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在那之後，我莫名其妙地就把颜祈从「怪人」的区块拉到了「朋友」的位置。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bang的朋友。
他不像其他人一样看到的总是姊姊，而是我，名字叫「柯若宁」的这个人。
跟他相处的感觉很轻松惬意，常常让我在不知不觉间卸下伪装，以真x情示人。
也因此让我与班上开始有了交集——至少，他们不再时时以双面界定我的存在，有几个人甚至愿意听我的解释，解开他们对我的误会。
他也很清楚我的自卑，但他没有直接安慰我，说些冠冕堂皇却毫无意义的废话，反而以实际行动证明他觉得我有存在价值。
例如让我跑腿、搬重物之类的??
「喂，颜祈！你走慢一点！」瞪着眼前那个看起来轻松的要命的家伙，我手上拿着一大叠讲义，脚步有些踉跄。
「是你走太慢吧。」他回头朝我咧嘴一笑，那笑容——真的很欠揍！「柯若宁啊，你再慢慢拖就要来不及了，我们到班上还得帮忙老师发讲义呢！」
谁叫我这麽衰，猜拳猜输了呢？在班上ch0u签被选为帮老师搬杂物的助手就算了，连跟颜祈猜拳决定搬重搬轻也输！
轻哼一声当作答覆，我正准备加快脚步跟上前方的颜祈，不料却一个不小心撞上了另一人。
「痛。」0了0着地的pgu，我有一瞬间的迷蒙，回过神来第一个注意到的是散落一地的讲义，「天呀！啊啊啊啊啊啊，不要飞走啊！颜祈！」
边捡边大叫，我抬眸打算看看颜祈走到哪儿了，顺便叫他回来帮忙，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个被我撞倒的男子。
「啊??不好意思，你没事吗？」於是我後知後觉的才发现自己理应关心关心对方，而不是先在意讲义。
「没事没事。」对方拍了拍沾染到身上的灰尘，朝我一笑，「倒是??我帮你捡讲义吧？」
那是个很温暖的笑。他颊上藏着浅浅梨窝，不知怎麽的，看着那个笑容就瞬间乱了我的思绪，连东西都忘了捡。
「喂！」直到循声返回的颜祈推了我一下，「你在g嘛？别犯花痴了，捡东西啊！」
语毕，他顺势拉起我的身子後，便也开始帮忙捡乱飞的讲义了。
好不容易，终於把所有讲义都找回来并点清，我总算有时间向那男子表达愧疚及感谢。
「那个??今天真的很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你，还让你帮我把东西捡回来。」
「别介意。」他应道，朝我笑了笑，「可以冒昧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喔，当然可以！」我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我是一义柯若宁，还有，他是跟我同班的颜祈。」
「柯若宁？那不就是柯若怡她妹吗！」男子爽朗一笑，「还有颜祈，你还蛮出名的呀。」
「谢谢。」颜祈应答。
而我听到姊姊的名字，便敛下双眸，再次戴上了保护自己的伪装，「是啊，柯若怡就是我姊。」我客气疏离的一笑。
「啊，别紧张，我不是坏人啦！」可能是我的转变太过突然吧，他像是察觉到了什麽，连忙说道：「我也没有要藉你认识你姊之类的，毕竟我跟你姊认识还b认识你早呢！」
「嗯。」我还是保持淡淡的微笑。
「我是二仁李明睿，跟柯若怡同班！」他礼尚往来的告诉了我跟颜祈他的名字，接着说：「我们等等t育课，那我就先走了！」
想起姊姊的课表，我点点头表达理解，便与颜祈礼貌x地目送他离开。
可谁知道他走到一半，突然回过头来朝我们喊道：「很高兴认识你们，柯若宁、颜祈。还有，若宁学妹，你这样排斥你姊姊的名字，那麽疼你的她会很难过的！」
我当场愣在原地，就连李明睿走了，甚至是钟声响起都没察觉。
「欸，颜祈。」
「怎麽了？还有，我们该走了。」
「他是不是??叫了我的名字？」我恍惚地问，「单纯的唤了我柯若宁，而不是柯若怡她妹？」
「是是是，好了，走了吧！」颜祈略显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便跨步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哎，等等我啊！发什麽脾气啊？」我赶忙跟上。
他是在颜祈之後，第二个，在第一次见面，就直接以我的本名称呼我的人。
所以我也记住了这个跟姊姊同班的人的名字——李明睿。
回到班上，我跟颜祈一起把老师交办的事项完成後，就回到了我们的座位。
「欸，颜祈，」趁着老师还没来，我懒洋洋的趴着恢复jg力，冰凉的桌面让我的闷热感退散了些，但燠热的天气仍旧难熬，「你不觉得很热吗？」
「忍忍吧，毕竟冷气也才刚开。」颜祈的眼神飘向姗姗来迟的总务，并无奈耸肩。
「??」我趴了一阵子，直到桌面不再像方才一样冰凉，我终於忍不住了：「哎！我真的好想吃冰呀！」
语毕，我的目光投向颜祈，深深地。
「g、g嘛？」颜祈有些不自在的躲避着我的视线，「我知道我很帅很x1引人，但也不需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吧！」
「都给你讲啊。」我忍住送他一枚卫生眼的冲动，「你那麽闲，等等去帮我买冰好不好？」
「你没有脚吗？」他敲了我的额头，「g嘛不自己去买。」
「欸你好意思吗！」我忿忿不平的挥开他作恶的手，「刚刚是谁把最重的东西都丢到我手上，自己只拿一盒小小的教具？」
「而且，下一节课要考试，我考差就完蛋了好吗！」考差就会伤害我难得的好心情，母亲会加诸更多更多的失望及压力在我身上??我不想要遇到这种事，一点也不。
「这节课念啊。」他理直气壮。
「怎麽可能？这节是我最不拿手的数学欸！」我也理直气壮的回应，「总之，你等等下课去帮我买冰吧。谢啦！你回来我再给你钱。」
只见颜祈正yu开口反唇相讥，不料老师刚好走进教室??「啧。」他只得无奈的闭上了嘴，连拒绝我的要求都做不到。
而我在心里大笑了三声，顺便回敬那些瞪着我的nv生们，一个淡淡的、却略带讽刺的微笑。
课堂上老师开始讲起排列组合的解题方式，我看了桌上的讲义一眼，又继续盯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算法，之後开始神游。
数学不仅是我最不拿手的科目，也是我最没兴趣、最讨厌的一科，更何况，今天的课程是史称高中数学三魔王之一的排列组合！
就算我再怎麽凝聚心神，最久最久十分钟，之後那些条理分明的数字，彷佛就在我面前变成了模模糊糊的一团，让我完全无法理解。
我看得懂p，也能理解c，但一碰上应用问题，只要不是数的出来的，我都解的二二六六。
就像英文字母分开谁都会念，然而一旦合在一起，就成了大家所畏惧的恶魔。
偏头看向坐我隔壁的颜祈，他认真的侧脸让我想起，他其实也被囊括在成绩好的一群，在前五名之内他的身影绝对找的到。
大家成绩都好好喔??
我偷偷蹙起眉头，想到颜祈的好成绩，就让我想到姊姊。
姊姊的数学很好，是属於那种学一遍就能理解，写完老师指派的作业就能熟练的天才型。
虽然她天资聪颖，但就如同我之前所说，完美的她仍然很认真的练习各种习题，也很理所当然的夺得高分。
但我呢？听完一遍要再自己思考一遍，然後再听一遍才能理清那个逻辑，接着还需要苦苦的练习无数的题目，才有可能拿到大概b姊姊低十分的成绩。
已经b大多数人的不及格好很多了，可是我有一个这麽优秀的姊姊。
姊姊。柯若怡。
明明她就只是我的姊姊，然而，加驻在她身上的头衔实在太多，多到她对我来说的身分多了一个——敌人。
偶尔我也会不知道怎麽面对，在我因为成绩不如她被骂，她却跑来安慰我的时候??
是嫉妒及不甘吧！所以我才会在每个人称呼我「柯若怡的妹妹」的时候，如此难受。
因为，明明，我也不差啊！到底是为什麽，为什麽大家看到的都是闪闪发亮的姊姊呢？
然後我想起了李明睿这个人。
若宁学妹，你这样排斥你姊姊的名字，那麽疼你的她会很难过的！
虽然刚认识，但我不知道为什麽，李明睿的话就这麽莫名其妙的入了我的心。
他说的对。姊姊是没有错的，她没有错。
一切都是我，不断因为自己伤害姊姊，自私又自以为是又不肯屈服於现实——那个我就是逊se於她的事实。
无力感瞬间袭来，我趴到桌子上，任由颜祈帮我向数学老师解释，「柯若宁她??可能身t不太舒服，所以才趴着。」
「好，我明白了。那我们继续上课??」
谢谢你，颜祈。
我微微侧过头用嘴型示意颜祈，看见他回了我一个微笑後，我便阖上双眸，试图挡住周遭那群nv生仍旧愤恨的视线，也希望能遏止那不断不断蔓延的，一直存在在我心中的，对自己的厌恶及自卑。
直到钟声响起，甚至是颜祈离开教室不知道去g什麽，我还是趴在桌上。
——该念书了。
我这麽想着，却仍然一动也不动，像是真的身t很不舒服的样子，
但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厌恶这样的学习模式，为了追上不可能追到的姊姊，不顾自己的意愿和喜好，所以不想动，一点也不想。
像是溺水的人在海洋中挣扎，一波又一波的浪把我往更深处带，周遭没有浮木支撑，游泳能力再怎麽强的人总是会失去t力，然後那些挣扎彷佛成了最荒唐的笑话。
曾经我反抗过，我大吼着跟母亲表明我根本不像姊姊一样是读书的料，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然而现实就是这麽残忍。更荒谬的是，母亲就是亲口告诉我那个残酷的人，而不是给予我支持，让我「做自己」。
你就是存活在这样的环境，这是政府给的教育制度，这是整个社会的风气，你觉得特立独行就真的能够出人头地吗？
母亲的怒容深深印在我心底，连同站在一旁的姊姊，原本隐藏在眸底的悲哀是那麽清晰可见。
但我不知道她是对我感到怜悯而产生的悲哀，还是对於我们处於这个t制所表现出的无奈。
我没有??
所有人看的都是你的成绩，连未来就业都是。好，就算很多企业强调他们要的是会做事的人，而不是会读书的人，但你给他们的第一印象说什麽？母亲大声说道：柯若宁，是学历！
我哑然。虽然知道母亲说的并没有错，但我就是觉得哪里很奇怪——又或者，这整件事根本就存在於一个错误的逻辑里。
难道成绩可以评断一个人的所有吗？
知道我为什麽给若怡那麽多自由吗？是因为她能够自我管理！听到母亲这麽说，姊姊的表情一凝，我感觉到说不清的情绪笼罩着她，有悲伤、有无奈，甚至有愧疚??她的成绩也是她努力得来的，为什麽你做不到？为什麽！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咬着下唇。
为什麽？
是啊，为什麽??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我拉出负能量，「喂，柯若宁，醒醒，你的冰。」是颜祈。
「??冰？」迷茫了好一阵子，我才想起我似乎有叫颜祈帮我买冰，「喔，对喔，啊你买什麽冰？」
「清冰。」他说，并挥了挥手上的枝仔冰，「印象中你很常吃这个品牌跟口味的冰。」
「很常吗??」我陷入长长的沉思——明明我们才高一，现在也才下学期；明明我在学校吃冰的次数不超过十次吧！「算了，总之，谢谢你帮我买的冰。喏，这是二十块。」
他接过y币，并朝我笑了笑，眼底闪过些什麽，我还来不及看清就消失了。
「那冰给你。」
「等等，你先帮我顾一下吧，或放我桌上，我先去洗手间。」我朝他说道，翻书包找出卫生纸便一个人走向了厕所。
说真的，其实我不是很理解为什麽nv生都要成群结队的去厕所。
但我现在知道了其中一个原因：壮大声势。
「喂。」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我洗手的动作一顿，但也只是一顿，随後我便若无其事的继续洗着我的手。
洗完之後我慢条斯理的把手擦乾，才回过头。果然，映入眼帘的是那几个总是恶狠狠的盯着我的人，在我跟颜祈有所交集的时候。
「怎麽了吗？」我佯装什麽都不知道。
「你，给我离颜祈远一点！」说话的是绑着高马尾的nv孩，嗯??她叫什麽来着??
「沐恩你g嘛对她这麽客气啊！」喔，对，那个马尾nv叫高沐恩，「对付这种人直接动手就好啦！」
接着说话的是短发nv。她话一说完，便伸手就想扯住我的头发，「柯若宁你也不过是靠柯若怡学姊红起来的，凭什麽跟我们颜祈走这麽近？」
我心一揪。
挥开她的恶手，我退後了一小步背就靠上洗手台。心里暗咒一声，我还是g起唇，淡淡的回击：「怎麽，你嫉妒我啊？」
「嫉妒我有这——麽优秀的姊姊，以接近颜祈吗？」我笑着问道，抑制着自己心底的酸楚，接近短发nv，「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颜祈这麽有名的人，大可直接去搭讪我的完美姊姊吧？他来找我这个小虾米g嘛呢？他为什麽不去接近你呢？」我伸手拨开垂在她面庞的发丝，轻笑，「虽然我姊姊超级优秀，但我自认我也不差，至少——长相是不差。」
我笑，不断的强迫自己g唇，「况且是跟你相b??啧啧，不管是成绩还是长相，我一点也不觉得我会输你好吗？」
「你这个说话恶毒的贱nv人！」
「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我挥开她指着我的手，推开围着我的那群nv生，边往外走边说：「难道被针对还不能反击，只能乖乖承受着吗？这是什麽被nve心态啊！李??呃、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你的名字欸，李同学。」
「给我拦住她！」短发nv恼羞成怒。
「映琪，好了啦，等等被人发现就糟糕了??」高沐恩拉了拉盛怒的短发nv——李映琪的衣角。
「沐恩！有我爸在你怕什麽！」李映琪安抚道，回头继续凶狠的盯着我，「今天我一定要给你点颜se瞧瞧！让你认清你不过是个永远赢不了你姊，却嚣张的要命的loser！」
我微笑，笑的云淡风轻，彷佛什麽都不介意。
是啊，我不会介意的。
柯若宁，你很早很早就知道的：若柯若怡是夜空中最闪耀的那颗星，那麽，你不过就是衬着她的闪耀，那最黑最黑的夜幕。
彷佛顿时被ch0u空力气，我无力的闭上双眼，等待着李映琪怒火的宣泄??
「是吗？」突然出现的nv声吓着了李映琪，她转身，只见有个人影从墙壁後悄悄现身，「那如果是录音呢？」
「什、什麽！」李映琪大概没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吧！她的声音隐隐藏着一丝颤抖，而她身後的高沐恩再度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映琪，我们回去了啦！」
但李映琪却挥开了高沐恩的手，「你骗谁啊？怎麽可能有录音？」她佯装自信满满的应道，便回过头面向我，「柯若宁，你以为有人出面你就逃的过吗？不，我告诉你，不可能！」
她向前拉扯着我的头发并恶狠狠地说，手一出力就将我朝洗手台的方向推，「架住！」
沐恩！有我爸在你怕什麽！
今天我一定要给你点颜se瞧瞧！让你认清你不过是个永远赢不了你姊，却嚣张的要命的loser！
突然从那个nv生手中的手机传出这麽一段话，而且很明显的是李映琪嚣张的声音，导致李映琪一愣，就要挥下的双手y生生的停在空中。
「你！」
「你还要继续听吗？之後还有呢！」那个nv生晃了晃手机示意，「啊，传给老师可能没有用呢，毕竟你爸爸是校董嘛！但，传上网路就不一定了呢，我想想喔，标题要打些什麽好呢??」
「你、你凭什麽多管闲事！给我抢！」李映琪恼羞成怒。
「喔？来抢啊！很可惜，我录完音之後顺手把档案存到云端了呢！」那个nv生嘲讽的一笑。
「至於多管闲事吗??」她可ai的歪了歪头，「嗯，我只是非常不喜欢看到霸凌的场面，正巧我来洗手间，然後超级刚好的看到你们的举动呢！」
「同、同学，」李映琪在镇静的表面下，心底早就慌成一团，「你是不是ga0错了什麽？是这家伙先来招惹我们的欸！」
「可我看见的是你们欺负她啊！」她瞟了我一眼，然後继续说道：「她身为柯若怡学姊的妹妹有什麽错吗？她跟颜祈交朋友有什麽错吗？」
果然啊??大家果然都只知道我是姊姊的妹妹??
我敛下双眸遮掩住自己的神情。
「她不要脸的打着柯若怡的妹妹的名号招摇撞骗，我们修理她只是替天行道！你没跟我们同班你可能不知道??」
「可我观察到的是颜祈先去找她搭话的啊！」那个nv生打断李映琪，并笑了笑说道：「反而是你们这群人，自我中心的可以，可能连跟你们同班的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你也是一义的？」李映琪一夥人大吃一惊。而我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一义尤佳霓。」她朝我友好一笑，「那个谁，你别担心，据我的观察，我不相信你是姚芊嬅说的那种人。」姚芊嬅就是那个误会我的人。
不过，那个谁??果然她连我的名字都不清楚啊??
我苦笑，试着说服我自己：反正我自己原本也不知道她是谁，所以我也不该强求对方知道我的名字吧！
一直到李映琪一行人终於怒气冲冲的走了的时候，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这种人仗势欺人的人就不该姑息，不然只会让霸凌的问题更加严重！」那个nv孩很有志气的说道，随後便回过头关心起我来：「你没事吧？同学。」
「那个??谢谢你，我没事。」应该说在她们愤恨的目光中我早就料到会有这麽一天，反而没有多大的惊吓。
或许会有人认为我自找麻烦，稍微跟颜祈保持点距离就不会被针对——但我不想，不想失去一个愿意叫我的本名、愿意看待我像平凡人、愿意看到「柯若宁」这个人本身的朋友。
所以我忍着她们嫌恶及鄙夷的目光，甚至任由她们随意编造我哪里犯贱，但她们找上门我自然不能示弱。
於是我反击，却被击中弱点而丧失战斗力。
自卑就是我的弱点。我很清楚，但我一直一直改不过来，一直没有办法让自己更有自信??
「我看你大概也不清楚我是谁吧！毕竟我在班上也都不怎麽出声。再自我介绍一次，我是尤佳霓，跟你同班，最看不惯的就是感情第三者和自以为是的替天行道！」她朝我眨了眨眼，「请多多指教，同学。」
「我叫柯若宁。」我礼尚往来的应道，「二仁柯若怡的妹妹，请多多指教。」
於是我记得了这个名叫尤佳霓的nv生，她也慢慢的，成为我在班上除了颜祈以外，第二个能让我放下心房的朋友。
「我回来了。」打开家门，我喊道，「今天晚餐吃什麽？」
「啊，若宁你回来啦！」姊姊从厨房探出头，「今天吃咖哩喔！再等我一下，我把咖哩块融一融就行了。」
「没关系啦姊，你慢慢来，我先回房放东西罗！」我朝她挥挥手，目送她回到厨房之後，g起唇溢出一丝苦笑。
回房的同时也必须要思考一下，该怎麽跟母亲报告今天的随堂测验的成绩??想起书包内躺着的试卷，我唇边的苦涩再度加深。
因为考前那节下课的失神跟在nv厕发生的那件事，我还来不及再复习就直接考了那张试卷。
情绪的大起大落导致分数不如预期。虽然也不低，但远远没有达到母亲的期盼，甚至连我自己的估计都没有到。
是我的错。
拿出那张考卷摊平，我低笑着：「要是是姊姊来考，肯定又是满分吧??」理科对姊姊来说不难，她的逻辑清晰，只要不粗心段考都能拿到满分，更何况是平常小考。
但我不是啊。理科对我来说根本没有逻辑可言，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背的要si要活，也不愿接触任何需要计算的东西。
我不是读理科的料。
但我知道母亲一直希望我跟姊姊都成为杰出的nv医生，考上医学系第一志愿，好听一点光耀门楣，替我们的未来铺路??但我真的很怀疑她只是拿我跟姊姊，喔不对，是拿姊姊来当作炫耀的筹码。
毕竟她迟早会放弃「让柯若宁考上医科」这件事的，因为我知道、她也知道，我做不到。
可是姊姊她——以她目前的优秀来看考进医学院根本不成问题，但她真的想念这个科系吗？
我想到了那天早上的新闻。
也想到了那个时候，我反抗却被怒骂的那个时候，姊姊站在一旁的神情。
「姊??」
只要好就必须更好，连站在顶端也要小心翼翼不能坠落。
或许姊姊她，压力也很大吧？
恍惚之际敲门声响起，「若宁，出来吃饭了。」是姊姊的声音。
「好，我马上来！」我回应，思考了一下，牙一咬便决定把考卷一起带出来??b起被母亲找上门，自己招供似乎还能有些心理准备。
只是，等等可能会跟之前一样不得安宁了吧。我轻叹一口气，转身推开房门。
跟姊姊坐在客厅肩并着肩，我嗑着咖哩饭，心思完全不在电视上播放的综艺节目上头。
偷瞄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笑到眉毛都弯了的姊姊，我没多说什麽，只是默默收回视线。
真好，那种感觉没有烦恼的安然??虽然姊姊可能有压力，但她毕竟是柯若怡啊！这麽厉害的一个人，还有什麽能打倒她呢？
「怎麽啦？有心事？」突然，姊姊开口，「感觉心情很差呢。」
「姊??」我吞下口中的咖哩饭，「怎麽办，我又考差了。」
她放下汤匙朝我挑眉。
「今天的物理小考??妈她希望我考九十几的，我自己也认为我能考到八十五分以上，结果却连八字头都没有。」
「可是??以你这麽努力，应该可以考到八字头的吧？」姊姊很了解我的实力，我挑灯夜战的努力她也看在眼里，所以这个猜测倒是不夸张，「发生了什麽事吗？」
在她温柔的注视下，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我在nv厕是怎麽被刁难的——当然，关於她们拿姊姊的完美羞辱我这段，我只是含糊带过。
其实以姊姊的聪明跟细腻，我想她一定知道我的自卑跟她带给我的影响吧。
但我们双双选择不戳破以免尴尬。
「啊——她们真过分！」姊姊愤愤不平的说道，「那个校董的nv儿??嗯，印象中是个叫李映琪的学妹??」
「对！那个带头的人就叫李映琪。」我还是没有记住对方的名字，直到姊姊叫出「李映琪」三个字，我才依稀想起。
她不值得我记住。我冷冷一笑。
「那家伙嘴巴蛮恶毒的，印象中很多诽谤别人的话都是从她那传开的；而且她曾亲自来告诉我??」姊姊yu言又止，唯有唇型透露了几个字，「总之，好险有人出来救你。你没事就好。」
「嗯。」我垂眸，不发一语，只是静静的感受着姊姊温柔0着我的头。
我读到的唇型是犯贱。
那我大概能猜得到那个李什麽的，跟姊姊讲了些什麽话。
柯若宁你也不过是靠柯若怡学姊红起来的，凭什麽跟我们颜祈走这麽近？
莫约是说我怎样利用姊姊来接近颜祈吧！
反正姊姊不会相信的。一定。
「呐，赶紧吃饭吧。」语毕，姊姊拍了拍我的肩，「等等吃完，我先教你你不会的地方，再去洗澡好了。」
我抬眸看了一眼姊姊，从她盯着电视萤幕的脸庞我看不出什麽异样。
姊姊她一定会相信我，而非因为流言蜚语怀疑我，我相信她。
果真不出我所料。
母亲一回到家看见姊姊教我解题的模样，立马凑过来瞄了一眼，「七十一？柯若宁你ga0什麽！」
「出了一点意外??」我呐呐地说。
「意外？」母亲怀疑的看着我，「依你平常的程度来看，虽然还不够好，但一定有八十几的啊！你该不会是骗我吧？」
我愣住了。
似乎从我欺瞒她，跑去看电影那天起，她就时常认为我没在认真呢??反应过来她的不信任之後，我苦笑。
「还笑！考差很得意吗？」母亲怒气冲天，「我看你昨晚挑灯夜战大概也不是在念书吧！你到底在ga0什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