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为弟弟剧透头疼中 第151
马自己冲了出去,和我无关,我是无辜的。寒钩和乌镝降落在了地上。寒钩骄傲地挺起胸脯,炫耀自己的“战功”。乌镝嫌弃地抬起爪子,把爪子上的血污和泥土往李玄霸的裤腿抹。李世民道:“阿玄,抱怨的话以后再说。你还没夸我呢!我是不是很厉害!”李玄霸把在他裤腿上擦爪子的乌镝抱起来抽打了一下鸟头,又摸了摸寒钩的脑袋以示夸赞。他无奈道:“嗯,二哥特别厉害。但下次不要冒险,请你!更稳妥一点!命只有一条,你如果马失前蹄怎么办?就算没死,受伤难道就不痛吗!你年轻时候受的伤,等你老了你就知道难受了……”李世民捂住耳朵:“唉,阿玄什么就好,就是太啰嗦。”兄弟二人在“谈心”的时候,骨措特勒在稍远的地方跪下叩首。叶护疑惑:“你做什么?”骨措特勒虔诚道:“拜神!”叶护:“……”他看向周围跪下磕头,嘴里念念有词的人。这些人中有回纥人,有被俘虏的吐谷浑人,还有几个刚跪下又被拉起来的唐国公府私兵。叶护扶额。他都有点想跪下了。自己究竟交了什么朋友,真是……真是太骄傲了!天上的娘亲啊!看到没!儿子真是太出息了!……裴世矩瞠目结舌:“你们去做什么了?再说一遍……”李世民指着旁边被绑着的人道:“还需要再说一遍吗?裴公不认识他?”裴世矩小口小口地深呼吸:“认识。”李玄霸道:“这是我和二哥送给太子表兄的礼物。裴公请如实与我们一起向陛下禀报。”在看到吐谷浑可汗的那一刻,裴世矩忍不住动了抢功劳的心。李玄霸的话惊醒了他。李世民和李玄霸不仅背靠唐国公府,更是陛下看重的晚辈。自己就算现在已经颇受陛下喜爱,也不能得罪这两个孩童。何况,才十一岁说动铁勒人出兵伏击吐谷浑可汗不说,铁勒人居然还将功劳都让给了这两个少年郎。“是李二郎君和李三郎君的功劳,我们一点用都没有”的谎言也太离谱了。就算李二郎李三郎再厉害,也没可能在与连大隋雄军都抓不住的吐谷浑可汗伏允对战时有多大作用铁勒人为了抓住伏允一定花费了很大代价,他们却愿意把功劳都让给李二郎和李三郎。这两位少年将来的成就,不知道有多可怕。裴世矩道:“我定会如实向陛下禀报!”可恶的长孙晟,怎么运气如此好!裴世矩一直暗自与长孙晟做比较,他黯然地发现,至少在女婿这方面,自己可能赢不过长孙晟了。陛下,你真的拥有霍去病了,还是两个! 李家二子回大隋李世民和李玄霸把伏允抓来的时候, 张掖已经入冬。河曲海拔高,比张掖更冷。他们在与伏允战斗回来的时候,大雪已经铺满了大地。李玄霸虽然穿得很厚, 回到张掖时还是咳了一会儿。这样的天气, 大隋军队都不愿意在高原打仗。伏允才敢率领剩余的残部往河曲转移。谁能想到, 两个娇生惯养的唐国公府少年郎居然拉着自己的私兵和从回纥借的兵,把他堵在了半路上?他更不知道的是,李玄霸在刚来河曲的时候就开始搜集情报, 为这场伏击做准备。这场战斗从打响到结束不到一个时辰。但在战斗打响前,李玄霸已经准备了一年。搜集党项羌的情报,推测伏允可能转移的路线, 花重金派人实地考察和绘制沿路地图,与回纥拉近关系后借兵……一环扣一环。李玄霸不算算尽一切。如果没有李世民这个带兵天才, 伏允虽然会大败, 但可能带着残部逃走。之后他没有物资养兵,可能会冻死在高原上,可能会被部下哗变杀掉,可能会被回纥继续围堵后抓获,可能会很好运地带着快要饿死的几百部下被党项收留。没有李世民, 此战结局也不会太坏,但肯定没有一战擒获伏允这么爽快。“但李二郎的带兵之能, 为何不能是三郎此策中的一环?”高颎一边为煮着羊肉小火锅的小炉添火,一边道。薛道衡捋着胡须:“高公如此相信三郎?”
高颎道:“是三郎如此相信二郎。”宇文弼一边调蘸料,一边道:“三郎丝毫不担心战斗会失败, 在开战之前竟然在帐篷里呼呼大睡, 一副按时赶到了战场就算胜利的模样, 难道不够证明他的自信吗?”薛道衡叹气:“确实自信。以后世人会惊艳李二郎的带兵才能, 有谁会看到李二郎背后李三郎的算无遗策?”高颎淡然道:“看不到的不需要看到,看得到的自会惊叹。不过以我对李二郎的了解,三郎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方面的才华,二郎都会帮他被世人看到。”宇文弼颔首,神情有些无奈:“等二郎三郎回来,玄卿多与他们二人接触几回,就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性格,唉。”薛道衡好奇:“性格不太好?”宇文弼想了想,想不出该怎么形容:“不是不太好,只是让人头疼,又爱又气。”高颎失笑:“又爱又气,这形容很确切。”他叹了口气,收起笑容,阴恻恻道:“等李大雄回来,该罚他多写几篇‘谨慎’二字!”高颎一想到李世民向他学习战略时那些令他头疼的言论,头又开始疼了。虽然李玄霸已经给高颎用谶纬做了预防,但李世民才十一岁就真的把他“胡来”的言论变成了现实,高颎觉得自己必须好好养生,多活几年,多训斥李世民几年。才十一岁就这样!以后还得了?!李世民将来是要当圣君的人,若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宇文弼看着高颎满是褶子的脸皮都快气得绷紧的表情,心情和高颎一致:“高老头啊,我们要好好活,把李二郎看住……不,也要把李三郎看住。大德这孩子嘴上总说着谨慎,但冒起险来不比他二兄差。”高颎磨牙:“一丘之貉!狼狈为奸!”薛道衡默默喝着温酒忍笑。高公此生唯一承认的两位弟子,在高公口中的评价居然是“一丘之貉”和“狼狈为奸”。他忍笑忍得真是困难。因急着从杨广身边脱身,薛道衡收了两个弟子后,没来得及与两个弟子多接触。真是遗憾啊。自己也要好好养生,才有机会亲手教导两个弟子。薛道衡心高气傲。既然这两个弟子如此厉害,他可不能只挂个老师的名号,定要也在弟子的成长道路上发挥出自己的本事才行。他对皇帝和朝堂已经绝望,此生实现抱负的方式,也只有传道授业了。三老头吃完小火锅后,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在飘雪中回家。宇文弼回到家时,宇文珠正在门口候着。宇文弼摘掉蓑衣斗篷,宇文珠捧来一盅热汤。喝掉热汤后,宇文弼身上立刻涌起一股暖意,额头冒出了细汗。宇文珠踮起脚尖,宇文弼弯腰,让孙女为他擦汗。宇文弼有了“大唐”这个念想,宇文珠又与李玄霸定亲,他就让儿子都外放做官,磨砺一下本事。二郎三郎重情,将来他的子孙官职一定不会差。虽然儿子们较为平庸,但平庸不代表不能成为好官。只要守得住本心,经得起诱惑,完得成本职工作,就是好官。将儿子儿媳都“赶走”后,宇文弼让他们把各自子女也带走,多走多看多学,将来长大后才比其他养在富贵乡中的勋贵子弟眼界广阔。唯独宇文珠,被他留在了身边。宇文珠将来是未来皇帝最重视的弟弟的夫人,大唐的亲王妃。她需要学的本事自己的儿子儿媳教不了。宇文弼牵着孙女的手往里走:“大德又送来了信。”宇文珠疑惑地抬头看着祖父:“李三郎的信和礼物才刚到。有信落在了半路?”新送来的礼物中,有两只小雕的画像和新换的羽毛,宇文珠很喜欢。她将羽毛做成了吊饰,挂在了腰间。宇文弼摇头:“是新的信。通过军报一同送来。”宇文珠握着祖父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几分:“军报?张掖遭遇贼人袭击了?”宇文弼微笑:“不是,是这两个混账竖子去袭击了贼人。”宇文珠凤眼瞪圆。宇文弼笑道:“他们借了回纥的兵,把吐谷浑可汗活捉了。”宇文珠呆滞地停下脚步。半晌,她焦急道:“李三郎君也去了?他的身体……”宇文弼摸了摸孙女的脑袋:“别急,他有分寸,身体没事。此次虽然最风光的是李二郎,但大德的运筹帷幄也初见峥嵘。”宇文弼和宇文珠说起李玄霸布局的始末,宇文珠的眼睛越听越亮。她一只手仍旧握着祖父的手,一只手不由自主抚着腰间的金雕羽毛挂饰。河曲草原的风雪,纵马奔驰的勇士,盘旋在天空的两只幼雕……还有那位隐藏在风雪、勇士和金雕的阴影之中运筹帷幄的病弱少年谋士。宇文珠在心中一笔一画勾勒出简陋的画面。随着宇文弼的描述,宇文珠心中的画面越来越精致,只是仍旧缺了色彩。她抬头看着天空中散落的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