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崔呈绍倒是挺有伺候人的自觉,知道她此时不想叫丫鬟进来兴师动众,便绞了个帕子给她清理一番。
安荣心情有所好转,看着崔呈绍吹灯躺下,手搭上他的肩膀,再次问道:“那天嘴唇真的是自己磕的?”
崔呈绍笃定:“当然。”
安荣决定将此事揭过,淡淡道:“姑且信你,你可不晚辜负了本宫的信任。”
许是累了,安荣这一觉睡得极好,早上醒来想翻身发现被压的动不了。
身旁睡相不佳的驸马手脚又都压在自己身上,安荣嫌弃地钻出来。
醒着时候行止有礼,怎么睡着了如此粗野?
番外【半缘风月半缘君4】
安荣将崔呈绍推醒, 只见那昨天较为辛苦的驸马睁开眼睛,睡意迷蒙。
凭他的长相,不了解的人会觉得这位崔四公子像清晨天不亮就能轻盈的从窗户里飞出去喝露水的仙男,但是真了解他的起居就会知道, “仙男”非常贪睡, 早上往往是很不容易清醒,初起时如行尸走肉, 一直到侍女给他更换朝服时还都闭着眼睛, 安荣估计他每天都是在出了公主府之后才真正清醒的。
这会还未起床的崔呈绍更是迷糊得厉害, 他睁了眼睛又闭上, 然后手动了动落在安荣露出的膝盖上, 手指打着圈,不时又往上移, 捏来捏去。
这大概是迷糊中的下意识行为, 安荣想到他昨天晚上最后沉闷的一声哼, 之后呼吸勉力平息了很久,
想来也是渐渐有些食髓知味, 理智不在的时候, 手上本能就学会不老实了。
人之大欲真是无坚不摧。
不过安荣觉得这种野兽似得本能没什么意思,也乱不了她的心弦,瞧着眼前无状的仙男驸马不由得心中感慨。
表象和内里往往并不相同, 看着无欲的人其实有欲, 而到处传恩爱的夫妻, 其实如他们这般貌合神离。
崔呈绍手上摸了一会, 还不知收敛, 似要无止境地摸下去, 被不耐烦的安荣狠抽了一下手才终于醒了。
他眨了眨眼睛, 尴尬的将手抽了回去,别过了头。
安荣发现,自己好像还挺喜欢看他那种别扭的样子,拧巴矛盾,内心挣扎,让她忍不住想要下手。
她是公主,想下手就下手。
那纤纤玉指往锦被中一探,美眸流转,斜睨向躺着的驸马。
“它比你醒得快。”安荣微微眯眼,似一只不怀好意的猫。
崔呈绍瞬间紧张起来,但还嘴硬道:“男子晨起都如此,可不是为了公主……”
安荣嘴角微笑着,眼睛不笑,被子底下的手渐渐收紧。
崔呈绍没出声,但中衣袖子下的小臂血管渐渐浮现,手指微微抠紧了褥子。
可是安荣没有点到为止地松手,渐有危险之势,崔呈绍抵不住终于出声投降:“公主殿下……”
见他败下阵来,安荣得意,松开了手,神清气爽道:“起床吧。”
崔呈绍今日的瞌睡可是全没了,侍女们进来为驸马更衣时心中还奇怪,驸马今日晨起怎么不犯困了?殊不知那全是自家公主殿下的功劳,而公主也不贪功,一言不发自己又躺下睡了。
昨夜是有点累的,需要补一个回笼觉。
又睡了一个时辰,安荣才起来梳洗用膳,刚刚吃完外头便有人来通传她的婆母来探望她了。
安荣对待婆母还是很尊重的,她亲迎出去将婆母裴氏请进殿中来。
裴氏带了崔相府的五姑娘一同来,五姑娘芳名崔竹溪,是个模样清婉,性情平和的姑娘,安荣见过几次还算有眼缘,便陪着二人闲叙了一会家常又用了午膳。
因这位五姑娘说想去坊市里买东西,安荣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同去走走,于是吩咐公主府备了马车一同出府去。
公主逛店过于兴师动众,所以安荣并不下车,寻常店铺的东西她也瞧不上,只在马车上掀开帘子一角看看街上风景,没想到崔竹溪和崔夫人前脚进了一处店铺,后脚一处酒楼的门口就闹了热闹。
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人似乎是喝醉了,摇摇晃晃得与友人哭诉。
“我与那青楼女子可不是私奔,那是仙人跳啊!”
友人见路上外人都瞧热闹,赶紧让他不要说了,可那醉汉哪里肯听话,只是反复哭着:“错失了公主,错失了公主……”
安荣本没打算细看,然而耳中听见“公主”二字不由得留了神,定睛一瞧,那醉汉可不是那放她鸽子与青楼女子私奔的王公子么?
那青楼女子是仙人跳?
她还待接着听,可那王公子的友人一眼瞧见了公主府的车架,连忙捂住王公子的嘴将他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安荣隐隐觉得纳闷,回府之后又叫人查探王公子私奔之事。
一日后,底下人便查明,那位王公子有些才名,在烟花之地颇有几位红颜知己,安荣约见的前日里,其中一位知己在城外与王公子相会,因怕他真成了驸马,公主可容不下自己这种出身的外室,于是那女子偷偷在酒中给王公子下了蒙汗药,王公子一睡不起,还被脱的衣衫不整,家里人寻来瞧见了报信回府中,其父气得对其大打出手,王公子卧床多日,与公主是无缘无分了。
安荣听了,只觉得自己眼光似乎不济,那王公子是个流连烟花之地的,自己竟然没瞧出来。
她听着旁人的事,心情无甚起伏,慢悠悠喝着茶水,然而回事的人有些欲言又止之态。
安荣觉得奇怪,询问之下,那人吞吞吐吐:“属下暗查时,在王公子相好处瞧见咱们驸马爷从那出来……”
“什么!”安荣一下站了起来,将茶盏重重拍在桌上。
“怪不得他嘴唇有伤,果然是藏着人呢!”
自己这岂止是眼光不好,简直是瞎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