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每一位贵人,显然对朝中局势看得清清楚楚,有的更是犹如弄潮儿,踊跃伸手,想要藉着这朝局沉浮,分一杯羹。而她这样的蝼蚁,也只不过随波逐流,不能自主,犹如一件物件,可随手赏人。
可她不甘心。
沉醉
这之后公主又接连举办了几次宴会,太子有时候来,有时候不来,但郑长渊时常为座上客,听说枯槁师太果然真的到郑府为郑家小姐诊治,开了药方,听说颇为有效,郑探花十分感激,还派人送了好些贵重稀罕的海外特产来。
容璧开始害怕宴会,她怕公主在宴会中随心所欲地将她送人,甚至好几次在噩梦中汗水淋漓地喘着气醒来,梦到她被公主赏给了外边庄子上来的面目模糊的男子。
她见过那些粗俗的仆役,跟着宫里的执事们送订造好的碗碟坛罐,送宰杀好的猪牛羊鸡,他们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宫里的宫女们,垂涎着的,湿漉漉而毫不遮掩的。
如何掌握自己命运的主动权?如何不再让高高在上的贵人们,不再将她看成一个无足轻重的美丽物件,随意送人?
宫里忽然有内侍来传旨,很快弋阳公主进宫去了,然后就留在了宫里。
容璧很快从花妈妈这边知道宫里是皇上生病了,急病,看来病的公主以及诸位皇子、公主们都已赶去侍疾。
虽然她是外嫁女,但少不得也住在了宫里,日日问安。
这次公主足足在宫里住了半个月,才出宫回府。
因着皇上生病,她也收敛许多,不再大肆饮宴。只是偶尔仍会和那些被外人视为面首的侍卫们在院子里纵饮取乐,投壶掷骰,甚至还经常把容璧叫去猜藏钩作兴。
容璧十次猜错个一二次,但仍然也算得上极善猜的了,很快侍卫们都对这个宫里来做饭特别好吃的荣尚宫熟悉起来,私底下都叫她“容美人”。
他们都生机勃勃,年少气盛,容璧仔细观察,果然发现,这些所谓的“面首”应该都没有给公主侍寝过,但毋庸置疑,公主待他们极好,给他们请了好的讲习武师教头来,棍棒剑刀,骑射围猎,一般人家连一匹马都养不起,这些侍卫们却人人都精于骑术,打起马球来就像打仗,好胜,勇武,而他们甚至还会看舆图,会背兵书。
这不是在养面首,这分明是在练兵——不,普通士兵不需要这许多的精力金钱,这分明是要将才。
容璧看着又一个舔着脸来求她的少年人:“好姐姐,天冷了,今儿是我和老四当值,求你替我们煨上这把板栗,一会儿下值了,我们来取。”
容璧接过来,不苟言笑,拿了进去,听到身后少年侍卫激动万分与其他人议论:“近看更漂亮了!我死了我死了,今晚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