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谢伟民以为花芽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又给了花芽一次机会说:“你也看出我的不容易,你给我出出主意吧。”
“当然不容易了,你看你跟我家八斤年纪差不多”花芽说了一半觉得太过于虐心。她把后面的话跳了过去,直接说到结论:“我觉得相亲也挺不错的。”
谢伟民自动脑补上了:工作比不上就算了,婚也没结。年纪一大把,还想着自由恋爱,不如随便找个人凑合过得了。
谢伟民不想再跟花芽沟通下去,起身想走。可花芽不让他走,追问:“你朋友到底是谁呀?这么有眼光看好我闺女,条件怎么样啊?”
“说什么呢,脸这么黑?”周文芳从外面过来,见到自习室里的谢伟民,自然而然地开口说:“过来干嘛的?”
花芽想回答:“他有一个朋友——”
谢伟民忙伸出手阻止花芽继续说话,仓皇地说:“就是闲聊,没别的什么事。”
周文芳点点头,坐到花芽的另外一边。把刚买的信封和信纸摊在桌子上,看样子是要给远方寄信。
谢伟民想要转移话题,免得花芽张嘴把他刚刚想要套的话说出来。花芽脑子转不过来,周文芳一准能明白是自己想要套话。
谢伟民干巴巴地说:“你、你是给你爷爷奶奶写信呢?”
“不是。”周文芳直接说:“往青岛写。”
谢伟民把随手拿到的书打开,说:“青岛好、青岛好什么?!青岛?!”
花芽捂着耳朵,转过头震惊地说:“你干什么大吼大叫的,青岛怎么了青岛。”
多亏自习室里没别人,不然保准给谢伟民发火。
谢伟民讪讪地说:“我就是不知道小芳同志在青岛怎么还有朋友了。”
周文芳不咸不淡地说:“就是高婶子跟我介绍的那位相亲对象。青岛文工团的那个人,我接触了一下,感觉还不错。虽然现在离得远,以后我可以调过去啊。反正我也是个合同工,合同到期直接走就成。”
“什么?!那个叫于奇的小白脸?”谢伟民一下站起来说:“你们现在还有联系?你、你居然还想着调到青岛去找人家?”
周文芳把信封上写好的“北京”两个字用手挡住,淡淡地说:“这不是应该的么。”
花芽懵懵地看着他俩,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但还是对周文芳有了相亲对象而高兴,并且鼓励道:“应该的!”
谢伟民脑袋都大了, 从兜里掏出不知拿弄来的冰糖,递给花芽说:“要不你先吃点东西?”
周文芳一下笑出了声,这是想要堵上花芽的嘴。
花芽严肃拒绝道:“我只吃我家八斤给的糖, 别的男人请靠边去。”
谢伟民没辙, 重新坐下来。他面前摆放着一本书, 眼睛老是越过花芽往周文芳那边看去。
周文芳大大方方的写信,当着花芽的面也没遮掩。
谢伟民判断着, 也许两人只是处成笔友了呢。就算是相亲对象,未必都能成功的。
花芽突然挠挠脸,谢伟民的目光落在花芽身上,想到她跟顾听澜两人干柴烈火、一拍即合的相亲史, 又变的有些郁闷。
他不得不承认,相亲也有非常成功的。
周文芳对谢伟民的视线熟视无睹,等到花芽出去打热水,谢伟民找到机会往她边上凑了一格位置,两个人中间只剩下一个位置的距离。
谢伟民伸长脖子想要偷偷看周文芳写了什么东西, 就见开头写到:“兄安好”。
“兄安好”可是真的好啊。谢伟民光是看到熟络但又不太过于熟络的称谓, 心里安下心。
这就跟“先生您好”一样, 是个客气尊敬的称呼。走在路上,也会听到年轻人向年长一方称呼“王哥李哥猴哥”一样。
谢伟民熟练的安慰好自己, 想要继续往下看。可惜花芽打水回来, 站在他面前说:“你坐我位置干什么?”
花芽还是维护自家闺女的,好歹是个待嫁闺女, 跟一个未婚男青年离的太近不好。若是被哪个嚼舌根的人看到, 免不得传出去。
周文芳停下笔, 像是这才发现谢伟民坐到隔壁的隔壁,伸手拄着下巴问他:“那边凳子上被人安了钉子?”
“嗯。”谢伟民闷闷地说:“我被扎的疼。”
周文芳:“”咋不扎死你。
后面谢伟民没再嘚瑟, 就怕一抬屁股离开,挨着周文芳的位置又被花芽坐去,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看了一下午的书。
等到她们学习完打算回家,谢伟民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跟周文芳说:“下个月就要封岛了。”
周文芳点头:“我知道。”
花芽也纳闷,抱着书站在走廊上,等着周文芳出来。她不理解谢伟民突然说这个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做什么。
谢伟民又说:“封岛以后你俩还怎么联系?咱部队有规定,不是直系亲属不让随便打电话。”
周文芳抿着唇盯着谢伟民。
谢伟民被她看的心慌,挠了挠鼻尖说:“你老看我干什么。”
周文芳笑了一下说:“我发现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我怎么跟于奇联系,是我跟他俩的事,外人就不必多关心。”
“你们先聊,我到活动室去一下。”花芽想起要帮高婶子把活动室里的大字报撕下来带回去,抱着书先走了。
自习室里此刻空荡荡的,地上掉下一根针都能听的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