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花芽立马注意到他来了,小声地说:“你能不能帮我报个听写呀?”
顾涛涛早就把高中单词望到脑后了,实话实说道:“我怕我发音不太准。我哥英语好,你让他给你报吧。”
“没事,你就报中文,我来写就成。”花芽把教材往顾涛涛手上一拍说:“你哥还要考我的,我俩相互督促学习,共同进步,嘿,羡慕吧。”
“你俩还真是妇唱夫随啊。”顾涛涛拿起教材,看了一眼,开始给花芽报听写。在花芽写字的空档,他也在思考自己在小雯身上得到了些什么。
这两年除了单方面向小雯付出,衣服皮包化妆品就算了,还有其他一些交际支出,反馈给他的就是无穷无尽的焦虑、患得患失、迷茫以及越来越倒退的思想。
他看着花芽,不得不承认还是他哥老谋深算,眼光好。
“小桃桃,我写完啦。”花芽把本子往顾涛涛面前一推,跟顾涛涛说:“你快帮我打分,九十分我就给你煎个油汪汪的鸡蛋饼!”
“嗐。”一个鸡蛋饼对顾涛涛没多大吸引力,可一看花芽兴奋的小脸,顿时理解他哥为什么会选择这位姑娘了。
对生活永远充满热爱,像一颗寻求阳光的向日葵,在乏陈的日常里给人无尽的活力和关怀。
顾涛涛埋头给花芽打分,打来打去,居然发现小学生的正确率居然超高!
“说吧,你是不是就想给我煎鸡蛋饼才故意说九十分就行?”顾涛涛用红笔在纸上给花芽打了个一百分,嘟囔着说:“你这个小学生也太厉害了些。”
“那是你不求进步。”花芽美滋滋地把一百分夹在教材书里,准备留着纪念。
顾涛涛想了想,还真是因为他不求进步。
他小时候就有家庭教师教育,后来大环境不允许了,但学习的底子还在,大可不必成为今天连几个高中单词都念不出来的状态。
顾涛涛知道原因在哪里,觉得花芽说的很对。他的确越活越倒退了。
“走啊,你们这里有副食店吧?我请你吃点好吃的。”顾涛涛想哥俩好的揽着花芽肩膀,忽然发现这样可不行,这可是他嫂子啊,甭管关系处的咋样,勾肩搭背被他哥知道,可是要被沉的。
他摸摸鼻子,发自肺腑地说:“你要是个男的,我绝对跟你当铁哥们。”
花芽瞅了他一眼,老实巴交地说:“可我只跟聪明人当哥们啊。”说完,她捂着肚子开始笑。
顾涛涛:“你够了啊,杀人诛心啊。”
俩人一起有说有笑的到了供销社,花芽跟他说:“听你哥说原来三区有个小副食店,后来发现大家都爱去供销社买东西,就把副食店给关了。现在供销社里什么东西都卖,你想买什么都有。”
顾涛涛走在路上一直东张西望,花芽疑惑地问:“你怎么不说话,咋啦?”
顾涛涛跟花芽保持一步距离说:“我怕别人说咋俩的闲话。”
“那你可想多了。”花芽哼哼笑着说:“这边说学逗唱全都有,就没有说闲话的。”
顾涛涛不知道大芳姐的事,花芽也不说,就简单讲:“高婶子最近在抓家属区的人际环境,处理了不少嚼舌根子的人。”
顾涛涛听到高婶子严抓,他也就放心了,跟花芽说:“我不叫你嫂子行不行,我想叫你姐,这样亲近点。”
花芽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一拍脑门,嘿,这不是她来到这边跟方圆说的话么。
花芽一口答应下来:“成,处不成哥们当姐弟也行,反正以后在这边我罩着你,你哥要是削你,你就报姐的名号。”
“妈呀,那可真是太好啦。”顾涛涛的马屁赶紧跟上,拍的花芽笑的眼睛都没了。完全不管他俩一个弟弟二十七,一个姐姐二十一。
隔日上午, 顾涛涛先跟谢伟民跑了几圈操场,又远远跟着二团战士们训练了一会儿,吃过中午饭就去找他花姐。
他花姐也不含糊, 见他来了, 就把身上的小包一挎, 带着弟弟去看春耕。
昨天她觉得顾涛涛不够深入群众,于是这次就打算让他好好看看农村人是怎么生活的, 根本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小瓜子开着吉普车,送他们到了农场边上的红蛤村。
为什么要起这么一个名字,小瓜子跟他们介绍说:“俺团长刚到岛上的时候,饿的头晕眼花, 看着村子前面的红海滩,还以为全是红色的蛤蜊。带着人奔过去一看,哪里是什么蛤蜊,都是一种红色海草。后来大家觉得有趣,把这里叫红蛤蜊村。等到住在这边的人多起来, 要做正式规划, 就给起名字叫红蛤村。”
花芽又心疼又好笑, 抱着小包乐了半天。
车开到一半,顾涛涛想要开车。小瓜子认真检查了他的驾驶证后, 才允许自己让出方向盘。
要说顾涛涛脸长的跟顾听澜有七分像, 多了一些公子哥的潇洒气质,没有顾听澜那么假正经。开个车也不嫌外面的风冷, 窗户开的最下面, 把胳膊肘垫在窗户边上, 吹个口哨在路上奔驰。
有时候吉普车停下来,遇到路上一些走路的妇女, 见到这么一个眉眼风流的男同志看着她们,往地上“啐”了一口,跑掉了。要不是见着是部队的绿吉普,早就得急眼。
顾涛涛晕菜了,回头跟花芽说:“你们这里的民风如此朴实么?我就是看了一眼,想问问她们身上棉布的花色在哪里买的,至于吐我吐沫么。”
结果一回头,看到被车窗外的风吹得披头散发的花姐,顾涛涛傻眼了:“你不冷啊,你冷你就跟我说啊。”
花芽把头发往两边扒拉扒拉,一派包容的口吻说:“没事,你开心就好。”
顾涛涛也不嘚瑟了,收了心思也收了车窗户,专心致志地沿着031公路往红蛤村开去。
红蛤村的人口不多,跟千岩村差不离。这次没有遭到雪灾,到了春耕时节,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小瓜子在这边有熟人,找了位朱大姐,介绍给花芽和顾涛涛认识。朱大姐很热情,非要给他们一人冲一碗白糖水喝。
顾涛涛见花芽二话不说把一碗白糖水闷了,还瘪着嘴说:“啊——好喝。”完事抹了抹嘴,还跟大姐点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是三两白酒呢。
他跟小瓜子也把白糖水喝了,喝完以后,三个人慢悠悠跟着大姐下地挖野菜。
顾涛涛就跟在他花姐后面,看她把田埂上面随处可见的小紫花挖到篮子里。这种小紫花叫什么名字顾涛涛不知道,反正在北京公园里随处可见,他还真不知道这玩意还能当野菜。
“这个叫紫头花,你看,你就挑这样嫩的,或者还没长开的小苗苗摘。”花芽指着紫花地丁说:“这东西焯水以后不管是做面食还是炒着吃都好,药食同源,还能清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