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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味道

 

竹泽闷闷地“嗯”了一声,起身贴近千秋,两手抱在她的胯部,一用力就抬起她来,稳稳放在桌上。

千秋顺从地坐着,定定瞧着他,两条腿轻轻地晃。

竹泽蹲坐在地,去脱她脚上那双红底高跟鞋。

那鞋很轻,细跟落地时“啪”地一声,清脆悦耳。

竹泽把她的腿搭在肩上,慢慢站起,摆成一个蓄势待发的姿势。

千秋抬眼看他,手指在他脸上温柔地游走,g画着他的线条轮廓,眉骨、鼻梁、下颌,最后往下停在喉结处。

“来吧。”她轻声说。

竹泽此时刚除了k子,衬衣解开一半,手上急着撕开一只bitao。

听见她的话,他猛地一停,看她的眼中迸出火星。

“等一等。”他哑着嗓子,手上的动作更急了。

毕竟是年轻,还不懂“yu速则不达”的道理;手指浸了sh滑的汗,几次擦过锯齿,越急越撕不开。

“给我吧。”千秋拿过汗sh的包装袋轻轻一扯,从里头拿出r胶软套。

她垂下头,挤出软套里的空气,戴在他胯下的坚y上,慢慢展开到底。

这一系列动作太过熟练,好像已经做过许多次。

“好了,”她抬眼对他一笑,“来吧。”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

他们第一次shang,竹泽极力掩饰着紧张,却还是慌得戴反了bitao。

弄错了正反,他怎么也展不开软套,窘得满脸通红,那点青涩暴露无遗。

当时千秋支着脖子,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他一会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学校没教这个吗?”

语毕,她翻身从床头柜上重新拿了一枚套子,笑着坐起身来:“喏,过来一点。”

竹泽也就听话地靠过去。

她全身ch11u0,盘腿坐在他面前,从撕包装开始,给他上了一堂细致的生理卫生课。

“明白了吗?”她帮他戴好了软套,抬头对他笑着,“下次可以自己来吧?”

竹泽楞楞地回看她,准确地说,是看着她shangru间纹上去的花朵。

那时他脑中回荡着许许多多想法,后来竟然一个都想不起来。

“小傻瓜,你是不是根本没在听?”千秋直起上身,在他额头上轻轻一敲。

“我……听见了……”竹泽答得有点没底气。

听是听见了,可也就是流水一样从耳边哗哗地溜过去,一点没往耳朵里进。

这是一朵……向日葵吗?

他望着她x前的纹身,张了张嘴,什么都没问出来。

“算了算了,等下自己读说明书吧。”她笑着摇摇头,向后躺倒地同时,轻轻抓住他的胳膊。

“来吧,小阿凉。”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这么喊他,带着恶作剧式的戏谑。

那点戏谑激起了他的不甘,以至于在他们后来的xa中,他好像总憋着一gu劲,要和她证明什么似的。

千秋不介意他的“小情绪”,很多时候,这些小情绪让他在床上发挥得极好。

竹泽现在也憋着那gu劲。

他扶住她的腿,没有丝毫缓冲,往她的深处一挺到底。

千秋倒x1一口气,下腹缩了一缩,泄出一声细细的sheny1n。

竹泽好像因为这句sheny1n动摇了两秒,低头检视着她的表情,确信没有难受和不适,才重又开始了动作。

千秋身上还穿着衣服,扣子崩开了两颗,露出内衣的蕾丝花边,shangru间的纹身线条若隐若现。

她迎合着他的节奏,身t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好像海上一弯小舟,顺应着波浪海cha0。

而她望着他的那双眼格外明亮,好像盛满了海上无垠的星光;他看着她眼中倒影,觉得那星光把他的影子也映得光辉熠熠,所以才格外好看起来。

竹泽之前就觉得了,进入千秋的身t,就像进入一条黑暗狭长的隧道,前方只看得到一线亮光,一线细细的快乐;可他忍不住要往前走去,往深处走去,似乎被什么说不清的力量牵引,无论如何也不想回头。

他还觉得,只要他走得够深够远,就能走到她的心里去。

千秋曾经捏着他的耳垂,玩笑似地说过:“za不是b赛,不用总要和谁较劲一样。”

他的确是在较劲,不是和她,不是和她有过的别的男人,甚至都不是和自己;他是在和那条隧道较劲,和那片搁在他们中间的长长的黑暗。

“让我过去……”他一次次深入她,呼x1变得沉重,声音转成磁x的低吼。

千秋面颊cha0红,话也说不流利了:“什……什么……”

她定定凝望着他,眼里仍有星光,却不再是晴朗的清辉,而是蒙了一层薄薄的夜雾,cha0sh、朦胧,让人忍不住看得更加用力。

他再度突进,整个停在她的身t里。

“让我过去,让我到里面去。”竹泽俯低上身,下巴搁在她汗sh的肩上。

她耳边拂过他炙热的呼x1,不禁浑身一震,包裹他的细neng部位一阵紧缩。

“你在我的里面呀……”她的声音都变了调,裹了一层蜜糖似的。

“这样不够。”他的手臂0到她背后,将她更紧地搂向自己,让她感到一点轻微的疼痛。

他不但想在她的身t里,还想到她的身边去。

ga0cha0过后,千秋瘫在竹泽怀里,任他把她抱去沙发,留下桌上一片狼藉。

她鼻尖蹭着他的x膛,x1进他的气味。

竹泽不喷香水,也从来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千秋却知道。

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闻到了那种独特的气味。

那是在东艺的中央礼堂,“艺术之光”奖学金的初选会上。

千秋是负责人,却没有和委员会一起坐在前排,而是找了个角落,远远地观察。

忽然有个人一pgu坐在她旁边,压着嗓子问她:“同学,你有纸巾吗?”

她回头,看见一张汗津津的男孩子的脸。俊朗的眉眼,健康的小麦se皮肤,笑起来能看见一颗小小的虎牙。

竹泽那年十九岁,是“艺术之光”奖学金的候选人。

他上午的课在西校区,礼堂却在东校区;虽然一下课就全力冲刺过来,还是迟到了五分钟。

千秋没有纠正他的称呼,从包里拿出一枚手帕:“用这个吧。”

他怔了怔,显得有些犹豫。

“没关系,你拿去用吧。”她把手帕塞给他,宽慰地笑笑。

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悄悄凑近她问:“同学,你是哪个学部?我洗好了再还你。”

她扭头笑笑,刚要说“不用还了”,突然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便一下顿住了。

怪极了,没有难闻的汗味,而是一种带着温度的味道。

像燃烧的篝火,撒了椒盐的烤杏仁,还有刚刚出炉的贝果面包。

这气味直接刺激着她的味蕾,让她不想抗拒。

“下周还给我吧,还是在这里。”千秋对他一笑,“如果你能进入下一轮。”

“一言为定!”他也笑了,那是完完全全大男孩的笑容,“你也要加油哦。”

千秋掩住嘴,差点笑出声音。

他一直埋头整理着作品集,直到广播叫到一个名字,他才转向她,仿佛下定决心似地问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她怔了。

台上又叫了一遍:“竹泽凉星同学,美术学部的竹泽凉星同学。”

千秋反应过来,这是在叫他。

竹泽手拿作品集,定定看着她,好像要等到她回答,才能放心地上台。

她笑一笑,深x1一口气,偷偷把他身上温热的气息x1进肺里:“你可以叫我千秋。”

“千秋。”竹泽重复了一遍,“我记住了。”

然后他拿起作品集,一个箭步冲向前排,几乎是跳跃上了高台。

她永远都会记得,他那时刚刚站稳,便在聚光灯下略略侧身,朝着她坐的位置看过来,笑得非常灿烂,露出那颗大男孩的小虎牙。

就如葵斗所说,竹泽和她在一起,也许不过是需要她——她的钱、她的资源、她可以提供的生活。

但就算葵斗也不知道,她也需要竹泽。

她的人生弯弯绕绕,一团乱麻,只有竹泽一眼就能看明白,不用她费尽心机。

他简单、清楚、不加掩饰,从她第一眼看到他就是如此。

她希望他一直如此。

千秋注意到了,办公桌上的一场xa,似乎不能完全消解竹泽的不平。

他在和她闹别扭,或者说,在默默地“惩罚”她。

他借口忙毕业设计,整夜待在学校画室,让他带回家里的阁楼做,不是推三阻四就是置之不理。

如今他们固定的见面,只在他雷打不动的兼职时间。

即便是一周两次的兼职,他也多半窝在她办公室外的隔间,她不叫决不进去,叫了也总要磨蹭一阵——要么先跑一趟洗手间,要么去休息室端杯咖啡,接下来才响应她的召唤。

当然,他手头的工作完成得挺好,她要的资料总是很快就整理好,表格文件的核查也没出过问题。

连找茬的由头都没有,才让千秋更加烦躁。

这天也是竹泽上班,一样是从学校画室直接赶到公司,头发没梳好,眼窝也青得很明显。

都这副狼狈相了,看到千秋,他竟还能做出雷打不动的骄傲姿态,继续沉默是金的高冷路线,好像忘了他是她的员工,并不是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千秋本想哄哄他,看他孩子气的任x,倒也觉得有点意思,便决定不去管他,看他最后怎么收场。

快下班时,竹泽敲响了她的门。

哼,闹够了吧。她心里不无得意地想着。

竹泽板着面孔:“二号线有副社长的电话。”

看来还没够。

千秋有点烦,也板着脸回道:“谁打来的都不会问一下吗?”

“你未婚夫。”他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

“千秋小姐,现在方便说话吗?”

栗山的声音其实很好听,低沉磁x,还有点自带混响的效果。

但千秋看不惯这个人,也恨屋及乌地听不惯他的声音。

“不太方便。”她下意识地去0烟盒,随时准备ch0u一支缓解烦躁,“请你长话短说。”

栗山在那边笑了:“千秋小姐这样对我,可太不符合我们两家的期望了。”

千秋点上了烟:“栗山先生要是打来闲聊的,我可没时间奉陪。”

“我在你公司门外,一起吃顿饭怎么样?”栗山说道,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姐姐。”

千秋本打算拒绝,听到栗山杏彩也在,便略略犹豫了一下:“杏彩小姐也是这么说的吗?”

那边传来一个甜美的nv声:“当然了。怎么能把千秋一个人丢给我讨嫌的弟弟呢?”

千秋立刻反应过来,他们应该是坐在一辆车里,在用车载电话和她通话。

也就是说,刚才毫不客气的言语,栗山杏彩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虽然反感栗山,对他姐姐却不一样,好感中有一丝忌惮,觉得这nv人b看上去还要了不得。

栗山没开常被拍到的劳斯莱斯,而是换了一辆黑se捷豹,好像这样会显得低调些。

千秋一坐上车,杏彩就和她道歉:“我早就告诉他的,应该提前跟你确认时间,可他非要见到你不可。我这个弟弟犟起来,真是谁都拦不住。”

千秋只是微笑:“我很高兴见到杏彩小姐。”

“意思就是不高兴见到我了。”驾驶座上栗山知趣地笑笑。

千秋不接茬,只和杏彩聊起即将举办的艺术展,问她收到请柬没有。

“我一定会去。”杏彩拉着她的手笑道,“这几年‘光本文教’成果斐然,只怕一个展都没法t现全部。”

“那是自然。”千秋自谦的话还没说出口,前面的栗山先发话了,“千秋小姐是个有本事的人。”

他从后视镜看向她,似有似无地笑了一笑。

千秋不喜欢栗山,主要是觉得他滑头,商人气息太过浓厚,让她想到自己的董事长父亲;但他说这句看似恭维的话时,不知怎的,却难得地显出一些真诚。

晚餐选在六本木的侯布逊,米其林法餐厅,很合栗山的口味。

千秋不喜欢法餐厅,或者说,她不喜欢一切有着装要求的餐厅。

吃饭,应该是世界上最轻松的事。

不过她知道,这顿饭不可能吃得轻松。

果然,前菜还没上,杏彩已经开始了正题:“千秋,你愿意成为栗山家的nv主人吗?”

千秋怔了怔,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

杏彩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跟晴海只是临时拿出的挡箭牌,是为了替补某个泡汤的婚约,而贡献给媒t的安慰剂。但你有没有想过将计就计呢?”

葵斗在庆功酒会上出了状况,直接搅h了他和玲音小姐的婚约,本该在当晚向媒t宣布的好消息化为泡影。

好在还有千秋。

千秋恰好坐在栗山晴海的身边,恰好被拍到和他举止亲密,恰好可以拿来转移媒t的视线,让栗山、白石两家的联合能够继续维持t面。

她当时没空细想,事后明白过来,这一切有点太恰好了。

“我有一个问题,”千秋说,“希望二位能如实回答。”

“请放心。今天约你出来,我们就没有想过要说假话。”杏彩回答。

“早在庆功酒会之前,栗山家是不是就已经确定,真正的联姻对象不是葵斗?”她低头思索着,“出了那样的事,栗山家的态度还是那么平和,怎么想都不对劲。”

杏彩说:“你很聪明,但只说对了一半。栗山家选定的确实是令兄,但我们有不同的看法。”

“你们?”千秋一挑眉。

“我和姐姐。”栗山一笑,“我们觉得,千秋小姐才是最理想的对象。”

“为什么?”千秋定睛看着他。

“为什么您自己应该很清楚啊。”他懒洋洋笑着的时候,看起来就没那么讨厌了,“我调查过光本的经营状况,千秋小姐是幕后第一功臣。”

千秋不置可否:“原来栗山家还看重儿媳的工作能力。”

栗山家是传统的豪门世家,对nv人讲的仍是相夫教子那一套;这样看,杏彩也算是个异类了。

“栗山家不看重,我本人却很看重。”栗山仍是笑着,眼神中却有一丝冰冷的不屑,“像我妹妹那样的nv孩,只要跟她待上一天,就觉得无聊透顶。”

千秋转着桌上的香槟杯,慢慢地说:“有传闻说,栗山董事长年纪大了,身t状况也不大好;不出意外,这几年就有分割家产的打算。”

栗山轻笑一声:“你的消息很准确。”

“也就是说,栗山先生预备将我作为争夺家产的砝码之一,没错吧?”千秋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栗山回应着她的注视,眼神变幻莫测。

沉默被拉长,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

杏彩连忙周旋道:“我们当然是真心欣赏千秋小姐……”

“不是砝码。”栗山打断道,“我希望你成为我的伙伴。”

“你想跟我合作?”千秋端起酒杯,目光透过澄清的酒ye,轻飘飘落在栗山的脸上。

他点头:“千秋小姐很快就会发现,你需要我,就像我需要你一样。”

这句话说得很平静,没有一点恫吓在里面;但他语气中的笃定,让她忽然有些心惊。

栗山很讲究餐桌礼仪。

从冷盘上桌开始,他就没有再搬出“合作”的话题,谈话内容围绕着艺术、文学、新浪cha0电影。

当他表现出这一面,那点花花公子的油滑气一扫而空,只剩下一个优雅博学的英俊绅士,说着他喜欢且擅长的领域。

这顿饭吃得b千秋预想的舒服。

晚饭告一段落,临行前,千秋依礼节到卫生间补妆。

杏彩也跟了进来。

“这个口红颜se很适合你。”杏彩站在她旁边,面向镜子,眼睛却看着千秋。

“谢谢。”千秋只是笑,“杏彩小姐觉得,我应该答应栗山先生吗?”

杏彩转过脸:“你问我?难道你不觉得,我肯定和他是一伙儿的吗?”

“您很早出国,主动远离家族权力的中心,如今也是事业成功,日进斗金。我不相信您会为了争权夺利和栗山先生结盟。与他一起说服我,只是因为您是个好姐姐。”千秋收起口红,扑上一层细腻的散粉,“在我看来,一个珍视亲情超过利益的人,是值得信任的。”

杏彩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说:“我认为你应该答应,这对你们两个来说,都是最好的策略。”

她特别强调了“两个”,让千秋有点疑心。

千秋先确认了卫生间只有她们两个,这才低声说:“栗山先生也说,我会需要他;然而我并不打算和葵斗争夺家产,我也不相信他会暗中算计我。”

所以我为什么需要你们?

她没有问出口,她的眼神却明明白白问了。

杏彩沉默了片刻,终于说道:“出轨就像一种瘾,沾上了就难戒掉,对财阀大佬尤其如此;因为不管拥有多少,他们都会觉得自己值得更多。”

“所以呢?”

“所以,你不会以为,你是令尊唯一的私生nv吧?”杏彩靠近她的耳畔,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但是千秋全都听清了,一字不落。

坐进车里,千秋说出深思熟虑的决定:“栗山先生,请你给我一周时间考虑。”

一周后,葵斗就会从美国回来,她必须与他商量。

“没问题。”栗山答得很爽快,“我会满心期待地等着。”

临下车前,杏彩叫住了千秋,递给她一张名片。

“翻过来。”她笑着示意道。

名片背面是一行手写的号码,墨迹还很新鲜。

“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杏彩笑了笑,“晴海的号码,就是打到你公司的那个。”

千秋点点头,并不确定她会不会有打这个号码的一天。

“不必担心。”杏彩嫣然一笑,握了握她的手,“请相信,我们会是你最好的盟友。”

公寓空无一人。

偏偏是最需要他的时候,竹泽又没有回来。

千秋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她很清楚,对于今天得知的一切,和未来可能发生的纷乱,竹泽都帮不上一点忙。

可她非常需要他,尤其是现在。

她需要他从背后抱住自己,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她什么都不会说,但即便是那样,他也会沉默着搂住她,让她感到放松而安全。

她还需要他的手穿过她的头发,他的唇抚过她的脖颈,他的舌尖g画着她x前的刺青。

她最需要他的t温,他的气味,他进入她的身t,将她填满又掏空。

然后她可以暂时忘却一切,沉浸在他的t温里,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担心。

她太需要忘记了。

千秋换上睡衣,躺在床上,拨通了竹泽的电话。

等待音响了五六声,传来一个清脆nv声:“喂?”

千秋心里一咯噔,大脑一片空白。

但那边很快接着说:“是千秋姐吗?哥哥还在洗澡呢。”

竹泽叶月,竹泽凉星的亲妹妹。千秋上回见她还是几个月前,一时没认出她的声音。

这孩子开朗直率,头一次见面,便拉着自己哥哥一惊一乍:“我的天哪,我还以为你老板一定是秃头的中年大叔,怎么是这么漂亮的姐姐?”

得知哥哥兼职的工资,她更是差点跳起来:“我哥哥有这么能g吗?等我毕业,我也想为千秋姐工作,只要他一半的薪水就可以了。”

有回千秋去京都出差,逛到和服町的手工浴衣,顺手买了一件送给叶月;据竹泽说,她激动得逢人就讲,拍了照片给人展示,却把实物小心地供在衣柜,别人动一下都不行。

她单纯地崇拜着千秋,几乎把她当作nv神。

对于千秋和哥哥的真实关系,这孩子大概一无所知。

千秋如释重负地笑起来:“小月啊,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不是在准备考试?”叶月长叹一口气,“每天都累得要si。”

叶月今年高三,正是备战大学的关键时期。

“要加油哦。等你考完,我请你吃帝王蟹。”千秋说得很温柔,“你以前说过想吃的吧?”

“呜哇!千秋姐姐也太好了吧!”叶月在那边感叹,可以想象出她手舞足蹈的模样,“对了,你送的礼物妈妈很喜欢,还说有机会一定要亲自道谢呢。”

千秋一呆。

“妈妈好多年没买过新鞋了,没想到今年生日千秋姐姐给买了!”叶月还在那边快乐地说着,“尺码也很合适,是专门问过哥哥了吧?哎……你g嘛……”

“不要随便碰我的电话。”竹泽教训完了妹妹,马上就来和千秋说话,声音有些闷闷的,“这么晚了,有事么?”

“今天你妈妈过生日。”千秋的语气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竹泽“嗯”了一声,好像是漫不经心地问:“你才回家吗?”

千秋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臂弯折着放在枕上,头不挨着枕头,而是睡在肘弯上。

这是她躺下时常有的动作,今天却怎么都不舒服,脑袋似有千斤重,压得胳膊一阵生疼。

“阿凉。”她喊了一声,像要睡着了,或是喝醉了。

竹泽又“嗯”了一声。

和刚才不一样,这一声如同电话的等待音,含着些不知所谓的期待。

“你明天回家吗?”千秋问这话时带着点鼻音,像小孩受了委屈。

那边竹泽沉默了几秒,她却感觉好长好长,长到她以为对方要挂断了。

她感觉他有很多问题想问。

他也确实有。

可最后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然后他说:“我现在也可以过去。”

千秋知道,只要她说一声“好”,竹泽就会立马挂掉电话,冲锋一般赶到车站,搭着末班电车向她奔来。当他站在她面前,她也许会发现他的t恤穿反了,头发还是半g。

但他一点不会在意这些,只会蹲下来抱一抱她,说“我回来了”。

千秋想到这个画面,蓦地笑了出来,“明天回来吧。今天在家好好陪妈妈。”

“千秋。”挂断前,他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等着他说话,等到一片寂静,他的呼x1声都听得明显。

“我也是。”竹泽深x1一口气,“我也很想你。”

港区有很多家专售有机食品的超市,千秋住了这么多年,竟然一次都没去过。

竹泽在家时,经常顺手做点小菜,让她吃得很轻松;他不在家的时候,她懒得开火,又没有正经吃饭的胃口,渴了就喝啤酒,饿了就挖几勺冰淇淋。

结果竹泽回来一开冰箱,就y拉着她来超市购物了,而且矫枉过正地选择了有机超市,还是区内最大的一家。

周末的停车场人满为患,千秋倒车技术不算差,空地上绰绰有余,在挤成沙丁鱼罐头的停车场,就显得有些吃力了。

停个车都要耗费心血,显然让她非常烦躁,睨了竹泽一眼,愤愤说道:“有机食品就是消费主义的骗局!”

难得见她愤世嫉俗的样子,竹泽觉得挺可ai,嘿嘿一笑,指了指黑压压的停车场,“你看,这么多人上当受骗呢。”

“都是傻子嘛!”她恨恨地说,一边皱着眉折好购物袋,“走吧走吧,别站着傻笑了,早买完早回家。”

竹泽觉得,这要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停车场,他可能会忍不住把她拉进怀里亲一下。

大好的周末被拉出家门,千秋已经不爽,被拉到嗤之以鼻的有机超市,更是没有半点好气:“g嘛迷信有机食品?我从来不吃有机食品,不是也长得挺好的?”

随后她意识到这不是真的。以前和葵斗住在一起,每天吃的都是有机食品;管家专门派人采买,每两天来送一次。

当然是沾他的光。白石家从来只有少爷,没有小姐。

超市足有三层,大得令人怀疑它是不是专售有机。

千秋“哼”了一声,“什么都卖的超市也没这么大呀。”

竹泽不理会她的讥讽,推着购物车,买了点新鲜蔬果,就往n制品专柜走去。

千秋跟在他旁边,拿起包装jg美的水果,夸张地瞪着眼,“啧啧,一个水蜜桃九百日元,抢钱了。”

她脸上的表情把竹泽看愣了。

那次从l敦回来,葵斗在机场接过她的箱子,说要带她去换一个新的,她就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有点不服,有点不满,但那抗议却是孩子气的,没有一点攻击x,让人光想捏捏她的鼻子。

“笑什么呀?”千秋斜了他一眼,像察觉到什么似的,0了0自己的鼻子,“莫名其妙的。”

“没什么。”竹泽笑着摇摇头,伸手搂上她的肩膀,“我在想这是谁家的小姑娘,这么可ai呢。”

千秋脸上一红,刚要说话,突然被一个人x1引了目光。

那nv人身材高挑,踩着高跟凉鞋,穿一件裁剪优雅的米se连衣裙,在超市里也斜戴着贵妇圆帽,底下瀑布似的长发摇曳出完美的光泽。

从上到下jg雕细琢,像是该被定格在画报里的。

千秋定定瞅着她,看她推着购物车,弯腰选购新鲜牛n。

“熟人么?”竹泽小声问。

“算是吧……”千秋话音刚落,就听见背后有人喊她“白石小姐”。

她一怔,转头回应时,却已挂上标准的八颗牙笑容:“高桥医生,您好。”

是了,周末一起逛超市,应该是夫妻的家庭活动。

高桥手上抱了一只哈密瓜,向千秋点头示意,眼光在竹泽脸上停了停,又迅速移开。

那nv人走过来了,站在高桥身边,满面笑容道:“哎呀,是工作上的朋友吗?”

“这是白石小姐。”高桥介绍道,“葵斗的妹妹。”

说完,他看了一眼竹泽,好像在猜测他的身份。

“原来是白石小姐呀!您好,敝姓高桥。”森下结奈,不,现在应该是高桥结奈故作惊讶道,“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森下结奈上学时就是风云人物,没人不知道她是家境优渥的校花,王牌剑道部的经理,高桥永一的预备nv友。

之所以说预备,是因为他们虽被看作金童玉nv,却直到高桥出国后才开始正式交往。

千秋见过她几次,有一回还是非常近距离的接触,但她看上去并不记得的样子。

或许是真的不记得。

对自己看不起的人,森下结奈从来都有视而不见的能力。

“高桥太太,幸会。”千秋点一点头,挽住竹泽的手臂,“这是我的朋友,竹泽先生。”

竹泽一怔。

这是千秋第一次这样介绍他。以前她要么不提,要么说“我的助理”。

她接着说:“高桥先生是我哥哥的大学前辈。”

“我和葵斗学部不同。”高桥主动说,“不过因为父母的缘故,我们很早就认识了,而且都加入过剑道部。”

“高桥先生是当年关东三连霸,我哥哥就没那么厉害了。”千秋微笑着夸赞道。

她是在对竹泽解说,却听得高桥一怔。

关东三连霸,在剑道圈很算一回事,圈外人大抵是不知道的。

难道是从哥哥那里听来的吗?

高桥没有问。

一番寒暄,千秋笑得脸都僵了,才终于挥别了高桥夫妻,挽着竹泽购物。

错身而过的刹那,她感到夫妻俩的目光一齐落在脊背上,一个像水,一个像冰。

森下或许不记得她了,nv人的直觉却并没有失灵。

千秋头也不回,把竹泽的手臂挽得更紧。

“刚刚那是什么人?”拐过一个弯,竹泽单手把着购物车,另一只手把她从臂上拨下来,握在掌心里。

“不是说了吗?我哥哥的前辈。”千秋还是一样的说辞。

竹泽转头去看货架,选了一袋麦片,牵着她的手依然没放开。

“是么?”他笑了一下,却不是开心的样子。

她不说,他也不追问。

这是竹泽认为成年人该有的行为。

然而,对于不快情绪的掩饰,他到底没有那样熟练。

结账时千秋掏了信用卡,他一声不吭地拿下来,从自己的钱包里掏了现金。

千秋一句话也没说。

到了车里坐定,她却不急着开车,抬起手臂搁在他肩上,手指捏上他的耳垂。

他整个人和细neng白净不沾边,唯有那对耳垂柔neng得像婴儿的皮肤,覆着一层极细极淡的茸毛,水蜜桃一样。

耳垂是竹泽的敏感部位,他下意识地打个激灵,随后做出一副不动如山的姿态,既不抗拒,也不迎合。

而且不说话。

“我喜欢你生一点气。”千秋轻轻摩挲着,心里知道这点痒刚刚好,“知道为什么吗?”

竹泽动了一下,调整了坐姿。

胯下支帐篷,让人很难坐得端正。

“阿凉每次生着一点气的时候,最后都会让我……”她停了一下,手指0着他的耳垂,眼睛却往下看了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不说了,他y起的枪一样收不回去了。

“让你什么?”竹泽盯着她,眼里闪现出跃动的火苗。

“你不知道么?”千秋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发动车子,“回家你就知道了。”

千秋的卧室开着薰香灯,安神的薰衣草jg油弥散在空气中,温柔得让人只想闭上眼睛。

她也确实闭着眼睛,头枕在竹泽的肩窝里,半睡半醒地假寐。

这时候,薰衣草味的空气中混了些别的气息——tye、润滑剂、微微汗sh的身t。

酣畅淋漓的xa过后,总会留下点痕迹。

千秋澡也不冲,拽张床头的sh巾擦了擦,就靠着他不动了。

竹泽也闭上了眼,一偏头,嘴唇贴在她汗紧紧的前额上,“累吗?”

千秋含糊地答应着,鼻子往他颈窝上蹭,头发微汗,轻轻痒痒地扫在他身上。

竹泽任她枕着臂膀,胳膊一弯,将她更紧地贴向自己。

这样一来,千秋的一边xr压在他的胁肋,软滑细腻,带一种饱满的弹x。

他被这触感闹得又有些不安分,一睁开眼,就看见她shangru间那朵刺青。

“很疼吧?”竹泽一手拈住她一绺垂发,一手在她x前g画,“为什么刺这个?”

千秋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

他以为她会继续沉默下去,或者像有的时候,用亲吻、ai抚甚至xa转移他的注意,躲避他的疑惑——他早就发现她对此十分擅长。

千秋却突然抬手,抓住他游走在她x口的手指,用力往下按了按,“你0不出来吗?”

刺青覆盖住的位置,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轻微凸起。

竹泽的手指、舌尖无数次轻抚过这枚纹身,现在才真正觉察出他说不出的不对劲。

“这里……有块疤?”他声音很轻,掩不住惊讶。

“才发现么?”千秋轻笑一声,“疤痕修复的手术没白做了。”

这块疤原本是暗紫se,周围连着一小片近圆的痕迹,经过手术和激光,平整度有了很大改善,长期沉淀的se素却无法消除,只有用刺青遮盖。

花朵刺青极为jg细,疤痕处又不好上se,千秋不得不去了几次,才终于完成了纹身。

那年她十八岁,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已经跟了她十几年。

针尖刺进皮肤很痛,但是十八岁的千秋没吭一声,只抬头看着纹身室的天花板,数着斑驳的纹路。

“疼不疼?”有个声音问她。

她点了一下头,又轻轻地摇了摇。

b起弄上这些疤痕的时候,纹身的疼是可以忍受的。

“这个疤……”竹泽犹豫着,“这是怎么弄的?”

他怕她不愿意说,可又忍不住想问。

千秋一动不动,“烟头烫的。”

怎么烫的?谁烫的?为什么?

许多问题一齐涌上,全都卡在他的喉咙里。

没等他问出口,千秋翻了个身,脊背朝向他,淡淡地说:“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偷偷画了我妈的口红,她就骂我要去g引男人。”

千秋记得那天母亲的暴怒,狠狠甩了她两个耳光,扯掉她的裙子,发疯似地大喊大叫:“你真脏!”

好像这样还不解气,她抓住千秋小小的胳膊,指间夹着燃烧的烟头,用力按在小nv孩柔neng的x口。

火星烧烂了皮r0u,指甲盖大的水泡立刻冒了出来,千秋疼得尖叫,嚎哭得像一头流血的小兽。

“我错了!”千秋嚎啕着,“妈妈……求求你……”

求求你……求求你停下来……

很长一段时间,她会反复梦到这一幕,每次都惊出一身冷汗,sh透床单枕头。

是从哪天起,她再也没有在梦里见过妈妈呢?

是终于睡在葵斗怀里的那一天吗?

千秋还在想着,就被一双手臂从后圈住。

竹泽把她拥进怀里,让她ch11u0的脊背紧紧贴在他x前。

他的t温好像总是b常人更高一点,那gu温热环绕着她,让人觉得格外安全。

千秋长舒了一口气,“都过去了。”

这句话像是说给竹泽,也像说给她自己。

竹泽低下头,吻上她的后颈,嘴唇g燥温暖。

千秋张了张口,还没说话,突然感到脖子后面有一点冰冰凉凉。

她猛地一怔。

“阿凉……”她叫了一声,带着犹豫和怀疑。

他哭了么?

竹泽x子里有gu莫名的倔强,连他父亲去世那天,他也是咬紧牙关,狠命不让自己掉泪。

千秋记得那天他的样子,所以此时更为讶异,“你怎么了……”

她一边这样说,一边想转过身去安慰他。

竹泽却更紧地抱住她,让她在怀里动弹不得。

“别看。”他低声说。

千秋扣住他的手,“没关系的。”

竹泽静静地拥着她,什么也不说。

她也不用他再说什么。

千秋叹了口气,几乎苦笑着说:“还从没有人为我哭过。”

竹泽没应声,x腔紧贴她的后背,心脏的律动犹如鼓点,一下下震颤着她的皮肤。

“谢谢你。”她又说道。

“谁都不能再伤害你。”竹泽这句话用的不是安慰的语气,反倒像一句承诺,坚定得与他的年轻毫不匹配。

这一刻,竹泽憎恨自己的年轻——年轻,让他对许多事无能为力。

他很想拥有时光机器,穿梭到千秋的童年,像这样紧紧护住她,为她抵挡所有的伤害。

这愿望那样强烈,以至于他根本没想到另一个问题:刺青的图案。

她为什么选了向日葵?

竹泽开始在千秋家留宿,不过半年左右,但她已经习惯他叫醒她的方式。

他会先拨开她额前的垂发,从眉心一路吻下去,先是细碎,然后深长;如果她还存心装睡,他就会轻咬她的耳垂,或是t1an吻她x前的纹身,准确进攻她的敏感带。

这种叫醒方式灵过闹钟,还可以安抚她轻微的起床气。

晨光温暖,轻抚着她的皮肤;半睡半醒间,一只手抚过她的发梢,温柔得像在梦里。

千秋翻过身,习惯x地嘟哝道:“拜托了阿凉,让我再睡一下……”

这也是“叫醒程序”的惯例。

接下来,竹泽就应该吻上她的额头,温柔密集地进攻起来。

可是,那只手停了一停,冰凉的指节划过她的侧脸。

不对。

这不是竹泽的手——他的手不会这样凉;就算在深冬,他触碰她时,手掌也总是带着暖意。

千秋猛一激灵,未及睁眼,下巴就被狠狠掐住,痛得她皱紧了眉头。

这种熟悉的痛感,来自她企图逃离的梦魇。

“看清楚,”那人钳着她的下颏,b迫她抬起头来,“我可不是你养的小白脸。”

伊川剑司,是她的噩梦。

千秋用被子裹紧身t:“你怎么进来的?阿凉呢?”

伊川冷笑道:“这么在意那个小白脸?看来你完全没记住我的教导。”

在千秋的记忆里,伊川很有些手眼通天的本事。

他当过打手,做过牛郎,到如今经营夜总会,开办赌城,c纵地下钱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最让她不安的,不是他知道她所有过去,而是他始终参与其中。

于她来说,他不光是威胁,还是共谋。

“你到底要g什么?”千秋一副防御姿态,随时准备按下床头的警报按钮。

伊川目光晃过去,耸耸肩:“就这样欢迎新邻居吗?真让人伤心。”

邻居?

千秋愣住了,可怕的回忆尽数袭来,排山倒海,几乎要吞噬了她。

所谓梦魇,难道就是这样,永远都逃不掉吗?

“我租了你楼下的公寓,昨天搬进来的。真是好地段啊。”伊川点燃一支烟,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邻里关系太过陌生了;高层公寓就是这样吧?”

千秋的心突突狂跳,强自镇定道:“你有什么话,等我穿上衣服再说。”

伊川叼着烟,上下打量着她,眼里带着玩味的神se,就像欣赏一件猎物。

千秋知道,他十分满意现在的状况——看她光着身子,脆弱、无助、任由摆布;在她的家里,他却是拥有掌控权的那一个。

“穿吧,不用避着我。”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近乎残忍的笑意,“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千秋如今已慢慢领悟到,对付伊川这样的男人,顺从只会适得其反;于是,她g脆松开手臂,丝绸薄被水一样流淌下来,露出一对suxi0ng,中间一只花朵更显妩媚。

“你愿意看就看吧。”她挑起嘴角,讥讽道,“反正除了看,你也做不了什么。”

伊川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扭曲,千秋看在眼里,觉得稍微痛快了些。

真丝睡衣包裹着她的躯t,皮肤上柔滑的触感,让她愈发真实地感觉到,这不是十年以前,自己也不再是无助的小nv孩,由得伊川支配。

她是白石家的千金,财团的核心高管,电视杂志中的“高岭之花”——不论那份小报怎么说。

欧式餐桌前,伊川毫不见外地坐下:“你最近的曝光率很高,我在国外都听说了。”

千秋冷笑道:“你自己的生意处理好了吗?还有空关心我呢。”

前段时间查得紧,伊川的地下钱庄也受到牵连;他去往苏黎世,一是为了暂避风头,二是为了开设新账户洗钱。

“这就摆出小姐架子了?”伊川嘲讽道,“你是不是忘了,两个月前,满街的小报都写你是冒牌货。”

千秋懒得看他,眼睛盯着桌上的便条——那是竹泽留下的,压在一盘烤吐司下面,字迹瘦长有力:“我去上早课了,锅里有味增汤。”

“你的消息太滞后了。”她面无表情,“现在我是栗山家的准儿媳。你看看主流媒t,哪家还敢议论我是陪酒nv生的?”

她的生母,对他们两人,都算是个敏感话题。

果然,千秋一说完,伊川的手明显一抖,烟灰掉落在桌上。

他若无其事地拂去:“报上说的‘知情人士’并不是我。”

“当然不是。”千秋斜他一眼,“ga0坏我的名声,只会破坏你多年的筹谋。”

“你还不糊涂嘛。”伊川冷哼一声,“你觉得消息是谁放出的?是你的敌人?还是我的?”

不管是他俩谁的敌人,都不是个小数目。

然而,千秋早有怀疑对象,把握至少也有七八成,“白石夫人,或是青木家的人。”

白石夫人旧姓青木,十大财阀之一,最早以房地产发家,纵横商界多年,近些年却颇有颓势。

“那nv人不足为惧,她的娘家也不见得给她撑腰。”伊川不屑道,“不过,她沉默了这么久,为什么要突然闹这么一出?是不是你之前风头太盛,惹得她发疯?”

千秋起身去盛味增汤,“我的存在就让她发疯了。”

伊川笑了:“她的儿子对你很着迷,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

“她的儿子是我哥哥。”千秋冷冷道。

“哦?你还在乎这种事吗?”伊川掐灭烟头,笑容透着恶毒,“我以为你像你母亲,人尽可夫呢。”

千秋很想给他一耳光——这正是伊川想要的。

他想激怒她,想b她失控,看她歇斯底里。

几秒的沉默后,千秋暗自调整呼x1,背朝他喝了口汤:“我母亲人尽可夫吗?未必吧?”

她问得很平静,甚至带了点无辜。

伊川愣了愣,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她端着小碗转过身来,芙蓉似的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你就不行。”

听见这话,伊川一跃而起,那凶猛的态势,就像要扼住千秋的脖子。

这在以前,是让她害怕的动作;可今天不知怎么,她端着微温的味增汤,仿佛突然有了无限勇气,躲也不躲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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