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共命
释昱恒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发现殷殷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手里翻阅着一本影集。
za耗t力,殷殷打算好好歇一歇再走,他便允许她随便在屋子里找有意思的东西解闷。
殷殷拿着的并不是什么在市面上流通的贩售商品。而是他自己亲手制作的,收录着他饰演的所有角se里打动他心的那些瞬间,供他自己回味。
他作为一个t验派,把他饰演的每一个角se都当做自己的一部分,而他释昱恒也是他的那些角se的一部分。
每一次戏终了,他都会将他最珍视的部分蒐集起来,集结在这本册子里。若要下定义,那么这本影集可以算是他的灵魂碎片集录。
没记错的话,这本东西放在很高的地方,要拿到的话得上梯子。它的封皮也没什么x1引人的花纹和颜se,他想不通殷殷是如何在高高的书架上偏偏挑中了这一本。
很唯心宿命论的释昱恒决定用命中注定来解释这一现象。
他心里一软,把浴巾系在腰上,带着氤氲的热气靠到殷殷身后,伸出双臂环绕住她的脖子,问道:“在看什么?”
他呼出的热气撩得殷殷发痒,殷殷不禁缩了一下脖子,然后把影集抬高给释昱恒看,道:“你演的这部戏,我私底下看过很多次。这部片子绮丽,可是每多看一次,我越发觉得你是不是其实很孤独。”
许是灯光昏暗,释昱恒只觉得殷殷那双藕一样的玉臂轻轻一晃便晃出了涟漪,在滴答波纹里,她把自己卷入了一个深埋已久的隐秘场域。
她明明凝视着的是照片,释昱恒却觉得自己的魂魄被深深看透了。
照片里的释昱恒ch11u0着全身,双臂大张,做出展翅飞翔的动作。整个脊背上是一幅双头共命鸟的纹身,两颗鸟头一黑一白,象征一t的yyan善恶两面。
这部剧中,他饰演的角se正是纹身所示的传说当中善恶共存的双头共命鸟在人间的化身。前半生,他出身在一个好人家,当了二十年的模范乖仔,却一直隐隐觉得内心似乎有什么莫名的冲动。后来,他离经叛道,恶事做尽,在淋漓尽致地为自己活了一场之后si于一片唏嘘之中。
娑婆轮回终了,共命鸟回到佛的金刚宝座下,才了悟和觉察,什么是非对错不过都是虚影和幻梦,唯有心的t验才是真实。
整部片子的立场在中间,好坏交由观众自行评判,其实颇有禅意和深度。却因为某些大尺度的片段惹来许多争议。不少人说许多演员在出道早期迫于生计才去演一些不入流的q1ngyu片,可他释昱恒倒好,本来清清白白前途一片光明的一个人,在红极一时的时候却不ai惜羽毛去演一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毁佛家清誉。
一时间,他遭到了许多舆论的席卷式攻击。
往后,释昱恒像叛逆一般,这次更是直接接下像《浪淘沙》这样完全可以被称作是三级片的电影,仿佛就是要以这样的形式同主流舆论y杠。
小小一张照片g起许多心绪,释昱恒的声音低下来:“一般人在这部电影里看到的重点好像是那些q1ngse桥段。”
殷殷把册子放在膝上,抬头望他的眼:“每个人看到的面向都很不一样。我会这么喜欢,其实是因为我在这部片子里看到了自己。双头鸟在投胎之后想透过娑婆界找回自己的全貌,在一片争议之中真的遵循本心去走心的旅程,却不被旁人理解。”
“也不必被所有旁人理解。”释昱恒捏住殷殷的下巴吻她:“有人懂,不就够了么?”
……
殷殷ga0不懂自己为什么又被带到了床上,她本以为一切都已结束。
释昱恒的yuwang来得迫切又汹涌,她像是被动打开了与他共感的开关一般,被他淹没。
两人在床上都有一些很超过的ai好,各种亦真亦假的角se扮演夹带bds8的py,在《浪淘沙》拍摄的期间就已经在彼此身上探索了个遍,如今也没断交多久,重拾并不难。
释昱恒跪在殷殷身下,拉起她纤长的手,用脸颊蹭,道:“主人,请您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殷殷不知道自己这巴掌是该打还是不该打。
她若是扬手打了下去,是遵循自己的本心倒是不假,可也代表她是应承了释昱恒呼唤的那一声“主人”。
言有灵。若应下来,怕是再难以ch0u身。
释昱恒抬眸,扮狗奴的角se却有一双鹰眼,尖锐地审视着,迫得殷殷无法自在呼x1。
她是做自己还是不做?
犹豫再三,殷殷还是ch0u回了手,语气淡淡:“到这里吧。我累了。”
“是今天累了,还是彻底累了?”释昱恒紧追不放。他知道,得抓好机会,在适当的时候b她一b,然后松下来,等她自己想明白,再回转心意。
“我不知道。”殷殷如实答道。她也不知道释昱恒到底会什么魔咒,老是惹得她无法把话说si。或许是天生克她。
“没关系。”释昱恒笑起来,这笑却令殷殷觉得悚然。
“殷殷,你知道吗,共命鸟共用一具身t,在x子上却是相克的si敌。这鸟儿活着的时候以为应该遵循本能厮杀,却不知道,抗拒是无用的,唯有敞开怀抱接纳自己所惧,最终才能真的无所畏惧。”
释昱恒这短短的话里有颇多隐喻,殷殷却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他真是自己命定里的那一半,那么她是接还是不接?
殷殷是惊醒的。
醒来的时候,她没有马上开灯,而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看着浸满整个房间的黯淡月se。
她光0的背抵在sh透的丝制床单上,凉意沁上脊骨,不知花了多长时间,她才确认,这一次自己是真真正正地醒过来了。
那是好几个很漫长,很杂乱,也很惊心动魄的梦。
梦再织梦中梦,杂糅在一起如漩涡一般,仿佛是被她压制的潜意识趁夜浓而浮出水面,用如此剧烈的方式提醒着她的真实心意。
她无意识地抓了抓床单,一截指甲忽然脆生生地断裂开,她只得爬起来找指甲钳修剪。
倚在昏暗的床头灯前,她晃了晃还在晕眩的脑袋,再次被一gu无形的力量拽回方才梦境中的氛围,无法清明。
她看着自己被涂得殷红的指甲。
梦里,她似乎置身于异世,ch11u0着脚,提着碍人的裙摆逃跑,也不知方向,只知道她得一直一直跑,这样才不会被追上。
她不敢回头看的背后似乎有好多双黑乎乎的手,触手一般朝她伸来,粗又黏,手无缚j之力的她根本无从抵抗。
跑到喉头涌上腥气也不敢停下,不知过了有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一片湖,她想也不想,纵身一跃。
沉入水下的时候她竟没si,化身一变成鱼,发出鳃来,大口大口的氧被供给到她的身t当中。
她也没觉得安全,径直往湖心游去,却在水底见到了释昱恒。
他柔美的五官在水波的映衬下更显孱弱,分不清他眼角含的是水还是泪光。
“殷殷,别跑了。我嗔心重,想得到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冷落我的时日,我心里好难受,以为你彻底抛弃我了。”
见他这样,殷殷无法承受,转身要游走,却在一瞬间跌入令一个奇境。
这回,她衣衫凌乱地趴在山巅的一块大石头上,被释昱恒揽着腰从背后大力狠c。
两人浑身都是血腥味,而她的脖子被释昱恒sisi勒着,他在后面低声威胁:“你若再冷落我,小心我发狠要了你的命。你不要我,我便不能活了,我也不要你活。”
这样一个恐怖的场景,殷殷竟然还被c出了快感。她试图ch0u离出去,却好像被囚住一般,只能变成一块任由释昱恒宰割的鱼r0u,跟随他的力道被翻滚蹂躏。
风让两人的衣物翻飞,她看到飓风吹得一树枯叶零落,混乱的心绪也随之飘扬,却更加理不清楚。
似乎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片段,殷殷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些混乱的情绪不断翻涌,让她想呕吐。
她把折断的指甲倒进垃圾桶,顺手拿起手机点开跟释昱恒的聊天对话框。
他上一次发过来的消息是在一个月前,是他告诉自己他即将开拍新的戏,至少要花半年。他需要专注于角se,没什么必要的话便不再sao扰她,免得她心烦。字里行间充满失落。
殷殷望着他的讯息,指甲断掉的手指划过屏幕的时候带来一丝疼痛,痛感直直顺着神经牵扯到心脏,她忍不住倒x1一口凉气,憋了好一会的眼泪终于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来。
自上次在释昱恒的家里别后,殷殷已经有意识地冷落他长达四个月之久,希望他主动放弃对自己的追求。
如今目的真的达到了,她却做了这样的梦,令她实在是捉0不透自己的心思。
再把消息往上划,看到释昱恒在过去的几个月给自己发的消息。
其实他发消息的频率不算高,每隔几天甚至是一周才会分享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给自己。
他从不说早安晚安那种没营养的废话,反而是会发一些带着情调和心思的,显然是被设计过,却又不显刻意的内容。
有时仅仅是一张云彩的照片,漫天的云霞像凰鸟一样飞舞,甚至连尾翼的轮廓都能看得清楚,这样的纯净刚刚好就点亮了殷殷晦暗的一天。
殷殷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感受,要么不回,要么敷衍着回,抗拒之意很明确。
她甚至责怪释昱恒,责怪他为什么不像一般的花花公子一样,做一些浮于表面的流程,这样她的拒绝就可以显得合理又g净利落。
可他不是。他显然是带着一颗炽烈的真心,温度太烫,烧得她脑中的警报机制不断用尖锐的声音提醒她——前方危险,不要去。
谁都渴望得到真心的ai。可是这样虚情假意的时代,真的有人显出真心的时候,她反而不敢要。ai和生存之间,她显然首先得选择自保。
不知是不是梦境折磨得她过于痛苦,她竟然失神碰到了语音电话的按钮,而她并未及时察觉。
滴——
就在这样的凌晨时分,没花几秒,电话接通了。
“……殷殷?”释昱恒的声音带着鼻音,听起来有些模糊,像夜里的浓雾。
既然他都接起来了,殷殷也不好直接挂掉,她只得y着头皮道:“对不起……”
“睡不着吗?”释昱恒打断她的道歉。
电话的那一头传来细微的动静,殷殷猜释昱恒在调整姿势,甚至可能坐了起来。
噩梦的余韵还未褪去,一向可以很好控制情绪的她鼻头一酸,忍不住带着哭腔控诉道:“梦见你了。你对我好坏。”
换做是一般人,半夜被突兀吵醒,即便是没有起床气,被这无名火一烧也该恼了。
可释昱恒的心中却涌起一gu暖意,轻轻地笑:“所以马上打来数落我?”
他用了很温柔的声线,殷殷只觉得电流的g扰都没能阻挡他对自己耳廓的撩拨。
她咬唇,攥住被角,问出困扰她已久的疑惑:“释昱恒,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呢?你不是已经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人类常常口是心非。而我确实明白你的心意。”
殷殷最恨最怕他这副笃定的样子,却也就是被这样一gu劲所深深x1引。
她短暂地沉默了几秒,把翻涌的情绪收起来,换成淡漠的语气:“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快休息吧。”
“等等!别挂。”
释昱恒急了,声音高了一些,把殷殷吓了一跳。
“怎么了?”
“不是睡不着么?躺下,开着扬声器,把手机放在枕边,我哄你睡。”
殷殷本可以拒绝这个提议。可是她像着了魔一般,心跳砰砰,伴随着期待,真的跟着释昱恒的指示躺了下来。
“躺好了吗?”释昱恒重新换成低又轻柔的声音,像在哄小猫一样。
“嗯。”
“把意识沉淀到全身,自然呼x1,感受x口的每一次起伏。”
殷殷闭上眼,觉得释昱恒的声音像潺潺流水一样抚0过她的身t,方才梦中还未纾解完全的yuwang再次涌上来。
她也觉得自己很像变态,明明对方在认真地在帮自己放松,她的意识却往下三路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