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8七角头x庙会阵头
「好可怕,王船祭会这样吗?」看完彦博脸se直发白。
「我觉得那只是以前年代因为医药不发达,所以将突如其来的重病归咎给神啊、鬼的。」巫昙悠悠的说,而这说法也让彦博b较安心。
「跟我们查到的不一样欸。」小静发表自己看完後的感想。
「台湾小归小,每个地区还是有不同的风俗跟传说流传。」淳风望了望海岸景se的周遭说:「不过j区这里越过二仁溪就是na市,……不知道会不会有类似的传说。」
七个人继续闲聊的旅程,或许大白天让他们b较没那麽恐惧,又经过五分钟後,他们来到昨天的海岸公园。
「这不是吴姐姐有带我们来过吗?j腿,你们昨天走到这边喔。」
「对啊,不过那个地方不是这里,还要再往前走。」诚儒手向前b了b,他和集平领着众人继续迈进。然後就在接近记忆中的洞x出入口,路边的灌木丛时,眼尖的诚儒看见昨天那只hse土狗正摇着尾巴,在那边吠叫。
「小h狗!」诚儒喜出望外,冲向小h狗想要00牠,不过h狗很快向後闪开。「啊,不给0吗?」有点失望的诚儒说:「不过还是很高兴能看到你,你没被那些怪人抓走真好。」这时尾随的其他人都已经来到诚儒身边。
「咦?是小狗狗欸。」小静开心地看着h狗,也试图想靠近,不过h狗似乎不亲人,转身向後跑,直到离他们十数步之遥。
「这样你就放心了,j腿。」搭话的是集平,他望着小胖子,後者回:
「嗯呀,不然那些怪人太可怕。」
「好,就是这边吗?」北渚走近灌木丛,默念法咒:
「揭帝揭帝,摩诃揭帝,福德正神速引路,四面八方皆通达,敕!」剑指挥下却不见任何动静。
「咦,怎麽会这样?」淳风大感意外。
「北渚哥哥,这个出入口只有在月光被遮住时才会出现。」诚儒说,旁边集平点头。
「这应该是用术法隐藏起来,并透过遮掩日光或月光就能开启的……一般来说用引路的咒语就能开门……为什麽没办法?」
北渚不解地看着眼前如常的灌木丛,他不认为小朋友们,特别是集平会骗他。那麽,咒语不起作用的原因为何?又或者整起事件的真凶已经移走出入口,就在一夜之间……这怎麽可能呢?正当北渚思索之际,集平则向自己的同学们求助。
「大家,我们一起帮北渚哥找找这附近有没有什麽洞x的出入口好吗?」集平说。
「洞x出口长什麽样子?」小静好奇的问,集平和诚儒互视一眼,诚儒回答:
「就长得像个洞口,不过周边有什麽东西在旋转一般。」
「好模糊的描述……」彦博提出意见。
「大概一个人高……像淳风、淳风哥这麽高的洞口。」集平补充。
「好是好,不过放眼望去,都没见着什麽出口。」巫昙悠悠地开口。
「小巫,没关系啦,反正都来了,我们就四处看一看。」
巫昙闻言耸耸肩,不再多说什麽,而是和小静同行,向着另一边走去。淳风、彦博和集平一起,北渚汉诚儒一道,经过半小时後的搜索後宣告放弃。回程路上诚儒不断撩小静的好奇心,让nv孩直喊可惜,一旁带着眼镜的彦博暗自松口气,他不敢想像自己会在大白天看到那些可怕的人,北渚则和淳风研究为何找不到出入口,集平趁着空档溜到两人之间,悄声告知昨晚真正遭遇的情况,以及自己差点泄露秘密等等的事情。巫昙冷不防地在集平讲完时忽然出声,让男孩吓一大跳。
正当少年们离开庙宇时,在添福g0ng的办公室内,吴主委正准备离开,同为吴角家族内的第二代,被认为下一任主委的吴福全刚好出现。身材略为福态的他,论辈分是雅嘉的小叔,他b主委约小四岁。身穿开襟花衬衫的他,匆忙跑进来。
「主、主委。」
「阿全,拢几岁啊,按呢雄狂。」
「无啦,有代志揣你。」福全用手臂擦着汗。
「啥代志?」
「这马yu开始打船醮。」
「好。」主委由办公室步向庙埕,福全跟在後面。
由於连日来的夜间不明攻击事件,经过庙方掷筊请示,妈祖同意将打船醮的时间订於送王前一日的白天举行。桂花姨和其他工作人员早已协助在王船厂旁,搭建起打船醮用的遮雨棚、香案与其上的各项供品摆设,也可能因为不明攻击事件的影响,今年来围观打船醮的人较之往年更多。
所谓的打船醮指的是在送王前,先替王船开好水路的一种仪式。过往曾有道长用空翻入场,然而今年道长也被袭击挂彩,因此他只能循规蹈矩地走进香案前。透过三次献酒以及不同经词劝解,代表对各路瘟疫使者劝说,好生离开勿逗留人间,完成这祭船三献後,道长分别对站在王船上的工作人员们唱班点名,最後象徵x地在王船前划开水路,并倾灌江河之水後,圆满完成这次仪式。作为主委吴睿安和副主委福全遵循古礼,换上蓝se官服与黑se官帽,配合完成各项步骤。而在仪式结束後,他向道长与其他各角参与人员纷纷致谢,从各角大老眼神、笑容或肢t动作中的非善意,让他明了自己已经身在斗争风暴的中心,但表面上的礼节与客套绝不能少。
仪式结束,场地也交由工作人员清理後,他与福全两人留在王船厂内,静静观赏完工的王船。
「主委。」福全首先打破沉默。「阿兄。」
「嗯?」
「我听人讲郑角yu换你落来。」
「我无贪也无创空,伊无法度。」主委冷冷地说。
「毋管按怎,你ai注意。」福全经过主委身旁,绕到船身的另一端。
「嗯,多谢你的关心。」
「阿兄。」沉默了一会,福全又开口。「你真无考虑彪仔讲的海上乐园吗?」
「咱是庙的管理人,斗相共妈祖婆的,毋是来趁钱的。」主委依旧不改冷淡口气。
「唉,你就是按呢袂晓变通。咱这角的少年人,置家拢揣无头路。」
闻言主委话锋一转。
「你喔,不是我ai讲你。按澹地的开发开始,你就佮彪仔共国欸,这马开路、乐园的代志马是共款。你到底是不是咱吴角欸?」
「我当然马是咱吴角的,但是腹肚马是ai顾。我无法度像遮的师傅免钱斗相共起王船,生活是逐工拢ai过欸。」
福全没听到主委的回应,只闻叹息一声。他接续道:
「我知影你无ai让我接主委的位,但是你应该袂按算让阿雅接吧?伊是查某囝仔啊!」福全探问着。
「查某囝仔又搁按怎?」主委貌似平静地0着王船船身,上面以象徵喜气的红、hse为底se,绘着八仙过海的彩se图样。
「阿兄你是头壳坏去咻?你袂使为了气si我,就让伊接。你讲好,伊接,我请问像遮王船起好,伊甘会使入来看?王船是查某人袂0欸!」
「这」亲弟的提问,让睿安哑口无言。
「就算你接受,但拄才遐的老师傅甘会同意?」福全绕了一圈走近睿安。
「我会想办法。」睿安语气坚定地说,不过福全用力摇头,颇不以为然。
「好啦,你沓沓啊想,我先转去准备,明仔载透早再见。」
福全离开後,留下睿安一个人在王船厂内。他绕行船身两圈,做完最後的检查。
「当初是盼望你接主委的位无毋着,所以拜托你做副主委。」离去前睿安深x1一口气後,用力叹出来。「人真正是会变,庙仔袂使交着袂保护伊的人手头。」
自言自语後吴睿安陷入沉默,约五分钟後他才又开口:
「咦?我怎样戆戆徛底遮?可能伤无闲袂记得食血压药,才会按呢戆戆……」0着头,他走出王船厂,回到办公室,不清楚自己在沉默期间所发生的事情。
跟在北渚他们身後的芝倩和士伟等到他们回头走远,两人走回方才七人所在的灌木丛处。
「士伟,你怎麽看?这里真的有什麽玄密之处吗?」芝倩说完,士伟在灌木丛前弯着腰端详片刻,起身後,他拍拍k管带着轻松语气说:
「有。」
「喔?说来听听。」
「韩北渚方才用的应该是引路咒,请福德正神、土地公协助引路,显现出看不见的道路。不过很显然他失败了。」
「嗯哼,他失败是因为……」
「因为这道门设有两层封印。简单的说我不晓得他们是怎麽知道这里的,不过那应该是很碰巧、运气的情况下,刚好遇上门开启,因此他没料到封印有两道。」
「那你打算怎麽开启?」
「我亲ai的nv神,请您稍微後退几步,让在下我略施小技。」
士伟轻念咒语,虽然外观没有任何改变,但芝倩心知肚明在他开始念咒时,这附近的空间密度被重置。「这样第一层就解开,第一层是空间、位置的错位,现在已经调整回来。只要解开这个,第二道防护基本上就像开门一样容易,就算不用引路咒,只要稍微施加灵力……」士伟左手剑指轻挥,先前集平与诚儒看见的那个出入口登时出现。不过两人料所未料,出口方现,里面跃出一名双眼倒吊咧开笑容的怪人直扑芝倩而来,芝倩受惊勉强闪避时,几缕青丝却避不开怪人的爪子而被削飞,士伟见状脸上挂着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他用低沉、具有威胁x的声音说:
「nv神是你这低等存在可以轻犯?」他的双手用b讲话更快的速度完成结印,「缚仙索。」印结咒起,怪人像被什麽绑住般地在原地无法动弹。士伟信步走到怪人面前。
「喔、喔,翻着白眼就可以来惊吓我的nv神吗?说,你们的目的是什麽?」
「不……准……阻……止……我……们,否……则……外……来……者……si~!」
「想si吗?」士伟眯起双眼,「我忘了,其实你们已经si过一次。真不巧,我家藏的典籍里有记载不少如何折磨灵魂的方式,而你们附身在人类身上,就已经会对灵t与r0ut各自有所损伤,现在只要稍微啧一下……」士伟露出轻蔑微笑,「就会痛到让你想直接下地狱,也不愿意留在这具r0ut中。」
如同士伟所言,他用了好几种东亚各国密藏的术法,怪人的脸上扭曲到无法展开笑容,就连原本倒吊、只余眼白的双眸,也数度翻回正常眼珠,若不是芝倩喊停,恐怕再下去不管是灵t或r0ut都无法承受。最後在得不到更多情报的情况下,士伟灭了灵t,并在r0ut做下保护结界,让其他灵t无法进入。
「nv神!」士伟单膝跪下,这让芝倩暗自受惊,忍不住退了两步。
「你、你g嘛?」
「是小的不好,让您的尊容与秀发有了些许的瑕疵。」士伟诚挚地说。
「呃……」事实上芝倩觉得自己没有受伤,眼前的士伟表现得有点太过度。「不管怎样你先起来……」
「不!您不原谅小的,小的要如何起身、如何有脸面对您呢?」
「好了、很可以、够了,我原谅你,快起来。」
「嘻嘻。」士伟笑嘻嘻地起身,这让芝倩觉得自己又着了他的道。
「走吧,让我们进去一探究竟。」芝倩说,士伟领在前方以示自己的守护之心。
走回庙宇方向的集平等人,赶上打船醮的中後段,他们讶异围观人cha0竟将庙埕挤的水泄不通,彦博也拿起手机不停拍照与录影,企图为自己这组的作业增添更多内容。就在活动结束没多久,人cha0逐渐散去。庙埕对面一台灰银se轿车自外面道路急转至市场门口空位停车,雅嘉双颊胀红地下车并走进庙内,连小静在她经过身旁打招呼时,也未曾注意或停步。进入庙内,雅嘉疾步往左後方的厨房而行。
「桂花姨,你有没有看到……」冲进厨房的雅嘉询问手上正搬着香案供品的桂花姨时,瞥见一旁的郑威凯以及手刚伸进盘子的阿肥。「郑威凯,你给我出来!」
「呦,雅嘉,想我了嘛?」
「谁想你了,给我出来。」
「好好,未来的媠某,我这就来、我这就来。」
「阿雅,你无事吧?」眼见雅嘉脸se不对,桂花姨放下手边的东西,走到雅嘉身旁,轻拍她的背。
「桂花姨……」只是三个字,桂花姨听出雅嘉有想说的满腹情绪,但来不及多讲什麽,雅嘉已经拉着威凯往外走,身後不明所以的阿肥尾随。三人穿越马路来到滨海路旁的沙滩。原本在外观望的小静一行人,见雅嘉拉着威凯冲出来,也随後跟着。
「雅嘉,g嘛这麽热情,有什麽话不能好好在庙里说?」威凯带着轻浮的口吻说。
已至人烟稀少地方,雅嘉不再压抑心中怒火,她大声说:「郑威凯,你怎麽可以害国志?」
「喔……你讲伊喔……」威凯脸上露出恍然大悟表情,旁边阿肥显得畏缩,不敢多话。
「吴姐姐,你说国志哥哥怎麽了?」
「他、他昨晚被攻击。」雅嘉恨恨地说,眼睛直视威凯,後者故意将脸撇开,不愿正视她。闻言少年们脸上露出惊讶或是担忧的神情。
「吴姐姐,那你男朋友、大哥哥没事吧?」听到巫昙问,雅嘉叹了口气。
「他全身都受到不等的撕裂伤,到处都受到重击……」
「听起来好严重。」诚儒担忧地说。
「他人现在还在加护病房抢救。」雅嘉再度将视线紧盯威凯,她放慢说话速度,但声调却是上扬:「她对我们这个地方不熟,不会自己跑去那个公园。去医院的时候,我有看见他的手机,结果上面有你和他的通话纪录。」
「嘿,你这样就怀疑我?雅嘉我从小跟你一起长大欸。」
「国志不是会自己没事晚上在外面逗留的人,郑威凯,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叫国志出去的。」
「是又怎麽样,他没si啊。」威凯用手b着北渚,後者被突然这样指着感觉意外。「这个家伙救了他,面对那个不知道是什麽的怪物,咻咻咻,全身还发光,三两下把他打跑。」
「谢谢你。」雅嘉转向北渚道谢,随即又转头紧盯威凯:「如果国志有个万一,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没完没了?」威凯轻蔑地哼一下,他有点犹豫,不过很快就继续说道:「真正要没完没了的是你们吴家。」
「你说什麽?」
「雅嘉,你都不在这里,不清楚我的小弟之一宏仔也失踪了。」
「然後呢?」
「经过连续几个月晚上跟监,虽然还是没找到宏仔,可是,我们查到一个事实。」威凯脸上浮现自信笑容。「雅嘉,你刚说要跟我没完没了?那最好,不然你们吴家就要保不住添福g0ng。」
「你、你在说什麽,我听不懂。」雅嘉疑惑间,威凯说出震撼发言:
「雅嘉,恁阿爸就是攻击事件的真正凶手!」
「这、这、这无可能!」雅嘉大惊失se,这是最不可能的答案。「我听桂花姨说往年因为王醮作业很浩大,一般承办的总g事会选出其他的人来办理,不过据说这次在选的时候,其他人都掷不到筊,结果妈祖还是选了我爸来当总g事,神明怎有可能选一个、一个……」雅嘉急切地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对……证据、证据呢?威凯,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你这是诽……」话未及说完,威凯k子的後口袋拿出手机,开始播放。
全黑的画面轻微摇晃,接着夜间的添福g0ng外的红砖墙出现在画面中央,集平认出墙後那栋建筑物就是办公室,没过多久,原本夜晚的宁静被无情的打碎,画面中墙的另侧跳出约一个ren高的黑se形t,微弱光线下可见的是倒吊上翻的白眼以及嘴角咧开那令人不舒服的笑容,看见此景,彦博忍不住吓得倒退两步。
「又、又是那个……」彦博禁不住害怕与惊讶说着。
「啊,就是那个。」诚儒说。
「真的欸,是那个。」小静眼露羡慕说,她虽然觉得有点害怕,但同时又感到刺激。就在小孩们惊呼连连时,怪人往前走到马路上,透过路灯照s清楚可见吴爸的脸庞,除了那倒吊的双眼和极其违和的笑容。
「我……我……」有图有真相,这真相让雅嘉感觉到自己喉咙像是梗住,无法多说什麽,至於威凯则是一脸得意洋洋。
「雅嘉,其实各角头的大老都知道这件事。现在只是等什麽时候去开会讨论这件事。」
「噢,不、不可以,我爸有很多贡献、他……」
「他伤害庄头的人。」
威凯的补充犹如利刃狠狠刺入雅嘉的内心,马尾nv子瞬间沉默下来。不安与尴尬的气氛流窜在空气中,就连少年们也安静下来,待看雅嘉的後续动作,至於nv子低着头不语,这份凝重片刻後终於被她打破,重新抬起的头彰显着最後的倔强,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神采。
「我不相信。」她的口气出乎意料地轻。
「事实摆在眼前啊,这是昨天半夜录下来的。雅嘉……」
「除非亲眼见到,不然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想要陷害我爸的手段?这年头自拍、拍影片很流行,要後制也很简单。」
「你、你讲袂听……」雅嘉的反驳,让威凯一时之间慌了阵脚,他原以为方才出手就已经能分出高下。
「我们走吧。」雅嘉转身对着小静一行人说。
「好……好,你想亲自看恁老爸的丑态,我就让你如愿。今晚十一点,咱约在後墙让你看清楚,按呢明天透早所有角头的人拢会到,彼站伊yu讨论换人的代志,你应该也无话可讲。」威凯说完雅嘉停下离去的脚步,然後回身道:
「好,你才不要怕的不敢来。」
「雅嘉,阮大仔真合意你,你偌答应嫁阮大仔,结婚後还是会使住庙内……」阿肥突然开口,威凯脸忍不住红起来。
「阿肥,你是起痟喔,熊熊讲遮的。」
「啊?大欸,不是你叫我讲的?」雅嘉她们继续往回走,没因为阿肥说的话而驻足,留下两人在原地。「大欸,伊走啊……」
「看嘛知。」威凯敲阿肥的头。
「按呢欸疼啦,大欸。」
回到市场的雅嘉,带着孩子们吃午饭,顺便认识同行的北渚和淳风。用餐过後,北渚拉着淳风以还有事情要处理为由,先行离去。雅嘉和孩子们沿着滨海路散步集平这时接到电话,匆匆讲完,他兴奋地告诉大家:
「我爸说,我外公好多了,所以他早上会开车回来接我们,也许我们参加完活动,吃完午餐就回台北。」集平jg神抖擞地说。
「这样真好。」众人纷说。
就在她们六人沿着滨海路信步走着,另一头芝倩和士伟走出洞外。
「果然都撤光。」芝倩语气中带着惋惜。
「对啊,撇开左右两边的si巷,应该是唯一通往外界的通路,不过巨石挡路,害我们没办法继续追查下去。」士伟两手撑在头後,伸个懒腰。
「其实也是可以呼唤出jg灵y搬,只是我担心後面有诈。」芝倩补充。
「不过去不去也没差别,我派出氏神往前一探,果真是通往添福g0ng的地下。」
「如此说来……」
「就是所谓的里应外合,添福g0ng内必有玄机。」士伟望了望附近风景。「nv神,既然都来到海边,你要不要换上泳装去游……」看到芝倩瞪着自己,士伟连忙闭嘴。
「工作第一,ok?」芝倩赏了士伟顿白眼。两人从海岸公园回到滨海路上,向着便利商店走去。
「你看,前面那两个人不就是我们的怪事x1尘器嘛?」士伟眼尖,看到不远处转进便利商店的两人。
「我们也进去吧,看看他们有什麽新的发展。」芝倩说,士伟跟上她的脚步,两人佯装成路人,在北渚与淳风进入便利商店不久,也尾随而入
少年们与雅嘉走在滨海路上,大约是添福g0ng与海岸公园的中间。
「吴姐姐,刚刚威凯……哥哥说那些话,你还好吗?」巫昙悠悠开口,这提问让雅嘉有些意外。
「噢……我从小就跟我爸一起生活……不对,更jg准地说是初中之後。」
「初中?」
「我爸妈在我上初中後就离婚了。我妈是高中老师,当初不知道怎麽了,看上我爸,嫁到这里来。可是後来发现,生活习惯真的差很多。」雅嘉望着大海边说,大家则聚jg会神地聆听。
「她一个外地nv子,光是要习惯这边的生活跟人们就很辛苦,更何况庙里三不五时就有活动,要打理、帮忙这些,对原本住在b较市区的她来说,更是难以适应。」
「市区?」诚儒问。
「喔,就是原来的k市,我们这里原来是属於k县。县市合并後才一起变成六都之一的k市。」雅嘉望着诚儒解说,後者点头表示理解。
「我妈算是为了我吧,才会忍耐这麽久。嗯?对了,去游乐园那天,我妈也有去。」
「喔,原来那是大姊姊的妈妈。」彦博回想起第一天来到k市的情况,恍然大悟。
「她虽然不讨厌我爸,可是,要再来这边,对她也是……」雅嘉轻叹口气,续道:「因为从小看到大,後来又相依为命,我清楚我爸是个怎样的人,他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去伤害寺庙和我们庄头的人。」
「吴姐姐,不过你爸爸不是也反对你跟国志哥哥交往吗?」
「嗯,这个都在意料之中。我爸满传统的,光是在台北工作他就反对了,更不要说可能的婚配对象信仰不同。」雅嘉云淡风轻地说。「我自己是相信,只要多讲几次,他总有一天会习惯的,毕竟我是他唯一的nv儿。」
「吴姐姐,我家也是单亲。」诚儒举起手来。
「你乖,其实现在单亲家庭很多,也b较不像以前会被另眼看待。吴姐姐看你有这麽多好朋友,就知道你不会被欺负。」诚儒看了看自己的好朋友们边傻笑。
「走吧,饭後运动也够了,我们回去吧。」
「对了,那个吴姐姐。」小静开口:「晚上我们也可以去看吗?」
「当然是。」雅嘉微笑着说:「不行。」
「为什麽?」小静抗议着。
「因为你们还小、这很危险,有很多个理由……最重要的理由是,这是我爸爸的名誉,我得自己面对。」
「我们也可以帮上忙、我们……」诚儒讲到一半,却发现自己实际上不知道能帮上什麽。雅嘉:
「谢谢你们,但请你们好好地在房间里休息。毕竟明天一大早就是你们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王船祭。」
小静原先嘟着嘴、心里不服,不过诚儒跟她耳语几句後,他们俩往海边去捡石头去,彦博见状也尾随而去。至於集平和巫昙为了照看自己的同学也漫步往海滩走去。雅嘉倒也没急着立刻出发,心烦意乱的她对於半夜该怎麽作还没拿定主意,就顺势让不停吹拂的海风稍微抚平自己那纷乱不已的情绪,随着浪涛声,雅嘉至少肯定一事,自己作为添福g0ng主委的nv儿,决计不能让自己的父亲丢脸、也不能让添福g0ng名誉扫地。
「所以我们半夜要怎麽行动?」回房後小静兴奋的问。
「行动?你们在说什麽?」虽然早就预计到这种可能x,集平还是装作不知情地开口。
「对啊,吴姐姐不是叫我们要好好待在房间里睡觉了。」彦博附和集平的说法。
「彦博,不要担心。上次我跟集平遇到那些怪人时,我已经学会如何不被发现的方法了。」诚儒拍x脯挂保证,集平讶异之际,察觉巫昙眼光正注视自己,赶紧回头用口语说没有。
「今夜是最後的晚上,这段时间我们都一直受到大姊姊还有这座庙的照顾,帮帮她们也是应该的吧?老师不是说助人为快乐之本。」
「你们先等一下,如果是连续攻击事件的凶手,那很可怕吧?」集平故意在凶手与可怕上加重语气,这招显然只对彦博生效。
「小巫……」小静转向巫昙求援,希望争取另名nv孩的支持。
「该怎麽办呢?集平,就算你不去,小静和j腿独自跑去的话……」巫昙j诈地微笑。
「巫昙你……!」
「有我们看着,总b她们乱跑好。」巫昙顺势走到集平耳边细语,闻言集平叹口气,只能同意。
「先说好,我们要一起行动!如果有人睡过头,那就取消。」
「那小巫你要叫我起床喔。」小静对巫昙眨着眼边说,後者微笑点头。
「啊……我不想起床……」彦博哀号,诚儒拍着他的肩膀,边安慰他不要担心。
「你怎麽看呢?」淳风问,他选好商店内的饮料,坐在靠窗的吧台式桌椅。
「不离十吧,集平不是说过古怪洞x会通往添福g0ng办公室旁的草丛内,所以主事者被附身也不奇怪。」北渚耸耸肩。
「我还是觉得很奇怪。」淳风继续追问。
「怎麽?」
「众多鬼故事中,被附身的人都无法接近大庙,进入大庙也会极不舒服,我很难想像神威显赫的寺庙内,被附身的雅嘉爸爸,如果真的有被附身的话,要如何能在庙内活动?」
「嗯……好问题。」北渚沉y半晌後开口:「不太确定正不正确,但基本上这也就说明我们之前讨论过的那些受到攻击的人。」
「喔?」
「你曾经提过被攻击的人分属三种类型:失踪、附身与昏迷。」
「没错。」淳风点点头。
「我也见过被附身过的人,然而见面当时我却认不出对方被附身。」
「噢……」淳风听到他想知道的关键句,眼神一亮。
「我猜想某种强大的秘法或者这些附身的灵魂藏进深处。」
「强大秘法大概可以想像,但藏进深处是什麽?」
「藏进原本的灵魂里面或附近……有点难解释,不过类似因为某种机制,伪装成原本灵魂的样貌,日常生活里原本的灵魂还能自持,然後附身的鬼魂进入沉眠;不过一旦隐藏的鬼魂苏醒,就会取代原本灵魂的主控权。」
「这样讲也是……好像有不少鬼片也有类似的观点。」淳风思考片刻,同意北渚的观点。
「好吧,冷气吹得够了,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
「先去庙後面那边布个阵。」
「喔?」
「猜想应该是场y战,还是先准备b较好。」北渚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嘿!韩北渚,我很少看你害羞欸。」淳风故意亏他眼前的黑衣青年。
「老实说交手几回,对方的实力似乎不单纯只是一般鬼魂,我想还是多点准备b较好,毕竟明天就要烧王船了,总是希望事件能告一段落。」
「那就走吧。」淳风起身,帮北渚拿着未喝完的饮料罐,两人先後离开便利商店。芝倩和士伟从两杆距离的商品後探出头。
「nv神,他们走了欸。」
「我看到了。」芝倩思忖着边说。
「那个……两位客人……」走到两人背後、正在补货的超商男店员忽然开口,吓了两人一跳。
「什、什麽事?」芝倩与士伟连忙陪笑脸,士伟跳出来回应。
「你们一直站在这边,是在找什麽商品吗?」
「找……找……呃,找这个……」被b问的士伟,拿起架上的保险套盒,而这动作让一旁的芝倩双颊瞬间染上绯红,她连忙走出超商。
「nv神,等我啊……」
「请先结帐,客人。」超商店员面无表情的说,士伟只得尴尬地赶紧跟店员到柜台付钱。
雅嘉原本想先睡一下,左翻右躺的却睡不着,她明白自己担心半夜的事。下楼後她回到庙内龙边的圆形拱门前思索,片刻後像是想起什麽,顺着龙边的走廊,走到庙正後方的仓库。她心知配合明天活动,此时的仓库门不会上锁,这里是小时候她最向往的地方之一,总觉得里面藏着什麽稀有的宝贝。
雅嘉偷偷溜进去後,看着架子上陈列的各种祭典用的道具、她选一只周身特别粗,但自己仍能举起的h底红字旗帜,就她印象所及,这从小时候举办五朝王醮时,她就有见过。不管拿来打人还是打鬼应该都会有用吧?雅嘉想着。同时,她意外地发现储藏室最後面躺着一个装有吉他的吉他袋,虽然不懂为何储存庙里各种仪式用具的仓库藏有一把吉他,但眼下不是思考这问题的时候,她将内中的吉他拿出,放进手上的大旗,随後背起这个吉他袋悄悄离去。
送王前夜,庙埕依旧反常的冷清,孤单的牌楼独自闪亮,当夜se越益深重,不知打哪儿来的狂风,吹的庙埕外围铁丝网上的灯笼不停晃动,同时像是受到什麽感召似的,添福g0ng周遭竟规律地响起狗螺声,事先提早出门、和威凯一起躲在庙宇後方的车上,雅嘉不自觉搓着双手。
「大欸,是不是有点冷?」後座的阿肥打着哆嗦。
「奇怪,我现在开送风而已?」威凯手忙脚乱地调整车上冷气的按钮。
希望今夜什麽都没发生,雅嘉心里暗自祈祷,躺在她脚上的吉他袋此刻显得分外沉重。微弱的路灯下,忽然映照到一闪而过的黑物,车上的三人全都集中jg神搜寻眼前视野。就在此刻,车身开始剧烈晃动,没多久威凯意识到有某种东西在车顶摇晃车身。
「看我甩……」威凯发动车子准备甩开车顶物t时,阿肥忽然大声尖叫:
「大欸,头、头前……」威凯抬头,却被眼前一幕惊吓。倒吊双眼带着诡异笑容的妇人正在挡在车前,而且用不可思议的力气阻挡住车子前进。既然前进不行,那就後退。威凯改采倒车时,从後视镜中他看到翻着白眼的宏仔正在车後面。雅嘉因害怕,身子不停发抖,然而惊慌的人不只是她,全车三人都陷入恐惧之中。这时车顶传来金属碰撞声,伴随着声响,车顶逐渐凹陷。
「紧……紧落车!」雅嘉顾不得外面的凶险喊着。
「外面……」阿肥哭丧着脸说。
「g!紧落车,先保命……」威凯大吼。
赶在被扭挤变形前,三人开了车门逃下车,即便夜se下,仍然清楚可见原先该是优美弧度的金属车顶,现已被上面的怪人踩踏至凹陷。对三人来说,等在车外的又是另一种恐怖。宏仔、妇人有意的包围下,三人逐渐靠拢一起,雅嘉掏出并挥舞着吉他袋内的大旗,试图吓退对手,然而倒吊双眼的两人丝毫不为所动,脸上咧得更开的笑容让阿肥不寒而栗。
「g,恁是魔神仔吗?宏仔?」威凯面有惧se的对宏仔喊话,後者没有多做表达,只维持一贯笑容。
「大、大欸,连宏仔拢被魔神仔收去,阮欸si袂?」
「呸、呸、呸!恁爸还未结婚咧。」威凯生气地敲阿肥的头。
「阿爸、阿爸某底遮……」雅嘉虽然害怕,仍张望四周,只有眼前两人,方才车顶上的怪人不见身影。
「这马不是你阿爸欸问题,是咱欸问题。」威凯又好气又好笑,他不相信这麽凶险的时刻,雅嘉竟然还是挂心自己父亲的事。忽然间进b的怪人们忽然停止动作,随即巫昙自一旁走出,她衣袖飘飞、双手振起清脆铃铛声,赤脚的她踩着奇异步伐进入防守与进b两方的中间,瞬间妖氛锐减三成,气温似乎也回升许多,雅嘉三人大感讶异之余,其他四个小孩也尾随巫昙出现。巫nvnv孩用细小却十分清晰的嗓音说着:
「妖魔不该肆nve人间,一首诵灵曲还你们本se。」和集平交换眼se後,她唱起没人听懂,却十分悦耳的歌谣,歌曲边演唱,集平也暗自退至後方,抡动手中毛笔,轻喊:
「一笔入魂,驱。」
灵曲配合驱字双重作用下,两名怪人起了变化,不仅笑容缩减为原本正常的大小,两人各自双手抱头,显得痛苦万分。
功成之际,黑暗处疾行而来的黑影袭向巫昙,乌发nv孩勉强在集平「避」字下惊险闪过,两名怪人也趁空隙火速急奔离去。三名大人五名小孩的眼前,站着笼罩黑雾的人型。巫昙戒备非常,双手轻摇绳系铃当,清脆声响再现,却丝毫撼动不了黑雾人形。诚儒和小静、彦博,各自半举着海边可以捡到的光滑石头,站在孩子们稍远处的集平脑中闪过灵感:
「那个黑雾好像他的防护罩,得要把黑雾除去。」
黑雾人形先是朝着孩子们攻击,诚儒最感意外,嚷着:
「奇怪,不是拿着石头就不会被看见吗?」小孩们反应快,很快退出攻击范围。
谁知下一秒黑雾人形转向雅嘉扑去,後者举起旗杆准备一bang打飞,殊不料黑雾中伸出外观像是手的黑se躯g,迅速打落旗杆。雅嘉惊恐之时,黑物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掐住雅嘉脖子。顾不得安危,小静冲向前用双手搥打黑物,边喊着放开大姐姐之类的话语,彦博往前试图拉开小静,诚儒也往前冲,试图利用自己t型当作防御,挡在黑物与自己同学间以保护她们。另一旁的威凯对阿肥说:
「录啊。」
「录虾密,大欸?」
「你这窟si阿肥,拿出你的手机仔录影啦。」
「喔。」
说完,威凯也捡起方才落在地上的旗杆,攻击黑雾人形,此举不仅徒劳,混乱中,黑雾人形觑准时机,抓住旗杆,并将其捏至断裂,那手劲跟力道把威凯吓得连退几步,不知如何是好。解决一端,再来解决另一边,黑雾人形挥起「手」准备打飞碍事的小鬼们,眼见危机当头,巫昙踩踏奇异步伐、身影飘移,不到片刻已经来到孩子们的最前面,双手婆娑宛如托着好几匹看不见的布,而黑雾人形猛力挥下的攻击,就这样在巫昙跟前隔开,力道完全消散於空气中。这时後方集平也已经完成书写。
「一笔入魂,散!」集平再度轻语。
黑雾人形紧紧箝着雅嘉的手忽然松开,她在被释放後勉力跪着,脸上带着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同时剧烈咳嗽。
「你们没事吧?」巫昙转身问着自己的同学们,三人又惊又疑,但还是点头示意。
「散」字生效,众人乍闻惨嚎声。
「呜啊啊啊────────」
黑雾逐渐散去,原先被雾气遮住的人发出痛彻心扉的呐喊,宛如遭到什麽椎心刺骨的痛苦。他双手抱脸,在众人的面前,中年男子的躯t清楚、完整地从重重黑雾包围中露出,掩住面容的双手剧烈抖动,掌中露出的两颗眼珠不停翻搅。小孩们惊骇之余,雅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吐出一句惊人之语:
「爸?」
「!!?」小孩们讶异地看着雅嘉及眼前人,一旁阿肥努力拿着手机,不愿错过任何一刻。
「你、你是我爸吧?」雅嘉也不愿意相信眼前一幕,但眼前之人身上传来的熟悉感觉,分明就是自己的至亲。褪去黑雾包围的他,转身想用非人的速度跑跳离开,然而集平暗中施下「缓」後,整t动作慢到让人发噱。雅嘉忍不住向前走去,不管旁边的威凯如何叫她。
「爸……你真的是我爸?为什麽!你为什麽会这样做?拜托你回答我。」雅嘉恳求地说。
男人停顿几秒钟後,缓缓转身,然而转身後的他让所有人都感到恐惧万分。眼前的男人双眼倒吊,眼眶内几乎被眼白淹没,鼻子以下的嘴巴,却咧成一抹b弯月还弯的微笑。
「嘿、嘿……」男人终於开口,声音却不像主委稳重的声音,而是一种沙哑、粗糙的声线。
「你是谁!?」雅嘉惊愕不已。
「原……来……你……是……他……查……某……囝,无……怪……他……不……敢……太……伤……出……力。」吴父说。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g嘛躲在我阿爸的身t里。」
「嘿……,我……就……是……你……阿……爸……啊……。」男人笑意更深,彦博想起前几天晚上的亲眼见闻,不禁吓得後退一步。
「喔……,底……遐……的……囡……仔,咱……见……过……面,对……吧?」彦博闻言缩到诚儒身後,无独有偶,阿肥也缩在威凯身後,不过他的手机仍在录影。
「我……甲……意……彼……个,拢……有……翕……到……我。」吴父对着阿肥说,後者怕的紧紧抓住自己老大的肩膀。
「你、你才不是我爸!我爸在哪?」雅嘉内心的愤怒超过恐惧,她对吴父大喊。不过吴父无视雅嘉的呐喊,他对着少年们继续说:
「恁……袂……?,b……遐……的……戆……司……公……较……强,是……恁……两……个,对……吧?」男人轻描淡写地说,小静、彦博与诚儒,你看我、我看你,ga0不清楚状况。巫昙不待对方行动,再度轻y歌曲,身形随之摆动。但吴父无动於衷。
「哈、哈、哈、哈,无……效……啦,你……无……法……度……将……我……赶……出……去,而……且……」他手一挥,瞬间周遭温度再度下降,巫昙和集平暗自吃惊。
「恁以为为什麽我会来遮,大军已经包围这间庙,恁走无路。」吴父说完,雅嘉也察觉到气温又像她在车上时感受到的那般冰凉,而小静等人除了巫昙外,紧紧依偎在一起。不过吴父忽然停止所有动作,带着笑容的嘴巴说:
「哦……,你……犹……阁……yu……挣……扎?」他边说,脸上产生变化。
原本上吊的眼珠回到原处,雅嘉看到变化激动起来。
「爸、阿爸?」
吴父的眼神就像平时的他,但眼眸中染上哀伤与难堪的神采,但嘴上仍然挂着诡异的咧嘴笑容。
「爸、是我、阿雅!」雅嘉喊着,吴父信步走到她面前。
「你……知……晓……为……何……我……让……他……出……来……吗……?」吴父又将嘴咧的更开,雅嘉无畏地摇头。
「因……为……我……yu……将……伊……的……小……秘……密……告……知……你。」
「吴姐姐,不要相信他。」集平喊着,却被吴父回瞪一眼。
「你……置……遐……乖……乖……等……着,等……咧……就……轮……恁。」吴父冷冷说完,他又将注意力集中在雅嘉身上。
「你、你yu讲啥物?」雅嘉不确定地问。
「你……知……晓……为……啥……物……我……有……法……度……控……制……这……个……身……躯……吗?」雅嘉摇头。
「因……为……你……阿……爸,添……福……g0ng……的……主……委,对……你……佮……你……阿……母……紧……抱……歉,阁……加……上……你……阿……叔……也……无……支……持……伊,伊……感……觉……紧……孤……单,伊……的……心……中……空……出……的……位……置,就……是……熊好……觅……欸……所……在……。」说完吴父哈哈大笑,但那是鼻子以下的部分,他的眼睛难过地流出眼泪,形成一种极为诡异的景象。
「你、你到底是啥物?离开我阿爸、离开我爸!」雅嘉激动大喊。
「……我?yu……怪……就……怪……恁……相……信……的……妈……祖……,伊……几……年……前……收……了……我……的……大……仔……,咱……明……明……田……无……g0u,水……无……流,某……一……工……,伊……来……学……校……赶……阮……走。」
「该、该不会是茄萣的那所学校……」诚儒怯生生地开口。
「神……明……以……为……咱……拢……si……了……了……,……哈……,无……枉……费……这……几……冬……的……拍……拚……,我……重……新……组……织……大……军……,恁……的……王……醮……无……可……能……顺……利……完……成……。」集平趁着被附身的吴父闲聊时,再度抡动手中毛笔。
「一笔入魂,分。」分字不但没用,而且他发现吴父不避不闪对他笑着。
「无……路……用,只……要……伊……心……腹……内……犹……原……有……愧……歉,恁……普……通……人……类……就……无……我……的……法。」
「我、我拜托你,离开我爸。」虽然不懂眼前人说的意思,但雅嘉心里陷入挣扎,她不知道该怎麽处理眼前情况,只希望自己父亲能恢复原样。
「被……自……己……查……某……囝……听……到……心……内……话……,伊……见……笑……到……无……阁……坚……持……这……个……身……躯……罗……」雅嘉父亲双眼再度上吊。
「我……真……正……yu……感……谢……你。」吴父用没有眼珠的眼睛看着雅嘉,後者闻言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爸、你、你太戆,我无真正恨过你啊……」
巫昙趁着她们对话时绕到集平身旁。
「巫昙,怎麽办?」集平轻声说。
「不行,我没办法。祈灵舞与灵歌发挥不出作用。」
「我也是,字的能力,没办法分开他们。」集平懊恼地说。
「该怎麽办?」
「让我再试试看。」正当集平准备写字时,强烈的晕眩感笼罩住他,巫昙及时扶住。
「今天睡太少,加上用了太多字……」
「差……不……多……了……」吴父张手,不知从何而来的大雾瞬间弥漫并包围此地。
「好、好冷。」小静颤抖着开口,明明是接近夏天的半夜,此刻却像处在冬天,她整个人缩在一起。
「我、我也觉得。」彦博挨近小静,希望能给她一点温暖。
「我以为自己够胖,不会怕冷,早知道多穿一点。」诚儒抱住他的两位同学。
「我、我拜托你,放了我爸。我会帮你多烧点金纸、做法会。」雅嘉呆了半晌後,再度开口。
「戆……查……某……囝……仔,你……佮……恁……阿……爸……拢……是……我……的。」雅嘉顿时、也是自父母离婚以来,感受到最大的无力感,她不禁落泪。
「圣母、天上圣母,妈祖娘娘,求你、求你帮助我,帮助我的阿爸。」单手掩嘴的雅嘉,向自己心中从小以来的jg神依赖求助。吴父见状,蹲低身子说:
「金……可……怜,祂……无……法……度……帮……你。」
就在吴父yu对雅嘉采取行动时,却闻男子清朗说道: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玉皇上帝律令敕。」被附身的吴父迅速後退,避开这一击。而男子继续催动咒语:
「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急急如律令。」咒起阵立,弥天大雾退去,少年们这时总算看到站在外围的淳风,他手上持着保护自己的符令。
「你们没事吧?快过来。」闻言小孩们、威凯与阿肥开始往淳风处靠近,小静试图想拉雅嘉离开,而nv子婉拒nv孩的好意,催着nv孩先避至安全处。
「外……来……者……你……真……要……佮……阮……作……对……」
「看来你就是真正的元凶,淳风!」北渚望向外围的男子,後者从口袋掏出打火机并且点燃。说也奇怪,明明只是点燃打火机上的火,孩子们觉得瞬间暖和许多,同时吴父咧开的笑容瞬间收敛。
「你……」
「配合五行相生之理,四方锁魂阵!」
北渚自信喊道。他以添福g0ng为核心,借其香火灵气,三处为缘,各自安上水、风、土的符令以及各自信物,再以淳风作最後一缘,启动火焰就算发动阵式。透过添福g0ng本身灵气结合淳风象徵的火位,源源不绝地供给其他三处能源净化阵中邪氛。
「好好地在这个阵里被炼化吧!」
「我、我……不……能……在……这……」yu动未动,吴父显的痛苦异常。
「淳风哥哥,雅嘉爸爸怎麽了?」避至淳风处的小静问。
「根据北渚哥哥先前跟我说的,上他身的邪恶灵魂现在想离开,但因为人类的身t太重,除非舍弃r0ut,不然就只能在这个阵中被消灭。」
「北渚哥哥太厉害了!」彦博赞赏着,直到现在他才感到安心。
「你……们……等……着……」吴父的双眼不停翻搅,最後整个人虚脱瘫软在地上,一道黑雾自天灵盖窜出,急速奔向天际不见踪影。
淳风这时信步走向北渚,後者也露出微笑。
「就跟你预料的一样,师。」
「好说好说。」北渚接受淳风的奉承。而雅嘉匆匆到父亲身旁照看,并打电话叫119。没多久救护车来到,et人员将吴父扛上担架时,吴父恰好醒来边挣扎边唤着雅嘉:
「阿、阿雅」
「爸,我置遮。」雅嘉握住父亲的手。
「保、保护庙、保护」父亲难见的哽咽起来,雅嘉不停点头。
「我会、我会,你好好休息。」
随後吴父被扛上救护车,雅嘉确认会送到台南市立医院後,便让救护车先行,至於北渚与淳风收拾布阵材料而先离开。这时彦博顺手拿起手机,惊奇发现萤幕上显示的时间。
「咦?原来现在已经是清晨四点了?」
闻言雅嘉大惊失se,匆匆往庙门移动。众人不明所以,也随後而去。回到庙埕,大夥发现广场上已齐聚许多艺阵队伍,工人们正在拆卸王船厂,好让王船能及时出航。
「明明才感觉晚上没多久,就要天亮了?」小静讶异地说。
一行人推开庙门,神桌前各角的委员都已经换上仿照古代祭典,身着蓝se长袖唐装与头上一顶黑帽,此外他们每人身上都披上烫有主会首获三官首等金字的红se背带。十几个人阵仗已是不小,庙门穿着白se汗衫或非正式服装的中、老年人不停穿梭里外,最外围站着分配妈祖金銮扛轿工作的四名轿夫。
「阿雅,你转来了。」副主委福全首先开口,他看起来表情有些复杂。
「嗯,阿叔,彪叔以及各位序大好。」
「阿雅,你阿爸」
「伊无代志,不过还是先送他去病院歇困。」雅嘉意外福全叔叔怎麽会知道先前的事。
「伊无事,咱有事。等咧的祭典啥人袂来处理?」郑角委员郑彪开口。「这犹是小可代志,拄才阮囝翕到惊si人的画面。」话一出,引起其他委员议论纷纷。
「先等咧,阿雅,你身边遮的囡仔人是啥人?这是咱庙里的大代志,别人袂使凊菜听。」说话的是中角的委员之一,史恒文,一个有地中海秃头与烙塞胡、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
「遮的囡仔紧乖,袂乱。重要的是这马的典礼。」雅嘉说完,但史恒文似乎仍不满,口中嘟嚷着,但他被中角另一位委员史大哲阻止,才没继续说。
「是啦,阿雅讲的对,这马重要的是等咧的祭典。」福全跳出来打圆场。
「对啦,彪哥,你拄才讲画面,是啥物画面?」
「阿凯。」郑彪喊了自己儿子的名字,威凯从他身後走到众委员中间,拿起手机开始播放。手机画面中,清楚地拍到双眼上吊的吴睿安大放狂言,与大家对峙。当播到巫昙走到他面前时,威凯按下停止键。
「原来啊,咱无闲半工,暗暝的凶手就是咱的主委。」郑彪用挖苦的口气说完,所有角的委员一片震撼,有的不可置信,有的则摇头叹息。
「咱主委是金认真,但恁看遮影片内底,分明是予魔神仔上身,这种人作主委甘好?」郑彪继续说,站在郑角的曾角与杂姓角委员纷纷点头赞同。
「毋、毋是……」雅嘉试图争辩,但郑彪在她话未竟之时,走到身旁拍了拍肩膀。
「拄才金恐怖,对吧?阿叔知晓,你辛苦了。」
在雅嘉不及反应之际,郑彪转身对所有委员说:
「如今,这种人更作咱遮捌的总g事,等咧卖讲王船,咱规座庙仔拢予鬼仔搬去。」
「对啊。」
「想无为啥物会按呢?」
「原来是伊,看袂出来……」
委员们交头接耳,讨论的声量逐渐变大。然而一旁的少年们,特别是听不太懂台语的诚儒与小静因为整晚活动,现在昏昏yu睡。但她们没想到的是,她们身旁的雅嘉也在晕眩中。看着眼前此景,雅嘉只觉得自己再度被当成外人。没人关心她爸爸为何会被附身,也没人问问她的意见,自己跟这间庙就如同从小开始,好像始终都不是自己能接触的领域。恍惚中,她想起自己在台北与国志讨论未来在台北的教书生涯、怎样才能说服爸爸;回来这里时,和爸爸的几次谈话不欢而散。
脑海中的片段很快回到小时候,自己偷偷钻进王船厂,又被父亲发现,毒打一顿,还演变成爸妈吵了好几晚,小学时候趁着全班同学不在,拿出威凯在宋江阵中用的兵器,在教室中自以为帅气的耍弄。也曾溜进摆兵器的房间里,把衣服、配件套在自己身上。这些原来都应该埋在心底的往事,却在这个片刻全部涌上心头。因为昏眩,她重心不稳往後退,却撞上差点睡着的诚儒,连带吓到一旁的小静,三个人同时惊醒。
「大姊姊,你没事吧?」乍时清醒的小静握住雅嘉的手,雅嘉连忙点头。再回神,只听到郑彪说:
「规气趁今仔日逐家拢底加,做几咧决定。」她回想起父亲上救护车前要她保护庙的片段,她握紧拳头。
「头先,免除睿安的主委职位吧?」郑彪等到讨论暂歇,开口做出结论。
「可是主委的工课袂啥人做?」史恒文问。
「副主委暂代,再由咱各角头来推选吧?」郑彪随意地说。
「那等咧的仪式呢?」史大哲,身材高瘦、绪着山羊胡的另一名中角委员问。
「咱遮不是吴角就是郑角尚大,凡在无规定,不如」
「请等几咧。」威凯忽然开口。
「阿凯,你袂冲啥?」郑彪疑惑地看着自己儿子,後者走到雅嘉跟前,细语一句:
「免惊。」雅嘉不明所以,但威凯转身走到父亲面前。
「阿爸,置遮我想yu表达我想选主委。」
这句话又造成第二次的震撼,所有委员你看我、我看你,ga0不清楚事情原由,一时愕然。
「臭小囝,你底想啥?」郑彪惊讶问。
「其实这两三个月,透过警察与遐的受害者,咱逐渐收束范围,只差证据,直到今晚。」威凯边说边看了雅嘉一眼。
「爸,遮毕竟是吴家、阿雅小汉蹛到大汉的所在。」说完,威凯单膝跪在雅嘉面前。
「阿雅,无要紧,嫁予我,我变主委,遮犹原是你的厝。」
「遮、遮是舞佗几出?」郑彪一脸迷惑地看着眼前。
「总、总之」福全准备打圆场时,雅嘉岔话。
「真抱歉,各位序大。关於我父亲的作为,我代伊向各位会失礼。」雅嘉三十度鞠躬後继续说:
「但是代志并毋是彪叔讲的这款,而且我无法度接受恁凊菜就将阿爸伊的功劳、苦劳拢无算。」她说的时候,紧张地彷佛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你啥物意思?」郑彪眯起眼问。
「主委的位置,请等待伊转来阁讨论。至於今仔日,我想yu争取代替父亲。」说完,她望着威凯。
「你起来吧,我有男朋友啊,你阁毋是毋知。」被打枪的威凯尴尬起身。
「阿雅,你毋是咱庙寺内底的委员内。」杂姓角委员问,曾姓委员则附和。
雅嘉未及回应前,郑彪严肃问:「你想怎样?」
「彪阿叔,咱拢是妈祖婆的子民,让妈祖决定如何?」
闻言郑彪大笑,而中角委员之一的史恒文开口:
「阿雅,就算妈祖同意,但你是nv儿身,袂安呢上王船祭拜?」
这席话,立刻又获得在场其他委员附和。没想到此时同为中角的史大哲清了清喉咙说:
「这无一定,妈祖婆偌是认同阿雅,也表示祂认同予伊上船。」
「你yu按哪决定?」郑彪为了不让其它角委员,特别是支持吴家的其它角头说自己以老欺少,只得顺着雅嘉的话继续下去。
「就底妈祖的面头前,咱拢跋桮三摆,三个圣杯的人就是今日的主祭。」雅嘉说,其实内心充满不安。
「爸,不免答应伊,咱直接表决必胜。」威凯说。
「偌是跋桮让伊心服,而且咱的机会是共款。」其他委员听完後,互看一眼,不再多言。
两人站在妈祖面前,中角的大哲将木制红se弯月形的杯筊拿给郑彪。他第一抛,杯筊落地,一正一反。
第二抛,杯筊落地,同样的一正一反。威凯与其他委员微笑以对。最後一抛,两个正面。郑彪眉头微微一皱。
雅嘉接过大哲手中的杯筊,诚心默念:
「妈祖娘娘,如果您也认可我的决定,就请您帮帮我。」
她第一抛,获得一正一反的结果。第二抛,杯筊铿然落地,同样一正一反的结果。
阿雅双手颤抖抛出最後一掷,同时远方天际第一道曙光破云而出,shej1n半掩的庙门内,撒落在呈现正反分明的杯筊上。
「圣、圣杯!」史大哲确认後,带着讶异的表情看着其他委员。
「赢了!」小胖子靠近观看地上的定局後大声喊着,跑回雅嘉身边。
「不,我们、我们没有哪一边赢了,只有我们的庙、咱的地方赢了才是真的赢。」雅嘉带着谅解的眼神对诚儒说,後者不甚了解的眨眼。
「哼!」郑彪不满地转身,威凯则愣在原地不敢置信,而其他委员交头接耳。
雅嘉扯下系马尾的发带,将头发重新整理。史大哲将原该是吴父穿的蓝se唐装等服饰拿给雅嘉。
「这可能较大。」雅嘉感谢地收下并迅速套上。
始终在外围默不作声的桂花姨打开庙门,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广场上已经聚集不少人,也有人站在对面未营业的市场入口,准备迎接王船出厂。换好衣服的雅嘉,对着少年们微笑着说:
「抱歉让你们熬夜了,但接下来才是你们此行的重点,真正的重头戏。」她望向彦博说:
「你可要好好记录,别睡着了。」
「吴姐姐,我一定都拍下来。」彦博脸上带着黑眼圈笑着说。
「你知晓按怎进行吗?」史恒文走了过来开口问,雅嘉摇头。
「无要紧,今仔日阿雅你就替你阿爸,过程我知。」吴福全也走了过来,他身後跟着手拿一把点燃的香的桂花姨。
福全帮忙把香递给雅嘉与其他委员,并指引流程。所有委员在庙内禀告并祭拜过妈祖与千岁、王爷後,便来到庙埕。广场上王船被十几块大红布慢给盖住,旁边已经由工作人员设好香案,这时号称护船神龙的舞龙队数十人与其他艺阵人员一队十几人到百人不等也纷纷到场,霎时人cha0塞的整个庙埕水泄不通。
「来,再来咱来祭天地神明以及王船,予伊今仔日会当顺顺利利。」福全边说,桂花姨与其他工作人员协助安排各角委员与会科人员就位。这时先前受伤的道长包着绷带,步出庙门走到祭坛前,诵念祭文,带领仪式进行。
桂花姨特地将小静她们安排在王船附近、靠近祭坛处,让他们好纪录。不过人群中不知何时注意到主祭的并非主委睿安,而是他nv儿雅嘉时,引起小小sao动,但祭礼并未受到影响。祭拜完,男x工作人员数位登上王船,协助卸掉红se布幔,天际一扫之前的y郁,放眼望去晴朗无云,而王船也在朗朗乾坤下伴着鞭pa0声与所有人见面。
早先由掷筊选出的王船长、大副、二副等人由g0ng内步出,攀着事先准备好的阶梯登上王船,开始船上的准备工作。祭坛这边,道士切下准备好的白j1j1冠,用开光笔染j血,要将血点在各会首的舌头上。当他走到雅嘉面前时,皱了一下眉,但因为桂花姨方才已和他打过招呼,道士也只得行礼如仪。接着,堆高机载着他在船首开光。随即大型起重车立起船身上的三根、分别为一长二短的船桅。最後,雅嘉在福全的引导下,拿着朱砂笔走至船首点睛,至此,王船总算正式出厂。
小静不开心地嘟着嘴,挨在巫昙与彦博身边,手上拿着白馒头与一杯未喝完的豆浆,努力地在人cha0中往前钻。整条街万人空巷,为了迎接路过的王船,路旁的住家在门口或骑楼设下香案。王船前有各种表演团t,如宋江阵、舞龙、狮阵与八家将等阵头开道,王船两侧由男子拉动并移动到海边。而此刻,王船仍在街道中,不管是拉动的人、艺阵表演的人、摄影的人、信仰的人,还是纯粹参与的人都一齐在街道中热闹。
「小静,你小心走,不要跟丢。」彦博边摄影边说。
「还好我们出发前,桂花姨有塞给我们早餐。」
「喔。」小静敷衍地回覆。
「小静,你不开心啊?」巫昙淡淡开口问。
「唔,也不是啦。」
「还是走太久,你累了?」闻言,小静摇头。虽然她们的确是走了将近两小时。
「那是?」巫昙追问,口气仍然轻轻淡淡。
「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小静转向巫昙,一脸委屈。
「你说什麽不公平?」
「你看嘛,我们不可以去拉那个绳子,这不是很不公平吗?」小静抱怨着,手上的豆浆差点洒出来。
「嗯,看起来很不公平啊。」巫昙悠悠地说。
「可是,这次他们─那些角头委员─肯让吴姐姐暂代她爸爸的职位,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小巫,你都不会想拉拉看嘛?」
「有机会当然会想试试啊,但传统就是这样,要改变需要花上很久的时间与适当的机会。」巫昙才说完,她们就发现转角有两个熟悉人影在对着她们招手。
「好累喔,人好多。」诚儒在小静她们走到时忍不住说。
「我有捡到船上阿伯撒的糖果。」
「真好。」小静嘟着嘴说。
「我等下分你吃啦。」诚儒大方地说,小静点点头。
「小静,我觉得好像前面那些表演的人会b较轻松,人也不会这麽多。」集平挥着汗说。
「对。」nv孩眼神一亮,她们五人继续在人群中挤着。
「前面有一些打鼓的大姊姊好漂酿喔。」小静习惯x为了强调漂亮,故意将亮的发音讲成酿。
同意。」诚儒说。
「加一。」彦博附和。
「那个叫做仪队喔。」巫昙难得开口补充。
「之前吴姐姐说她小时候很想参加宋江阵,不过小静我倒是很想试试看仪队。」nv孩总算卸下嘟着的嘴,换上笑容。
「她们裙子好白、好短。」小静b了b自己的大腿後说。
「路上也有很多跟我们同年纪的小孩欸。」集平b着前方不远处带着斗笠的小孩。
「对啊,一开始我有看到由小孩组成的舞龙队,好厉害。」彦博忍不住赞叹。
「我说啊,这边是不是已经接近海边了?」诚儒忽然开口,大家才注意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海边特有,自由、新鲜的气味。
「你们听到鞭pa0声没?」集平问。
「一路上不都在放鞭pa0嘛?」巫昙悠悠吐槽。
「啊,不是啦,真的,你们听。」集平一阵尴尬後,还是极力表达自己的意思。
「有耶。」彦博仔细听後附和。
「我们稍微往前一点去看吧?」
集平建议後,小静等人快步穿越人群,由於靠近海边,这边的人cha0不若方才街道内拥塞。几分钟後,她们已经跑到沙滩外围。此时王船正在重新立桅,因为在王船从庙埕出发时,为了避免路上卡到电线杆,特地将桅由不同货车先运送到这里来。
「哇!终於到要烧王船的时候啦。」小静用兴奋的口吻说着,其他人也是类似心情。
其他人cha0陆续来到沙滩,王船在船上的人张罗下,也扬起帆。
「好怪喔。」看了一会後,彦博忽然发问。
「什麽?」小静回应,诚儒也好奇地探头。
「你们看。」彦博b向不远处看起来像是庙方人员的中年男子,对着站在消波块上的男子挥手。
「喔,咱遮的习惯是,观礼的人袂使b王船较高。」熟悉的声音让少年们全都回头,她们看到还穿着宋江阵服饰的威凯,同时集平小声地解释给小静与诚儒听。
「大哥哥,你不用」彦博才刚开口,便见威凯摇头。
「免啦,虽然应该是ai斗搬物件。」威凯边说,小静她们看见不远处许多人都在将各种东西堆到王船旁边。
「遐有金纸、供品、拜拜用的物件。」
又过了一会儿,她们看见从船上下来的人头也不回的离开沙滩。
「咦?那些人刚刚不是上船去弄东西的。」集平疑惑提问。
「遐的人,咱遮称为"职工",习俗内底王船yu烧进前,伊拢yu紧离开,而且袂使回头。」
「原来是这样,谢谢大哥哥。」威凯对集平微笑。
「走啦,去较近一点看。」
「总觉得哪里说不通。」没有和少年寻奇团成员一道,仍挤在人群中的北渚和淳风缓步前进,淳风忽然开口喃喃说着。
「怎麽着?」
「你不是打退那个c纵雅嘉父亲的恶灵吗?」
「对啊,你也在场。」
「我知道,但我的意思是指这整件事太不合理。」
「所以不合理点在哪儿啊?研究生……不对,研究助理大人。」
「大人不敢当,你想想,这个恶灵制造出这麽多事件,有被附身的受害者、有昏迷的受害者,还有失踪实际上是被c控的受害者。」
「然後?」
「结果这样就被打退,谈被打退之前,是否应该回顾一下为什麽祂要惹出这麽多事?」
「那家伙亲口说因为妈祖收了祂的老大。」
「对……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复仇,未免也……」
「你觉得规模太小?」北渚打开王船上洒下的糖果吃。
「就事件发展至今的状况跟各种线索来看,我有点……」淳风陷入沉思中,所有的线索条列式在脑中排出,接着所有相关的关键字出现後将方才的线索逐条打散、重整,然後他脑海中闪过灵感。「我觉得祂在等待某个时机?」
「b方说?」
「王船祭?」
「蛤?」闻言北渚失笑。
「你听我讲,k市或各地的王船祭发展成观光活动是近年来的事,以前它是一种消灾的祈福活动。」
「你继续说。」
「可你知道吗?在na市有所谓采船的传说,指的就是王船会利用出巡时,收船员上船。」
「收上船……?」北渚犹豫一会,他看着淳风的眼眸,得到自己期待的答案。「不会吧。」
「就是那个不会吧,换句话说,王船祭原本就是不是单单用来祈福的仪式,事实上里面也隐藏什麽机转。万一那个恶灵真正的目的是要利用这场王船祭……
说到此处,北渚警觉地看着周遭说:「这麽多人……利用人群?」
「要引发什麽事端吗?」淳风补上这一句後,两人总算走出巷弄,来到滨海路上。这时他们听见後方sao动。
「救、救命啊!」两人转头一看,倒吊双眼、咧着微笑的船工阿铭,正抓着路旁祭祀民众的头,怪人眼白窜出黑雾,很快地祭祀民众垂下头,当头再抬起时,样貌也和身旁的怪人无异。路的另一边,方才主祭的道士,也以怪人之姿,强行同化被他抓住的倒楣路人。
「乌鸦嘴欸你。」北渚忍不住嘴了淳风一句。
「没想到还是成真。」淳风叹口气。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玉皇上帝律令敕。」跑向怪人时,北渚边念咒语。然而怪人增加的数量,宛如末日殭屍片中殭屍病毒传染的速度,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十六……
未觉危机b近、走近王船的集平五人,很快注意到不远处的妈祖銮轿。彦博把握上次没近拍的机会,将手机转为相机模式,努力拍下装饰过的銮轿风采。妈祖銮轿前後摆动不肯停歇,连习於扛轿的轿夫也暗自叫苦,不过这点少年们并不知情。小静、彦博和诚儒好奇地看着銮轿不停摇摆,同时他们听到後方传来尖叫声,好奇心强的小静她们跑上沙丘,回到滨海路上,眼前景象震撼她们。沿途过来的路上充斥惊人的怪人数量,夹杂其中的正常民众,有的试图抵抗、有的被擒并加以同化、有的仓皇而逃。
「怎、怎麽会……」小静愕然。
「妈呀……」诚儒畏惧地看着一切。
就在这时,人群中窜出两人,巫昙眼尖认出北渚和淳风。
「是他们!」随着巫昙说话声,少年们以救星的角度望着北渚和淳风一夫挡关的背影,然而他们很快就被怪人群包围住。说时迟那时快,另一边也传来哀号声。一夥人顺着声音寻去,发现是王船上传来。王船上竟然也出现吊着双眼、咧开笑容的怪人,彦博仔细张望发现担任大副的人,此刻已是怪人样貌。王船上的其他人试图抵抗,包括雅嘉。
「我们、我们得要保护大姊姊!」混乱中,小静对集平喊完後,转身奔向王船,集平来不及思考,彦博和诚儒顾不上害怕已经尾随小静而去。双马尾nv孩最先攀上王船後方的救生梯,巫昙拍拍集平的背,两人也跟着前面三人跑去。小静她们速度快、t重轻,很快便登上王船,就算诚儒稍重,也总算踩上甲板。
王船上俯视的视野让情况更加明朗,集平和巫昙看见彼端被包围的北渚与淳风奋力抵抗,不过所谓双拳难敌四掌,北渚目前能做到的仅有勉强隔出分野,让怪人们无法越界,然而北渚做出的界线对於那些正在被同化中的民众,无法有效隔绝,少部分的怪人还是来到北渚这方,而淳风拿着北渚给他的法器全力退敌。
「这样下去不行,会演变成整个城镇的灾难。」芝倩和士伟站在另处无人的高丘上观察整个情势。一只小h狗正攀上高丘,向着芝倩她们所在之处移动。nv子身旁红、绿、蓝三个颜se的光点不断环绕,这时绿se光点猛然膨胀,变成外型像是童话书上绘制的神灯巨人,身长t型大约两个ren高。
「温儿。」芝倩下令,「弥天之瘴。」绿se巨人x1饱一口气,然後用力呼出许多烟雾,j区逐渐被不见五指的大雾给包围住。芝倩望向士伟说:
「再来是该思考怎麽解决这问题,我用瓦儿……」才说到一半,芝倩忽感有人搭上她的肩。怎麽可能会有人无声无息能来到自己身边!?半惊疑之际,芝倩回头却见一个身高180公分、t型清瘦,肤se白皙、脸上挂着单边眼镜以及两撇小胡子,身穿白衬衫与西装k的男子。
「化身绅士!」士伟喜出望外。
「你怎麽……」芝倩喃喃说,她完全没察觉对方气息,化身绅士是在何时靠近自己的?芝倩表面不动声se,但内心却不禁赞叹这就是组织元老级的实力。
「还不到我们出手的时机。」化身绅士开口说话,他的声音高亢地不像是男生。
「可是这样下去有可能整个j区都被同化……」
「那时才是方便我们出手的时机,毕竟我们的职责是消除世间存在怪异事件的痕迹,而非解决这些事件。我相信以士伟的本事,可以用结界轻易封锁整个城镇,那时我们清理才快。」
「可、可是……」
「况且我想看看你们口中的那些倒楣鬼韩北渚、李淳风,以及那些孩子们……能做到什麽地步。」化身绅士微笑着说。
王船上,毫无准备的雅嘉已被擒住。原本扮演王船上船长、大副、二副、水手等人,除一名水手跃下船并摔伤腿外,其余都被同化为被附身的人。王船底下虽有人议论纷纷,不过大批不知情的民众还是继续将预计火化的供品堆叠在王船周身。
「喂,小静,你说要保护吴姐姐,那现在该怎麽办?」诚儒斜着眼问小静。
「唔……」双马尾nv孩一脸困窘,她只想上来救人,却没思考该怎麽救。巫昙这时脚踏幻步,身形移转到众人之前。她心里清楚小静、彦博、诚儒无法帮上忙,集平灵力用罄不知道回复多少,现在只有自己能挺身一战。旋转、跳跃,鼓出全身之力,她跳起镇灵之舞,原本进b的怪人瞬间动弹不得。
「果然如此。」巫昙轻语,她暗忖如果只是一般鬼魂的附身,自己是可以应付的。谁知天外飞来的黑雾冷不防快速窜进雅嘉t内。後方集平大喊:
「巫昙小心!」不待集平提醒,巫昙感受到惊人压力,正是前夜首谋恶灵。抬起头的雅嘉,眼白外露、双眼上吊,咧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你……们……无……法……阻……止……我……了……」说话同时,雅嘉抓住其它怪人,没多久大副、船长等人纷纷昏迷倒地。
在集平和巫昙的眼中,附身在雅嘉身上的恶灵,吞噬其它的鬼魂,而此举让两人紧张万分。忽地,云雾袅绕漫开罩住整艘船,不仅如此,彦博也发现视线所及的城镇同样被这不知哪来的白se雾气缠绕。不过由下窜起的黑se浓烟呛得小静、彦博与诚儒三人不停咳嗽,集平往下观望,黑白烟雾互相交杂,还可见隐隐的红、hse火光,他想起烧王船这件事,心知情况紧迫,再不适也得勉力提笔。
「一笔入魂,守。」
「守」字转眼生效,小静她们的困窘转瞬解除,集平准备再下一成,可头晕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左右踩踏几步後才站稳。巫昙改换套舞,振起手臂,脚踏迷踪,铃铛声随之响亮。
「没……有……用……的……」雅嘉用浑厚的男人声音说,她扬起手似在召唤什麽。
同一时间,k市甚至是t市的医院内,那些曾被怪人攻击至昏迷不醒的病人,其灵魂受到召唤,全部脱t而出。被围困的北渚只能眼睁睁看着各地蜂拥而至的灵魂集中在王船上,在高丘上的遮天者成员们也眼见此幕,化身绅士仍强力阻挡芝倩,王船上的少年们,特别是巫昙与集平既惊又疑。
「全……部……成……为……祭……品……吧!!」
随着狂言语落,王船瞬间强烈震荡,巫昙和集平发现自己所在的王船竟像是眼花了一般出现两台的叠影。
「巫、巫昙……?」集平开口,掩不住口气中的惊慌。
「你也看到船变成两艘吗?」
「好像是叠在一起的感觉,可我觉得……是不是在逐渐分开?」
「最……後……升……空……的……王……船……就……名……符……其……实……变……成……鬼……王……船……了……」雅嘉的笑容咧的更开,恶寒的感觉从每个人的背脊窜起,不寒而栗。
「吴姐姐!」小静呼喊着雅嘉,试图唤醒她。彦博、诚儒见状也学着小静对着雅嘉呐喊。
「这样下去不行,一笔入魂,灭!」
趁此其他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集平挤出身t最後的灵力,勉强写出「灭」字,然而灭字的效果只能暂缓火势扑上主甲板。用罄力气的集平疲软地摔下,幸亏诚儒注意到并及时抱住他。前方的巫昙看到灭字效力,心知这是集平最後气力,也不再保留,唱起唤灵歌谣,想藉世代传承的祖灵灵气压制对方邪力。不过巫昙错算各地蜂拥而至的灵魂聚合之力,此刻她的歌谣无法上达天听,舞蹈也产生不了任何作用。绝望袭上少年们的心头,小静向前抱住雅嘉,後者轻易地把她挥到一旁,彦博向前冲挡住撞上甲板的小静。
「怎麽办……到底该怎麽办?」巫昙喃喃地说,眼前绝望景象,却另有种熟悉感觉。脑中出现似曾相似的对话。
「只有你能够改变这一切,请帮帮我们,帮帮j区。」
「所以你希望我做的事情是……」
「如果你答应的话……」
巫昙回想起那一夜。
「你到底希望我怎样?」
「关键时刻,希望你能借我身t一用。」
「这……」
「如此才能解决所有的危机。」庄严nv声说毕便不再开口,巫昙的记忆也仅及於此。
巫昙面对着各自无力的朋友们,以及无力回天的绝望,对空大喊:
「我、我答应,我不想再看到这样让人难过与悲伤的事情继续!」
距离王船一段距离的妈祖銮轿,总算停下。累瘫的轿夫不敢置信此次扛轿的经验,就在巫昙大喊瞬间,銮轿上的珠帘无风自吹,金光冲天。另一端王船上的巫昙被金光灌顶,强烈的光柱直灌巫nvnv孩,片刻光芒消失後,nv孩看来外貌与平时无异,不过这时的她轻闭双眼,周身散发平和氛围。
彦博虽然在光罩巫昙一幕时看的目瞪口呆,不过他注意到怀中的小静醒来时,还是轻声唤着:
「小静,你没事吧?」
「彦博……?」
苏醒的小静看见伫立於光芒中的巫昙,她感觉和平时她所认识的黑长发nv孩截然不同,她眼中巫昙身影犹在,旁边却多了个妇nv的身影。
「小、小巫?」小静轻声喊,不过黑直长nv孩没有多回应,而是对着被附身的雅嘉用台语说:
孽障,你可知错?缓缓睁眼的巫昙此时声线温柔庄重、身形婀娜不若小学生,左手在x前捻起法指。眨着眼的彦博拿起手机录影,诚儒则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切。
「哼,顶摆是你带着遮济兵马,几摆无仝,遮的人对祢的信仰已经降低。」雅嘉恨恨地说。
无悔意吗?巫昙轻手一扬,云淡风轻的天空,白里透黑的积层云不知从哪儿涌现,没多久沉重、大块的云朵层层堆满天空,天空轰隆雷声大作,紧接着淅沥雨声伴随雨势倾盆而下。这场及时雨让王船的火势没多久就被扑灭。大雨不只熄灭火势,连同黑白烟雾一并浇灭,淋着雨的诚儒望向原先被怪人包围的彼处,他先是看又r0u了r0u眼,虽然觉得是错觉,但如果要他描述,他肯定会说:
「好像看到穿着古装的军队趁着雨势冲进怪人群中斩杀。」
在巫昙与集平眼中原先逐渐分离的两艘王船,在大雨中重合复归於一,雅嘉莫名地看着自己双手,方才聚合的灵魂之力,此刻全都消散殆尽。
「这、怎麽可能?」被附身的雅嘉笑意全消,不敢置信地看着四周。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能脱逃,本是皇天恩赐,但你不知悔改,扰乱人间。
边说巫昙右手手b剑指,半空划圆。雅嘉大吼一声,扑向巫昙,殊不料,nv孩
捻着法指的左手一b,雅嘉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哼,祢底遮,但添福g0ng和j区……」语未完,雅嘉的话被巫昙y生生打岔。
本座早已料算到你的计策,此时此刻,g0ng内的千岁殿上以及王爷等,应该已经将你的大军悉数消灭。
「这、这怎有可能?」雅嘉望着北渚画出边界的方向,边界已消,被附t的人在淋到雨後,黑雾皆被驱出并加以净化。她的口气从强y转为惊讶中带着害怕。
半年前你盯上吴睿安,本座便知晓。予你机会望你回头,但你却一错再错。
「吼!!」雅嘉大吼一声,像是挣脱束缚,转身yu逃。
迟罗。
巫昙身形轻移、脚踏禹步,转瞬间她来到雅嘉面前。被附身的雅嘉面露恐惧,却止不住巫昙的攻势。她大步跃起,剑指对准雅嘉双眉之处挥出,同时厉声:
出来!
雅嘉大声哀号,登时倒地,小静等人立即向前照看昏过去的雅嘉。巫昙落地同时,一阵黑雾自雅嘉天灵盖窜出,这阵黑雾在空中盘旋片刻,化为巨大的骷髅头像,巫昙不避不退,法指轻捻,莲华结印,朗声道:
嗡。哆唎。哆唎。咄哆唎。咄咄哆唎。法咒伴随破云初yan粉碎骷髅头像,邪恶的y谋就此告终。
咱离开吧。巫昙用庄严nv声说,轻手一扬。
只是眨眼的时间,小静、彦博、诚儒非常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地面上,她们在距离銮轿不远处,这时地上躺着大副、二副与其他仍旧昏迷的船员,另一边的王船周身再度冒出熊熊烈火。趁着三人注意重新焚烧的王船时,巫昙将原先昏迷的雅嘉轻轻放在地上,对着集平细语:
多谢恁这摆欸努力,偌不是恁,伊用结界隐藏的通道也袂曝光。
「您、您是……」面对这样不同凡响的巫昙,集平也不自禁地用敬称。「巫昙没事吧?」
放心吧,伊无事。说到这时,小静三人全都围了过来。异乡欸囡仔,多谢恁,也真失礼将恁卷入遮项事,时间到了,有缘再会。语毕巫昙昏厥过去,集平和诚儒支持住她,不到片刻,她也悠悠醒来。
不远处的妈祖銮轿此时重新起驾,轿夫抬着左右摇摆的銮轿,朝向添福g0ng的方向回銮。大雨过後的清新洗涤每个人的心灵,烧王船典礼继续进行,而中间的sao动,宛如是做了场梦似的,日後的j区民众人人都会有个模糊印象,却讲不清到底发生什麽事。雅嘉先一步回转庙内,中午过後,少年们才回到庙埕,集平惊喜的发现自己爸妈出现在那边。
「爸、妈!」集平奔向母亲怀抱,朱妈妈连忙道歉。
「抱歉,早上就出发了,可是车子根本进不来,没想到这边会起雾,交通整个打结。还有,爸爸妈妈不在这麽多天,你们都好嘛?」
「朱爸爸、朱妈妈。」小静快乐地挥手,其他人尾随其後也来到她们身旁。
「看起来都很健康,这几天没事吧?还愉快嘛?」朱父问。
「很jg采喔,还有半夜」小静愉快地说,不过彦博和诚儒听到半夜的关键字,立即上前摀住她的嘴。
「她、她的意思是半夜做了jg采的梦。」彦博急中生智,随便找了个理由,旁边的诚儒连忙附和。
「那吴姐姐在哪边呢?」朱父张望一下四周,虽然人群不像送王开始时那麽多,但庙埕上仍然聚集不少民众。
「可能在庙里忙吧?」集平不确定的说,边说众人边往庙内移动。
进入庙内,原本两层的神桌已经复原为原来的桌子,妈祖金身也摆放回原来位置,祂隔着白铁栅栏,继续和信徒们保持适当的温度与关怀。雅嘉刚好从虎边圆形拱门走出来,。
「啊,朱爸爸、朱妈妈,你们来了!」雅嘉热切地说,集平父母走了过去。
「这几天麻烦您照顾我们孩子了。」朱母致谢,雅嘉也连忙说:
「朱妈妈你客气了,这些小朋友都很乖,也帮了我很多忙。」
正当她们正在话头上,淳风跟北渚也走进庙内,淳风招手让巫昙过去一下。
「请问」巫昙才启齿,淳风热切地说:
「巫昙,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不可思议。」
「嗯?」巫昙不解其意。
「我查过资料,这间庙平常时没请乩童办事,主要只有请道士来g0u通和做法,换句话说,这不是间会办事的g0ng庙。」
「这样啊……」
「但是我听北渚分析过那时的状况,分明就是妈祖上身,这非常罕见。」
「淳风哥哥,这是因为小巫是巫nv啊。」疲累的小静喜孜孜地说。
「巫nv?」淳风正在思考部落和平地的信仰能否结合时,小静却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
「对啊。」
「这样啊。」淳风颇有深意地笑着,而巫昙思索片刻後,带着微笑并用双手拉住两边衣角轻顿行礼。
「谢谢你跟我说。」
这时集平与父母还有雅嘉走了过来。
「都好了吗?上去拿行李了。」朱父说。
「好。」小朋友们齐声说。
回到房间彦博和诚儒紧急收拾着还没打包好的行李,集平则协助检查是否有遗漏的东西。这时小静跟巫昙带着各自的行李也来到他们房间。
「你们好了吗?」小静问,nv孩前额的头发不b去游乐园玩时整齐。
「叩、叩。」雅嘉敲门後进来。
「你们弄好了嘛?」
「快好了、快好了。」诚儒用力把衣服都塞进拉链差点崩掉的背包内,喘了口气。
「我们好了喔。」小静得意地举手,雅嘉从口袋中拿出手机。
「小静,你有手机、住址或电子邮件嘛?」
「有啊,学校电脑课老师有教。」她接过手机输入资料。
在她输入自己的eail和联络方式後,巫昙、集平、彦博也分别输入资料,最後输入的是勉强打包好的诚儒。等到大家完成後,雅嘉蹲在她们身旁。
「谢谢你们能来这里,其实我自己这趟回来,原本是要跟我爸说我有在台北找到工作。」少年们疲惫但专注地看着雅嘉。
「其实心里是很不安的,但幸好有你们来,帮我转移注意力,也」雅嘉望向巫昙。
「也发生了很多事。」她突然感伤起来,声音中带着哽咽。
「我、我只能跟你们说谢谢。」她一把抱住所有小朋友,小静忍不住啜泣起来,其他人也被离别情绪渲染,显得不舍。
「谢谢你们,有空记得再回来我们这边玩,我和添福g0ng永远欢迎你们。」
「吴姐姐,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回来的。」拥抱後,集平说。
「吴姐姐,你之後有什麽打算嘛?」巫昙轻声问。
「嗯,现在脑中还是一片混乱,我会尽快整理出头绪,再写电子邮件跟你们说。」雅嘉拿起手机,少年们点头表示了解。
「吴姐姐,我会想你的,也会永远记得这里发生的事。」小静向雅嘉保证,雅嘉0了0她的头後起身。
「来吧,该下楼回家了。」
小朋友们和桂花姨告别後,依依不舍地上车。上车前,小静又跑回庙门口挥手,原本上车的彦博和诚儒见状跑下车来问小静:
「小静,怎麽还不上车?」诚儒问。
「喔,我在跟她说掰掰啊。」
「她?」彦博不解。
「就是在船上那时跟小巫站在一起的阿姨。」
「桂花姨我们刚才不是才道别过?」这话听的诚儒也迷糊。
「啊呦,不是她啦,是她啦。」小静指着妈祖神像的方向。
「小静,不可以对神明不敬啦。」诚儒和彦博紧张的阻止nv孩。
「小朋友们,先上车喔。」集平妈妈看到他们还在争论,连忙下车来带他们上车。
最後集平爸妈再三感谢雅嘉後,驱车踏上归途。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下午三点半,朱母带着刚买好的食物上车。
「怎麽样?」朱母一上车便开口问朱父。
「都叫不醒,看烧王船有这麽累吗?」朱父透过中後视镜看着後座睡摊的五个小孩。小静跟巫昙靠着左、右车窗睡觉,坐中间的诚儒头往後仰,张口微微打呼。最後一排的集平也是靠窗,而彦博的睡姿则是双手靠着前座椅背。
「你要不要先吃?」朱父问。
「你先吃好了,你还要开车呢。」朱母从袋子中取出贡丸汤与r0u粽递给朱父,後者开始食用。
「还好爸总算转到一般病房。」朱母叹了口气。
「对,没想到小感冒会变的这麽严重,真的是要注意健康。」朱父啜下一口汤後说。
「不过最後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嗯,之後常回来多探望爸吧。」朱父提议,朱母感谢地点头。
半小时後等朱父用餐与如厕完毕,他们的车子从清水休息站再次上路。往台北的路途顺利,一行人在傍晚六点出头抵达台北。他们叫醒孩子们,并将食物分给他们裹腹。最後依序将巫昙、彦博、小静与诚儒送到家门口。孩子们的五天四夜的旅行至此正式告一段落。
「不简单呢。」走在j区菜市场,已经将t型调整为路上可见普通男子的化身绅士与芝倩和士伟信步逛街闲聊。
「光是突如其来的那场雨……可以立刻消除温儿的结界法术,绝非常人能为。」
「还有那场雨中蕴含的清静灵量。」士伟眯起眼说:「就像是好几个连或好个师的我同时施法,啊、啊,应该都是天兵天将吧?总算见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探查几个在现场的人的记忆,啧、啧……」化身绅士接着道:
「怎麽样?」士伟和芝倩异口同声地问。
「记忆洗得b我还厉害,对整件事稍有印象,却又讲不出个什麽,非常专业的记忆调控,就像士伟说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忽然化身绅士和士伟停步,芝倩疑惑间,看见士伟竟然单膝跪地,而两人前站着气质非凡、穿着连身红se套装的妇nv。
「你是……?」
妇nv没有开口,只是微微前倾30度向着三人行礼。
「喂,士伟……」芝倩直觉认为和士伟有关,转头望向士伟。不料後者摇摇头感叹道:
「天妃娘娘……没想到我们除超协会竟然见到神,神的存在是要怎麽消抹掉?」一听到神,芝倩回头,妇nv已经不见,她原先站的所在,哪里有人可以站的地方呢?该处是水g0u盖已经不见的孔洞。
「噢……」芝倩禁不住惊叹,原来真的举头三尺有神明。
隔周,班上同学们纷纷以小组方式,报告她们在连假中去采访的寺庙活动。以集平为组长的小静这一组上台,她们用海报纸将彦博拍下来的照片或影片截图贴在上面,也附上k市与j区的地图,并用萤光笔圈出范围。集平和巫昙在讨论後,将报告分为几个部分。
诚儒报告完地理环境後,小静负责说明王醮的由来,彦博则搭配图片说明王醮过程中的各种阵头,巫昙简述王船从庙埕拉到沙滩,乃至於自燃的过程,最後由集平总结。不过他们绝口不提夜半的攻击事件,以及王船上的奇妙经验。
「很好喔,各位小朋友给集平这一组拍拍手。」老师感动地说。等到掌声过後,她才开口继续道:
「跑这麽远,还做得非常详细,这个可以提到校刊,看能不能做个专题报导。」闻言,台上的少年们相当开心。
「谢谢老师。」小静开口。
「不过老师有个问题。」班导师桥了桥眼镜。
「为什麽会特地跑这麽远呢?」
听到老师的问题,台上报告的同学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集平轻声在小静耳边示意她来回答,小静往前一步开口:
「最早我们在找资料的时候,发现了一则新闻。」小静边说,彦博和诚儒把预藏的一张海报展开,用磁铁在黑板上固定并展示。海报上面是一则网路电子新闻的放大截图。
「2009年在k市j区这边,发生一件离奇的事件,妈祖进校园斗妖降魔。」小静说的时候,故意在离奇的字句加重语气。
「起初我们觉得好像这个庙的神明很厉害的样子,又发现他们刚好在办活动,跟家人讨论後,才决定由集平爸妈带我们去看看。」
「ok,所以你们才会跑这麽远。」老师边思索边点头。
「对。」
此时下课钟声响起。
「好,谢谢集平这一组的报告,你们记得把海报跟教具收一收。然後我们下一堂课要去电脑教室,各位小朋友趁下课时间过去,不敬礼解散。」老师说完,便先离开教室。
收完海报,小静和同组同学们走向另外一栋楼的电脑教室时,诚儒忽然开口:
「不知道吴姐姐现在怎麽样了?」
「喔,我知道喔。」小静愉快地说。
「真的?」诚儒有点惊讶地说,其他人也凑近听。
「那她最近怎麽样啊?」彦博问。
「她上一封信跟我说,她辞掉台北的工作了,可能会在k市找工作。」小静边回想边说。
「是喔?她会当主委嘛?」诚儒问。
「不知道,好像那些伯伯、叔叔还是不想让她爸爸当主委,但她说她会出来选。」
「那她跟大哥哥、她男友怎麽办,该不会选另一个台湾国语的大哥哥吧?」巫昙岔话进来。
「小巫,没有喔。国志大哥哥好像已经转到一般病房,吴姐姐在信里说她还是会努力想办法让爸爸接受大哥哥。」小静笑嘻嘻说。
「嗯」
「我等一下收信,看看她有没有再写信过来。」小静补充。
「才没回来多久,有时候还是会想起来那边耶。」彦博有点感叹。
「那再找个假期,我们一起去看吴姐姐吧。」
小静转身看着其他人,彦博、诚儒、集平与巫昙一齐点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