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探望
陈定的身份证丢了,他休息日来补办身份证,出了门才意外发现公安局就在市医的旁边几百米,陈定的脚步停了下来,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要不要去,干脆就蹲在了路边,他挠了挠头,烦的有些想抽根,这是他之前在修车厂跟同事学的,但去了装修公司就没抽过了,他摸了摸口袋,口袋里自然什么都没有,干脆随便拿了一根棍子划着路边花坛的泥土。
陈定犹豫着要不要去看姜浓琦,他已经一段时间没去看姜浓琦了,不知道姜浓琦近况如何,自从姜浓琦说说完那些话,陈定便感觉情绪混乱,他在地上乱画着,他不喜欢姜浓琦,但是姜浓琦因为他受伤还住院了,总觉得这不去看他的话有些白眼狼,尤其经过上次的道歉,陈定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对待姜浓琦了,陈定想了半天也想不清楚,脑袋一甩,既然一直想一直想不通,那干脆去看看就不会想这么多了。
决定好了,陈定就迈上了去医院的路,从市医的门诊楼往后走就是住院部,住院部的左面是一大片空地,那里有草坪、活动设施和小水塘,经常有患者下楼晃悠。
陈定往住院部的方向走,经过那片空地,哪知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陈定停下脚步,定睛一看那背影,就见那人果然是姜浓琦,姜浓琦穿着病号服,侧面背对着他,后面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手正扶在轮椅上。
陈定没有上前,就在旁边看着,就见姜浓琦跟旁边的人说了什么,两人说了几句,旁边的人就走了,似乎是姜浓琦让他去干嘛了,转眼就只剩下姜浓琦一个人在那坐在轮椅上,陈定的视角就是姜浓琦面对着那片小水塘,姜浓琦年纪轻轻就坐在轮椅上,不时有从旁边小路经过的人还会多看姜浓琦几眼。
陈定不知道姜浓琦在看什么,不过从他的视角看姜浓琦的背影莫名有些孤寂,看着看着,陈定突然觉得自己十分没有良心,姜浓琦没有因为陈定受了伤孤单的呆在医院里而埋怨他,而陈定却天天在背后纠结着,这么长时间只看望过姜浓琦一次,甚至都没对姜浓琦表达过感激。
陈定就这么直直的站在那,不知姜浓琦似乎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了个头,这么一回头,直接就看到了站在那里陈定,陈定猝不及防被发现,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想了干脆就走了过去,姜浓琦没有掩饰他的惊讶,陈定走近了就听到姜浓琦出声说道,“你居然来看我了,我以为我出院之前你都不会来了。”
这句话让陈定一时哑然,半天才说道,“我在旁边办身份证,顺便过来看看你。”
沉默一下才问道,“你的腿怎么样了?”
“今天刚换的药,医生说慢慢修养就行。”
陈定看了看姜浓琦被包成石膏的腿,不知道想着什么,“这石膏啥时候能拆?”
“还不确定。”姜浓琦笑道。
陈定内心复杂,两人讲了没几句,天上就掉下来几滴水,陈定摸了摸脸,没当回事,以为是空调外机滴的水,但是水也滴到了姜浓琦脸上,姜浓琦摸了摸滴在脸上的雨滴,说道,“好像要下雨了。”
陈定一愣,果然发现水滴越来越多,发现好像是要下雨了,姜浓琦看着越来越大的水滴才说道,“不进去避避雨吗。”
陈定才发现似的,他并不知道姜浓琦的轮椅是可以电子推动的,犹豫了一下,主动过去扶住姜浓琦的背后的轮椅往往住院部大厅推,姜浓琦也不表露出来,两人到了大厅电梯门口,就发现窗外的雨下的突然,湍急而迅猛,就像翻了的盆一样倾泻而下,陈定看了看窗外的雨,还有着急避雨的路人,惊讶这雨怎么突然下的这么凶。
电梯就在一楼停着,陈定按了一下电梯按键电梯门就开了,电梯里没人,陈定就推着姜浓琦进到了电梯里,等到电梯门关上了,陈定才发现面前的电梯门居然是镜面的,并且他一眼注意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姜浓琦,因为姜浓琦穿着病号服,显得十分单薄,头发也因为生病没有梳成背头,随意的垂在额头,但是长相出众,即使坐在轮椅上也难以忽略外貌,此时侧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看着脸蛋就很赏心悦目了,陈定看着姜浓琦,心觉姜浓琦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是微微上扬的内双,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漂亮火红的狐狸尾巴,而此时姜浓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就对上了电梯镜面中陈定的视线,他微微扬了扬唇,冲陈定笑了笑,姜浓琦唇红齿白,虽不愿承认,不过陈定从读书时候就觉得姜浓琦是他见过长的最好看的人,不过也是见过脾气最恶劣的人,现下陈定直接愣住了,然后反应过来似的迅速移开了目光,整个人开始不自在的低下了头,随着这个场景他又迅速想起了以前的时候,自己也是有时看姜浓琦的脸就会开始发愣,陈定此刻内心的小人疯狂唾骂自己,然后决定将姜浓琦送到病房以后就离开。
过走廊玻璃门的时候,是直接刷的人脸识别,护士也没冲这边看一眼,门就自动开了,一到病房,陈定就斟酌着开口有事离开,结果还没出口姜浓琦的手机就响了,姜浓琦歉意的冲陈定扬了扬头,便便接起了电话,“喂,裴远。”
陈定听到这个名字耳朵一动,他知道,这是姜浓琦的男朋友,而对方的声音模糊听不清楚,陈定只能听到姜浓琦的说话声,“嗯…”
“我让雅睿这段时间先暂时处理公司的事情。”
“对……”
“阿南公司临时除了问题,所以我要去x国一段时间。”
“……”
“没事……好…行”
陈定听到出国,愣了一下,等到姜浓琦挂断了电话,陈定才隐隐听出来了姜浓琦似乎跟裴远是在隐瞒自己受伤的事情,他忍不住问道姜浓琦,“你为什么要骗裴远?”
“啊…”姜浓琦解释道,“阿远他最近很忙,事情很多,忙的焦头乱额的,告诉他我受伤的事也只会让他担心,雪上加霜,与其这样就不如瞒着他,等他忙完了我再告诉他。”
陈定完全没想到,第一反应就是惊讶于姜浓琦的贴心,有些难以想象原来恶劣自我的姜浓琦居然能这样为他人设身处地着想,陈定顿时将姜浓琦一定很爱裴远的想法加深了。
姜浓琦见陈定表露在脸上的表情,没说什么,而两人又待了一会,陈定见窗外的雨停了,就提出了离开,却没想到临走之前姜浓琦突然开口说道,“你以后能不能多来看看我。”
陈定没想到姜浓琦会突然这么讲,愣了一下,姜浓琦继续说道,“我在a市朋友不多,熟悉的人只有你和兴安了,兴安最近很忙,所以最近只有你能来跟我说说话了。”
陈定啊了一声,还没吭声,姜浓琦微笑着继续说,“只是以朋友的名义来看看我罢了,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想强迫你。”
然后遗憾的摸了摸自己的打着石膏的腿,“如果不是我的腿受伤了,我也不用呆在这里。”
陈定没忘记姜浓琦是因为谁受伤的,再加上姜浓琦讲这话的时候一脸真诚,陈定那时根本没多想就点了点头。
……
那之后陈定还真就偶尔会来看姜浓琦,时间长了,姜浓琦的石膏也可以拆了,这天陈定来的时候还没推门进去,就见没关紧的门内姜浓琦起身,拿起一旁的拐杖正在尝试走路,陈定这才注意到姜浓琦腿上的石膏拆了,不过虽然石膏拆了,但看起来腿并没有完全恢复,走路还是十分僵硬困难,旁边的年轻男人赶紧扶住姜浓琦生怕他摔倒,那个男人比姜浓琦矮一些,是当初陈定在楼底下见到的男人,陈定后面才知道,他是姜浓琦在医院请的护工。
只见姜浓琦虽然没走几步,就已经出了一头冷汗,周岩见状,赶紧抽了纸给姜浓琦擦额头上的汗,心想刚才不是还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怎么突然又开始动了,但他还是赶紧贴心的扶着姜浓琦,将姜浓琦身上大部分的力量都压在自己身上。
姜浓琦硬是绕病房走了一圈才回到床上,看得出来很想正常走路,但是也能看的出来腿还没恢复好,僵硬的很,周岩好不容易扶着姜浓琦坐下,将拐杖放到一旁,才发现姜浓琦似乎从刚才起有意无意的往门口望去对着门,周岩疑惑的顺着姜浓琦的方向转头,才注意到门口不知道来了多久的陈定,周岩心一动,不知道想些什么,但是已经开口对着陈定喊到,“定哥。”
陈定发现里面的两人发现了自己,就推门走了进来,觉得自己有点像偷窥,想要笑一下缓解气氛,不过陈定还是没笑出来,毕竟刚才看到的一幕还印在陈定的眼前,姜浓琦和周岩靠的极近,周岩还贴心的为姜浓琦擦汗,一脸的心疼。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姜浓琦和周岩这么亲密的行为了,陈定本来对周岩印象还不错,觉得周岩年轻洋溢,像是个刚出校的大学生,但是慢慢发觉周岩对姜浓琦的感情不对劲,将姜浓琦的口味习惯也摸了个干净,连姜浓琦不吃海鲜不吃葱都知道的,时间久了,连陈定都察觉了周岩对姜浓琦的感觉不一般,而姜浓琦好似没察觉一般从没有说过,对待周岩的态度一直都是礼貌且有分寸的,不过今天陈定看着这一幕,越看越觉得两人越不对劲,内心更是峰回路转七拐八拐,裴远知道这件事吗。
而这时姜浓琦才一副注意到了陈定的模样,陈定走进来,将自己给姜浓琦买的水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忽略了刚才看到的画面,转而问道姜浓琦,“你的石膏什么时候拆的?”
“你的腿恢复的没事吧,为什么刚才走得那么吃力。”
陈定生怕姜浓琦的腿留下后遗症,他希望姜浓琦的腿最好能恢复的跟没受过伤一样,那样陈定才能心安。
姜浓琦听出了陈定语气中透露出的担忧,故意说道,“我也不知道,总觉得脚掌一落地就疼,走路腿伸不直又腿疼的厉害。”
陈定没想到,以为前期没什么事后期却恢复的不好,害怕姜浓琦真的留下后遗症,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说道,“我看网上说喝鸡汤对骨折好,我回头带些来。”
姜浓琦听到这,微微扬起嘴角,装模作样的点点头,说道,“那辛苦你了。”
而周岩很快就懂事的将陈定买来的水果拿去洗了,等房间里只剩下陈定和姜浓琦,陈定又想起了刚才看到的一幕,犹豫着要不要提一嘴,抬头看了看旁边的姜浓琦,却又觉得周岩表现的这么明显,姜浓琦真的没发现吗。
陈定想了想,依姜浓琦的性子,说不定是故意这样的,想到这,陈定最后还是决定闭嘴,反正等到姜浓琦腿好了他俩也沾不上什么关系了,陈定前段时间曾经想过支付姜浓琦的医药费,在得知以后却是没想到会花费这么多钱,陈定属实没那么多钱,姜浓琦也再三坚持表示并不需要他的钱,因此陈定只能尽量多陪姜浓琦到他腿伤恢复,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陈定已经想好了,等姜浓琦腿伤好了,陈定就不再与姜浓琦联系了。
这天陈定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元白桃,其实元白桃从姜浓琦一开始生病就来看过姜浓琦了,更是看过姜浓琦穿着病服的模样自动带入了病弱美男子,在内心谴责了之前看都没来看过的陈定。
元白桃自从见到姜浓琦英雄救美就把他当做心目男神了,还扬言,要不是姜总有对象,我必须追求姜总!
听到公司有人说姜总只喜欢男的传言,一下在旁边捶胸顿足,过一会却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根本不见刚才的难过,拍着胸脯在陈定旁边说道,“那我就做姜总最坚实的后盾!”
陈定觉得好笑,作为比姜浓琦小五六岁的小女孩说出这话实在好笑,而且陈定知道元白桃的喜欢并不长久,喜欢哪个偶像的时候就常常说换就换。
而现在,陈定就见元白桃紧张的舀了一碗汤递给他,并说道,“定哥,你快尝尝味道怎么样!上次你说了以后,我休息日熬了一整天的汤!”
陈定没想到,元白桃又一脸哀怨的说,“我昨天都快喝吐了,感觉喝不出好不好喝了,你快尝尝好不好喝。”
陈定讶异,低头看了看面前的汤,看着感觉色相不错,上面还泛着一层薄薄的油光,陈定刚送进嘴里,就听见元白桃自言自语道,“要是还实在不行,我就去街头那家店买一份鸡汤假装是我做的,也不妄我这么早爬起来熬汤了。”
元白桃说着,转头看到陈定喝了,便赶紧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陈定第一口下去就一脸难色,这是什么味道,陈定立马低头看了一眼汤,完全想象不出来的味道,想了半天,觉得像是一桌子的剩汤,倒在一个碗里熬了一整夜,天呐。陈定转头,却又看到元白桃这副期待的神情,又想了想姜浓琦,心想给他喝好不好喝也没关系能喝就行,于是他硬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喝。”
元白桃听到,有些惊讶,说道,“真的好喝吗?”
陈定坚定的点点头,元白桃才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街头那家店老板太抠门了,上次让他给我多放点虾米才放了那么一丢丢,我才不喜欢去他那里买呢。”
……
两人来的时候,陈定和周岩刚打了个招呼,旁边的元白桃就迫不及待了,她手中提着她自己煲的鸡汤,看到姜浓琦,颇有些羞涩说道,“姜总,这是我今天早上五点起来专门给你煲的鸡汤,希望您能早日恢复!”
姜浓琦笑了笑,说道,“谢谢,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就怕不合你口味,我刚才来的时候特地让定哥尝了尝,定哥说好喝,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陈定没想到元白桃把自己说出来了,想到等会姜浓琦入口的模样,顿时有些尴尬的在旁边左看右看,姜浓琦没察觉异样,笑了笑就打开了闻言便打开保温盒,看着觉得色相不错,周岩在旁边,就帮忙盛了一碗,姜浓琦尝了一口,顿时脸色微变,本想夸赞的话语卡在喉间,顿时不知道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就听到元白桃却有些激动的说道,“合胃口吗?”
听到这话,姜浓琦硬是咽了下去,第一时间转头看向陈定,却见陈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勉强冲元白桃笑着说道,“……好喝。”
元白桃一听,很是惊喜,高兴的说道,“那我下回还给你煲,姜总,您多喝点,对您身体好,恢复的快!”
“哈哈……”姜浓琦干笑,装模作样的又喝了一口,转头看向陈定,陈定被他嘚了个正着,看着姜浓琦脸上那副模样,也冲姜浓琦干笑,心想,哈哈,我也是受害者。
姜浓琦喝了几口,直接递给了旁边的周岩,说道,“我刚才吃过饭,暂时有点饱,等会再喝,小岩,你忙来忙去也辛苦了,你多喝点。”
周岩没多想就接过来,一尝,脸色也变了,但面对着望着这里的元白桃,也只能说,“哈哈,味道真不错呀…好手艺…我突然想起来,刚才好像有东西落在会诊室了,我先去拿一下。”
……
周岩说完就溜了,而姜浓琦刚才喝了几口汤就总觉得口中怪味,想去漱个口,但元白桃还在旁边,就说道自己想上厕所,姜浓琦行动不便,陈定作为唯一一个同性自然得上前帮忙,陈定走过去,不知道如何下手,还是姜浓琦惯性的将手架在了身旁人的肩膀上,将一部分力量借在陈定身上才站了起来。
虽然姜浓琦控制着力度,但是陈定没有扶过别人,重量让他歪了一下,才赶紧稳住,他能明显发现姜浓琦努力将重心转移到自己身上,并没有全靠着陈定,但两人的身体一接触,陈定就有些不知道为什么的冒汗了。
……
两人离开的时候,走在路上,元白桃终于憋不住了,对着陈定疑惑的说道,“定哥,为什么我来了这么多次,我一次都没有看到姜总的对象?”
陈定以为元白桃早就知道了,没想到元白桃一脸疑惑,陈定想起了姜浓琦那次跟他的对话,便就将姜浓琦跟他说的话讲了出来。
元白桃听完,一脸诧异,没想到会是这样,想了半天,又转头对陈定说道,“如果是我的话,男朋友生病了,还瞒着我,即使他是为我好,我也会难过伤心的,这么脆弱的时候,我不能陪在他的身边。”
陈定也有些赞同元白桃的话,元白桃虽然年纪小,但有时候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如果自己的对象受伤了瞒着自己,确实虽说是善意的谎言,即使知道是为了自己好,却还是会有些难过,陈定想着,元白桃又说,“唉,那其实姜总也想的很贴心,也是为了他男朋友好,还是不多想了,好好照顾姜总。”
陈定听了,只好笑了笑没有说话。
……
不过元白桃很快就被公司新来的设计师压榨了,再加上闻兴安最近神龙不见尾,陈定又开始一个人来了。不过最近他发现,周岩对自己的态度明显热情了起来,每次见他来亲切的跟他打招呼叫他定哥,而且有时候还会问道陈定以前的事情,陈定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但他觉得以前的事情属实也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所以只是提几嘴就结束。
等到下回陈定去的时候,陈定敲了敲门,却发现病房里没有回应,敲了几次以后,他推门,果然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陈定猜测姜浓琦是不是去拍片了,刚打算出门下楼看看,就碰到了周岩,周岩似乎是回来拿东西的,一抬头才注意到了陈定,神色微变,陈定还没发觉不对劲,问道,“你们去干嘛了?我刚来就发现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周岩答道,“在底下做康复训练呢。”又说,“定哥,你怎么来了。”
陈定没多想,“我今天调休,就过来看看。”
周岩注意到了陈定手上的东西,陈定低头看看自己提着的东西,说道,“买了点水果带过来。”
又看向周岩,“康复训练?我还以为他的腿还要休息一段时间。”
周岩这才说道,“姜哥之前每天这个点都在做康复训练。”
陈定没想到,“在几楼?要不我跟你下去看看?”
周岩没有要动的动作,反而对着陈定说道,“定哥,你以后少带点水果来吧,你那水果放了两天就坏了,姜哥也吃不了多少。”
陈定没想到,看了看手中的水果,说道,“那我以后少买点。”周岩却说道,“定哥,你最近很闲吗?”
陈定听到这话,周岩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定哥你最近都没有工作吗,我看白桃最近都忙的没来了。”
陈定听这些话,不知道说忙还是不忙,周岩就继续说了,“定哥,如果你很忙的话就去做吧,不用每次都来看姜哥,也麻烦你跑这么远,这里有我在呢,看你每次来的都很晚,应该都是抽空来看的吧,你来的时间正好都是姜哥康复训练的时候,姜哥都没有去呢,所以你才不知道。”
看了看陈定手中的水果又说道,“而且定哥你每次带来的水果姜哥都不喜欢吃,只是姜哥在你面前不好意思说。”
陈定没想到居然会被说,周岩话里话外让陈定别再来,周岩见陈定没说话,又笑笑,“定哥,不说了,我是上来拿衣服的,我现在下去了。”
说完拿了衣服就走了,留陈定一人呆在病房,周岩一走,陈定才发觉自己居然被嫌弃了,陈定想了想,觉得十分不快,在病房走了两圈,不爽的自己拎着水果走了,内心还在嘀咕水果也不便宜,早知道就不带留给自己吃了。
……
陈定一段时间没去,这天一通电话打来,陈定看了看号码,一串陌生电话但是看着有些眼熟,陈定疑惑,却想不起来为什么熟悉,想了想还是放到耳边接了电话,“喂?”
“喂?”
陈定一时没听出来对方是谁,以为是客户,问道,“你好?”紧接着问,“你是?”
“……我是姜浓琦。”
陈定一听姜浓琦,有些讶异,心想姜浓琦怎么会有自己电话,又看了一眼手机号,放到耳边,但只是说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怎么都没看到你,你最近很忙吗?”
陈定一听,就想起了周岩跟自己说的话,想了想,故意说道,“挺忙的。”
姜浓琦也没有继续问,而且转开话题说道,“听说白桃被你们新来的设计师压榨惨了。”
陈定看了看旁边整个人头都要埋进电脑的元白桃,说道,“c组的设计助理跑了,只有白桃能帮忙画图了。”
姜浓琦继续说道,“白桃之前的保温盒还放在我这没拿走。”
陈定看了看元白桃桌子上的图纸,说道,“好几套施工图等着她画呢,这段时间她可能都没空。”
元白桃在一旁听自己被提到,悲切的看了陈定一眼,才发现陈定好像在跟姜浓琦打电话,元白桃凑了过来,一听发现真的是姜浓琦,立马就开始诉苦,一顿叽叽喳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陈定都没机会插嘴,直到听见姜浓琦说道这阵子一个人呆在医院里,元白桃立马说道,“姜总,我这阵子被那个设计师压榨的是脱不了身了。”
“不过虽然我脱不了身,我让定哥去陪你!”
陈定听到,不免有些无语,看向元白桃,元白桃却根本不在意,还对着手机说话,似乎是对着队友都牺牲了的却还在战场顽强拼搏的最后一名战友说道,“姜总,等我有空了,下次还去看你给你煲汤!”
“……”
“……”
只见元白桃一说完,陈定和姜浓琦顿时就噤声了。
闻兴安的车前两天碰坏保险杠拿去检修了,因此让于厉开车去法院接她,结果于厉的客人突然改了时间要来公司,于厉要接客户没空,只得便把车钥匙扔给了陈定,让陈定帮去接闻兴安,话说其实于厉也算是一位富二代,去年他刚考完驾照,父母就给他买了一辆车,只是于厉不经常开,反而陈定经常开他的车,上次喝完酒,于厉坐在副驾驶,搂住坐在驾驶座的陈定开玩笑道,“办公室的人都要以为这车是你的了。”
陈定听到没多想立马就答应了去接闻兴安,却在听到地址是x市第一法院的时候心一跳,想起了公司最近传闻闻兴安在打官司,没想到是真的,他抬起头问道于厉,“闻老师真的在打官司啊?”
于厉点了点头,陈定有些惊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就见于厉说道,“我也不太清楚,闻老师不喜欢把私事带到公司来,听白桃说好像是在跟她前夫打官司。”
陈定没想到,毕竟他进公司的时候闻兴安就已经离婚很久了,陈定连他离过婚都是从同事那里听说的。
……
陈定和于厉说了没几句,就开车出发了,等来到法院门口的时候就远远看见了闻兴安,但她的对面还站着一个男人,男人似乎情绪激动,跟随肢体动作挥舞着手臂,因为大声讲话而面容都跟着狰狞了起来,陈定心一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闻兴安似乎遇到麻烦了,就赶紧在路边停好车过去,结果一下车就听到男人大声道,“没有一百万,棉棉的抚养权我跟你抢定了。”
闻兴安显然很愤怒,“刘旗,孩子我养了这么大你看都没来看过他,现在突然冒出来要抚养权,再突然要一百万,我哪来一百万。”
“没有钱?没有钱你就把孩子给我!我有的是时间跟你继续磨下去吧,我不管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反正孩子和钱你选一个吧”
“你是不是男人!当初孩子生下来你看都没看过洗一眼,现在为了钱跟我抢孩子,就算你抢到棉棉有什么好处吗?”
刘旗说话大声到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不少人注目过来,陈定听着两人对话,就听到了刘旗说道,“我是孩子父亲,我要孩子怎么了!”大有要往前冲的样子,陈定见状赶紧挡在了闻兴安身前,想要阻止男人的靠近,而男人看到了陈定,很快一番上下打量,“你谁啊。”
陈定皱着眉,“我是闻老师的同事。”
男人打量了陈定和闻兴安一番,继续大声道,“那你挡着我干嘛,我跟这女人讲话呢。”
陈定更不能让开了,“说话归说话,你离这么近干嘛。”
刘旗面对同是男人的陈定,男性优势没了就往后退了一步,但很是不爽,故意说道,“你们不止是同事关系吧,这么护着她,闻兴安,你离开了我倒是过的挺滋润的啊,还有人给你保驾护航的。”
陈定一下车就被扣了个帽子,顿时十分不悦,但他仍控制住不骂脏话,“我都说了是闻老师同事,你不会说话别讲话。”
“那要我说,我说你俩挺配的。”刘旗靠近不了闻兴安,就站在那语气讽刺,陈定听得十分不爽,再加上刚才听清了个七七八八,他怒意上头就要开骂,可偏偏这时刘旗的车到了,刘旗也不跟陈定搭话,最后跟闻兴安说道,“我不跟你废话了,下次开庭之前你自己衡量吧,要孩子还是要钱。”就转身离开了。
陈定还是很生气,骂骂咧咧的回到了车上,由于一般两人出去基本都是闻兴安开车,所以这次闻兴安也顺其自然坐在了驾驶座,车开上了路闻兴安才问道,“怎么是你来接,于厉呢?”
陈定本来想问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怕闻兴安听了心情不好,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听到闻兴安问,他想了想那些话还是闭嘴,然后回答道,“中郡的客户突然改了时间说今天来,他在接客户。”
闻兴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道陈定,“你吃饭了没。”
陈定说道还没有,闻兴安道,“我也还没来得及吃,我们先去找家店吃饭吧。”
又道,“叫上于厉吧,这个点他应该还没吃饭。”
陈定点头,拿起手机就给于厉打了个电话过去,两人到饭馆以后,于厉没一会就来了,而这次以后,陈定才大概了解了闻兴安和他前夫的事。
刚才跟闻兴安在法院门口对骂的男人就是是闻兴安的前夫,刘旗,刘旗一直是个同性恋,但由于年纪的增长和父母的压迫下,深柜的刘旗主动追求了闻兴安,闻兴安一开始并不知道刘旗是同性恋,只觉得刘旗对男女之间的相处十分礼貌有距离感,从不对闻兴安毛手毛脚,闻兴安一时被迷惑,两人在一起以后刘旗很快要求闻兴安跟他结婚,说是父母的愿望,闻兴安没有多想,虽然拒绝了很多次,但见刘旗还是如此坚持,觉得刘旗是真的想跟她结婚便同意结了婚。
于是很快,婚后没多久闻兴安就怀孕了,刘旗就以闻兴安怀孕的理由没有跟她发生过关系,还说自己睡相不好,怕打扰了闻兴安休息自顾自的就住到了客房里,一开始还装的像模像样体贴丈夫的模样,但是时间久了就经常以加班为理由不经常回家,常常闻兴安一个人在家,刘旗有时候回来的早,还带叫朋友来家里,但是对闻兴安也只是口头上关心几句,就以聊正事的借口和朋友早早进了房间。
结果闻兴安生了孩子以后,本就露出些本性的刘旗立马跟变了个人似的,天天夜不归宿,还是闻兴安去酒吧找刘旗,见到刘旗从gay吧出来跟个男的接吻,才知道刘旗原来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来家里的朋友其实也是刘旗的炮友,闻兴安挺着大肚子在房间里半夜起来孕吐的时候,两人正在床上寒颤淋漓,闻兴安知道真相以后气得发抖,她那时还在坐月子,因此也落下了很多病根,不过幸运的是,闻兴安有较高的学历并且她也并没有因为结婚就跟朋友断了联系,虽然她一开始因为刘旗的哄骗和怀胎九月的原因很久没有工作,但还是因此开始工作没被社会淘汰,也是从那个时候,闻兴安知道了钱和经济独立的重要性。
而刘旗的父母最近才知道刘旗是同性恋,本来看不上闻兴安生下来的是女孩的刘旗父母便突然想要争取棉棉的抚养权,而刘旗正巧则是最近包养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长的好看,但是花钱很大,刘旗被家里限制了开销,又被小男孩压榨的十分缺钱,于是便想要拿棉棉的抚养权威胁闻兴安拿钱,哪知闻兴安不买账,两人便打起了官司,表面上为了争夺棉棉的抚养权,但闻兴安看的很清楚,刘旗就是想要钱,毕竟棉棉出生以后刘旗几乎没照顾过也没看过棉棉。
……
这天下班了,于厉就拉着陈定去中南街说道请他吃饭,陈定没多想去了,来到富丽堂皇的餐厅就咋舌觉得价格应该不菲,看到菜单更是讶异,对于厉说道,“你发财啦?”
于厉笑着道,“我本来就挺有钱的好不好。”
嘿嘿了两声,又道,“那不是前两天签了个大单吗,哥们有钱了请你吃点好的不是正常。”
上了菜以后,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吃饭,结果不一会,就从门口进来了两个人,陈定于厉坐的位置,刚好能透过餐厅中间装饰的书架看到门口,就见其中一个人微胖,个子挺高,虽然唱的不丑但行为油腻,很明显就是闻兴安的前夫刘旗,而他旁边的男孩才引人注目,看起来很年轻,似乎还在读大学的样子一副学生的模样,但是穿的却很有质感看起来就知道不是便宜货,衬得人精神帅气。
陈定注意到他们,就把下巴冲门口扬了扬,小声对于厉说道,“那个年纪大的男的就是闻兴安的前夫。”于厉也知道闻兴安前夫做的那些禽兽不如的事,虽诧异这么碰巧,不过他还是立马冲门口看去,看清了那人的脸皱了皱眉,“这个老男人看起来根本配不上闻老师。”
陈定也很赞同,就听见于厉问道,“旁边那小男孩是谁?”
陈定摇了摇头,“不知道。”
虽然两人脑海里的想法差不多一致,但陈定觉得十分离谱,还是于厉说了出来,“闻老师不是说他包了个小白脸吗,不会就是这个男孩吧。”
脑海里隐隐的想法被说了出来,陈定亲耳听到以后更加觉得离谱,他面露凝色,将两人的关系联想到一起,心想,不会吧,真的是的话这刘旗也太禽兽了,看起来刘旗努力一点都可以当这小男孩的爸爸了。
于厉和陈定两人就看着刘旗和小男生,就见刘旗和小男生说了什么,小男生低头玩着手机很简单的回应了一句,像是不想多费口舌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但是隐隐能察觉到对刘旗的不屑,刘旗像是没发现一样,仍对小男生很是殷勤,等到服务员过来领着他们去包间走路的途中,陈定突然看到刘旗偷偷伸出了一只手,然后在服务员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把手放在了小男孩挺翘的屁股,然后用力的抓了两下。
陈定和于厉顿时吃不下饭了。
闻兴安和刘旗的官司还没开庭多久,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刘旗就在某天下午去了棉棉读书的幼儿园把棉棉接走了,闻兴安接到电话的时候脸都白了。
闻兴安知道消息以后立马给刘旗打电话,但是刘旗没接后面还直接给她手机号拉黑了,刘旗早就不在x市住了,闻兴安不知道刘旗报的什么心思,一边让两人之前共同的朋友打听刘旗住址,一边自己开车出去找,恰好于厉陈定这时也在公司听到了消息,便帮忙一起开车出去找。
几人分开行动,陈定于厉一同往另一条路找,两人开车找到了下午,不知不觉开到了x市的海边,海边人不多,有些偏僻,两人都没吃什么东西,便打算开车去附近的便利店先买点东西先垫垫肚子边开边找。
按着于厉指的方向陈定往便利店的方向开过去,哪知她们下一个拐弯处,就看到一辆车停在路旁,旁边还有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的石阶旁,手中夹着一根烟,手机放在耳边似乎正在打电话,陈定定睛一看,认出来了刘旗,转头对于厉说道,“那是不是刘旗。”
于厉一看,果然那男子还真是刘旗,手机放在耳边似乎在打电话,手机那头似乎没人接自动挂断,刘旗又按了几下继续放到耳边。
陈定于厉并不在意刘旗在干嘛,赶紧找棉棉在哪,紧接着就在车里发现了棉棉的身影,棉棉似乎睡着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绑着安全带,但似乎哭过的样子,眼眶底下还有些微红,于厉叫了几声,敲了敲车窗,棉棉都没有醒过来,于厉用手想要拉开车门,却发现车门直接被锁住了,他有点恼怒,这几天气温回温,今天早上刚下的暴雨,中午就奇怪的大太阳高照,中午最起码三十度了,刘旗居然直接把孩子锁在了车窗里不管不顾。
于厉很是生气,就要朝刘旗的方向走过去,照他这状态干一架都不为过,而这时陈定赶紧拉住了他,于厉甩开陈定的手骂骂咧咧就要过去,还是陈定直接在他面前挡住,指了指旁边路灯上的摄像头,然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刘旗今天可谓是郁闷死了,从前几天开始,他小男朋友的态度就开始变得冷淡,到今天直接不接刘旗电话了,刘旗气的要死,顾不上回家直接把车停在路边就开始给他男朋友打电话,偏偏打了十几通电话那头都是忙音忙音,刘旗烦躁的摸了摸口袋,拿出烟盒却发觉烟已经被自己抽完了,一边继续拨电话,一边走去便利店买烟,刚出便利店,电话突然通了,刘旗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说道,“…阿祁,你终于接电话了…我…”
但是电话一下就从电话那头挂断了,刘旗十分郁闷,但还不死心的赶紧继续拨电话,希望能跟对方讲上话,只是电话那头直接显示对方手机已关机,刘旗听到这,愤怒的就要摔手机,结果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突然从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一个袋子被套在他头上,将他往后拉,刘旗吓了一跳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的他努力挣扎,但他最近天天日夜颠倒,加上今天一整天才喝了一杯咖啡,简直没多大劲就被制服了,随着身上的拳头落了下来,刘旗顾不得什么赶紧讨饶,但身上的人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反而丝毫不留情的一个劲的揍他。
刘旗只得捂住头保护住自己,不知道揍了多久,他才感觉身上的人才停下了暴力,开始摸索着他的衣服,刘旗吓得哆嗦一下,以为对方要干嘛,又开始求饶,那人又一脚踢的刘旗痛的噤了声,刘旗只能任由对方扒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离开。
等两人离开,于厉明显出气了,“哈哈哈,看那刘旗等会怎么光着屁股回去。”
等到两人翻到衣服里的车钥匙将棉棉抱上了车以后,陈定开车,于厉赶紧先是给闻兴安打完电话报平安碰面,直到沿着道路直开,看到路边的垃圾桶时,陈定才先停车先将刘旗的衣服扔了,于厉这时有些担心了,对着陈定说道,“那刘旗不会报警吧。”
陈定摇摇头,说,“不知道。”
于厉挠了挠头,道,“反正巷子里面没摄像头,也拍不到是我们揍他的。”
“更何况他还在开庭期间偷偷把棉棉带走,他还真有脸报警?”
陈定点头,说道,“但愿吧。”
……
因为不想让闻兴安担心,她们就没有告诉闻兴安揍了刘旗一顿的事情,结果没几天,元白桃突然神神秘秘的凑到陈定旁边,陈定聚精会神画图,没注意,一转头看到元白桃才吓了一跳,说道,“你干嘛,一声不吭的躲在旁边,吓死我了。”
元白桃却冲他眨眨眼睛,小声的说,“定哥,于厉哥刚刚告诉我件事情。”
陈定微愣,说道,“什么事。”