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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

 

一个小厮撬开衣柜的小盒子,拿出来一开,让夫人确认之后便拿走了。

“夫人,你这样欺人太甚”

“你放心,库房东西你可以多挑几样”

说完带着一帮人出去了,还没出这个院子,高息瑜就过来了。

看着她身后的一帮人,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身侧站着玉姨娘的丫鬟,唐乔了然于心,纵然有点急,还是放缓语气:“老爷,昭昭胎儿不稳,大夫说,要人参熬水喝”

“所以你就来抢玉姨娘的东西”哪里没有人参,非要抢玉姨娘的,这不明摆地在找茬,人家后院十几个妻妾一起生活相安无事,他就俩个就家宅不宁,传出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老爷,nv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一遭,昭昭她过几天就生了,我不想她有事”

“我说话听不懂是吗,放下”

唐乔看他一脸不能商议的样子,还是不甘心说了句:“昭昭是我们的nv儿”

“嫁出去的nv儿泼出去的水,夫人,胳膊肘不能往外拐,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肚子这个吗”

玉姨娘cha话,高息瑜也没有反驳,唐乔心里愤怒都快飙到嗓子眼了,不过还是让小厮放下野山参走了。

他以为他还要大闹一场,从前为儿nv的事情,温顺的她三番五次与他顶撞,这样想着便跟天章说:“你盯着她一点”。

唐乔回到屋子静坐,白夏敲门进入:“老爷不在玉姨娘房里了”

从那里出来后,她就派人看着那里的动向,听了白夏的消息,她又带着人过去,不过这次,过去的,天章有功夫,走了几步,轻松从她手中拿到那个盒子。

“送她回房,没我的吩咐,不准出来”高息瑜说完转身离开。

“老爷,你不能这样对我”唐乔带着哭腔,一反平时高贵冷yan的形象,与他对战,从来都是百战百输,她不甘心可又没有方法。

不能让nv儿等着,回屋之前吩咐白夏告知他们。

如果是平时被关着,她不会像现在这样烦躁,但nv儿那身t,她实在放心不下,每天让白夏打听消息,然后坐在这里g着急。

高音昭不知道她娘家的事情,每天安心养胎,三天后,羊水破了。

“要生了,少夫人要生了”

丫鬟把她扶到床上,就赶紧召唤人来,喊了稳婆,通知白陶。

不知道是因为怀孕时波折太多还是怎么了,这个孩子生得十分艰难,从上午巳时一刻羊水破了,到未时孩子都还没出来。

“用力啊,少夫人”稳婆催着她,但这么长时间了,力气早就大不如前了,疼痛感让她生不如si,咬着嘴里布,又开始拼尽全力。

孩子还是难出来,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保不了。

“少爷,稳婆问,待会如果不行只能留一个,保大还是保小”

“保大啊,肯定是保大”白陶在外面一直焦急,坐立难安,现在知道里面这么危险,丢下这句话,不顾阻拦,冲进里面。

“昭昭,昭昭别怕,我陪你”

听到丈夫的话,高音昭点点头,握着他的手继续用力,但真的已经无力气可用,旁边的丫鬟递上水,然后含着人参。

白陶从未见过nv人生孩子,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也不知道有这么难,看着痛苦的妻子,心里暗暗向她许诺:‘只要你平安度过,以后我真的不纳妾,不收通房,生生世世,只有你一个nv人’,之前承诺,多少有点权宜之计的意思,但这次,他是真心的。

头发衣服已经被汗浸透,又将近过了一个时辰,水也换了一轮又一轮。

“出来了,孩子头出来了,少夫人再加把劲”稳婆大声说道,白陶也激动,过了一会,一个小千金平安生下,本以为大人会没事,却不知怎么,大出血。

之前怕有万一,大夫已经被请来等着,丫鬟去喊着,大夫很快就进来,把脉后,拿着银针扎了几个地方,脉象逐渐平稳,所有人都安了一口气。

“大夫,我夫人没事了吧”

“已无大碍,不过”大夫一脸难se“以后不能再受孕了”。

“什么”白陶踉跄一步,大夫走后,他还久久没回过神。

空洞地走到床边,发现妻子眼睛是睁着的,眼泪从眼角流出,白陶慌了,他以为她还是昏睡着的。

扎完针,她就已经醒了,但没想到,刚从一层地狱渡过,又去了另一层地狱。

不能再生孩子,她不敢想以后的人生会在怎样的欺辱中度过。

“昭昭,没关系的,哪怕真没儿子,我们去族里过继一个”

这些安慰的话,她听了也只是配合地点点头,是她不能生,又不是他,可能明年这个时候,他就跟别人有了孩子。

白陶知道她跟自己一样,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没再说什么,只让她好好休息。

第二天,唐乔跟高息瑜都赶过去了,高息瑜看了一眼后,就跟白陶出去,房里留下唐乔跟高音昭。

“瞧瞧我的好孙nv,长大了不管像娘还是爹,肯定都是个大美人”

她看着摇床上的小婴儿,虽然还没长开,不过爹娘底子在那,她从不担心长相问题,在她逗弄中,小孩也咯吱咯吱地笑。

“这孩子,以后肯定是个开朗的x子”唐乔很满意。

“是啊”话说地很冷淡,她狐疑地转过头看着nv儿,发现她一脸沉重,跟刚刚明媚笑容不一样。

“怎么了这是?”

高音昭声音平静,像陈述跟她无关的事情:“娘,以后我生不了孩子了”

“你在说什么”唐乔觉得头有点眩晕,好一会才定下神。

“为何会这样”她不敢想想,如果nv儿没有儿子,以后怎么生存,丈夫冷眼,婆婆苛责,会生儿子的小妾嘲讽,nv儿跟着小孙nv,都只能战战兢兢地活着。

“大夫说的,娘,我要怎么办”

“别哭,月子哭坏了眼睛,真的治不好”唐乔赶快擦掉她的眼泪:“先别想这些,把身t养好,你还这么年轻,万事都有可能”

“嗯,娘”高音昭也知道当前应该把身t养好,其他事以后再说,但一想到这些,她就睡不着。

高息瑜觉得,这nv人现在怎么跟来的时候怎么不一样,见到小外孙nv,不是很开心吗,难道是因为现在看不到,所以不高兴了。

“你要想看温儿,过几天你可以再来,这规矩,这时候也能暂且放一放”

唐乔听他说话,都感觉厌恶,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非要将nv儿嫁给白陶,nv儿也不会受这等苦。

如果嫁个简单富裕的人家,谁敢推她怀孕的nv儿,昭昭身t从小到大都挺好的,如果不是孕期出了那么多事,生孩子怎么会撂下这个病根。

而且嫁到那类人家,nv儿就算以后不能生了,丈夫,婆婆小妾又有几个敢明面上给她难堪的。

不过即便再不满,唐乔还是说了句:“谢谢老爷”

妻子一直闷闷不乐,白陶也感受到了,听大夫说,nv人坐月子的时候,要万般小心,稍有不慎,会有伴随一生的毛病。

所以,决定将收养孩子提上行程,想到这一点,就乐呵呵地来到房里邀功:“昭昭,这几天我就跟爹娘商量,在宗族里过继一个儿子”

“这,爹娘能答应吗”目前来说,对她而言这是最好的办法,有个儿子,就算不是亲生的,也能护着她跟她的nv儿。

“不是有我嘛”

高音昭高兴,把他手拉到在家脸上蹭了几下。

“那今晚好好睡觉”虽说在坐月子,nv儿也是r娘跟丫鬟们照料居多,但妻子眼底,一看就没怎么休息好。

高音昭点点头,的确要b之前安心点,白陶还有公事要处理,说完这些,就去了书房。

他走后,一旁的丫鬟也高兴:“我的少夫人,现在可以放心了吧,看少爷多疼你”一般向族里过继儿子,都是因为男子不能生,很少nv子不能生儿子去过继的,毕竟,一个nv人不能生,还有另外一个。

高音昭苦笑,或许自己真的长大了,不再像她那么天真了:“不知这份疼ai能维持多久,以后他纳个小妾再生个儿子,不知有没有我跟孩子三人的生存之地”

在门外的白陶,听完这话心里苦涩,原来她从没信过他。

今天下朝后陪朋友去买玉器,看到一个做工jg致的红se玉坠,很是喜欢,买了下来准备送给她,刚刚走的时候忘记拿给她,走了几步就折回来了,结果听到这么一出。

脸se灰暗回到书房,之前半个时辰能看完的公文,y生生看了两个时辰,躺在床上难眠,最后终于想到一个办法,才昏沉沉地睡着了。

三天后一个下午,白陶被人抬回了府。

“怎么了,小陶怎么了”白夫人焦急问他身边的随从。

“少爷跟人去狩猎,掉到了陷阱里”

大夫过来,看了之后,写了一副方子,对着白夫人道:“夫人,少爷没有什么危险”

“那就好,那就好”看儿子被抬着回来,她真吓一跳。

“不过,少爷男根坏了,以后可能生不了孩子”大夫脸涨红按照吩咐说下去。

“什么”白夫人听到这话,站不稳了,两边的丫鬟赶紧扶着。

闭了闭眼睛,提起jg神,好一会才问道:“还能治吗”

大夫摇摇头,白夫人是被人掺着回到自己屋了,感觉好不真实,他儿子没后了这是。

“不能生了?”高音昭听完丫鬟打探到的消息,再次确认地问道。

“千真万确,夫人都是被扶着回去的”下午得知少爷受伤后,少夫人就让他去打探情况,结果屋门不让进,被人守得严严实实。

夫人走后,她就问了少爷身边一个小厮,或许这事跟她家少夫人息息相关,他就如实说了。

高音昭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有难过,他以后可能行不了房,又有点高兴,他以后也没儿子了。

想到这,高音昭又马上向老天忏悔‘我怎么那么坏,我怎么能高兴,对不起了,老天爷,让我坏一次,就这一次’。

不得不承认,确认这个消息后,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以后就算他纳妾,她也不用再担心自己地位了。

唐乔收到大儿子的来信,说他媳妇怀孕,这次侄nv的满月酒就不回来了,并带了一个长命锁。

看到这封信,唐乔萌生了一个想法。

吩咐厨房做了玫瑰su,端去了书房,高息瑜见她带着点心过来,有点诧异,因为很久,她都不曾这样关心他了。

“老爷,歇歇吧”

诧异归诧异,面上还要不动如山,聚jg会神看着公文。

唐乔也没有说话,就在一旁等着,过了一会,高息瑜才说累了,喝了口茶,吃着点心。

“你来有何贵g”

“展儿来信说,温儿的满月酒他不回来了”

高息瑜点头,表示他知道了,唐乔继续道:“媳妇也怀孕了,我想着,我去照顾她,也安心点”

他本来想呵斥她多事,丫鬟婆子一大堆,用她照顾什么,但感觉她最近十分压抑,想着可能之前的事情她还想不开,也就点点头,同意她去了,就当散心吧,多见识见识也好,不要那么小气。

小孙nv满月酒办完,唐乔就收拾行李,带了两个丫鬟两个随从,轻装上阵去找大儿子。

坐了两天的马车,再改做船,三日后便能到达敢州。

“夫人,我们先去客栈休息一下吧,传家说,酉时才开船”

唐乔同意,便带着他们,在客栈点了几个菜,等着上船。

旁边的桌子,也坐满了人,细碎交错的交谈声,偶有人激动大喊,唐乔不觉得吵闹,反而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悠哉悠哉,可以将不顺心的事情,抛到脑后。

无论是做马车时欣赏路边的风景,还是现在在热闹嘈杂的人群中吃饭,她都觉得挺开心的,大概是近些天最开心的日子。

这个世道对他们这些nv子限制多,所以她也很少有机会出门,上一次出远门还是七年前。

船上除了他们五人,还有另外三个中年男子,他们在外面吃茶聊天,唐乔跟两个丫鬟回到船内的房间,随从守在外面。

房间虽小,但很g净,还点了熏香。唐乔跟他们下了一会棋,有点头晕,便靠在床上坐着。

床边有个小窗户,打开正好能看到外面的江景,从不同角度看去有不同景象,水面倒映着青山,也倒映着蓝天白云。

天se渐变变暗,他们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收拾一番准备休息。

刚躺下,唐乔觉得船在晃动,她扶着墙坐起来,这时听到外面的几个人的说话声。

“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突然水就涨了,浪还这么大”

“你去把他们叫起来,别睡了”

唐乔听到这,赶忙下床穿好衣服,丫鬟跟随从在外面敲门:“夫人,可能有大浪,船家让我们先别休息”

她打开门:“要去哪躲一躲吗”

“我们去船家旁边”

船摇晃越来越大,船家怎么也控制不了,江面上也下起了暴雨。

“这可如何是好”同船一男子担忧道,这时大家都很着急,紧张地看着船家能不能控制地了。

船上的桌椅被摇地叮当作响,上面的东西也全都掉下了,唐乔也被摇地站不稳。

雨势越来越大,浪也越来越凶猛,最后齐齐翻船。

水中的人都在呼喊着,唐乔也不知道丫鬟跟随从在哪,凶猛的江水早就把他们卷到了不同位置,她听见船家的呼声,但分不清在哪个方向。

江水把她冲地越来越远,害怕跟恐惧席卷而来,但好在她会游泳。

不知过了多久,水势终于没有那么凶,只是也早已看不见其他人,她朝一个方向游着,最后到岸的时候已经jg疲力尽,向高处走了几步,就沉沉地昏睡下去。

那边船家,在风浪停了之后,翻到船上,开始将掉下去的人一个个捞起来。

“怎么办,我们家夫人不在”

白夏看着船上的人,大概少了三个人,而且最重要的夫人也不在。

船家已经喊了一个时辰,加上之前也耗了很多力气,现在坐在那,吃着被水泡发的g粮。

“船家,我们再捞一捞吧,我家夫人不在”白夏急着跳脚,她不敢想象,夫人遇难,他们面临的将会是什么。

船家将g粮用力咬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这么长时间了,这么多人喊也没听见,八成被冲远了”

“那怎么办,我家夫人不能有事啊”

“这只能听天由命了”说真的,一个娇滴滴的贵夫人,要真被冲地很远,十有活不成了。

早晨,唐乔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后推了几下自己,意识开始醒来。

她是侧躺着的,一睁眼就看到水,立马想起自己的处境,又马上联想到刚刚可能是什么怪东西,蛇啊,大虫子推自己,吓得尖叫起来。

“你g嘛”

唐乔停下来,转身一看是个人,瞬间就放心了很多。

“你怎么睡在这”易期临如往常一样,拿着鱼竿来垂钓,结果发现岸边睡了一个nv人,就用鱼竿将她推醒。

nv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脏东西,微微整理了一下头发,虽然还是凌乱,但因为那张漂亮的脸蛋,却她看起来有别样的美感。

唐乔不知道如何回他话,说她翻船后来冲到这?但昨天哪些船过这条江,很容易就能查得到,到时候别人知道武yan候夫人一夜都睡在岸边,不知道会说什么难听的话,所以就只能装忘了。

“你忘了”易期临看着她警惕的样子,就觉得不像是忘了,不过他无所谓。

“是的,脑袋一片空白”唐乔心虚。

易期临点点头,绕过她准备钓鱼,唐乔站在那边,做着思想斗争,最后生存意识战胜了羞耻感,问道:“公子,能不能给口饭吃”

自己身无分文,又狼狈不堪,肚子从醒来就很饿。

nv子一双黑漆漆地大眼,期待地望着他,易期临看着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最终还是心软了。

他从来不喜欢管什么闲事,但这次就当做做好事吧。

一路杂草繁多,植物怪乱生长,有些还长满了刺,平时没人走吗?唐乔疑惑。

路也不好走,经常突出一块小时候,有些还被野草覆盖,她跟在易期临后面,走得极为吃力。

明明是早晨,唐乔却觉得像中午那样热,男人走得快,迈出的步子也大,但她是有求于人,不好意思让人走慢点。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易期临往后一看,nv子跪趴在地上:“摔了?”

唐乔慢慢站起来,只能用一只脚的力气站着,刚刚踩在一个尖锐石头上,脚崴了,脚踝那还被划伤,现在血流不止。

男人走近扶着她道:“快到了,你忍一忍”

穿过刚才那段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漂亮的小庄子,四五间屋子像是富贵人家的房子,周边有很大的田地,大部分都是种了鲜花还有一些普通人不认识的植物。

唐乔进去的那间屋子很大,原以为里面会有其他人,但她坐在里面已经坐了一会,没听见其他人动静。

男人拿来药瓶,准备给人上药,她脸羞红:“先生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毕竟是nv子的脚踝,是b较私密的地方。

不过易期临倒没在意那些事情,推开她的手:“我是大夫”

唐乔也没有跟他推诿下去,倒是好奇:“先生是大夫?对了,还没问先生尊姓大名”

“易期临,你呢怎么称呼”

易期临这名字,唐乔是知道的,传说中的神医。

江湖跟朝廷都十分尊敬的人,他不参与任何纷争,常年生活在桃源谷,x格洒脱不羁,做事随心所yu,但唐乔不确定眼前这位就是那神医,便试探道:“我叫唐乔,这是哪里”

易期临抬头看她,轻笑:“这是桃源谷,你不是不记得吗”

唐乔尴尬,红着脸y着头皮继续扯谎:“有些不记得”

易期临故作明白的样子,夸张地点点头,上好药后,他又给她拿来件g净的衣服,扔给她:“换上吧,待会出来吃饭”。

唐乔也没挑,拿着男子的衣服就穿上。

易期临坐在桌子上,一弟子将饭菜放好,那人一看到唐乔,开朗的大声嚷嚷道:“我说师父今天怎么让我送这么多菜呢,原来家里藏了个美娇娘”虽然她穿的是男装,但头发跟脸,让人一看就知道是nv子。

也别怪觉得这么新奇,毕竟他师父没有什么异x缘。

“闭嘴”易期临呵斥。

唐乔微低着头,走到饭桌边对他道:“我叫唐乔,遇了点事,是先生带我回来的”

“我是师父的二徒弟,姐姐以后叫我小辜就好了”

“好了,你出去吧”易期临赶人,小辜也没作多留。

唐乔坐在他对面,安静吃着饭,饭桌上没有交谈声,只有偶尔筷子碰到盘子跟碗的声音,易期临之前就吃了点东西,所以现在吃了几口就停下来,唐乔见主人吃完,也不好意思再吃,便放下筷子。

“你继续吃,没事”

“我也吃饱了”

易期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问道:“现在有想起什么吗”

唐乔摇摇头,说出来很容易就能查到她的身份,到时候,如果谣言满天飞,她该怎么活。

“那你就在我这待着吧,等你想到什么再送你回去”易期临笑着,人畜无害的模样让人忍不住亲近,接着又说着:“不过也不能白吃白喝,你会做什么”。

她好像真的不会做什么,洗衣做饭都是家里下人来做,不过,她还是有会的:“管家”

易期临噗嗤一下:“你是暗示我娶你吗”。

唐乔感觉血ye立马冲到自己脑中,连忙摇头摆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是想着之前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她打理,别的不会做,这事还是可以的,所以她没作多想,直接说了这个,再说,很多人府上不都有管家嘛。

本来她想找个理由离开,不过这么新奇的地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心里突然有逃避的想法,就让她开心在这住几天吧。

昨夜的风暴,不知道白夏他们有没有危险,不过一切都成定局了,船上人没事就还好,如果人有事,这时候当地县衙应该会去捞人吧。

“老爷,不好了”

管家在白夏这里得知消息后,立马飞奔到书房赶紧告诉老爷。

“什么事”管家也不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这般慌张,高息瑜觉得很少见,放下手里的书,漆黑的眼眸散发与年龄不符的jg神气,看着管家。

“夫人,她,她被淹si了”

高息瑜放在书桌上的手一抖,面上如常:“尸t找到了”

“还没有,那边官府正在派”

话还没说完,一本书就朝他飞来,打在x口上,吓得他连忙跪着。

接着上面传来男子y森森的声音:“什么都没找到,就说她出事了,你是不想活了,是吗”。

管家连忙认错:“老奴失言,老奴失言”

“怎么了这是”

玉姨娘挺着肚子进来,穿戴很是富贵,丫鬟在她身后捧着汤盘。

高息瑜朝她扫过:“你来g什么”

玉姨娘因怀了孩子,看眼se的功夫直接下降了好几个层级,男人语气跟往常没什么两样,但眼神y鸷,走到他身边,撒娇道:“妾身想老爷,便过来了”,说着,还把汤端了上来。

高息瑜看着那汤,心里突然冒出一gu无名的怒火:“谁让你送的,我有说让你送吗”。

听到这话,这语气,玉姨娘刚刚还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此刻早就吓得战战兢兢,跪在一旁不敢说话,心里十分后悔,她记得老爷脾气虽然大,但从来不会迁怒于人,所以之前他对管家发脾气,她也在门外听到,但还是进来了,谁能想这次竟然迁怒到她身上。

“具t什么情况”

管家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说完良久都不见男人说话,十分忐忑,恭敬地跪好,希望能躲过此劫。

“一个大活人现在还没找到,朝廷养他们作何用”

谁敢接话?管家跟玉姨娘将头埋地更低了。

高息瑜转头冷眼俯视玉姨娘,越看越冒火:“滚,贱人,如果不是你闹事,她也不会要走”

这玉姨娘灰溜溜地走了,心里十分委屈,却敢怒不敢言,惹夫人生气又不是她一个人g的事情。

高息瑜马上进g0ng跟皇帝告假,带着几队jg兵前去捞人。

这几天是唐乔有生以来,过得最为惬意的日子,虽然易期临之前说让她g活,但并没有让她做什么,洗衣做饭都是他那几个弟子做。

她要么陪着他去采药,要么跟其他人一起弄弄药材,经常有让她新奇的事物,就跟打开宝箱一样。

桃源谷除了易期临,还住着他的几个弟子跟其他师兄弟。

他的去世的父亲也是位大夫,跟着母亲生活在这里,生下他一人,收养了不少孤nv孤儿,并传授医术,后来这些人去了各地,有开医馆,有去太医院的。

也有几位师哥师姐留在这,收弟子教医术,每年定期出去行医。

唐乔沐浴好,准备看会书等头发g了再休息。

“乔乔,你把我那个白玉做的药罐放哪了”他记得上午是让她用这个罐子去装药的。

俩人房间离得并不近,但这里十分安静,加上男人嗓门不小,唐乔听得清清楚楚,很快就赶了过去。

“我记得是放在这个架子上”一边说着一边在那翻找,没有注意到男子眼神。

半g的头发搭在x前,月牙般的肌肤此刻不施粉黛,也依旧美yan动人,微弱的烛光,照着她鼻子,嘴唇,还有修长的颈脖,易期临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

“不用找了,明天吧”

“就在这啊”唐乔没有停下动作,架子上瓶瓶罐罐很多,找是要一会。

易期临上前,把她拉出去:“我要休息了,明天再找”。

等她走远,躺倒床上,褪去k子,手上下套弄着roubang,呼x1也b之前要沉重,直到那米青seyet全部出来之后,他才放松地躺着。

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曾经他以为自己是个无yu无求,不染俗尘的男子,他见过王公贵nv,也看过江湖侠nv,因为姿容出众,也有nv人不顾规矩,跟他示ai,但他从未心动过。

就是刚刚这档子事,他一年也没有几次,而这次见到她,像这样,已经不知道有几次了。

下床来到窗前,将窗门支起来,外面一片漆黑,星星很多也很亮,他做事一向跟从自己内心,既然有感觉,他想,也不必忍着。

唐乔在外面跟小辜他们一起处理着药材,yan光正好,笑闹声一阵一阵地,易期临在屋里头把她喊过去。

“怎么了,先生”语调轻快,任谁都看出她心情很好。

“怎么还这么客套,叫什么先生”

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到称呼他什么更好:“那该怎么称呼好?”

“叫我期临”说着就示意她靠近点。

唐乔不解其意,但还是上前,男子拉过她到桌前:“你看我这字怎么样”

原本想跟她聊聊医书的,但想到她对这些一点都不了解,便换了一种。

“嗯嗯,不错”这字骨力洞达,应该下了不少功夫。

“你写得怎么样”易期临问道。

“一般般”对字,她是没什么追求的。

易期临非要看看她写得如何,她也就下笔写了几个。

“你谦虚了,写得很好”普通男子b,她这字是很好,不过,他补充道:“但还没有我好,要不要我教你”。

唐乔本想拒绝,因为她现在的字,还是能拿得出手的,没有兴趣再练。

但男子非要拉着她写,也就随他了。俩人靠得很近,头顶都能感觉男子的呼x1,唐乔身t不自觉地僵y,她觉得这于礼不合,但又想到,可能他们这边人不拘小节,她这么计较着,显得有点刻板,所以也就接受了。

易期临不记得nv子有用什么香料,但身上真的好香,淡淡地,忍不住暗自多闻几下。

“这个点写的时候要重一点”在她耳边提意见。

唐乔点点头,全神贯注地练着,见她完全投入,易期临觉得他们聊得东西也变少了,便又说道:“教你作画如何,练字回头再写”

这话说的,正好说道唐乔的优势地方,得意地说道:“虽然我字写得一般,但我画画还是不错”。

易期临看着她那副傲娇的样子,十分捧场:“真的?这么厉害,那你画一幅给我看看”

男子便拿来画纸还有笔,唐乔画了一幅桃源谷的一角景象,而他坐在一旁等她。

“先生,看看我画的如何”

“不是说叫我期临吗”

唐乔有点腼腆,想想没必要纠结那么多,便喊了声:“期临”

易期临这才高兴地命令自己的pgu离开椅子,本来是以玩乐的心态看她的画作,但看到作品时,却惊了一下,头凑近了一点,认真观摩,这真的画的太好了,一草一木都十分传神。

“你这幅画,当朝有几个画家能b得过”他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还好啦”,她知道她画得不错,但担不起这个称赞吧。

易期临激动:“自然是真的”,见她不相信的表情,说道:“我让小辜把你的画拿出去卖,你看一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唐乔答应,其实她也想知道她的作品,到底什么水准。

高息瑜带人在那里捞人,甚至江边附近人家他都去问,有没有看到落水的nv子,但都没有任何消息,每天一遍一遍地找,之前油亮的头发,已经染上白发丝,脸也r0u眼可见地苍老许多。

皇上下了诏书让他回去,他不相信,不相信她真的出事了,就留了一拨人在这里继续找。

回到府上,发现儿子nv儿已经在等他了。

“父亲”

三人站在一排,给他行礼,高息瑜冷着眼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全是素的。

咬牙切齿道:“跪下,逆子,谁让你穿这种衣服”,说完还觉得不解恨,便朝大儿子肩膀踹了一脚。

老二连忙将大哥扶起,不满父亲行为:“母亲已经这样了,入土为安才是,难道要”

高息瑜没等他把话说完,便扇了他一巴掌,看见他嘴角出血也没有心软,继续道:“畜生,你母亲尸首看到了吗,还没找到,哪来的入土为何,还不快滚回去,谁让你们回来的”

三人不敢说话,面面相觑,见他们不动,又喊了句“滚”,这才起身离开

“真的走吗”高音昭问。

“不然呢,我们也没办法”

“希望快点找到吧”

高息瑜解决那三个逆子之后,没有休息,而是去了玉姨娘那。

玉姨娘见到他过来,高兴地上前迎接,她真没想到,老爷会这么快来看她,听说爷去找夫人,人还没找到,还以为他心情极差,所以这次她便没有主动找他。

男人没有回应她的热情,径直走进屋子坐下,管家将一碗药递到玉姨娘面前,她心中立刻浮现不好的预感。

“这是?”

高息瑜没出声,外面又进来两个下人,抓住玉姨娘肩膀,她挣扎着问道:“老爷,你这是何意”。

管家见她这幅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但还是奉命:“玉姨娘,这药喝下去不痛苦,你si后,会给你多少烧点钱,来世投个好人家吧”

听到这话,玉姨娘疯狂挣扎,衣服凌乱:“老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是我害的夫人”

“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好好的,她会想着去别的地方”

玉姨娘泪流不止,她知道,这个男人要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这怎么能怪她呢,无论是纳她为妾,还是后来那些事,不都是他要做的吗。

她知道,现在说感情,提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有用,一脸泪痕,还有一点鼻涕,x1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老爷你这么做,就不怕报应到夫人身上吗”

“贱人”

高息瑜一巴掌打得nv人头嗡嗡作响,便大步离开,玉姨娘松了一口气,命算保住了。

晚上,他在自己屋子睡着,可怎么也睡不着,还是忍不住,去了唐乔屋子。

高息瑜抱着被子,感受唐乔的味道,但其实,味道早就淡了,前段时间唐乔走的时候,他就睡在这里,自己的气息早就覆盖她的味道。

他自认为是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却在这件事情上,选择了懦弱,他不敢承认,是自己惹唐乔生气,所以她才想走的,如果没有那些事,她就不会遇到这种灾难。

其实,他也不想做那些事,但男人的面子不可丢。

之前丹王办了一场晚宴,王公贵族,还有朝廷重臣都去赴宴,好酒美姬,一片欢声笑语。

新科状元张孟一边搂着没人,一边喝酒吹牛,后来喝得有点高,话就更多了,喋喋不休,看到高息瑜一个人坐在那喝酒,便道:“武yan候果然名不虚传啊,夫人不在,都不敢抱一抱美娇人,难怪一把年纪,妾都没有一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夫人,想必是个绝无仅有的母老虎啊”

当朝nv子地位极低,普通男子,被冠上怕妻子的名声,都抬不起头来,更何况是位高权重的武yan候,那是多丢脸的一件事。

他扫了一眼周围,其他人躲避他的眼神,好像都在默认张孟的看法,他从没想到,自己没纳妾,别人竟这样看他,怒从心起:“笑话,本官何时怕那一介妇人”

他不过懒得纳妾而已,怎么会怕她,真是荒谬。听他说完,几人出来打着圆场,开始说别的话题,不过高息瑜越想心越气,他们想法根本没变。

“你,过来”

他点了李大人身边一个nv子,李大人今天来,带了几个扬州瘦马,他们这送nv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之前李大人还让这名nv子伺候他,不过被他拒绝了。

其他人看在眼里,笑着说几句场面话,其实心里只觉得他在装腔作势,高息瑜也敏锐地察觉出来,心里含着一口气,却不知如何发泄出来。

晚宴结束,他就将这名nv子带回去,当晚,唐乔坐在屋里等他回来,结果,是等回了他,还等回来一个nv人。

“选个日子,将她纳了,你跟管家好好商量商量,一切按照礼节来”男人没有别的解释,只说了这句话。

“什么”唐乔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真的太突然,而且之前没有一点征兆。

看她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高息瑜想到刚刚被人嘲笑的场景,难道真以为自己怕她吗,男人纳妾很稀奇吗,吼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吗?让他们打水,快点,我要休息了”

桃源谷早上空气格外宜人,易期临的房子坐落在最前面,所以开门,就能看到外面被绿se覆盖的绝美景se。

唐乔起床先打开窗户,散去屋内闷气,打了水,回到房间清洗,自从来到这,这些事都是自己动手,想到这些,又想到自己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是不是该回去了。

想到这件事,唐乔心情就会变得沉重,真想一直这样逃避下去。

“乔乔”

“有何事”唐乔坐在铜镜前正梳妆头发,听到外面易期临的声音,便停下问道。

“有一样东西给你,可以进来吗”

唐乔想了一下,便同意了,在这里,很多处事交际,跟她以前的人生都不太一样。就b如,一般男子不会进她一个nv人屋子,传去那该多难听,但他们不兴这些规矩,她拒绝,倒显得格格不入,再说,客随主便,既然她是客人,自然是按照这里主人的习惯做事。

易期临大步流星,眉眼带着雀跃,递给唐乔:“昨天做好的香膏,你试试看好不好用”

前天下午,见她问师姐要这东西,便记在心里。

唐乔说了声谢谢,拿过来放在梳妆台上,见他还没走,便看着他,对方好像不解她的意思,还问道:“你不试试吗”

当然会试,但此刻,有个男人在这,她如何好意思,又不是她丈夫。

“我待会试”

易期临从旁边拿来一个椅子,放在梳妆台旁边坐下,又将唐乔按回了座位上,拿起香膏打开,挖了一点抹在唐乔一边的脸颊。

他们靠得很近,唐乔不敢呼x1得太重,任由男子将脸上香膏抹匀。

“好用吗”

“好用”唐乔身t往后移了点,神se复杂地看着他,她不是不谙世事的nv孩,这些日子,男子时不时对她十分亲密,碰她脸,牵她手,甚至还搂她腰,这些,已经不再是不拘小节所能解释的了。

可耻的是,她竟心动了,就像刚才,靠得那么近,对方眼里多少血丝她都能看得清,心b平时叫得更大声,不知道他听到没。

他容颜出挑,x格温和,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还非常细心,有一次她在他师姐那吃饭,多夹了几次口味b较甜的菜,后来小辜送饭来他这的时候,总有几道口味甜的菜。

只是,这些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期临,明天你能带我出去,或者让小辜他们送我出吗,在这里麻烦你太久了,我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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