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提议与安心感
「长得这么好看，都遮住了不是很可惜吗？」
女人温柔的嗓音和她慈爱的笑容，都让常盘内心平静下来，他收下了髮圈也直接将他刘海与后面的长髮都绑起来，有点害羞且小小声的说句。
「谢谢妳。」
「今天的菜单在这里，下次你要来打电话呀。特餐已经没有了。」张孟翎看着菜单上被她亲自画叉叉的特餐，布奇倒是无所谓他先让常盘点餐，然后继续跟老闆娘说话。
可惜热心又喜欢交朋友的张孟翎注意力都在常盘身上「叫什么名字呢？」
「常常盘。」
b不同于平常和他出去逛街的热情，现在像个警觉性极高的猫咪，每个靠近他的人都会吓到他，布奇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观察着。
「你们两个名字都很特别呢，虽然还是没小布特别。」她清爽的笑着。
「我怎么知道那死老头这样取名字的。」
「常盘是个好名字呢。姓什么来着？」
「妳很八卦呢，孟翎姊。」布奇开始吐槽一遇到新孩子就会大婶模式的张孟翎，明明才大他8岁像个老太婆一样碎嘴。
「难得你带朋友来呢，我当然要照顾好呀。」
「就姓常名盘。」常盘静静的小小声的回答，张孟翎得到答案后更温柔的微笑着。
「真的是好名字呢，你们等着。」张孟翎决定的拍了手，收走菜单满眼都是星光的闪耀「我替你们煮一桌，当我请客了。」
「欸？等等！大姐！」
「她是个温柔的人。」看着张孟翎离开的背影，一直安静不说话的常盘终于开口着「小布周围的人都是好人呢」
「我刚来时不好。」撑着后背沙发椅，布奇刚来首都s市时才高中一年级，16岁就一个人跑来s市的b区求学，成绩不错的考取了公立学校，也提供了住宿。
学校也因为他需要金钱给他在学校打工的机会，下课也会去附近的蔬果摊打零工，虽然远在别省的父亲有按时汇钱给他，除非他真的熬不过了才拿出来用。
「遇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悄悄进入自己的世界里，手转着餐厅桌上的笔「但都过去了，现在存摺满满的，没有穷到要为难自己的程度。」
布奇看着也陷入沉思的常盘，他其实很想知道这个人的家庭背景，虽然他只说了大纲概要，深入的他一句都没透漏。虽然他不好说他，他连自己高中那堆破事也没提过半句，怎么好意思挖别人底细？
「我也是，周围都是坏人。但广叔不同，他对我真的很好。」常盘呼了一口气，算是放鬆下来的对布奇笑「我没离开过那个地方，我很害怕。」
懂的，布奇理解。那种离开熟悉环境的感觉「能下定决心换个环境已经进步很多啦。」
「妈妈！我回来小布哥哥！！」两人刚说完话，店门口就被一名少女推开，爽朗稚嫩的甜蜜音沾满了整间店，来者是张孟翎的女儿张反，她一看到布奇立刻蹦到他面前「小布哥哥明天码头跟海滨有活动，要去吗？会去吗？小反会喔。」
「妳还是一样机关枪式的说话。」布奇撑着头对张反微笑，揉了揉她乌黑亮丽的头髮「会，但不会带妳去。」
「为什么！明明以前小布哥哥最宠我的！」张反作势假哭的模样，惹来布奇一脸讪笑「哼！我等哥哥回来要和他诉苦！」
说完将书包跟一袋一袋文具放到他们两个男人对面，就蹦蹦跳跳的去店面厨房找妈妈了。
「她是？」常盘对于来如一阵风，去也一阵风的女孩感到困惑，布奇已经习惯的摇着头。
「野丫头一隻，等等就回来了。」
还没说完，张反正如布奇所说的一样，端着一盘菜走了过来，是张孟翎特别给他们弄的餐点「看吧，回来了。」
放在桌上是蛤蜊高汤炖煮排骨排，骨头都被张孟翎去除，一块一块猪肋骨肉排办了蒜和酱油整齐的放在盘中，周围是高汤捞出来的蛤蜊，香气四溢的。
她一放好又跑回厨房，这样来回的动作不下四次，终于用餐桌已经摆满了张孟翎口中的今日特餐。张反最后回来前布奇也跟着，他们拿着餐具与一碗碗香喷喷的白饭走了过来。
「怎么小鬼要陪吃吗？」
「哼哼！你应该高兴这把年纪还有年轻女孩陪你吃饭呢！」张反也不甘示弱的回嘴，坐定位后张反才发现今天多了个大哥哥「啊！你好！你是谁？」
「我叫张反，张开的张、反面的反。大家都叫我小反。」张反看到新来的大哥哥，很有礼貌地自我介绍一番，布奇立刻拍了他的大腿示意也跟这小女孩说说他自己。
常盘显然慌张着「妳好小反。」
布奇真的被畏畏缩缩的常盘喏笑了，他温柔的抚摸紧张的青年，用眼神示意他要打招呼跟自我介绍「常盘经常的常、盘石的盘。」
「哇喔！跟小布哥哥的名字一样好酷喔！」
「那你跟小布哥哥是什么关係啊？」张反把两人的饭碗以及餐具都整齐摆放好后，就开始夹自己想吃的菜「小布哥哥一直都是一个人来这里吃饭。」
「是朋友喔。」常盘这次主动的开口，他不讨厌这名女孩，她非常开朗和毫无杂质的眼睛都让人心安。
「孟翎姊没问题吗？」布奇有些不好意思，一桌丰盛的菜餚都是不用钱的，张孟翎让布奇别担心，坐在张反旁边笑着看他们吃得香「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反正店要打烊了你们来我也开心。」张孟翎撑着脑袋微笑着，张反看了一下时钟，然后再看看妈妈。
「可要等了喔，妈咪。」
「今天陈楠哥会回来？」布奇立刻懂了母女间的默契，张反大力点头「那还真希望准时出现了。」
「他工作忙，没法。就怕他开夜车也要回来。」
苦笑的甜蜜都藏不住张孟翎的脸上，布奇跟张家的熟识要追溯到张反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那时候16岁刚独自来到s市，以及一名没有丈夫撑着大肚子的妇人，在一张小吃店桌认识了。
他看这名妇人好像身体不适，所以才上前搭话，没想到这样的关心与帮助牵起了一个友善的缘分。
「孟翎姊也是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有了平静。」骑车回家的两人，布奇淡淡的说着。突然回想方才张孟翎的话「你觉得如何？」
「什么？」
「孟翎姊的提议。」
刚才他们吃饱喝足时，张孟翎开启了大婶婆的唠叨，问着他的工作，常盘只是说在c区当保安时，布奇感受到这名大姐的心疼，还开始唠唠叨叨的和他说了很多话。
『大姐妳是要收留他吗？问这么多，他都被你吓傻了。』
『如果小盘不介意姊姊这里确实缺了人手的。』
常盘沉思着，他当然开心今天事情顺利进展，但他又充满不安，几乎等同于0的新环境，他真的很害怕。知道对方的犹豫担忧布奇只是安静的等待，他知道对方需要时间消化而已。
他大致上懂了这人身上给他的安心感，其实他们某些部分很重迭，胆小、自卑跟害怕改变。
「慢慢来，没事的。」但布奇没有忘，他无心的问候是为了老友的提议，常盘的长相与身材确实适合当模特儿，但比起那里的工作张孟翎的餐馆更好，亲民环境也清幽。
但这么上镜的脸不露一露也可惜，想到罗亦儒的话，让他多入镜不好吗？可惜了好皮囊。
「你喜欢拍照吗？」布奇把车停好，收回了对方的安全帽，看着他比了拍照的姿势。
「我不会拍照。」
「呃不是让你拍，是我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