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怀柔奶声奶气地嗯了一声,睁着大大的眼睛,里头霎时间明亮了不少,兴致一高,便将碗里的饭用的干干净净。
翌日,宋也便带着怀柔去了温迟迟的院子里。
知晓宋也的来意后,温迟迟倒没什么可反对的,生意都谈完了,正巧不算忙,陪陪女儿也很好。
她牵着怀柔的小手,里里外外看了一眼,瞧着她粉雕玉琢又乖巧的模样,目光便不由地柔和了下来,连忙唤人准备吃食。
忙了好一会儿,温迟迟见宋也不动如山地在那儿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要走的意思,便只得叫人顺道沏了杯茶递给他。
宋也垂下眼帘,细细地将一盏茶用完,才顿了顿,将烫嘴的话,以自认为委婉隐晦的方式说了出来,“孩子在,便少同他人来往一些,宅子这样私密的地方更不能带进来了,于礼不合。”
温迟迟诧异了会儿,不知他如今在这里发哪门子风。掀眼扫了他一眼,语气冷了下去,“宋大人,这是我的事,自有分寸,若是您没事,还请回吧。”
危机起
这几日, 一早宋也便会准时将怀柔送到温迟迟的院子中,晚些时候便会来将她接走,倒是没和温迟迟说什么。偶有的两句话也只局限于孩子。
宋也知道温迟迟对他多少还是有几分不耐烦与厌恶, 若不是因为怀柔, 怕连几句话也懒得应他。
过去的很多时候,他都被困在那日的大火中魇住了,虽活着,却麻木如行尸走肉。
虽然是他在照顾怀柔,但何尝不是怀柔给了他苟活的理由?
每当午夜梦回时,浑身都浸满了冷汗,陷入无限的忏悔与自责。他清楚地明白, 若不是他的强势与自大,痛恨她又要将人囚禁在身边, 便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也只有在那些个自责的时候,他才捡回了一些身为人的感知,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因而哪怕时至今日, 哪怕他知道温迟迟还好好地活着, 他的眼前还是会时常浮现着熊熊的火光,燎人的火舌。
他已经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过一次了, 又怎么能在再失去她一次?
可如今她仅有的一些耐心, 也是完全看在女儿的份上。
宋也知道,便不会再多言, 平白惹她不快。
这日宋也来的迟了些, 温迟迟便带着怀柔先用了晚膳, 怀柔用完后, 便有些困, 温迟迟抱了她玩了会儿, 怀柔便倒在阿娘柔软的怀里睡着了。
宋也进来的时候恰好见到了此景,灯火昏黄,温迟迟着了一身浅色褙子,手上打着小扇,神色柔和地盯着怀里的孩子看。怀柔已经熟睡了,头枕在温迟迟的小臂上,即便在睡梦中,也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袖。
宋也步子顿住,心内蓦然一酸,就在门外看着母子俩好一会儿。
温迟迟给怀柔打扇子的手停了下来,看见了宋也,脸上的笑意明显地僵硬了一瞬,起身,抱着孩子走了过去。
才从温迟迟手中接过孩子,怀柔便睁开了惺忪的双眼,看见是宋也,失望的神色从眼底一闪而过。
宋也扫了怀柔一眼,拍了拍她。
顿了一会儿,还是将手中的温玉马蹄糕递给温迟迟,语气稍显僵硬,“给怀柔买的,她还困着吃不了,你若是不喜欢,便扔了吧。”
温迟迟摸了摸怀柔的头,温声和她说了些话,才想起来宋也的手还在半空中举着,在孩子面前不好拒绝他,显得父亲母关系有多僵一般,便从宋也手中接过了东西,颔首,“多谢。”
宋也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抱着怀柔走了出去。
“阿爹,你以前不是不允许我吃摊铺上卖的点心吗,今日怎么好端端地给我带点心啦?”怀柔拉了拉宋也的袖子道。
宋也低头,看着她和温迟迟如出一辙的小动作,抿了抿唇,没回她。
怀柔奶声奶气地哼了声,“是不是阿娘喜欢吃,你专门买给她吃的?”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呀?阿娘都要是别人的了,你就不着急吗,阿爹?”怀柔小小年纪,脑袋却很是聪慧,别人的阿爹阿娘都是睡在一起的,偏偏她的阿爹阿娘如今就像陌生人一般。即便没有人跟她多嘴过什么,她也嗅出了一丝不对劲。
怀柔又道:“不过那个谢阿叔,今日还带我吃饭呢,他对阿娘比你对阿娘好的多了。”
“谢阿叔?”宋也问。
怀柔用力地点了点头,“他准备一桌子阿娘喜欢吃的菜,还说要认我做他干女儿呢。”
宋也想起了那天和温迟迟有说有笑的男子,脸色冷了下去,冷笑道:“你堂堂郡主的身份,他认你做干女儿?做梦。”
“他不知道嘛,而且阿娘也没说什么。”怀柔晃了晃宋也的胳膊。
宋也看着怀柔胳膊肘往外拐的样子,不由地气血翻涌,母子俩没心没肺的样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究竟是谁好吃好喝伺候你长大?”
“谢叔叔对我和阿娘很好,我也很喜欢他”怀柔打量着宋也的脸色,声音小了下去,而后抱着宋也的胳膊,“阿爹,但是谢阿叔长得没你英俊呀,在我眼里,没有人比阿爹好。”
宋也垂下眼眸,抿着唇,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作者有话说:
立誓明天不做短小怪!(叉腰)
醋意浓
翌日一早, 宋也便将怀柔送到了温迟迟这儿,用过午膳,午睡起来, 温迟迟便带着怀柔在屋子内编花环。
才编了没多久, 温迟迟的阿嫂陈荨便匆忙地到了院子中,着急道:“阿迟,女学里出了些事,你快去瞧瞧吧。”
温迟迟见陈荨来的匆忙,便也没说什么,她也同陈荨说过怀柔的事,于是便将怀柔交由陈荨代为照看, 即刻出门往女学中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