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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你是不是在参加什麽世界级矜持比赛啊?

 

爬过长条的沙发,停在他的面前,睁大双眸,看着他。

边际面对我的刻意卖萌,依旧是笑着,眼底却多了侵略和征服的yuwang。

下一秒,他把平板又丢回左侧,抵着我在沙发上亲吻--和上回在yz大学失控拥吻截然不同的是,这回我们在家,具有极大的ygsi。边际没有後顾之忧,幻化成调皮的巨型犬,对我又亲又t1an,连上衣领口都被扯下,探入一只微凉的手。

我的身t不自觉抖了一下,没有其他的意思,边际却赫然清醒。

「对、对不起。」他一边和我道歉,一边想把手ch0u离。

我盼这天盼了好久,不可能轻易放过他,「我不是讨厌你0我,是你的手太凉了,才会发抖。你待在里头,让我好好暖着。」

边际一脸尴尬看我把他的手,压在我的x前,「璟宁……」

「是不是我x部太小,你不稀罕啊?」

我们作为感情分裂的夫妻,已经很久没有x生活,更别提他那麽斯文,对我上下抚0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我不讨厌与他接触,反而很喜欢,恨不得再多一点。

「……稀罕。」

「那你光盖着,不做事啊?」

「璟宁,以我们目前的状态,似乎不太适合。」他又在穷讲究、瞎bb。

「边际,你是不是在参加什麽世界级矜持b赛啊?」我们都这个状态了,他还在那边说什麽不适合。

现在419的少男少nv遍地生,我们怎麽还这麽古板,滚个床单还得做心理建设?

「不是……」

「那做!」二十天後要离婚算什麽?我敢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出了什麽意外,也能好好扛着。

更何况,现在防范措施不是挺多的吗?边际这种一击必中的自信感到底从何而来?

「我没有买那个……」

太久没嘿咻,边际连男生随手携带的保险套都没买。

我败在他纯洁无辜的眼神下,颓丧妥协道:「我马上在网路下单,说不定晚上就会到了。你,给我好好读剧本。」

「好哦。」右手归位,边际拘谨地坐好坐端正。

一副被村中恶霸欺辱的小媳妇样。

等网购的东西到了,我们俩也没做成。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某个契机没完成,就会变得无疾而终。

边际将剧本列印下来,拿着纸本,认真研读--《诉讼》的主要剧情为在某间证券公司上班的nv职员金泰闵,被她的上司h子浩x侵得逞。h子浩虽允诺金泰闵种种好处,想要掩盖自己的暴行,金泰闵仍在事後去医院做检验,且报警控诉h子浩,开始了漫长的诉讼。

诉讼的过程中,h子浩聘请圈内最知名的律师邱丹彦,邱丹彦找到替金泰闵检验x侵的医师孙韵文,发现他未具备合格的医师执照。这件事被宣告於法庭,那晚孙韵文经手的检验报告被法官判为无效证据。控诉方的一切蒐证皆立足於这份报告之上,瞬间沦为泡影。

h子浩无罪释放,反过来控告金泰闵w蔑、妨碍声誉。这次邱丹彦拒绝再帮h子浩辩护,两人不欢而散。

两年後,金泰闵经过几次上诉无效,判赔h子浩一百五十万元。

审判结束的当夜,h子浩同父母一家六口,除了妻子王欣,其余皆在熟睡时,被巨大的火焰吞噬,变成一具具黑焦的屍t。王欣则是逃到了门口,全身百分之七十灼伤,被赶来灭火的救护人员送至医院抢救。

隔日清晨,金泰闵的哥哥金泰峰前至警局自首,说是他放的火、杀的人。

金泰峰高职毕业,十八岁开始在父亲的修机车店面工作,晃眼九年过去,已是一名手艺纯熟的修车工。他沉默寡言,做事成熟稳重又勤快,很受邻里里婆婆妈妈们的喜ai,修车店的生意总是络绎不绝。金泰闵出事後,无论金家父母多麽不希望事情闹大,金泰峰仍然希望妹妹不要放弃替自己讨公道,要相信司法会还她一个迟来的正义。

可惜事与愿违,金泰闵除了受尽jg神上的折磨,还反过来要赔h子浩一大笔钱……

面对警方询问动机时,金泰峰表示他没办法放过h子浩,放任那人渣逍遥法外。审判结束,再无申辩的可能,他拿了店里存放的机油,开车到h子浩一家的住处,泼油、点火,不到半个小时,火越演越烈,最终夺取了h子浩一家人的x命。这样的自白,无法被警方完整证实。

h子浩虽赢得了审判,但他的家人无法承受原本邻居、社群的流言蜚语,举家搬移至市郊外。那里居住率极低,皆是空荡的屋舍和树林,唯在住处的七百公尺外,有一家便利超商,门口的摄影机拍摄到出事当晚,登记在金泰峰名下的银se轿车,的确有来到这附近。

跳跃到另外一个剧情线,两年前让h子浩无罪释放的律师邱丹彦,因这场「逆转」案件,在他本来就非常出名的基础上,再次声名大噪。同时他在司法界变得恶名昭彰,许多警察、检察官和任何一个与司法挂g的人,都认为他是不仁不义、辱没良知的狗东西。

避免被那群虎视眈眈的「敌人」抓到小辫子,邱丹彦每年都会自愿担任三次的公诉律师,替普通民众服务。以往他做这些都颇为欢快,觉得只要解决一些不痛不痒的民事纠纷,就能塑造良好的形象,获取利益非常之多--直到邱丹彦接到金泰峰的辩护案,他的公诉生涯起了巨大的危机。

「金泰峰这角se,不好演。」入睡时,边际才把剧本放下,对着我说:「金泰峰与邱丹彦有很多冲突,场景却异常简单,拍摄时必然会聚焦在两个演员的脸部表情上。目前暂订刘威演邱丹彦,我若取得角se,担心会压不过他。」

「不会的,如果连你都压不过刘威,哪有小演员能压得过?」不是没有人的演技,能够与刘威正面交锋,但能正面交锋的演员,大多不愿意屈就於男三。

如学姊所说,金泰峰这角se至关重要,可戏份不多,排起来算是男三。

男二叫杜正义,是一名热血菜鸟警察。由於这个案件牵扯到太多是是非非,有资历的警察都不愿意牵扯进去,以受到舆论的抨击。杜正义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从上司那里接了这狗屎盆子还沾沾自喜,发誓要查明被掩盖的真相,却在调查的过程中,逐渐质疑他原本所坚信的「正义」。

饰演杜正义的演员必然是个小鲜r0u,演技青涩、幼稚点没关系,反正这角se在前期就是一个小低能。

「也是。」对於自己的演技,边际还是有信心的。

他对我微微一笑,握住我的手。

「兴奋吗?」我问。其实以司法警界片来论,这剧情算是老掉牙,着重在演员的演技和导演的拍摄。

演得好、拍得好,一群人翩翩起舞,上天去了。反之,若拍得烂、演得差,一点纰漏都会被拿出来鞭。

「兴奋,好久没有这麽兴奋过了。」

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心里被忽略的那点不甘愿完全消失殆尽。

逐渐能够明白,为什麽边际愿意为了我一再退让。

只要对方开心、高兴,什麽乱七八糟的负面情绪都能被抛到脑後。

「你觉得,我会试镜成功吗?」

「我觉得,试镜成功不见得光靠演技就行。你也说过,王新然和其他人都各有门路,你现在无依无靠,只能用演技来说话。你的演技够好,能够让导演、资方们赞扬,这个角se就算是你的了。至於那些是是非非,我们不要想。」

很早以前就知道,戏剧圈和电影界也会藏w纳垢。这次正面接触,难免会受到一点冲击。

但不要紧,我对边际有信心。

「还是那句老话,好好准备,会有成果的。」

边际枕在我的右侧,没有再多说任何话,可他的眼眸,泄露出他的依恋。

彷佛是在告诉我,我是他最ai、最喜欢,也无可取代的那个人。

接下来的两天,边际除了和我去一趟离家最近的影城,看了一部恐怖惊悚片之外,他都在尽心尽力地剧本、揣摩角se。

为什麽要在这麽紧迫的时刻去看电影呢?

其实我也不愿意,是小晨突然发布新任务--前去两人第三个具有纪念意义的地点:第一次约会之处。

情定之处,我这金鱼脑没什麽特别的印象。但第一次约会……哇c,太有印象了。

因为边际这孙子,约当时仍是纤细小姐的我,去看安娜贝尔。我从头被吓到尾,走出影厅还脚软,si命抱住边际的手臂不肯撒手。

如今,本大婶已三十三岁,看尽人生百态,觉得人b鬼丑陋得多,什麽恐怖片都吓不了我,免疫力高涨。

我还忍不住和边际八卦了一下:「第一次约会,你为什麽会选恐怖片?」

「唔。」边际的表情略微尴尬,犹豫该不该说。

「说嘛!g嘛不说。」

「我听说带nv朋友去看恐怖片,事後会有福利。」

「啊?」

「你不是抱着我吗?」说到这儿,边际不止尴尬,连耳朵都红了,支支吾吾:「x部……挺软的。」

乍听之下,我的嘴巴吓得阖不上。从没想过,边际会有这麽……这麽……说是se吗,其实也还好……就是反差挺大的一面。

「你生气啦?」坦白完,边际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观察我的神情。

是不太生气,毕竟他没对我做什麽,就是耍了一点,有点莫名可ai的小心思。

「边际。」

「嗯?」

「你要是把当时的胆,拿到现在有多好啊。」我发自肺腑地说,倒是让他的脸更加红润几分。

真是当不ren了,别人家是老公调戏老婆,我们反过来不说,老公的娇羞程度,堪b少nv。

好在边际也只会对我娇羞、羞涩,在其他人面前,他非常的可靠,值得信任。对待他的工作,更是认真仔细,绝不轻忽怠慢。

试镜当日,我们提早了三个小时出发,搭乘公车至指定地点--某家电视台戏剧大楼的二楼表演厅。

来得太早,表演厅里没什麽人。边际与我先将身上的物品放在一个角落,原本他要坐下来,继续温习,可他看到坐在第二排中央,有个戴鸭舌帽的男x,低声和我说:「那是刘威。」

刘威!?

瞪大双眼,没料到影帝也会出席这个场合。

「你要去打招呼吗?」我小声提议。不论影帝到底认不认识边际,去刷个脸熟也不错。人脉这种东西,是无中生有,由生变熟。

边际接纳我的提议,点点头,要我坐下,他去交际即可。

我看边际缓步走到刘威的身边,用极低的音量和他交谈。过了五分钟,边际向刘威微微欠身、告辞,回头往我这儿走来。

「怎麽样?」我听不到他们说些什麽,急得要上火。

「他认识我。」

「咦?他也看狗血剧?」

「不、不是,他曾看过我的剧场表演。」

说到剧场表演,我是真的惊讶,「那他认识你的时间,还满早的啊。」

「是的。」边际点头,表情和以往没什麽不同,处变不惊地拿出剧本,仔细翻阅起来。

我不打扰他,也拿了一本研究专书。

越接近试镜的时间,来的演员越多。有些小鲜r0u的排场大,经纪人、助理前後拥簇,哪怕刻意压低声响,仍传出不少的动静。影帝依旧坐在原处,不管旁人怎麽吵,头连抬都不抬。

「前辈您好,我是许冬维,这次请多多指教了。这是我请助理买的点心,您要--」

「抱歉,我记得表演厅只能喝水,不能吃东西。」

许冬维是国内二线演员,接演不少偶像剧男一。今日也来这儿试镜,看是要准备转型。他捧着纸盒,刻意去讨好刘威,而刘威不买帐。

「哦,对、对不起。」许冬维连忙道歉,退到经纪人的身边,不敢再向前。

或许是我眼睛太利,许冬维转身的时候,还翻了个白眼,像不屑刘威似的。

试镜前三十分钟,刘威的助理进表演厅请刘威去偏厅待着。这次试镜不在表演厅,而在附设的偏厅里。

刘威临走前,回头往我们这儿看了一眼。边际在读剧本,没发现,我则向刘威欠身致意。刘威笑了笑,同助理走了,留下一片sao动,纷纷看过来一探究竟。

正思索如何带边际躲避这些纷扰时,学姊从表演厅的後门走来,「璟宁!」

「学姊!」我连忙起身,迎上。

「刚才我被h导拖住,没能提早和你……哎,我等会再叙旧好了,先跟你说一件事。」

「嗯?」

「我是今天才知道,h导请刘威加盟时,曾允诺过一个条件。」

「什麽条件?」

「刘威拥有金泰峰一角的选择权。」学姊的面se不太好,却压抑着脾气,说:「抱歉……我虽然是编剧,你也知道,我再怎麽强,也是要听导演、金主爸爸和一线演员的话。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让你们来,白费这几天的力气,对不起啊。」

「什麽叫白费这几天的力气?学姊,你不必愧疚。不论试镜结果如何,能来到这个地方接受刘影帝和h导的审核,我认为这是非常难得的机会。这是学姊给的机会,我们非常珍惜。」

一来看到刘威在这,心中多少就有底,知道男配角们的选角,刘威肯定有话语权。

学姊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这里有好几个是刘威的师弟和曾一起演过戏的小生。」

「刘威有师弟?他不是拥有自己的工作室吗?」

「他那工作室,挂在海威底下。」海威国际娱乐有限公司,经纪版图横跨整个亚洲。以刘威的身份,在海威里算是一哥,愿意让他独开工作室,也是见怪不怪。至於刘威的人气不高,并不要紧。他得过的奖含金量高,工作室的经纪人有一大堆能拉高声势的方法。

「大家各凭本事,本事不同不打紧。」

说到底,边际没有门路、没有靠山,有个试镜的机会就该感恩戴德了,哪有这麽多好想的。

就连现在进门,被包肖林领着的王新然,背景都b我们还坚实。

「你能这麽正面,是好事……」学姊勉强放下心,拍了拍我的肩膀。

继续和我说了几分钟的话,就有小工读生来叫她,请她入偏厅准备试镜。

「加油。」她对我说,随後同工读生一起离开。

我坐回边际的身旁,看着他的侧脸,他察觉我的视线,转过头问:「怎麽了?」

摇头,想说没事,又觉得事情其实不小。

犹豫片刻,我说:「……刘威能决定这次的男三谁来演。」

「哦。」

「你好像不怎麽惊讶。」

「是不怎麽惊讶,因为刘威已经暗示过我了,就在刚才我们聊天的时候。」

「他说什麽?」

「要我好好演,演好了,角se就是我的。」

由於边际是第一个签到试镜金泰峰一角的演员,我们被工作人员优先请入偏厅,见到神se略显疲惫的学姊、h导、刘威和身穿黑se西装的男士。

「久等了。」今日试镜,剧组愿意让一名助理、经纪人或演员的相关人士陪同。

我,就是边际的相关人士。

「不会,等待是应该的。」边际说完,视线往中央摆放的道具看去。

h导那声「久等」没有半点掺水,男配角一块选,先选杜正义,再选金泰峰。试镜杜正义的清一se是拥有高人气的小鲜r0u,二十啷当岁的年纪,外表最neng最好看。不过他们的演技大概与颜值形成反b,我们刚在表演厅等候,还能依稀听到偏厅传来的责骂声。

好几个小鲜r0u被骂得哭了出来,走出偏厅时,眼角通红带泪,活像是受极了委屈。

骂人骂太多,男二试镜y生生拖过剧组表订时间一个多小时。

「开始试镜吧,演邱丹彦和金泰峰在看守所初次会面的那一幕。」h导说完,坐在他身旁的刘威站起,直接坐在其中一张道具椅上。

刘威--不,此时应为邱丹彦。

邱丹彦坐得挺直,神情还算平静,手指却不断敲着桌面,泄漏他的焦虑。

继续等了几分钟,邱丹彦看了一下手表,左右观望时终於等到了金泰峰。

他的脚步蹒跚,缓慢得让邱丹彦抓狂。

「果然……是狭路相逢。」金泰峰垂着头,落座於邱丹彦的对面,不愿与他对到眼,低声道:「邱先生,好久不见。」

向来伶牙俐齿的邱丹彦面对这样的金泰峰,像是毒哑了嗓,一时难以开口。

「你,是我公派的辩护律师?」

「是,我是政府派给你的辩护律师。」

「我不需要辩护律师,你走吧。」

「你哪来的自信,认为你不需要辩护律师?」邱丹彦被金泰峰的话给逗乐了,咧嘴反问。

「脱罪的话,我的确没有邱先生的自信,毕竟颠倒是非是你常g的活。」抬起双眸,金泰峰似笑非笑地反唇相讥,「不过,火是我烧的,我自认有罪,不需要辩护律师。」

「你不需要辩护律师,不代表政府会漠视你应得的权益。」

「应得的权益?请你吗?也是,我们没权没势,如果不是公家派给,是请不了邱大律师。」

金泰峰边说,边将双手摆放在桌上。

那是一双,哪怕洗涤无数次,仍然灰黑的手。

「我和你,不是同路人。如果不是内心的良知迫使我自首,我下一个想杀的就是你。」

邱丹彦抿起双唇,戒备地看着金泰峰。

「害怕吗?邱先生,两年前你那样害我的妹妹,难道就不怕……有天会有报应!?」说到後头,金泰峰发狂似地咆哮。

咆哮声贯穿了会客室,引起警察们的注意。邱丹彦却是平静许多,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金泰峰。

「我以正常的程序辩护,有什麽好害怕的?」

「好了,演到这里就行。」

h导演即时喊停,阻止他们继续飙戏,拖延後续试镜的时间。

「这就结束了?我後面还没演呢。」刘威瞬间下戏,不太高兴地看向h导。

「我们是在试镜,不是正式开拍。不早了,再不--」

「若要节省时间,後面何须再试?」从头到尾,边际都站在中央边缘,没有吭声半句,全是刘威在说话。刘威指着边际,认真询问h导和学姊:「凭你们的职业良心来说,後面有人能演得b他还好?」

「是没有,边际演得不错,无论是内心戏和冲突戏,都不会被刘威压下,实在难得。」h导如实道,算是在附和刘威。接着话锋一转,「但试镜的演员都来了,你不让他们试,直接选了边际,怕会无法服众。」

「难道一个个让他们展现烂演技,就能使他们心服口服?h老,你是在乌托邦待太久了是不是?」

学姊试图当和事佬,缓和这尴尬的气氛。

刘威却不太在乎,自顾自的讲:「现在做什麽都无法服众,待戏拍出来上演,其他人就会明白,自己的演技有多烂。」

话说得太明白,倒是让h导与学姊哑口无言。

坐在最左边的男士翻阅手上的纪录,问:「外头有不少海威的人,你不卖点面子给东家?」

「海威不是我的东家,我有、资金分流的工作室。」

男士从善如流地点头,「既然先前和你说好金泰峰一角由你选,你选定了人,我们也不多g涉。边际是哪间经纪公司的?这儿的资料没写呢。」

「边际前些天才与宝汉和平走完合约,目前无经纪人。我是他的太太顾璟宁。」边际在我心中就是个表演艺术家,我不愿意他成天想着钱的事。

来之前,我就想好了。

边际没有经纪公司好打理他的演艺事业,我就充当他的经纪人、小助理,打点好一切事物。

不过这次能如此顺利,也是出乎我的意料。

「唔,能跟宝汉和平走完协议的艺人不多。」男士似笑非笑,看着我做自我介绍:「我是《诉讼》一剧的监制,胡川明。边际没有经纪人,薪资和合约是要和你谈,是吗?」

「是。」

「那好,留下联络的资讯,我之後会请工作人员和会计和你商榷。虽然刘威指定边际演金泰峰,但剧组不是非要边际不可,我希望你们在薪资上,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讨价还价。刘威不是你们拿乔的资本,懂吗?」

「明白,不过太不合理的薪资,我一样不会接受。」

「放心好了,我不是什麽x1血怪兽,给的绝对是合情合理的价码。」

面对胡先生的允诺,我勉强信之。

说实在的,我们也的确没什麽好拿乔。

「我很享受,和你一起演戏。」在我们被工作人员请出去之前,刘威和边际说:「由衷的希望,我们能在剧场再见到面。」

能让影帝这麽说话,边际看起来很高兴,仍然压抑喜上眉梢的心情,回:「谢谢前辈的赏识。」

我大感与有荣焉,同边际走出来时,都想要高声欢呼。

可惜好心情只能维持三分钟,毕竟门外站着歇斯底里、不可理喻的包肖林。

包肖林高声质问工作人员:「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麽?大家都还没试镜,怎麽突然说已经选好了人?」

「详细的情形我们也不清楚,但已有最适合饰演金泰峰的人选。」工作人员大概是被吵烦了,勉强维持最基本的礼仪,接着道:「包先生,请您不要再纠缠了,这是胡先生决定的事,错不了。」

一听到胡先生,包肖林咬牙,不敢继续吵闹。

那位胡先生,可能是圈子里了不得的大人物,专治包肖林这种人。

「行了,说是刘威决定的人选,胡先生同意了,这件事没有翻转的余地。」从海威来的经纪人,格调b包肖林高出不少,做不出和工作人员吵闹的事,直接打电话给熟悉的内部人员,询问状况。

几个海威的演员虽然不怎麽高兴,碍於身份,没有多说什麽,直接带着助理离开表演厅。

我和边际待在这儿也没事,反正都要等胡川明的消息,乾脆早点回家歇着好,也能问问边际,正常来讲,他一个十三线的小演员,一集电视剧能有多少钱。

刚要起步,包肖林突然看到了我们--他原本正哄着发脾气的王小公主,没空顾着四周呢。

「你怎麽会来?」包肖林也不哄王公主了,直接走到我们面前。

边际对他无话可说,带着我打算绕过他,又被他锲而不舍地阻挡。

「我问你话呢,是不是刻意过来堵我的?」

我被他这神逻辑雷得说不出话来。明明就是他一直在挡路,怎麽换做我们在堵他?

「解约时把话说得那麽满,真正自己混,才後悔了吧?知道演艺圈多不容易了是不?」包肖林双手cha口袋,神情跩个二五八万,「我包爷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就是你先前的作为太不上道了,现在你跪着求我,我说不定--」

「你是不是有什麽毛病?」打断他的高谈阔论,我发自内心的关心询问:「需不需要我帮你挂医院的jg神科,看你脑子到底有没有进水?」

包肖林的脸se一阵青一阵白,「你哪来的丫头,敢这样对我说话?」

「包娘娘,你电视剧看太多了吧,连丫头这词都来了。不过我活到三十三岁,还被人喊丫头……也行。」

「你们若不是来找我的,难道是来观光的?嘴y也要有个限度。」秉持输人不输阵的道理,包肖林仍在顽强辩解。

「来这里当然是要试镜啊。」b吵架,我的段数b边际高太多了,冷嘲热讽样样来,「哦对了,你们才是来观光的吧?坐在这里一下午,连影帝的面都没见到,可惜。」

「试镜!?你凭什麽可以试镜?」

如果不是担心给学姊添麻烦,我真想回一句「凭我啊」。

没有得到回应的包肖林不知脑补了什麽,表情扭曲,对着边际愤恨道:「你是巴上谁了?敢不跟公司续约、不接我给你排的戏,是因为有靠山了?我告诉你,你--」

明白嘴pa0赢不了我,包肖林将枪口对准边际。

我特烦他这种举动,跨向前,挡住他们的视线交集,「你别老生常谈、乱唠叨了。边际凭着他的演技说话,需要巴上谁?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家的小公主?再来,你健忘症患得严重啊,宝汉当初给边际什麽待遇、什麽合约你不清楚?分成烂不说,你这经纪人还特别没用,y生生让边际蹉跎了五年。」

「我没用?我怎麽会--」

「你当然没用,有用的话你会在这狂吠?」一再阻止包肖林说话,我也觉得不太好意思。但怎麽办呢?担心他的狗嘴吐不了下牙,说话说得太智障,我只能这麽做。「最後,我要提醒你的是,宝汉与边际没有任何的合约关系。五年已过,虽然在相处上不怎麽愉快,也勉强过完了,你不用在我们面前机机歪歪,说一大堆废话。」

大概是鲜少被人这麽直接嘲讽,包肖林气得人仰马翻,一时无法反驳。

我才不管他是喉咙痛、心脏病,不yu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换我抓住边际的手腕,准备离开。

「你们给我站住,什麽叫--」

「包肖林,你到底闹够了没?」这回打断包肖林的不是我,是在室内戴着太yan眼镜的王新然。王新然从座位上方,缓步走下,头始终高仰十五度,像是只高傲的大白鹅,「你难道不懂好聚好散的道理?」

面对大白鹅的问题,包肖林脸se胀红、yu言又止,最终选择沉默。

「其实她说得挺有道理的,你就是脑子进水,ga0不清楚状况。」大白鹅的pa0火很是猛烈,眼底是对包肖林ch11u00的轻蔑,「人家得到了角se,自然意气风发,不需要听你说废话。从头到尾,你像是个跳梁小丑,乱挡路、当路障,还喜欢胡说八道,降低自己的身价,丢脸不丢脸?」

至此,包肖林才恍然大悟,意识到是边际得到金泰峰一角,不敢置信道:「怎麽会……」

大白鹅不管经纪人的情绪和心理状态,看向边际,「原本我很不服气,认为剧组至少要等大家全试镜完毕後,再选其中最适合的人选。不过我推论是你得到角se,倒是气消了。你的演技是真的好,b我这绣花枕头强得太多,我能够接受。之前我想当宝汉的一哥,处处压你一头,是我不对。如今你离开宝汉,我祝你海阔天空,得偿所愿,可以尽情演你喜欢的剧本。」

大白鹅在我心中的形象,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最初我以为大白鹅是个绿茶b1a0、臭白莲,现在听了他的这一席话,觉得他是个真x情的好小子。

「哦对了,我想和你说。」大白鹅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皮笑r0u不笑,看得我头皮发麻,以为他要说什麽。结果……他说的是:「我不在乎别人说我巴上哪位金主爸爸。边际靠的是他的演技,我靠的是自己的床技,术业有专攻,没有谁b谁强,你说是吧?」

我再度被他的坦然吓到,不知能说什麽,只能认同地点头……

好哦,你高兴就好。

原先我与边际都以为胡川明所说的「之後」,至少要等两到三天,甚至一个礼拜才会接到他助理或会计的通知。结果试镜完的隔日上午,不到十点,胡川明便亲自打电话给我。

「请问是顾璟宁小姐吗?我是胡川明,《诉讼》的监制。」胡川明的声音偏冷,却不到令人不舒服的地步。

「我是!我是顾璟宁。」散漫倒在沙发上滑平板、查阅资料的我,知道是胡川明的来电,立即正襟危坐。

似乎是我的语气太热烈直白,逗乐了胡川明,我听见他清脆的笑声,笑完了才说话:「你们今日有没有空?我能和你们谈个薪资、签个合约吗?」

「有空,每个时段都可以。」现在天大地大都没b这件事还大。

「那我们下午三点,约在昨日试镜大楼旁的咖啡厅如何?」

「好的,我们会准时到达。」

胡川明不喜欢废话,敲定了时间就匆匆挂了电话。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边际倒是朝我看过来,「是胡先生吗?」

我点点头,觉得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昨天回到家,我俩抱持「事情尚未完整敲定,不要多提」的默契,没提任何试镜的事。倒是在睡前,我忍不住问了边际关於大白鹅这一号神奇的人物。边际老实摇头,表示跟大白鹅真不熟,至多知道他和宝汉老板搭上线,去年主动换十五年的长约。其他的,真不好说。

果然人不可貌相,大白鹅不可斗量。

「没想到胡先生会主动打给你。」边际一早从文化部官网下载《诉讼》剧本的初版,正细细着。

「欸,我一直很好奇,胡川明是什麽身份?为什麽包肖林和海威的经纪人,都很怕他啊?」说起来我也是因为边际才有接触这个圈子,可边际不红,长期身居十三线,知道的消息也不多。

「胡川明编剧起家,一步步往上爬,成为q台的王牌制作人。听说他的家世也很好,筹备拍电视剧和电影的资金非常快速。这种人,包肖林当然不敢惹。」

「他看起来满年轻的。」

「是啊,说是b我们还小,三十二岁呢。」

我听了边际的描述,瞬间哑口无言,伤心之余还有一点羡慕。

瞧瞧人家能力好、手段佳的,三十二岁就独当一面,在电视台呼风唤雨。我们b他大一岁,事业勉强起步,在他底下讨生活。

这人b人,真会气si人。

不过我内心这点不平衡,在下午再次见到胡川明後,瞬间抛到脑後。

胡川明依旧穿着一套黑se的西装,端坐在包厢内的椅子上,一手拿着咖啡杯,一手翻阅着文件。

「下午好。」听到声响,胡川明抬起头,对着我们打招呼,且请服务员再送上菜单。「抱歉,我来得早,先点了咖啡。你们看想吃点什麽,不要客气。」

说不要客气,也不能真不客气。

边际向服务员简单点了两杯拿铁,便将菜单放到一旁。

「大家的时间宝贵,就不说无谓的客套话。这是我请法律部门拟定的合约,请你们先过目。《诉讼》正式开拍的剧本有小幅度的调整,目前拟定是十三集。金泰峰会出场其中的九集,我给边际的价码是一集九十分钟的戏,只要有出场,就是十二万薪资。」

来之前,我曾查阅一般国内男演员的价码,知道胡川明没坑我们,反而给多了。

连边际都明显一愣,显然在之前没碰过这麽好的事。

「当然会有一些条件,例如正式播出前,边际要全力配合剧组的宣传。这些片酬并不包含日後的宣传通告费,就是需要你们好好控管行程,得空一大部分的时间给我们。」

胡川明边唠叨,我们边仔细翻阅合同。

看完後,边际正se道:「这合约,以我目前的状况,太优渥了点。我上一部戏,担任男二,一集一百零五分钟,我的片酬只有五万。如今我是男三,实在不--」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片酬?」胡川明笑了笑,顺道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看在你如此坦白的份上,我也实话实说。虽然我昨天小小的威胁了你们,要你们不要拿乔,但你们离开後,我被刘威修理了一顿。刘威真的很赏识你,自愿将把他的片酬,部分转移到你身上。」

「这怎麽行?」边际一激动,音量就高出许多,吓着进来送咖啡的服务员。

我连忙向服务员致意道歉,接着无奈盯着胡川明,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麽药。

「唉,你们别一副我压榨影帝的样子,我哪敢压榨他?原本要给他的片酬是一集九十分钟一百五十万,这可b我们国内一线nv星的价码还要多一倍。如今他自降片酬至一百四十五万,你则是从原本的七万涨到十二万。他少了钱,不痛不痒。你多了这几万,生活会好过许多。毕竟宝汉是出了名的x1血,这几年你恐怕没存到什麽积蓄。」

「这也不行占刘威前辈的便宜。」

胡川明听见边际的反驳,笑意更加浓厚,「你从我这儿多拿钱不叫占便宜,在影帝那儿就叫占便宜了?」

「一码归一码,我自认拿不了这麽多,便主动向您坦白。这无关於积蓄多寡,是我不应该--」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胡川明举手打断边际,没有动怒,转头看向了我,「那边太太是什麽意思呢?你认为这薪资方面,该怎麽谈?」

「作为家属,我当然希望片酬能越来越高。可前提是,这份片酬我先生收得心甘情愿。我尊重他任何决定,不会阻挡他。」

对此,胡川明下了一个注解:「真是高贵。」

我则不认同地摇头,「不是的,这与高贵无关。」

很多演员期盼得到更高的报酬,这并没有什麽不对。人嘛,总是想要往高处爬,在不作j犯科的前提上,有企图心是一件好事。昨日与大白鹅的一席话,让我猛然醒悟,明白了一个道理。

演技和床技,只要能达成目的的,都是一门好技术。

大白鹅用他的方式靠近梦想,边际则是用自己的。

「边际,同影帝一样很喜欢这部戏,这几天都在反覆的初版的剧本。如您所说,边际在宝汉过得艰难,总是受到公司的约束和人情的压力。如今,他好不容易才从泥坑里跳出来,靠了一点关系,试镜到这个角se已经是狂喜,再占影帝和胡先生的便宜,我们认为不恰当。」

话说起来很矛盾,却也是如此。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总是要到某个程度,才能得到对等的报酬。

边际说他不配,那就真的是心中有愧。

胡川明一边笑,一边摇头,「真是败给你们。」

我们试图不动声se,想看胡川明会怎麽解决。

「十二万一集的片酬我还是不会动,刘威那我涨回一百五十万。我会把我们今日谈话的内容,好好告诉刘威,让他明白你拾金不昧的jg神。放心,刘威不会在你们身上施加任何压力,只要边际能好好演戏,他就高兴了。不过为了不让你们那麽纠结,我再多加一则条件如何?」

「什麽条件?」

「这条件是口头的,我相信以你们的为人,应该不会反悔。」

「如果合理,答应您就不反悔。」边际认真回答。

「等到《诉讼》播出後,你一定会红,身价水涨船高。彼时刘威要跑去法国拍文艺片,换你扛大戏的主角,一集九十分钟二十万。」

不太懂这saoc作的我,只能静观其变,看边际与胡川明斗法。

「我若不红,这二十万又是我占你便宜。」

「别说笑了好不。」胡川明自信满满,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霸气道:「我说你会红,就绝对是红到半片天。一线男演员,九十分钟一集二十万演男一,我是赚个大发。」

结束与胡川明的谈话、签订好合约,从咖啡厅走出来时,已接近傍晚。

胡川明跟其他人还有晚餐饭局,打完招呼,率先驾车离开。

我与边际则顶着晕眩恍惚的脑袋,游走在人行道之上。

「你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作梦。」被震慑到难以置信,我忍不住朝边际提出这愚蠢的要求。

边际看了我一眼,说:「掐什麽掐,掐你我心疼。」

「唉,你不掐掐我,我真以为自己在作梦,不然怎有这麽好康的事。」按照一般、电视剧的发展,这时候应该会有程咬金跑出来,强取豪夺。

不过,合约都签了,胡川明若要反悔,那也得付赔偿金,值得。

「我也觉得像是作梦。无论是找到一份新的工作、谈完了合约和与你站在这个地方。」他的目光,总是多情且温柔,「从这里再走过去,是狭长的河滨公园。你还记得,那里吗?」

「记得,是我们第一次牵手和接吻的地方。」很多东西,都会随着时间而淡忘。

神奇的是,经过他的话,那些模糊的、说不清的,再次有了轮廓。

在这繁忙的城市中,我们难得放慢步调,沿着步道,往河滨公园迈进。

「我的父母并不赞成我当演员。」

突然间,边际和我说起了从前,以及他父母的过往。

我从未听过这些故事,加上对他的关心,不自觉的仔细倾听。

「他们的婚姻,说不上和乐,两人相差三十岁,始终存在着代g0u。父亲在中国已有家眷,一场战争,使父亲与家人分隔两地。来自生活十多年,上司认为他没人照顾,介绍一位年轻寡妇给他。那位寡妇,是我的母亲。第一任丈夫si於车祸,二十一岁就守了寡,婆家可怜她,愿意让她再嫁。」

「於是婆婆嫁给了公公?」什麽可怜她……应该是婆婆第一个婆家,不愿再养一个闲人罢了。

「是啊。其实除了再嫁,母亲没有第二个选择。总不能继续赖在婆家,当个碍眼的扫把星吧?好在嫁给父亲的隔年,母亲怀了我,生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算是扬眉吐气。或许是母亲早期受到太多的轻视与非议,执拗好强的她,在我出生後,逐渐将各种对人生的期望,转移加诸在我身上。」

嫁给边际八年,虽与婆婆相处的时间短,也能大致知晓婆婆的个x。

说好听是执着,说难听是偏执。

她总希望边际按照她的规划来做事,如果不从,她就会很不高兴,甚至会出言不逊。

「我从小就喜欢表演,立志当个演员。母亲觉得戏子无用,是任人欺辱的人下人。我主动和她g0u通很多次,都没有什麽效用,反而让她更认真盯着我学习。我求助过父亲,父亲看不惯母亲的作为和个x,却同样不想我走这条路。好不容易,熬到大学,成功从母亲的掌控中挣脱,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我与同学参加了话剧社,开始我的演艺生涯……母亲在我大四时知晓一切,她怒不可遏,反覆要求我中断表演,好好去考公务员,或者是当一名中学老师。」

「你不愿意,是吗?」

「我是不愿意,但看着她苍老的面容,实在不忍违抗她……我在亲情与经济的双重压力下妥协,不再演戏,毕业归家,认真备考,一年後或许是幸运之神的怜悯,顺利金榜题名,讨了父母的欢心。」

我知道後来一定会有转折,不然边际此时应是朝九晚五的白领上班族,成为我父母最喜欢的nv婿模版。

「不过实习的那三个月,我始终很不快乐。不断质疑人生的价值和存在的意义,活下来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父母?我开始抑郁寡言,学会了强颜欢笑。是同学见我苦闷,请我去看一出yan春到不行的舞台剧。yan春归yan春,我却喜欢得紧。也意识到,继续按照父母的规划走下去,我的身心会产生更激烈的反弹,甚至做出危害自己x命的行为。於是我离家出走,拿着自己微薄的积蓄,迎向迟来的叛逆。」

说着说着,我们抵达了河滨公园。

河滨公园如同悠森公园,都有不少的孩子骑着直排轮和脚踏车,恣意游玩、追逐竞技。

「会说这些,主要是……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咦?对不起我什麽?」

「你与我交往至结婚,好像都没享到什麽福。一开始我在剧团工作,那收入光是维持基本的生活,就非常艰难。约会除了邀你看早场的电影外,就是去各大公园聊天、散步和看风景。我怎麽想,都觉得我的行为,很不称职。是不是让你觉得很无聊?」

听到这些话,我莫名其妙地眨眨眼,反驳:「不会啊……我不觉得无聊,更不认为你不称职。」

「别人的男朋友好像都--」

「那是别人!又不是你!」我不喜欢他拿别人做b较,这能b吗?b得上吗?

我与他的八年婚姻,扪心自问,不算多愉快。毕竟我们各自生活,没什麽太大的交集。加上我可能忙吧,对很多事情视而不见,不愿去多管、多想,徒增自己的麻烦。

但我能确定且骄傲的是,边际的品行与行为,b他口中的「别人」男朋友和丈夫好上很多很多很多。

「我一定要好好扭正你的错误思维!让你知道,我老公有多麽好!」

边际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显然是没想过我会这麽较争。

「第一,你从不大男人主义,家事煮饭一把罩。第二,你支持我去读博士,不会认为nv子无才便是德,还会对我的学历感到与有荣焉,而非嫉妒自怜。第三,你照顾我那对,对你极度机歪的父母,无论他们怎麽刻薄你,你作为nv婿,总是会优先想到他们、真实付出。第四,你为了家里的生计,主动去演那堆你不怎麽喜欢的烂戏,在外吃苦,回到家也从不抱怨。第五,你长得这麽帅,二十岁是青春亮丽,三十岁是成熟可靠。身t如此健美,没有啤酒肚和鲔鱼腹,修长挺拔,还有运动的习惯。第六,你从不拈花惹草,非常洁身自好,这几年下来没有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是绯闻绝缘t,让我非常的放心。你知道,这是多少男生做不到的吗?多少人的老公,在有了点钱後,就开始胡作非为,g一堆破事?」

越说我越生气,想着去年我一个朋友离婚,就是因为她老公--现在是前夫,在外头养了十八娇。

离婚时,她前夫还敢哭哭啼啼,说什麽很ai她,不能没有她。

我去,既然敢哭敢闹,出轨外遇抱neng妹的时候,怎麽不和她们说很ai自己的老婆?!

果然是不怕人贱,就怕人矫情。像大白鹅那样,敢说敢做敢担,多好啊。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大白鹅之前强压边际,大出风头。但依照边际与宝汉关系恶劣的程度,没有大白鹅,也会有大h鹅、大红鹅……等,一堆堆的,反正男一角se绝对不会由边际来演。

「我告诉你啊,我对你的优点是信手拈来,再跟我胡说八道,说什麽对我不好啊、对不起我啊,我一脚把你踢到河里!你这人,连我自己都舍不得批评,怎麽好意思在我面前乱说话?」

双手cha腰,我开始教训自卑惭愧的边际。

「不、不敢乱说了。」边际实在无奈,话都结巴,讲得不顺。

「你现在听到六个优点是不?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列出十个,让你去成为十全十美好老公。」

「不用了,这是什麽……」

「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我勉强放过你。」真要列出十个优点也不是不行,就怕边际的脸皮不够厚,听完自己羞愤而si。

「是,我错了,不该对你乱道歉。」

「就是嘛。看早场电影算什麽?我看早场电影,还能在家睡到八点半再出门,b上学上班晚多了,哪里不好?还有来这公园散步,周遭景se多好啊,出国也差不多这样,哪里低人一等?再说我特烦那种打肿脸充胖子,最後欠卡债的男生。你真以为大家刚起步的时候,b你有钱多少?你的钱都是自己赚的,有些人还在家当妈宝讨钱养nv朋友呢。我喜欢你这样,有梦想有自尊,更知道拿捏金钱的尺度。」

人活到三十三岁,没那麽天真,以为这世界都那麽纯真无暇兼完美。

若真完美,为何童话只会在王子公主举行盛大婚礼时,喊卡,不继续演下去?

婚姻,掺杂了太多的问题。

这些年我能过着平顺稳定的生活,全是边际的功劳。

「你除了别道歉,还有别对我说谢谢。」抢在边际乱客套前,我粗声粗气地说。

大概真被我说破,边际啼笑皆非,「知道了,我不会在这点上,继续和你道歉和道谢。」

得到边际的保证,我呼出一口气。

「最後,我想告诉你。我们每次约会,无论去哪、做什麽,都是很美好的回忆。虽然我在结婚之後,不珍惜与你相处的时光,但……但如今的我很後悔,没能与你走过更多的地方,填补那一段段感情的空白。」

说到这儿,我想流泪,想要哭嚎,却y生生忍住。

我没有因为最近几天过得好,就忘了先前的矛盾。也清楚意识到,我和边际可能会在十五天後,到户政事务所执行离婚手续。

咬着牙,将哽咽吞回肚子里,在边际对我心疼、心软前,转移话题:「边际,我记得的。那年你会带我来这,是因为这里在晚上六点,会有美丽的水光秀。」

不想利用他对我的仁慈,强迫他做任何决定。

离婚、不离婚,单纯要由他的本心来论。

「是,这麽多年过去,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边际牵着我的手,拉着我继续向前行走。

天尚未全暗,尚有日yan的余晖。

「好像还有,我们真幸运。」抵达河滨公园的中央广场,四周围绕了一些民众。

来不及回应边际,前方的地下水孔,准时在六点冒出水束与灯光,互相交错照映,形成一幅令人舍不得眨眼的美景。几个调皮的小孩儿,凑上前试图玩水,反被变幻莫测的水柱耍着玩。他们没有气馁,不断追逐,嬉闹欢笑着。彷佛要告诉大家,人生没有那麽艰难和复杂,简简单单的水花,就足以让人高兴得眉开眼笑。

「其实,我本来就很幸运啊。」等水光秀结束後,我转头看向边际。

边际对我微微一笑,等着我继续说。

「遇见你、认识你、喜欢你和ai上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喂?妈……怎麽了?突然打电话给我。」

早晨七点四十一分,我从睡梦中被一通电话给叫醒。

眯起双眸,强忍要打哈欠的冲动,脸往边际的手臂蹭啊蹭。

「我打给我nv儿,还有突然不突然之分啊?」

「没,您老人家想什麽时候打,就什麽时候打。」

被我sao扰的边际同样睁开眼睛,迷忙地看着我,轻声问:「怎麽了?」

我微微摇头,表示没事。

「臭丫头,与其说这些讨我开心的话,倒不如回家一趟!你拿到毕业证书都两个礼拜了,怎麽不拿回来给我们看看?」

「好好好,这是我的不对,我找时间拿回去,行吗?」

「找什麽时间,等你找到h菜都凉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你带边际一起过来吃饭,吃完还能住一晚。」我妈语气强势,一副我不听话,就要跑过来痛打我一顿,顺便大骂我是个不孝nv。

「吃饭可以,可不可以不要住宿?」

「你以为你家是饭馆,吃完拍拍pgu就闪人?陪陪我们会怎样?」

「不会怎样,就是你和我爸老喜欢对边际说一些奇怪的话,我不乐意。」

「什麽奇怪的话,我们说了什麽啊?还不是希望他能有点担当,给你过好日子、好生活?怎麽你还不乐意!不乐意什麽劲。」听了我的话,我妈大声反驳,深怕别人误认她苛刻nv婿。

事实证明,他们那样的言语霸凌也没b苛刻好到哪去。

「行呗,装睡的人叫不醒。」

「顾璟宁!你是不是我nv儿?这样和我说话。」

每次听到这样的质问,我都感到深深的无言与无奈,「你这麽怀疑,不会拿我的头发去验dna哦。每次只要有冲突,就要怀疑我是不是你nv儿。是你nv儿才要矫正你的三观啊!你们之前的行为,真的很令人不舒服。」

「不舒服?边际和你抱怨,是不是?我们叨念他几句,他转头就和你抱怨了?」

……唉。

这就是为何我之前,不太想面对这问题的一大原因。

我的父母,除了得理不饶人外,没理照样也不饶人。

「他没给你过好日子,我们难道不该念他吗?他这麽不高兴,当着我们的面讲啊,背後说人长短是怎麽回事?一个大男人--」

「妈,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打断她的碎碎念,我觉得自己遇到非常难g0u通的人,「不是他跟我抱怨,是我自己亲耳听见的。你们对他,一直都很不客气,根本不尊重人。再来,你就没听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吗?我过得好不好,你怎麽知道?他对我很好,三餐没饿过我、出门没累到我,我就不明白,你们到底认为他哪里不好。」

「他连一场婚礼都没办给你!我们亲戚,有好几个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显然就是不看重你、不注重我们的意思!」

听到这,我从躺到坐,暴躁地抓头发。

「不办婚礼,是我的意思。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根本不适合。边际他爸刚过世,我们怎麽能……算了,这说了你也听不进去。还有,亲戚知不知道我结婚有什麽差?我一年根本见不到他们两次面,次次碰到面,次次翻白眼,又不是多好的关系,我管他们到底怎麽想。最後,边际对我很好,我过得非常幸福,不要再说他不看重我了。难不成要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放在我身上,才叫看重?」

或许是我太气愤,音量逐渐放大,吼得让睡眼惺忪的边际惊醒。

他惊惧地看着我,不知我在发什麽脾气。

「你、你这是被恋ai冲昏了头!」

「如果有场恋ai,能让我冲昏头冲了年,我当然愿意!」

我看边际就是哪儿都好,怎麽爸妈看起来,边际就是样样皆差。

「在电话和你说不清,你晚上回来,我好好跟你说个明白!」我妈有个让我无法忍受的功力,就是她喜欢颠倒是非,混淆黑白。明明就是她在欢,怎麽变成我说不清?

「妈,如果你们到晚上,还是这种态度,我会二话不说带边际离开。」作为nv儿,我这种言行挺不孝的。但很多事情,不是光靠孝顺二字,就能纵容他们这种不对的行为。

骂我就算了,羞辱边际是怎麽回事?

「知道了!赶紧带你的宝贝回家吧!」吼完,我妈挂上电话。

留给我满腔难以化解的怒火,不断狂烧。

啊啊啊啊啊啊,怎麽会这麽令人暴躁?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隔代代g0u吗?

美好的一天,从一个不怎麽美好的call开始。

边际从厨房端了两杯咖啡、两份早餐出来,摆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se。

「看我g嘛?吃饭。」刚和我妈吵架,整个人都在沸腾,连带对边际都很不客气。酌了一口咖啡,觉得有点烫,要求:「我能加冰块吗?好热。」

「早上别喝冰的吧。」

「……行,就这样。」边际也是为我好,我不该驳了他的好意。

见我妥协,顺从喝着热咖啡,边际开始提问:「你早上和岳母在吵什麽啊?」

「吵你。」

「吵我?」

「我觉得他们对你的态度很烂,试图纠导,可惜她说不听。」简单概括,就是如此。

「也没到很烂,别这麽说。」边际的神se略微尴尬。

「别替他们辩解,就是很烂,还不懂得尊重人。」

边际尴尬的等级,从略微上升到中度。

「我也有错,明知他们的态度不好,之前仍放任不管。今晚我妈要我们回去一趟,我会当面好好和他们说的。」虽然,按我妈的说法,是她要和我讲个清楚明白。

气si我了,什麽叫讲清楚明白?他们端着长辈的样,si不认错才是很糟糕吧?

「璟宁,不用这样。」

一再被他哄劝,我也有了火气,质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要离婚了,他们的看法不重要?」

「没有,我没这麽想……」

「离不离婚,是我们的事。无论我们的关系为何,他们就是要尊重你!而不是把你呼来唤去,还觉得一切理所当然!」对他大吼完,我才後知後觉,自己做了和我父母一样的行为--把边际当成出气包,情绪失控的对他发泄。

坐在我对面的边际叹了一口气,手指抚0咖啡杯缘,沉淀片刻後开口:「我会劝你,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这几年累积下来的矛盾,并非一时一刻能够解决。你现在这麽生气、暴躁,很快会厌烦。逐渐不想理会、开始逃避,回到毫无长进的原点。」

面对边际准确的分析,我哑口无言,尴尬垂下头。

「还有你妈会打电话给你,要我们回家的一大原因是,今天是他们结婚三十五周年。在这种日子,你跟他们吵什麽?不觉得不合适吗?」

「你怎麽知道今天是他们结婚纪念日!?」我完全忘记这件事……

「你曾和我说过啊。」边际滑开手机,点行事历让我看。

上头真有「岳父岳母结婚纪念日」的字样。

「你说过的,我都会尽力去记。而你什麽时候,才能把大家的事情,真正放在心上呢?」边际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我却听得出他对我有那麽一丁点失望。

好吧,可能不止一丁点,是很失望很失望。

「对不起,真的。」我明白他为何失望,对我有多不满意。

一直以来,我都是以「自我」出发,要求别人接受、包容和谦让,最好是互相谅解,不要吵架,别把我夹在中间,给我添麻烦。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会因我这强制的要求,一夜转好。

我不是个好nv儿、好妻子和好媳妇。

总是霸道的要别人遵循自己设下的模版走,别人做不到就会发脾气,完全不思考为何对方不如我所愿。

「我理解你想补偿我的心态,但争执绝对不是最好的手段和办法。」

乖巧地点点头,怕他继续生气。

「好好吃早餐,别不高兴了。」边际见好就收,没有再叨念。

而我的心中充满愧疚,安静如j,不敢多说,换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情--哎,怎麽能这麽帅。

等吃好早餐,我也忏悔兼花痴完。

「边际,你能原谅我吗?」我们之间的矛盾已经够多了,完全不需要增加这一条。

依照边际对我的纵容程度,这次应该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吧吧吧……咦?

边际先是摇头,後说:「因为你罪大恶极,光靠嘴巴道歉是不够的。」

我的心脏猛然提起,差点要从嗓子跳出来。

正要支支吾吾替自己辩解时,他把碗盘全叠在一起,推到我面前。

「你得靠洗碗才能赎罪。」

见我因意识到他在开玩笑,没有真正动怒而矫情发酸发热的眼睛,他微微一笑,伸手r0u了我那不怎麽整齐的乱发。

「傻瓜,我根本没有生气,何来原谅?不过这碗,得换你洗了。」

早上那不大不小的风波,看似经过洗碗赎罪,结束这尴尬的回合。

实际如何,不得而知。我怎麽会知道,边际到底是怎麽想的呢?他太会隐忍,总把不满藏在心里堆积成心事,让我察觉不到、後知後觉。

下午两点,我们搭乘家里附近的接驳车,前往市区着名的百货公司。

平日加上非周年庆,商场里的人cha0不多,正好让我们轻松买东西。

「你觉得要买什麽作为礼物才好?」

我爸妈结婚三十五周年,於情於理都得买礼物送给他们。

「丝巾?皮带?香水?大衣?还是什麽好?」但身为一个三十几年来都不怎麽贴心的nv儿,突然要送东西,脑袋一片空白,怎麽想都别扭,只能拉着边际,提出一大堆愚蠢的问题。

「有人说结婚三十五年是珊瑚婚,嫣红宝贵。要不去问问看,有没有珊瑚做的饰品?」

「饰品?那我爸怎麽办?」

「你爸喜欢在家念经,送珊瑚做的佛珠也好啊。」

边际简直是博学、细心的代言人,连我爸有念经的习惯都知道。

明明从未住在一起,他到底是怎麽发现的?

「这个如何?你妈有耳洞,大红se的圆润珊瑚珠宝,挂起来应该很好看。」走到饰品店,边际一眼相中一对耳环,我凑过去看,先不说珠宝美不美,价格倒是挺美挺惊人的。

我去,怎麽会这麽贵?

「珊瑚都是这麽贵的吗?」我像是乡巴佬,把边际拉出饰品店,压低音量询问。

「有便宜的,但坊间卖的珊瑚饰品多有造假的疑虑。这家有保证书和生产履历,做工方面jg致不俗套,我觉得不错。既然买了,就不要冒着可能有假货的风险。」

边际说得很有道理,我没办法反驳。

平时不常买珠宝,不确定品质的好坏。秉持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就当作是花钱消除疑虑,省得成天都在挂心到底是不是假的。

「好吧。」远远看向那对耳环,价格虽不b钻石昂贵,也能抵上我先前在夜校教书一个月的工资。

毕业後,无法再当科技部计画的助理,没有补贴的薪资和收入。

加上我整天忙着与边际修复感情、替他找舞台,我完全把老师给我的建议抛到脑後,自己的计画案连一个字都没有写,截止时间似乎也要到了……真不知道该怎麽替自己找工作,快要穷si了!

或许是我的忧愁太过具t化,被边际一眼察觉,「放心,我有钱。」

「什麽?」

「我说我有钱,今天的礼物由我买给岳父岳母。」

顿时我摇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怎麽能让边际花钱呢?太不合理了。

「不行不行,我自己买。」

「璟宁,你听着。」边际握住我的手,温柔且坚定地说:「其实早上你妈妈和你说的那些话,没什麽错。我的确在物质生活上,亏欠你很多。这次就当作我--」

「我不喜欢听这些,你不要再说了。」打断边际,我不知道该怎麽说出内心的纠结,只能费力地解释:「我不觉得和你结婚後,你就该负责我的生活,养我、照顾我。我是一个的个t,不该依附在任何人之上。你对我已经很好了,这个话题,我们谈过很多次了,不是吗?」

「我没有像你说的那麽好。结婚八年,我没给你买一个像样的戒指,更未替你举办一场婚礼。」

「ok,说到这里,我应该要严肃认真和你说明我,顾璟宁,一点都不在乎有没有举办婚礼。无论是在神父面前说yesido!还是花一大笔钱,请一堆我压根儿没见过几次面的亲戚和充满虚假情谊的朋友吃饭,听他们没那麽真诚的祝福--这些,我都不需要,你不要再费心思,做徒劳无功的事。」

「这是神圣的仪式。」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一大堆发誓的新婚夫妻到最後还不是变成前夫和前妻。」

「难道你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我为什麽要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在乎有用吗?我爸妈和你妈也不同意我俩在一起,我们还不是好好过了八年。」有时候,我很喜欢自己没心没肺的个x。

人生会因此过得b较洒脱,我发誓。

「如果你今天买这礼物的出发点是为了孝敬他们,我勉强能接受,并且接受你的好意。毕竟我们是夫妻,他们……虽然对你的确不怎样,你要对他们好,我好像没有理由去阻止你。可,若是抱持补偿的心态,我求求你行行好,不要再纠结了,我不用你做任何补偿的行为。」

边际啼笑皆非,「你怎麽可以处处护着我?这样把我宠坏的。」

「拜托,我宠你宠了八年也不见你恃宠而骄,我当然要加把劲,省得你胡思乱想。」

说完霸气宠夫宣言,我转身回到饰品店,开始看起两老的珊瑚婚礼物。

没一会,站在原地的边际跟上,与我一起细细挑选。

「爸、妈,我们到家了!」

挑完了礼物,时间接近下午五点。避免迟到耽误吃晚餐,已经花大钱的我们忍痛搭b公车不知贵几倍的计程车,前往我爸妈的家。

出嫁八年,我仍保留家里的钥匙。不等他们出来开门,自己开锁。

爸爸正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微微抬起眼眸,把报纸收起来,扔在一旁,冷冷说道:「也不知道提早回来,真把这里当饭馆?」

「我们去帮你们买结婚纪念日的礼物。」我爸以前是国中的训导主任,在学校严肃古板封建,在家也改不了这些臭脾气,只要能够用吼的,绝对不会用讲的。

现在年纪大了点,肺活量不足,从吼改为冷嘲热讽,也没好到哪里去。

「g什麽浪费钱买礼物?」

「那你等会不要收,我拿去退。」

原本坐着的爸爸瞬间「咻」地站起来,大骂:「你难得送一次礼,就要把东西收回去?」

「你自己说买礼物是浪费钱的。」

被自己高举的石头砸到脚,爸爸噎住片刻,随後支支吾吾地反驳:「我那是、那是担心你们收支不平衡!都多大年纪了,一个两个收入都不稳定。读完博士,你好好找工作了没?新闻都在报,博士满街跑,你若再不争气--」

「爸,我是回来吃饭,不是回来听你上思想教育课的。」我打断老爸的叨念,把包包放在沙发上,「我跟边际选礼物选了一下午,正累得慌,你给我们进去洗手,倒杯水好吗?」

「累得慌?你们不会沿路买个水和饮料来喝?早和你说他不会照顾人,你就是不听!你看,渴了吧?啊?」

跟顾老先生生活在一起,必须要练就左耳进、右耳出的能力。

若非边际在进家门前,对我耳提面命,说千万别与爸妈起冲突,我早就和他大战三百回合了。

边际对老先生的言行举止也是免疫,不见任何难过,神se如常地洗手、洗杯子,装了一大杯的渗透水。先递给我,我喝了一半,他再接过去把另一半喝完。

「你怎麽不答话啊?」

「爸,你是还没吃饱就太闲是不?你管我们买不买水、喝不喝饮料,是不是连我们何时尿尿都要用笔纸计算次数?」补充好水分,我有jg神和他抬杠。

「哎呀你这丫头,说话怎麽--」

「我是你nv儿,又不是你学生,我求求你别用学校那一套来治我。大不了,你给我记个小过吧,累积三大过,不能回家一个礼拜如何?」

我爸被我气得脸se胀红,瞪着我,像是要用眼神把我击杀。

「你怎麽一回来,就气你爸爸?」在我爸快要落败之际,我妈从厨房走出来,「也不知道要嘘寒问暖,生你这nv儿,倒不如生儿子。」

边际看我妈手端着两盘菜,询问:「需要帮忙吗?」

轻轻瞟了边际一眼,我妈难得没说什麽难听的话,说:「厨房还有两道菜,一大碗的汤,帮我拿出来吧。」

接到指令,边际便去执行,留我被两老pa0轰。

「你的毕业证书呢?」把菜摆好,妈妈立即开了第一pa0。

「在家。」

「这就是你家。」爸爸不甘寂寞地强调。

猛然间,我被这幼稚的言论惊得不知说什麽才好:「……对,这是我家。但我的毕业证书,在边际与我的家中。」

「你该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下午要去买礼物,我嫌重,就没带了。」

「一张纸能有多重?重要的是有没那个心!你这丫头,从小到大就不懂得t贴人、t谅父母,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这世界上,唯一会与爸爸同一阵线的,就是妈妈。

他们会成为夫妻,完美展现「一个锅配一个盖」的至高真理。

一搭一唱,非常相配。

「爸妈,你们是不是很讨厌我回来啊?为什麽我从进门到坐下,你们没给我好脸se看,一直念那些琐事。」我也知道为人子nv要t贴父母,不过……我们家不太适合。

太t贴太懂事只会成为他们的牵线木偶,我不乐意。

「我们是太久没见到你,关心你而已。」

以关心之名,做叨念之实。

「反正,我已取得博士学位,目前处於後博士的阶段。两位可以省点心,别挂念我了。」

「那你找工作呢?你要上哪找工作?」

永远都是这样,念完学业,接着念工作;念完工作,接着念小孩;念完小孩,接着念教育……没有止境。

如果反驳了,马上就会被补一句「我们只是关心你」。

「我已经在找了,你们放心,会找到的。」

大概是我的语气呈现内心的疲乏与僵y,爸妈勉强止住了连环攻击。

边际端好了菜,布置好餐具,要大家一起享用晚餐。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标准,我家吃饭静悄悄,只有器具碰撞的微弱声响。但,这时间倒令我放松,不会有压力,感到紧绷。

可惜,等我爸吃完饭,我妈上了水果,质问人生大事的战火再度延烧。

「你呢,你最近在g什麽?」顾老先生对边际说话,有个让我非常讨厌的习惯,那就是他不会喊边际的名字。

成天就是你、他来代称。再不然就是「浑小子」、「臭家伙」。

我听了没慢x病,都要高血压了。

「我最近在试镜,签了一出戏的男三角se。」

「又是演男三?你什麽时候能有点出息,演男一、男二不会吗?这麽难吗?再说,你演的戏都很难看,我出去外面,都不敢说你是我nv婿,你能不能挑一下剧本,别辱没我家门风。」

放下吃水果的叉子,边际抿起嘴,像是在沉思该说什麽话来平稳度过这道难关。

嘶……不是我要吐槽,我想他就算是想破头,也不知道我爸怎样才不会动怒,因为我爸根本是颗易爆弹啊!

「怎样?我说你几句,你就不高兴了是不?」

「没有不高兴,我是在想该说什麽,才能让岳父高兴点。」

这话听得让我忍不住噗哧一笑,被我妈瞪了好几次。

边际的个x温和,不会让人没有台阶下。但我爸是个能人,给他递个台阶,他会像是坐溜滑梯,厚脸皮地颠倒是非,於是连边际都懂得用直接、质朴的话来反讽。

「你这几年,什麽都没学成,尽是学会伶牙俐齿!」

「我嘴笨,学习怎麽说话,算是好事。」

或许是一再被顶撞,我爸的表情和脸se都非常难看,颤抖着双手,yu言又止,似乎在压抑情绪。

「你们这是怎样?一个两个,不听话了是吧?」

我下意识想要反驳,被边际抓住手臂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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