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魉(2936)
陆家防卫最重之地,是账房们理事的院落。
言昌城内的,别处的,汇集而来的账务繁而杂,一丝一毫都要理清。陆观似是有意带她去看,她跟去扫了几眼,兴致缺缺。一来她需要的东西定不在这些账里,二来对陆观的家业也不想染指。
书房里,过怀卉为陆观誊写成亲当日赠礼的来客名单。人情往来切多忌少,对陆观而言虽是小财,一旦这些人家中有红白之事,于情于理都是要拿些东西去的。
“夫人整日闷在家里,不妨随我去走动走动。”陆观坐在对侧,此时正写着一封答复年末漕转调移的信,出声道,“我那些个市道之交,常有家中nv眷作陪,我总是不便与她们打交道。”
过怀卉面露无奈,道:“你总想让我见这见那,我怕自己眼界低不会讲话,让你失了面子。”
“哪有人生来就会客套。”陆观搁下笔,研了研二人共用的墨,“况且,我陆观的夫人,只会是别人想要巴结,你随意些也无妨。”
过怀卉觉得他话里有话:“老爷?”
陆观笑了笑:“今晚太守约我谈进贡之事。他有个ai妾时常带在身边,夫人且去……相识一番。”
这倒是巧,过怀卉不仅擅于此道,而且此前来言昌的,则由陆观出面澄清,风波安稳过去后,重新拟契,宅子均以原本的七成价格正式卖给陆观,彻底脱手。
真是想的好美。陆观只是个商人,冯太守若是得不到陆观帮助,冯太守一旦倒台撑si只会被牵个曾贿赂官员的罪责,上缴巨额的罚金即可摆平;若是得了陆观帮助还失了势,陆观可就还多个为官销赃的重罪。
冯太守安然无恙陆观才有利可图,可谁来保证他安然无恙?冯千文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因何缘故被弹劾。
“……腰依我方才背的口诀摆,然后每到他肋骨那里的r0uy的厉害,就停下缓上一缓……”姚花雨好不容易逮住个愿意听她传授的,一时间滔滔不绝,巴不得把一身本事倾囊相授。
这太守府真是龙潭虎x。过怀卉抚了抚前额,吃了一筷子鱼r0u。
姚花雨又道:“除了那些技巧,最好还要用些助兴之物。”
过怀卉轻咳一声:“之前好像说过那些了。”
“不是那些si东西,我是说熏香啊丹药啊这些。”她蓦然变得有点亢奋,“你也知道我家大人年纪不小了,多少力不从心,前阵子他得了些好东西,都是接云国皇家后g0ng才能用的,哎呀里头有些那真是!”
过怀卉眼睫一垂,先羞涩地问效果如何,果不其然听了大段姚花雨讲如何与冯千文酣战淋漓。她看上去腼腆又认真地听着,姚花雨终于歇了口气,问她:“妹妹想不想试试?”
“……嗯。”其实并不想。
“一般人可弄不到哦。”姚花雨暧昧一笑,拉起过怀卉,“走走走,姐姐送你点。”
欢欢喜喜地带着这个新认的小姐妹去闺房。
“肾元凝……柱承久……”过怀卉念着那些瓷瓶上的字,眉峰都快挑到额头。
“可见这天家皇室啊,和青楼也没有很大差别,是吧。”
过怀卉笑笑,只道:“姐姐太客气了,我用不上这么许多。”
“妹妹是在炫耀你的陆爷啊。”姚花雨打趣她,“那我给你选几样锦上添花的,雪中送炭的我自个儿留着。”
又捧来一个深se漆匣,里面均是胭脂粉香,她把自己用过的拣出来,其余让过怀卉挑喜欢的。
这便是陆观提及的接云妆粉了。
jg巧细腻的各形小盒上看不出特别之处,她取了大半排在桌上挑,探手进匣时手掌快速地在匣内各处掠过,几次后终于在匣底与匣壁衔接之处,触到了一个内刻的浅浅花纹。
随便挑了两个,将其余用具放回匣里,顺道用指尖细细0清了那花纹样式。
教内所学庞杂,她思索了一番,却想不起接云国君臣中有谁使用与之类似的印记。
“你再拿几个。”姚花雨给她挑的药足有七八瓶,见她只选了两盒胭脂出来。
“明明是姐姐给我挑的太多了,这种罕有东西,哪里好意思多拿。”过怀卉莞尔。
姚花雨突然面se微变,有些失落地把那些药摆到过怀卉前头,其中的五个小瓶都是方口,她指着那些道:“这几样都是nv子吃的,养身助孕。我……我反正也用不上。”
过怀卉一怔。
青楼那种地方,不知有多少腌臜事。
她挽住姚花雨,同她坐近了些:“谢谢姐姐。”
“呐,”姚花雨重又扬起笑,“我看陆爷真是万里挑一的好男儿,你可好好珍惜。”
“那就承姐姐吉言了。”
两人又说了些悄悄话,回到正厅。
冯太守已喝得口齿不清,拍着桌子也不知在咕哝什么,陆观仰靠在椅背上,用手背遮着眼。
过怀卉走到陆观身边,把他手拿开,他眼眶泛红,但显然并没有喝醉。
“老爷,回去了。”
“嗝……好。”
辞别姚花雨,她扶着陆观出了太守府。
巡夜更夫正好在打落更,路过时被凌人的太守府卫唬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多敲了几声,快步走远。
轿子微颤,陆观靠在她肩上,查看姚花雨送她的一布袋瓶瓶罐罐。
“也是个妙人。”他把袋子放到一边,低声问,“还有什么新鲜玩意不?”
过怀卉抻直他的手掌,在掌心画了那个发现的印记。
“哼……”陆观嗤笑。
过怀卉不解道:“怎么?”
“这是接云国太师戚长逸的族徽。”他顿了顿,“万幸没有立时答复太守。”
“若是太守被定通敌卖国之罪,牵连起来可就要了命了。”过怀卉大惊,“他好大的胆子。”
“与他国重臣私交,怕是嫌命太长。”陆观倒进她怀中,故意在x脯上蹭动,“我此前给他送过不少钱物,若朝廷要借此事抄我家底充国库,五谷不分的夫君可就要靠你养活了。”
你会没给自己留后路么。过怀卉r0u乱他的头发,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由着他在x前作乱,闭目小憩。
方才那更夫敲了暗号,她明日得寻个空去一下医馆。
隔日,过怀卉回了一位米商夫人潘吕氏的约帖,与她去法德寺进香。
陆观有个修道的师傅,对佛法虽不怎么在意,但为商者多少都有些信机缘因果那类,于是多为她备了一包金豆子,并托她为自己过世的母亲祈福。
潘吕氏家产在言昌不过中下,过怀卉推了诸多邀请,应了她的约,很是让她受宠若惊。
过怀卉到访时潘吕氏尚在用午饭,她让潘吕氏莫急慢享,借了她家小门出去买了些香烛花果,一刻多钟便回来了。
回来的人自然已经变成了施蕙。
为了赶时间,杨兮秋为她稍做易容的时候搓的她面有些疼,还有过怀卉这身打扮,好看是好看,穿着可真不舒服,说不定陆观还曾在上面0啊0。施蕙想到此处,j皮疙瘩都要起来,觉得怎么都该向教里讨点额外的工钱。
小医馆里,刚刚手忙脚乱的一阵过去,现在正陷入诡异的沉默。
谭尧梗着脖子,不愿搭理过怀卉。
他舍不得姐姐的怀抱,可看见她身上无意中露出来的q1ngse痕迹,又坚定地拒绝她靠近。
杨兮秋00鼻子,回前堂接待病者去了。
鬼幡,过怀卉的师父,见两姐弟还是僵持不下,冷然道:“魍魉,跪下。”
过怀卉面se一肃,跪倒在鬼幡跟前。
“姐……”
“谭尧,出去。”他向来不喜欢这个小东西,语气更寒。
谭尧不甘心地咬咬下唇,红着眼跑了出去。
“上报。”
过怀卉把发现一五一十说了,怯怯地瞄鬼幡。
鬼幡俯望着她,冲她伸出手。
过怀卉以为师父是要拉她起来,握住他的手yu站起,不料双膝才离了地,她的手被反握住,又被鬼幡的力道压跪回原处。
“师父?”
鬼幡面无表情,再次把手摊开,垫在她手指下。
她终于察觉到什么,把昨天在陆观掌心画过的图案,在鬼幡手里画了一次。
“确为接云太师。”他收回手,然仍旧没有让过怀卉起身的意思,只道,“京中之事,冯千文是为妻所怨诽,无关其他。”
是因为姚花雨的缘故。过怀卉一凛,说:“陆观另有对付冯千文之意,不然也不会让我去接近太守小妾。”
鬼幡颔首,道:“接云摄政王告病多日,太师已一手遮天。”
“那陆观盟友,极有可能便是接云摄政王了。”过怀卉皱起眉,“陆家在百江持业多年,和接云皇族有何关联吗?”
“教内载陆威年幼时曾在接云,其余不得而知。”鬼幡用冷淡的眼se端详过怀卉,看得她有点发憷,“牢记教规,谨慎定论,不得掺假。”
“是,师父。”
“起罢。”
她松了口气,坐到一旁r0u了r0u膝盖。多日未见,本想与鬼幡说说闲话,见他始终不露丝毫缓和的神se,只得默默把已能核准的事情写成文书,签以教内代称后交由他带走。
谭尧不知去了哪里,杨兮秋兢兢业业地做着大夫的本分。过怀卉叹了口气,乔装一番,往法德寺而去。
魑魅魍魉,本就是魍魉照采魑魅。施蕙当个读过点书的穷秀才nv儿还能凑合,哪里应付的来潘吕氏。什么新米陈米,南边的米北边的米,在马车上听潘吕氏念叨了一路,不仅不能叫她住嘴,还要附和她夸奖她。
拉车的马定是没吃够草。
法德寺在城外半山腰上,实是花了不少时候才到。
拜了前殿的四大天王后,施蕙瞥见旁边的长廊里过怀卉一晃而过,忙对潘吕氏托辞更衣,匆忙去寻。
两人找了一处空的厢房,换回装束。
施蕙见她脸se苍白,换过来的衣兜里还揣着药纸,知她是解了药效追来后又吃了一回,随口道:“要不你离了教,好好和陆观过日子……”自觉失言,及时止住话头。
过怀卉重喘一口气,也没放在心上,对她说:“速将潘吕氏说过的话道来。”
潘吕氏在原地耐心候陆夫人,见过怀卉回来,面se疲倦,关心了几句。过怀卉道:“我甚少出门,倒是让姐姐见笑了。”潘吕氏自是连连称否,与她相携理佛。
拜完最高的佛殿,潘吕氏还有自家供在寺中的牌位要拜,便让过怀卉在角亭内暂歇,派婢nv去为她领碗佛茶。
过怀卉用帕子拭汗,歇着歇着,x口的一点胀痛扩到四处,不但心越跳越快,肺腑也如被揪起来一般。她捂住x口,扶着栏杆的手抓得惨白。
“这位施主!”一个小沙弥正在清扫落叶,看到过怀卉痛苦万分的模样,忙丢了笤帚,秉着礼数还不敢上前搀扶,急道,“施主还能走吗,小僧领施主去厢房吧。”
过怀卉闭了闭眼,试图消去那些皂白乱跳的斑点,点点头,勉强站起来跟着他走。
小沙弥引她到最近的厢房,又匆匆找人求助去了。
郑岚一进来的时候,就见自己定的厢房地上蜷缩着一个nv子,气息微弱,仿佛尸t一般。
有人在她身边走来走去。
绕着她转了几圈,才把她从冰凉的地上扶起来。
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力道很重,随时都能掐si她。
“方丈,就是这边!”
小沙弥带了广静大师进来,被房内的郑岚一吓了一跳。
“施主你……”
广静打断小沙弥,温声道:“无碍,这是老衲小友。你且去催一催僧医。”
“哎好、好的。”小沙弥挠挠头,疾步跑远了。
“我还以为是刺客,原来是个误会。”郑岚一放开扼住过怀卉颈子的手,把她抱到榻上。
“应是言昌城来的香客。”
广静唤来一名弟子,差他四处去问问哪家不见了年轻夫人,找到就带过来看看。随后为郑岚一换了间厢房,人手也重新调派。
过怀卉转醒,眼前潘吕氏的脸一点点清晰。
潘吕氏见她醒了,总算松了口气。
“妹妹要是有什么事,我都不知该怎么跟陆老爷交代……都是我不好,来这么远的地方。”
一旁的僧医道:“这位施主只是身子太差,早些回去休息,平日注意好好调养。”
过怀卉坐起来,身t已无异样,昏迷前的感觉却挥之不去。之前身t上的问题她都没怎么在意,只道是压制武功的缘故,可如今这般,隐疾、中毒还是别的什么,或许唯有圣医能诊出来。
脖颈处有些微不适,不知是何原因。
她对潘吕氏说:“我们回去吧。”
现在的过怀卉对潘吕氏而言俨然已变成个烫手山芋,此时就希望把她完完整整送回去。听她发话了,忙不迭地与婢nv一起送她去车上。
郑岚一与广静站在隐蔽处,目送马车拐过山路。
“陆家夫人么……”
太守府的拜帖连着送来几日,陆观看都不看,遑论回应,冯千文自知无趣,也就不往陆府递了。
巡按御史已至,并未急着进城来,据闻正在外城村落中查访。
与冯千文的坐卧不安、冷落ai妾相b,过怀卉与陆观的情事调和地愈发顺畅,夜夜不休。
铜帐钩上垂挂下一溜小人画,悬在过怀卉头上微晃。
再这样脑袋就要磕到地上了。
她挣了挣腿。
陆观从自己的珍藏里,找出了一条源自氺斤国的脚链,取来给她佩戴。若是常人看来,不过是几段银条串成的一般之物。极近查看,才能看出波浪状的细银条腻滑无杂,每根银条上刻着长有翅膀的奇特走兽,姿态各异,发丝粗细的纹路内还镀了金。
据说此物本是氺斤国的贵族男子装戴,过怀卉脚腕子一手能握,陆观只好绕了两圈,但总有点不满意,把看着碍眼的交错处换来换去。
过怀卉出声道:“夫君,我快掉到床下了。”
陆观终于舍得放下那点小纠结,把她身子捞正回来。
她趴到陆观腰间,翘起小腿摆了摆,脚链很快被她的t温捂暖,没什么膈应感。
探手去0他的下身,陆观很快有了反应,过怀卉狡黠一笑,熟练地剥掉双方贴身衣物。
对着半抬头的yan根呵了口气,斜着眼向上看他。
“你……”陆观目光热切,触碰她的后颈。
过怀卉嫣红的舌尖轻轻在顶部一g,立时缩了回去。她砸吧了一下嘴,品了品那个味道,眉头蹙起:“这么难吃。”
yan物经她一撩已彻底苏醒,陆观瓮声说:“那便只用下头吃罢。”
分明很是想要被t1an的模样……过怀卉跪坐起来,长发拨到一边,用指背抵住那根r0u具,努力张口把顶部含进嘴里,然后一点点吞得更深。
抚着她0背的手紧了一瞬,滑下去r0un1e坠晃的yur,急躁地摩挲着。
她生涩地上下起伏,舌头被那腥粗的r0u物挤得只能小幅舐弄,下颌累得不行。收了收颊部,x1咽了一口不甚好吃的涎水。
一时被呛了一下,吐出口中之物,咳嗽起来。
陆观腹部微颤,忍耐下来。双手探到腋下,生生把她的身子提上来,她红唇翕张,几丝涎ye被拉断,沾到两人的身上。
眼里还有层轻魅的水se。
过怀卉被陆观搂着往床内滚了半圈,顺势g住她的小腿挂到自己腰侧,把身t往她双腿间挤。
直奔入口,重重cha到最底部,激烈地耸动起来。
……
十月十四日,刮了北风,天气y沉。陆观大清早便出门去了,过怀卉走了一圈府内,让陆府上下收拾出积了大半年尘的暖炉,叮嘱采买处尽快收碳。
冯千文提心吊胆了好些天,巡按御史终究登门了。
太守夫人起先可劲闹腾了一阵,听到巡按大人说pia0j是大罪后又改了口,称姚花雨是别人送来,冯千文正经纳的。于是巡按御史追问她是谁给冯千文送的,她知自己说错话,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巡按自然懂得冯千文不止pia0j这点事,当即派京城跟来的官差接管了太守府,把冯家上下软禁在府内,以便彻查。
冯太守恨自己畏妻,没能早点休了她,白给她这么多年福享,又恨老妻糊涂,这把年纪拎不清他们一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最恨姚花雨狐媚,贪婪下贱,平白给他惹出这事端。
冯夫人善妒,子嗣均是自己所出,冯千文早年也断断续续纳过几个妾,均没多久就被冯夫人打发走。巡按把他们的儿nv软禁一屋,冯千文与妻妾一屋。
姚花雨坐在门槛上,身后夫妻俩还在相互指责,她也不关心他们说了些什么,看了看两侧长枪锃亮的官差,搓了搓冰凉的手,头埋到膝盖上。
冯千文的卧房已经被搜查过,陆观陪同巡按,找到了那只漆匣。
“你言此些东西来自接云国皇家,如何证明?”
陆观倒出那些无用的脂粉盒,把漆盒内侧朝向光照之处。
巡按端详一阵,虽能隐约看见些什么,但漆匣se深,实在不好分辨。派人把它锯开后,暗藏的秘辛完整暴露出来。
“是否足够鄙人将功抵过呢?”陆观的手指碰着过怀卉曾抚之处,语气懒散不羁。
巡按脸se难看至极。
御史台遣他而来,除了查冯千文,还有一个皇帝的密令交予他——顺着冯千文的案子,揪拿富商陆观错处,找名目撕开这个百江的钱袋子。陆观今次主动来见他,不仅坦白了曾贿太守一事,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发了冯千文一项重罪。
他为官不久,意气风发地接下圣旨,自得为天子所重用,软y不吃,更不会受钱se诱惑,哪曾想过会有这般境况。
长处有时候也会变成软肋。
巡按睨着那四分五裂的漆匣,思绪纷乱。
暮se西沉,陆观回到府里,过怀卉还伏在书案上睡着。
陆观轻声唤她:“蕙儿。”
“呃……?”她头昏脑涨,勉力支起下巴,眯着眼看陆观。
“还是买几个小丫头吧。”陆观抚着过怀卉的眼角。过怀卉往他那处侧了侧,半张脸都埋进他掌中,柔柔地蹭动。
然后整个人倾身过去,倚到他怀中,打着哈欠:“你已经说过好几回了……反正我也不常外出,真的不用丫鬟。”
“再说,”用膝部顶了顶他的大腿,“太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也怕冒出第二个我啊。”
“你在说我会像太爷一样?”
“我有么?”她笑道。
陆观不与她争辩,哄孩子般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她复闭上眼,安心地继续睡。
下人送来晚食,过怀卉才又醒来。
她见都是她喜ai的菜,道:“你说得对,我该学学姚花雨。”
“你觉得她如何。”陆观问道。
是要谈正事么。过怀卉用筷子拌了拌饭,思索了一会,答道:“很好的nv子,可惜为出身所累。看似圆滑通达,实则眼界所限,缺少防备。”
陆观点点头,又问:“夫人稀罕她吗?”
过怀卉露出点疑惑之se:“我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况且还算是欺瞒了她……稀罕说不上,愧疚倒是有。”
“她要是因为冯千文而出事,你怎么想。”他道,“且我在其中推了一把呢。”
陆观语气十分平淡,甚至还刻意把盛着鱼的盘子往她这边移了移。
那日太守府小宴上,是姚花雨端来的鱼,最后一碟菜。
过怀卉停了箸,看向陆观。他自顾倒了杯酒,饮尽了,与她对视。
他在内是丈夫,在外是商人。
还是她的任务目标。
而如果是作为施蕙,应该如何回答陆观的话呢。
“我自然是怜惜她的。”她缓声说,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却不是因为姚花雨,而是因为陆观。
“她是身不由己,注定与冯千文共享福难罢了。”她用筷子把那盘鱼往陆观那侧拨回去一些,桌上拖出极浅的两道划痕,“你不也ai吃这个?还有,以后饭菜不用全依我口味的。”
陆观yu言又止,两人沉默地用饭。
过于生分的对话,他们都有些食不下咽。
王度踩着小碎步,在门外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见老爷夫人是在吃饭,才进来报巡按御史到访。
过怀卉放下碗筷,用茶水漱了漱口,道:“你去忙,我出去散散心。”
陆观见她神se郁郁,也知自己惹得她不快,让她注意安全,多带几个家丁跟着。
她应声,随意点了几个人,匆匆从侧门出去了。
言昌夜市熙攘,丝毫未受近b的初冬影响。和悠闲自在的普通人相b,陆家家丁简直是凶神恶煞,过怀卉几次被人奇怪地打量后,命几人跟得远些,少扰她的兴致。
陆家的布庄古玩等铺子也都还灯火通明,她只瞥了一眼,毫不停留直接走过。
经过一处酒肆时,二楼突然一阵哄堂大笑,还有几颗棋子从窗口落下来,有一颗在过怀卉的脚边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被她一脚踩住。
“夫人您有伤到么?”一个家丁忙过来问。
过怀卉不耐地摆摆手,直接进了酒肆。
酒肆里头颇为宽敞,回字形的结构,共有三层。既有文人墨客在高谈阔论,也有寻常人家在吃饭品茶。
小二过来问她需要什么,她在一楼听到几句大谈冯太守如何如何的虚言,眼珠转了转,给家丁们在一楼中央点了一大桌吃食。自己上到三楼的回廊,要了些清淡茶点,倚在美人靠上,俯瞰二楼的客人玩六博和叶子戏。让家丁们即可以留意,又不会烦到她。
她所在的回廊内侧,桌边正坐着鬼幡。
他做了副酒鬼打扮,一腿竖在凳上,捏着酒瓶轻晃。
眼神还是那么锐利。
“陆观之事,尽快办成。”
她眼神只往二楼看,有两个客人明显喝高了,自己桌上少了棋子,就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还要抢别人桌上的,甚是滑稽。
“派那位御史来的人,”她眉眼弯弯,用手帕掩住口鼻,嘴上却幽幽道,“与出钱买陆观消息的,是同一位吧。”
鬼幡不说对,也并不反驳,她接着道:“极为位高权重……不仅是要财,还要置他于si地。”
“魍魉。”鬼幡冷冷乜斜她,“你的教规,学得一向很好。”
是的,她恪守教规。私事上除了谭尧,也从来没忤逆过鬼幡什么。
陆观放任她出入陆府所有地方,他自己不g净的东西毫无痕迹可循,可是一向马虎的陆威,到底是留了把柄。
施父为了nv儿的平安,在施蕙看望陆威时,总是要跟去的。作为一个多年未被起用过的魑魅,他的遮掩都不用刻意,就是普通老人家最自然的行为。
此时二楼又是一片哄闹,有人叫嚷着不服气再来,嗓门大得整个酒肆都能听见。过怀卉低头看去,也不知自己是在看赌局还是在看人,轻声道:“师父,我只是有点怕。”
方才为陆家家丁们点菜时,她多写了一页纸,掖在袖中。
此纸现已到了鬼幡手里。
“度岁前月,陆观会远行例行清账。”鬼幡喝了口酒,又叫了一瓶。
“我不曾忘的,师父。”
“此事过后,我为你择个去处,安心抚养谭尧罢。”
酒楼的客人快散完了,过怀卉才动身回去。
她出门不仅是为了传消息,也有避开陆观与巡按御史会面的一层心思。故意磨蹭到快子时才归,不料还是遇见他们在府门外话别。城内多少与太守有过瓜葛的豪商都盯着陆观,看他如何自处,过了今日,定都要闻风而动了。
待那巡按大人乘轿离开,她才去到门前,挽了陆观进府。
陆观明她不想再谈与太守有关之事,便问她:“如此晚归,去了哪里玩乐?”
“狎妓去了。”她想到那几个亦步亦趋的家丁,撇撇嘴,回道。
陆观哈哈大笑,附耳于她:“那回房后老爷可要好好检查。”
闻言,过怀卉扯过他的衣袖,把他往园里的湖边带去。湖心有个水榭,与岸相连了一座桥,她牵着陆观往那处走,园里识趣的暗卫们纷纷散去,愣头愣脑的也被一并赶走了。
皓月当空。过怀卉呵出一口寒气,张手要陆观抱。陆观俯身,环住她的肩,一手穿过双膝,稳稳把她搂在x前。踏着月光过桥,把她安放到水榭里的矮榻上。
水榭四周挂了密织的竹帘,虽不漏风,终究是有点冷。
过怀卉横坐在陆观腿上,黏糊糊地亲他。陆观握着她的手,捂了好久也不觉热起来,交缠的舌退开了些,道:“还是去卧房吧。”
“就在这里。”她不依不饶,“还是说老爷太笨,不能让我暖起来呢。”
陆观松开她的腰带,把外衣留在她身上,只从衣襟处拨开阻隔,露出齿痕犹在的yur。粉neng的rujiang经他手掌一触,很快傲然突立,随着她的呼x1轻轻起伏。
早已养得不怕人的鲤鱼们聚在水榭周围,傻傻地等着被投喂,鱼尾拍打水面的动静清晰可闻。
“你在暗示我什么呢。”他沿着柔软的腹部再往下,手指探到sh润拥挤的软r0u间,抚着那还未开启的贝囊。
她离了陆观大腿,在他面前站定,襦裙和亵k顺势滑落脚面。把衣袍拉到肘部,跨坐到他腰上。
她把陆观按倒在隆起的靠背上,一手放出他挺立之物:“老爷真是……贼喊捉贼。”
陆观自然不能拒绝这份厚礼,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肋下,笑道:“这么瘦,之前怎么吃下老爷的。”
“肯定是因为老爷太小了。”她抬起手,在他的注视中t1an了t1an被沾sh的手掌,又把指尖含到唇里,“八成用了什么壮yan的玩意,讲不定其实还没我指头宽。”
自古而来,这类玩笑不论真假,总能激得男子雄心一怒,陆观也不能免俗,与她调转了姿势,高昂的yan器找准y口,当即就进了几分。
过怀卉本以为他立时就要逞凶,结果又拔出头部,再进出也只是用前端,在浅处来回戳刺,不肯深入。
开始她还能调侃“我就说老爷小”,后来自己也反受其害,泪眼汪汪地求陆观进到里头些。
“老爷太小了,莫要为难老爷。”陆观在她左边r晕上又添了一个淡淡的齿印,含混道。
“你……”她歪着身子探到下面,气呼呼地把露在外边的那一大截握住,往自己里头送。
得逞的陆观长舒一口气,折起她的腿,猛地发力重重捣她内间软热的媚r0u。
寒意逃离了他们纠缠的r0ut,她的手指不再冰凉。抚着他结实x膛的速度快了几分,她身下深处涩然yu胀,即将被带到顶峰。喘息急促,眼前变得摇摇晃晃,甚至那一瞬间分不清是鱼儿翻水还是下t润sh的声音。
陆观被骤然涌出的yye吞没,t贴地停下ch0u动,待过怀卉回过神,再于收搐的极深地狂热地来回。
“陆观……陆观。”她喃喃唤着,摊在榻上的衣物只剩宽袖挂在手臂上,透进榭内的月光下,衬得肌肤瓷白如雪。
陆观抚开沾在她面上的几缕发丝,手掌托起纤弱的颈项,唇舌紧紧地与她的相合。
粘稠的jg水一gugu洒在她身t里。
……
玩家1又在看h时莫名睡了过去,等再醒来,游戏不仅再次卡住了,这次还卡在了设定界面上。
游戏达成次数7。
“到底几个意思啊这破游戏!”
玩家1暴躁起来,强行重启电脑,结果电脑“biu”一声被关掉后,再也启动不起来了。
这下玩家1彻底傻眼了,妈耶正常玩了这么几次原来真是病毒啊。
要损失惨重的节奏。
明天是周末,拿去数码店修吧。
十一月初。
过怀卉不清楚以前的陆家如何准备出行,但是今年这个阵仗,着实不像是去巡查外地铺面,更像是要搬家一样。
陆观有他自己的人脉渠道,想来也是对京里那位有所觉察。
她自嘲地笑笑。
鬼幡昨日来了好消息,和她想的差不离。
“儿媳妇啊,你再走神就要输了哟。”陆威的倒数第二粒白子,顺利进了棋盘上过怀卉那边的洞内。他也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温文尔雅的面孔上露出个诡异的神情,看着又似笑又似哭。
她把黑子夹在指间把玩,稳稳一弹,也进一枚。能如此和睦地同对她有非分之想的公公玩耍,过怀卉对自己也很是折服。
陆威笑意更浓。
负责监督陆太爷的王度咳嗽两声。
“太爷,口水擦一擦。”
陆威真听话地用衣袖去擦了。
“哪有什么口水?啊?你给我走远一点,少来打搅我……我们!”
“太爷,看来您又想被老爷禁足……”
过怀卉见主仆又开始吵闹,收拾好棋盘,往施父院里而去。
施父的安排已有了着落,等陆观他们出城后,冬至日时去给亡妻上坟,在陆家仆人眼皮下自山上失足便可。
她与施父最后细敲了一些事,行了大礼拜别于他,以后应再无重逢之时。
另一头,施蕙终于被分给了新的魍魉,要去b都城更往北的一处镇子。她嗷嗷一顿惨叫,把涕泗都揩在杨兮秋外衣上。
“我不过是晚半年再去……”杨兮秋出诊方归,便被她抱住不撒手,无奈道,“教内还有b你更轻松的人吗?不如帮我再去劝劝谭尧。”
“我去了恐怕只会火上浇油……”她是知道自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
杨兮秋道:“那你g脆多敲打他,半大孩子,也该有点魄力了,天天姐姐长姐姐短的。”
施蕙用他的衣袖抹了把脸,清清嗓子:“这我行。”
晒药的小院里,谭尧埋头抄着医书,厚厚的一套医方已誊了两成。施蕙提了个马扎,坐到他边上看他写。
谭尧停下笔,板着一张脸说:“你挡到光了。”
施蕙拍拍那堆书,耸了耸肩,道:“我故意的。”
不出意外得了谭尧白眼。
施蕙看了眼他抄一半的方子,发现正好是个妇人病的药方,面上浮现一抹暧昧之se:“安心啦,兮秋给你姐配了避子药的,不用担忧会有弟妹和你抢姐姐。”
“我不是……”
“不是什么?”
谭尧脸se更难看了。
“你什么时候走,我和师傅给你践行。”
他尚未换完牙,前几日又掉了一颗,发狠时不经意露出一个牙洞,施蕙瞧着有种莫名的可ai,伸手戳了戳他的小脸,被他嫌弃地躲开。
“臭p娃娃。”她笑了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点小心思?人小鬼大,可惜连牙都还没长齐,就会给你姐摆脸se,笨蛋。”
谭尧倒是没有被点破心思的尴尬,沉默了一会,难得不和施蕙抬杠:“你有好一些的法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