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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成为星理解星

 

跟白平安相b,余岁的手艺活没他那般灵巧,对木雕艺术只有基本了解,逛展时得由白平安解说。这让白平安感到新奇,没想到能有被学长请教的这麽一天,他努力又认真地告诉余岁每个木雕师的风格和背景,展现在展品上的工艺手法和理念c作,还有某些展品背後又有什麽趣事。

说着说着他又自己看入迷,解说也成了自言自语的赞叹,由他牵着余岁继续逛展,那gu落入星尘爆炸时扬起的郁苦跟着抛於脑後。

就这样逛了快两小时,看时间差不多,余岁又捏捏白平安,把他从一座羽毛纹路雕琢得栩栩如生的猫头鹰木雕中唤回来。

「去西馆,十一点有个分享会。」

白平安什麽都听学长的,乖乖走了两步才发现他们还在牵着手,手心贴着手心,稍为握紧可以感受男人指间的皮肤触感,没想像中养尊处优的光滑,但又合理地有点乾燥,是长年画图、做模型和接触建材和物料留下的痕迹。白平安想起他包包里有小白塞给他的护手霜,脑子里的线团跟着打滚,思忖着该怎麽开口让学长涂抹些,一边亦步亦趋地跟在余岁後面。

西馆有一处作为讲座用途的开放空间,下陷式的讲台和环状阶梯的设计,其中一面墙是两层高的玻璃窗,连接展览馆外的庭园,整个空间明亮舒适,在这里进行活动时气氛特别轻松。

入口处放置直立告示牌,原来是某个本地园境师的分享会,这才知道外头的庭园最新进行了翻新设计,今天让负责的园境师来分享心得。

来到时,这不大不小的讲座区已经坐下不少人,白平安分辨出来,大概有一半以上是建筑系的学生吧。学系的公布栏或系群组都有大大小小各种建筑相关的活动、讲座或研讨会资讯。以前白平安也常看着公布栏跑讲座,现在上班後能跑动的时间被压缩,看着一大群朝气蓬b0的大学生,还真对学生时期的自由自在有些怀念。

可大学时,他不曾离学长那麽近。

他以前多麽想跟学长一起上学,哪怕在同一个教室,或听同一场讲座也行。白平安看了眼此时就在身旁的男人,心底被填得满足,是微小心愿意外达成的惊喜。

他们两人选了角落的座位坐下,打从余岁出现开始轻易x1引不少目光,不论远近,大部分nv生的反应都整齐划一——全是惊yan得瞪大眼睛摀住嘴,愣神好几秒才懂得拉住朋友一起快乐晕船,小花花小心心散落一地,双眼不愿意从他身上移开。

甚至还有人认出余岁——「是我们海大建筑系的荣誉毕业生啊」、「是最近在亚洲建筑奖拿奖的领誉建筑师」、「他还是建筑大师汪老的学生吧」……

余岁倒是全程旁若无人跟白平安说话,哄这个反而如坐针毯的小蘑菇别要紧张。确实每个走在余岁身边的人都要跟着抵受这庞大的视线压力,白平安从来不显眼,他知道只要有学长在,所有人的目光总会落在他身上,却没想过置身其中时那无数仰望化为压在肩上无法卸下的沉重巨石,连呼x1也得小心慎重。

小蘑菇无意间成为了星,又迟来理解了星。

然後他迷茫起来。

学长一直活在这些视线中,有曾经一刻会觉得难受,觉得烦恼,觉得不自在吗?

而这芸芸仰望里,白平安一直都在。

他的目光有化为石头,延长过学长的那一刻难受吗?

想到这,小蘑菇不安又茫然地把自己缩成团,迷迷糊糊自责起来。

真要说的话,其实没白平安想得那麽克难。

因为家庭背景和从小就接受的严厉教育告知,能力出众的人就得有受到大众关注的心理准备。加上多少也因为这张脸的关系,本身也并不排斥受到注视,所以面对目光、成为焦点,余岁早已处之泰然。

可是看着身旁这棵迳自颓靡还满心内疚的小蘑菇,余岁大概猜到他在苦恼什麽,实在不好意思再逗他作弄他,同时心里软呼着一阵温热。

白平安就是这样简单的人,b起自己受累吃亏,他更担心别人的感受。

偶尔也会有别人如此关心余岁,但白平安是特别的,只有余岁知道的特别,对他每一个落在自己身上的细微心思也特别受用。

余岁晒笑,去哄越发低落乾瘪的小蘑菇别要想太多,最後还是忍不住去挠他下巴逗他,成功把失落蘑菇挠成脸红小狗。

大概是这二人世界的气场太坚固,想上前搭讪的小学弟小学妹都像小j一样围在附近,看着那坐在外侧的俊逸男人故意用身t为同行的男生挡住所有目光,护得那样严实,整副心神都在那男生身上,众人一时无从入手。

这时,园境师走到讲台上,分享会开始了。

白平安松了口气,虽然视线还在,但大家都回到座位上。

然後被余岁戳戳脸蛋,提醒他专心听,又帮他掏出手机做笔记。

只要遇到喜欢的东西,白平安的注意力轻易被拉走,很快深陷其中。行外人可能不清楚,但这位园境师在业内名气不小,今天愿意免费开放分享会还不藏私地道尽设计理念,白平安感动得想送他一句好人一世平安。

园境师讲述的间歇时,余岁也给白平安做些更简单易懂的补充。旁边人多,他把声音压低,贴在白平安耳边说话,每一个字也是低哑的气声,像清晨时分往咖啡滤杯注入热水、慢慢打圈时的水声,悠然、惑人,也让人清醒、沸腾。

声音和气息在左耳低鸣打转,白平安集中不起来,忍不住哼哼唧唧,又惊醒过来摀住嘴巴退开,又偷0着r0u弄以为被吻住的耳朵,委屈地小狗瞪眼。

「学长……」

听着茫然慌乱的小声哀求,余岁眼底暗光跃现,伸手搂上白平安的腰,低头凑近他,却在最後猛地停下,像是压制了什麽般叹了口气,改为碰了碰白平安发红的耳尖。

白平安缩起脖子,他难得敏锐——学长分明有想对他g点什麽的冲动,只是发狠压下来。

余岁帮他r0ur0u发痒的耳朵,也不逗他了,接下来也有继续小声补充,是可以让白平安心无旁骛做笔记的距离和声量。

分享会不太长,在室内简明地说了半个小时,剩下就走到室外边走边聊。这时候差不多是午餐时间,有些人已经脱队,也有人为了园境师留下来继续学习,也有一部份是跟着余岁,心心念念想讨个搭讪说话的机会。

余岁滴水不漏地守在白平安身旁,完全没有给旁人任何空隙,等园境师宣布分享会结束,白平安心满意足地审视一遍手机里的笔记,就是棵在学术浸y下水润饱满的活力小蘑菇。

余岁捉准时机,趁其他人不去围园境师反而想围上他之前把小蘑菇揣怀里带走,拎去附近早已订好房间的餐厅,不受打扰下安静享用午餐。吃好後,又把小蘑菇带回木雕展览,去看完剩下的部份。

当他们从展览馆出来,已经是下午六点。

还是暮se轻易下沉的时节,天边只剩下残yan夕se,头上已挂起明月星光,沿途都是散去的人cha0。

虽然走走停停看了一整天,不过对t能特别好的余岁而言并不觉得累,甚至连白平安依然活力充沛,那可是他喜欢的东西,兴奋起来都忘记要累。离开展览馆时还捧着手机像找到宝藏般快乐,满足地翻看木雕展的照片,还努力地组织语言跟学长说这回的木雕有多美好有多bang。

余岁拿他没办法,含笑着「好好好」地附和,护着白平安避开人cha0带回车上,前往已经订好座位的餐厅。

等看向窗外在月下粼光熠熠的绝美海景,面前餐桌上连一滴酱汁也jg致讲究的西餐,周遭宁静优雅的用餐环境,还有侍者在一旁服务周到,白平安才回过神来。

他被学长牵来吃晚饭了,顺其自然得b任何电影转场都流畅合理。

余岁订了个景se最好也最幽静的位置,等候上菜时跟白平安一起看今天拍的照片,把园境师提过的设计构思拿出来讨论。

建筑设计和园境设计是两个不同领域的专业,前者主要从事建筑的规划和设计,包括建筑外观、室内空间、结构和功能等;後者则专注於室外空间的设计,强调自然元素、可持续x和将开放空间融入建成环境中。

余岁虽为建筑师,但对园境设计略有涉猎,跟白平安讲解得十分详尽,除了是自身知识存库充足,同时也有特地对这座庭园预习过。

白平安对此深感钦佩,学长就是那种出发前会事无遗漏做好准备的人吧,所以才会信手一指就能娓娓道来。只是白平安没有发现一件事——庭园里种植的品种不少,花草树木是园境设计中必修的课题,他在自学时研究得兴起,现在不用看牌子也能说出名字和特点。

这一整天下来,白平安哪分辨不出只有他对木雕展览和园境设计沉醉其中。

余岁知道他喜欢,所以特地带他去。

惊喜是有的,但白平安更大的是疑问,为什麽学长会知道,可又想起他家那面全是自己的照片墙,又心情复杂起来,不会是跟拍时知道的吧……

心底在纠结微妙,嘴上的礼貌可不能少,白平安感激地跟余岁说:「谢谢前辈,今天带我来看展。」

余岁好笑道:「不喊学长了?」

白平安:???

余岁提醒他,「你今天好几次,不小心喊我学长。」

不止今天,之前白平安慌乱紧张脑子不好使时,数不清多少次脱口而出。

就白平安懵然不知。

他姑且0索回忆,好像还真有这麽回事,登时面se刷白,慌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学长、前辈你,我只是、只是……」

「以为我不知道你?」余岁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我从来都记得你。」

白平安愣住,分不清是不是听错,抬头看向余岁。

才发现,这人一直在看他,总是含着笑,默默地凝望着他。

以前好多次,白平安总觉得有谁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他,可是每次回头,却是无踪。

後来,他好像有ga0清楚,在学长不知道的地方他偷偷遥望时,学长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隔着相机镜头看他。

而现在,他们只剩半个肩膀的距离,被他深深看着。

为什麽是他?白平安百思不得其解——他算得了什麽,在家里是最不起眼的成员,在学校里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学生,在公司里是还没抓到工作要领还被上司骂个狗血淋头的菜j。

可是学长就是找上他。

说一直都知道他,看着他。

这b都市传说更离奇,丢到学校或公司群组会被喷痴人说梦,晕船晕到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所以白平安更加问不出口,他想像不到余岁能说出什麽像样的原因,真说出来也是顾虑他的安慰说话吧。

够了。白平安也嫌弃自己,软弱得跟浴室里会在边缝里闷出来的蘑菇一样窝囊。

看到白平安明显地逃避,余岁既是预料之中又莫可奈何,只得叹道:「你啊……」

「余岁。」

话说一半,迎面走来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看着b余岁再大几岁,一副沉稳g练的言笑晏晏,看着身分地位不低,喊过余岁後还跟白平安颔首打招呼,白平安连忙礼貌回应,安分地坐好不打扰两人。

「赵秘书,好久不见。」余岁有些意外,往外头瞥了眼,果然看见他老爸的身影,挑起眉头只问:「不是巧合吧?」

赵秘书笑道:「余总刚好跟南万国际的吴总约吃饭。」看着余岁眉头挑更高,他面容不改地继续说:「确实他知道你今晚在这里用餐,想见一下你,你们父子俩都好久不见了。」

余岁呵呵,「我昨晚才回家吃过饭呢。」

赵秘书装傻,「余总他这样跟我说的。」

余岁叹了口气,昨晚在饭桌上为了某些事情跟老爸闹不愉快,原本想冷静一段时间再捡起来解决,没想到老头子赶忙着来见面。

他满脸歉疚地跟白平安说:「平安,我要先离开一下。」

白平安摇头摆手,「没关系,你们慢聊。」

余岁走了,那个赵秘书离开前又特地跟白平安颔首,礼数做得很够。

白平安翻开手机里的聊天纪录,是某个学长的粉丝群组,曾经有说过学长好像是某上市企业的总裁独生子,不过因为本人从未提起,所以只是听说,现在看来并没有空x来风。

说起来,白平安也不曾听过余岁提起家人,连学生时期跟他关系友好的人也不曾听说过。

只是学长的爸爸,板着一张脸严厉肃穆到让人印象深刻,一看就知道是x情冷y不太好说话的人。

那三人也没有走太远,余总大概是个在儿子面前藏不住脾气的人,主动上前缩短大半距离,最後离白平安那桌不远不近,幽静又人少的环境下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容。

余总长着一副不会废话的脸,劈头就说:「今年差不多要过去了,你也快回来准备。」

原本余岁还耐着从昨晚就开始按捺下来的x子,听到这话不由失笑:「你开什麽玩笑,现在还在四月好吗?」

余总却是不以为然:「人生规划是提早去做,难道你真要等到年底才行动?」

余岁板起脸来跟他爸长得一样,平时的平易近人在此时荡然无存,冷声问:「以前你还愿意讲道理,现在那麽焦急,是为了谁呢?」

余总面上严肃崩裂几分,有些窘迫但还是嘴y,「领誉那边把手头上的建案弄一弄就辞掉,快回来公司帮忙。」

白平安听不懂,但大为震撼。

听他们的对话,学长年底就要从领誉辞职,回家里公司帮忙了?

可是学长不是喜欢建筑师这份工作吗?高中毕业时明明准备去海外升学,可最後还是留在海大念建筑。大学时压缩时间提早拿到学分,以最快的速度考上硕士。现在还进入领誉,在汪老的团队里参与不少重要建案。

这正是余岁的事业上升期,他还能攀上更多高峰,争取更多荣誉。

可他爸却要求他辞掉工作。

白平安後来才知道,学长家的企业规模又是限制想像的大,领誉是建筑业里的世界五百强,那学长家直接就是世界三百强,不是一般小企业可b的高度。

学长是余家独子,回家里企业绝不会让他做建筑领域相关的工作。说个笑话,如果他在外面混不好,就要回家当总裁继承亿万家产。

对了。白平安想起一件事。

学长不止被一个教授说变态。大学那时他是双学位,同样提早拿满学分完成课业,再考上双硕士,中间还ch0u时间去打排球,只有教授说他变态也是谦逊了。

他念的,一个是建筑学,一个企业管理。

所以,学长从那时开始就跟他爸有这三十岁後回家里企业上班的约定?

那三十岁前那麽辛苦地当上建筑师,又是为了什麽?

白平安茫然,他想不懂,回头看去,只见余岁眉头深锁地r0u额角,也不说话了,沉默地任由老爸执拗地说下去。

白平安瞬间只懂了一件事——学长并不愿意。

不管他不愿意接受父亲的安排,还是不愿意就此放弃当建筑师,此时此刻,学长就是不愿意跟父亲僵持下去。

他们多年来一定为了这事聊过很多次,也不欢而散过很多次,可能不久前才吵了一回,学长原想先冷置一下等时机合适再提起,至少不是现在。

可没想到父亲今天特地上赶着,闹这不合时宜的矛盾。

侍者这时送上香槟,余岁今天开车来的,白平安不会喝酒,所以这香槟是餐厅原本会招待给客人的。大概是刚刚白平安只顾着留意余岁那边,不小心跟侍者应下了,这时也不好把香槟退回去,白平安正想把杯子推到一边,又愣住。

看了看冒着汽泡的酒jg,又看了看不远处r0u着额角、明显难受又头痛的学长,白平安捏了捏拳头,下定决心,举起酒杯闭起眼,仰头把香槟g了!

只是g了两、三口,就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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