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
元允中知道自己又被她调侃。
她总是这样,好像很喜欢逗他似的。
可他很喜欢这样的宋积云,显得特别的开心,特别的活泼,特别的有精神。
他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忍不住又抱了宋积云,温声低语:“我回去之后,最多三个月,就会回来。你等等我。”
宋积云笑道:“回来做什么?把江县令挤走,你来当梁县的县令吗?”
元允中挑眉,英俊的面孔很是生动。
宋积云笑道:“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元允中道:“江师兄告诉你的?”
宋积云点头,道:“你失踪的时候,他和我说了很多事。”
元允中皱了皱眉,道:“你别听他胡说。事情没他想象的那么复杂。皇上一直以来都不太满意江西这边的官员,觉得他们对宁王太过纵容。我来之前他还在挑选江西的左右布政使和按察使,我愿意来江西,正好给他解了围。”
“那也是去南昌府任职吧?”宋积云笑道,“人家五品到四品是个坎,四品到从三品是个天堑,你倒好,说丢就丢,说不要就不要,也难怪江县令为你担心了。”
元允中还不承认,道:“京里也很复杂,朝臣们不满皇上独宠万贵妃,天天盯着皇上后宫那点子事上书弹劾,我被迫站队,不如在外面当几年官,正好避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少来!”宋积云压根不相信,巧笑道,“我要是去京城打码头,你去不去?”
元允中狐疑地望着她。
她笑道:“我说了让你给我十年就十年,我会利用这十年好好地打理宋家窑厂,然后把它交到合适的人手中。你别以为我会挂羊头卖狗肉,说是要当家作主,还跟着你去京城。”
元允中显然不相信。
宋积云道:“自风神庙之后,我就在想宋家窑厂该怎么办?想不被御窑厂捏着喉咙,就得想办法和京城的造办处搭上关系。就算你不回京城,我过些日子也要去京里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在京城设个分号,买不买宋家的瓷器都是小事,重要的是能和造办处的人走动。”
而且在她的记忆里,有几家在历史上留下名号的窑厂都开在西山那里,她也想过去看看,要是能行,在那里也烧点东西,用来维护宋家窑厂的声誉。
两人说着关于未来的一些事,眼看着都打了三更鼓了,元允中还舍不得和宋积云分开,非要亲自送人回家。半路上遇到巡夜的,元允中出示了腰牌,那些巡夜的人都踮着脚好奇地朝马车内张望。
宋积云没有躲闪,倒是元允中,挡在了他面前,等那巡夜的走了,宋积云又是一阵笑。
元允中恼羞成怒,转身去捏她的鼻子。
宋积云躲躲闪闪的,不到一个时辰的路,他们走了快两个时辰。
此时已是敲了四更鼓,宋家门房开门的时候看见宋积云和元允中从外面回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神色惊慌地直问要不要去请了郑全。
“不用,不用!”两人一夜没睡,居然都不觉得累,宋积云问元允中:“你这样送我回来要不要紧?你要不要干脆在这边歇一晚再回去。”
元允中罕见地犹豫了一会儿,道:“我还是回县衙吧!”
宋积云朝着他眨眼睛,道:“不会是你那个空诚计唱不下去了吧?”
元允中有些狼狈,恨恨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别以为你就能好过。你这几天别出门了,等我把宁王那边的事收拾干净利索了再说。”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宋积云是个怕死的,和元允中站在门口道别又多说了半个时辰的话,直到看见宋家的门房远远地打着哈欠偷窺他们,她这才不好意思地把元允中推上了马车,道:“你路上小心点。有什么事就跟我这边说一声。别把我当傻瓜似的。景德镇,我可是地头蛇。”
“知道了!”元允中从来不敢小瞧她,悄悄地拉了拉她的手,低声道,“我明天再来看你。”
宋积云点头,两人这才各自分开。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的,宋积云还没有起床就被香簪给摇醒了,道:“大小姐,元大人差人给你送了一笼汤包,一碗蜜豆豆花,一碟子酒糟鱼,说是味道很好,让你也尝尝。”
这是给她送早点吗?
元允中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
宋积云在床上赖了一会床才爬起来。
宋积雪欢欢喜喜地跑了过来,道:“大姐,姐夫说,他过几天就过来给我上课了,让我把从前他讲的课好好复习一遍,还给我留了很多的功课,说他上课的时候要考我的。我是不是又可以跟着姐夫学算术了。”
宋积云看着宋积云手中厚厚的一叠纸,怀疑元允中根本没有睡觉。
郑全也被元允中叮嘱了,让他看着她别出门,守好门户,还让郑全转告她:“很快就好了。”
宋积云正好要看看拿到了新青花配方的那些人瓷烧得怎么样了,就在家里歇了几天,品鉴他们拿过来的样品。
没两天,盯着洪家案子的郑全来告诉她:“洪熙、洪照和桃小姐都被放出来了。但要收没非法所得。”
宋积云非常的意外。
郑全道:“洪家的家业全都被充了公,桃小姐被罚五万两银子。是那个宋仁拿着银子去保的桃小姐。”
至于洪家的家产被充公之后怎么办,还没有个章程拿出来。
宋积云让郑全继续盯着:“若是划归官府也就算了,若是官府拿出来卖,最好能把那几个坡林拿到手。”
郑全应诺,欲言又止。
宋积云看着不禁笑道:“是不是有人说元公子什么不好的话了?”
郑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道:“这次涉及宁王走私案的人家要不没收家产,要不就拿银子担保。就有人私底下说,元公子只要钱……”
宋积云笑道:“你以为银子是这么好拿出来的?你想想,就是宋桃都罚了五万两,更何况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