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5:Taver(2)
「长知识了。」叶颖翰对这个世界又了解了一分,并忽然想到:「所以那什麽剑术b赛,是因为只有贵族才能参加,还是因为是个贵族就一定知道这玩意儿,你才判断出我不是贵族的?」
「真亏您能自己察觉啊。自然是两个都有了。」费忒重新拿起酒杯,「帝国骑士剑术b赛,顾名思义也就是骑士身分以上的人参加的剑术b赛,四年举办一次,十六岁到六十岁都能参加,上次举办是三年前,骑士团成立以前的事了,我也是听说的。那年冠军是初雪骑士团的亚力桑勋爵,亚军就是赛肯。」
「没想到他这麽强啊,我还以为他是那种满脑子只有骑士教条的人呢。失敬失敬。」叶颖翰为自己原先的看法道歉。
「您这不是很懂他吗?」没想到费忒又推翻了他新建立的认知:「他是满脑子骑士教条没错啊。那个剑术b赛又没多大参考价值,毕竟真正的强者,例如凛冬和寒风这两个在前线待到除了魔族以外已经看不上其他对手的骑士团,就不会去参加那种给温室小花参加的b赛。」
费忒究竟是瞧不起剑术b赛还是瞧不起赛肯本人,叶颖翰不好说,他只能确定整段话相当主观。
不过听起来,费忒对这两个骑士团至少是欣赏的。
叶颖翰慢条斯理地喝了会儿葡萄汁,同时观赏开启「谁最强」一话题的葛欧和尤昂间根本不能称之为辩论的小学生吵架,还夹杂芬斯时不时乱入的,对葛欧的人身攻击。
「我最强!」
「我哥会用很多武器,b你强!」
「我上次打赢你哥了!」
「但上上次是我哥赢!」
「我已经赢了你哥一千一百九十八次!」
「我哥也赢了你一千两百七十二次!」
「所以我更强!」
「你会不会算数!」
「尤昂,没有脑子的人是学不会算数的,你可以同情他。」
「芬斯,你在骂我?」
「事实而已。你就是没脑子。」
「你眼睛还好吗?我脑袋还好好的长在脖子上呢!没有分家!」
「我十年前认识你就知道那里面没有东西了。」
……诸如此类,jg彩得彷佛一场看久了会降智商的相声。
叶颖翰转头问:「那三个人,认识很久了吗?芬斯和葛欧的关系是不是很差啊?」
「我倒觉得挺好的。」费忒哼笑一声,「他们是同乡,也是赛肯以外,莱奥最早招募到的骑士团成员,我刚认识他们的时候就这麽吵闹了,算是他们三个的相处方式吧。」
所以不是醉酒才这样,而是平常就这个模式了吗?叶颖翰忽然庆幸自己不必经常被迫观看这种戏码。
「……很幼稚。」
费忒似笑非笑地拨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少爷,我没记错的话,您和他们差不多大吧?说这种话好吗?」
芬斯二十一,葛欧二十,尤昂十七,在二十五岁的费忒眼中,他们的年纪是挺接近的。
「造就一个人的不是年纪而是阅历,少用年龄判断人。」叶颖翰以一gu配上那张稚neng面孔可说是老气横秋的淡然语调道:「我不是说年纪完全没有影响,每个阶段还是有那个阶段才会发展的理解力,但影响会累积,你从什麽时候开始有意识地去感受和思考经历的每件事,最後可以发展成真正意义上的见微知着,同样的一件事、一句话、一个人,就能从中学到b别人更多。」
「您的成为其中一员。
他只能离魔族愈远愈好,重新捡回胆小鬼的称号。
为了不被推上正面面对魔族的第一阵线,他主动接下魔族来袭时负责疏散居民的工作,经过几次经验,他虽仍有些笨拙,总算也能单独行动,增加疏散效率,减少人员伤亡,完成疏散的部分骑士也能尽快返回战场。
他当时还不知道夏天是最让讨伐军头痛的季节,万物躁动,魔物也特别凶悍,高阶魔族更是最容易挑这种时候出现,两个就能牵制一整支骑士团,余下战斗人力极为吃紧,居民受到的保护连带变得脆弱,而那个夏天,不请自来的高阶魔族一共三名。
各个骑士团都有负责居疏散居民的骑士,他们彼此也还算有合作经验,在意识到情况是前所未有地严峻後,战力较高的骑士投入战场,他与另一名骑士则守在居民集中避难的基地,以防万一。
他没想到真的有游荡的魔族找到附近,再不有人跳出去转移其注意力便要闯入基地,再仔细一分辨,那竟是以身旁骑士的实力,一照面就会丧命的高阶魔族,他只能心一横,交代骑士留在原地保护好居民,自己在骑士不解又错愕的叫喊声中头也不回地冲出去,成功令魔族眼中再无他人。
他四年多来,剑术从零基础到有模有样,瘦弱的身t练到b普通人强一点,成长为青少年的四肢力气与速度也绝非儿童时期可以相b,单挑一、两名魔族都有赢面,以上却不适用於高阶魔族。
尽管他不愿如此形容,但高阶魔族确实是他魔族化的那种姿态——以黑暗之力强化出的压倒x的速度、力气与战斗本能,b魔兽更难以防范的条件还有c控自如的黑暗之力,不论远功或近战都所向披靡,他不化为对等的姿态绝对打不赢,而不赢的下场唯有一si。
他清楚让自己失控的风险太大,然则他不够聪明的脑袋完全想不出还有什麽更好的解决方法,只能一面祈祷自己能在打赢敌方之际取回理智,一面拔剑给自己制造出一道伤口,接着透过治癒外伤将光明之力引出t外,主动为黑暗之力制造za0f的空隙。
是幸运更是不幸地,他的失控非常成功,他再度忆起那种意识下沉到无法控制四肢的感觉,在这一次的「梦」中用了b预期短的时间便杀si那名魔族,转头又想将基地中的居民屠尽,被他y生生转移杀意至前线活跃的众多骑士,於是如锁定猎物的狼,奔向魔族与骑士混杂的方向,冲进混战的群t中不分敌我地攻击所有视线范围内的个t。
在他附近正好有一名隶属他们骑士团的骑士,是在他之後加入的壮硕青年,第一个发现他也发现他的不对劲,慌忙前来制止他的不分敌我,并试图唤醒他,却不晓得当时的他不仅不是他,也不可能被任何外力唤醒。
他只是还来不及取回不听使唤却也未曾消散白se力量,平衡t内的天秤。
那名骑士b他想像的强,否则也无法稍微激怒被黑暗之力笼罩的他,让他一时放弃了较需要技巧但可以让身上少沾点血的黑暗之力武器,切换成他b持武器更擅长的战斗方式——徒手。
那名骑士也b他想像中弱,被他扼住要害後连一点挣扎的力道都没有传来,弹指间便断了气,脆弱得令发起挑战的他感到无聊。
模糊意识到发生了什麽的他惊慌失措,只能奋力捉住一缕又一缕白se,浑然未觉自己是何时被更巨大、更刺眼得令人咬牙切齿的二十多团白se光团包围,放眼望去皆是纯白,当场挑动他天生对立的攻击yu与危险要优先排除的本能,几乎与光团同时动作,一面闪躲白se的攻击,一面回敬黑se的利刃,必要时还得稍微架起厚实的黑se防护罩,或是将之「穿戴」在手上,将杀伤力较小的白se光团打回去。
他将更多心力放在取回自我上,感觉不出实际过了多久,只觉在他终於恢复意识的那一刹那,一gu无与lb的疲惫感油然而生,使他浑身脱力跌坐在地,而他并不能否认其中没有「想起自己杀了好几个骑士,包含团内同伴」的缘故。
魔族带来的混乱过去,总归是又一次守住了帝国边境的几个骑士团方有余力整顿城镇和统计伤亡人数,他该面对的同伴终究会来临,意料之内的一张张心寒和复杂表情也仍会造成他的打击,而不同於四年多前如cha0水般淹没他的消沉与无力,他尝到的是椎心刺痛的罪恶感,每名同伴看他的眼神都彷佛在他心上扎了一根刺,不会无时无刻感受到,却容易在夜深人静时一阵阵地ch0u疼,令他想在克制不住的发抖中笑出来,笑到最後泪光闪烁。
一个沉淀许久到几乎成为他核心思想的念头经常以同一句话在他舌尖打转,末了又被他重新咽下,却愈是制止自己说出口,愈加反覆细细品尝。
——对不起,他真的不应该活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