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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节

 

而今不如敞亮些,便是我两面三刀,来去无常,有一桩事我却是从来没变过的。便是,你们想要的东西……我兴趣全无。过去我未曾想过要与你争利,以后,也截然不会。

倒是夫人你……今日过来,怕不是……自个儿起了这念头吧。≈ot;

苏姈如指尖在袖里轻动,半晌才答:“是,国公府上让我来瞧瞧你。到底……”

薛凌笑道:“他给你说天下大事,却没跟你说眼前小事。夫人以前,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如今倒要被人捏着鼻子走,真是奇怪。”

“薛凌……你……”

“我如何?我说话难听了些”?薛凌完全不给苏姈如接话的机会,续道:≈ot;你苏家有钱又如何,瑞王事成了又如何。

你想入仕?

官场中事,文武之道而已。远蘅兄显然是出将无望,莫不成,你要他入相?若你苏家入相……江府往哪儿搁啊。

到也可徐徐图之,先求个芝麻小官当着,后代人有后代人的活法,但夫人……肯定是瞧不见了。≈ot;

苏姈如冷笑道:“数日不见,你居然变得如此,背后挑拨我与江国公关系?”

“我怎生背后挑拨?我这不是当着夫人面挑拨?何况这哪里是挑拨?这不是事实么?若这不是事实,夫人何必跳脚。”

“江少爷知道你如此行事吗?”

薛凌瘪嘴,无所谓道:“他只是个瘸子,又不是蠢货,那肯定是知道啊。可他知道了却没说与你,可见也没拿你当自己人。”

“你……”

薛凌笑,道:≈ot;算了算了,我说这些,又不是劝着夫人防着江府。相反,我是替江府当说客。你看,事成与不成,还是未知之数,你我他却在这里算计事成之后各人所获多少,有什么意思。

你恐我替霍云婉办事,无非是怕瑞王事成之后,我抢了他椅子。可瑞王事成之前,霍云婉也得想办法将皇帝拉下来不是。这么瞧的话,她还在瑞王办事。

今日你是你,明日你是我。既然如此,何必分你我。从今咱就各施其职,各谋其事,真个最后要刀剑相向,那也到了那天再说,是也不是。≈ot;

“你说……”

“夫人”薛凌再次回头,二人已走了老远,前头是一处水榭,池子里残荷褪尽,亭台上株桂花倒还耐寒。

她瞧着苏夫人郑重躬了躬身,而后挥手示意到亭里歇息,踱着步子边走边道道:“上回,我生了几日重疾。”

话到此处,薛凌语间稍停。苏姈如没答话,她搞不懂薛凌此时如此知礼是为何,但一直以来,这姑娘一旦举止合乎礼仪的话,那心肠就冷的很。

以至于苏姈如有点微微发怵,怕是自己与江府来往过密惹了薛凌不喜。这关于薛凌说的重疾之事,她倒是记得清楚,主要是恰逢江府让自个儿帮忙送人去驸马府与永乐公主议事,一路瞧着人气色是差的很。

当时薛凌还说是瑞王府的席面有毒,吃坏了肚子。不知此时提起这个,又是想说什么。苏姈如沉默片刻,挤出些关切道:“是了,莫不是一直未见好透?可要苏府养的大夫来瞧瞧。”

话落记起壑园的招牌,赶紧笑道:“忘了忘了,倒是我忘了,落儿这园子里,正是住着京中最好的名医,哪要着我来操心这事。如何,莫不成大夫说了什么?”

她倒当真作如此想,大宅里的事情,真假参半。别的不知道,反正园子里的大夫肯定是真的。薛凌提起自己的病,必然是跟此有关。就算不是,至少也是个由头。

却不想此事恰中薛凌心病,她已经坐到了亭子里美人榻上,倚在栏杆处,当即手一紧,好在背对苏夫人,并没让她瞧出端倪来。

清风过处,好半会薛凌才缓缓回头。苏夫人也在另一边落了座,风情万种将手肘支在栏杆上,与薛凌一道儿,瞧着湖面粼粼生花,嘴里不忘念叨:“不妨事不妨事,由得天灵地宝,奇珍异材,只管世上有,落儿要,总就能找来……”

薛凌笑道:“非也,我好了”。她看向别处,像在寻求什么,一无所获后才对着苏姈如不好意思的笑笑道:≈ot;只是那几日,总以为自己要死了。将死之人,想得透彻。

当年我突逢横祸,沿途受尽磨难,最终蒙夫人搭救,才保全自身与宋沧。可我前半生受不得屈,总觉得夫人是存了奇货可居的心思,拿宋沧拘着我,又拿我拘着宋沧。

而今方知,若非夫人将我强留在苏府,我不知何时就死在了霍准手上,又或者早就被皇帝除掉。

世事哪能尽如人意,夫人于我,早已无愧于心,原是我……罢了。恩就是恩,仇就是仇,仔细想想,除却座上天子。旁人与我,皆是有恩无仇,有情无怨。

此后余生,我愿意替江府与夫人求个天遂人愿。父亲在天之灵,必然也不希望我过的孑然一身。我希望从此与夫人和江府同气连枝,再无嫌隙。

今日你来,我才说了这番话,以后断不会与第二人说起。只希望夫人,以后助我。≈ot;

说罢薛凌目光朗朗未撤,苏姈如与她对视良久才道:“当真?”

“皇天在上,若我今日有半分虚言,必将亲朋反目,师友尽丧,一生所求不得,所爱皆亡”。她眼前有火光闪过,续道:“所居毁于火,所有毁于霜。”

苏姈如犹疑着等她将话说完,赶忙将手指捂上来,嗔怪道:“信了信了,哪里就不信了,要你说这些吓人话……”

薛凌道:“有一桩事……是我错怪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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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月

苏姈如将身子挪近了两分,仍是车轱辘话来回滚:≈ot;陈年旧事,提它何益,只求落儿从今与我,相互体谅些,也就不枉这几年情谊。

如今……苏凔也算修得正果,明明大家皆是圆满,何以反倒过的磕绊?凭落儿之势,举苏家之财,有什么事儿,是办不到的呢?≈ot;

薛凌笑道:“你说的是,但你知道的。我曾……在安城放过一把火,本不值一提,孰料一日江府置喙,还以为是夫人告知,难免与夫人生分。”

苏姈如委屈瞪她,又飞快收了表情,转开脸去:“这可冤了去,这陈芝麻烂谷子,哪个年头,我自个儿都忘了,翻出来作甚。”

薛凌叹了叹气,道:“是啊,但江府言之震震,我想着那件事唯有夫人得知,难免被蒙蔽了两日。现静下心想想,安城之事,夫人也是当事人。便是旁人提及,保不得还要刻意遮掩一二,哪会主动提及。”

“落儿可是有了心结”?苏姈如又转回来盈盈似水盯着薛凌,好一会“噗嗤”笑道:≈ot;小姑娘家成日伤春悲秋,怪好玩的。

方才你与我说文武之道,我是不了解。可这朝堂上的消息,我总听得一些。莫不是,落儿听说平城老爷因无粮而撤兵,就将罪孽可劲儿的往自个儿身上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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