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节
我到了那里有吃有住,也帮着庄子上的人干活。
又过了好些时候,郡王府一家来到庄子上避暑。
那一次还有别府的几位公子也去了,其中有一位长相格外英俊的,是陈家的七公子。”
他这么一说,曾家人立刻都记起是哪一年了。
就是那次在庄子的马场上骑马,曾念摔了下来,残废了好几年。
曾李他们不记得这个番人曾在他们的庄子上待过,就算他曾经在那里待过,但是也轮不到他去主子跟前伺候。
“一天晚上小县主忽然找到我说,你不是说肯为我卖命吗?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自然说是真话,还说只要自己能做到,绝不推辞。
小县主就说你现在管着马,明天我们要骑马。你把那匹白马身上做些手脚,让骑马的人摔下来。
我于是就在马掌上做了手脚,第二天果然出了事。
我不敢上前头去,听别人说是大县主摔了。
我听了心里头害怕得不行,我没想到小县主要害的人居然是她的亲姐姐。”
“我的天,这……这也太狠毒了!”曾慈的恶毒真的是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毕竟是亲姐妹,平日里就算有些不愉快,也不至于动杀心啊!
“不是的,阿慈,我记得那匹马原是思问要骑的。”那天发生的事,曾念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后来我跟他换了码,并没有任何人暗示或怂恿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所以你并不是想要害我,对不对?”
曾慈苦笑了一下说:“没错儿,我原本并不是要害你,甚至也不是真的要害思问哥哥。
我让人在马上动手脚,就是想让思问哥哥受伤,然后我来照顾他。我想这样他就会明白我的真心,知道我的好。”
众人听了无不感到心惊,这曾慈实在是心里阴暗得不像话。
要知道坠马绝非小事,摔断腿,摔残废,甚至死的都大有人在。
她为了抢陈思问,甚至不惜把他推到危险的境地,只是为了一己私欲。这样的人谁敢接近?
在一旁的陈夫人脸色真是非比一般的难看,如果不是曾念阴差阳错地换了马,自己儿子还不知落个什么下场。
“事情还没完,”提了达古继续交代,“出事那天晚上,小县主又来找到我,说大县主受了伤,但大夫说有望恢复。
我听了连忙谢罪,又庆幸大县主伤得不重。可小县主随后又说,顶好是想个办法,让她姐姐永远也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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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我想办法,怎么样能加重大县主的伤情。还说只要这事儿办成了,好处少不了我的。
她原本是让我去找个大夫来行事,我为了博取信任,同时也为了得好处,就说我就能。
在我们国家,有个养虫族,以养虫谋生。我是养虫族人,我们养的虫子有两种。
一种是我前头提到的食脑虫,我们也成为上行虫。还有一种叫做下行虫,也叫压脊虫。
这种下行虫只要刺破人脊柱上的皮肤把它放进去,就会让人那一处的脊柱麻痹。
如果脊柱原本就有伤,用了它之后,伤情便一直都不能恢复。
大县主虽然腿不能行,但其实伤的是脊柱。
下行虫的威力远不如上行虫,并且每中一次只能维持半年左右。
我跟把上行虫和下行虫的作用效力都跟小县主说了,让她自己选用哪一个。
大约是顾念姐妹情谊,小县主最后选了下行虫。
这下行虫如果想立刻解开也很容易,只要把解药稍稍刺进身体皮肤的任何一处,出不了三天就解了。”
曾念身不由己地往后退了两步,她像从来也不认识这个妹妹一样看着曾慈。
她原以为曾慈设计陈思问落马,就已经到头了。
自己换了马是咎由自取,没想到明明摔错了人,曾慈却还不肯放过她。非但没有半分愧疚,反而进一步加害自己,让自己瘫痪了三四年。
她已经不需要再像曾慈求证了,柯望忱第一次到他们家的情形,她还记得。
那天陈思问按惯例给自己针灸,曾慈走进来说要给自己理头发。
当时自己头皮刺痛了一下,但并未在意。
现在她知道,那是曾慈在给自己用解药。
“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没良心的东西!”郡王妃又痛又怒,她真恨不得自己从没有生过这个女儿。
这么多年她为着大女儿的事日夜忧心,整个人老了十岁。
她一直觉得是老天不公,却没想到这根本就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并且就是自家人下的毒手。
曾李没有说话,他的脸色难看得就像马上要下大雨的天空。
曾慈已经不能用恶毒来形容,她根本就是毫无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