叫我王妃,今天,用我的名字称呼我。”
话里话外透露出对王妃二字的烦躁。
游锦和侍女风枝纷纷对了对视线,没有再劝阻,只是游锦悄悄地后退,走向了蔺泊舟的寝殿。
孟欢心情不好的原因说不出上来。他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权谋世界,一直都是一个草率的闯入者,就像羊羔闯入狼群,而狼群中的每一个人都披着羊皮,让他分不清谁是真正的伙伴,当他费尽心思地寻找时,所有人卸下面具,他突然发现原来都是狼。
孟欢一隻小羊孤零零,就容易升起迷茫感。
他要是在古代小门小户,靠着自己的努力勉强能活,而一穿来就是宫廷侯爵,他不得不和左右这世界发展的人产生联系,提着头过日子,尤其在不断地紧绷之后,疲惫感就来了。
孟欢额头抵着冰凉的石壁, 眼皮似乎沾了酒。
他醉迷迷的,直到感觉有人将自己抬起,放到肩舆,再落到一个柔软的被褥里。
“王爷。”
“打盆热水, 都下去吧。”
“是。”
孟欢陷在被褥中,感觉有什么柔软湿热的东西拂过脸颊,带着一些寡淡的香味,热热地敷着脸很舒服,他在帕子擦干净脸即将挪开时,抬手一把死死地按住。
拿着帕子的手腕瘦削有力,顿住,看见孟欢像隻河豚一眼,从浅呼吸变成了窒息似的重呼吸,紧接着,整张帕子都贴出了他五官的人形。
“……”
蔺泊舟唇角上扬,似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