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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不安

 

确实很快就有下人送来了早餐,让人禁足又不是让人来饿肚子的,底下人见家主没有责罚禅院甚尔,以为家主对这个「天与咒缚」另眼相待,送来的餐食还格外丰盛。

“这还是托了你的福。”

甚尔看着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捧着味增汤小口喝着的艾尼亚,有些嘲讽地说。小nv孩虽然姿态随x,但仍看得出脊背笔挺,是受过严格教育的,眨巴着两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甚尔,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说。

深红的漆器餐盘上摆着大大小小五六个碟子,有鱼有r0u有菜有蛋的,还配上了一碗晶莹的米饭,相b起以前只是几块馒头就打发掉的早餐,这简直就是家主才有的待遇了。

“没什么,好吃吗?”

甚尔说让艾尼亚先吃,就真的一口没动,就坐在一旁看着她不怎么熟练地用着筷子这里尝尝,那里尝尝,没一会就消灭掉了大半碗米饭。

“感觉有点怪怪的,你们这里都是一早上就开始吃米饭吗?”

小nv孩的肚子总算填饱了,舒服地0着有些鼓起的小肚子。甚尔见她吃好了,也不嫌弃,就着艾尼亚刚用过的餐具把剩下的全部填进了肚子里,艾尼亚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照顾自己长大的夏野也都是这么吃的。

“我们这里好像都是这样,你们家不是吗?”

“唔,还真的不是诶,妈妈喜欢早上吃各种点心面包配牛n,爸爸喜欢吃三明治,nn吃得少一般早上只喝咖啡,妈妈说我不要学nn,我还在长身t。夏野叔叔一般跟着我吃,我吃什么夏野就吃什么。”

小nv孩歪着头想了一会,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嘴角上还沾了一点饭渍。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平时估计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长大,甚尔有些好笑地伸出手替她擦掉了这点w渍。

“呀,妈妈要是知道又要说我了……”艾尼亚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下脸,“对了大哥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甚尔。”

“甚尔哥哥,我叫艾尼亚,艾尼亚·揍敌客。”

“揍敌客是姓吗?姓在后面,你是外国人吗?”

“嘘,妈妈不让我在面说自己的姓,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小nv孩着急地扑上来,就要捂住甚尔的嘴巴,但她跪着的高度实在是不够看,扑了个满怀才把手够在甚尔脸上。嗅觉敏锐的甚尔还是能从nv孩的指尖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不动神se地把手从自己脸上挪了下去,拢在自己的手掌中。艾尼亚还在着急,甚尔只能先把她正过来抱在怀里保证道:“不会跟别人说的。”

艾尼亚将信将疑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但只能看到少年的下巴。少年已经开始显现第二x征,下颌上开始泛起青,陆陆续续地再往外冒胡茬。

“那就好,一般人听到这个姓都会吓一跳,要么就会想要把我抓起来去卖钱,甚尔哥哥你是个好人对吧?你不会把我抓去卖钱吧?”

一个合格的揍敌客不应该预判一个人是好人……艾尼亚还没说完就想起爸爸是怎么板着脸教育自己的,那次自己是犯了什么错误来着?差点被一个伪装成甜品店的老板刺杀,还是差点被b自己大几岁的姐姐拐走?

始终没长记x的艾尼亚越想越后怕。

远不在父母身边,这个把自己牢牢控制在怀里的大哥哥看上去也很厉害的样子,万一他真的要把自己拿去卖钱的话,爸爸妈妈是不是就再也找不到自己了?越想越委屈,小nv孩已经开始紧咬着下唇,漆黑的眼睛又变得sh润。

不管艾尼亚的父母如何耳提面命让她出门在外要谨言慎行,出身于世界黑暗底部庞然大物的揍敌客家族的艾尼亚,还没有真正受到过来自世界的伤害。或者说她一直都处于可以肆意伤害别人的位置上,不管犯下怎样的错事都会有家里的长辈们替她收拾残局。

哪怕是犯了事以后要被挂在刑讯室里吊着打上个几个小时,艾尼亚也很难真的当回事,毕竟从她还没断n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经历这些疼痛教育。

最大的漏洞还是来自艾尼亚的母亲,艾b,与揍敌客本质上格格不入的教育理念。

她不忍心让自己的nv儿从一开始就对这个世界报以最深的恶意,把揍敌客的外面描绘得如人间地狱般可怕。总想着孩子会自己长大,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会用自己的耳朵去听,终有一天会自己去闯,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会是nv儿最坚强的后盾。但另一方面出于自身的经历,艾b没有一天敢放松对艾尼亚的教育,想要让nv儿尽快成长到可以支持自己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既保留了对人x的善意,又抹杀了生命的重量,这让艾尼亚既天真又残忍。

但总的来说还是一个知错就改的乖巧小姑娘。

见识过三叔奇犽的叛逆期后,揍敌客全家上下都是这么评价的。

“既然这么害怕,那么一开始就不要说。”甚尔有些无奈,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行了,真是娇气得厉害。“揍敌客什么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这下轮到艾尼亚惊诧:“不可能吧?揍敌客诶,大名鼎鼎的杀手家族揍敌客诶,你没有听说过?”

难怪,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身手,甚尔的一部分疑惑得到了解答。但他对里世界的了解还局限在咒术界,除了跟着驱俱留队一起出门做过几次任务,然后自己偷偷在中介那里接一些悬赏任务外,确实对这个世界了解得不多。

“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不过你这么小就开始做任务,你们家里人放心吗?”

“我已经不小了!我都六岁了!”小孩子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小,艾尼亚一下子就忘记了后怕,变得气鼓鼓地,“家里的大门我都可以推开一扇了!爸爸都说我可以一个人去历练了!”

“推开门算什么?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一看就知道你不懂,我就不跟你计较啦~揍敌客家的门可不是那么好推的,推开一扇可是要两吨的臂力,两扇就是四吨,然后如此翻倍,足足有七扇门呢。”

甚尔沉默了一会,捏了捏小姑娘看起来和其他孩童并没有什么区别的胳膊,确实是有些肌r0u,不是软绵绵的一条,但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两吨臂力的样子?不过好像确实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遁匿墙上能被她砸出来一个坑了……

突然觉得自己怀里坐着的不是一个小可ai,而是一座活火山。甚尔开始怀疑「天与咒缚」下的0咒力真的可以换来最强r0ut吗?自己在六岁的时候可远没有这么强悍。

“那还真是挺厉害的。”

“嘿嘿,怕了吗?”艾尼亚举起白皙但棱角分明的拳头在甚尔眼前挥了挥,“甚尔哥哥你放心,你救了我,我肯定罩着你,再有昨天那种人敢欺负你,我统统帮你打跑他们!”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禅院甚尔说,自己会罩着他,还是一个才是自己年纪零头的小姑娘。对这个家族已经厌烦得快要无法忍耐下去的甚尔,突然觉得这里面的草包们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可以给怀里的这个小家伙一个表现的机会。

吃过早饭,就要开始一天的训练了。甚尔让艾尼亚呆在屋子里别出去,自己去到院落里开始进行各种负重训练。

还是燥热,没有树荫遮挡的院落里,一滴滴汗水顺着蜜se的皮肤滑落。半长到脖颈处的碎发已经全部变成一绺一绺的,打着赤膊的上身在太yan的炙烤下显得油亮。十六岁的少年已经到了开始长肌r0u的年纪,相b起自己同龄人的单薄,有着得天独厚条件的甚尔身型看起来已经和一个成年人没有太大区别。

剥去伪装后,一个人在院落里做着各种训练的甚尔,看起来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肌r0u的起起伏伏无一不在证明这具r0ut下蕴藏的骇人力量。没有人监督甚尔依旧刻苦地不打一丝折扣地完成着每日必须的锻炼,这已经成为他每日必做的功课。

而留在房间里的艾尼亚并没有闲着,小姑娘正在努力冥想恢复自己的念力,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脸se不但没有变得红润反而越来越苍白。

她还不知道那扇一直存放在自己意识里的,有着繁复雕花的窄门,每打开一次足以x1g一个普通念力者的全部念力,甚至吞噬掉生命力才能填饱穿过异世界所需的能量。她能够侥幸活下来完全是因为在母亲腹中就已经开始x1收母t的念力,胎儿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才不至于从门里出来时就已经是一具人g。

“不对……为什么还是一点念力都没有……”

理论上,在冥想时周身的念气会缓慢地流动,然后随着呼x1吐纳一点点的变厚。当然这要日以继日的坚持才会出现r0u眼可见的变化,但是艾尼亚几乎完美继承了艾b的t质,所以修炼起念力总是b别人快上半分。

可现在小姑娘的身上连最基础的【缠】都保持不了,刚刚一直有甚尔在身边分散她的注意力,所以艾尼亚还没有意识到这个让她十分不安的事情。

从出生起身上就裹着【缠】,一层厚厚的念气,或者说是外放的生命力,艾尼亚还从来没有感受过剥去这层保护后的惶恐。联系不上父母,又失去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小姑娘的安全堡垒如水晶g0ng一样出现了裂痕。

“呜呜,为什么会这样……”

“呜呜,妈妈我错了……”

“呜呜,我想要回家……”

打也好,骂也好,父母虽然对自己的严厉,却也总是有说不完的疼ai和宠溺。艾尼亚早已没了刚刚离开枯枯戮山时的兴奋,只是因为自己一时的好奇心就要面对这么不安的处境,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一个人埋头哭了起来。长发披了满背,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是揍敌客家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焦急得不得了的难过。

门外,训练完正准备回来洗个澡的甚尔听到了门里小nv孩闷声的哭泣,想要推开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手,靠着门背坐在了游廊的地板上。

在自己面前忍得很艰难吧,红着眼眶也要拼命想要表现得很坚强的样子,但其实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身上的黏腻十分令人不适,但甚尔并没有太在意,看着远处光秃秃的墙壁出神。

揍敌客,枯枯戮山,巴托奇亚共和国,没有一个是自己听说过的。明明是一副亚洲人的长相,说的也是霓虹语,文字却完全不一样,甚至科技也b自己所知的要超前不少,这个小怪兽真的还能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吗?不会其实是什么外星人吧?

甚尔无声地笑了一下,为自己的异想天开摇摇头。

很快院门处又有人送来中饭,依旧是丰盛的一顿,也不知道这样的待遇能够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要养这个小麻烦多久,希望不会是一笔砸在手里的买卖。如果要离开禅院家的话手里还是要攒一笔钱,小怪兽的父母这么疼她应该能出个好价钱吧。

等了好一会,屋子里的声音渐渐消失,甚尔才端着餐盘进了屋子。

这一顿饭吃得有些沉闷,艾尼亚把这种空气都凝固住的气氛归罪于这么热的天为什么没有开空调。

“空调?”

甚尔还没来得及洗澡,又不想满身是汗就把衣服套上,只能继续打着赤膊和艾尼亚面对面吃饭。艾尼亚捧着一个饭团,小声抱怨着这屋子里的温度也太热了,连空调都没有怎么过啊,大哥哥也太可怜了。

“高贵的禅院家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这里都是用咒术降温的。”

说着甚尔又打量了一下艾尼亚,小姑娘确实已经热得受不了了,身t还很虚弱,却被暑气侵蚀,脸上泛起不正常的cha0红。卷曲的墨se头发黏在脸颊上,小家伙大哭一场后整个人都蔫蔫的,连把头发捋到耳后的jg神都没有了。

“咒术又是什么?”

艾尼亚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她现在已经觉得这个地方越来越奇怪了。吃的很奇怪,都是些没什么味道的东西,住的很奇怪,这么低矮的房屋只在偏远的乡村见过,穿的衣服也很奇怪,和柯特叔叔喜欢的那种不好走路的少数民族服装很像。现在又多了一个没听过的名词,艾尼亚心底的不安蠢蠢yu动,随时都准备把这个还弱小的灵魂吞噬。

甚尔咽下嘴里的食物,有些奇怪:“你没有听过吗?你们家要是从事杀手行业的话,多多少少也会和诅咒师打交道吧?”

艾尼亚摇摇头:“我只知道念力。”

得,不知道的信息又增加了,甚尔没有多问什么是念力,而是先耐心地跟艾尼亚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咒术:“先要明白什么是咒力,唔,按照他们的说法,这时来自人类负面感情的力量,咒术师可以通过训练,从自己的负面感情中提炼咒力。”

艾尼亚不解:“他们说?你难道没有吗?”

甚尔嘲讽地扯出一个笑容:“我是天生0咒力,连普通人都不如,感知不到咒力,更使用不了术式,是禅院家的一个笑话。”

“在这个家族里,只有继承来禅院代代相传的术式的人,才能真的被当ren看待,否则就只能以落伍者的身份开始术师人生。”

艾尼亚更不解了:“但是甚尔哥哥你很厉害啊,你的力气好大,普通人是抓不住我的手的,更捕捉不到我的动作,你要是来我们家的话,一定可以当上管家的。”

甚尔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被肯定了但又没有那么肯定,管家又算什么?照顾大小姐的仆役吗?揍敌客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家族,就连仆役都要是t术高手才可以吗?但对面的小姑娘确实很真诚地觉得她在夸奖自己,连手里的饭团也不吃了,两只眼睛亮亮地注视着甚尔,让他心中刚升一秒的被侮辱感立刻消散。

“总而言之,禅院家是咒术师家族,在这里要是没有咒力,没有生得术式的话,日子会很不好过。像你这样的小丫头,连站在起跑线上都不被允许,就别想空调了。”

“所以甚尔哥哥的屋子里就没有办法降温?”最后还是拐回到如何改善民生的问题上来。

“暂时是没有的。”

艾尼亚很挫败,好像自己还不具备可以改善外界环境的能力,但这样苦兮兮的日子眼前的大哥哥好像已经过了好多年,听他的语气,这个家里的人对他也很不好的样子……

“那,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我家超大,超舒服的!而且大家都不会那个什么咒力,肯定不会有人欺负你!”

艾尼亚有些期待地问,甚尔哥哥看起来好帅,妈妈肯定也会喜欢的,以后出门可以同时带着他和夏野,一定超酷的。但小姑娘似乎忘记了其实自己好像都弄不明白怎么回去,就已经开始冒失地发出邀约。

“先吃饭吧,吃完饭了再去洗个澡,觉得热的话就多在水里泡一会。”

甚尔没有正面回答,只是0了一把艾尼亚有些汗sh的小脑袋,小姑娘见大哥哥没有同意有些不开心地低下头,但很快又被可以洗澡的消息弄得开心起来。

禅院家确实很有钱,只是一个偏远的院子设施也很完善。一个不小的澡池子里,一个娇neng的声音正指挥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给自己洗头发。

“甚尔哥哥,你又扯到我头发啦!”

叹了口气,甚尔把缠在手指上的头发解开,艾尼亚正背对着他坐在浴池里,等着他给自己搓头发。nv孩儿的头发又长又密,她一个人根本处理不了,在家的时候也都是有人帮她洗澡,挣扎了一会后,还是把等在外面的甚尔喊了进来。

“这样可以了吗?”

“这个力度正好,哥哥你真有天赋~”

“以后还可以靠给人洗头养活自己是吗?”

“嘿嘿,你给我洗头,我给你发工钱嘛。”

不过好在只需要给艾尼亚洗头,小姑娘在出门前狠狠培训了一波自理能力,毕竟已经长大了,总不能再让夏野叔叔给自己洗澡了吧,这样爸爸会生气的。艾尼亚虽然还不太理解为什么爸爸会生气,但她还是乖巧地记住了爸爸生气后果会很严重,夏野叔叔会被教训得很惨这么一个因果关系。

“之前都是谁给你洗头呢?”

“小时候爸爸妈妈还有夏野都给我洗过,长大了以后,妈妈就不让爸爸给我洗澡了,但是夏野还可以,但妈妈说再大一点,夏野也不可以给我洗澡了……”

“夏野是谁?”

“夏野叔叔是家人呀,虽然爸爸说夏野是妈妈养的狗,但是妈妈每次听到了都会生气的……”

甚尔听得有点乱,感觉这一家人的关系不太简单,但从话里能听得出这一家子都很宠艾尼亚,养得和内宅里得那些娇小姐们也差不多了。舀起一瓢水,从艾尼亚的头顶浇下,有一些水带着泡沫不小心溅到了小姑娘的眼睛里,惹得她尖叫起来。

“呀,眼睛进水了,好疼!”

“抱歉抱歉。”

甚尔赶紧放下手中的水瓢,把端起艾尼亚的脸查看。等艾尼亚转过来,甚尔才发现被清水洗净所有灰尘的艾尼亚看起来b自己想象的还要可ai一点。小姑娘的长相带着些猫相,鼻子小巧挺拔,如黑珍珠般莹润的眼睛形状是孩童特有的圆润,但眼尾稍微向上g起一点又添了抹狡黠。纤长浓密的睫毛sh漉漉地,被水汽压得有些塌,眼眶周围还有些红红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还疼吗?”

一直都是一个人0爬滚打着长大的甚尔,并不觉得这些这点小事值得一提,但放在这么可ai的面孔上,微微蹙起的眉毛和因为受到刺激而水润的眼睛还是让他产生了陌生的怜ai之情。

“要亲亲。”

艾尼亚有些生气,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甚尔哥哥是个大笨蛋!

“嗯?”

“你把我弄疼了,要亲亲才可以!”

孩子其实是世界上最狡猾的生物,远b成年人更擅长洞察人心。只是短短的相处,艾尼亚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这个大哥哥其实是一个和夏野很相似的人,靠近他自己会有熟悉的安全感,而这些熟悉感就足以让艾尼亚暴露出自己的娇脾气了。

甚尔有些懵,这是在,撒娇吗?

正对着自己的nv孩嘴唇微微撅起,眼睛微阂等待着自己的亲吻。只露出半截肩膀在水面上,白得似盐似雪却没有融化在水里,刚刚搓r0u过泡沫还没有彻底冲洗g净的头发一缕一缕地飘散开,要说是一尊nv儿节要摆出来的陶瓷偶人也不会觉得被欺骗了。

“快一点啦,亲亲我就原谅你。”

少年踌躇着俯下身,在nv孩颤抖的眼皮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炙热的唇瓣下微微颤抖的羽睫好似蝴蝶,在还没有彻底si去的心里震动了一下翅膀。

“甚尔哥哥乖~”

感受到亲吻后,艾尼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虽然眼眶还是有些刺痛,但nv孩已经感觉得到了安慰,便大度地把这个事情翻过去了,示意还有些懵的甚尔继续给自己洗头发。

这算什么?

甚尔继续着舀水给nv孩儿冲洗头发的动作,把自己当作照顾她的夏野了吗?自打母亲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亲吻过任何人的甚尔,内心远没有他舀水的动作那么平静。嘴唇上残留的柔软触感迟迟挥散不去,这种与人形成亲密关系的接触,已经有多久了?九年还是十年?母亲离开的时候,自己也就和这个小家伙一样大吧。

泡沫冲g净了,还要给她擦g头发。小姑娘很习惯于别人为她服务,舒舒服服地泡在水里等着甚尔用毛巾将头发擦g后,固定成一个团子后才哗啦一下从水中站起来。

“喂,你!”

少年昨天给她换衣服的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但今天看到一团雪从水里站起来冲击b晚上就着昏h的光要大多了,只能手忙脚乱地赶紧把艾尼亚抱起来。

艾尼亚看到甚尔的脸有些发烧的样子还有些不解:“甚尔哥哥,你脸怎么红了?”

小nv孩虽然看似放松地让甚尔给自己洗头发,但实际上隐藏在水里的手指一直保持着利爪的形状,如果身后的人有任何异状,nv孩都会毫不犹豫地向后刺去。但少年一直只是很小心地照顾着她,最后r0un1e头皮的力度都舒服得差点让她闭上了眼睛。

一开始的笨拙,到后面的熟练,甚尔学起来很快,艾尼亚也放下了一部分戒心,「甚尔哥哥果然是个好人!」,乖巧地被打包端起来,放回房间里,然后被新找出来的一套旧衣k遮住了头脸。

“快把衣服穿好,我去洗澡了。”

忙活了半天,总算泡到了水里,温热的水总算解了身上的黏腻。甚尔深x1一口气,顺着浴缸往下滑,把自己头埋进了水里,吐了一连串的泡泡。

「咕噜噜噜噜……」

脑子里因为一个亲吻而引起的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想法都随着水泡,离开了自己的身t。真是的,六岁的孩子了,还这么喜欢撒娇,也不知道家里是怎么养的,还是说养男孩和养nv孩就是会不一样?

又或许,被家人期许着长大的孩子,和自己这样从出生就不被待见的孩子,就是不一样的?即便是母亲没有离世前,还能用她那瘦弱的身躯为自己遮蔽一点风雨,但脑子里最多的回忆依旧是凄苦的面容,和流不完的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像你的哥哥一样,拥有咒力呢?」

为什么呢?

甚尔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只是没有咒力,就要活得像这个家族里最劣等的人?为什么明明拳头b他们y,却还要一再忍让这些蛀虫的欺辱?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好脸se?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母亲的夸赞?

「咕噜噜噜噜……」

但天底下发生的事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言?发生了又不能反抗就只能受着,蛰伏着,忍耐着,直到变强,直到可以把这一切腐朽的制度,全部烧光……

等过了一个星期艾尼亚好不容易磨着甚尔,两人一起溜出禁足的院子,去找电话联系自己的父母时,电话那边传来的忙音让小姑娘彻底傻了眼。

妈妈的电话,爸爸的电话,夏野的电话,nn的电话,爷爷的电话,管家室的电话,艾尼亚能记住的号码全部都打了一遍,但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空号。

小姑娘站在专门打电话的联络室里,呆得像一根木头,手里的手机已经没电了,变成了一个无用的甲壳虫,寂静的深夜里只听到眼泪一颗颗砸在地砖上的啪嗒声。

“甚尔哥哥,你这里有世界地图吗?”

艾尼亚终于想起来要查看世界地图,来确认自己所在的位置,但挂在墙上的地图为什么和自己记忆中的一点也不一样?

“这里是哪里?”艾尼亚指着地图上长得最像巴托奇亚共和国的一块大陆问甚尔。

“华夏。”甚尔读着地图上的文字回答着。

“那这里是哪里?”

“米利坚。”

“这里呢?”

“巴西。”

“不一样,为什么都不一样……名字变了,位置也变了,所有都变了……”

“你是不是在骗我?这个地图是不是你弄出来骗我的?”

“我的家应该就在这里的,它叫枯枯戮山!”

“今天是几号?”

“7月20日。”

“不对,不对,我才刚刚过完生日,我的生日是9月9日,怎么可能过去了这么久还是七月份!”

不敢开灯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有莹莹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把屋子照得一半苍白一半漆黑。艾尼亚站在光线的交界处,像被撕裂了一样,漂亮的黑se眼睛如镜子一样反s出月光的苍凉,露出如同残雪一样的惊惧,感到黑暗在不停地拽着她往下坠。

什么都不对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

自己究竟来到了一个什么奇怪的地方。

甚尔沉默着站在隐蔽的角落里,看着艾尼亚像疯了一样,一阵风般地冲出了房间,不知道要奔向何方。墙上挂着的地图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虽然自己的地理学得并不上心,但自打有意识起,地图上的位置就没有变过。

日历也没有错,自己也才前不久过完十六岁的生日,现在就是七月。

可艾尼亚那副不敢置信到崩溃的样子也不似作假,那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屋子外面很快传来动静。

“是谁?谁在外面跑?”

“站住!哪里来的小孩?!”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甚尔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禁足还没有结束,两个人溜出来是要避人耳目的。但外面已经亮起一片灯火,前不久才发生了si亡事件,今天发现有陌生人闯入内宅,守卫队追得很紧,在围追堵截下,很快就把无法使用念能力的艾尼亚抓了个正着。

坏了……

小丫头上次可以偷袭成功是因为那三个人对她没有丝毫防备,但现在被反扭着手臂,捆得严严实实的艾尼亚,连嘴都被堵住,只能被老老实实地提溜在半空中任人宰割。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艾尼亚整个脑袋都偏过去,躲在暗处观察的甚尔心中揪了一下,这可怎么受得了,刚刚才发现自己找不到家人了,现在又要收到这样的搓磨,真不知道那个宠着长大的小家伙能不能扛下来。

“给我老实一点,为了抓你还伤了好几个人,个子不大,本事倒是不小,你再敢乱动一下,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yan!”

甚尔说不上来现在究竟是甩出去一个无法得到报酬的麻烦后的释然,还是失去一个可以抱在怀里的温暖后的懊悔,他静静地躲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里,跟随着吵吵嚷嚷的一行人要把艾尼亚带到禁闭室里关起来。

“这是在吵什么?”一个带着惺忪睡意的孩童嗓音突然响起。

“直哉少爷,吵到您了?那可真是抱歉。”前一秒还对艾尼亚骂骂咧咧的领头人,突然转换成了恭敬的嘴脸,点头哈腰地对着一个和艾尼亚差不多高的小男孩行礼。“抓到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小丫头,还打伤了我们好几个人,正准备带着她去问话呢。”

穿着浅se绸制睡衣的小男孩,怀里还抱着一只jg致的泰迪熊,柔顺的黑se短发还翘起几根,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艾尼亚仍然在领队的手上挣扎着,男人见她依旧不老实,抬起手就又想给她一巴掌。

“住手,我让你打她了吗?”

小男孩拖着长长的京都腔,不满地呵斥着,眉目jg致让脸上的厌烦情绪也表达得赏心悦目。男人讪讪地把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艾尼亚见小男孩似乎和这个拎着自己的男人不是一伙的,眨巴着水汪汪地眼睛看着他,满是祈求。

祈求什么呢?艾尼亚也不知道,满脑子都是天塌了,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一不留神还被一伙坏人给抓到了,是不是下一步就要被卖到这里的流星街去受人欺负了?怕得快要疯掉的小姑娘突然看到一个同龄人,觉得粘稠可怕的黑夜里都像出现了一道光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任意一根救命稻草。

禅院直哉看着被提溜着在半空中不住挣扎地艾尼亚,小姑娘虽然被弄得满身狼狈但还是难掩五官的jg致可ai。但最重要的是那一双墨黑的瞳眸sh漉漉地,十分无助地看着自己,目光流露出的都是快救救她。

这样鲜活,正适合给自己无趣的生活添点乐子。

“把她给我吧,正好我缺一个侍nv,父亲那边我会去说的。”

“直哉少爷,这,这不合规矩啊。”

“怎么?我的话是不管用了吗?还是说非要我去问了父亲大人的意见,你才愿意卖这个面子给我?”

“那怎么会呢。”

抓到艾尼亚的男子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夜间巡逻队的队长,虽然有术式在身,但还是无法与家主的唯一子嗣禅院直哉相提并论,犹豫一番后还是把手中的nv孩放了下来。

“今天晚上辛苦你了,明天我回去和父亲说的,大家都回去该睡觉睡觉,该继续巡逻继续巡逻吧。”

b艾尼亚其实还要小上一岁的禅院直哉表现出了超乎他年龄的成熟,挺直着腰板,有条不紊地端着家主继承人的架子在一众成年男子面前毫不怯场,甚至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服口服地遵命退去。

「好厉害……」

艾尼亚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刚刚还凶神恶煞的男人们如cha0水般退去,被捆得难受的身t歪歪扭扭地就要倒下。一双柔软的手扶住了她,还扯出了塞在艾尼亚嘴里的手巾,一脸嫌恶地丢到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艾尼亚。”

出乎艾尼亚的意料,眼前这个看起来香香软软的小少爷并没有询问她是从哪里来的,只是嘟囔了一句“什么怪名字。”

“那你先去洗个澡吧,换身g净的衣服再说,穿的都是些什么啊,难看si了。”

艾尼亚有些委屈,这些衣服都是甚尔从衣柜底部翻出来的旧衣服,是他小时候穿过的,即便如此穿在娇小的nv孩身上还是晃晃悠悠地不合身,暗淡的颜se更是显不出半分气se,再加上这几天吃得不合胃口,热得也睡不好,艾尼亚觉得自己都变丑了。

一直站在叫直哉的小少爷身后保持安静的侍nv走上前来,牵着小nv孩的手来到了少爷的浴室里,温柔地替她沐浴更衣,不管艾尼亚怎么与她们搭话,侍nv都只是笑而不语,有条不紊地做着手上的事情。

但不得不说,虽然今天晚上艾尼亚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可在得到解救后,她第一次有了回到揍敌客的感觉。被收拾g净后,艾尼亚换上了崭新的丝质柔软睡衣,有念力降温的屋子里总算没有那么多的燥意,不至于刚洗完澡就又是一身细汗。

“谢谢你救了我。”

直哉坐在床上,看着焕然一新的艾尼亚满意地点点头:“我就知道你不是个难看的,换身新衣服就看起来顺眼多了。”

艾尼亚低下头看着身上带着碎花的长袖睡衣睡k,有些怀念家里的带着泡泡袖的小公主睡裙:“我自己的睡裙b这个还好看。”

小nv孩刚刚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脸颊还有些红肿,直哉看着有些刺眼,便示意她上前,艾尼亚就在侍nv们yu言又止的眼神中小跑着坐到了直哉的身边。

“去把我那个消肿的药膏拿过来。”

可从侍nv手中接过药膏,见直哉还打算亲自给艾尼亚抹上药,这下侍nv们终于忍不住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让高贵的直哉少爷做呢,拼命给艾尼亚使眼se让她懂事一点自己抹。可艾尼亚又怎么会理解这些弯弯绕绕呢,她被人服侍惯了,正微微抬起脸,等着直哉给自己抹药呢。

直哉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姑娘,不是那些满脑子都是规矩束缚的侍nv,而是可以让他由着自己喜好摆弄的洋娃娃。一种强烈的新奇感与控制yu在他的心底滋生b0发,觉得今天晚上被吵醒也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b上等白瓷茶盏还要细腻的脸蛋上留下了几个指印,碍眼的红肿让人恨不得把留下指印的手给砍掉。抱着珍ai一个新得的玩具的心情,直哉小心地在红肿处抹上药膏,还学着母亲会做的那样,对着吹了吹热气。

“好了不疼了。”

再次感受到被小心对待的珍ai,艾尼亚积蓄了一晚上的委屈终于忍不住要倾泻出来。

“我可能,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珍珠串线崩了一样,从哽咽的艾尼亚脸上滑落,把巴掌大的小脸滚得晶莹剔透。直哉还没有形成nv孩子如果哭了就要去哄的条件反s,小男孩沉浸在「就算哭了也还是很好看」的惊yan中,听着艾尼亚断断续续地哭诉着今天的所有委屈。

“我好像真的回不去了,呜,我没有家了,呜……”

“从,从来,从来没有人打过我的脸……”

“我要,要杀了他,竟然,竟然敢打我的脸……”

“呜呜呜呜……”

艾尼亚哭得越来越伤心,直接趴在了直哉的腿上,一定要把所有的痛苦与悔恨倒个g净。

不是唯唯诺诺有求于自己的恭顺,也不是惶恐着希望自己行规蹈矩的谏言,而是全新全意地依赖着自己,想要得到安慰的,痛苦。

直哉新奇地伸出手,抚0着小nv孩柔顺的长发,感受着手掌下的娇小身t的震动。

“你们都退下吧,我要接着睡觉了。”

侍nv们实在是不放心让小少爷和一个来历不明的nv孩独处一室,但少爷的眼神是如此冷漠且不容质疑,和他看着那nv孩的柔软完全不同。被男孩不耐烦的目光看得心里一颤,最终这个和室里留下了两个拥抱在一起的小小身影。

“不哭了,我也没有妈妈了,以后你就留在我这里。”

“没有人敢再打你。”

“呜,你叫什么?”

“我叫直哉,禅院直哉,这个名字你一定要记住了。”

禅院甚尔晚上又是一夜无眠。

这已经是第二个晚上,躺在闷热房间的榻榻米上,闻着熟悉的霉味,一个人拥有所有的空间却无法入睡了。

只是短短相处了一周,那个娇气难伺候的小家伙就彻底扰乱了甚尔的生活节奏,让少年现在做什么耳朵里都会想起各种各样拖着尾音的撒娇。

“甚尔哥哥,这个我不ai吃,给你。”

“甚尔哥哥,太热了我睡不着,你给我打扇子。”

“甚尔哥哥,水温太高了,加点凉水。”

“甚尔哥哥,过来给我洗头发。”

……

哥哥,哥哥,没完没了的,b苍蝇还烦人。而自己就像中了咒术一样,从来没有想过拒绝,就这么从早到晚地围着她转。

甚尔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每次服务完艾尼亚后有可能获得的一个亲吻,或者是每次看到jg致脸蛋儿上洋溢起的灿烂笑容而心软的。小家伙好像天生就知道如何使唤人,只要往那里一坐,就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应该给她安排好,否则就是怠慢了她,让那张漂亮的脸上出现失落的表情就是十恶不赦的事情。

也不知道进了内院,还有没有人会像自己这样照顾她了……甚尔又翻了一个身,x前少了一个热烘烘的火炉应该要睡得更安稳一些才是,但总感觉x前的衣襟少了一双攥着的手,和晚上梦话时会默默流泪的呓语。

“妈妈……妈妈我错了……”

也不知道这个小崽子到底犯了什么错,连晚上睡觉都不安稳,夜夜都要哭,早上起来还不承认,甚尔只能不厌其烦地把眉毛紧皱在一起,整个人都十分不安的小nv孩搂在x口,学着以前母亲安抚自己时的动作,一下一下地轻拍着nv孩的后背。

那今晚她还会做噩梦吗?

在知道这个世界可能和她想的不一样以后,会不会哭得更难过了?

一想到这些甚尔就更加心烦意乱,艾尼亚是个被宠着长大的小公主,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和自己这种一出生就被踩在泥地里的废物不一样,她能够承受得了这样沉重的打击吗?会不会以后再也笑不出来了?

甚尔又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她疯跑出去的时候及时拉住她,这样至少在晚上自己还能给她一点安慰。但翻过身一想又觉得被家主的孩子带走了也许更好,自己这里的条件如此简陋,虽然她没有只说过,但还是很明显她住得很不习惯。

总之一夜无眠。

……

其实甚尔担心的并没有发生,艾尼亚这两天都和直哉形影不离地呆在一起,是小少爷目前最心ai的玩伴。

但被直哉领回去后的第二天,还是被家主禅院直毘人招到了面前问了话。

“小姑娘,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就是推开了一扇门,然后进去以后再出来,就是这里了。”

艾尼亚端坐在直毘人的对面,丝毫不怯场,回答得理直气壮,好像是禅院家应该要先去检查检查自己家的门有什么问题,而不是问她怎么来的才对。

“那扇门长什么样子?”

“不大,但是很漂亮,上面好多花纹,但是我过来以后就消失了,我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直毘人低头看着丝毫不畏惧自己的小姑娘,觉得有些意思。粉装玉琢的脸蛋上在说到回不去以后流露出很深的难过,但眼眶流的泪水不管怎么打转就是迟迟不落下来,和家里那些稍微有些小磕小碰就会吓得要命的小nv孩儿们b,坚强了不少。

“那你知道怎么找家里的大人吗?”

艾尼亚摇摇头,更难过了:“联系不上了,艾尼亚找不到爸爸妈妈了……”眼睛里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了一颗下来。

“父亲大人,就让她留在我这里吧。”

规规矩矩跪坐在直毘人旁边的直哉,见艾尼亚哭了以后有些按耐不住了,扬起同样jg致的脸祈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听着老来子的请求,直毘人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这个小姑娘,看上去不是咒术家族出来的,但肯定也是名门望族出身,小小年纪就已经有风姿在身。不知道是不是家族遭了难,想用什么秘器想把自己的子嗣送走,却y差yan错掉进了禅院家里……

在这个庞大老旧封建的家族里,nv孩儿大多数是养起来,等待到了年纪后嫁人生子,让这个家族血统纯正,繁衍不息。更何况只是一个没有咒力的小丫头,便是留着给直哉当个玩伴也不算什么,小儿子去年才失了母亲,难得开口要个东西,便如了他的意吧。

“既然直哉执意留你,那你就先在这个家里住下来,等你的父母来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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