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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谢铭很喜欢李盈经常抽出时间来陪李盈,以至于有些荒废政事,有人劝他要勤政否则会失去权利。

他也听了,于是成为皇帝没多久的李盈便被他带在身边接触到政治,其实这样也很危险。

谢铭是个狂妄自大极度自信的人,或许是觉得李盈没有这个能力来推翻自己,或者觉得自己好色不影响自己对权利的掌控。

总而言之,李盈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成长着,而谢铭却没有察觉或者察觉了却不以为然。

当然这种成长李盈也在掩饰着,在谢铭面前依旧是乖顺羞怯的小兔子。

谢铭有色心,李盈又会钓人,两人之间难免就有些龌蹉,谢铭时常摸一摸李盈柔顺润泽的乌发,搂搂李盈的细腰,有时候干脆将李盈整个人都紧紧抱入怀里,大摇大摆一边抱着美人一边看奏折。

谢铭别看是奸臣,可也上过战场,亲手斩杀过敌军,宽肩窄腰大长腿,胸口鼓囊囊的,曲线比一些姑娘家的胸部还夸张。容貌也是拔尖的出挑,眉宇英气勃勃,又不失俊秀飘逸,郎朗如日月入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出身世家的他又喜洁,李盈能闻到他身上有股好闻的淡淡的香味,这种味道不是李盈在大臣们身上闻到的那种浓郁熏香。

淡淡的却又撩人,像骤雨初歇时海棠上娇艳欲滴花瓣上未干的露水。

如一双轻柔的手,温柔又诱惑的挑逗李盈。

半卧在他怀里的李盈鼻尖闻到谢铭身上的味道有些恍惚,心里忍不住地想凑近一点,再近一点,将鼻子贴近谢铭的衣襟,脖颈,发间…………让自己坠入那朦胧又梦幻的暗香中。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这种莫名的冲动,因为他觉得比起主动的自己,谢铭好像更喜欢自己欲拒还迎的调调……

他不由得红了眼眶,用隐忍又羞怯的语调轻声道:“大将军,大将军…………”

见李盈一副要哭不哭柔弱的样子,谢铭越看心越痒,然后精虫上脑奏折一扔,将李盈压在椅子上用手指抬着李盈的下颌亲他。

唇舌相接给李盈带来最初的感受是怦然心动,大抵是谢铭的滋味不错,李盈也跟着应和起来,抱着谢铭的头主动亲吻,两人如同水乳交融的爱侣一样亲吻,甜蜜的滋味便蔓延开来。

谢铭是没有什么情趣的,就在李盈有些沉迷时,谢铭觉得气氛到了就开始上手在李盈身上到处乱摸,开始解李盈的衣带。

李盈变了脸色,于是他哭哭啼啼起来。

谢铭虽是个禽兽,但不喜欢逼奸,而且被李盈钓得除了美色是有些真心实意的喜欢李盈。李盈一哭,谢铭就有些萎了,心里没滋没味。

他将衣衫不整的李盈推开,满是懊悔道:“是我误会了,还以为你同意了。”

李盈看着他欲言又止,李盈不是讨厌谢铭,他是有些抵触谢铭的侵略性,同样是男人,同样在床笫之欢是主动方,李盈虽然从来没有经历过,但谢铭压着他脱他衣服的瞬间,李盈就感受从脊梁骨上都爬上一股寒意。

更何况他是帝王。

但是他没有说这些,沉默着,眼眶依旧是红红的。

所以谢铭也不知道李盈的真实意图是想反过来自己压着谢铭。

在谢铭眼中,李盈还是那个柔柔弱弱羞怯漂亮的小兔子。

等谢铭意兴阑珊的走了,太傅崔言便进来了,他来找李盈想教他一些新的东西。

见李盈眼眶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崔言大惊失色,想到刚刚擦肩而过的谢铭差点没有气死。

他暴怒:“是可忍,孰不可忍!”

崔言话说得不对,谢铭做的坏事比八佾舞于庭还过分得多。

毕竟春秋时鲁卿季孙氏在他家庙的庭院里用帝王规格的八佾奏乐舞蹈只是招来孔子一句“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嘲讽。

像谢铭这种的,身为孔门子弟的崔言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看着暴躁的崔言,李盈伸手摸自己被谢铭咬破皮的嘴,轻声道:“老师,大将军没有把朕怎么样……”

想起那个意乱情迷的吻,李盈有些沉迷,绿眸里碧波荡漾。

崔言一惊,他顿时觉得事情超乎想象的糟糕。

他颤抖着声音道:“陛下,你千万千万不能爱上他……”

这段时间勾引谢铭太过沉浸的李盈也分不清自己是猎人还是猎物,崔言的话让他顿时有些慌乱,忍不住道:“为什么?”

想起沉痛往事的崔言无不痛惜道:“当年的怀帝便是你前车之鉴!”

怀帝李汶就是可悲的爱上一个阴狠老辣又野心勃勃的男人,导致自己无罪而死。

崔言难过道:“怀帝很聪慧,没有人教导他自己就学会韬光养晦,但因为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所以下不了狠手,三年时间都没有对那个人出手。”

于是当断不断反受其害,李觅好歹企图谋杀过谢铭,轰轰烈烈死在庆年殿给罪行累累的谢铭再留一个骂名,而李汶就像水消失在水中一样,没有人记得他。

同时崔言看着李盈漂亮的脸意味深长道:“怀帝姿容甚美……”

李盈不知道谢铭有没有喜欢过李汶,但崔言的话让他明白自己如果威胁到谢铭,谢铭可不一定会心慈手软。

他的眼眸沉寂下来,连心都空空荡荡的。

往后的日子,他虽然依旧钓着谢铭,但心却封闭了,谢铭经过这件事也收敛一点,再怎么意乱情迷,也没再把李盈往床上带。

毕竟,谢铭以后是要搞死李盈坐李盈的龙椅,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怎么能因为美色而误大事呢。

同时因为总是吃不着的谢铭放弃了李盈,家有美妻娇妾的谢铭又欲求不满四处猎艳,企图找到一个代替李盈的美人。

日子一点一点过去,李盈脸还是美得惊心动魄,表情依旧柔柔弱弱的,身体经过调养,肩膀也宽了,个子也长高了。

谢铭便不把他当女子了,动作愈发规矩,这样反而让李盈不是很开心。

一次宫廷的中秋酒宴,君臣们通宵达旦饮酒作乐,舞姬们在宴会中心翩翩起舞,领舞的舞姬尤为妖艳,她边舞边唱到谢铭面前,然后玉臂一伸手中的绸缎披帛往谢铭的位置一扬

微醺的谢铭握住舞姬扬过的披帛用劲儿一扯,舞姬随着力度,纤细的腰肢缠着披帛一圈一圈缩紧,纱裙的裙摆飞扬着。

妖艳的舞姬便轻柔柔入谢铭的怀中。

见舞姬眼中含情脉脉,谢铭大笑着横抱起那舞姬离席往隔壁的偏殿走去。

随着谢铭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所有人都看到李盈面色铁青,于是面面相觑,宴会一时之间冷清下来。

李盈找来的时候,偏殿的门甚至都没有关紧,他推开一看谢铭正快活得和舞姬在地上的毛毯上颠鸾倒凤,谢铭的上衣都堆在腰间,露出白晃晃的胸膛和一节腰肢。

两人相接的地方都被衣袍盖住,李盈看不太清,只见谢铭头上固定发髻的簪子都被舞姬拔下,满头乌发坠下,脸上的神情深陷一种狂乱的快感中,爽得素来凌厉的凤眸都在此刻满足的眯着,像只餍足的大猫。

舞姬也很主动,手搭在谢铭的腰上乱摸,谢铭的腰肢很细,但有漂亮的腹肌,因为剧烈的动作还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汗莹莹的,又好看又色气。

谢铭因为欢愉而舔唇,舞姬见了便仰头与他亲吻,谢铭神情愈发迷乱,痴痴地追寻舞姬的舌尖,舞姬一手攀着谢铭的肩膀,一手握着刚才从谢铭头上拔下的簪子,那簪子尖利的尾部对着谢铭脆弱的脖颈。

正当舞姬手中的簪子往下刺时,躲在帷幔后观看的李盈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

见阻拦她的人是天子,舞姬神情一变,一把将身上的谢铭推开,谢铭随着她的动作软倒在地昏迷了过去,头还因为磕在地上发生声响。

舞姬一脸淡定披上衣服,然后跪在李盈面前叩拜行礼。

“贱妾拜见皇上,吾皇万年。”

李盈神情一动:“你是谁的人?”

舞姬恭谨回答:“尚书令崔言是贱妾的主人,贱妾是崔家蓄养的乐伎。”

说是乐伎其实是杀手,她奉命来刺杀谢铭,没想到被天子阻拦。

李盈有些担心:“他怎么昏过去了?”

舞姬有些困惑为什么李盈不但阻拦自己还担心一个乱臣贼子,但还是回答了问题:“贱妾刚才嘴里藏了一颗使人失去神智的药。”

刚才的亲吻已经让药化成汁液被舞姬渡给谢铭,无意间吃下的谢铭才昏过去了。

舞姬有些不甘心:“陛下,现在是诛灭谢铭的大好时机,不可错过。”

李盈脸色如常:“谢铭死了,还有谢家的余孽和党羽温家,此事应当从长计议,你回去告诉尚书令,如果想杀谢铭也应当斩草除根,不留祸患。”

这天下十分兵权,三分在谢铭及其党羽,禁卫军都是谢铭的党羽掌控。

如果谢铭一死,很可能谢家和温家就联合叛变篡位。这借口是来蒙舞姬,李盈清楚知道自己不想让谢铭死。

舞姬果然信了这套说辞,便顺着李盈的意思离开了。

等人走了,李盈蹲下抱着昏迷的谢铭。犹豫一下伸手缓缓揉着谢铭刚才磕到的后脑勺。

他抱怨道:“你对我越来越冷淡,明明我就在这里你却总是去找别人,你身边的人太多了……”

“多得让我生气。”

这句话如果让崔言听见能气得吐出几口血来,他不愿意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李盈顿了一下,感觉自己像个怨妇:“我怎么会爱上你呢,你像条盘在我心口上的毒蛇,时不时用獠牙狠狠咬我一口。”

想到谢铭是个多情花心的渣,李盈皱眉:“不,朕不爱你,朕只是不得不讨好你,因为朕被你所胁迫,是你手中的傀儡。”

说着说着,傀儡的目光又不由自主落到谢铭的身上。

谢铭的上衣还是凌乱的堆在腰间,或许因为身体陷入昏迷,胸口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软软的堆在一起,像堆雪一样。

李盈的目光移不开了,被吸引得上手去摸,温热的触感,像是抓到一个好玩的玩具,李盈控制不住的揉起谢铭的胸,各种揉捏掐成各种形状,玩得不亦乐乎。

李盈看得面红耳赤,心怦怦跳动。

苦于药效无法清醒的谢铭难受得哼哼唧唧,眉头也蹙着,他声音算是比较清朗的,被李盈粗暴的亵玩后,声音也软了下来,浅浅的呻吟声无助又可怜。

强大的人软弱起来尤为动人,李盈看着谢铭英气俊逸的眉眼此刻楚楚可怜颇为诱人。

他也知道谢铭这模样虽然秀色可餐,但现在没有太多时间让他细细品尝。

李盈心满意足摸着谢铭狼藉一片湿漉漉的胸部,眉开眼笑道:“大将军伺候得朕真舒服………”

说完李盈拿出一手帕净谢铭胸膛,擦完后手帕收进衣袖中,他有些羞涩,想保留下来。

心中喜悦的他在谢铭唇上落了一个吻。

“我可不是那些可以被你随意抛弃辜负的女子,如果你不想负责,我就帮你负责,我就用锁链把你囚禁起来……”

可怜的谢铭还昏迷不醒着,他不过像往常一样与美人欢爱,结果被美人药晕,还被另一个美人玩肿了胸。

见温嫣神情缓和,谢铭又问:“昨晚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因为身处的位置不同,谢铭格外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等决定不要那个舞姬了,谢铭又想起自己昨晚怎么完全失去意识了。

温嫣抱怨道:“你手下那些人要好好敲打敲打,你抱舞姬入偏殿的时候他们竟然不跟在旁边,说什么怕打扰你的雅兴。”

谢铭有些心虚,因为上次和一个艳名远播的花魁玩却被守在门口的手下打扰,花魁羞得哭哭啼啼,他当时精虫上了头就骂手下以后不准打扰他上女人。

谁知道这次手下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在随时可能发生凶险的宫中竟然让醉醺醺的他和一个来路不明的舞姬呆在一起那么久。

温嫣又道:“不过他们看见那小皇帝从偏殿出来,你还记得吗?”

知道李盈曾进来找过自己谢铭大惊失色:“什么?”

李盈为什么来找自己,期间又发生什么?谢铭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脸色阴沉,觉得其中必定有诈,毕竟李盈在他眼里还是一个隐忍懦弱的傀儡皇帝,总不能李盈进来找自己就是为了吃个醋赶跑舞姬吧。

谢铭越想越细思极恐,生气的他又让昨晚陪他去宫中的下属去领罚各挨一百杖。

一百杖足以把人打残,喊冤的下属被执刑的军吏拖走,这样严厉的处罚,谢铭还是看在这些下属劳苦功高的份上留了情,毕竟让自己处于一个危险的境地,没有把他们打死算好的了。

温嫣没想到一句话就把那么多人害了,整个人有些恍惚的离开了。

而谢铭还在绞尽脑汁想李盈昨夜的举动到底什么意思。

等他来找李盈时,李盈主动给他答案。

“昨夜朕见大将军醉醺醺的离开,心里便放心不下追上去看,那时大将军醉得不像样子,把朕当成别人拽着朕的衣袖不让朕走。”

李盈想起昨晚的事还红了脸,谢铭却以为李盈这个不开窍的木头美人终于对自己动心了,心中还沾沾自喜。

高兴完,谢铭又索然无味扫了一眼李盈平坦的胸部。

可惜,这小皇帝不是个女的。

李盈越长越有男性特征,脸虽然赏心悦目,但骨架却大了,身高也高了,身形不像初见时纤细如柳。

这让谢铭挺失望,这种感觉就像一副名贵的书画被泼上墨。

敏感的李盈察觉到谢铭眼底的失落,抿唇。

有些人在爱情中往往是开始的时候最喜,然后一点一点淡薄,比如谢铭,况且谢铭的爱往往是色欲占了一大部分,他是见色起意。

而有些人却是从一开始的单薄转而变浓,越往后越沉淀,比如李盈。

李盈清楚的感觉谢铭逐渐淡薄的爱。

在中秋宫宴后,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几乎炸得整个京城都沸腾起来,甚至快速席卷至周围的郡县,往整个燕国蔓延。

燕国权势倾天时年二十七岁的大将军谢铭终于有了自己的子嗣!

谢铭从十五岁便知晓男女之事,从此游历花丛十多年,奈何子嗣凋零,不仅正室温氏肚子一直没动静连府中几十个美妾也没结出果子出来,就算怀了往往几个月就流产了。

这些年他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有了孩子可把谢铭高兴坏了,他抱起脸蛋皱巴巴的婴孩举得高高的开怀大笑:“吾的大业后继有人!”

之前谢铭就是因为没有后嗣才不敢直截了当换掉皇帝自己当天子,多年来的顾虑瞬间烟消云散,喜得他眉宇飞扬,抱着自己貌美的外室夸口道:“这个孩子我要为他取名为煌,煌者,光明也。我要这个孩子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读一些书的外室却忧虑道:“爱郎,煌字会不会太过逾矩?为避皇帝讳还是另取一个吧。”她只是一个胆小的妇人,想到自己的孩子名里带着皇就心惊胆战。

不以为意的谢铭还信誓旦旦:“我以后会让他配得上这个名。”

等他当上了皇帝,孩子想取什么名就取什么!

明白谢铭弦外之音的外室眼里透露着恐慌和期盼,她知道谢铭想做皇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她害怕谢铭死后的灾难,又贪心如果谢铭成功后自己的荣华富贵。

自己的孩子可是谢铭唯一的孩子,就算谢铭不舍得废掉正室,她以后至少也是个贵妃。

而知道这件事的温嫣都快气疯了,她跑回娘家和兄长商议该怎么办。

温嫣的哥哥是个平庸无能的人,见妹妹怒得几乎要杀人的神情只得唯唯诺诺道:“我总觉得妹夫知道你做的事了,所以才偷偷在外面养外室生子。”

温嫣哥哥越说反而越觉得对不起谢铭:“本来是你难有子嗣,你又偏偏善妒,妹夫宠幸过的每一个女子你就给她们下避子药,如果她们侥幸怀了你又总想法子让她们流产……”

温嫣咬着唇,悲伤道:“如果我的肚子不先生下谢铭的孩子,等谢铭篡位成功后我们温家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等谢铭登基后,温家便是最大的权臣,这些年谢温两家联合干出诸多罄竹难书的恶事,谢铭很可能把罪过都推给温家,让温家当替罪羊然后杀掉,借此以养人望,以息众怒。

她没想到连自己的哥哥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片苦心,而且谢铭那么滥情,就算谢铭对自己还有情谊不杀自己,等自己容颜衰老又无子嗣,难道还会有一个好结局吗?

孩子在温嫣眼中不单纯是爱的结晶,也是利益的最大化,是维系自己和温家尊荣的基石。

没想到这一层,温嫣的哥哥满头大汗:“实在不行,我们送一个温家的女孩给谢铭,看能不能生出来……”

温嫣眼中淡淡的绝望,她轻声道:“来不及了……”

她是谢铭的妻子,也是温家的女儿,如今谢铭辜负了她,那她就要为温家搏一搏了。

………………

“下雪了……”李盈看着窗前,初冬时节,大雪纷纷扬扬,宫中的红墙琉璃瓦都覆上一片宁静的白。

与他相对而坐的崔言抚了抚花白的胡须:“谢铭儿子的百日宴过几天就举行,臣已经准备好了。”

“温家说谢铭打算在年关的时候起事造反,我们在谢铭之前动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连扳倒谢铭不只有他,任何被谢铭打压的大臣都是天然的盟友。

甚至知道谢铭有了私生子的温家都临阵倒戈,和崔言一起暗中结盟。

崔言看着还在看雪的李盈心中赞叹李盈的沉着从容。

渐渐的,起风了,细小的雪花随着风飘入寝宫,没入李盈的眼眸,融化在一片悲伤的碧绿中。

“你说,如果是我败了,他会杀了我吗?”

不解其意的崔言笃定道:“谢铭是一匹豺狼,自选中你当皇帝的那一刻就没想着让你活着。”

“哈哈哈……”李盈闻言失态地大笑起来,在崔言惊愕的目光,他笑出了眼泪。

李盈哪里是怕死,他是怕谢铭那颗比雪还冰冷的心。

李盈边笑边喘气道:“太傅的话从来没有说错过,他的确狠厉薄幸目空一切野心勃勃,甚至罪该万死!”

所以怎么才能致敬我那心比冰雪还寒冷的爱人呢?

唯有至死不渝的爱欲、永远地将谢铭囚禁在脚下,才能让谢铭内心欲望的野兽关进笼子里,不再伤自己丝毫。

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谢铭还没有察觉到危险,依旧洋洋得意,幼子的百日宴在谢府白天摆了一次,李盈又开口告诉谢铭让他来宫中举办一次。

不过是一个孩子的百日宴,若是普通臣子早被这殊荣惊得兢兢战战,偏偏是谢铭又嚣张惯了,即便没有李盈主动邀请,他也会自己在宫中摆宴,以示群臣天下,自己已有子嗣,篡位后不必担心没有后嗣继位。

于是百日宴那天宫中少有的热闹,以前皇室诸多婚丧嫁娶的典礼都没有这次那么大的排场。

参加宴会的一个年轻臣子和身边的好友嘀咕:“如果不是大将军抱着孩子在陛下身边,我以为今天是哪位皇子的百日宴……”

好友轻声回他:“别乱讲,你不要命了……”

李盈垂眸看着谢铭那个还在安然入睡的婴孩:“他长得真像你,叫什么名?”

孩子三个多月了,眉宇颇像谢铭,李盈曾经还恶意揣测过一直无子的谢铭突然有了孩子,说不定这个孩子是个野种。

谢铭轻手轻脚抱着孩子,不敢惊醒孩子低笑道:“还没有名。”虽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谢铭还没有嚣张到扯着旗子大喊我要造反的地步,他打算登基以后再给孩子用这个名。

越看孩子越像谢铭的李盈心一动忍不住道:“我给他起一个怎么样?”

天子赐名,一般人都得感恩戴德行三拜九叩的大礼,谢铭却微笑着拒绝:“已经选了几个名,只是还在犹豫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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