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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孙禹五行之屍》

 

项中胤来到正厅,孙仲傅正跟孙禹谈话。

孙仲傅瞧见项中胤到来,看了看他身旁的红嫣,双目看得直发怔。直至孙禹叫了他,他才定过神来,乾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孙仲傅问道:「这位姑娘是?」

项中胤早备好说词,作揖道:「她跟水灵一样,都是我的贴身ㄚ鬟。她前些日子忙於俗事,近日才来与我会合。」

孙仲傅虽略感怀疑,但只是多一个ㄚ鬟,似乎也无不妥。孙仲傅忽然发觉什麽,朝孙禹看了过去,拍掌道:「禹儿,项公子也是屍术士,你不妨将这事告诉他如何?」

项中胤虽不知何事,但见孙禹心神不宁,踌躇不定,这事肯定非b寻常。只见孙禹深x1了一口气,神se凝重道:「虽然此事攸关衙门声誉,不能轻易传於外耳,但事关重大,我可不能看着更多无辜之人因而丧命。」

项中胤听到此事牵扯人命,面se也凝了起来,皱眉道:「究竟为何事?」

孙禹长身而起,拱手道:「项公子请随我来。」他带着项中胤和红嫣走出孙府。三人坐上一辆备好的马车,不一会工夫,他们来到偃城的衙门。

孙禹带他们进到一处长形的仓库,外头有两名官兵。孙禹挥了挥手,官兵听从命令,敞开仓库的红se大门,顿时一阵凉风拂来,令人背脊生寒。

项中胤定睛一瞧,仓库里头摆放着十多口棺材。他露出骇然之se,惊道:「这些棺材为何在此处?」

孙禹0了0鼻子,露出苦笑道:「项公子说笑了,既然是棺材当然是装si人。」他徐徐走到一口棺材前方,推开棺木,指着里头说道:「这是昨晚在城外发现的屍t,他的血被人放乾了。」

项中胤记起贾巴一事,忍不住道:「难道他的心脏也被挖走?」

孙禹为之错愕,惊呼一声道:「你怎麽会知道这事?」

项中胤暗忖果真如此,遂将贾巴一事说出来。孙禹闻言一檩,登时se变道:「其实这案件并非初起,直至今日,至少有七件相关的案子。为免恐慌,官府才不贴公告。」

项中胤沉声道:「莫非孙总捕快请我来,就是要询问这件事?」

孙禹脸上y霾密布,叹道:「这放血挖心手法十分特殊,好像某种符咒仪式,所以我爹怀疑这事跟屍术士脱不了关系,所以才让我来请教你。」

项中胤想了一想,解释道:「这确实很像屍术士所做之事,但人血的用途太多,蚀心蚕的作用也不少,很难猜测对方意图。这样吧,偃城应该有黑市吧?对方汲取这麽多人血,说不定会拿去卖掉也不一定。」

孙禹应声道:「好,那我等等就让人去搜查黑市。」

项中胤转过头来,看向棺材内的乾屍,骇然道:「虽然这人脸皮因放血凹陷,但我认得他脸上的疤痕,这是孙府的下人吧?」

孙禹面有难se,淡淡看了他两眼,无奈道:「你说得不错,所以我才会去找爹。这人虽是在城外被杀,但也是近日出城。」

项中胤灵光乍现,忽地道:「对了,先前几件案子的si者是什麽人?」

孙禹呆了半晌,思索一会之後,将所有人都说出来。项中胤闻言大惊,因为这些人都有一个共通点,他们均跟孙府有关。si者分别有孙府的马夫、孙府下人的妻子、长期与孙府做过生意的米店老板等等。就连贾巴那群人,也跟孙府有些许关系。

项中胤将心中揣测告诉他,孙禹听他说完,当场大吃一惊,哑然失声道:「莫非这凶手跟孙府的人有仇?」

项中胤叹道:「或许就是孙府的人也说不定。」他凝视孙禹半晌,正se道:「倘若是这样,那不如引蛇出洞如何?」

孙禹露出恍然之se,惊道:「难道你想引诱对方出来?」

项中胤轻轻一叹道:「此法虽为下策,但有时最简单的方式,也是最有效的方式,或许对方真的会上g。不过这件事,切记不能让孙老爷知道。」

孙禹瞧了他顷刻後,大惑不解道:「为什麽不让我爹知道这件事?」

项中胤露出为难之se,沉声道:「倘若那人真是孙府的人,孙府人多嘴杂,ga0不好无意间听到这消息,到时就坏事了。」

孙禹心中微檩,虽然要欺骗孙仲傅让他有些愧疚,可是一想到无辜之人惨si,他只得遵从项中胤的意见。以他多年当总捕快的经验,这种埋伏的确是越少人知情越好,所以项中胤所述并不无道理。

孙禹看了看棺材的屍t,吁了口气道:「若能找出真凶,那也无妨。」

项中胤大摇其头,叹道:「这些人si得真惨。」

孙禹脸se不自然起来,默立片晌,言语充满无奈道:「自从偃城的屍术士不断增多,这般凄惨si状,我跟几位捕快兄弟似乎也见怪不怪了,估计都看得麻木了。」

项中胤心中大奇,讶然道:「此话何意?」

孙禹走到四口平放在一起的棺材,指着里头屍t,正容道:「这些人也是被摘去内脏,而且还是不同部位。虽不知凶手何意,但挑惹意味很浓厚。」

项中胤点头道:「我来瞧瞧。」言罢,他仔细端详棺材的屍t,时而蹲下,时而凝视,很认真地观察屍t四周。位於後方的红嫣,默然不语,也盯着屍t不放。

孙禹看向面不改se的红嫣,忍不住道:「你不害怕吗?」

红嫣瞟了他一眼,神态自若,从容道:「跟在他身旁,什麽屍t都见过了。」

孙禹皱起浓眉,大感奇怪。红嫣的语气太过平淡,言词之中也未对项中胤有敬意,不禁怀疑他们真是主仆关系吗?不过,这毕竟是他人家务事,他也不方便追问。

与此同时,项中胤似乎发觉什麽,惊呼一声。他转过头来,朝红嫣使过了眼se。红嫣秀颔微微一倾,柳眉轻蹙,看似明白了什麽。

孙禹见两人神se古怪,只觉一头雾水,问道:「发生了什麽事?」

项中胤脸容深沉,低声道:「每个人生下来都有五行特徵,屍术士若要炼屍,也会依据个人五行去施咒。b如来说,有些人是属於水,那屍术士炼屍的时候,就会使用水葬之法,让其变成水屍。」

孙禹只是衙门总捕快,并非屍术士,对这些事虽有涉猎,但并不jg深。项中胤所述,已超出他理解范围,故他听得满腹疑惑,斗大如头。孙禹问道:「你所说的事,跟这几起杀人案件有何关系呢?」

项中胤沉y不语,好一会才道:「这几人分别被摘去了心、肝、脾和肾等部位,这些部位恰巧对应五行,也就是说有人想炼屍。」

孙禹歪着头问道:「可是,若要炼屍的话,不该保留完整吗?况且屍t都在这里,那人要如何炼屍呢?」

项中胤抬起头来,眼神s出凛冽之se,沉声道:「若他不要这些屍t,那表示他他打算重组一个屍t,搭配这几个部位,我猜这人恐怕要炼五行屍。」此话甫出,红嫣身子微震,孙禹虽不知五行屍为何,但也能感受到两人气氛凝重,充斥肃然之气。

孙禹忽然想起什麽,问道:「你刚才说五行,难道还有一人会si?」

项中胤颔首道:「理应如此。」

孙禹发起怔来,倏忽间,他心念一转,欣然道:「这麽说来,凶手是有规律找人,若我们能提前得知他下个目标,那就能想办法抓到他了?」

项中胤面露为难,沉声道:「偃城百姓何其多,若是一个一个查起,只怕si者再出现,我们进度还未达一半。」

孙禹听得心乱如麻,好一会才问道:「那我们该怎麽办呢?」

项中胤沉下面se,无数念头闪电般掠过心田,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来,肃容道:「只要是屍术士,或多或少对此有所警惕。官府不妨将此事透露出来,虽会造ren心惶惶,可也能让屍术士明白有人想炼五行屍。」

孙禹微一错愕,不解道:「这些屍术士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项中胤断然道:「实不相瞒,五行屍乃屍术士禁忌。虽未明文规定,但早在数十年前各门各派均有共识,绝不可炼五行屍。聚集在偃城的门派众多,诸如夜枭教、凌羽派、唐门和九幽楼等等,倘若他们知情,定然会严加提防此人。」

孙禹纳闷道:「他们为何害怕?」

项中胤目光与他交触片晌,徐徐道:「因为五行屍跟一般炼屍不同,被摘取内脏的人,必须也是屍术士。」

孙禹听得目定口呆,这才恍然大悟,因为行凶目标是屍术士,这群人为了自保,当然有可能提供有利消息,甚至缉捕此人,以免遭到池鱼之殃。

孙禹大感开心,作揖道:「多谢项公子提点,我这就派人将此事透露出去。对了,我差点忘记跟你说了,那些被摘去内葬的si者均是罪犯,所以上方才没施压。」话音落下,三人陆续走出停屍的仓库,孙禹宛若找到一线生机,眉眼之间充满希望,朝衙门走去。

项中胤和红嫣告别之後,坐上马车,打算返回孙府。马车上,红嫣瞥了他一眼,问道:「你为何不告诉他另有隐情?」

项中胤淡然一笑道:「原来你也发现了。」

红嫣横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可不是傻子,这点事怎看不出来。」红嫣皱眉道:「不光是屍术士,哪怕是行走江湖之人,都很清楚五行屍。凶手意图明目张胆,未免太过可疑,你认为是什麽原因?」

项中胤沉思顷刻,眺望窗外,低声道:「无非是两种可能,其一,凶手乃无聊之人,故意制造混乱。其二,凶手是想藉由这件事,告诉众人有人在炼五行屍。」

红嫣正容道:「你认为是哪一种?」

项中胤一把将她搂入怀里,凑在她耳旁道:「孙禹方才说了,那些人俱是罪犯,若非巧合,定是那人刻意为之。那人不肯n杀无辜,表示有所坚持,我认为这是在警世众人。」

红嫣虽外表气焰十足,令人畏惧慑服,但在项中胤面前,也不过是名nv子。她没有挣扎,反而侧身挨到他左肩旁,问道:「那人为什麽这麽做?」

项中胤苦思片刻,挠了挠鼻子,解释道:「若我猜得没错,那真正炼屍之人,可能令提醒之人束手无策,又或是基於某种原因,难以出手制止。为此,那人才故布疑阵,让我们明白有屍术士在炼五行屍,要我们去解决这事。」

窗外透入来的光线,把明yan照人的红嫣映衬得美得令人沉醉,她徐徐道:「杀si那些人的手法乾净俐落,如此之人都有所忌惮,可见他想对付的人必然很厉害。」

项中胤无奈道:「至今为止,尚未有人炼出五行屍,只因这事繁琐复杂,难如登天。若是没有本事的屍术士,炼屍途中就会因反噬爆血而亡,所以炼屍之人定然很厉害,否则不会轻易将x命拿来下赌注。」

红嫣面se一沉,冷冷道:「屍狂、屍尊还是屍王?又或是唐门的人?这些人已在屍术士之中居列高位,难道真会冒险做这种事?」

项中胤叹了口气,苦笑道:「人总是不满足,为了达到更高地方,不择手段。若非如此,当初我又怎会选择放下一切,游走山林?」

红嫣心中檩然,面露担忧之se,沉声道:「若他们知道你是屍仙,定会前来挑战,到时你就会有数之不尽的战书了。」

项中胤挖苦道:「这不正好,你应该喜欢这样吧?」

红嫣眸光森寒,冷哼道:「高手过招,本来甚好,但换作是一群蚊子在周围徘徊,那只会让人感到厌恶。」

项中胤点头道:「那倒也是。」

双方默然片刻,马车缓驶,似乎快要到孙府了。红嫣仰起俏脸,眸子寒芒歛去,用着出奇温柔的语气问道:「分别这麽久,你要做的事就只有这样吗?」

项中胤与她对望半晌,心中一动,拉起她修长纤美的雪白玉手,身子微倾凑上前来,两人双唇轻触半会,红嫣芳躯微震,星眸半闭起来。

转瞬之间,马车停下来了,项中胤明白孙府已至。红嫣依依不舍挪开,眼波热情如火,项中胤差点就要脱口让马夫绕着孙府几圈,替他再争取时间。

回到孙府後,本想回房後再续情意,但下人前来通报,说是孙玉儿找他一叙。项中胤大感奇怪,难道孙玉儿遗毒复发了吗?

虽不知原因,但项中胤仍跟着下人前往别院。甫至厢房,孙玉儿见到了他,原本愁眉不展的脸se倏地豁然开朗,挥去下人後,再无矜持地扑上来,将他紧紧地抱住。

项中胤问道:「发生什麽事了?」

不等孙玉儿回答,屏风後方走出一人,那人正是刑轩。他沉声道:「你今早出门之後,有人潜入了别院。那人是孙府下人,负责马厩的男仆。」

项中胤不以为意道:「孙府下人来到别院,又怎能算潜入呢?」

孙玉儿娇躯微颤,截口道:「我所在的别院,一般男子不得入,哪怕是下人也一样。他未经我通传擅自前来,已坏了规矩,还趁机进入我房间,更是不可饶恕。」

项中胤讶然道:「他进了你房间?」

刑轩目光一攫,附和道:「当时孙姑娘和婢nv在院子散步,并未察觉此事。我躲在走廊,那人没注意到我,恰巧被我撞见他溜入房间。」

项中胤问道:「你可知道他为什麽进房间?」

刑轩点了点头,应声道:「我看到他在找那桑叶粉。他掂了掂药袋,似乎在确认药袋重量。」

项中胤搂住孙玉儿的细腰,收摄心神,淡然道:「他恐怕是苏小宛的眼线,因为孙玉儿经我提点之後,少喝了她的冰糖莲子汤,所以她有所起疑。」

刑轩眼中s出锐利的光芒,正容道:「那这样一来,我们岂非露了馅?」

项中胤露出思索的神se,好一会才道:「看来近日之内,她必有动作,你一定要无时无刻待在孙玉儿身旁,倘若有异状,你将她带来我身旁。」

刑轩行了个礼,应诺道:「我明白了。」

孙玉儿目光与项中胤交触,垂下眼帘,以带点恳求的语气道:「你可否今晚留在这里,我还是十分担心。倘若你怕人被人瞧见,我就把婢nv都遣走。」

项中胤柔声道:「有刑轩保护你,你不会有事的,倘若你真的害怕,要不然叫贴身ㄚ鬟来陪你睡一觉如何?」

孙玉儿摇头苦叹道:「我本也这样想,可是兰儿她家中有事,今晚要连夜出城返乡,现在已在收拾行囊了。」

项中胤愕然片晌,脸se转白,骇然道:「你说她要出城?」

孙玉儿大感纳闷道:「怎麽了吗?」

项中胤想起方才衙门内孙禹所谈之事,si者不仅多半跟孙府有关,清一se均是出城被杀。项中胤大感不妥,倘若真是如此,那这名唤为兰儿的婢nv恐成下一个受害者。项中胤倏地抬起头来,正想要让孙玉儿去劝她留下,但转念一想,这岂非是诱敌之机?

项中胤沉y片晌,最後仍没将此事说出来。项中胤紧握孙玉儿香肩,吻了她一口,安慰地说道:「别担心这麽多,你不会有事的,好吗?」一旁还有刑轩和红嫣,项中胤当众吻她,孙玉儿顿时赧然地垂下秀颔,玉颊染起红晕,将俏脸埋入他的x膛。

再安抚了几句,项中胤才放心地离去。离开院子之後,红嫣虽一言不发,但玉脸冰寒,彷佛对他拈花惹草之举提出无形的抗议。项中胤无奈之下,正打算对她举手投降之际,一道人影倏地飞下来,原来是水灵。

红嫣和水灵对视一眼,彼此露出不悦之se。项中胤大感尴尬,连忙问起水灵为何抛下监视苏小宛一事而来。水灵瞅了他一眼,冷峻道:「我发现了她的秘密。」

项中胤惊道:「什麽秘密?」

水灵别过俏脸,好似卖着关子,故意不说出来。项中胤露出苦笑,亲了她脸蛋一口,她这化嗔为喜道:「我发现那nv人,可能就是杀害贾巴的人。」

项中胤身子一震,漆黑的双眸闪动惊异的神se,问道:「这是什麽意思?」

水灵眉开眼笑,得意地道:「昨晚我跟踪她入房,竟然发现她ch0u屉有多张脸皮,就连她现在的模样也是一张换上去的脸皮。可惜当时房内昏暗,我位置不佳,所以看不清真面目。」

项中胤一拍腰间,感叹道:「果不出所料,这nv人并非苏小宛,看来那两年之间,真正的苏小宛已被她取而代之了。不过就算如此,为何你认定她与贾巴之si有关?」

水灵美眸轻眨,嫣然一笑道:「你忘了吗?贾巴是被蚀心蚕所杀,蚀心蚕的茧蛹恰好就是用来当作脸皮最好的材料,坚韧富有弹x,质地又轻薄无味。不光如此,我还瞧见她房间有个水缸,里面装着人血。」

项中胤闻言大惊,顺势把衙门仓库的事都说了出来。水灵听完叙述,眼神坚定不移,更是确信自己推测无误,那苏小宛就是杀人凶手。

红嫣皱眉道:「既已知她房内有证据,不若我们现在y闯,杀她个措手不及。」一旁水灵难得与她有相同意见,忍不住点头。

项中胤摇头道:「不行,说不定这是陷阱。她能潜伏在孙府两年,必然有其手腕,ga0不好早准备了说词或退路。」顺着话题,项中胤将诱饵一事说出来。

水灵闻言一檩,面se担忧道:「若她今晚不出手,那该如何是好?」

项中胤潇洒地一耸肩膊,苦笑道:「倘若如此,那也是天意。但她若出城犯案,不仅可抓她一个现行,就算她抵si不从,我也可强y方来,迫她说出真相。」

水灵听他并非消极行事,放下心来,笑道:「那今晚就由我陪你去,红嫣待在这里跟刑轩两人照顾孙玉儿。」

红嫣听完,正想开口反驳,项中胤已截口道:「你们两个都随我来,倘若你们再闹事,我就让尹峰出来,听清楚了没?」

水灵鼓起脸颊,红嫣俏目冰寒,两人均透出不满之气。项中胤也知自己这样很强y,但若非如此,她们争吵不休,只会徒增麻烦。项中胤双手一探,将两人拥入怀中,在她们脸各吻一口,试图安抚着她们。

只见水灵将娇躯挨入,红嫣也玉容解冻,两人纷纷露出了绝美的笑容。项中胤大感奇怪,正想问其原因,水灵迳自道:「你真以为我们会为这事吵架吗?我们虽不和,但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怎可能让你陷入危险。」

红嫣挽着他另一只手臂,唇g似弯月,嗔笑道:「你未免把我看得太愚昧了。」

项中胤心中苦笑,想不到两人早有共识,自己被甩得团团转。不过,其实这也不是她们携手合作的第一次了,她们确实不会傻到大敌当前还内哄。

稍作安排之後,他们返回屋中。

待到夜se低垂,项中胤不动声se,用完晚膳之後,躲在孙府门外暗中观察。过不多时,兰儿双手捧着一个大包袱踏出大门,旋即上了一辆马车往城外驶去。

项中胤早在马车动了手脚,贴上符咒,便於追踪其动向。项中胤找了辆马车,尾随在他们身後,打算来个螳螂捕蝉,h雀在後。

一炷香左右的工夫,马车离城数里,驶入了一处山林。马车前行了一会,忽闻阵阵马嘶,车轮旋即骤停下来。

跟在後方的项中胤面se一沉,掀开窗帘,朝前方望去。只见一颗头颅飞出来,滚落在地上,项中胤定眼一瞧,竟是那负责驾车的马夫的头颅。

项中胤立刻朝後方使过眼se,红嫣点头示意,倏地掠出车外。红嫣取下腰间浸过辣油的蛇鞭,毫不迟疑地挥出一鞭,马车当场迸裂成两半,一道清晰的人影蓦地从里头斜飞而出。

项中胤两手一衔,掐住一张符纸,迅速地朝人影掷了过去。符纸化身成一阵气劲,如惊滔骇浪涌出,人影凌空旋身闪过,立定地面。月se照在人影脸上,那是一张美丽的脸庞,令人难以忘记,也令人打起冷颤。

苏小宛蛾眉微蹙,狠狠盯着他道:「哼,果然又是你从中作梗。」

项中胤微笑道:「你作恶多端,又怎能怪我?」

苏小宛秀眸s出锐利的寒光,轻蔑道:「难得你身手了得,莫非也是自恃清高,立誓为民除害之人?真是可笑至极,屍术士追求炼屍,又何须一脸道貌岸然?若真如此,为何要c控亡者躯壳替己办事。」

项中胤摇头笑道:「我想你误会了,我对这吃力不讨好之事,可说是意兴索然。今日来此,一方面是出於好奇,二方面是我答应别人,绝非什麽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苏小宛嘴角逸出一丝凉意,讪笑道:「你莫不是为了孙玉儿吧?原来如此,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你也不例外。」

项中胤神se平静,淡然道:「就当作是如此。」

苏小宛露出忿然之se,声音转寒,冷喝一声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今日就让你瞧瞧我的厉害。」她取出一盏铜铃,她y念咒语,摇晃铜铃,一阵刺耳之声蓦地袭来。红嫣惊诧之余,蛇鞭出手,打断了苏小宛的铜铃。

项中胤为之愕然,苏小宛既然想以铜铃对付他们,明知不能受到g扰,为何不让自己的殭屍现身应战。仓卒之际,他涌起一gu不祥之感。尚未定过神来,马车後方的地面被掀起,底下窜出一道硕大身影。

一名魁梧男子手执大砍刀,朝他扑砍而来。水灵早有防备,从腰际ch0u出软剑,唰地一声,软剑拍开了刀尖,两相抵消,男子跃至後方数尺。

项中胤抬头一瞧,男子脸se冰冷如雪,肌肤毫无血se。项中胤心中恍然,看来这人就是苏小宛的殭屍。她佯装露出破绽,暗中下令让殭屍绕背杀人,城府之深令人畏惧。

项中胤看了苏小宛手中铜铃,也想起此人是谁了。项中胤皱眉道:「听闻罗刹nv有一盏能杀人於无形的铜铃,难怪那些人毫无挣扎,原来均是被音声震昏,惨遭放血蚀心。」

苏小宛面se一沉,狡黠一笑道:「就算你知道了,你也活不了。」话犹未了,从地面再窜出两道人影,均是殭屍,分别拿长枪和剑。

项中胤倒x1一口凉气,惊道:「原来还有伏兵。」同时c纵三个行屍,如此厉害之人,哪怕是出自名门也是罕见。苏小宛脸挂笑意,彷佛胜券在握,他让分别让殭屍对峙他们三人,自身则躲在後方摇铃。

藉由符咒威力,铃声越发响亮,也越令人刺耳难受。苏小宛看似占了上风,却始终步步为营,没有半点急躁之举。项中胤原以为她谨慎,但过了许久,他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苏小宛不敢贸然全力攻击,那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殭屍尚未现身。这也是活屍的优势,因为活屍乍看之下与常人相同,根本分不出来。

苏小宛绷起俏脸,环顾四周,深怕附近有殭屍埋伏。但过了没多久,她惊觉到水灵和红嫣两人竟能与殭屍互有来往,这下才恍然大悟。

红嫣执鞭一挥,地面裂开数道痕迹,她凌空跃起数丈,蛇鞭一甩而下,苏小宛其中一个殭屍当场被打得皮开r0u绽,血r0u模糊。

苏小宛脸se骤变,先前从容态度宛如虚幻一梦。项中胤掏出一柄锐利的飞刀,飞刀的握柄绑着一张符纸。他对准其中一名殭屍,迅速掷去。霎那间,那名殭屍被飞刀贯穿x膛,伴随轰隆一声,飞刀後方符纸炸裂开来,殭屍当场血r0u模糊,屍块四散。

苏小宛看见那柄飞刀,哑然失声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屍仙。传闻中屍仙最擅长以飞刀为媒介,施展符咒。」

项中胤不疾不徐道:「这符咒并不难,很多人都能模仿。」

苏小宛恶狠狠瞪着他,冷哼道:「这符咒确实不难,但可没多少人能c控两个活屍。我早该明白这件事,否则你身为屍术士,何必要找两个平常人保护你。」

两人说话同时,水灵也用软剑卷住最後一个殭屍脖子,用力一甩,其中一个殭屍的头应声飞了出去,鲜血溅洒出来,染红地面。

本以为尘埃落定,没想到无头殭屍忽然跳起来,他手中大砍刀一晃,竟将水灵的手肘划出一条整齐清楚的血痕。水灵脸se微变,以左手舞剑,沉腰坐马,闪电般挑上他的x膛。猝不及防之下,殭屍被刺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水灵方才大意轻敌,这次小心翼翼,呼啸剑声不迭,三剑後又再来六剑,招招凶狠,直接把无头殭屍的肢t裁断,让其再无还手之力。

苏小宛见大势已去,双手符咒一划,数道气劲横飞而来。项中胤施咒抵抗,红嫣和水灵则掠至後方数尺,避开气劲扫s。苏小宛趁机扔下烟雾筒,白se烟雾瞬间蔓延起来,等烟雾散去之时,苏小宛早已消失不见。

红嫣微一愕然,双目闪过怒意,喊道:「我去找她!」

项中胤收敛心神,打起手势,沉声道:「不了,这里山林高低起伏,蜿蜒崎岖,你这样盲目找是徒劳无功。她三个殭屍被我破去,已元气大伤,宛若被拔去爪牙的老虎。」

红嫣露出不悦之se,忿忿道:「这只母狐狸诡计多端,你让她喘息一会,她ga0不好很快就卷土重来了。」

项中胤面se一沉道:「她根本不须对付我们,也能让我很棘手。现在我的身分被发现,她只要在江湖上放出消息,我就无暇管她了。」

红嫣咬牙道:「果然还是该杀了她,只有si人才不会说话。」

项中胤心中暗叹,红嫣说得不错,只有si人和哑巴才不会告密,可眼下情势,要抓住她确实难如登天。他曾听说过罗刹nv的传闻,据说她擅於易容,jg通逃脱,所以在江湖上闯荡了数十年,也无人能抓到她。

项中胤仰望着重归黑暗的夜空,无奈地吁了口气,他没想到碰到这麽棘手的人物,若现在孑然一身,豪无包袱,他肯定先逃出偃城,以免被人找到。

项中胤想起了孙玉儿,心中涌起莫名的担忧。他先让红嫣去检查兰儿的马车,发现兰儿虽未被放血取心,但已在车厢内气绝身亡。项中胤叹了口气,命令水灵将其稍作掩埋,旋即三人返回孙府。

项中胤来到孙玉儿的别院,惊见刑轩手持子母鸳鸯钺,目露凶光,刀刃淌血。项中胤心中大讶,连忙上前问道:「发生了什麽事?」孙玉儿见他到来,二话不说扑上前去。项中胤低头一瞧,孙玉儿锦缎衣裳上沾有血渍,他当场铁se铁青。

刑轩神情凝重,忿忿道:「方才滕鹏闯入别院,给我狠狠击退了。」

项中胤哑然失声道:「滕鹏是如何混入孙府?」

刑轩彷佛早就预料到他会问,他话音刚落,立时答道:「你还记得之前我说过,曾有个孙府下人潜入孙姑娘房间吗?那人就是滕鹏!他戴着蜡h人皮面具,所以能在孙府来去自如。我与他交手的时候,他无意间被我削去脸皮,这才让孙姑娘发现此事。」

项中胤望着孙玉儿,ai怜横溢,问道:「你没事吧?」

孙玉儿仰起俏脸,伏入在他怀里,心有余悸道:「幸好你有派人保护我。」

红嫣环目一扫,面露疑se,问道:「你跟滕鹏交战,难道其他孙府的人没发现?」

刑轩皱眉道:「我去看了一下,他们好像被下药迷昏了。滕鹏起初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在四周贴上符咒,画上结界,其他下人根本不清楚里头发生了什麽事。」

一弯明月之下,项中胤负手仰望月se,神情肃穆道:「看来这罗刹nvb我想得厉害,原来是调虎离山之计,我差点上了当。」

刑轩吓了一跳,惊道:「为何罗刹nv也在?」

水灵瞥他一眼,解释道:「罗刹nv就是苏小宛,她易容成苏小宛混入孙府。刚才我们在城外与她交手,不幸被她逃走了。」

刑轩身子一震往他望来,正se道:「据说这nv人十分狡诈,你们没抓到她太可惜了。」

红嫣噘起小嘴,冷哼道:「我是想追,有人不想让我追,怕不是被罗刹nv迷惑了,忽然对她心生怜惜,才舍不得让我杀了她。」

项中胤剑眉一挑,不悦道:「好,那下次我不阻止你,这总行了吧?」

红嫣呆了半晌,别过俏脸,咬唇道:「哼,那最好。」项中胤知道她放不下面子,但眼下孙玉儿正伏在他怀中,他也不好意思抱着一个nv人,哄着另一个nv人。

片刻,项中胤安抚好孙玉儿之後,这才随红嫣返回屋中。

h昏时分,天上的灰云堆积起来,凝聚水气,霎时间倾盆而下,孙府顿时雾气朦胧。项中胤从紫檀木床榻上睁开双眼,红嫣和水灵偎在他身旁,肢t交缠,个中情景难以言喻。

项中胤勉强起身,原先yutu1横陈的两nv被他惊吓到,倏地弹了起来。红嫣长发垂腰,挽着项中胤的脖子不放,水灵小鸟伊人,面带红霞贴在他x膛。

项中胤好不容易挣脱环抱,起身而立,伸了个懒腰。他回想昨日荒唐,不禁暗自苦笑。稍作梳洗更衣後,他前往厅堂。

孙玉儿迎面前来,她一袭苎麻布编织的的深衣,上衣下裳相连,将身段衬托雍容典雅。她抬起美眸,幽幽道:「今早苏小宛声称家中有急事,一早便出了城。」

项中胤神态自若,从容道:「我想不久之後,你就会得到她在城外去世的消息了。」

孙玉儿皱眉道:「你好像一点也不讶异?」

项中胤耸了耸胳膊,摇头道:「换作我是她,也不可能留下来吧?她身分既已曝光,虽然仍可逞口舌之辩说服孙老爷,但绝非长久之计。若我们采强y手段,那她岂不成了瓮中之鳖,任由我们处置?」

孙玉儿不悦之se一闪即逝,幽幽道:「那她岂非还会再来害我?」

项中胤目光落在她俏脸上,凝视半晌後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去处理她,不过我现在必须离开孙府了。」

孙玉儿娇躯一震,为之se变道:「你若是离开了,那谁来保护我?」

项中胤脸现难se,叹道:「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在江湖上有另一个别称,我就是与屍狂等人齐名的屍仙。昨晚与罗刹nv交手,我已被发现身分了,我相信她会将这件事公诸於世,到时就有很多人会来找我麻烦,让她有机会喘息。」

孙玉儿讶然道:「既是如此,那你更不该离开孙府。我爹虽不是什麽大官贵族,但长年下来也有不少人脉,他一定可以庇护你。」

项中胤动容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怎能让孙府一起牵扯其中。你放心好了,我还是会让刑轩待在这里,确保你x命无虑。」

孙玉儿敌不住他坚定目光,低垂眼帘,哽咽道:「你要离开我了吗?」

项中胤牵起她的手,凑到她的耳旁,轻声道:「我也舍不得你,可是若我继续在这,那只会让对方认为你是我的弱点,从而将下手目标转成是你。况且一直陪在你身旁,我也不能想方法去找出她了。」

孙玉儿骇得芳心剧跳,顾不得旁人目光抱住了他。项中胤连哄了几句,这才好不容易挣脱怀抱。他找到了孙仲傅,将孙玉儿身t已安然无恙一事说出。孙仲傅起初闻言大喜,但听到无法生育之後,面se又惨淡下来。

项中胤明白他的苦处,所以也不打算当场说服他。他在红嫣和水灵左右伴持中,齐乘马车离开了孙府,找了间客栈投宿。一进客栈,众人议论纷纷,好似在谈论什麽大事。

项中胤倾耳聆听,果不其然,罗刹nv已将他出现在偃城的事传出去,客栈大厅内多数人正在谈着自己。原先数道目光移来,他还以为被人发现了,幸好那些人只是垂涎美se,忍不住盯着红嫣和水灵两nv罢了。

匆匆入房之後,项中胤放了行李,兀自坐下歇息。红嫣眼转秋波,yu言又止,过了片刻後才叹道:「你有刑轩和水灵,让我休眠好了。」项中胤抬头瞧她,他早就想过这问题,只是不好开口罢了。他试探道:「你真舍得?」

红嫣凝神打量了他一会後,不以为意道:「小别胜新婚,不是吗?」

项中胤见她娇躯微颤,故作镇定,不由心动起来。无奈红嫣所言甚是,倘若真能让她一直陪伴左右,当初就不会让她休眠了。项中胤摇头苦笑道:「好吧,我明白了。」他将衣襟稍微拉开,斜露出结实的左肩。

红嫣踏前小半步,娇躯立时坐上他怀里,耸挺的suxi0ng紧迫着他,檀口微张,探出洁白皓齿用力咬了一口。鲜血徐徐渗下,她发出啧啧汲取声,沉浸在x1shun之中。

水灵不知何时也绕到他背後,不顾一切地揽着他的熊腰,贴上虎背,沿着伤口续咬,项中胤微一sheny1n,面se难受,再次被夺走鲜血。

过了半晌,两人前後伏在他x背,气se容光焕发,霞烧玉颊,羞不自胜。这一刻,项中胤再次感受到她们身为殭屍的事实,不禁心中戚然,前後痛吻了两nv一轮,试图忘却这事。唇分之後,项中胤取出符纸,贴在红嫣额头上,让其休眠。水灵美目凄迷,一脸歉疚道:「改日若是可以的话,你将她唤出来,让我休眠也无妨。」

项中胤侧过身来,将她抱了过来,水灵斜仰起俏脸时,香唇早给他封了。一阵xia0hun蚀骨的缠绵後,项中胤苦笑道:「别想这麽多了,我并非厚此薄彼。你们两人我都不亏待,你也无须有所愧疚。现在我有些饿了,你陪我下楼用膳如何?」

水灵双目透出欣悦之se,露出捉弄似的笑容道:「也是,你好多补充t力,这样才能够提供我们更多鲜血饮用。」

项中胤轻拧她的脸蛋,哑然失笑道:「这血可不能任你挥霍。」两人嬉闹一番,挽着手一同走下楼。水灵虽然身为殭屍,但由於是活屍的关系,仍会感受到些许饥饿,所以也陪项中胤大啖起来。

吃饭同时,一旁又传来谈论之声,项中胤忍不住竖耳倾听。其中一名h袍男子自信道:「若是让我见到那屍仙,我一定要挑战他,取走这个称号。」

坐在他身旁的黑衣男子不以为然道:「别傻了,若他真是屍仙,他可是与屍狂等人齐名,你算是哪根葱能下战书?」

h袍男子目露讶se,不满道:「你方才不也说要找他?」

黑衣男子哈哈一笑道:「我是要找他,因为整个江湖现在都在找他,据说找到他之後可领到百两银子,你教我能不心动吗?」

h袍男子不解道:「究竟是谁要找他?」

黑衣男子沉声道:「你不知道吗?夜枭教已私下派人找他了,毕竟屍狂从未见过他,以他狂妄自大的个x,当然要好好挑战他一番。」

h袍男子叹了口气道:「既然屍狂也盯上了他,那我也不好介入了。你也知道,这屍狂不是好挑惹的对手,若是令夜枭教发火起来,怕是会si无全屍。」

黑衣男子洒然一笑道:「屍狂虽然厉害,不过终归有弱点。他将nv儿关在清泉小筑,不让她离开半步,就是担心她被人盯上。」

h袍男子贼笑道:「毕竟上官泉堪称绝世美人,江湖人人尽知,若非她爹是屍狂,谁还不想偷香窃玉,一亲芳泽。」两人对视一眼,大笑几声之後,扔下碎银离开了客栈。

项中胤定过神来,暗叫不妙,原来夜枭教也盯上自己了。他纵使号称屍仙,但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是,他并无创门立教,仅是孤身一人。他深知双拳难敌四手,就算自己再厉害,也断然不能与一个门派为敌。

水灵看出他心中担忧,低声道:「他们说上官枭弱点是nv儿,你要不先去探查一下,倘若传闻不假,到时掳走她,好教上官枭不敢轻举妄动。」

项中胤沉y片晌,轻笑道:「你方才没听见吗?他们说那上官泉是绝世美人,你就不怕我假戏真做,到时又打翻你的醋坛子了。」

水灵嗔怪地横他一眼,抿唇道:「倘若吃点小醋就能化解纷争,那倒也无妨。你与我相识这麽多年,我还在乎这一时片刻吗?」

项中胤身子一震,动容道:「你对我真好。」

水灵避开众人视线,欢喜地吻了他一口,嗔笑道:「谁教我喜欢你,否则哪个nv人甘愿与他人共享ai郎。不过此事重大,对方可是屍狂nv儿,你要是没弄好此事,说不定反而惹怒那家伙也说不定。」

项中胤失笑道:「大不了一走了之。」

水灵蹙起黛眉,惊疑不定道:「难道你不管孙玉儿了吗?」

项中胤一时哑口无言,暗中苦笑自己吹破牛皮。他老脸一红,尴尬道:「你放心好了,这事我定会尽快解决,绝不耽搁。」

水灵妩媚一笑,问道:「你还真能说,你连罗刹nv在哪都不知道了。别怪我事先没说,这偃城之大,你当真要挨家挨户去找?」

项中胤拍x保证道:「若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躲在观月舫。」

水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撇嘴道:「你怕不是吃了甜头,想再回去重温美梦吧?这偃城这麽多地方可藏,她为何只挑那边?再说了,ga0不好她早已出城,你又怎麽知道。」

项中胤故意挤着她的肩膊,笑道:「这事不难想,她与孙牧和滕鹏一夥,这两人又跟观月舫大有关连,她躲在那里合情合理。你仔细想想,她擅於易容,随便装成画舫nv子的模样,又有谁能找到她呢?」

水灵眯起杏眸,掩嘴娇笑道:「那好,今晚我陪你去一趟。」

项中胤呆了半晌,哑然失声道:「这怎麽行呢,那里可是烟花之地,你一个姑娘家,我要用什麽身分带你进去?我可先说好,绝不能扮成画舫nv子。」

水灵听他语气彷佛呷了口醋,心下甚喜,娇嗔道:「那还不简单,我nv扮男装便可。」

项中胤探手搂住她的细腰,在她的腹部轻拍两下,苦笑道:「我的好姑nn,你这身材美貌说是男子,天底下有几人相信?」

水灵被他这番称赞,俏脸一红,恨不得现在扑入他怀中。隔了半晌,水灵定过神来,乾咳一声道:「那这样好了,我躲在水里,这你总没意见了吧?」

项中胤大感不妥,可是水灵似乎毫不退让,眼神充满坚定之se。无奈之下,他只得点头,让她跟在自己身旁。水灵见他允诺,欣然地起身回房准备。

项中胤瞧她离去倩影,露出苦笑。水灵乃他所炼出的水屍,深谙水x,又jg通暗杀,躲在江里确实不会让人发觉,这倒是不让他担忧。只是当日尹峰曾说过,观月舫至少有三十六处他难以亲近,倘若真有万一,那该如何是好?

正当项中胤思索之时,店小二刘卓走了过来,项中胤以为他要索钱,刘卓却忽地道:「我没见过客官,客官是从外城来的?」

项中胤唯一愕然,皱眉道:「怎麽了吗?」

刘卓施了个礼,微笑道:「客官千万别误会,我并非打探ygsi。实不相瞒,我们这镶玉客栈乃偃城买卖情报之处。」

项中胤问道:「你们知道些什麽?」

刘卓露出锐利的神se,自信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项中胤瞧了他一眼,露出狐疑之se。倏忽间,他转念一想,反正闲暇无事问问也好。他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刘卓後问道:「我想打探上官泉的消息。」

刘卓先是愕然一会,旋又露出恍然表情,微笑道:「原来客官是想一睹美人风采。你可真找对人了,隔三差五就有人询问此事,我早已背得滚瓜烂熟。这上官泉是上官枭的独生nv,芳龄十八,长年待在清泉小筑。上官泉号称偃城第一美人,上官枭有时设宴会带她出席,任何人见她美貌,无不对其倾心。」

项中胤沉y半晌,问道:「芳龄十八,上官枭没打算让她嫁人吗?」

刘卓摇了摇头,露出复杂的笑容道:「其实上官泉早已嫁过人,只是丈夫英年早逝,不到半年就守寡了。」

项中胤好奇心大起,呷了口热茶,忙道:「这人究竟是谁?」

刘卓皱起眉头,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可谓是偃城悬案,目前只知他也是屍术士,其余的消息一概不知。上官枭没摆宴请客,仅是轻描淡写此事,见过他的人很少。」

项中胤双目闪亮,问道:「会不会她根本没嫁过人?」

刘卓哈哈一笑道:「客官所猜测的事,其实许多人也想过,只是据说此人屍尊也认识,他亲口证实上官泉确实有夫婿。屍狂和屍尊两人都说了,江湖上谁还敢质疑?」

项中胤不解道:「以她姿se,难道不改嫁吗?」

刘卓耸了耸胳膊,露出苦笑道:「确实有很多富家子弟去谈论此事,甚至虚位以待,打算将其娶为正妻,但都被上官枭驳回了。」刘卓打量了项中胤一眼,沉声道:「客官,虽然你身板端正,样貌英俊,但那哪怕是名门子弟都难有机会,若你此次前来是为了她,我在此奉献最好打消了个念头。」

项中胤似笑非笑道:「我只是想见她一眼,难道这也不成?」

刘卓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沉y了半晌,叹道:「只怕这也很难。清泉小筑位在偃城约莫十里许之处,附近昼夜有人看守,难以接近。上官枭甚至画了结界,无论进出,都必须通报他一声才可以。」

项中胤听得大感兴趣,但表面上仍虚应行事,故作惋惜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旋即,他多付了一锭银子,缓步上楼。

返回屋中,水灵早已准备好,她一袭穿黑se劲衣,黑发紮上一束马尾,一副t态轻盈,活动自如的模样。项中胤把刚才之事说出来,水灵听完之後,咯咯笑道:「若换作别人,估计早就打了退堂鼓,但若是你,只怕g起你的兴趣了。」

项中胤坐了下来,伸手g着她的粉颈,迫得她俯下俏脸。在享受一番甜吻後,他笑道:「天下知我者水灵也。」

水灵给他吻得浑t发软,jiao着气,白他一眼道:「你在这对我甜言蜜语,却在楼下打探其他美人的消息,转眼之间又去观月舫厮混,你未免也三心两意了。」

项中胤给她说得招架不及,轻吻了她脸蛋,苦笑道:「事不宜迟,我们早点出发。观月舫至少数十艘画舫,得先观察情况以便脱身。」

水灵娇嗔地瞪着他,捏了他鼻尖一下道:「你又想岔开话题。」

项中胤笑而不语,起身而立。两人租了一辆马车之後,前往孙牧曾带他去的岸边。项中胤仔细审视周遭地势,确保有路可逃脱。虽是在江上,但若无风雨的话,江波平缓不险,只要纵身跃入水下游到岸边也不无可能。

再三确认之後,不知不觉来到傍晚,江面上华灯初起,画舫从远方驶了过来。

项中胤给了张麻子碎银,张麻子划舟带去一艘画舫。项中胤看向水面下冒出水泡,知道水灵跟在身旁。踏入甲板之後,自然有人前来招呼。

这次没有孙牧带路,所以管事的人塞了个俏姑娘,随手安cha了间厢房给他。项中胤暗施符咒将nv子弄晕,旋即走了出去。

项中胤在身上施了符咒,一般人看不到他,所以他跃入水面,游去了观月舫。观月舫名字由来正是因为主船叫观月舫,项中胤也明白这艘船肯定内藏玄机,所以不打算走冤枉路,决定直捣h龙。

观月舫高大华美,船上竟有院子池塘,池中尚有小亭假山。厢房是以庭院式分开,庭院深阔达数百尺步,遍植茶花和香桂。因设有符咒结界,哪怕是寂寥秋天,依旧茶花盛开,桂柑飘香,花草之间争奇斗yan,蔚为奇景。

项中胤稍作审视,终於明白为何尹峰有此一说。观月舫内约莫十步便有符咒,难怪他声称有三十六处难以接近。

符纸虽未明显张贴出来,但身为屍术士的项中胤,很轻易掌握到位置。光是庭院内就设有数十种符咒,包括促进植物生长、消弭噪音甚至凉爽温度等符咒。

项中胤不禁讶然,想不到这地方竟如此厉害,难怪观月舫名闻遐迩。欣赏一番之後,项中胤也没忘了正事,避开人群,悄然混入里头。

倏忽间,一gu刺耳铃声响起,项中胤抬头一瞧,发觉上头系着符纸的串铃大摇,惊觉自己行踪被发现了。他左右环视,恰巧发现一处窗户未阖上,赶忙翻窗入内。

项中胤躲到一处屏风後方,留神倾听外头动静。只见几道人影在走廊上徘徊,时而步急时而缓下,不久後来到此屋敲了一声。项中胤探头一瞧,竟发现屋中之人正是秀娘,他听闻敲门声走上前去,回应几句後又关上门。

项中胤游目四顾,屋内布置华丽,呈长方形,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毡。厅角的火炉升起,室内温暖如春,火光摇曳。

项中胤往旁一瞧,偌大的床铺上躺着一个全身ch11u0的中年男子,抱着枕头又亲又搂,模样十分怪异。秀娘走到一盏香炉旁,贴上一道符纸,放在中年男子旁边给他嗅闻。

片晌,她又在酒盅里头掺了些粉末,让他一饮而尽。顿时,中年男子面se醉醺,侧过身去,打起了呼噜。项中胤大吃一惊,想不到秀娘看似婉约可人,竟然对客人施法又下药,不禁想起当日之事,背脊一凉。

秀娘吹熄了几盏灯後,室内的灯火黯淡下来,她盈盈至梳妆台前方,迳自坐下,看着铜镜梳起了头发。项中胤望向窗户,那些人似乎不见了,正想起身离去,忽然一个没注意撞到了底下的夜壶,秀娘当场一惊,问道:「是谁?」

项中胤一脸尴尬,y着头皮走出来,秀娘见到了他,惊呼一声,美眸s出茫然之se,好似在打量他前来的动机。项中胤当然不可能说实话,谎骗她是因为没钱又想来晃晃,所以才想方设法偷渡进来。

事实上,确实有不少人觊觎观月舫姑娘的姿se,但苦於没权没势不得入内,常会买通船夫趁机混入其中。秀娘以为他也是这样的人,故不以为意。她轻问道:「若项公子要来,为何不通知孙公子一声?孙公子也是这儿常客,他可为你安排。」

项中胤哈哈一笑道:「我与他交情甚浅,可不想随意麻烦人家。话说回来,你为何要对这人下药施咒?」

秀娘顿时一怔,面se困窘,低首道:「你、你都看到了?」

项中胤皱起眉头,反问道:「莫非你进了画舫,还想守身如玉?若说卖艺不卖身,这我时有所闻见怪不怪。可是你们都已携手登床,难道你是石nv?」所谓的石nv,就是指某些nv子天生无法正常jiaohe,这种人在青楼之地,若有几分姿se,就会被派去抚琴弹曲。

秀娘娇躯一震,垂下螓首,无奈道:「我并非石nv,但自幼就被卖入观月舫,不知是看得麻木还是心有抵抗,我无法取悦客人,也无法从中获得满足。」说到後面几句,她玉颊生霞,赧然地抿着朱唇。

项中胤问道:「这符纸是给你的?」

秀娘蹙起蛾眉,叹了口气道:「这是蝶夫人给我的,她要我用这方法让客人产生幻觉,并以酒将其灌醉,让他们以为与我有过欢好。」

项中胤想起李忠一事,微点了头,认为秀娘并未说谎。他问道:「你可知孙牧为何与观月舫好像关系匪浅?」

秀娘沉思片刻,低声道:「我只知道孙公子是这里常客,好像跟观月舫有投资关系,其余的事一概不清楚。不过,今晚孙公子也有来,就在这艘船上。」

项中胤忙道:「他在那里?」

秀娘面有难se,摇头道:「这我不方便说,若被人知道,我会si得很难看。若是项公子还对秀娘心存怜惜,就不要过问此事。」

项中胤当然不可能放过这消息,但见她支支吾吾,想必也很怕被人报复。在这烟花之地,一个nv子要被报复,那会是多惨的下场,他想都不敢想。项中胤从怀中取出一个药丸,放入装满的酒盅里头,让秀娘喝下去。

秀娘起初不愿意,但看到项中胤如此强势,被迫饮下酒水。项中胤沉声道:「这药丸乃是我提炼的合欢散,倘若你不说出实情,我就不放你走。若在药效发作期间,你未找到一人替你分解痛苦,那就会经脉尽断,七孔流血而si。」

秀娘当场面se铁青,哀求道:「我求你放我走,我真的不能说。」

项中胤蹲下身子,抬起她秀颔道:「你说还是不说?」

秀娘呆瞪了他半晌,嗫嚅道:「这可不成。」才刚说完,她见到项中胤双目一闪,顿时全身打颤起来,骇然道:「孙牧今晚应在三楼的左厢房,三楼是机密之处,任何人未经通传绝不可入内,我也只去过几回。」

项中胤瞧她目露惊se,双肩发颤,看起来并不像说谎。他点了点头,又取出一颗药丸,朝着她微笑道:「这是合欢散的解药,你服下去就好了。」

秀娘泫然yu泣,垂下俏眸,颤声道:「为什麽我告诉了你,你还不肯放过我。合欢散是没有解药的,这是众所皆知的事。」

项中胤暗叫不妙,他忘了秀娘是风尘nv子。不管是青楼还是画舫,俱有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不准客人或姑娘使用合观散助兴,所以秀娘会知晓合欢散并不意外。

项中胤看她声泪俱下,於心不忍,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并未下药,你服下的药丸,不过是固本培元的养生药丸,根本不是什麽合观散。我虽有时不择手段,但断不至於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nv子使用这种东西。」

秀娘仍然摇头道:「我不相信。」

项中胤沉思半晌,无奈道:「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也不多加阻拦你。」言罢,他正打算转身离去,却被秀娘一把抓住衣襟。秀娘面se赧然道:「这里规定很严,我不能擅自离去,况且若被人知道我中了合欢散,他们定会追问此事。」

项中胤本想安慰她,但见她眼波流转,双颊泛红,顿时明白她所指之意。室内摇曳的昏暗灯光辉映下,火炉传来的暖意,增添了一gu莫名情愫之感。瞧她如花玉容,耸x细腰,试问哪个男子能不跃然动心。

项中胤不是正人君子,从旁人眼里来看不是,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是。项中胤心猿意马,顿时感到呼x1急促了起来。项中胤左手搂住她的细腰,右手抚着她的背,恣意活动起来。

秀娘娇躯抖颤起来,星眸半闭的sheny1n一声。项中胤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放在靠近火炉的羊毛毯子上,问道:「我再说一次,我并未下药,若你现在後悔还有转圜余地。」

秀娘搂紧他脖子,在他耳边吐气道:「我不想赌。」

项中胤俯头在她唇上浅浅一吻,替她宽衣解裳,直至褪下最後一件绫罗抹x。一旁的床铺还躺在陌生男子,项中胤瞥了那人一眼,暗笑自己荒唐。他一边侧耳聆听外面情况,一边贪婪地亲吻佳人。两人抵si相缠,热烈反应,温存许久後才歇息。

秀娘从他x膛上爬了起来,坐起娇躯,既喜又羞道:「难怪有些姊妹喜欢这物,原来这合欢散这麽厉害,就连我也可以起效。」

项中胤露出苦笑道:「信不信由你,不过我真没用合欢散,也不屑使用。你之所以动情,只是因为你以为被下了药,心里不再抗拒而已。」

秀娘半信半疑看着他,沉y片刻,羞窘道:「不论如何,你终让我活得开心。」忽然间,她想起了什麽,提醒道:「对了,蝶夫人你已知道了,你还要小心恬贞才行。她跟孙公子走得非常亲近,若是遇上她,你断不可轻信她。」

项中胤在她粉t上轻拍两记,调侃道:「我听说她与你齐名,你这是在吃醋吗?」

秀娘白他一眼,抿嘴一笑道:「我可没这麽无聊。况且,她对男人很有一套,所以就连孙公子也经常要她侍寝。说到取悦男人,我肯定b不她,又何必吃她醋呢?」

项中胤哑然失笑道:「好了,我还有正事要办,你先歇息一会。」秀娘乖顺地点了点头,阖上美目,把俏脸埋入枕头,不一会发出轻微均匀的呼x1声。

项中胤穿回夜行衣後,趁四下无人之际,身子一掠,晃到了三楼。果不其然,三楼的看守更加森严,四处都设下符咒。项中胤目如鹰隼,仔细审视附近机关和符咒,手持符纸,一边解咒一边前行,过不多时,他来到了秀娘所说之处。

他取出一张符纸,将其塞入窗缝,稍微念咒一番,符纸宛如有生命般站起来,躲到了柜子後面不起眼的地方。旋即他再取出一张符纸,贴在左眼上,倏忽间,他可以透过里头那张符纸窥视屋内情况了。

里面共有四人,孙牧坐在主位,滕鹏、蝶夫人和恬贞分别坐旁边。孙牧目露凶光,狠瞪了滕鹏一眼,怒道:「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你究竟有何用?」

滕鹏浑身一颤,喉头打结,不知从何说起。他怔了半晌,叹道:「本来都很顺利,怎料到会杀出一个程咬金。」

孙牧差点气得要动手揍他,好不容易压抑下来,沉声道:「你可知道上官枭是何等人物,他要拿孙玉儿炼屍,被我拖了半年,他估计已经等不及了。」

躲在窗外的项中胤瞠目结舌,全身血ye宛若凝结成冰,他虽算到孙牧跟这事有关系,但万万想不到竟与上官枭有所牵连。

蝶夫人扑入了孙牧怀内去,缓颊道:「对方可是屍仙,滕鹏输给了他也算不了什麽。试问在这偃城之中,又有谁几人能与他抗衡?」

孙牧伸手搂着蝶夫人,瞥了她一眼,问道:「他是屍仙这事,究竟有多少可信?」

蝶夫人娇笑道:「这是罗刹nv亲口所说,谅她没胆子骗我。话又说回来,你当真要分成给罗刹nv吗?我总觉得这nv的不安好心,行踪神秘,教人捉0不定。」

孙牧俯头吻在他的香唇上,自信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是不会背信。但此事交易结束之後,我们就各分东西,到时我要怎麽对付她,那就无关信诺了。」

蝶夫人媚了他一眼,欣然道:「你果然是个坏东西。」

孙牧转过头来,看向了恬贞,微笑道:「过两天我会在带他来,你好好准备一下,我会指名让你陪着他,到时你将迷药抹在身上,我就不信他还能发现。」

恬贞故作娇嗔,脸上不依道:「你昨晚明明就说奴家是你的人,怎麽一夕过去,你又亲手将奴家转赠他人。」

孙牧伸手一探,0了恬贞圆润修长的大腿一把,洒然一笑道:「这事若成了,我不单可以拿到大笔金钱,还可以握住上官枭的把柄,一石二鸟,你的牺牲不会白费。」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声响,一名男子匆忙入内,抱拳道:「不好了,有人闯入。」

孙牧猛地一震,喝道:「是什麽人?」

男子面露难se,摇头道:「目前尚未抓到人,只知她是名nv子。她的速度快得不行,绝非常人所及,我们怀疑她是殭屍。」

蝶夫人哑然失声道:「难道会是项中胤?」

孙牧愕然片晌,定过神来,命令道:「封锁船舫所有地方,同时把结界打开,倘若他们想要从水面游出去,必定会受结界影响。」

男子告罪一声,快步出门。项中胤听闻此事,立时魂飞魄散,手足冰寒,暗忖肯定是水灵被发现了。顾不得打探更多孙牧的消息,他收回符纸,迅速往长廊奔去。

四周锣声响起,许多持刀之人来回梭巡,彷佛在找他一样。项中胤忽地想起了秀娘,心中一动,燃起了一gu希望。他返回厢房窗旁,纵身跃入,在昏暗烛光下找到了秀娘。

秀娘似乎因外头脚步声,早已被惊醒过来。她看向项中胤,很快明白外头在做什麽。秀娘美眸凄迷,讶然道:「你要怎麽逃出去?」

项中胤问道:「这儿可有密道逃出水下,又或是有搁置的小舟?」

秀娘幽幽一叹道:「观月舫不仅戒备森严,结界也很多,据说张开结界之後,水下的温度会变得异常寒冷,即便深谙水x也抵不住冰寒。」

项中胤闻言一檩,露出惊异之se,担忧道:「难道真没方法逃出去吗?」

秀娘沉y片晌,忽然俏目一亮,失声道:「有了,本来我今晚还有一个客人,蝶夫人要我斟酌自身情况接或不接,我现在去找船夫郝酒鬼,让他带回返回其他画舫。」

项中胤吁出一口凉气,问道:「舟上可乘几人?」

秀娘蹙起蛾眉,答道:「我会带上两婢,舟上约莫可搭乘五人,稍微挤一下便可。」

项中胤握住她的玉手,叹道:「你放心,我不会令你为难。」两人稍作商量,项中胤在一旁帮她更衣。穿上锦缎衣裳之後,秀娘找了两婢,顺势通知了郝酒鬼。

夜se苍茫,不知是否上天眷顾,水江上涌起大雾,垄罩观月舫。秀娘带了两名美婢,前往船舱旁的小舟。郝酒鬼早已等候多时,瞧她盈盈而来,立时解开栓绳。

项中胤利用符咒隐身,共乘小舟。郝酒鬼划起船桨,时不时将眼珠子瞥过来,目光在秀娘耸x细腰上游移不定。观月舫的船夫是低层下人,明文规定不可触碰观月舫的nv子,他们只能趁划舟之时,偶尔一饱眼福。

倏忽间,一道符纸落下,两名婢nv和船夫瞬间瞳眸失se,透出迷惘呆滞模样,宛若人偶一般毫无生气可言。秀娘目露讶se,不等秀娘问话,项中胤忽然现身,解释道:「我给他们三人施了符咒,他们陷入了幻觉,只会如同行屍走r0u般行事。」

秀娘惊魂甫定,幽幽道:「左前方那艘画舫,就是要我去的地方。」

项中胤点头道:「我不会连累你,你尽管放心好了。」言罢,他走到小舟後方,环顾四周,旋即蹲下身来,从水下拉起了水灵。

秀娘看着腹部渗血的水灵,惊诧道:「这人是你朋友吗?」

项中胤默不作声,微一点头。他端倪了水灵身上的伤,将帛布撕下涂抹膏药为其止血。项中胤将水灵抱入怀里,心生怜惜道:「对不起,让你吃苦了。」言罢,他又将视线转向秀娘,彷佛在担心什麽。

秀娘凝视了他半晌,苦笑道:「我确实想过出卖你,但若真如此,你也到不了这小舟。我已打算让你安然离去,所以别再对我抱持戒心了。」

项中胤一脸尴尬,乾咳一声道:「你怎麽知道我在提防你?」

秀娘微一颔首,笑语温婉道:「我在这里多年,多少懂得察言观se,又怎会看不出来。况且你与我不过夕露之缘,萍水相逢,又怎会倾心相信我?我并会不怪你,因为我方才说了,我也曾经想过把你交给孙公子。」

项中胤大惑不解道:「那为何你没有这麽做呢?」

秀娘眼神s出凄迷之se,语气却出奇地平静,柔声道:「因为对我没好处。我不过是x1引客人的花蝶,即便忠心耿耿到头来也只是颗棋子,一旦没利用价值便扔去。我与你相处时间虽然很短,但我感受到你是正人君子,不该枉si在此。」

项中胤耸了耸胳膊,露出苦笑道:「哪里来的正人君子,会骗人说下了合欢散,又趁虚而入享受他人唇舌?」

秀娘俏脸一红,羞窘道:「可否不再提合欢散了。」

项中胤瞧她我见犹怜,忍不住又亲了她一口,笑道:「好,我不再提了。」若非项中胤手中抱着水灵,秀娘被他这样挑惹,说不定会直扑他怀中。

秀娘眺望前方不远处的画舫,低声道:「就快到了,你也准备下船了。」她顿了顿,续道:「倘若你还对秀娘有所情谊,不妨ch0u空来探望我,我会好好招呼你。」

项中胤摇头道:「凭我身分,怕是很难指名你。」

秀娘给他逗得展颜一笑,仰脸吻了他的脸颊,笑道:「你今晚前来也不是循正路。」

项中胤明白她的意思,老脸一红,连忙应诺几声。到了画舫下方,项中胤再施符咒,让接应之人也看不见他。旋即,他带着水灵跳上船。

过不多时,他等到一个客人要离去,顺势坐上小舟返回岸上。经历这重重险境,长吁了一口气,钻入车厢,马车缓缓开出。

项中胤抱着水灵,赶回客栈,将水灵安置在床上,仔细检查伤势。确认伤口不深,他这才缓下心来,替她重新包紮和上药。

水灵是殭屍,若是要迅速自癒的方式,那就是x1取人血。项中胤褪下衣袍,打着赤膊,让她咬在左肩上。水灵虽感抗拒,但拗不过殭屍特x,闻血兴奋,她很快就x1了起来。

片晌之後,她挪开寸许,泪水不自觉滑下,歉疚道:「对不起,都怪我出了岔错,否则你不须以身喂血,也不必提心吊胆了。」

项中胤默然半晌,将她拥入怀中,苦笑道:「你可曾听过两军交战,一方败阵,旁人怪罪士兵不努力,而非将军调度无方?我派你前去,命令是我下的,中间若有差错,我责无旁贷。不若我们两两相抵,彼此不再歉疚好吗?」

水灵看着他温柔双眸,情不自禁挨紧娇躯,以袖拭泪,破涕为笑道:「我有些困了,你今晚可否在这里陪我?」

项中胤心下甚喜,握起她的neng白柔荑,笑道:「好,我哪儿都不去。」话犹未了,外头忽闻声响,项中胤警觉地取出符纸,执符立定,目光直视发出动静的窗户。

客房位在二楼,窗户向外,外头无风雨,附近并无高树可攀爬至此。项中胤皱起剑眉,屏气凝神,想知道来者是谁。

倏忽间,窗户敞开,一道人影倏地掠入屋里。

项中胤正要掷符对付此人,忽闻娇甜清脆的nv子声音道:「不要出手,我并非坏人。」项中胤觉得这声音很耳熟,立时停下手来,但仍戒备着她。

nv子解开蒙面的黑布,底下那张俏脸闭月羞花,鱼沉雁落,令他心中顿时一怔,意乱情迷地多瞧了两眼。过了半晌,他定过神来,问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nv子嫣然一笑道:「你杀了我三个殭屍,又破了我计谋,现在翻脸不认帐,是否天底下间的男子均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

项中胤心中大讶,指着她道:「你是罗刹nv?」

nv子见他认出来了,嘴角轻扬,笑道:「不错,我就是你想置於si地的罗刹nv。」

项中胤暗叫不妥,罗刹nv明明元气大伤,怎还敢孤身前来。他环目一扫,谨慎道:「你来这里有什麽事,别告诉我你想投诚。」

罗刹nv眨眸一笑,欣然道:「你猜得不错,我正是前来投诚。正确说来,我也没做出什麽对不起你的事,应该算是合作。」

项中胤冷笑道:「其余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你害孙玉儿一事,又该如何解释?」

罗刹nv秀眉轻蹙,逸出一丝笑意道:「若你是说桑叶粉,其实我在冰糖莲子汤里头掺入的是赤火叶,这是一种吃了会上火的叶子,吃起来和桑叶有些相似。它与桑叶恰好相反,它是冰蚕最讨厌的食物,若吃下去会抑制成长。」

项中胤讶然道:「若你不打算害她,为何不取出冰蚕。」

罗刹nv面se一黯,无奈道:「若我擅自取出冰蚕,孙牧不光要害她,连我也不放过。孙玉儿是上官枭指定之人,若她有个意外,孙府怕是不得安宁。」

项中胤皱眉道:「他究竟要做什麽?」

罗刹nv撇了撇可ai的小嘴,樱唇轻吐道:「瞧你平常冷静聪明,竟猜不出他的用意,他想用冰蚕养好孙玉儿的肾,用来做五行屍。」

项中胤瞪目以对,不能相信听闻的事实。他沉y半晌,叹道:「原来如此,衙门那四具屍t是下手的吧?」

罗刹nv点头道:「现在许多门派已察觉此事,过不多久就会互相猜忌,到时上官枭的行动就更为受限。」

项中胤神情凝重,指责道:「那些人均是重大罪犯,你杀了他们倒也无妨,但孙府其他人乃无辜之人,你怎能挖心放血,将他们残忍杀害?」

罗刹nv狠狠瞪他一眼,旋又露出甜笑道:「想不到你这麽聪明,还是没发现蹊跷。我杀的那些人都是孙牧的眼线,他们为虎作伥,也不是什麽好人。b方说那个兰儿,他就是负责在孙玉儿碗里动手脚的人。」

项中胤为之愕然,故作镇定道:「我怎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罗刹nv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若无其事道:「若我要害你,我又怎会在观月舫展开结界施放大雾,让你们顺遂离去。」

项中胤呆了半晌,惊道:「那浓雾是你放的?」

罗刹nv仰起绝世玉容,凝视他半晌,掩嘴一笑道:「我也出入过观月舫数次,那个结界是我偷放的,本是拿来当作我脱身之用,没想到意外帮了你们。」

项中胤问道:「你怎知道我去观月舫?」

罗刹nv秀眸jg光闪闪,得意道:「倘若与你正面对决,我定是毫无胜负,但论到逃跑和追踪的话,我可是很有自信。不过,这次确实是偶遇,因为我也打算潜入观月舫,没想到正好撞见你们。」

项中胤脸se数变,不知该如何应对她。她方才所言,确实可自圆其说,但倘若是谎言,那他也无从考证和追究。待在江湖久了,不轻信他人是经验的堆积。

罗刹nv见他踌躇不定,像是早预料到一般,丝毫不以为意。她取下一只鼓鼓的腰囊,扔到了桌上说道:「这是我先从汲取的人血,你的殭屍受伤了,用来它疗伤吧!」

项中胤打开囊袋,里头确实是人血。他抬头一瞧,罗刹nv双手环臂,朝她使过了眼se,彷佛在对他说「若你怀疑可以检查」一般。

项中胤取出符纸,念起咒语,在上头绕了三圈没有异状。项中胤沉y半晌,仍有怀疑。罗刹nv见他优柔寡断,忍不住取出一个杯子,将血倒了少许,一口饮下。

确认鲜血并无被人动手脚,项中胤才将血给水灵喝。水灵轻啜一口,感受鲜血甘甜滋味,不由分说大口喝起来。原先腹部的伤痕,如有神蹟般开始癒合,令人啧啧称奇。

项中胤施礼道:「多谢赐血。」

罗刹nv横他一眼,露出微笑道:「这不过是释出善意,因为我想与你做场交易。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阻止上官枭炼成五行屍。」

项中胤皱眉道:「我不明白,为何你要阻止他?」

罗刹nv容se波平如镜,轻声道:「自古以来炼五行屍视为禁忌,他打破禁忌,本就该遭到众人与论挞伐。」她仔细端详项中胤面se,发觉他疑心未减,表明不接受此答覆。无奈之下,她只得说出真相,叹道:「实不相瞒,我在这儿有个朋友,她叫牡丹。她本是孙府下人,没想到上官枭看上她,命孙牧挖取其心给他,用来炼成五行屍。」

项中胤恍然道:「那你为何要与他们合作?」

罗刹nv美目瞥了项中胤一眼,幽幽一叹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没这麽大本事能将上官枭除去,只能藉由渗透计画,一点一点瓦解其狼子野心。」

项中胤问道:「他已收集到多少了?」

罗刹nv吁了一口气道,沉声道:「算上孙玉儿的话,五行俱全。不过炼成五行屍,还须最重要的关键处子鼎,这个nv人我倒是没见着,也没听孙牧提过。」

项中胤淡然道:「处子鼎没这麽好找。」

罗刹nv瞅了她一眼,呵气如兰,担忧道:「你说得不错,但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怀疑他会不会一早就找到处子鼎,所以才与孙牧g结。否则横竖都是找人,为何他不乾脆让孙牧和滕鹏两人去找,这样还省事些。」

此言不假,项中胤听得心乱如麻、头大如斗。若真如此,那孙玉儿就是最後一道防线,倘若让他得手,後果不堪设想。项中胤问道:「你可否把孙玉儿弄出城?」

罗刹nv摇头道:「孙牧不是傻子,他虽动不了孙玉儿,但仍可监视她。就算真被她跑了,只要拿孙府上下数十条人命威胁,你当真以为孙玉儿敢离开吗?」

项中胤心中一惊道:「难道真没办法吗?」

罗刹nv移步过来,颔首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肯定有方法能化解。倘若你与我联手,那方法会更有机会。」

项中胤思索片刻,点头道:「我明白了。」

罗刹nv见他应首答允,现出欣然之se,笑道:「我今晚也没地方去,不如暂住你这里,你觉得如何呢?」

项中胤尚为答话,罗刹nv温柔地脱掉轻裳,褪下亵衣,露出羊脂白玉的t0ngt。项中胤瞧她秀发及腰,0露玉身,诱人至极,忍不住道:「你在做什麽?」

罗刹nv翦水双瞳看向了他,轻笑道:「若我睡在这里,你难道能安寝?我若身无衣物,你大可不必提心吊胆,何乐不为?」

项中胤心念一闪,问道:「难道你也这样对孙牧?」

罗刹nv瞪了他一眼,忽地se变道:「别傻了,那家伙人面兽心,连亲妹都可牺牲,就算要我忍让一夕也不可能。」

项中胤虽对她ch11u0身子大感不妥,但她心意已决,这时若b迫她穿上衣服,反而显得自己好像小家子气。况且她所述也有道理,她今晚来投诚,真伪还未一撇,就算她坐在椅子上,只怕今晚他也难以入眠。

项中胤叹道:「好吧,我让你shang,但你可不许胡来。」话犹未已,连他自己都笑了。这话从nv人口中说出来很正常,从男人嘴里吐出来就太奇怪了。更何况罗刹nv风姿绰约,有几个男人能忍受与她同衾共枕,却能坐怀不乱?其他人不能,他也不能。

罗刹nv轻盈而来,她抬起一双纤足,跨到了床铺上,整个人如同一条蛇般迅速钻入被窝,对他报以似嗔似喜的笑容。项中胤y着头皮shang,睡在水灵和她之间。

罗刹nv毫不避嫌缠上来,软玉温香的靠入他怀里。项中胤以前不是君子,今後也不是,他试探地搂着她香肩,见她没有其他反抗的动作,放心地吻了她玉颊。

罗刹nv流波顾盼,jia0y一声。两人热烈反应着,她被吻得浑t发软,没有半点羞涩。项中胤心知甫过惊险,实不宜太过松懈。再吻了一口後,三人大被同眠,一觉天明。

日上三竿,项中胤才勉强醒来,往旁一探,0了个空,才惊觉罗刹nv已迳自离去。水灵端坐在床沿,梳着秀发。项中胤坐定身来,从後方搂住她的纤腰,问道:「她人呢?」

水灵往後一仰,贴着他x膛,娇嗔道:「这就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吗?你那俏佳人什麽话都没说,拂晓就已走人了。」

项中胤看着她的玉容,叹了口气道:「昨晚我想了一下,倘若幕後主使真是上官枭,那我必须做足万全准备。今天我要去清泉小筑,可是我不能带你。」

水灵垂下眼帘,黯然道:「没关系。」

项中胤见她心情低沉,低头找她朱唇,吻了一口道:「别想多了,跟观月舫一事无关。」

过了片刻,项中胤略施符咒让她休眠,改让段飞出来。段飞是他第一个炼出的活屍,属於金屍,也是他得意之作。段飞t型彪悍,神态沉着,有睥睨天下之雄姿。段飞瞧了他半晌,皱眉道:「你找我出来,肯定遇到大事。」

项中胤耸了耸肩,苦笑道:「屍狂二字,够份量了吗?」

段飞卓立如山,目光如电,淡然道:「难得你会招惹他。说吧,你要我怎麽做?」他的语气透出强大的信心,旁人清楚感受到他丝毫没有半分虚怯。

项中胤说出清泉小筑一事,段飞闻言之後,颔首示意,彷佛随时做好备战。项中胤虽对他十分自信,但仍提醒道:「上官枭毕竟是屍狂,切勿轻敌。另外我此趟前去,只是探查,万不得已不要出手。」

段飞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将长达丈半的银枪收入枪囊,随着项中胤下楼。两人租了辆马车驶去城外,出发前他已拿到地图,所以不怕迷路。

良久之後,前方伫立着一道人影,挡在马车中央。项中胤和段飞下了马车,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上官枭。上官枭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右眼还有一道陈年刀疤。

项中胤心中一惊,看他挺x昂立出现在这里,表示他早料到他会来。项中胤佯装镇定,拱手施礼道:「不知上官教主在此,有何要事?」

上官枭神情肃然,双目寒光一闪,直盯着他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为何要阻扰我炼城五行屍?」

项中胤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上官枭冷喝一声道:「亏你与我齐名,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滕鹏都已告诉我了,是你从中作梗。」

项中胤浅笑道:「所谓的堂堂正正,难道是欺凌nv人,迫她们成为炼屍材料?」

上官枭冷然与他对视,沉声道:「若非她适合提炼,我又怎会让她入我教派。既然她已拜我为师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要对她如何容你这外人cha手?」

项中胤若无其事道:「可笑,她爹尚在人间,岂容你大言不惭。你当真认为站得住,不妨昭告天下,让群雄豪杰知晓此事。」

上官枭脸se一沉,怒道:「你当真要与我对峙?」杀意初起,段飞登时跃至前方,手中银枪探出头来,护在项中胤前方。

与此同时,上官枭的活屍楚文和言风,分别从一旁草丛窜出来。双方目光交触,迸出无形火花。空气凝结成冰,静若针可闻,彷佛一场大战在即。

过了片晌,项中胤执起符纸,率先开口道:「上官教主若要赐教,随时奉陪。」

上官枭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扬声道:「此次只是给你个警告,别以为我怕了你。我现在一心只想炼屍,若你再三阻挠,休怪我把你屍仙之名取下。」

项中胤凝双目s出鹰隼般的jg光,罩视四周,冷笑道:「承蒙上官教主亲来通传,这事我会谨记在心,至於是否能做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上官枭忽地喝道:「混帐,不知天高地厚!」言罢,符纸从他的袖口直袭而来,一gu强大气劲顿时涌现。项中胤从容不迫大手一挥,利用符咒将其抵消,轰隆一声,双方眼前明明空无一物,但却有如惊滔骇浪交会,迸裂出强大气压。

上官枭怵然一震,对结果讶然不已。虽然他未用尽全力,但仅凭这一招,寻常的屍术士根本难以招架,孰料项中胤不单毫发无伤,连大气也未喘一下。项中胤笑道:「既然上官教主有意刁难我,那我也不便强行突破,就此别过。」言罢,他钻入马车,往回驶去。

上官枭自具不可一世,竟被项中胤的气势迫出一滴冷汗。他怔了半晌,回过神来之後,转身离去。

项中胤既已出门,哪有空手而回之理。他在车厢里喊了一声,段飞立时勒马停定。两人弃去马车,安步当车,不走正道偏走树林之间,避人耳目。

两人来到清泉小筑外一里许外,升起火来,在小溪旁悠闲度过下午。傍晚时分,乌云遍布在天空,一片黑压压,两人这才起身前去。

清泉小筑建立在一处湖泊上,湖岸旁高墙矗立,将湖泊围了起来,宛若城池一般。由清泉小筑沿伸一条石桥,石桥尽头是凉亭,宽约一丈许,四处薄纱帷帐垂下,据说上官泉夜晚会在此处弹琴。

项中胤命令段飞在外守候,自身则用符咒隐身,悄然潜入里头。通往清泉小筑的正路,只有轻舟一途,轻舟被夜枭教弟子看守着。

项中胤无奈之下,伸手探了一下水温。湖水异常寒冷,刺肤透骨,似是被下了符咒。所幸经过观月舫一事,项中胤早有准备,他先施咒暖身,再遁入水下。

项中胤从水中探头,瞥向上方凉亭,果然听闻阵阵琴声。琴声虽悦耳,但不知为何他听起来曲中带着凄然,有gu寂寞之感。项中胤左右环视,确认除了琴声主人以外,周围无旁人,这才倏地跃上水面。

一位容se绝美、玲珑曲线的nv子,挽着三鬟於顶的飞天髻,身穿素白的罗衣长挂,姿态优雅地跪在榻上抚琴奏曲。她的秀眉细长,两鬓整齐垂下,一双乌亮的黑眸g人心魄。

nv子忽闻动静,惊见项中胤身影,原先的心如止水掀起一丝涟漪,为之一怔。项中胤怕她出声引人注意,抢步上前,用手捂住了她水neng的朱唇。

外头婢nv听闻琴声戛然而止,倚了过来,待在纱幔外问道:「小姐,怎麽了吗?」

项中胤轻摇了头,打了个眼se,把手缩回来。nv子明白他的意思,淡然道:「没什麽事,只是弹错了曲罢了。你们全都退下,离开三十尺外,妾身想清静一下。」

婢nv应了一声,纷纷向後离去。项中胤迳自盘坐下来,欣赏了一下美人姿se,问道:「你就是上官泉吗?」

nv子紧绷着俏脸,冷若冰霜,反问道:「公子冒si前来,就为见妾身一面?」她虽未回答,但已默认她是上官泉了。

项中胤看她清冷自若的模样,暂抛遐思,正容道:「今日前来,我是有要事相求,不过话虽如此,这事也容不得你拒绝。」

上官泉垂下衣袖,蹙起弯眉,冷冷道:「既然公子已有决意,又何来相求之说?」

项中胤瞧她气定神闲,毫无畏惧,显然是有所准备。项中胤环目一扫,低声道:「你可别以为我是说说,你这里的符咒均被我看穿,包括你几上的茶盅,底下贴着一张符,倘若有人移动就会触动机关对吧?」

上官泉征了半晌,低垂螓首,避开他灼灼目光,敛容道:「公子来此究竟有何事?」

项中胤想起上官枭之所说过的话,借用此处,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此次前来,是要请上官姑娘移驾。」

上官泉吁出一口凉气,摇首道:「若妾身擅自离去,这些婢nv会被我爹责罚。我爹惩处下人的手段十分惨忍,妾身自幼历历在目。倘若妾身在此献身,可否不带妾身走?」

项中胤心中大讶,他想不到上官泉为了婢nv,甘愿自身承受痛苦。如此善良之人,竟是那目中无人的上官枭的nv儿,他不禁感到造化弄人。他叹道:「上官姑娘误会了。」

上官泉秀眸闪过一丝怒火,玉脸转寒道:「深夜造访,潜入闺居,试问安何好心?妾身两袖浅薄,若要索钱定是不可能。寻常男子亲近妾身,多半只有一个理由,公子莫非要说自己与其他男子并不一样?」

项中胤摇头苦笑道:「你说对一半,我只是凡人,也对你美貌动心。可是今日我来,确实不是为了男nv之事。」

上官泉美眸亮起,大奇道:「那公子为何而来?」

项中胤抬头瞥了她一眼,沉声道:「隔墙有耳,我想跟你说些事。」

上官泉杏眸一瞪,不悦道:「若你能答应天亮前将我送回来,妾身可以考虑。」

项中胤微感愕然,这下如意算盘被打乱了。他凝视上官泉半晌,大感头疼,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良久,他点头道:「好,我遵守信诺。」

上官泉没有一丝犹豫,将琴放回架上,亭亭起立,歛任施礼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希望人称屍仙的你,不要言而无信。」

项中胤闻言大惊,哑然失声道:「你知道我是谁?」

上官泉微一点头,美眸深注着他,莞尔道:「此地常有人来sao扰,多半是无聊男子,但均被我爹派人打发走。我虽深居简出,但仍明白江湖之事,传闻屍仙出现在偃城,而你是第一个能安然潜入的人,我自是怀疑公子。」

项中胤凄然一笑,叹道:「不过是虚名罢了。」

上官泉仰望夜空,轻声道:「时候不早了,若公子打消念头,请容妾身告退。」

项中胤没想到她容se平静,从容不迫。本想施咒让她噤声,这下看起来是不用了。上官泉徐徐走出帷帐,吩咐下人她今晚要睡在凉亭,谁也不许接近,旋即走了回来。

项中胤仍有疑虑,故用符纸施咒弄出上官像的假象,让她偎在柔软的斜垫上,旁人一瞧还以为她在闭目养神。事情办妥之後,项中胤伸手一探,搂住她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上官泉螓首低垂,咬着唇皮,俏脸立时被红晕全占去。

项中胤抱着她悄然下水,他以竹筒探出水面,藉此呼x1换气。上官泉不谙水x,只能任由他向前游去。过不多时,两人来到岸边。墙上全是夜枭教弟子,灯火通明。正当上官泉还在纳闷他如此应对,项中胤将她抱起来再施符咒,一个跃身飞出几丈。

项中胤身轻如燕,落地无声,夜枭教弟子根本没察觉有人,只觉天空好像有道黑影,就这样被他神不知鬼不觉脱身出来。上官泉虽不懂法术,但见项中胤行云流水,心中一动,看得发出了怔。

项中胤步行几里,段飞将马车驶过来,三人上了马车,返回偃城。回到客栈之後,项中胤开门见山道:「你可知你爹想炼成五行屍?」

上官泉神采如昔,微微浅笑,柔声道:「实不相瞒,我并不懂符咒,我爹也不让我学,所以你现在所说的事,我一概不知。」

项中胤叹道:「唉,你果然不知道,这下我总算明白一切了。」

上官泉纳闷道:「明白了什麽?」

项中胤目视着她,神se凝重道:「你爹是屍术士,他想炼成五行屍必须牺牲很多人。五行屍的材料对他来并不难得手,惟独处子鼎,那是十分罕见。我方才抱着你的时候,才惊觉你正是处子鼎。」

上官泉听到处子两字,娇躯轻震,连耳根都红透了。她抿唇道:「公子请别寻我开心,妾身已嫁过人了,并非什麽h花闺nv。」

项中胤微笑道:「所谓的处子鼎,并非你所想那样。有些人天生会有丹鼎,透过开封後便可施展符咒,从而成为屍术士。你虽有丹鼎,却未曾开封,这便是处子鼎。」

上官泉蹙眉道:「这很稀有吗?」

项中胤好整以暇道:「以你年纪来说,这十分罕见。一般有丹鼎之人,虽未习得符咒,但仍会自行开封。若非外力介入,你迟迟未开封,这极少见。」

上官泉现出困惑之se,问道:「若妾身真是处子鼎,那又如何呢?」

项中胤叹了一口气道:「倘若你真是处子鼎,那後果就不堪设想了。若他想要炼五行屍的是nv屍,那你会用来供给血ye,若他想炼的是男屍,你会被他利用jiaohe之术,将处子鼎的法力灌入五行屍t内。不管是哪一种,你至少要被折磨七七四十九天。」

上官泉吓了一跳,脸se倏地转白,颤声道:「我爹不可能这样对我。」

项中胤双目闪过jg芒,沉声道:「若非如此,他怎会让你保持处子鼎?他要真是为你着想,就算不想让你习得符咒,也该帮你开封,引免遭人觊觎才是。」

上官泉惶惧不安,惊道:「难道他真这麽狠心?」

项中胤摇头苦笑道:「当一个人为了追求极端之事,什麽都能做得出来。五行屍至今尚未有人可以炼出来,他若剑走偏锋,这也不无可能。」

上官泉心中檩然,眼中透出复杂之se,问道:「若妾身一si了之,可行吗?」

项中胤沉y片晌,苦恼道:「你这麽做,只是拖缓些许时间。他一样会去找其他处子鼎,到时反而祸害更多无辜之人。」

上官泉两眼一红,垂下头去,幽幽道:「那妾身该怎麽办?」

项中胤叹了一口气,徐徐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若不将他除去,永无安宁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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