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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颌被蔺泊舟的手指掐着,抬起来。
眼前是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有些懵懂和茫然,水润得像春三月晴空下微风吹拂的湖,与他那恍若冰面深沉难测的眸子不同。
孟欢磕绊着开口,点头:“嗯。”
声音怔愣,承认。
“吓着了。”
还红着眼眶跟了句:“吓坏了。”
日头晒着,蔺泊舟心口安静,硝烟和嗜杀欲在血管里平息下来了:“吓坏了,那怎么办?”
微凉的风从身旁擦过去。
孟欢侧头,看着他,声音有点嗫喏的哽咽:“你能不伤害我吗?”
软软的,带着一点儿哽咽。
少年满脸都是畏惧和脆弱,眉头轻轻蹙着,可怜地看着他,看起来极其容易被伤害,可任何人也会觉得伤害他是种罪过。
蔺泊舟:“你犯错了?”
“没有。”
声音规矩得不得了。
“既然没犯错,为什么怕本王伤害你?”
孟欢一时说不出来了。他总会犯错的,得多精明的人,才能永远不犯错呢。
在一个没有权力的人面前犯错,至少没有性命之忧,可在蔺泊舟面前犯错,就会被他弄死。
“呜……”孟欢都想哭了。
他垂头丧气跟蔺泊舟去了沐浴的房间。摄政王一进去,立刻有佣人上前,恭恭敬敬地替他脱着衣服。
“蔺泊舟外表高挑俊逸,身量修长,姿态如玉山倾倒,无丝毫肌肉纠缠的野蛮感,隻让人觉得他是一尊儒家礼仪浸润的完美容器。但当他脱下了衣裳,自小熟悉弓马的身材结实,肩膀宽阔,肌肉线条利落而兼有力量美,顿时让人相信他在床笫间一定耐力十足。”
这是原书作者描述的原话——
而且蔺泊舟有个奇怪的属性,他脱了衣服会变骚,这是原书作者为了方便开车加的设定。
“……”
孟欢望了他一眼,耳背开始不可抑製地发热。
书里的写的“契合度”又开始了,孟欢心里怪别扭,
自己怎么会对奸臣脸红?
蔺泊舟伏在池岸,手腕轻轻托着下颌,满头乌丝沾了水,潮湿地垂绥至池岸,目不转睛地看着孟欢。
像极了一隻鲛人。
孟欢拿起一隻木瓢舀水从他肩头衝洗下来。这也是他不怎喜欢古代的原因,位高权重的人拉屎都要人擦屁股。
比如现在给蔺泊舟沐浴,换成现代,孟欢一定会问您有事儿吗?
蔺泊舟刚纵完马,身上有许多汗渍,热水沿着他的肩膀往下流,蔺泊舟垂眼:“颈部,有血迹。”
“啊?”孟欢怔了一下,刚想舀水衝洗,发现那位置不太方便,思考了一下后便打湿了手,用沾满了水的小手,轻轻去蹭他耳颈处的血点。
血点干燥,少年的手指白皙清瘦,指尖微凉,触摸蔺泊舟的白净耳下的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