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节
有。但可以“特事特办”吗？肯定也可以。
苇庆凡没有这样执掌一家公司的阅历，但他一直读史书，却很清楚“上行下效”的道理。
他这样的姿态，公司里面也已经被塞进来各种蹭工资的关系了，如果他也开始这样做，会恶化到什么样子？
公司的快速发展会掩盖住许多问题，也会滋生更多问题，这都是难以避免的，可以慢慢清理。
但也有一个度，如果积重难返，那就是神仙难救了，这里没有“进度条”，没有数据，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多做对公司有益处的事情。
苇庆凡自认也算是一个比较善良的人，却只限于正常人的善良，为了邀买人心，一些特例他会表达关注、给予支持，但要他给整个公司的员工减负，那不可能。
受不了就辞职呗。
这不是苇庆凡想要的，甚至都不是他一开始想的，他不想要大家效率并不高的加班——但这是苇总的逻辑，基于现实的、残酷的、理智的逻辑。
青春版的宣发已经敲定下来，开始准备大规模备货、铺货；
将进酒仍然在进行测试、改进，为了打造口碑，苇庆凡对手机质量提出了严苛的要求，不过保持着跟一线工作人员的及时沟通，免得出现自己一意孤行、理想主义的情况。
鸟鸣涧的设计还在继续，在这个过程中，继设计部、产品部向苇总要话语权之后，市场部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在月底的总结会议之后，林婷和李平光两人分别代表宣传部和市场部、一起找到了苇庆凡提出了一些小小的“建议”：
他们觉得苇庆凡确定的按照传统节日发布手机的计划，很美好，很规律，可以塑造出大厂踏实、稳定的形象，但是，面对接下来必然出现的国内手机市场百花齐放的局面，有点太死板了。
大厂当然有不跟随市场、按照自己节奏发布产品的底气，后世的苹果不就是如此？
但即便是苹果，也不敢说固定的每年的某一天发布产品。
遑论是刚刚成立的古诗词公司？
苹果每年9月发布iphone，各大安卓厂商就根据这个时间节点来规划自家的产品节奏，围着iphone打。
iphone有“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底气，这底气来自于几乎独一份的全家桶体验，来自于ios，来自于appstore，来自于自家的a系列处理器……
现在的古诗词公司，芯片用高通的，系统用谷歌的……就是一个组装厂，你哪来的底气？
苇庆凡的那份“规划蓝图”，原本就这是个愿景和大概的规划，他对市场的复杂和变幻莫测有着充分的认识，哪怕他拥有后世的阅历，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够把握精准。
毕竟，他面对的都是人，而且都是人精，不是只会按照固定程序运行的npc。
当然了，他也并不缺乏柔软的身段和灵活的底线，生意嘛，不寒碜，他从来就没有过“为了能固定在某个传统节日发布新手机，我宁愿不要……”之类的念头。
每年都固定传统节日发布新产品，加上“古诗词”这个名字，浪漫吗？
当然浪漫！
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每个传统节日发布的产品，都用一首这个节日的诗词来命名。
可这只是理想。
苇庆凡也并没有坚持，名字不好听，会影响传播，名气不够大，会影响传播……他不都改了吗？为此连杜甫这个诗圣都敢排除在外。
所以，在听完了两人的讲述之后，苇庆凡沉思两秒，然后没有解释，很顺滑的承认了自己的疏忽和错误，并且对两人这种敢于直谏的行为表达了肯定和赞许。
效果很好，供应部、应用部、系统部，甚至连人事部、财务部都陆续找了过来，提出了明显压了很久的各种“建议”。
“千金市马骨”的效果达到，苇庆凡不再故意委屈自己，驳回了这些建议里的相当大部分，但也改正了一部分。
也有些被骂回去的，比如第一次穿上了职业套装的江清淮也过来凑热闹提建议，说他“在办公室里太随意”“把老板椅当成沙发，把办公室当成家”，苇庆凡就很霸气的回复她“知道错了，下次还敢”，没有因为她穿上了短裙和丝袜而忘记了老板的威严。
江清淮穿上短裙丝袜的原因并不复杂。
首先，这就是很正常的日常、职场穿搭，且是她作为女秘书身份比较得体的穿搭，穿着很正常、得体，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其次，在前天陪苇庆凡参加的一次市级会议里，她发现另外几个女秘书都穿着短裙丝袜的套装，一看就很“职业”，而她则似乎很难界定身份，这才又开始琢磨“女秘书正式场合”的穿搭。
可以说效果很好，因为从早上出了家门，一路上就就不时有人偷偷打量——事实上，只要是美女，都有这种待遇。
她本来已经习惯，但因为换了这样的衣服，更加在意，才觉得是因为穿了这样的衣服的缘故。
“难怪苇庆凡那天偷偷看人家的女秘书……”
她心里面悄悄的想，“都没我漂亮，身材也没我好……”
这样的念头让她在路上就开始期待着苇庆凡看到自己时候的反应，有点害羞，又有些压不住的兴奋和期许。
到了公司，女同事对她新的装扮都很适应，还互相夸奖了一下、讨论了一些搭配的心得，男同事则基本都是“视若无睹”。
这很正常，公司里面这样穿搭的女同事很多，没必要大惊小怪。
可惜，苇庆凡来的有点晚。
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待着，准备今天的工作，同时比往常更积极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过八点四十了，才听到有苇庆凡的声音。
她轻轻抿了抿嘴唇，拿起需要苇庆凡处理的文件，随后想了想，又把其中两份放了下来，然后走出办公室。
很巧，她在办公室门口与苇庆凡打了个照面。
目光接触的刹那，江清淮就注意到苇庆凡跟往常那样从上往下隐晦且迅速的打量了一眼自己的穿搭，然后，他的目光似乎在裙下的黑色丝袜上有所停留，比往常慢了一些恢复如常，才笑着打招呼：“早啊～”
“早啊～”
她如同往常那样露出纯美笑容回应，心底却在悄悄咕哝：“果然人家喜欢这样的衣服，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