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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

 

关泠枕在沈玠臂上,睡在她前生住了半辈子的寝殿,殿内燃着金木檀香,沉沉郁郁,徐徐袅袅,有安神静心的功效。她闭上眼,将锦被盖过半张脸,鼻息之间尽是他身上好闻的香气。

唇角g起一抹恬静的笑意,她翻了个身,曼绕的双臂如藤蔓般伸向侧边,想将沈玠抱得更紧一些。

可是身侧突然空旷,偌大的床上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

关泠半眯着眼睛缓缓睁开,没有意料之中的明亮光线刺痛双眼,亦听不见窗外风吹雪舞的遥音,殿内十分的幽暗僻静,只余下一盏残灯落在墙角,忽明忽暗。

难道她一闭眼,便睡到了半夜三更?

关泠来不及深想,门外传来了一道略有些苍老粗哑却十分矍铄的嗓音:“王爷怎得得空过来了?”

她心尖一颤,叫那道声音吓出一身冷汗,那分明是太后g0ng里的礼事嬷嬷,因她刁蛮跋扈过甚,引起皇帝的不悦,命那嬷嬷到王府中管教她的言行举止。

而自沈玠同她夫妻离心后,她一时失势,无人问津,在王府中所承受的最多的欺凌和白眼,便是来自这位嬷嬷。

难道她一觉醒来,竟浑浑噩噩回到了前世,还是最支离破碎的光景。

随着那人翩翩而来的,是陆陆续续的陶瓷破碎的声音,如同一记记耳光打在关泠脸上,极为清脆响亮,将门外老嬷嬷那句看戏般不痛不痒的“王爷何必每回过来,都发这么大的火。”亦掩盖了过去。

关泠抬起头,冷眼瞧着那道长身玉立的影子渐渐清晰,沈玠着一身鸦青se素面锦锻长袍,头上戴着白玉金冠,愈发映衬得容颜毓秀,清俊英姿。

只是神情冰寒,如寒冬腊月里的冰刃,令人见了心生凉意。

她移开眼,不再看他,目光落在满地的碎瓷白玉上,g唇讽刺道:“王爷既然要拿这些金银器具出气,又何必每次砸得一g二净之后,又叫人送来些新的,反复来作弄我?”

说完她自己也失神愣了愣,竟然这么快便进入角se,代入前生记忆,字字违心,句句拂意。

可他平白无故,拿这些不通人情的器物发脾气作甚么,是做给谁看呢?

沈玠没有回答她,而是走到榻前,定定端详着她的神se,瞧了许久才道:“光影对本王说,王妃生病了。”

他的声音极轻,轻到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听到,语气渐渐温和,与来时寒冷彻骨的面容大相径庭。

关泠半坐在床上,身上只着一件胭脂se窄袖短衫,下半身裹着宽松亵k一齐隐匿在锦被中,脸上神情怏怏的,面容暗白,的确像是病了。

沈玠扫了一眼桌上的锦盒,里面摆着一碗jr0u虾饺,一盒蟹壳烧饼,几样袖珍小食,桂花糕玫瑰饼,还有一道八宝珍汤,皆齐齐整整,一口未碰。

“这些都是你素日里最喜欢的,怎么一点也不肯碰?”他压着嗓子问她道,眉头皱得极深。

“王爷不是盼着我早日病si,好尽快迎娶宁葭回府,如此皆大欢喜,岂不是更好吗?”

关泠呆呆的想,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前生她是这么尖酸刻薄地拿话呛他的。

夫妻离心,不过如此。

她抿了抿唇,一头撞进沈玠怀里,双手紧紧圈着他的腰,梨花带雨道:“王爷不在,臣妾吃不下。”

沈玠的身t僵了一瞬,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一反常态,竟朝自己撒起娇来。他许久不曾抱过她,双手有些无措,掌心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方觉这些时日她竟瘦了许多,容se憔悴,终是叹了一口气,似是妥协:“本王在这里陪你吃。”

他捧着那张粉彩蜜白银碗,用青玉镂空银勺舀起一颗水晶白皮蜜心汤圆,凑到她的唇边,关泠张口只咬了半截,无论如何不肯再吃了。

她心口酸涩:“我吃不下了。”

“你过去从没这般挑食。”他敛眸低语,将碗勺放在一边,用方帕擦了擦她唇角的汤汁。

关泠靠在他温暖宽厚的怀里,紧紧握住沈玠的手,有些贪婪地凝视着他俊秀的脸。

她一定是在做梦,梦中的她回到了前生,见到了前生的沈玠。

二十二岁的沈玠。

她有多么想念他。

关泠闭上眼,鸦睫轻颤,仰起脖子亲了亲沈玠薄凉的唇,睁开眼,那人漂亮的眼睛有些错愕地望着她,墨玉se的眸中藏着些她前生从未发现的情动。

两人一齐倒在榻上,她缠着他,用绣着如意云纹的锦被将两人裹在一起,行动间身上的那件短衫已然半敞,露出一截藕se的滚雪细纱肚兜,叫那羊脂白玉般的饱满浑圆撑得十分紧致。

收费的文绝对不会放弃完结

因为作者常常断更所以珠珠留言什么的不用在意了抱歉

陆渐之近日有些心神不宁,因关泠突然宣称自己要回西疆一趟,且生平节有些看不懂,在这一章标注一下。

nv主在古墓中,通过祈灵玉引灾玉进入了男主前世的记忆。

前世需要展开写一下:

一是因为有读者想知道男主前世是怎样ai上nv主的。

二是,nv主带着重重误会重生,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多的误会,这些需要交代清楚。

三是,理清了前生的悲剧,这辈子才可以避免重蹈覆辙。

四是,沈玠说,他想告诉大家,他其实一直都很ai他的王妃,不管她是不是名门之后。

成婚两年有余,王妃娘娘终于满了二十岁。娘娘生辰前后,王府中本该一派欢声笑语,却意外地,众人皆屏气凝神,风声鹤唳。

尽管国师早就已经明明白白地同王爷说过,王妃此生的命格已经改变,她绝不会再像前世一样,仅有堪堪二十载的寿命。沈玠仍然忧心忡忡,连带着府中服侍王妃起居的丫鬟侍卫们也战战兢兢,不敢有一丝懈怠。

前些时日,有个婢nv在王府一偏僻角落悄悄焚起符纸,祭奠已经亡故的双亲,只不过有些许浓烟飘出,不知为何竟会传到王爷耳中,不出三日,这婢nv便被逐出了王府。

众人纳闷,王爷素来恣心纵yu,无惧无畏,左手执剑右手拈花,手中青鸾可斩世间万物,竟然会——怕火。

王妃十分无奈,让娘家人将这倒霉nv婢领回相府,以免她孤苦无依,沦落街头。不想,那nv婢却拒绝了,称是要回乡嫁人,黑鹰私下给了她一大笔盘缠,至少保证她三年衣食无忧。

关泠哭笑不得,她那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夫君,曾无意于皇权也丝毫不t恤臣民,除了行军打仗守卫山河之外再无政绩可言的铁面王爷,经历了几世平民百姓的生活,竟也渐渐明白了王公贵族应当皆以平等仁ai对待子民的道理。

她从相府回来,径直走向沈玠的书房,身后乌泱泱跟着一排婢nv,还有几个暗卫在她周身神出鬼没。关泠心烦至极,加快脚步,将那排婢nv抛在身后,气鼓鼓地闯进了书房。

“沈玠,你竟敢让那么多人天天y魂不散地跟着我……”她怒气腾腾地推开门,触及到一双双机敏睿智的眉目,满室穿着朝服的官员,皆目瞪口呆,还有她一直有些畏惧的外祖——宁老丞相,满脸青黑地,用眼角斜睨着她。

原来沈玠正在和几位朝中老臣议事,众人被打断,齐声参见王妃娘娘,关泠也福下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红着脸道:“王爷,国师要回照影,臣妾拦他不住,只得禀告王爷,方才过于心急,贸然闯进书房,实在失礼之至,还请王爷恕罪。”

她脸上青红交接,随口杜撰了一个破门而入的理由,在沈玠配合着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声“无妨”后,便识趣地躲去了偏室。

绿珠端上一杯茶来给王妃压惊,被关泠一手推开,“不喝,不喝!”她坐在檀木雕椅上,脸上热气腾腾,只得以手拂面,懊悔方才冲动。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案上的茶已经凉了,她半口未动,双眸紧闭,后背抵在椅上睡着了。

议事结束后,沈玠命人护送各位老臣回府,自己则奔向偏室,见到她以极为不舒适的姿势靠在椅背上合目而眠。眉心一拧,行至她面前,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一路折回寝殿。

绿珠低着头跟在沈玠身后,心里有些局促,因为王爷的脸se并不好看,似乎又要发难。

果然,她颤颤巍巍,听见沈玠开口问她:“王妃最近总是这般嗜睡吗?”

“娘娘辰时去了一趟相府,见了表小姐,又向老夫人请了安,应该是累着了才会这样。”她如实回答,缩了缩脖子,将头埋得更深。

沈玠并不再为难,将关泠轻轻放至榻上,替她拢好被子,又将她发髻上斜cha的玉簪取下,而后坐在榻边,望着沉睡的关泠,有些怅然若失。

最近她的t力的确有些不支,大部分时间总是神情恹恹的,他在夜间同她行房时,也温柔似水,动作b之前怜惜柔缓许多。

g0ng中派来几批太医,皆未看出什么眉目来。那一年西疆巫蛊换血之后,她的身子一直都很虚弱,太医们也并不敢给王妃胡乱开药。这些年来,唯国师以照影护t灵玉,为她补气宁神。

沈玠原让她好好将祈灵玉系在身上,因前生他瞒她之事,她si活不肯再戴。

沈玠坐在关泠身旁,看了两个时辰的兵法,放下竹卷回头看她还在沉睡,便伸出手指,轻抚她的面颊:“泠儿,该醒了,否则晚上又将辗转难眠。”

“我怎么又睡着了?”关泠很快转醒,眨了眨眼,黑睫慵懒交错,眸光有些混沌。

“你白天找我,有什么事吗?”沈玠抿唇忍笑,想起她在宁相面前夹着尾巴仓惶逃走的模样,天底下能镇得住她的,怕是只有她的外祖一人。

关泠自然地倚在沈玠怀里,她方从温热锦被中脱离,不由得与他贴得更近:“能不能,不要再去照影?”

她搂着他的脖子,额头贴在他肩上,“既然知道那头目是谁,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令其自生自灭。”

沈玠忘了,她前生二十岁时香消玉殒,可他自己,也没能活到她二十一岁的时候。

“你刚刚都听见了?”沈玠捧起她的脸,瞥见了她眼里的隐忧。

今天召集群臣议事,便是在商讨如何应对照影残党乱起的决策,最终敲定,由他亲赴照影,同玉真谈判。

“我只是记得。”她定定看着他,语气郑重,“如果你不得不去,我要陪着你一起去。”她说着说着,竟然委屈起来,眼里莹莹有泪,“你以前,去哪里都不带我。”

“沙场九si一生,我怎么敢带你?”沈玠摇头轻笑,替她拭去眼泪,“早知会让你这么担心,当时在西疆就应该洗去你的记忆。”

关泠听出他的意思,瞬间收回眼泪,冷着脸松开双臂,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如一只吃不到葡萄的狐狸灰头土脸地缩回被子里,闷声道,“你走吧,我不起床了。”

“晚膳得用。”他伸手捏她的脸,不让她真的睡去,她虽生气了,可眉梢眼角里卷着的深深倦se,他却瞧得极分明,“睡多了,也不好。”

“那你带我一起去。”

“先起床。”他伸手夺她的被子。

“哼。”

……

以为一个内容一章可以写完

是我啰嗦了

下章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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