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说罢,便端着药碗离开了房间。
“你现在若是敢了离开这间屋子,那你以后便不用再回来了。”宋也直直地盯着她的背影。
温迟迟脚步顿了下来,将碗又置在小案上,站在榻边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扯了扯他的袖子,“郎君。”
宋也头抬也没抬,温迟迟只好又道,“郎君你说的有道理,是我思虑不周。”
宋也嗯了一声,脸色这才缓和过来。
·
翌日,大娘与大爷已经去赶集了,除了宋也与温迟迟,家中只余下了哥哥与妹妹。
温迟迟出去煎药的功夫,端着药碗回来时,便见着宋也左手拿着一小截木头,右手拿着一把雕刀,正神情认真地篆刻着什么。
温迟迟将药碗放了下来,偷偷打量了几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郎君,你这是在做什么?”
“问大爷要的木头,做着打发时间。”宋也没抬眼,随口应道。
见着温迟迟端着药碗来,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接过药喝了下去。
温迟迟又打量了好几眼,这才挪开眼睛,“今日外面的阳光很好,我扶郎君出去晒晒太阳吧?”
“嗯。”
宋也没让她扶,身上是有几处伤口,但如今高热褪了,伤口感染的也好些了,只不牵扯到便一切都好。
于是便自己站了起来,朝外面走过去。
温迟迟跟在他身后,搬了两只凳子出去。
外面的阳光着实很好,照在人身上只觉得暖洋洋的,便是连心中的阴霾都能驱散不少。也许是人迹稀少的原因,除却静谧以外,空气亦很清新。
院子中有一棵光秃秃的大树,叶子全都落光了,冬日之时不会遮挡太阳,阳光洋洋洒洒地从头顶落下来。夏日,枝叶浓密之时便能遮蔽烈日,投射下一片阴凉。
枝头还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温迟迟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好吵。”宋也眯了眯眼睛,“这树也就想的好,这个院子逼仄,栽在这儿夏日里最是招惹蚊虫。”
温迟迟:“”
宋也顿了顿道:“不过你的院子可以栽几棵海棠与玉兰,春夏交替之际,不冷不热的时节,晚上坐在外面透气赏月也很好。”
温迟迟问:“上京的府邸?”
宋也斜了她一眼,“不然呢?”
“京中府邸的院子大,人手又多,没有蚊虫的困扰。”宋也一边说,一边继续着手上篆刻的工作。
“郎君,你手上刻的是簪子?”温迟迟忍不住问。
宋也没回答她,他没避开她便也没想拦着她知道,但也不太想就这么直接告诉她,于是略过了这个问题,“你就这么看着?”
温迟迟局促道:“可我也不会这些呀,怕给郎君帮了倒忙。”
“那就做些你会的。”宋也说。
温迟迟顿了一会儿,心知依照宋也的意思,想偷会儿闲都不行了。
顿了顿,去一旁的房间拿了布料与针线出来。
她见着大娘纳鞋底,便觉得好奇,同大娘聊了一会儿,于是大娘便请她得闲之时帮她在鞋面上绣些小物件。
宋也扫了她两眼,确定她这绣的不是荷包,但他有的是耐心,倒也不急着这一时,于是弯唇笑笑,继续手上的事。
作者有话说:
掐指一算,下章就要回京城了。
防创飞提醒:就,咳比较狗血。(狗头)
月婵娟
下午, 外头簌簌地飘了些雪粒子,太阳都被遮蔽起起来,天气有些昏暗。
温迟迟在屋子内将底样的外形与走向粗粗勾勒了一番, 抬头时便屋子内黑了下去, 只有这屋子内一小扇窗户前的一小块地还有些亮堂,照得下头板砖地面的纹理都隐约可见。
温迟迟回头瞧了一眼,只见宋也仍旧半靠在床头上雕刻着手上的东西,头抬都没抬。
于是便悄声走到了小窗之前,窗上没有支窗,只有纸糊一层,纸面白白的, 边缘处的有些泛黄,还破了几个洞。
她透过窗纸上的洞朝外看过去, 盯着雪看了好一会儿。
这儿离杭州不远,不过是一日的车程,因而雪也是一样的小, 落到地上当即便化了, 即便是较大的积雪也只能留一夜,第二日出太阳也就没了, 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温迟迟看了一会儿,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觉得手脚冰凉了,寒风也卷着雪粒子如同刀子一般往她脸上割, 温迟迟后知后觉才感受到。
温迟迟往旁边避了避, 却始终觉得手脚冰凉。
兴许是外头还在下雪的缘故, 兴许也因为这窗子漏风的缘故。
温迟迟对着手呵了一口气, 正准备拿着上晌之时做女红时废弃的布料去遮挡一番, 回头时便见着宋也已然睁开了眼睛, 正盯着她看。
宋也颔首,“去将那处的油灯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