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主子原本是天人之姿,若是面上留了疤痕,谢七不敢想主子之后该如何见人,更不知他们该如何与国公爷交代;他们这些暗卫留个疤再平常不过,可主子是国公爷嫡长子,更莫提主子谋划的那些,若是功成,一个面上有疤的开国帝王亦会遭人诟病。
因而,明知主子此时怕是心境极差,谢七还是硬着头皮劝说几句;便是镇北关那里再急,也得等到征西军到了才可作为,明显大军的速度赶不上他们抄近路,歇息一两日并不会误事。
最多,他们再启程时快马加鞭便是。
且谢七虽然方才未曾听到主子与督主说了什么,主子与督主说话时也十分平静,但他就是本能的知道现在的主子怕是心潮起伏;又是面颊有伤,又是心境不平····还要赶夜路疾驰,谢七如何不担心。
主子的安康才是他们最大的责任。
谢令月是个听劝的,也知晓自己面颊的伤势,这般简单包扎后再寒夜赶路,还是马上疾行,只怕明日便会生出冻疮,才是真正的麻烦,因而给谢七传令。
“先派几个人前方探路,不必惊扰其他人家,找个暖和点的山洞,提前生火便是。”
谢令月自己是不在意面上的伤口,便是留疤了,他是男人,怕什么;然他如今在大宣,古代人最是注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别说日后见到爹娘平白惹他们担心,母亲怕是还要哭几场,能避免则避免。
何况谢七说的也对,他们本就是抄近路,便是停留一日,也比征西军先到镇北关;但谢令月还是担心身后那两方人再追上来,索性再往前走一段,找个隐蔽之处歇息。
谢令月自知,他如今心绪不宁,确实不应再驾马翻山越岭;很多时候,与己方便也是与人方便,何必叫谢七几人担惊受怕,最后还要被父亲责怪;是他自己的选择,无论什么后果都应该他自己承担才是。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落脚,谢十九几人已将里面简单收拾干净,燃起火堆;谢令月面上还缠绕着裹伤的细棉布,他也没觉得不适,坐在火堆前怔怔出神。
干燥的树枝被火烧出噼啪声响,就如谢令月此时的心境,难以平复;当时他与陆寒尘说的平淡,殊不知他亦是心如刀绞,此时亦是心潮起伏,却···不悔。
但陆寒尘是他两世唯一爱过之人,心里决定分开,却还是忍不住的担忧;也不知那人那般心性,在自己离开之后又会如何,会不会怒急再迁怒旁人,或是捶打山石泄愤,若是再受伤了···
恰谢十九几人煮好了汤饼,他们离开时谢峰都给准备的妥当;谢七双手端过来一碗,见主子接下无声松了口气;待主子喝完,这才期期艾艾张口。
“十九几人离开时谢峰大夫给备足了药,方才主子只是简单包扎,不若···不若此时属下再重新查看,换咱们自己的药稳妥些?”
这些人是有多惦记他这点伤啊,谢令月无奈:“谢十一不是随身都带着小铜镜,取来我自己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