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安排
柳惜马不停蹄地回了折柳山庄,命管家拿账册来,又拿了私库钥匙,把她自己的连带她父亲和母亲的都开了,盘点现银和库藏。
管家带着账房的伙计一息未歇的盘账,终于赶在日落前盘好了,现银和铺子以及所有的库藏折算下来,和柳惜预先估计的差不多,大概有十五万两。从前家里的生意柳豫也手把手的教她,所以柳惜并不陌生。
“管家,铺子跟库藏统统折成现银,联系下东街的几个大姓家族,看看谁出价高,就给卖了吧。”柳惜坐在上手,翻看着账册。
“大小姐,都?都卖了吗?”管家有点不相信。从前这些东西可是庄主和小姐最喜欢的,夫人在世的时候添置的不少好东西,竟都要卖了。
“另外,看看仓里的粮食还有多少,留下今年的口粮,其余的全部打包好。”柳惜犹豫了一下,“去叫常叔把护卫和门客都召集起来,我有话要说。”
“是。”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所有在庄里的门客和护卫都集聚在主楼外面,黑压压的站了一片。
柳惜从内堂出来,气势如虹,明明是个姑娘,却仿佛有她父亲当年的悍勇。
“诸位,我折柳山庄遭逢巨变,庄主和夫人相继辞世,弟幼无依,孤苦飘零,我一介nv流恐支持不了这偌大的山庄,诸位都是我父亲柳豫在世时肝胆相照的好汉,英雄豪杰人尽皆知,今山庄式微,恐误了诸位叔伯们的远大前程,不敢强留。若去,在账房这里领五十两银子,从此江湖再见,我祝他青云直上!若留,我折柳山庄养他一辈子,此后风雨同舟!”柳惜坚毅的脸上,是对一个信诺的传承。
“好,丫头,说得好,有你当年爹当年的气魄,我常海挺你。”护卫首领常海自柳豫在时就是这山庄一等一的好手,护卫山庄,不令宵小作乱。
“多谢常叔。”柳惜拱手,环向四周,“诸位不必担心,我柳惜说话算话,他日江湖再见,依旧是朋友。”
人群涌动起来。
一小部分人先站了出来,接着一大部分人也站了出来,只留下一小撮人心甘情愿留下。多是上了年纪,不愿再去江湖漂泊的中年人,他们看着柳惜长大,都是庄里的老人了。
“我柳惜祝福各位,一路走好,若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记得回来,我折柳山庄永远有他的容身之地。”
“多谢大小姐。”众人高喊,心中一片感动。
要走的人一一去管家那里支了银子,顿时现银就减了不少,管家r0u痛的看着一盘一盘的银子,流水一般的给出去。
“这些人,枉庄主以前对他们那么好,竟然就这么毫不留情的走了,气si我了。”常海气愤的在一旁扼腕。
“常叔,不必介怀,人各有志,强求是求不来的,与其他日来向我辞别,撕破脸皮,还不如我主动提出来,面上还好看些。”柳惜安慰他亦安慰自己。
魏安领着人一队人马驻扎在山庄内,目睹了全过程,愈发感叹,此nv大为可用,竟生了替四皇子招揽人才的心思。
收拾完之后天已经黑了,柳惜命厨房摆饭,招待一众人马,自己却独身去了忆程的院子。
忆程的院子有些冷清,几盏长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呜呜呜~
是忆程在哭,瘦小的身躯,伏在床头哭得正伤心。
柳惜走进去,轻轻的坐在床边,拍打着他的肩膀,“对不起,是长姐不好,这几天都太忙了,也没时间来陪你,吓坏了吧。”
“呜呜呜,长姐,娘亲没了,爹爹也没了,他们是不是不会来看忆程了。”忆程伏在柳惜的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有人安慰,是能尽情的哭的。
柳惜心里泛酸,这么小的孩子,要去经历这些,实在是有些残酷,“哭吧,长姐陪着你。”
忆程哭得睡着了,柳惜小心翼翼把他放进了被窝里,他的手还sisi拽住柳惜的衣角,“长姐别走。我怕。”
“乖,长姐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柳惜把他放平,坐在床边,轻轻的拍着安慰他,“小桃,你进来。”柳惜看向外间,小桃正在抹眼泪。
“哎,来了,大小姐。”小桃理了理衣裳,进来立在柳惜身边。
“去吩咐厨房端点忆程最喜欢的红豆糕来,另外沏一壶淡茶在炉上温着,我怕等下这个小家伙醒来该饿了。”柳惜坐在床边吩咐着。“另外,去叫常叔来一趟,我有事交代他办,算了,等他们吃过再去喊吧,这会儿不少人在喝酒道别呢。”
不同于别院的冷清,前院的气氛热闹非凡,一群人推杯换盏的诉说着道别的话语,常海没敢喝多,就小酌了几杯,正多事之秋,怕等下柳惜还要吩咐事来办。
果不出意料,刚三两下解决完饭食,小桃就来叫人了,说是大小姐在少爷的别院请见。
常海丢下碗跟着小桃去了别院。
别院的护卫看着他到了,纷纷给他行礼。
“大小姐,你找我。”
“常叔来了,我有事交代你去办一下,夫人的遗t还在后堂停着,明日请塔山寺的高僧来超度,就请那个了尘师父,超度之后悄悄把夫人的遗t运出去,跟程北的墓合葬,就在后面的山上,他以前是我爹给葬的,你去找找,可能地方稍隐蔽些,但应该能找到。另外,庄内可能不安全,苏梅还没抓到,你派一些好手,悄悄护送忆程跟着了尘师父回塔山寺暂避,务必小心,这是我给了尘师父的请求信,一并给他。”柳惜停笔,把手中的信纸折成三折,装进信封递给常海。
“定不负大小姐所托。”
“哦,对了,明日我不在府中,要去扬州几天,若有急事找我,来不及的话,可以去淇县找县令江瑟和他的好友陆三。”
柳惜将一切安排好,只待明日。
翌日一早,天刚破晓,柳惜带好行李,骑快马,直奔扬州而去。
昼夜不歇,星夜兼程,终于在第三日的傍晚赶到了扬州城。
扬州城内华灯初上,各类摊贩前人头攒动,是个太平富裕的好地方。
画舫已经莺歌燕舞,隔着老远的河面上传出靡靡之音。
柳惜找了个客栈先修整梳洗一番,才去苏府递帖子。
她娘名叫苏河,是扬州富商苏万里的独nv,速来是掌上明珠,受尽宠ai,却没想到被在花灯会上被柳豫这个穷小子拐走了,苏万里气得是捶手顿足,一直不认这门亲,谁知道苏河倔强,y是要嫁给柳豫,苏万里虽然不认柳豫这个穷nv婿,但是到底不肯委屈宝贝nv儿,还是给了苏河丰厚的嫁妆,让她不许再回来,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这些往事,都是后来听父亲讲的,柳惜肯定她的外祖父苏万里还是对她娘有些情分的,但是毕竟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就这么贸然的去要钱,人肯定是不答应的,没给自己赶出来就算好的了,柳惜站在苏府门前,暗暗合计着。
苏府内,一家人正在用晚食,门外一个传信的小厮匆匆的走进去,在为首的一个老太爷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苏老太爷把筷子往桌上狠狠桌上一摔,“让她走,我们苏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小厮快步退出去,行至门口,突然被叫住。
“罢了,让她去偏厅等着,我一会儿再过去,哼,不许给她上茶。”苏万里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一众儿孙们看得面面相觑。
这老太爷上了年纪,一直注重养生,对儿孙们也是和颜悦se,啥时候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众人都在好奇来的是何人。
柳惜被人请到了偏厅,等了好半晌也没人来,连个茶水也没人上,索x也不渴,柳惜就耐心的等待着。这是要给下马威吗?柳惜心想,她不惧,反正这趟的主要目的是要钱,其他的不重要,柳惜暗暗在心里想着措辞,等下该如何打动老太爷,让他乖乖出钱。
咳咳,门口传来动静,柳惜抬头,看见一个穿着华服蓄着美髯的老头从外面背着手踱进来。
柳惜连忙起身见礼,“见过苏老太爷,我是苏河的nv儿柳惜。”
“嗯?你叫我什么?”
“外祖父,丫头不知轻重,不敢乱称呼。”柳惜知道有戏,嘴里愈发甜起来。“瞧着您老身t还健硕,可怜我的娘亲去的早,从前还时常念叨您呢,说您宠她ai她,遗憾不能亲自伺候您养老。我爹又没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就想着来看看您,替我娘圆了回家的心愿。”
苏万里听她说得可怜,心里愈发难受,想到至si也没能见掌上明珠一面,就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实耐平时憾事,对这个跟苏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丫头,就越发起了疼ai之心。
可谁知下一刻,柳惜就说要借钱,本来苏万里都打算要借的,没想到她一开口就吓得人一哆嗦,人老了,心脏承受力就不好了。
古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古人诚不欺我。
三十五万两白银,他们苏家所有的积蓄,真敢狮子大张口,当钱全是大风刮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苏万里坐在椅子上,手在心口上直拍着。
柳惜也知道该徐徐图之,但是她实在是没时间了,大军即将开拔,她实在耗不起也等不起。
柳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以她娘在九泉之下si不瞑目的道德绑架,才劝得苏万里出了十万两,再多一分都不肯。
行吧,十万两就十万两,总b没有好。
柳惜婉拒了苏家的留宿,说明日正式拜见。
今天她还要出去等魏安带人来,他们到了扬州,找不到人该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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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县县衙内,陆三百无聊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江瑟看他不消停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担心柳大小姐,“你要是担心就去吧,别在这磨磨蹭蹭的了。”
陆三:“你想多了,我才没有想她,扬州那么远,我才不去。”
外面的小厮进来报告,说有一份官报要送到扬州官府,问派谁去的好。
陆三一把抢过,“我去吧,正好我闲得无事,你县衙里应该挺忙的,我跑一趟好了。”
江瑟摇摇头,就知道这家伙口是心非,刚刚私底下吩咐小厮伪造一份莫须有的官报,就是为了给陆三一个台阶下,‘哎,做到这份上,也就只我一人了’江瑟在心里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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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内,陆三四处跟人打听柳惜,快转了半个城,在终于打听到与柳惜相符的nv子,暂居在天香客栈。
陆三套好了马,进了客栈大堂。天se已经不早,柳惜又在苏府逗留了不少时间,回天香客栈的时候已是深夜了,客栈用晚食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连喝酒的客人都没几个,大堂里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人。
柳惜一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埋头吃着一碗yan春面。
“你怎么在这。”柳惜出言想问。
“啊,我,我是来送信的,我才没有跟着你过来。”陆三终于等到柳惜,已经激动得有点语无l次了。
“嗯,那你快点吃,吃完来我房间一趟,我有事和你说,天字一号房。”柳惜跟掌柜的叫了一碗云su酪,回了房间。
没过多久,就响起了敲门声。
柳惜在此刻碰到陆三,她是惊喜的,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里闪现,陆三就好像她的及时雨,每一回都来得恰是时候。
“什么?我不同意。”陆三坚决反对。
“没事,我信你。”柳惜坚持。
最后,陆三还是没能拒绝柳惜,勉强答应了。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虫鸣鸟叫将歇未歇的时刻柳惜就起了床,先是叫小二抬了热水进来,沐浴梳洗,换了身淑nv点的襦裙,又把头发拆开,用篦子蘸了头油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挽了一个少nv髻,着了些简单的珠翠,已然是大变样,她长得本就清丽,再薄薄的上一层胭脂,一扫往日的倦容变得朝气起来。
这要是在折柳山庄,她绝不不会如此打扮,大多的时候是不戴珠钗的,只着些轻便点的衣服。
全部收拾完之后,天se已经不早了,打开房门出去,去叫陆三。
听见敲门声,陆三睡眼稀松的从房间里打开门,看见一个温婉可人的姑娘站在门口,“姑娘,你找谁?”
“陆三,你找si吗?”
熟悉的声音从不熟悉的脸上传来,陆三惊得瞌睡一下子都没了,“柳惜?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大惊小怪,快点,时间不早了。”
“你昨晚是跟画皮nv鬼换头了吗?”陆三感叹。
一gu真气从柳惜之间溢出,直s陆三的面门而去,吓得陆三赶紧关上房门抵挡,但是心里仍忍不住想,“嗯,还挺好看的。”
二人在客栈大堂简单的用了点朝食,然后出发去了苏府。
苏府内,一家人已经用过早点,正在各忙各的事。
苏老太爷的别院内,苏万里正在斗蛐蛐,一只红se大蟋蟀正在和一只青头将军斗得难舍难分,一众仆人和苏万里正在齐声呐喊助威。苏老太太正跟一帮丫鬟打马吊,看样子赢得不少,面上乐得开了花,院子里其乐融融。
如果不是那个该si的丫头来打秋风的话,苏老太爷的别院能一直这样热闹下去。
苏万里听见小厮进来禀报的时候,面上的喜悦瞬间就裂成了八瓣,刷刷的往下掉。
“去,通知三位老爷以及太太公子小姐们,准备下,有客人来了。走走走,你们都走。”挥手让仆役们撤走。
一旁打马吊的苏老太太一行人也停了下来,苏老太太跟着苏万里进了里间。
“怎么回事?”苏老太太出声询问。
“还能有谁,小河的闺nv来了呗,总不能叫人给赶出去。”
苏老太太从苏万里的口中知道了柳惜的身份,瞬间眼睛就sh了,“我可怜的小河,去的早也就罢了,留下这么个骨r0u,没爹没娘的,可怜的紧。呜呜呜。”说罢竟低声啜泣起来。
苏万里安慰了好一阵子,才平缓过来。
“你这是要认回她?也好,我也去准备准备。”苏老太太拿出梳妆匣子和宝物匣子,开始认真挑选起等下要戴的首饰和送的见面礼。
nv人家的情绪,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苏万里看着她如此认真的模样,没忍心告诉她柳惜是来打秋风的。
“老婆子,我劝你,最好还是换套素净点的头面和首饰吧”不然等下有你哭的,苏万里好言相劝。
“你懂什么,小丫头第一次来,咱们总不能太寒酸吧。”
你知道昨天她刚打劫了我十万两吗?苏万里现在想起来还心口痛。
老太太还是不依,打扮得异常隆重。而苏万里,平时手里把玩的青玉念珠,腰间环佩的和田玉佩,手上的宝石戒指统统没带,连簪发的白玉簪子都换成了木料的,整个人从阔气老太爷变成了寒酸老太爷。
还被苏老太太顶着风念叨了好半天。
正堂里一众人已经收拾完毕,知道今天是老太爷的贵客上门,都穿戴得异常整齐,珠光宝翠,唯恐丢了老太爷的脸。
看着周围穿红着绿的小辈,苏老太爷的脸上心疼的ch0u搐了起来。
而小辈们也在奇怪,怎么平日里锦衣玉食的老太爷怎么今天穿的这么素。
等一会儿,他们就知道了。
柳惜被下人带着进来,一屋子的人都静了。
主要是她这么一装扮,实在是跟她娘苏河有八分相似,苏老太太动容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柳惜一扫就知道,坐在首座的是苏老太太,她的外祖母,看样子,今天的感情牌策略是奏效了,婷婷走上前去,没几步眼里就蓄上了眼泪,福了福身子见礼。
“小河,我的小河,快过来。”苏老太太已经泣不成声了。
柳惜走上前去,任由苏老太太抓住她的手,“外祖母,我叫柳惜。”
“哎哟,我的乖孙nv,外租母疼。”苏老太太被她的一声外祖母喊得没了脾气,连忙招呼旁边的丫鬟给了见面礼,一套珍贵的红宝石头面。
柳惜面不改se的收下了,瞥见旁边的苏老太爷,又甜甜的叫了声‘外祖父’。
别叫我,回头口袋都给你叫空了。苏万里在心里诽腹,又指着一旁的三个儿子,“这是你的三个舅舅,舅妈,还不快去拜见。”
苏河是苏万里最小的一个nv儿,顶头有三个哥哥,都b她大,兄妹四个关系好得不得了。此刻看着跟小妹苏河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外甥nv,心里都一阵唏嘘,仿佛他们从前捧在手心的小妹又出现在跟前似的。
柳惜又跟她三个舅舅舅妈一一见礼,得了各式奇珍异宝。
跟柳惜同辈的几个表兄弟和表姊妹有七八个,都长得如花似玉,仪表堂堂的。见了柳惜都不畏生,亲热得姐妹兄弟的称呼起来。
收完了第一波礼,柳惜心里合计,该收第二波了。
柳惜开始说起她悲惨的遭遇,娘亲早逝,爹爹又要撑着偌大的山庄,新夫人进门如何冷落,弟弟多么的年幼无知,后来爹爹又去了,整个山庄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实在是没办法才想着来外祖家想想办法。
说得那叫一个潸然泪下,楚楚可怜。
苏老太太听得心都要快碎了,从前自己锦衣玉食,没想到自己的宝贝nv儿外孙nv竟然日子过得这么凄惨。拉过柳惜的手,把自己的手上的玉镯戒指,头上的簪子耳坠,一gu脑取下来往柳惜怀里塞,又吩咐贴身丫鬟去房里取了几百两现银给她。
柳惜心里倍感罪恶,这么欺骗一个老太太,实在是不好,又转过头去眼巴巴的望着几个舅舅。
得,老太太都给了,他们可不能不给,三个舅舅舅妈只能把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连几个小姐妹也纷纷献出了自己的手镯项圈。
柳惜的怀里顿时被塞满了,好在她穿的襦裙是广袖的,塞这些东西不在话下。
众人说了一会子话,苏老太太拨了她娘苏河以前的院子给她暂住,柳惜带着一堆值钱玩意儿,先行告辞。
而大堂里的一众人,珠光宝翠的来,光溜溜的回去,尤其是苏老太太。
众人:呜呜呜,怪不得老太爷穿那么素,都不告诉他们,太可恶了。
回去之后的苏老太太回过神来,面对损失不小的钱袋子,跟老太爷抱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也就别戴那套头面了,那可是我匣子里最贵的一套了。
苏老太爷:……早告诉你了,你就是不听,现在赖谁,哼。
柳惜到了她娘的院子,把东西放在桌上准备打包,陆三就从梁上跳下来。
“行啊你,这一趟,收获不小。”陆三捻起一个白玉镯子打量着。
“但是还远远不够,联系到魏安将军了吗?”
“已经到了,在天香客栈。”
“行,你先去把这个交给他,然后可以叫他带人来了。地点你都踩熟了吧,东西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
“好,下午我会在这约几个表兄妹喝茶,你们提前埋伏好,听我一声令下就动手。”柳惜把珍宝打包好,沉甸甸的拎在手上,递给陆三。“万事小心。”
“放心吧。”
准备好了吗,好戏开场了。
吃过了午饭,柳惜就把几个表兄弟和表姊妹请到了别院,喝茶谈心,桌子摆在别院的正厅里,燃着足足的炭火,暖得浑身舒畅,又上了若g零嘴儿瓜果,一群人言笑晏晏,气氛融洽,俨然是亲兄妹的模样。
“不如我们来飞花令吧。”其中一位表姐说道,她素日里就ai诗文歌赋,此刻一群人聚在一起,就想卖弄点诗文。
“好啊,好啊。”众人欢呼踊跃。
好个鬼,这冰天雪地哪儿来的什么花,我看你等下脑袋开花,柳惜捏了捏衣袖,暗自打量四周,陆三怎么还不来。
“不如从惜妹妹开始吧,你刚来,我们也不好太欺负你。”大表哥开口说道。
“还是诸位表姐们先来吧,我对这些诗文一窍不通,就不献丑了。”柳惜拒绝得很明显,她此刻哪有心思行飞花令,陆三再不来,就揍si他。
几位表姐们早就等着卖弄了,各自作了几首小诗,柳惜没仔细听,左右不过是些悲伤春秋的矫情诗文,随着大流鼓掌交好。
“啪嗒”柳惜听见了动静,是陆三来了,故意漏了点声音给她,不着痕迹往他的方向瞟去,陆三着这一身夜行衣,黑衣蒙面,正在跟她b手势。
大白天穿夜行衣,还蒙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坏人来打劫的吗。柳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暗向他点头,就被大家起哄着要作诗,这帮公子小姐,完全忽略了她明显的拒绝之意,不知道强人所难是多么不好的事吗。
“好吧,既然大家非要我作诗,我就勉强作一首好了。听好了啊。”柳惜清清嗓子。
众人凝息屏神,静待她的大作。
一只倭瓜,
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