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黎橙没有回话，她看向了林雅。林雅立即了然地解释道：“黎总不要担心，这人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一旦泄密，赔偿金额是全息头盔利益的十倍。”
一般来说，违反协议的赔偿价格都会是具体数字，再不济也会是能够衡量市场价值的东西，例如股份、房地产权，但很少有人会将一个未发布的产品作为衡量价值。同时，也很少有人会签订这个协议。
黎橙不由再次将目光看向了这位勇士。此时，她才看清楚了这位勇士长什么样子——是一个清清秀秀的男生，脸上架着一个黑框眼镜，眼睛下的眼睛微眯成缝，显然这双眼睛的度数又升高了不少。听到林雅的话，黎橙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这位勇士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隐隐发黑。
显然，他也知道，这个条约有多么的不靠谱。
黎橙拉开了大门，伸出了手，说道：“欢迎。”
男生明显愣了一下，连忙回握，上下摇摆说道：“谢谢谢谢。”
四人再次进了屋。他们还来不及打量参观这间研究室，就被摆在桌上的一个银白色的头盔给吸引了。
“就是这个？”林雅好奇地问道，她快步地走到头盔的面前，不敢触碰，只是上下打量了起来。
“没错，就是这个。”黎橙说道，她转身对着那名有些腼腆的男生说道，“游戏模板呢？”
“在这。”那名男生立刻反应了过来，回道。他在衣服的口袋里掏了掏，最终将一个黑色硬盘递给了黎橙。
黎橙点了点头，她将这个黑色硬盘握在了手里。她的手有些小，硬盘却有些大，差点一只手握不下来。她拿起了一个黑色的按钮，轻轻地按了一下，一个透明的屏幕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黎橙握着数据线，在桌面上的连接口一插，很快，那个透明的屏幕就显示：
【数据导入中……】
（严禁盗文）
如果有一天, 全息游戏真的诞生在你的面前, 你会是怎样的反应？
那名游戏策划的负责男生觉得, 他前半生在游戏上的天赋和努力就只为了亲眼见证全息游戏的诞生。当头盔柔和地贴服在他的头部, 轻轻舒缓着他的神经时, 男神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惬意。在几分钟之后, 他便陷入沉睡。
而在他的大脑, 一个波澜壮阔的星际时代展现在他的面前。男生有些被震撼住了，看着空中不断飞过的类似ufo的飞船、火箭等，眨了眨他的眼睛。即便这游戏里面的设定, 有一大部分是他自己亲手一字一个敲上去的，但在游戏还没展现在他面前时，他根本就想象不出是什么样子。
男生试探性地朝前走了一步。与平日小说里的全息游戏不同, 它没有任何新手引导。但每看到一个事务, 男孩的脑子里就会跳出相关的说明简介，甚至朝前走几步, 他都知道前面路口左转会去哪里。这般熟稔的模样, 仿佛他就是生活在这个时代, 在这里住了十多年。
在看看身旁的人, 脸上的表情或喜或悲、或夸张或平淡, 但无一例外, 人设都是立体的，不像其他的游戏那样扁平。他试探性地走进一家小店，小店卖的是视频首饰, 一看他进来, 一个衣着鲜亮的招待人员就上前说道：“这位客人请进请进，您是想挑首饰送给喜欢的人吧。”
听到这句话，男生这才反应过来，他走进了一家首饰店。柜台上的首饰并不是实物贩卖，而是呈现出虚影的状态，但男生知道，只要是正规时间走进来的顾客，伸手碰一下虚影，到手里的就是实物，可以观看也可以购买。这样做，就是防止盗窃、抢劫的事情发生。
设计得挺实在的。男生感慨了一下，他故作疑惑地说道：“你说，我该给我喜欢的那个人买些什么呢，她会喜欢什么呢？”男生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名招待人员，观看着她脸部的表情。
招待人员依旧面带着招牌笑容，这个问题丝毫难不倒她，她说道：“先生，如果您用一句话描写你喜欢的那个人，您会这么说？”
男生哪里交过什么女朋友啊，他只能支支吾吾地描绘着自己心中的另一半，他回答道：“长相清纯，气质出众……有一双大大的眼睛。
招待小姐脸上笑容更盛了，那双眼睛仿佛看穿了他的谎言，这样想着，男生的耳朵微微有些发红。好在女孩并未说些什么，她只是按照男生的描述介绍起了合适的首饰。直到快要结束的时候，她弯腰轻轻地凑向男生，说道：“小弟弟撒谎可是不好的，姐姐等着你将这首饰送给我哦~”
这一句话出来，男生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往脑海上涌，害羞的情绪一瞬间占据了他整个心神。他落荒而逃，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退出游戏。
这个意念极其强烈，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就感觉到眼前一黑。男生明白，他真的退出游戏了，想起刚刚首饰店里的遭遇，他的心又砰砰直跳，同时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男生定了定神，摘掉头盔，就看到黎橙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见他良久没有出声，林雅便不由紧张地问道：“怎么样，程序没有出错吧！”
“完美。”男生肯定地说道，他将自己的遭遇用简短的语句复述了一遍，特意隐去了首饰店的那段。可即便如此，全息游戏里的世界依然还是很壮阔。这个时候，男生就不由地有些佩服黎橙。因为游戏里所有细节，都是由黎橙提供复述的，而他和他们的组员，只是将这些情景绘画出来，编辑成代码。但不管怎么说，随处可见的飞船火箭，脑海里自动生成的记忆常识，这些都让赵嘉和林雅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尝试一番。
但此刻，试验头盔只有一个。因此，他们只能一个一个按照顺序进去。由于是私下里的一场测试，因此赵嘉即便很兴奋，但按照女士优先的原则，第二位体验的资格让给了林雅。林雅几乎是兴致冲冲地带上了头盔，半个小时之后，又拿下了头盔。
与男生的春光满面不同，林雅的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神色，还有半点的意犹未尽。头盔又辗转到了赵嘉的手中。
赵嘉带了上去，没过几分钟又退出了游戏，神情莫名地盯了男生半晌，直看着他打颤，最后才说道：“首饰店的那个女招待员对我说，她想你了。”
唰的一下，男生的脸更红了。他还没说半点辩解的话，就被林雅拍桌子的声音给打断了。林雅睁着一双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全息游戏的第一期宣传主题就定为星际爱情吧，可不可以？”
男生瞬间睁大了眼睛。赵嘉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你是公关部长你说了算。”说完这句话，赵嘉转头对黎橙说道：“接下来就是生产的问题了，这些我早就开始准备了，就等资料了。”
黎橙点了点头，赵嘉和林雅一系列有条不紊的部署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松了松。只不过她也知道，一个项目若是经过了一年的时间，连准备都没有准备完善。那赵嘉就虚负了沈临城对他的一系列夸赞。
当精神放松后，黎橙的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睡觉。好在，她早就已经通知了翟苏，想必对方已经在大门口等着接她了。赵嘉将里程接下来的工作内容大致叙述了一遍，他也看出了黎橙的疲倦，因此也是长话短说，让黎橙脑海里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之后便放黎橙回去休息了。
黎橙在家躺了三四天，等到第五天的时候，才觉得身体恢复了元气，不像之前，骨子里都透着懒洋洋的味道。也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有心思，打开手机，看看里程现在的情况。
然而，还没等他打开微博，手机的推送就一条接着一条冒了出来，很快，整个屏幕满满一页都是新闻。黎橙饶有兴趣地数了数，发现上面十多条新闻里面，有七条都是关于里程的。而这七条当中，有三条是关于全息游戏的。这点黎橙并不例外。尽管全息游戏的头盔还在投入生产，全息仓还在研究当中，但里程可是准备花费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进行宣传造势。
黎橙看了看上面的标题，结果都是一些不可置信的内容，甚至有些过为理智客观的新闻记者，还在那认真分析，全息游戏是否是黎橙为了完成“一年全息”而仓皇之间推出的噱头。黎橙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些新闻媒体记者为了保持严谨客观的态度，一般在没有见到真正效果的时候，不会轻易宣传战队。有时，这种认真的态度，会被迫不及防地打脸，甚至被网友群嘲。
但不得不说，他们的态度是值得肯定的。
她往下翻了翻，看到了一个八卦新闻，内容是关于她和……沈临城的？看着标题名为【下注了下注了，黎橙和沈临城究竟会不会在一起】的新闻，她有些疑惑。黎橙没有想到，自己闭关一年了，居然还有热搜八卦可以上。这样想着，黎橙不自觉地点开了那条新闻，之后，她就看到了那名研究人员的采访。
当那句“恨不得全世界都承认黎橙比他棒”出现的时候，黎橙几乎下意识地按了暂停键。她的目光盯着视频中研究人员清秀的脸庞，脑海里却浮现的是沈临城的面容。
沈临城喜欢她？
黎橙之前虽然隐隐察觉，但两个人都沉迷于各自的研究，根本就来不及培养感情。她也曾想过，或许，双方的感情就是知己，还未升华到爱情。但此刻，看着这条新闻下面的评论，黎橙不得不猜测，或许，可能是她想错了。
毕竟，作为里程的另一个创始人之一，黎橙自己更加深刻地明白，如果沈临城自己没有这个意思，那么林雅绝对不会让这则消息一直存在，直到过了三四个月，她研究结束，还会时不时被拿出来博眼球，蹭热点。
就在黎橙这样思考分析的时候，突然手机一阵震动。沈临城这三个字突然出现在了屏幕之上，黎橙心中一抖，不由按断了电话。
嘟——
黎橙看着挂断的电话页面，不由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